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竟然真的给她准备了新婚礼物?!
见她没反应,他面色很淡漠;“女施主不要,我就丢了。”
“要的,要的。”沈离生怕他给丢了,忙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盒子。
沈离愧疚地看着他:“抱歉,我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不过我会给你准备的。”
“女施主少在我面前晃悠,少自荐枕席,就是最好的新婚礼物。”霍思廷面无表情地开口。
他的目光都不愿意在她身上做过多停留:“给你准备礼物,是奶奶的意思,并不是发自我本心的行为。”
原来是这样,沈离攥紧手里的盒子。她觉得他误会了她,昨晚她也是受害者,是伯母给她们都下了药,她想开口解释,他却不耐的掀开翻着的经书:“我要诵经了,女施主,请回避。”
这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点头说好,默默地关门离开。
沈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是一枚粗制滥造的银戒指,她取出银戒指,往手指套,才发现戒指的尺寸不对,小了不少。
但她舍不得丢掉,这是她喜欢的人送的,她要照单接收。戒指吃力地戴上了,手指却红肿了,火辣辣的疼。
怎么都取不下来了,不出意外,她要把这枚银戒指,带到她头发斑白。
手指随意翻开黑子的背面,背面贴着价格标签,九块九。原来霍思廷的礼物,是在小摊随手买的。
今天是她们领证的新婚夜,沈离很早就被霍母,霍父给催促进了霍思廷房间。怕她们不办事,她还听到佣人把她们卧室门给锁了。
霍思廷在蒲团打坐,闭着眼,但上半身却是挺得笔直。沈离见他桌面放着的茶杯冷了,杯底是一层茶叶。
她随手拿起茶壶,给他添热水。
“放下!”她听到一声冷斥声。
沈离吓得忙放下了,霍思廷此时睁开眼:“女施主,你好像很不懂,什么叫边界感。”
边界感,可她们是夫妻,她们还是从小长到大的,沈离压下心里的心痛,跟他解释:“我看你茶冷了,想给你倒茶。”
“我长得有手,自己会倒。我的东西,你都不许碰。”
他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冷淡。
沈离怕他生气,忙依着他:“好,我记住了。我以后要碰,我先请示你。”
他从蒲团起身,拿了张手帕,手帕垫着她碰过的茶壶手柄,拿起茶壶,当着她的面,丢进垃圾桶。
手帕,茶杯,全都丢掉了。
她注意到垃圾桶里,还有她昨天晚上,穿过的他的白衬衫。
霍思廷注意到她的眸光,冷声道:“女施主喜欢穿白衬衫,我让人给你准备了999件,都在你的衣帽间挂着。”
她以为这是新婚礼物,虽然这个礼物,听起来很另类,她还是笑着说:“谢谢。”
“以后别在穿错衣服。我有洁癖,不喜欢陌生人碰我东西。”
沈离双手交叉着,指甲刺痛到肉里,微微泛疼。
“昨晚的错误,下不为例。”霍思廷却把她的落寞,视若无睹。
她垂眸,点头;“我记住了,不会有下次。”
他遇到他的白月光前,她可以随意穿他的衣服,七位数的外套,他一次都没穿,被她穿着去爬树,树枝戳破了外套,他都笑着安慰她:阿离,我们以后是要成夫妻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红尘之外的人,作息时间规律的可怕。晚上九点,他就在地铺睡着了。
他闭着眼,完美得像一座佛像。手掌自然地放在他的被子上,只是他似乎并不快乐,眉头微微皱着的,他也有烦心事吗。
阿离坐在床铺,抱着膝盖,却睡不着。她望着他,突然想到了往事了。数年前,他为了他的白月光,冒着大雨,跪在她面前,求她:阿离,求你退婚。
她帮他撑着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也没办法。
他红着眼眶哀求她: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们从小就被订亲,我们知道什么是感情吗?阿离,你太乖了,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爱我吗?你只是习惯,只是在听从你家人和我家人的安排。我喜欢的人是女佣的女儿。我这辈子,要么不娶,要么只娶她。
窗外的月光,倾泻进来。沈离临睡前,拿出结婚证,拍了结婚证,晒到了朋友圈:新婚快乐,阿离。
她是对自己说的,新婚,快乐。
很快朋友圈就有评论了,她点开一看,是沈青青:阿离领证了!恭喜恭喜啊,妹妹什么时候带妹夫回来吃饭啊。爸爸妈妈都很想念你呢。
沈离拧眉,没回复她,沈青青是半月前,认祖归宗的真千金。而她这个真千金,一夜之间成了过街老鼠,摇身一变沦为假千金。如果不是霍家人接她来霍家居住,她现在应该沦落街头了。
次日用过早餐,沈离就被霍母拉着去个地方,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老宅旁的大平层,是霍家给她置办的衣帽间,衣帽间里挂满了各个季节的衣服,奢侈品包,鞋子,墨镜等,显得珠光宝气。
沈离在沈家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她心里一暖。
她被带到一个挂满999件白衬衫的房间,霍母比她还要开心:“噔噔噔!这是你老公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喔,阿离,开心不开心?千年铁树开花了哎。”
沈离眼球被一片雪白刺得很疼,她突然想到昨晚在垃圾桶里看到的白衬衫,还有他的话:女施主,以后不要乱穿衣服,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东西。
沈离鼻尖酸酸的,喉咙拥堵。这些白衬衫,是霍思廷讨厌她的证据。并不是铁树开花。
“阿离,怎么了?”霍母见她眼眶红红的,担心道。
她偏执地想摘下霍思廷这轮天边冷月,可才跟他相处了两天,她强行压下的酸涩感,就被霍母一句简单的关心给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