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肥胖人生的至暗时刻
时间是晚上的七点十一分,医院走廊的白色瓷砖泛着冷光,林小满缩在长椅角落,蜷缩的身体已经恨不得将脑袋包裹起来。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胃里翻涌的酸涩,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手中那张胃镜报告单被反复揉捏,边缘早已起了毛边,急性胃溃疡几个字在惨白的灯光下像判决书般刺目。
手机突然在包里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工作群里跳出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配图是项目庆功宴的大合影,同事们举着香槟杯笑作一团,唯独少了她的身影。三天前主管的话犹在耳边:小满啊,这个项目你没全程参与,庆功宴就别来了。
可谁知道,过去三个月她几乎住在公司,每天只睡四小时,方案改了十七版,甚至在提案前一天因为胃出血被同事送进急诊,打着点滴还在修改
PPT。
林小满该做治疗了。护士的声音惊醒了她。林小满强撑着站起来,宽松的卫衣下摆遮住了她踉跄的脚步。
经过护士站时,她听见两个年轻护士的窃窃私语:就那个胖姑娘听说住院还在工作,真是不要命了。可不是,这种人就是想靠拼命证明自己……声音渐渐模糊,林小满咬着嘴唇走进治疗室,眼泪终于砸在病号服上。
拖着发软的双腿回到家时,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林小满摸出钥匙,还没打开门就听见屋内传来欢快的生日歌。推开门的瞬间,暖黄的灯光刺得她眯起眼,客厅挤满了亲戚,蛋糕上18
岁生日快乐的烛光映着弟弟灿烂的笑脸。母亲系着印着卡通图案的围裙,正忙着给客人分蛋糕,瞥见林小满的瞬间,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一身药味,别熏着客人。母亲皱着眉把果盘往弟弟那边推了推,转身又满脸堆笑地招呼舅舅舅妈,快尝尝这蛋糕,特意订的进口奶油……
林小满僵在原地,玄关处还摆着弟弟的新球鞋,价格标签都没来得及摘。而她的帆布鞋鞋头已经磨破,鞋带是用两根不同颜色的绳子系在一起。
她突然想起手机备忘录里被划掉的
25岁生日愿望清单--收到父母的生日祝福项目成功升职向周然表白。此刻,这些字迹在她模糊的泪眼中晕成一片墨团。去年生日,她特意提前半个月暗示母亲,结果等来的是一句都多大了还过生日,别折腾。
叮。手机弹出消息,是周然。林小满猛地擦去眼泪,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对话框里躺着一张截图,是公司匿名群聊。
林小满那肥猪还想追周然也不照照镜子。
她做的方案也就那样,要不是我们收尾,早黄了。
听说她住院了活该,谁让她天天占着零食柜。
周然的文字紧跟其后:小林,你也看到了,同事们对这个事议论纷纷的,这会影响到我的工作。当然我知道你未必是那个意思,不过除了必要的工作还是不要随便联系我了,我女朋友也会介意。
林小满不自觉的使劲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她想起上周加班到深夜,特意给周然带了宵夜,对方收下时温柔的道谢;想起项目成功时,自己满心欢喜地想与他分享喜悦,却被一句
我在忙打发。原来那些瞬间,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砰!
厨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林小满顾不上摔碎的水杯,抓起整盒止痛药就着冷水吞下。药片卡在喉咙里,她剧烈地咳嗽,泪水混着鼻涕糊了满脸。意识模糊前,她听见母亲不耐烦的抱怨:大半夜的,发什么疯!明天还要早起送你弟去考前突击班……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时,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会把第一块生日蛋糕喂进她嘴里,轻声说:我的小宝贝要永远开心。那时她扎着羊角辫,肉嘟嘟的小手抓着母亲的衣角,笑得眉眼弯弯。可从什么时候起,小宝贝变成了死胖子,关心变成了嫌弃
当月光爬上窗台,林小满的呼吸渐渐微弱。窗外,一场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仿佛要洗净这个世界对她所有的恶意。而在时空的另一端,命运的齿轮正悄然转动,万历年间的风裹挟着土豆秧苗的清香,正穿越百年光阴,向她扑面而来……
第二章
这里是,明朝万历年
暴雨如注,窗外那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拍打着玻璃,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林小满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意识渐渐模糊,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胃里翻涌着灼烧般的剧痛,混杂着内心的绝望,将她彻底淹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小满缓缓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纸洒了进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个关节都在隐隐作痛。这是哪儿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环顾四周,林小满惊得瞪大了眼睛。这里根本不是她熟悉的家!房间里摆放着陈旧的木制家具,墙角结满了蛛网,床上铺着粗糙的麻布被褥,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犬吠,还有陌生的方言交谈声,这一切都在告诉她,这里绝对不是现代。
姑娘,你可算醒了!一个粗粝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林小满浑身一颤。只见一个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快步走了进来,身上的粗布衣裳打着补丁,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柴火味。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关切,伸手探了探林小满的额头,可算是退烧了,再这么昏睡下去,可怎么是好啊!
林小满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得发疼。老妇人见状,连忙端来一碗清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来,喝点水,润润嗓子。林小满接过碗,一饮而尽,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我……我这是在哪儿
林小满声音颤抖着问道。老妇人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唉,你这孩子,发高烧说胡话,昏迷了整整三天。这儿是青山村,你家就在村头那间破茅草屋里。你爹昨儿还念叨,说要是你再醒不过来,就只能……老妇人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口,脸上露出一丝不忍。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直觉告诉她,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追问道:只能怎样大娘,您实话告诉我!老妇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你家穷,欠了地主老爷的租子,你爹实在没办法,打算把你卖到城里的大户人家做丫鬟抵债。要不是你突然醒了,你爹今儿就要去回话了……
林小满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海中一片空白。穿越这种只在小说里出现的情节,竟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而且刚一穿越,就要被卖去当丫鬟!她紧紧抓住老妇人的衣袖,急切地问道:那我爹呢我要见他!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材佝偻、满脸疲惫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他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短打,头发凌乱,脸上写满了沧桑。小满,你真的醒了男人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却又很快被愁容取代。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真的要把我卖了林小满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男人别过脸去,不敢看她的眼睛,爹也是没办法啊!咱家欠了王地主二十两银子,利滚利,现在已经还不起了。不卖了你,咱们一家都得饿死啊!
我不信!我有手有脚,一定能想出办法还钱!林小满倔强地说道。男人苦笑着摇头:就凭你一个女娃子,能有什么办法你乖乖去当丫鬟,说不定还能有口饭吃……
我不!林小满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动作太急,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她死死抓住床头,眼神坚定,爹,您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一定能凑够银子,还清债务!
男人看着她,眼中满是怀疑,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爹,您就信我一次!林小满几乎是在哀求。男人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就给你三天时间。可要是三天后拿不出银子,可别怪爹狠心……
老妇人默默离开了破屋,房子里只剩下林小满父女。林小满瘫倒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她望着破旧的屋顶,大脑飞速运转。作为一个资深吃货,她对各种美食了如指掌。既然穿越到了古代,那就用现代的美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闯出一片天!
爹,现在是什么朝代林小满起身询问着那位陌生的父亲。
闺女,你烧糊涂啦!现在是万历年啊!
万历年...林小满快速搜寻着记忆。
万历年不就是历史上土豆、西红柿……对!就是这个时候,西方传教士把土豆西红柿这些作物传入了中国。这些东西别看在我的时代随处可见,可在这会儿说不定还没人吃过,不知道怎么吃呢!林小满突然眼前一亮。她记得历史课上学过,明朝万历年间,土豆和西红柿刚刚传入中国,还没有被广泛食用。如果能把这些食材做成美味的食物,说不定就能赚到钱!
想到这里,林小满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可随即,她又犯了难。这里一穷二白,连最基本的厨具都不全,该怎么制作美食呢而且,就算做出了美食,又该怎么推销出去三天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林小满从床上起来走出门外,清澈的阳光铺满了大地。她咬了咬牙,暗暗发誓:既然老天爷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就绝对不会再任人摆布!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也要拼出一条活路!
第三章
土豆就得炸薯条
晨光刺破薄雾,林小满盯着铜镜里陌生的面容。巴掌大的脸上,杏眼含着倔强的水光,小巧的鼻尖还沾着昨夜挣扎时蹭到的草屑,两颊因高烧褪去泛着病态的绯红。她捏了捏腰间紧实的赘肉,又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这具身体虽不算纤瘦,却也与从前那个胖到走形的自己判若两人。
哐当!木门被粗暴推开,父亲林大山扛着锄头闯进来,腰间酒葫芦随着步伐晃出浑浊的声响。别磨蹭!王地主家的狗腿子晌午就来,你若拿不出银子……他的目光扫过女儿苍白却清秀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没把话说完。
林小满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昨夜她在破旧的木箱底翻出半块碎银,那是原主偷偷藏下的嫁妆钱。此刻碎银正隔着粗布硌着大腿,提醒着她时间紧迫。爹,带我去田里。她突然开口,我记得后山脚下有片荒地,那里或许有能换钱的东西。
山间的晨露打湿了她的粗布裙摆,林小满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父亲。经过一片低矮的藤蔓时,她突然瞳孔骤缩--叶片下藏着几颗椭圆的土黄色块状物,表皮布满细小的根须。土豆!她蹲下身,指尖颤抖着刨开泥土,果然露出几颗圆滚滚的土豆。前世她曾在纪录片里见过明代引种土豆的记载,却没想到竟在自家荒地撞见。
这东西有毒!林大山慌忙扯住她的手腕,去年张屠户家的猪吃了,当晚就……话音未落,林小满已经掰开一颗土豆,雪白的断面没有丝毫黑斑。爹,您看!她急切解释,只要煮熟就能吃,而且饱腹感极强,比好多庄稼还好种呢!
父亲皱着眉将信将疑,林小满却已疾步向前。绕过土坡时,几株开着明黄色小花的植株映入眼帘,拳头大的红色果实挂在枝头,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西红柿!她几乎要欢呼出声,连滚带爬扑过去。这种原产南美的蔬果在现代是厨房常客,可在万历年间,人们却只当它是观赏花卉。
日头爬上中天时,林小满怀里已经塞满土豆和西红柿。她不顾父亲阻拦,冲进厨房。灶台黑洞洞的,铁锅锈迹斑斑,仅有的调料是半罐粗盐和一把干枯的野葱。得先做炸薯条!她咬着嘴唇思索,从墙角摸出一把豁口的菜刀。没有食用油,就用陶罐里仅剩的猪油;没有炸锅,就把铁锅反复擦洗三遍。
第一锅薯条扔进油锅时,滚烫的油星溅在她手背上,烫出一连串水泡。林小满咬牙坚持,直到金黄的薯条在油花中浮起。她顾不上烫,抓起一根蘸了蘸用野蜂蜜掺着一点点盐巴和醋,混入捣碎的西红柿制成的酱汁--酸甜与酥脆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差点落下泪来。
这……这能吃林大山捏着薯条的手直哆嗦。自从妻子病逝后,他太久没见过女儿这般神采飞扬的模样。看着女儿将食物分给邻居家的孩童,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他心头一颤。人群中,一个穿着锦缎的年轻公子驻足,目光落在林小满清秀的侧脸上。
姑娘,这食物可愿卖给我一些沈砚清折扇轻点桌面,眼中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他今早本是来青山村收山货,却被这奇特的香味吸引。林小满望着他腰间的和田玉佩,突然想起昨夜在床底找到的当票--那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银镯子,当在了沈记钱庄。
看来,能帮助她的人,出现了!
公子若是想买下这些,
她将最后一碟薯条推过去,然后从腰间抽出那张当票,可否帮忙赎回我母亲的镯子我深知我这几根吃食不足以抵那镯子。不过,公子若是吃着喜欢,我们可以谈一笔生意。
沈砚清挑眉,注意到她腕间因劳作磨出的薄茧,和被油烟熏黑的指尖。这村妇虽穿着粗布衣裳,可眼底的聪慧狡黠,倒像是从深宅大院里走出来的。
日影西斜时,林小满攥着沈砚清递给她擦手的绢帕,望着远去的马车。沈砚清临走前留下一锭银子,还说三日后会带账房来详谈。她转身时,正撞见父亲望着满院孩童手中的空碗发呆。爹,她将银子塞进父亲粗糙的掌心,明日我们去镇上买面粉,我要做炸鸡。
暮色渐浓,林小满蹲在井边清洗陶罐。月光洒在她清秀的眉眼上,映得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她却没注意到,后山树林里几道黑影闪过--王地主家的狗腿子举着灯笼,正盯着她窗纸上晃动的身影。
第四章
成败就在炸鸡了
暮色如同浓稠的墨汁,一点点浸透窗棂,将林小满的身影拉得斜长。她站在灶台前,盯着案板上那只被拔了毛的老母鸡,指腹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陶罐里新榨的菜籽油,触感粗糙的陶壁硌得掌心有些疼。后山传来的梆子声惊得她浑身一颤,白天沈砚清留下的银锭仿佛化作一块滚烫的烙铁,在她心口灼烧。而刚刚她无意间发现了暗处偷望她家的灯笼黑影,那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要是不赶快赚钱,怕是王地主的狗腿子也等不及了。
得赶在他们前头!林小满咬了咬嘴唇,抄起菜刀。刀刃寒光闪过,却因她不稳的力道在鸡骨上打滑,险些切到手。厨房漏雨的屋顶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混着灶膛飘来的浓烟,呛得她眼眶发红,泪水在打转。按照记忆里的法子,她强忍着刺鼻的血腥味,将那只鸡分成鸡翅鸡胸鸡腿几个部分,可翻遍整个家,也找不到半点面粉的踪影。最后,她只能从柜子深处翻出一把晒干的糙米,放在石臼里,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捣磨,粗粝的糙米粉末扬起,呛得她直咳嗽,脸颊也沾满了灰白色的粉末。
第一锅炸鸡入油的瞬间,滚烫的油星如同飞溅的火蛇,狠狠扑向她的脖颈,烫出一片狰狞的红痕。林小满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咬牙翻动竹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油锅里的鸡肉。可现实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裹着糙米的鸡肉在油锅里瞬间散开,原本期待的金黄酥脆不见踪影,转眼成了一锅焦黑的碎渣,刺鼻的糊味弥漫在整个厨房。砰!她愤怒地砸了下灶台,震得破陶碗里的野胡椒簌簌掉落,在满是油渍的案板上洒出星星点点的黑。
炸鸡果然不像薯条那么好弄,她,失败了。
第二天一早,林小满就开始跑到厨房翻腾。前一晚她仔细想了想炸鸡都需要的东西,简单列了个清单,准备今天去城里采买。
姐,有人找!弟弟气喘吁吁撞开柴门,粗重的喘息声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林小满转头,正对上王地主家狗腿子李三那张油腻腻的笑脸。李三晃着手里的欠条,鼠目在她清秀却沾满烟尘的脸上打转,嘴里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怪笑:林家丫头,听说你要发大财不如先把二十两银子还了,做买卖也好踏实。或者还不上的话,也别瞎折腾了。跟着我们王老爷,说不定还能有口饭吃。
三日后一定还清。林小满攥紧沾满油渍的围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压制内心的恐惧。李三突然逼近,身上浓烈的酒气混着汗臭味扑面而来,喷在她脸上:三日后王老爷等不及了。要不这样,你跟我去趟县城……他的目光在林小满身上肆意游走,满是不怀好意。
话音未落,林大山举着锄头冲进来,将女儿护在身后,古铜色的脸上青筋暴起:滚!钱我们一定能还上!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李三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瞪了父女俩一眼,临走时甩下狠话: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老爷说了,最多再给你们两天时间,不还钱就带人来收地!到时候,看你们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夜幕完全降临时,整个村子陷入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打破这份宁静。林小满望着熄灭的灶台,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铁锅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映得墙角的陶罐泛着微光--那是白天去城里买的玉米面。看着那罐玉米面,林小满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她猛地起身,将鸡肉重新腌制,又把玉米面与野蜂蜜小心翼翼地调成面糊。这次,她改用小火慢炸,守在灶台前寸步不离,手腕被油溅得满是水泡,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油锅里的鸡肉,眼神中满是期待。
直到沈砚清走后的第三天,厨房里的林小满终于成功了!眼见着金黄的鸡肉浮出油面,诱人的香气顺着门缝飘到院子里,引得路过的村民纷纷驻足张望。林小满的炸鸡顿时传遍了村落,大家纷纷前来品尝,并用自家的各种农作物来换。
傍晚,林大山捧着竹篮冲进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后山的猎户闻着味儿,拿野兔来换!咱这炸鸡,肯定能卖大钱!
可父女俩还没来得及高兴,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骂声。给我搜!看看这穷丫头藏了什么宝贝!
李三带着几个壮汉踹开柴门,火把的光芒照亮满地狼藉,也照亮了他脸上扭曲的狰狞。
好啊,背着我们搞营生!李三恶狠狠地盯着林小满手中的炸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之大,让林小满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滚烫的油碗摔在地上,炸鸡腿滚到壮汉脚边。给我砸!
随着一声令下,壮汉们如同凶神恶煞般冲进厨房,灶台被掀翻,陶罐碎裂的声响中,林小满绝望地闭上眼,泪水再次滑落。她以为一切都完了,却在这时,一声清亮的男声穿透夜色。
第五章
钓到天使投资人
住手!
沈砚清手持折扇穿过人群,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清冷的光辉,身后跟着拎着算盘的账房先生。他扫过满地狼藉,目光落在林小满红肿的手腕上,神色瞬间变得阴沉:李三,王家的人竟学会当街抢劫了这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
李三认出沈家的马车,顿时怂了几分,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沈少爷,这丫头欠王老爷银子……我们这是来讨债!她的债务,我沈记钱庄接了。沈砚清掏出银票甩在地上,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三日后,我要在县城看到林小满做的吃食售卖。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来找麻烦,王家在城里的生意,就别想再安稳!
原来,沈砚清下午就已经和账房先生到了青山村。他们没有急着去找林小满,因为从他们进村就听到人们在议论林小满的炸鸡。于是他和账房先生就先躲在一边观察林小满家的情况。看到村民们熙熙攘攘往林小满家去,又带着炸鸡满意的边走边吃时,他便知道这买卖是做得的。
人群散去时,院子里一片狼藉。林小满蹲在废墟里,小心翼翼地捡着残存的炸鸡,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沈砚清递来一方手帕,她抬头,正对上对方眼底的郑重:林姑娘,这可是我用三十两银子买下的配方,可别让我失望。我沈砚清向来眼光独到,相信你不会让我看走眼。
月光下,那半块焦脆的炸鸡泛着油光,像是命运递来的新筹码。沈砚清与林小满约定,明日一早就派人和马车来接她,带她到城里沈砚清开的口味居任厨娘。
沈砚清要买断林小满的手艺!
林小满捏着那半块炸鸡的手指微微发颤,沈砚清眼底的郑重让她既兴奋又不安。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在满地狼藉的院子里,空气中还飘散着炸鸡残留的香气,混着破碎陶罐的泥土味。
沈少爷,买断手艺……林小满声音发涩,咽下喉咙里的紧张,这三十两银子,怕是不够。她想起现代看过的商业案例,知道核心配方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她现在的这个家穷的危机四伏。
沈砚清唇角微扬,折扇轻点掌心:林姑娘倒是聪明。他示意账房先生打开算盘,噼啪声中,报出一串数字,加上替你偿还王家的债务,再预支一年工钱,共八十两。但这配方,往后只能用在我沈家的生意上。
林小满心跳陡然加快。八十两银子,足够让一家人衣食无忧,可一旦签了契约,就等于把未来绑在了沈家。她余光瞥见躲在门后的父亲,林大山粗糙的手掌死死攥着门框,指节发白--他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我要三成分红。林小满突然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镇定,沈少爷在城里开酒楼,用我的配方赚钱,没道理让我只拿死工钱。她直视着沈砚清的眼睛,想起穿越前在职场被欺压的日子,绝不能再任人摆布。
沈砚清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林姑娘胃口不小。不过……他顿了顿,折扇指向村外隐约可见的县城灯火,若不是你这炸鸡,那些达官贵人怎会屈尊来这小山村两成,不能再多。
谈判陷入僵局时,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二更天。林小满的目光落在自己被油烫伤的手腕上,那些水泡还泛着红肿。为了做出这炸鸡,她多少个日夜守在灶台前,被热油溅、被烟熏呛,又差点被王地主的人逼上绝路。
两成五。她咬牙,否则,沈少爷另寻高明。她知道自己的筹码不多,但这是唯一的机会。沈砚清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惊飞了树梢的夜鸟。
好!就两成五!他从账房先生手中接过契约,笔尖蘸墨,林姑娘,这可是我沈砚清头一回被个小女子拿捏。而且万万没想到还是一个乡间村妇。林姑娘,你可谓是奇人呐,哈哈哈!
契约展开的瞬间,林小满闻到纸张上淡淡的墨香,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双方权责,末尾空着她的名字。沈砚清将狼毫笔递过来时,笔尖还在轻轻颤动,像是在催促她做出决定。
林姑娘,请吧。希望你我的合作能让口味居更上一层楼。沈砚清嘴角带着笑,可眼底的认真却让林小满不敢轻视。她望着父亲林大山眼中闪烁的期待,又想起这几日在灶台前被烫出的累累伤痕,终于握紧笔杆,在契约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第六章
快餐还是该在快餐店卖
次日清晨,沈家的马车准时停在林家院子前。林小满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她最珍视的菜谱和她现在这个身份原主母亲留下的银镯子,坐上了前往县城的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辘辘声响,她透过车窗,看着渐渐远去的青山村,心中既忐忑又充满期待。
当口味居的金字招牌映入眼帘时,林小满被眼前的繁华震撼了。雕梁画栋的酒楼门前,人来人往,酒香四溢。她依稀记得历史课上讲过,万历是明朝最后一次辉煌的时代了,史上称为万历中兴。看这个样子,确实有中兴的繁华气象。
沈砚清亲自带着她穿过热闹的大堂,走进宽敞的后厨。从今日起,这里的西厨灶归你掌管。沈砚清指着角落一处崭新的灶台,灶台上摆满了她特意要求购置的炸锅、漏勺等厨具。
林小满立刻投入工作。她指挥伙计将土豆削皮切条,用井水反复冲洗;又将鸡肉仔细腌制,裹上面糊。当第一锅金黄酥脆的炸鸡出锅时,整个后厨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沈砚清夹起一块炸鸡,咬下一口,酥脆的外皮和鲜嫩多汁的鸡肉让他眼前一亮:好!果然名不虚传!
当天,口味居
推出了新品炸鸡套餐,搭配薯条和自制的番茄酱。消息一经传出,食客们蜂拥而至。大堂里座无虚席,伙计们来回穿梭,端着一盘盘热气腾腾的炸鸡。林小满在后厨忙得脚不沾地,汗水湿透了衣衫,可看着源源不断的订单,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接下来的半个月,口味居的生意愈发火爆。达官贵人、文人墨客都慕名而来,只为品尝这新奇的美食。账本上的数字节节攀升,沈砚清看着日益丰厚的利润,眼中满是笑意。而林小满也逐渐适应了在酒楼的生活,她不仅改进了炸鸡的配方,还研发出了新的菜品。
然而,好景不长。一日清晨,沈砚清神色凝重地来到后厨,手中拿着一份菜单。周家酒楼推出了‘香酥鸡’和‘洋薯条’,
他将菜单递给林小满,味道虽比不上我们,但已经有了七八分相似。
林小满接过菜单,看着上面熟悉的菜品名称,心中一紧。她仔细询问得知,最近几日,周家酒楼门前总是徘徊着一些形迹可疑的人。联想到之前李三带人捣乱的场景,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沈少爷,他们一定是派人来偷师了。林小满握紧拳头,不过,他们能模仿得了外表,却模仿不了精髓。
沈砚清将沾着油渍的菜单拍在红木桌上,鎏金茶盏里的龙井泛起涟漪。周家那只老狐狸,竟连‘番茄酱汁’的名儿都照搬了去。他折扇轻点纸面,眉头拧成川字,不过是些东施效颦的玩意儿,我也相信林姑娘你的手艺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林小满指尖摩挲着菜单边缘,羊皮纸特有的粗糙感让她想起现代快餐店的餐垫。
日子照旧进行着,头几日她确实没将仿品放在心上,直到今早在后厨撞见伙计们闲坐--往日这个时辰,灶台前早该是烟火蒸腾的热闹景象。
又是三日后,账房先生颤抖着报出流水,沈砚清手中的算盘轰然落地。客人少了四成他猛地起身,打翻的茶水在账本上晕开墨痕,那些腌臜货的手艺明明差得远!
因为他们便宜。林小满蹲下身,捡起沾湿的账页,粗粝的麻布裙摆扫过青砖。她望着窗外挑着扁担的脚夫啃冷馒头,突然想起在自己的时代,城中村巷口的快餐店,打工人们捧着纸盒狼吞虎咽的模样,沈少爷,您看那些走街串巷的苦力,他们愿意花几个钱尝鲜,却不会天天光顾口味居。可是那些人是多么庞大的一个群体啊!
沈砚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晨雾中,几个短打汉子正围在周家酒楼新设的档口前,花几文钱买走油纸包着的炸鸡。他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
薄利多销,可这与沈家世代经营的酒楼生意全然不同。
我们另开一家店。一家和口味居定位完全不同的,专门服务底层人民的小店。特点就是,餐品种类不很多,但是出餐快,价格低廉。而且我们的餐品不仅肉蛋菜和粮食搭配合理,还可以不用任何餐具,拿着就能吃。你们觉得,怎么样
第七章
以后叫我砚清吧
林小满的声音像是淬了火的钢,至于店面嘛...不用雕梁画栋,几张木桌长凳就行。炸鸡薯条裹油纸现买现走,再做些能拿在手上吃的‘汉堡’--两片面饼夹肉菜,方便得很。她越说越急,袖口滑落露出未愈的烫伤,在烛光下泛着淡红。
这……不就是个脚店吗沈砚清折扇抵住下颌,却不由自主被她眼中的光亮吸引。不过林小满口中那些从未听过的底层人民拿着吃之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从未想过的商路。
林小满却已快步走到墙边,用木炭在地面上画起草图。也可以说是升级版的脚店。这边支油锅现炸,那边摆酱缸供客人自取。每样菜品可以单独售卖,也有我们搭配好的套餐。像是炸鸡、薯条这些,可以提前做成半成品。客人点单的时候回锅复炸一下,很快就能让客人吃上现做酥脆的菜品了。而且这个制作过程客人都看在眼里,我们还可以宣扬制作过程透明。她的发丝随着动作散落,沾了些木炭灰,口味居这边,我们把炸鸡做成精致菜肴,配上雕花银盘和秘制酱料把口味区别开来,再推出铁板煎肉,什么牛排猪排鸡排的,用铁盘盛着滋滋作响上桌,专供达官贵人。我们给这类菜品起个统称的新名字--西餐!
沈砚清的目光从草图移到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忽然发现这个总穿着粗布衣裳的姑娘,说起生意经时竟比自己世交家的闺秀还要耀眼。你说的‘西餐’...是什么菜肴啊,我闻所未闻。那东西当真有人买账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折扇无意识地轻点掌心。
这就和好多人初见炸鸡时不信能大卖一样。林小满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衣袖,带来一缕淡淡的油烟香,沈少爷,做生意不就是要敢想敢做
窗外突然炸响春雷,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沈砚清望着她被闪电照亮的侧脸,喉结滚动了一下。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恰似他此刻翻涌的心绪--他从未想过,会被一个村姑的奇思妙想,搅乱了筹谋半生的商业版图,更搅乱了那颗自以为坚如磐石的心。
未时三刻,后厨的风箱声撕开午后的炎热。林小满踮脚去够梁上悬挂的牛肋排,粗布裙摆扫过沈砚清递来的木梯。当心!他下意识伸手托住她的腰,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两人同时僵住。林小满慌乱中摔落的铁钩当啷砸在灶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沈少爷男女授受不亲……她红着脸跳下木梯,却撞进那双盛满笑意的桃花眼。
沈砚清慢条斯理收回手,折扇轻点她沾着面粉的鼻尖:本少爷是怕你摔坏了价值百两的金点子。
这话惹得周围伙计们憋笑,林小满转身剁肉时,刀背重重磕在案板上,溅起的肉末星星点点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
研发铁板牛排的第七日,意外在油花四溅中降临。林小满握着铁钳翻动滋滋作响的肉片,突然被迸溅的热油烫到手腕。铁钳脱手的瞬间,沈砚清从屏风后冲出来,宽大的袖袍裹住她的手。说了让你等庖厨来……他的责备被急促的呼吸搅得支离破碎,两人靠得极近,林小满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灶灰。
可火候不能等啊。她倔强地抽出手指,却被沈砚清攥住手腕。他低头查看烫伤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呼吸扫过她泛红的皮肤:下次换我来。这话惊得林小满打翻了胡椒罐,雪白的粉末扑簌簌落在沈砚清月白长衫上,倒像是落了场不合时宜的雪。
调制黑椒酱汁时,林小满对着铜锅愁眉不展。沈砚清倚在门框上看她反复尝味,忽然伸手舀起一勺酱汁:我尝尝。不等她反应,温热的指尖已经擦过她唇角,咸了。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喉结滚动着将酱汁咽下,转身时撞倒了一旁的陶罐,溅出的汤汁在青砖上蜿蜒成暧昧的曲线。
暴雨突至的傍晚,林小满在库房寻找能制作奶酪的器具。霉味混杂着陈年木架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突然亮起的灯笼光晕里,沈砚清举着油纸伞站在门口。这么大的雨还乱跑。他的伞倾向她这边,自己半边肩膀却被雨水浸透。转身时林小满踩到青苔滑倒,慌乱中抓住他的衣襟,两人跌坐在稻草堆上。
油纸伞骨碌碌滚到角落,漏下的雨丝在两人之间织成细密的帘幕。沈砚清撑在她身侧的手掌陷进稻草,呼吸间满是她发间若有若无的野菊香。沈少爷……林小满的呢喃被雷声碾过,他突然低头,温热的唇擦过她发烫的耳垂:要不...以后叫我砚清吧。
第八章
逆袭成富商夫人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库房的漏雨声与两人急促的心跳声混作一团。林小满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眉眼,忽然想起现代那些无疾而终的暗恋。而此刻这个愿意为她挽起袖口煎牛排、在暴雨中寻她的男人,正用带着烟火气的温柔,将她从泥泞中托起。
暴雨初歇的清晨,林小满站在满味轩崭新的招牌下,看着伙计们将最后一块写有铜板套餐的木牌挂起。青石板路上还淌着积水,却已经有挑着扁担的脚夫被炸物的香气勾住了脚步。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沈砚清,后者正将一柄小算盘收进袖中,眼中满是赞赏:当真只需三文钱就能吃到炸鸡配薯条这价格连路边摊的熏肉卷饼都比不上。
这才是诀窍。林小满拍了拍围裙,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她想起昨夜在后厨手把手教两名配菜师傅腌制鸡肉的场景--将秘制酱料按比例分配,裹粉要三起三落,油温必须用沙漏精准计时。此刻那两位师傅正在口味居的副灶台上,有条不紊地制作着半成品,他们身旁的大缸里,泡着足足百斤土豆条。
呛~铜锣声响,满味轩正式开张。三个系着粗布围裙的小学徒手脚麻利地将复炸好的金黄炸鸡装进油纸袋,再配上一小包撒着椒盐的薯条。排队的人群很快从街头排到巷尾,有个书生咬了口汉堡,面包胚的松软与肉饼的鲜嫩在舌尖炸开,惊得他差点打翻手中的书卷:这等美味,怎会如此便宜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县城。三日后,连王地主家的小厮都偷偷跑来买套餐。林小满倚在柜台后,看着账本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忽然被沈砚清塞了块温热的糕点:尝尝,新研制的点心,配你的番茄酱汁正合适。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掌心,带着若有若无的温度。
当满味轩的生意如火如荼时,口味居的二楼也悄然变了模样。林小满亲自设计的雕花屏风将包间隔成私密空间,每桌都摆着从南方运来的白瓷花瓶,插着新鲜的茉莉与玉兰。烛火摇曳间,达官贵人搂着歌姬的腰,用银刀切开滋滋冒油的牛排,惊叹声此起彼伏。
林姑娘,你们口味居特别推出的这‘烛光晚餐’当真妙极!县丞举着高脚杯,杯中红酒映着摇曳的烛火,以往宴请贵客,不过是山珍海味,哪有这般风雅
林小满微笑着福了福身,余光瞥见沈砚清站在廊下,望着她的眼神比烛火还要炽热。
然而树大招风。周家酒楼的掌柜黑着脸摔了筷子:不过是些旁门左道!他立刻吩咐后厨推出低价炸鸡,却因味道寡淡无人问津。更要命的是,满味轩的分店如雨后春笋般在城中各处开张,每个铺面都挂着满字旗,林小满不仅成了一个成功的厨娘,也成了沈砚清餐饮业的一大股东。
一日深夜,林小满正在核对账本,沈砚清突然推门而入,带着一身寒气。他将一叠银票拍在桌上,银票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这是这个月满味轩的盈利,六成都在这儿。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其实本可以瞒报些账目……
所以呢林小满挑眉。
沈砚清忽然握住她的手,算盘珠子被碰得噼里啪啦响:我沈砚清这辈子最得意的,不是赚了多少银子,而是遇见了你。他从袖中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一支镶着珍珠的银簪,做沈家买卖真正的老板娘,可好
窗外突然绽放起烟花,照亮了林小满惊讶的脸庞。她想起穿越前那个无人问津的自己,再看看眼前这个愿意与她共享财富与荣光的男人,眼眶不禁有些发热。还未等她回答,楼下突然传来伙计们的欢呼:周记酒楼关张啦!
沈砚清趁机将银簪别在她发间,顺势揽住她的腰:看来全城都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林小满靠在他肩头,听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忽然觉得,这烟火璀璨的人间,终于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接下来的日子,满味轩的招牌越挂越高,甚至传到了京城。而口味居则成了文人墨客与达官显贵趋之若鹜的风雅之地。林小满不仅改良了更多西餐菜品,还将现代的经营之道倾囊相授--明码标价、会员折扣、节日促销,每一招都让竞争对手摸不着头脑。
当沈砚清牵着她的手站在新落成的满味轩前,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林小满忽然笑道:砚清,你说若是开个连锁……沈砚清没等她说完,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化作了缠绵的温柔。这一刻,整个城池的繁华,都成了他们爱情的注脚。
第九章
怎么又来个表妹
红绸装点的口味居门口,沈砚清握着林小满的手,鎏金喜字映得她眉眼生辉。三日前他在满味楼顶层摆下宴席,当着全城富商的面将翡翠镯子套上她的手腕,下月初三,我要八抬大轿娶你进门。这话惹得满堂喝彩,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几乎要将林小满灼穿。
苏婉娘攥着帕子立在回廊下,绣着并蒂莲的绸缎被指甲掐出褶皱。她自小听母亲念叨将来要做沈家主母,此刻却见表哥眼中再无她的影子。想起昨夜宴席上,林小满穿着织金襦裙周旋宾客,发髻上的珍珠步摇比她珍藏的那支耀眼十倍,妒火瞬间烧穿理智。
第二日午时刚过,口味居正是食客纷至杳来的时候,苏婉娘带着十几个婆子闯了进来。原本她是沈家亲戚,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应该找个僻静的厢房。可她偏偏坐在了大堂最显眼的位置上,点了几个西餐菜单的招牌菜,引得食客纷纷侧目。
菜上齐后,苏婉娘捏着银匙戳向盘中牛排,酱汁溅在月白裙裾上也浑然不觉:这血淋淋的肉也能上桌蛮夷吃的东西,倒教表哥失了体面!食客们举着刀叉面面相觑,楼上雅间的官家小姐隔着窗子看了热闹,啪地放下餐盘:我说怎么吃完总闹肚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后厨传来瓷器碎裂声,林小满攥着围裙冲出来时,正看见苏婉娘将红酒泼在桌布上。
苏姑娘若是嫌西餐不合口味,她按住狂跳的太阳穴,大可去二楼雅间点传统菜式。话音未落,苏婉娘突然捂住心口踉跄后退:你竟然要赶我走表哥答应过,沈家的门永远为我敞开!
围观人群发出惊呼,几个婆子立刻扶住苏婉娘,七嘴八舌嚷起来:这乡野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沈家怎能娶个粗俗的乡野村妇!
林小满望着苏婉娘嘴角若有若无的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早在半月前,沈夫人就将她的出身传遍了宗族。其实沈砚清的婚事,沈母是极不赞成的。先不说沈家是城里有名的宗族大家,就说沈砚清现在的身价,也不是一般大户人家小姐能攀得上的,何况林小满这个穷丫头。
但是,沈母非常清楚一点,那就是林小满现在算得上沈砚清大半个摇钱树。沈家的餐饮生意能有这般质的飞跃,基本仰仗林小满的手艺和头脑。她不便亲自出马阻碍沈砚清和林小满的婚事,只有撺掇想将女儿嫁进沈家的表姑母。苏婉娘本就觉得自己爱慕沈砚清,如此一来更有了大闹一番的依仗。
可这一闹,林小满受了多大影响且不提,口味居的食客倒少了一批。其实倒也不是真觉得苏婉娘说的有理,只是他们来吃西餐本就图个雅致氛围,苏婉娘三番五次这么吵吵闹闹的,这饭还怎么吃。
消息比野火蔓延得更快。三日后祠堂议事,檀木长案前挤满了沈家宗亲。沈砚清的父亲抚着胡须叹气:不是我们刻薄,婉娘这孩子闹的实在过分。
沈夫人捏着佛珠的手微微发抖:可她毕竟是砚清的表妹啊……
沈母实在是没想到,沈砚清的表姑母和这位表妹能蠢到这种地步。她原本是想苏婉娘直接去找儿子哭诉。男人嘛,哪个不爱娇滴滴的女子。何况苏婉娘本就生的貌美出众,又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气质更是数一数二的闺秀之姿。反观林小满,相貌平平,也就算得上清秀而已。气质嘛,完全就是个没什么规矩的乡野丫头。这么一对比,傻子也知道该选哪个。
殊不知沈砚清经商多年,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偏就是林小满的坚韧和睿智打动了他。
是我沈家的亲戚,就可以毁我辛苦经营的名声吗沈砚清踹开雕花木门,腰间玉佩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族长面前,靴底碾过青砖的声音惊得烛火乱颤:苏婉娘蓄意破坏我沈家生意,若族中无所惩罚,来日是不是任何人都能来我口味居撒野!
苏婉娘的母亲
哇
地哭出声来,拽着族长的衣摆:老祖宗明鉴,我家婉娘只是少不更事啊!
族长的龙头拐杖重重杵地:肃静!苏婉娘扰乱族中生意,按族规当杖责二十!
刑杖抬上来时,苏婉娘突然扑到沈砚清脚边:表哥,你当真要如此狠心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呀!
就在苏婉娘吵闹不休时,沈砚清刚刚踹开的门板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人。
是林小满,她不卑不亢的走到众人面前,目光锁定了已被按在长凳上的苏婉娘。
第十章
女孩子就应该帮女孩子
雕花窗棂将夕阳切割成细碎的金箔,洋洋洒洒地铺在祠堂的青砖地面上。林小满踩着金线绣鞋,每一步都似踏碎了满地流光,沉稳的节奏在寂静的祠堂内回响。她望着瘫坐长凳、发髻凌乱的苏婉娘,那原本精致的月白裙裾此刻沾满灰尘,发丝如乱草般散落在肩头。余光瞥见沈砚清攥得发白的指节,指缝间还残留着因愤怒而暴起的青筋,又扫过沈母别开的脸,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藏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林小满心中已有了计较。
族长且慢。她盈盈福身,声音清亮如泉,在祠堂内荡起涟漪,沈家以仁善立族,苏姑娘虽行事莽撞,可终究是血脉相连的自家人。若此刻杖责,岂不让外人看了笑话话语落下,祠堂内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沈父捋着胡须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同;沈母捏着佛珠的手却紧了紧,念珠在指间转动得愈发急促。
苏婉娘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地,涕泪横流,脸上的脂粉被泪水冲得斑驳,林姑娘开恩!婉娘年纪小,不懂事啊!林小满连忙上前搀扶,指尖触碰到对方冰凉的手臂,感受到那止不住的颤抖。她转身蹲在苏婉娘面前,目光温柔却带着锋芒,如同一把细腻的手术刀,要剖开眼前人内心的症结,苏姑娘,你当真爱慕砚清,还是被长辈的话困成了茧
苏婉娘猛地抬头,杏眼圆睁,眼中满是被刺痛后的惊怒,你胡说什么!我自小……自小被教导要做沈家主母林小满轻声打断她,指尖轻抚过苏婉娘颤抖的手背,那细微的触感似带着安抚的力量,可真心爱慕,是见他欢喜你便雀跃,见他皱眉你便心疼。苏姑娘,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对砚清,究竟是执念,还是真情
祠堂内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苏婉娘张了张嘴,那些准备好的反驳之词,突然如鲠在喉。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想起幼时表哥把糖糕分给她时,自己满心的雀跃;又想起表哥看向林小满时,眼中从未有过的炽热与温柔,心口突然泛起一阵钝痛,像是被人狠狠地剜去了一块。记忆中那些被她刻意忽视的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得不正视内心深处,那份或许早已变质的情感。
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何苦困在深闺林小满从袖中掏出一张图纸,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图纸缓缓展开,竟是一幅精美的楼阁布局图,上面用娟秀的字迹标注着各处功能,开个女子俱乐部如何邀城中贵女入会,品茶论画、研习女红。你做掌事人,既能施展才学,又能结交人脉。
苏婉娘盯着图纸上精巧的设计,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你……你为何帮我因为我见过太多女子,被世俗困住一生。林小满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递过去,若你愿意,我可教你经营之道,从选址到定价,事事帮衬。从如何吸引城中贵女成为会员,到怎样安排丰富的活动,再到如何管理账目,我都会倾囊相授。
我可出资!沈砚清大步上前,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如同一曲打破僵局的乐章,城西的绣楼闲置已久,稍加改造便能开张。婉娘只管放手去做,若有难处,沈家替你担着。他的话语掷地有声,眼神中满是真诚与鼓励。苏婉娘母亲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连连给林小满作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林姑娘大恩,我们一家没齿难忘!
族长的龙头拐杖重重杵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好!既然林姑娘如此大度,这杖责便免了。婉娘,还不谢过苏婉娘缓缓起身,福身时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多谢……多谢林姑娘指点。她望向沈砚清与林小满交握的手,那紧握的双手传递着浓浓的爱意,突然觉得胸口的压抑消散了几分,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改变。
夕阳透过雕花窗棂,在众人身上镀上金边,为这场风波画上了一个别样的句点。沈母走到林小满身边,目光复杂地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开口,你确实有魄力。林小满福身笑道:我只盼沈家和睦,生意兴隆。沈母别过脸去,可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她此刻不再抗拒的心情。
祠堂外,暮色渐浓,天边的火烧云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绚烂夺目。苏婉娘望着那片绚丽的云彩,轻抚图纸上红袖雅集四个字,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内心涌起一股陌生的悸动。晚风拂过,带着些许凉意,却吹不散她眼中渐渐亮起的光芒。她忽然觉得,困住自己多年的那堵墙,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透出从未见过的光。而林小满与沈砚清并肩而立的身影,在暮色中渐渐与她心中的执念剥离,化作了指引前路的星火,照亮了她即将开启的全新人生。
第十一章
家贼难防
城西绣楼在工匠们半个月的精心修缮下焕然一新,朱漆大门上悬着的烫金匾额红袖雅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四角铜铃随风轻响,清脆悦耳的铃声似在召唤城中闺秀。开业那日,长街被八抬大轿挤得满满当当,绫罗绸缎的裙裾如绚丽的云霞,轻轻扫过汉白玉台阶,扬起阵阵香风。
苏婉娘身着月白色织锦襦裙,腰间系着一条淡粉色的丝绦,手持湘妃竹扇立于门前。她发髻高挽,簪着一支珍珠步摇,眉眼间尽是自信从容,笑靥如花地迎接宾客。
苏姑娘,这‘会员制’究竟是何章程李知府家的千金捏着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好奇地打量着雕花木牌上的入会细则,眼中满是疑惑。
林小满适时上前,广袖轻扬,姿态优雅地指向厅内,声音清脆动听:每月缴五两纹银便可成为银卡会员,能参与我们精心筹备的诗会、茶道等雅集;若缴二十两,便是金卡会员,不仅可定制专属的女红课程,还能优先品鉴来自各地的新茶,更有机会参与每月一次的书画鉴赏会。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响起阵阵惊叹。这般新奇的玩法,当真是闻所未闻!可不是,既能提升才学,又能结交好友,实在是妙!贵女们交头接耳,眼中满是跃跃欲试。沈砚清倚在廊柱旁,望着林小满灵动的眉眼和自信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心中满是骄傲与倾慕。自俱乐部筹备起,林小满便日夜操劳,从课程设计、场地布置,到丫鬟培训、宣传推广,事事亲力亲为。而苏婉娘也在她的影响下,褪去了往日的娇弱与偏执,在与贵女们的周旋中愈发干练,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与从容。
俱乐部内,檀香袅袅,萦绕在精美的屏风与雅致的桌椅间。苏婉娘站在二楼回廊,俯瞰着厅中谈笑风生的姑娘们。有人围坐在桌前,专注地临摹名家字画;有人手持团扇,轻声吟诵着诗词;还有人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新学的女红针法。
看着这热闹而和谐的场景,苏婉娘眼中满是自豪。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摆脱深闺的束缚,成为这般受人瞩目的存在,更没想到,人生还能有如此精彩的活法。指尖轻抚过绣着并蒂莲的窗幔,她忽然轻笑出声--曾经以为,人生的圆满不过是嫁入沈家,成为表哥的贤妻,如今才知,绽放自我的滋味竟这般畅快,这般令人着迷。
你一个人傻笑什么林小满缓缓走来,一只手自然的搭上苏婉娘肩头。
我笑啊...苏婉娘眉目婉转,去表哥的口味居闹事闹对了,若不是惹上了你,我竟不知自己还可以如此活一场。
林小满闻言,怔怔看了苏婉娘一会儿,随即姐妹两个会心的笑了起来。
然而,正当
红袖雅集
办得红红火火,林小满和沈砚清的生意蒸蒸日上之时,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悄然涌动。
这日清晨,口味居后厨飘出阵阵焦香,林小满正在指导厨师改良牛排的煎制火候。她手持银叉,仔细观察着牛排的色泽与纹路,时不时给出调整建议。突然,前厅传来桌椅翻倒的巨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和尖叫声。林小满心头一紧,手中的银叉当啷一声掉在案板上,她快步跑出后厨,只见前厅内满地狼藉,食客们面色苍白如纸,捂着肚子蜷缩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店家!你们这是要害人性命!人群中,周世昌突然跳了出来,他身着藏青绸缎,头戴精致的玉冠,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他故意提高音量,吸引众人的注意,我昨日在此用餐,回家后上吐下泻,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今日特意赶来讨个说法,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多受害者!这口味居,简直是黑店!
沈砚清脸色阴沉地从账房冲出,他握紧拳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试图安抚众人:各位稍安勿躁,我们定会彻查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彻查周世昌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挑衅,他从袖中掏出一块发黑的肉,高高举起,这是我从剩菜中找到的,分明是变质食材!官府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今日不查封满味轩,难平民愤!
人群瞬间被点燃,愤怒的声浪几乎掀翻屋顶。退钱!查封黑店!各种讨伐声不绝于耳。林小满盯着那块肉,心中泛起强烈的疑惑--店铺的食材每日都会由她和沈砚清亲自仔细查验,怎会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她的目光扫过后厨,发现新来的伙计张三正躲在角落,低着头,神色慌张,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
张三,你过来!
第十二章
口味居被封
林小满的声音冷若冰霜,在嘈杂混乱的口味居前厅炸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躲在角落、浑身发抖的伙计身上。张三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滴在他那件皱巴巴的粗布衣裳上。
张三挪动着脚步,像被抽去了骨头般,一步三晃地走到林小满面前。掌柜的……您、您叫我何事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眼神却在慌乱地四处游移,不敢与林小满对视。
林小满死死地盯着他,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仿佛要将他内心的秘密剜出来。后厨的食材是怎么回事这块发黑的肉,为何会出现在顾客的餐桌上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压迫感。
张三的喉结上下滚动,慌乱地摆着手:掌柜的,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个打下手的伙计,只管洗菜切菜,这些事情跟我没关系啊!您可别冤枉好人!他的声音越来越高,试图用音量来掩盖内心的恐惧和心虚。
沈砚清走上前来,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盯着张三:张三,你入职不过半月,却对食材存放位置了如指掌。今日出事,你又神色慌张,当真与你无关他的话语字字如重锤,敲在张三的心上。
张三的双腿开始微微打颤,却依旧嘴硬:沈少爷,您不能这么冤枉我!我对口味居忠心耿耿,怎么会做这种事!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他突然跪了下来,抱着沈砚清的腿,沈少爷,您救救我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要是我被冤枉,他们可怎么活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名官差手持水火棍,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为首的捕头环视了一圈店内的狼藉,目光落在林小满和沈砚清身上:你们就是掌柜和东家有人状告你们售卖变质食物,致人呕吐腹泻,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
林小满急忙上前,福了福身,语气急切而诚恳:官爷,此事必有蹊跷!我们每日都会仔细查验食材,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有人恶意陷害!
她转头看向张三,这个伙计行为异常,还请官爷明察!
捕头瞥了张三一眼,却冷哼一声:证据确凿,又有这么多受害者,容不得你们狡辩!来人,查封店铺!
随着一声令下,官差们迅速行动起来,在口味居的大门上贴上了封条。
沈砚清握紧拳头,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官爷,还请给我们一些时间调查真相……调查等你们调查完,受害者的公道何在捕头不耐烦地打断他,先跟我们回衙门再说!
林小满和沈砚清被官差带走后,关于口味居的流言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传开。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口味居售卖变质食物,吃死人的消息不胫而走。满味轩也受到了牵连,往日热闹非凡的店铺变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然而,林小满和沈砚清并没有被挫折打倒。从衙门出来后,两人便开始暗中调查。他们乔装打扮,在张三居住的破旧小屋附近蹲守。一连几日,都没有发现异常。直到第七日深夜,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张三的小屋前。
林小满和沈砚清对视一眼,悄悄地跟了上去。只见那黑影正是周世昌的管家,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后,迅速钻进了小屋。林小满和沈砚清趴在窗下,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银钱交割的声音。
张兄弟,干得不错!这是剩下的二百两银子。只要你咬死不认,等过了这阵风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管家的声音阴森森的。
张三谄媚的笑声响起:您放心,小人嘴巴严着呢!绝对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林小满和沈砚清紧握着手,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欣慰。愤怒的是周世昌的卑鄙手段,欣慰的是终于找到了关键证据。
与此同时,苏婉娘也没闲着。她利用家族在官场的人脉,从官府内部打听到,除了周世昌之外,其他所谓的受害者口供存在诸多矛盾之处。有的说自己吃了牛排后不适,可当日口味居根本没有供应牛排;有的描述的症状与实际食用变质食物的症状不符。
苏婉娘将这些消息告知林小满和沈砚清后,三人决定联合起来,在公堂上揭穿周世昌的阴谋。他们整理好证据,等待着开庭的那一天。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而满味轩和口味居的命运,也将在此刻发生巨大的转折。
第十三章
一波平了,一波起了
县衙大堂内,青石板被跪得密密麻麻的人群占满,惊堂木拍案的声响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林小满攥着沈砚清递来的帕子,指节忍不住用力,望着高堂上周世昌得意的冷笑,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大胆林小满!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目光如炬地扫过堂下众人,本官问你,这些受害者状告口味居售卖变质食物,你作何解释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福身行礼,声音清亮而坚定:大人,此事另有隐情!她示意苏婉娘呈上一叠文书,这是二十位所谓‘受害者’的口供,其中八人口述的发病时间与当日口味居闭店时间不符,五人描述的菜品根本不在当日菜单之上!
苏婉娘上前一步,仪态端庄,言辞犀利:更蹊跷的是,这些‘受害者’中,有半数是周家酒楼的常客!她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周世昌,大人不妨派人查证,便知其中端倪。
周世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仍强装镇定:一派胡言!这分明是她们误食所致,与我何干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是吗沈砚清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和密信,这是张三藏匿的证物,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周世昌以五百两白银收买他在食材中掺脏东西!还有这封密信,详细记录了周世昌如何煽动众人闹事!
大堂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周世昌。周世昌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却仍在垂死挣扎:这……这是伪造的!是他们陷害我!
县令皱起眉头,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周世昌:周世昌,你还有何话说来人,传张三上堂!
张三被押上堂时,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不停地打颤。在县令的厉声质问下,他再也支撑不住,将周世昌如何威逼利诱、如何策划这一切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真相大白,县令怒不可遏,再次重重拍下惊堂木:周世昌,你为一己私利,陷害他人,扰乱市场,实在是罪大恶极!本官判你杖责五十,赔偿受害者损失,罚银千两,周家酒楼即刻查封!其余闹事者,各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随着周世昌等人被拖出大堂,林小满和沈砚清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欣慰。然而,他们深知,这场风波虽然平息,但周世昌绝不会善罢甘休。
口味居重新开业那日,门前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林小满站在门口,亲自为每一位顾客送上免费的小食,笑容灿烂:感谢各位乡亲的信任,我们口味居定当以更美味的菜品、更公道的价格回馈大家!
她暗中安排人手,在城里的茶馆、酒楼、集市等热闹场所,讲述口味居被陷害的经过。你们知道吗口味居的林姑娘可不容易,做出那么好吃的菜,却被同行嫉妒,遭人陷害……是啊是啊,我尝过他们家的西餐,那味道,绝了!这次真相大白,以后一定要多去捧场!
很快,关于口味居事件的讨论在城里大街小巷传开,成了第一热门话题。人们纷纷感叹林小满的智慧与坚韧,口味居的生意不仅恢复如初,还比往日更加火爆,食客们排起的长队甚至延伸到了几条街外。
满味轩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店内座无虚席,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然而,就在林小满和沈砚清沉浸在喜悦之中时,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周世昌被关在大牢里,望着头顶狭小的天窗,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他恶狠狠地咬着牙:林小满,沈砚清,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他叫来心腹,低声吩咐:去,找柳蔓菁,我要让他们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柳蔓菁倚在梳妆镜前,轻轻描着眉,听着手下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身着一袭红色纱裙,如同一朵艳丽的罂粟花,眼中却透着冰冷的算计。第二日,她特意选在沈砚清常去的茶楼附近徘徊,装作不小心摔倒,柔弱地呻吟着:来人啊……有没有人帮帮我……
沈砚清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将她扶起:姑娘,你没事吧柳蔓菁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声音娇弱: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不慎崴了脚,实在走不动了……
沈砚清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生怜悯:姑娘若不嫌弃,我送你回家。就在这时,林小满提着食盒前来给沈砚清送饭,远远地看到这一幕,脚步猛地顿住。她看着沈砚清温柔地扶着柳蔓菁,心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眼眶瞬间红了。
柳蔓菁偷偷瞥了林小满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又装作羞涩地低下头:公子,这样不好吧,若是被你娘子误会……沈砚清正要解释,却见林小满转身跑开,他心中一慌,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却被柳蔓菁拉住:公子……
沈砚清望着林小满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安,却不知这本就是周世昌为他设下的美人计。
第十四章
夫妻生嫌隙
春日的阳光斜斜洒进沈府的花园,柳蔓菁倚在九曲回廊的朱漆栏杆上,手中的湘妃竹扇半掩着娇俏的面容,眼波流转间满是算计。自从那日被沈砚清所救,她便如同附骨之疽,隔三岔五便以答谢为由登门拜访。
这日,林小满提着亲手做的新式糕点前来找沈砚清商议分店之事,远远就望见柳蔓菁正踮着脚尖,给站在梯子上修剪花枝的沈砚清递剪刀。女子仰起的脖颈白皙修长,裙摆随风轻扬,不经意间扫过沈砚清的小腿。而沈砚清专注于修剪花枝,并未察觉这刻意的亲昵举动。
沈公子小心些。柳蔓菁娇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关切。她抬眼瞥见林小满,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沈砚清倒去。沈砚清下意识伸手去扶,两人瞬间呈现出极为暧昧的姿势。
林小满手中的食盒啪嗒落地,糕点散落一地。她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眼眶瞬间泛红。沈砚清这才发现林小满来了,慌忙推开柳蔓菁,想要解释:小满,你听我……
不必说了。林小满声音哽咽,强忍着泪水,沈公子既有美人相伴,我便不打扰了。说罢,转身便跑,留下沈砚清在原地一脸茫然,而柳蔓菁则躲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此后,这样的场景又发生了好几次。柳蔓菁不是在沈砚清看书时,不经意间将发丝垂落在他肩头,就是在他写字时,俯身指点,与他靠得极近。林小满每次撞见,心中的失望便多一分。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沈砚清也和古代那些男子一样,有着三妻四妾的想法。
渐渐地,林小满对沈砚清越发疏远,不再主动找他商议生意,甚至连满味轩的事务也尽量避开与他碰面。沈砚清察觉到林小满的变化,心中焦急万分,却每次都被柳蔓菁以各种理由拦住,无法向林小满解释。
柳蔓菁见林小满与沈砚清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心中暗喜,决定加快计划。她趁着沈砚清外出谈生意,以家中有急事为由,将沈砚清骗到自己的住处。一进门,柳蔓菁便故作柔弱地晕倒在沈砚清怀中,还提前安排好的丫鬟看到这一幕,立刻传扬出去。
与此同时,柳蔓菁又找来一个爱慕自己已久的公子哥赵元朗。她哄骗赵元朗,说林小满手中有一桩大生意,只要他出面与林小满谈,事成之后,绝对一本万利。赵元朗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
柳蔓菁特意选在沈砚清可能会路过的时间,让赵元朗约林小满到口味居的雅间见面。她又装作不经意间向沈砚清透露,说看到林小满与一个陌生男子相谈甚欢进了口味居二楼的雅间。沈砚清心中本就因林小满的疏远而烦躁,听闻此言,醋意大发,立刻赶到雅间。
雅间内,林小满正耐心地向赵元朗解释,自己并没有什么生意可谈,让他不要被人骗了。赵元朗这才如梦初醒,正要道歉离开,却见沈砚清怒气冲冲地撞开门,看到林小满与赵元朗相对而坐,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
好啊,林小满!沈砚清怒目圆睁,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背着我私会外男!
林小满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莫名其妙,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沈砚清,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这些日子,你和柳蔓菁的亲密举动我都看在眼里,我一直忍着,没想到你却倒打一耙!
两人越吵越激烈,周围渐渐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林小满只觉颜面尽失,泪水夺眶而出,她狠狠地瞪了沈砚清一眼,转身冲出雅间,直奔城外的娘家而去。沈砚清看着林小满离去的背影,心中懊悔不已,却又拉不下脸去追,只能一拳砸在墙上,心中满是苦涩。
而躲在暗处的柳蔓菁,看着这一切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知道,只要再加把劲,就能成功嫁入沈家,成为人人羡慕的妾室。
接下来就是趁着林小满不在,我大可以登堂入室和沈砚清春宵一度。到时候,我再央求他为我赎身。不管是出于沈家的颜面,还是沈砚清对我的怜惜,这妾室的位子,我是坐定了。沈家这样富贵的人家,我日后还有必要听周世昌那老泼皮的吗哎呀,周老板啊周老板,你怕是没想到你这螳螂捕蝉,我这黄雀在后吧...
第十五章
将计就计之计
春末的细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红袖雅集的雕花窗棂,苏婉娘握着团扇的手微微发颤。她看着柳蔓菁倚在沈砚清身旁,娇笑着接过他递来的蜜饯,那刻意营造的亲密姿态,让她心中警铃大作。自林小满回娘家后,柳蔓菁愈发肆无忌惮,今日竟公然出现在她精心筹备的诗会上。
苏姑娘,不知我这特意为诗会新制的茶点可还合口味柳蔓菁咬了口玫瑰酥,眼波流转间尽是挑衅。苏婉娘强压下心中的厌恶,余光瞥见柳蔓菁袖口露出的一截暗红丝线--那与三日前她在周世昌跟班身上见到的布料纹路,竟是一模一样。
当夜,苏婉娘带着贴身丫鬟守在柳蔓菁栖身的小院外。子时三刻,一道黑影翻墙而入,正是周家酒楼的账房先生。苏婉娘屏住呼吸,隔着窗纸听见屋内传来银钱交割的声响。周老板说了,林小满已经回了娘家,只要你想办法让他们夫妻彻底决裂,没了林小满沈砚清的买卖肯定要完。计划达成,剩下的赏钱翻倍!账房先生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雷贯耳。
哟,周老板还真是大方呢!柳蔓菁媚笑着,可旋即脸色一变,将碎银扔在了一边。不过劳您告诉周老板,如今沈公子对我情根深种,我自然是应该嫁入沈家。既成了沈家人,我怎么能让沈家的买卖完了呢到时候我会亲自上门求林小满回来的。至于周老板的计划,恕我不能配合了。
第二日,苏婉娘攥着从墙根下捡到的碎银,直奔沈府书房。推开门时,却见沈砚清倚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玉扳指,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表哥!柳蔓菁与周世昌勾结,意图离间你和小满!她将碎银拍在案上,这是我昨夜……
哈哈哈!沈砚清突然放声大笑,惊得苏婉娘话语戛然而止。他起身走到表妹面前,眼中满是赞赏,婉娘,你果真成长了不少。看来自从你做了小满的徒弟,心性成熟了,人也机敏了。
苏婉娘望着他从容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怒意:都什么时候了!小满在娘家不知多伤心,你还有心思笑!你莫不是真被那狐媚子勾去了魂,打算三妻四妾享齐人之福她抓起案上的镇纸作势要砸,我这就去告诉舅父舅母,看他们……
且慢!沈砚清按住她的手腕,笑意未减,刚夸了你成长不少,这怎么性子却还是这么急躁呢!这原就是一场局中局。他示意丫鬟退下,从暗格里取出一封密信,柳蔓菁初现那日,我便觉蹊跷。你且看这是什么...
信笺上是林小满娟秀的字迹:既知是计,我便陪沈公子演上一遭。只是若要我看你与旁人亲昵,可得好好补偿!苏婉娘瞪大了眼睛,原来那日林小满回娘家,包袱里竟藏着沈砚清的亲笔信,他早已将自己将计就计的计划和盘托出。
小满起初也不信,以为我推脱狡辩。沈砚清苦笑,我只好任由她误会,就是要引柳蔓菁背后之人现身。那日她走时,我在包袱夹层塞了信,约定三日后在城西破庙相见。他展开袖中泛黄的纸条,上面画着半朵残荷--正是林小满确认收到消息的暗号。
苏婉娘又气又笑,捶了表哥一拳:你二人倒会折腾!那还等什么,表哥还不快去接小满回来,莫要误了大事!
三日后,沈家门前张灯结彩,似是有喜事临门。柳蔓菁身着大红嫁衣,正由喜婆搀扶着跨过门槛。她望着高堂上的沈砚清,眼中满是得意:沈公子,如今生米煮成熟饭,你总该……
生米煮成熟饭沈砚清冷笑一声,折扇挑起她的盖头,柳姑娘怕是有什么误会吧。那日你在诗会上醉酒,确实是我送了你回去。可是送至柳姑娘闺房我便走了啊!姑娘今日这番阵仗...莫不是要嫁入我沈府这可万万不行啊,沈某已有家室,何况即便纳妾也需父母找个家世清白的...话音未落,周世昌怒冲冲地闯了进来,手中挥舞着柳蔓菁的亲笔信:沈砚清!这贱人是故意的,她故意气走林小满想做你的妾室,好分你的钱。你可不能……
周老板好义气啊!沈砚清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折扇轻轻摇动,您手里这些书信是何物沈某也十分好奇,您又是如何得知她是故意挑唆呢
人群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各位街坊邻居,可要看清这等奸商的嘴脸!这柳蔓菁就是周老板安排来挑拨我夫妻的。如非如此,周老板怎会如此清楚原委,还手握着告发柳蔓菁的证据!林小满身着素色襦裙,领着几十个百姓挤了进来。她身后,赵元朗面色铁青,盯着柳蔓菁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柳蔓菁!你骗我去见林姑娘,害我平白担了污名!我从前怎会看不出你竟是此等心思恶毒之人……
柳蔓菁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几步。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始至终都是沈砚清手中的棋子。周世昌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早已埋伏好的衙役当场擒住。
沈砚清,你当真从未心动柳蔓菁绝望地望着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沈砚清走到林小满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自始至终,我的眼里只有她一人。我沈砚清在此立誓,今生今世,绝不三妻四妾,定要与小满携手一生!
围观百姓纷纷叫好,掌声如雷。林小满望着沈砚清真诚的目光,眼眶不禁湿润。这场精心设计的局,不仅让敌人自投罗网,更让她看清了沈砚清的真心。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照亮了他们紧握的双手,也照亮了属于他们的未来。
第十六章
开启连锁加盟模式
盛夏的蝉鸣穿透沈府书房的雕花窗棂,林小满将一叠泛黄的舆图铺在檀木长案上,指尖划过标注着红点的城镇。沈砚清倚着屏风,目光落在她鬓角的碎发上,看着那缕发丝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颤动。
砚清,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连锁林小满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现在咱们自己的满味轩已经有八家了,再开分店恐怕我们自己也很难顾得过来。不如就搞连锁加盟,让别人帮咱们把满味轩开到这些地方去,就像撒豆子一样,让全天下都知道咱们的美食!
沈砚清挑眉,折扇轻点舆图:帮咱们开夫人这是何意思啊!就是我们把满味轩的招牌给他们用,他们要缴纳一笔加盟费,一来是证明他们会好好做的决心,二来是因为他们用了满味轩的口碑和配方,当然应该给咱们钱。这样的话,店是他们开的,名是我们自己的,菜还是满味轩的菜。
开店容易,可如何保证每一家的口味都如出一辙总不能你我分身乏术,日日盯着灶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却也透露出对实际操作的担忧。
林小满狡黠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本装订整齐的册子。纸张边角微微卷起,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这是我写的《满味轩食单》,从食材配比到油温控制,再到摆盘样式,都写得清清楚楚。她翻开册子,指着上面工整的字迹,咱们还可以办个‘厨役学堂’,让各地来的伙计统一学习,这样就能保证口味一致。
沈砚清接过册子,目光扫过那些详细的记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赞叹。他从未想过,经营店铺还能有如此新奇的法子。可这前期投入巨大,又如何吸引旁人来投钱开店他提出心中的疑问。
这就是‘连锁加盟’的妙处了。林小满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袖扫过案上的笔墨,愿意加盟的老板只需交一笔‘加盟费’,我们就提供食单、培训伙计,还帮着选址装修。日后店铺盈利,我们再按比例分成。如此一来,他们背靠满味轩的招牌,我们也能坐收红利,是双赢的买卖!
沈砚清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抬头望向林小满,眼中满是欣赏:小满,你这脑袋里,究竟藏着多少奇思妙想他的声音温柔而真挚,让林小满脸颊微微发烫。
不过,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位开天眼的夫人,就是个未来世界的方案设计师。这些经营方案都是她的基础技能罢了。而林小满自己也没想到,只是一些行业里常规性的方案,就能在大明朝万历年混的这么风生水起。
消息传开后,满味轩的门槛几乎被踏破。各地商贾带着银票,争相求见满味轩的财神娘子。林小满每日坐在账房,不厌其烦地解释加盟细则,纤细的手指在算盘上拨弄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奏响财富的乐章。
三个月后,第一家加盟店在邻县开业。开业那日,鞭炮声震耳欲聋,金黄的炸鸡香气顺着青石板路飘散,引得行人纷纷驻足。看着店内座无虚席,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林小满靠在沈砚清肩头,轻声道:砚清,我们做到了。沈砚清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无声的承诺在掌心传递。
而此时的林大山,正蹲在满味轩后厨的角落,笨拙地清洗着土豆。粗糙的手掌被冷水泡得发红,他却浑然不觉。自那日带着一篮土鸡蛋来到县城,他便再也没离开过。小满,爹以前……老人欲言又止,浑浊的眼中满是愧疚。
林小满放下手中的账簿,走到父亲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她的声音哽咽,现在,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把日子过红火。父女俩相视而笑,泪水却不自觉地滑落。
然而,正当一切都蒸蒸日上时,危机悄然降临。
周世昌坐在自家茶楼的雅间里,望着窗外满味轩加盟店的招牌,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他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桌上,瓷片飞溅:沈砚清,林小满,我定要让你们知道,这县城的生意,还轮不到你们说了算!
几日后,满味轩的采购管事火急火燎地冲进账房:东家,不好了!面粉和豆油的价格涨了三倍,而且……而且土豆货源都被人垄断了!沈砚清和林小满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是周世昌在背后搞鬼。
林小满攥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们砚清,我们去乡下,去找那些农户合作,自己种粮种菜,看他还能如何!沈砚清点头,握住她的手,给予无声的支持。
一场没有硝烟的食材争夺战,就此拉开帷幕。而满味轩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林小满和沈砚清能否再次化险为夷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
第十七章
食材供应大战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层层水雾。沈砚清骑着青骢马在泥泞的官道上疾驰,鬃毛被雨水打湿的马儿奋力踏过积水,溅起的泥水混着雨幕,将他的玄色锦袍染成斑驳的灰褐。怀中的羊皮卷被雨水浸透边角,上面标注着二十七个可能有存货的粮商地址,这是他三日内跑遍五个州府,在无数次被拒之门外后,才收集到的珍贵线索。
客官,前面就是王家粮行!赶车的老仆扯着嗓子喊道,声音被雨声吞噬了大半。沈砚清未等马车停稳,便翻身下马,靴底重重踩碎水洼里摇晃的月光,径直闯入灯火通明的厅堂。屋内暖意与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掌柜的正伏在账房桌上拨弄算盘,瞥见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正要呵斥,却在看清他腰间沈家商号的鎏金腰牌后,立刻换上满脸堆笑:沈少爷大驾光临,不知……
豆油、面粉,有多少要多少。沈砚清将一沓银票拍在案上,雨水顺着下颌滴落在银票边缘,洇开淡淡的水痕,价钱好说,即刻装车。掌柜的捻着胡须沉吟,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库房方向--那里藏着他为周世昌囤积的百石粮食,本想着等价格暴涨后大赚一笔。
实不相瞒,沈少爷,小店存货不多了。掌柜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沈砚清目光如炬,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鞘重重拍在柜台上,震得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乱跳:我沈砚清今日把话撂在这,若王家粮行不肯相助,日后整个青州,怕是再无沈家的生意往来!这话一出,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与此同时,在青山村的田埂上,林小满蹲下身,指尖沾满湿润的泥土。她望着父亲林大山布满血丝的双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爹,您挨家挨户去说,沈家预付三成定金,亩产超百斤的农户,尾款翻倍。林大山攥紧女儿递来的银锭,粗糙的手掌微微颤抖,喉结滚动:可万一收成不好……
有我在。林小满展开泛黄的《农政全书》,雨水在纸页上晕开墨迹,教乡亲们起垄种植,施草木灰当底肥,我每日来田里盯着。她转身望向远处荒芜的山坡,眼神中满是憧憬,还有那片荒地,种上花生,沈家全包了。
然而推广种植并非易事,起初村民们大多持怀疑态度,认为从未种过的花生风险太大。林小满便自掏腰包,先在自家田里做示范,每日起早贪黑,浇水、施肥、除草,忙得脚不沾地。
接下来的三个月,林小满的足迹遍布周边十八个村落。她白天蹲在田间,手把手教农户如何挑选土豆种薯,如何防治病虫害。有次在李家庄,村民们种的土豆突然大面积枯萎,个个急得直掉眼泪。林小满得知后,顶着烈日徒步二十里赶来,蹲在田里仔细观察,终于发现是虫害作祟。她顾不上休息,又跑到镇上抓药,回来后亲自调配农药,带着村民们一起喷洒,终于控制住了灾情。夜里,她就着昏暗的油灯,绘制花生种植图谱,常常一画就是通宵。有次为了给生病的薯苗寻药方,她独自深入深山,在密林中迷了路。夜色渐深,四周传来野兽的低吼声,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直到次日清晨,焦急万分的沈砚清带着人寻来,才将又累又怕的她找到。
胡闹!沈砚清将披风裹住她湿透的身子,声音发颤,眼中满是心疼与后怕,你可知我……话未说完,林小满已从袖中掏出皱巴巴的图纸,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我找到改良榨油的法子了,花生不仅能当食材,还能榨油!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让沈砚清到嘴边的责备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另一边,沈砚清的马车在各州府间来回穿梭,车轮不知压过了多少泥泞的道路,也不知磨破了多少层车轴。终于,在青州,他寻到了救命稻草。濒临破产的李家粮行老板满脸憔悴,正对着堆积如山却卖不出去的粮食唉声叹气。沈砚清以高于市价两成的价格,果断收购了李家粮行,将其改造成沈家的中转站。当满载粮食的车队浩浩荡荡驶入县城时,林小满正在试验新改良的土豆窖藏法。看到风尘仆仆的沈砚清,她笑着递上一碗新榨的花生油:咱们的食材,稳了。
一年后的惊蛰,沈家的田庄里一片繁忙景象。成熟的土豆堆成小山,新榨的花生油香气四溢,飘满整个村庄。林小满站在晒谷场的高台上,望着田间忙碌的村民,心中满是欣慰,对身旁的沈砚清说:现在咱们有自己的种植户,有榨油坊,还有窖藏的法子,任谁也卡不住咱们的脖子了。
第十八章
活出女子的精彩
而此时的周家酒楼,却是另一番景象。周世昌瘫坐在满地狼藉的账房里,四周堆满了被撕毁的账本和破碎的瓷器。外面传来震天的叫骂声和砸门声,那些曾与他合作垄断的粮商,此刻举着火把,愤怒地要求周世昌补偿他们的巨额损失。周世昌!你说囤着能涨价,现在粮食烂在手里,你赔我们的血汗钱!愤怒的吼声中,周家的匾额轰然坠落,砸在周世昌精心收藏的古董花瓶上,碎成满地狼藉。周世昌望着这一切,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周世昌彻底倒台了,这一战他输的再无翻身之日,也再没了和沈家作对的能力。
沈砚清和林小满并肩站在满味轩的二楼,看着远处周家的火光冲天。林小满轻轻靠在沈砚清肩头:他终究是输在了一个‘贪’字上。
沈砚清揽住她的腰,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往后,我们要让满味轩的招牌,照亮每一个角落。
还有一个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就是曾经那个大闹口味居的苏婉娘姑娘。
那日林小满正专注地调试新研发的酱料,忽听得前厅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还未等她抬头,苏婉娘已提着绣着并蒂莲的红绸喜帖,像只欢快的蝴蝶般飞了进来,小满、砚清表哥,快瞧瞧这是什么!
沈砚清放下手中的账本,与林小满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疑惑。待看清喜帖上的烫金大字,两人皆是一愣--喜帖上赫然写着苏婉娘与赵元朗的名字。婉娘,这……这是怎么回事林小满一把拉住苏婉娘的手,眼中满是惊讶与欣喜。
苏婉娘双颊绯红,眉眼间藏不住的甜蜜快要溢出来。她轻轻抚了抚鬓边的珠花,娓娓道来:还记得那日柳蔓菁的闹剧吗
原来,自从赵元朗看清柳蔓菁的真面目后,便陷入了消沉。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借酒消愁,以往的意气风发消失殆尽。直到那日在沈府偶遇苏婉娘,他才惊觉,世上竟有这般蕙质兰心的女子。只见苏婉娘身着月白色襦裙,手持团扇,正与贵女们讨论诗词。她时而浅笑盈盈,时而妙语连珠,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气质。
苏婉娘得知赵元朗虽家道中落,却依旧饱读诗书,心怀壮志,心中便生了倾慕之意。她想起林小满曾对她说的活出自己的精彩,便不再压抑心中的情感,放下了姑娘家的娇羞。她先是以诗会为由,邀请赵元朗参加,而后又借口探讨学问,多次与他单独见面。
第一次与他对诗,他竟能接住我所有的诗句,还能巧妙化用典故。苏婉娘回忆起过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后来我们常常相约在城西的书院,一起读书、论道。他说我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勇敢又聪慧;我说他腹有诗书气自华,虽遇挫折却从未放弃志向。
赵元朗也在与苏婉娘的相处中,被她自强不息的生活态度所打动。他见过太多只知琴棋书画,却无主见的女子,而苏婉娘不仅将红袖雅集经营得有声有色,还常常帮助城中贫苦女子。在她的影响下,赵元朗也重新振作起来,开始筹备科举之事。
这一年多来,沈砚清和林小满忙于应对食材危机,四处奔波,竟丝毫没有察觉苏婉娘的恋情。直到苏婉娘拿着喜帖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人才恍然大悟。
真没想到,婉娘竟这般大胆。沈砚清笑着摇头,眼中满是欣慰,不过赵公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你们二人也算是天作之合。
林小满拉着苏婉娘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笑道:婉娘,你这是活成了多少女子羡慕的模样。从被情所困,到勇敢追爱,还找到了与自己志同道合的良人,我真为你高兴!
苏婉娘眼眶微红,紧紧握住林小满的手:若不是你当初点醒我,我哪能有今日是你教会我,女子也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也能活得精彩。
窗外,秋风送来阵阵桂花香,满味轩内,三人的欢声笑语久久回荡。苏婉娘的定亲,不仅是一段美好姻缘的开始,更是她在林小满影响下,活出自我、收获幸福的最好见证。
夜色渐深,满味轩的灯火依旧明亮。新出锅的炸鸡香气四溢,食客们的谈笑声此起彼伏。林小满望着楼下热闹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从穿越时的无助,到如今的商业版图,她终于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芒,也找到了携手一生的挚爱。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