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人世间之周秉昆的善良永不妥协 > 第400章 曾经属于我们的地方

10月的京城,枯叶落满长街。车子经过层层检查,通过大气的新大门,开进高海区域,道路两旁树木成荫,庭院布局规整。
这里的建筑基本还是明清建筑,环境优美,湖水环绕,老祖宗的审美,永不过时。
高海政务院办公大楼走廊里,娄主任的皮鞋声敲在水磨石地面上,像极了他此刻忐忑的心跳。
手中牛皮纸袋里的报告仿佛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周秉昆那钢笔字在纸袋内页上硌着掌心——那字迹力透纸背,像极了当年在北荒垦荒时铁锹扎进冻土的劲道。
娄主任第三天就收到了周秉昆写的计划报告,看后也大受震撼,本来部门意见。
北机厂负责接待北境国技术交流团队,按照流程认真交流明面上技术。只要加强人员管控,注意别泄露机密就行。
而周秉昆报上方案却是以北机厂名义和北境国的技术团队进行深入交流,透使他们加强合作,再让他们看到获得巨利的时机,从而引发他们官员,看到个人或家族谋取私利的绝佳机会,让他们拿政令换个人集体的好处。
看到这方案第一眼,娄主任觉得周秉昆和蔡晓光异想天开,和北境国交流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痴人说梦。龙国在这方面吃了太多亏。
但心里又迟疑了,反复看了几次方案,不敢独自作决定,思索再三,便让秘书向上级部门直管老领导杨显言的秘书提出会面申请,娄主任以前战时在杨显言手下的当连长,是牢不可破的战友情。
电话里没说申请事由,只是说当面和扬首长汇报。并表明机密事件。
扬首长秘书回电,下午三点钟有半个小时时间,可以安排会面。地点就在杨首长办公室。
下午三点,娄主任准时跟着上级杨首长秘书进了办公室。推开办公室门时,门口挂着“实事求是”和“艰苦朴素”的匾额,室内布置简单,但透露着大气,稳重和肃穆。
杨首长正在看一份《北方工业布局图》,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手指正沿着入海口处轻轻摩挲。
窗台上的搪瓷缸飘着茉莉花茶的清香,台历停在10月13日,红笔圈着的“真岛,你好”几个字被阳光晒得发白。
“娄主任,坐。”杨首长摘下眼镜,指节敲了敲桌上的报告,牛皮纸袋上“绝密·亲启”的火漆印已经被撕开,“这份报告,比北机厂能出口创汇的消息还令人震惊,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胆子更大。”
娄主任喉头滚动,从中山装内袋摸出老花镜,镜片上还沾着方才在楼道里蹭到的槐花。
老首长翻着报告,指尖划过“获取出海权”几个字,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滨城考察时,零下三十度的江面上,运粮车只能绕开冰封的江面,从曾经自己的土地,还要向北境开口借道的憋屈场景。
“老首长,您看这儿。”他抽出另一份《两国边境贸易年鉴》,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片干枯的白桦树叶,“1964年咱们想在黑熊鸟岛建货栈,北境国方说‘江鱼不游两国水’,现在这条大江,咱们现在连渔船出不了江口,邻邦的铁桥更是卡死大型船只的航道,北境的驻军盯着江岸……这以前都是…”
他声音突然低下去,像是怕窗外的国槐听见,“周秉昆他们算了笔账,要是能拿下北岸这片地,吉春的汽车、鞍城的钢材、北仓的粮食,能直接下太平洋,比走大港省两千海里。”
杨首长突然起身,走到墙边的巨幅地图前,食指关节重重叩在入海口处。那里用红铅笔标着“三国交界”,笔尖的红点像颗即将破茧的蚕卵。
“以前困难的时候,我去境边看过,我们饿得啃树皮,可江对岸的粮仓堆得山高。”
他转身时,中山装后襟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报告纸页哗哗响,“现在他们来势汹汹,咱们在西线被西国制裁,在南线援子抗酱,东线要是能撕开个口子……可惜,只能想想…”
娄主任注意到老首长袖口磨得发白的补丁,突然想起周秉昆报告里写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先进技术”换北境国的“经贸合作”,看似北机厂为发展恓性利益,实则下的是步“以商谋区”的棋。
他从纸袋里抽出两张照片,一张是北机厂车间里锈迹斑斑的机床,另一张是专家拍的入海口荒滩,滩涂上隐约可见几座废弃的炮楼。
“老首长,上个月北境国部长柯柯金在京城机场与最高层会晤,达成了四项临时措施,包括民间贸易合作…,他们那帮官僚,现在比咱们还缺钱,还贪婪。”
娄主任咽了口唾沫,“这可能是一次机会,北机厂在赌他们人性的自私”
老首长冷哼一声“是啊:别高看他们国家官员的品行,柯柯金属于北境国领导集体中的“鸽派”,现在他们国内经济状况不好,军费缺乏,在和酱国在军事,经济,各方面对抗中,不占优势。
且现阶段再和我们这样,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国家作战,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上月来京,也只是缓解两国的军事对抗的紧张局势。他们的战略重心还是在欧,主要敌人是酱。”
“真岛冲突,他们国内军工开支暴涨,轻工业跟不上,老百姓连肥皂都买不着。北机厂干部说,可以先让他们尝到甜头,那么贪婪会迫使他们官僚不顾一切,就算出卖灵魂也在所不惜…。
在报告里北机厂的干部写了这么一句话,他们就是强盗,而我们的忍让只会让他们理直气壮,所以强盗来了有刀枪”娄主任的声音压的很低,仿佛在喃喃自语。
“嘘——老首长突然按住他的手背,目光扫过窗外的国槐树。有些话不能摆到桌面上说,现在身处高位,得注意一言一行。
但娄主任面容有些狰狞,他又抽出一页资料,放在李首长的桌子上,资料的首行写着“我们的地方”。
老首长目光一凝,呼吸有点不畅,那份资料有点不敢直视。“贝大总尔要加湖;长参山威岛;枯树落叶岛…;六十四屯…;海吹泡泡…;雅诗兰沙城…;尼克斯布吉岛楚…;恰恰图标拉拉…;伯爵克隆力气亚…;双胞胎位城…;尚品高塔索隆群岛…;黑白熊出没瞎子长岛…;汗的故乡,面积156……
几只灰鸽子扑棱棱飞过,落在办公楼前的红旗上。老首长松开资料,闭上了眼睛。任谁看了这份资料不激动。
良久,才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皮烟盒,里面装的是自制的烟丝,“45年我在北境,看见他们把工厂设备当废铁拆了运回国,老百姓蹲在废墟上哭。但国家一穷二白,我们折腾不起。”
“所以北机厂制定了这个方案,他们能以私人团队来交流访问,北机厂就敢以工厂名义和他们谋皮,只要我们支持他们,他们说,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老首长没有开口,只是脸阴沉的可怕,抖数划着火,点燃卷起的旱烟,烟雾中,眼中闪着精光。
娄主任指着周秉昆在报告里画的那个“交换陷阱”示意图:用民用技术作饵,引他们商业组织入局,用利益拉陇他贵族的利益集团,只要他们敢租,敢卖,我们就敢收,等他们把股份转过来,再用“两国民间合作”的既成事实倒逼高层承认。
“老首长,北机厂那帮工人,当年跟着王进喜在庆扛过钻头。”娄主任摘下眼镜,用袖口擦拭镜片,“他们说,就算他们以后反悔,北机厂敢用和他们扯皮到底。到时候就算用钢钎撬,也撬不走咱们的一寸地。”
老首长沉默良久,忽然拿起红铅笔,在报告封面上画了个圈。圈里是“出海口”几个字,笔尖透过纸页,在桌面上留下个淡淡的红印。
“这计划我批了,出了事,大不了给年轻人腾位置,”老首长仿佛下定决心,“有些事不能前怕狼后怕虎”
“你们你们牵头吧,让计和国,两部参与,外部就别掺合了,你们开个小会议一议,越少人这道越好,参与这项计划的干部,政审一定要严,怎么稳妥,怎么保密,就怎么来”
“北机厂那给他们最大自由度,将“讲政治方针”从北机厂撤出去,工厂干部年轻化,将政治因素全去掉,希望别让我失望,最高层那里我去说。”
老首长站了起来,身形一下拔高挺直“有时不讲道理也是一种策略。”
娄主任起身时,看见阳光正透过纱窗,在李首长办公桌上织出片菱形的光网。那光网落在报告的“战略误判”四个字上,像极了东北冬天的窗冰花,看似脆弱,却能在零下三十度的寒风中结成坚硬的晶棱。
走出办公室时,走廊里的广播正在播送《xx日报》社论:“明天更美好……”
娄主任摸了摸口袋里的报告,忽然觉得掌心不再硌得慌——那些钢笔字此刻竟像铆钉一样,一下下把他的胆子钉得结结实实。
远处的安门城楼在槐树枯寂中若隐若现,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像是在为这步险棋伴奏。
(改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