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父亲谋反失败后,为了给自己留根,将二哥扮作女装后塞进了三皇子的马车里面。
随后正坐在三皇子怀里的我,跟打扮怪异的二哥面面相觑。
1
惊变皇子的秘密
你怎么在这
二哥谢霖玉扭曲着一张俊脸,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我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不自觉缩了缩肩膀,整个人都要钻进三皇子赵宥宸怀里了。
赵宥宸见我这副模样,皱起眉头,不满地看着二哥。
你别吓到她。
二哥瞪着一双死鱼泡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赵宥宸,你吃错药了啊你不是最烦她的吗
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的手放哪里呢！
二哥说着,扑过来撕扯赵宥宸放在我腰间的手。
赵宥宸抱着我侧过身,拿脚抵着二哥的小腹,不让他靠近。
这个位置颇为讨巧,刚被抵住,二哥的脸就扭曲起来。
撒开撒开,你给我撒开！
二哥原本来扯赵宥宸的手转了个方向,疯狂扇着他的脚。
你先保证不动她！
好好好,不动,不动行了吧！
二哥气得龇牙咧嘴,握着赵宥宸脚腕的手青筋暴起。
那模样,恨不得当场撕了赵宥宸。
赵宥宸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脚。
二哥坐回刚被塞进来时的位置,而我跟赵宥宸坐在他对面。
马车内空间不大,尽管赵宥宸将我尽可能抱在怀里,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会跟二哥碰到。
看着赵宥宸眼中明晃晃的嫌弃,二哥气得握紧双拳,额间更是暴起青筋。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怒气压下,他才开始询问眼前的情况。
赵宥宸,你什么时候把她带出来的
皇上要抄谢家的旨意是早朝下的,父亲得了消息后便立刻让人回家收拾东西。
但还是晚了些。
很快御林军就上门抄家,在一片慌乱中,父亲给二哥随意套了身女装,让人塞进了三皇子的马车。
彼时谢家乱哄哄的,父亲只顾得上保谢家独苗,其他人则忙着逃亡,根本没人顾得上管我。
比御林军稍微早了一步,我刚将小云儿带上马车,御林军就到了。
赵宥宸帮我理了理额间凌乱的发丝,轻轻叹了口气。
我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眼皮越发重了起来。
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带着这个傻子。
二哥指着我,询问赵宥宸接下来的安排。
啪！
紧接着响起一阵抽气声,赵宥宸打掉了二哥指着我的手,顺便瞪了他一眼。
去江南,那边清净。
赵宥宸紧了紧我身上裹着的衣襟,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茫然。
只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江南湿气重,你受得了吗
二哥语气不屑,恍惚中我看到他朝赵宥宸翻了个白眼。
没什么受不了的,有小云儿陪着我呢。
赵宥宸声音温柔,他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昏昏欲睡,语气中夹杂着笑意。
睡吧,我在这里。
被周公彻底拽入梦中时,我感觉似有蝴蝶在发间轻落,随即飞走。
2
哥的恶鬼装扮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我感觉身下的人似乎伸腿踹了对面人一脚,原本磨磨唧唧的人,不情不愿的下车了。
赵宥宸想将我打横抱着下车,可他刚有动作,我就醒了。
醒了
他温柔地看着我,将粘在我嘴角的发丝拿走。
我点了点头,从他怀中坐起身子。
正好到客栈了,我们下车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一边说着,赵宥宸率先下了马车。
他一手掀起车帘,一手朝我伸来。
我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慢悠悠下了马车。
早就下了马车的二哥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看着我们。
他身上一件鹅黄色长裙,只是尺寸有些小,此时勒在他身上,透出几分艰难。
快走吧。
二哥语气有些烦躁,我抬起头,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马车上光线昏暗,再加上我当时被吓坏了,没有注意到二哥的脸。
如今我才看到,二哥脸上不知被谁胡乱涂抹了脂粉。
原本俊逸的脸上画了两坨颜色艳丽的腮红,眼睛上方被涂抹成天蓝色,配上那张血盆大口,仿若在世恶鬼,颇为吓人。
我从未见过二哥这般模样,竟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不敢相认。
看什么呢,小傻子！
二哥察觉到我的目光,故作凶狠地对我龇牙。
如愿看到我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后,他仰头正要发出一声笑,就被赵宥宸一脚踹在腰间。
原本的笑声顿时转了个弯,在喉咙的挤压下扭曲成怪异的哀嚎。
赵宥宸搂着刚回神的我从二哥身边经过,鼻息间发出一声冷哼。
再欺负小云儿,我就把你扔到穷乡僻壤去。
我偷偷转头,就看见二哥捂着被踹的地方,一脸怨恨地看着我们。
他的眼神太过骇人,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赵宥宸一共要了三间房,二哥一间,随从一间,我跟他一间。
这件事遭到了二哥的强烈反对,但在赵宥宸的虚晃一脚下,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在大堂用过晚饭,我跟着赵宥宸回了房间。
赵宥宸回身关门的时候,二哥眼疾手快,闪身跟了进来。
出去。
看着一身怪异装扮的二哥,赵宥宸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二哥像是没听到一样,扭着腰身来到桌前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来,小傻子,过来喝点茶。
他刻意不看赵宥宸,转头对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赵宥宸,站在原地没有动。
嘿,你这小傻子,我是你二哥,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见我不听话,二哥倒竖着眉毛,一副要发怒的模样。
我瑟缩了下肩膀,旁边的赵宥宸立刻过来安慰我,顺便一脚踢在二哥的小腿上。
顿时,二哥疼得蜷缩起身子,抱着自己的腿骂骂咧咧。
赵宥宸搂着我的肩膀,带我坐在二哥对面,又倒了杯水,放到我面前。
小心点,烫。
我朝他点了点头,双手抱着茶杯,小心吹着上面的热气。
赵宥宸坐在我旁边,眼神温柔地看着我,仿佛在看这世间的珍宝一样。
嘶,你能不能收收你的眼神,真恶心。
二哥满含嫌弃的声音响起,直冲着赵宥宸翻白眼。
赵宥宸收起笑容,目光冷冽地看向二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3
皇子的深情告白
二哥切了一声,才开始说正事。
你带她走的消息,有多少人知道
没多少人知道。
赵宥宸回答得漫不经心,仿佛这并不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二哥盯着他许久,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你还真是,对这小傻子一往情深。
听到这话,赵宥宸才掀了掀眼皮。
以后再叫她小傻子,本皇子就让人将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他这话说得格外残忍血腥,就连胆大如二哥,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说这话,就不怕吓到小傻子吗
二哥搓了搓手臂,满脸恶寒。
听到二哥在叫我,我抬起头有些无辜地看向他。
赵宥宸摸了摸我的头,从包袱里拿出一盒点心,让我在旁边吃。
两人又斗了几句嘴后,二哥便收敛了神情,严肃地询问赵宥宸一些事情。
赵宥宸也是知无不言,对他的疑惑一一解答。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开我,毕竟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
你出宫的消息,皇帝知道吗
二哥拧着眉头询问,眼中闪过几丝担心。
赵宥宸满脸轻松,当然是不知道。
听到他这话,二哥差点就要骂人,赵宥宸及时堵住了他的嘴。
一块糕点不知何时被塞进了二哥的嘴里,他被噎得差点喘不过气,好半天才咽下去。
我要出门,父皇什么时候问过了
这话倒是不假。
赵宥宸是三皇子,上面有太子和二皇子,下面有四皇子和六皇子。
皇帝为了彰显自己的仁爱,对每一位皇子都严厉管教,更是以储君的要求培养他们。
所以不论是哪一个皇子,都有着相当强悍的政治能力。
除了赵宥宸。
他就像是一个异类,不喜欢朝政,只喜欢玩乐。
赵宥宸年幼的时候就经常溜出皇宫,去热闹非凡的朝阳大街游逛,一直到傍晚才回去。
为了这事,皇帝没少责罚赵宥宸,但始终没办法改变赵宥宸。
直到前两年,皇帝病重,这才像是看开了一般,不再逼着赵宥宸学习朝政之事,而是由着他出宫游玩。
父亲谋反失败那日,所有皇子都忙着去皇帝床榻旁表忠心,只有赵宥宸。
他从密道逃出皇宫,直奔谢府,将正对着院中梅花发呆的我撸上了马车。
小云儿别怕,宸哥哥带你去江南玩。
我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听到他在头顶温柔地安慰我。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道走了多久,打扮怪异的二哥爬上了马车,跟着我们一路离开了京城。
4
梦回前世皇子的虐杀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是家里最受宠的女儿。
母亲健在,父亲疼爱,大哥也还活着。
他总会在二哥欺负我的时候,帮我教训二哥。
我被他们宠成了小公主,脸上总是挂着笑。
只是梦里,没有赵宥宸。
及笄那年,皇帝给我安排了一桩婚事,他让我嫁给六皇子。
他说,六皇子是他最宠爱的儿子,相貌堂堂,能力出众,就该让京城最好的女子嫁给他。
于是我被迫嫁给了六皇子。
六皇子确实如皇帝所说,相貌堂堂,能力出众。
但他也是所有皇子中野心最重,最会伪装,最为嗜血残忍的。
我嫁给他不过半年,就被他折磨到双目失明,十指尽断。
他不许我与家人联系,将我囚禁在后院,安排了丫鬟日夜监视我。
又过了半年,他领回来一个花魁。
对她极尽宠爱的同时,以折磨我为乐。
他们坐在凉亭中,欣赏我被折磨到疯魔的悲惨模样,笑得如地狱魔鬼一般令人胆寒。
后来,父亲不知怎么听说了我的惨况。
他和大哥,不惜与整个皇族为敌,带人冲进六皇子的后院,将奄奄一息的我救了出来。
再后来,我在药香萦绕中慢慢闭上了双眼。
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我听到母亲颤抖着声音向上天祈求。
若有来世,我愿用自己的性命换我女儿一世平安无忧。
仿若溺水的窒息感袭来,我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
小云儿,小云儿……小云儿你醒醒,醒醒,小云儿……
耳边的呼唤将我从梦中拽出,我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息着。
黑暗中,我看到赵宥宸担心的脸。
他将我小心抱在怀中,一边安慰我,一边擦拭我额角的汗珠。
没事了,没事了小云儿,不怕,不怕,我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
我呆愣愣缩在他的怀里,过了好半晌才哭出声来。
赵宥宸满脸心疼,轻声安慰被噩梦惊醒的我,温暖的大掌顺着我的背抚摸。
渐渐的,我的恐惧被驱散了,我慢慢冷静了下来。
小云儿
赵宥宸疑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见我没有反应,他才慢慢放开我,想看看我是不是睡着了。
我没有抬头,而是往他怀里蹭了蹭,赵宥宸便立刻将我重新抱进怀里。
做噩梦了吗
沉默许久,赵宥宸才小心地问我。
见我没有回应,他又沉默了。
或许以为我睡着了,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睡吧,我在这里,别怕。
我没再说话,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再次被周公拽进了梦中。
这一次,我只梦到了娘亲。
她穿着一件素花蓝衣,正坐在桌前绣着什么。
我走过去,看到她正在绣一条手帕,上面是梅花随风落的花样。
云儿来了,快坐吧。
娘亲抬头看着我,温柔似水的眼眸中满是疼爱。
她招呼着我坐在她对面,一边绣着手帕,一边跟我闲聊。
跟娘亲讲讲,你过得怎么样,好不好
娘亲的声音格外轻柔,期盼中隐隐透着些许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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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手上的帕子,点了点头,跟她讲起我这一生。
5
母亲的温柔绣帕
和梦中完全相反,我出生时,母亲就因为难产大出血去世了。
大哥自从两年前失踪,便一直没有回来,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而我,并不像梦中那般,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聪明姑娘。
母亲去世后,我被父亲交给奶娘抚养,他对我并不算亲近。
他将我安排在角落的院子里,安排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奶娘照顾我,之后便对我不闻不问。
我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只隐约记得五岁那年中秋,我偷溜到前院,想看看府中为了庆祝中秋而举办的宴会有多热闹。
结果被父亲看到,他二话不说,拽着我离开了前院。
将我丢进我自己的院子后,警告下人们看好我,不允许我出门。
之后我便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十岁那年,我生了场大病,发了很严重的高烧。
听奶娘说,我差点就没挺过来。
好在我挺过来了,只是变成了一个傻子。
我不再像之前那样活泼,整日里安安静静。
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屋前的长廊上,看着院中那棵梅树发呆。
十一岁那年生辰,赵宥宸来找二哥。
他在府中闲逛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院中发呆的我。
赵宥宸上前想与我搭话,却被赶来送生辰礼的大哥撞见,拦了下来。
后来应该是二哥告诉了他关于我的事情,总之他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家里不让他进我的院子,赵宥宸就翻墙进来找我。
第一次看到翻墙进来的赵宥宸时,我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些新奇。
或许是我的反应引起了他的兴趣,赵宥宸开始频繁来找我。
他会给我带很多新奇的玩意儿,吃的玩的用的,各种各样的。
身为赵宥宸的好友,二哥当然发现了赵宥宸的不对劲。
经过他的再三逼问,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全部。
他没有阻止赵宥宸,只是满脸嫌弃地劝了一句：她就是个小傻子,我劝你别跟她玩太久,小心被传染。
这话招来了赵宥宸的猛踹。
那是赵宥宸第一次对二哥动手,让他很是惊讶,追着赵宥宸埋怨了很久。
但就算挨了顿踢,二哥也没有将赵宥宸和我的事情告诉父亲。
我知道二哥是个好人,他虽然嘴上叫我小傻子,背地里却很是护我。
照顾我的两个丫鬟和奶妈没有欺负过我,府里的下人也没看不起我过,这些都是因为二哥私下里警告过他们。
他不允许外人欺负我。
就像他知道赵宥宸频繁找我后,嘴贱的下一句就是警告赵宥宸不许欺负我,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赵宥宸。
我看着坐在对面,嘴角含笑,低头绣着手帕的娘亲,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为父亲的妻子,她应该很想知道父亲的事情吧。
可是我要怎么告诉她,她的丈夫,我的父亲,当朝宰相,竟然会想不开的谋反。
不仅谋反失败,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更是株连九族。
这种事,应该不是她想听的吧。
娘亲似乎是察觉到了我想说什么,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温柔地看着我。
云儿,不必想太多,只要你平安就好。
明明是宽慰我的话,她的眼中却闪着泪光。
我垂下眸子,不敢看她。
就在这时,娘亲放下手中的帕子,站起身朝远处走去。
我连忙起身,想要去追她,可脚下像是生了锁链一般,动弹不得。
晚娘！
梦醒时分,我听见父亲的声音远远传来。
娘亲应了一声,回头看我一眼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6
赵宥宸的守护誓言
醒来时,我感觉脸上一片濡湿,抬手抹了一把,竟是在梦中哭了。
小云儿。
一声低哑的呼唤从头顶响起,我抬头,撞进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眸。
琥珀色眸子里血丝密布,一看就知道他昨天晚上没睡好。
我心中泛起钝钝的疼痛,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脸。
赵宥宸似乎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呆愣了一瞬,随即伸手握住我的手。
他微微瞪大的双眼中,透出几分欣喜。
小云儿,你……
他的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什么说我睡了一觉,醒来后脑袋清醒了几分
感觉不太可信。
但赵宥宸相信。
他信了我的话,并因此而感到高兴。
我不知道他高兴的点在哪里,毕竟在我看来,赵宥宸应该是喜欢痴傻时候的我。
那个时候的我,乖巧,安静,只是一点事情就能很开心。
那个时候的我,胆怯,懦弱,受到点惊吓就躲进他怀里。
那个时候的我,很依赖他。
现在的我,还是很依赖他,但跟以前肯定是有所不同了。
想到这里,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跟赵宥宸相处了。
正当我陷入思考的时候,一块夹着咸菜的馒头递到我嘴边,我想都没想,张开嘴便咬住了。
等咬住后我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
我竟然如此自然地接受了赵宥宸的投喂。
震惊只持续了一瞬,很快我便冷静下来,并接受了这个事实。
是啊,何须烦恼,跟往常一样即可。
在心里这样宽慰了自己一番后,我便放松下来,如以往那般,事事依赖着赵宥宸。
咦惹,你还能再肉麻点吗
二哥嫌弃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眼前的包子。
有意见就出去。
赵宥宸丝毫不惯着他,夹了筷咸菜放进我的粥里面。
我说你能不能收敛点,我都要被恶心的吃不下饭了。
一边说着,二哥猛灌一大口白粥,又塞了一大口包子。
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饿死鬼投胎,几世没有吃过饭了呢。
他身上仍穿着昨天那件鹅黄色长裙,只是比昨日要更加破烂一些。
这也没办法,我们匆忙跑路,本来就没带多少东西。
刚出京城,周围又没有成衣店,他就只能继续将就着。
至于为什么比昨日更加破烂些了。
我看着他踩在板凳上的脚,以及那粗犷的坐姿,默默心疼了一下长裙。
跟着二哥,真是苦了它了,当初还不如烂在衣柜里呢。
7
小镇惊魂刺客来袭
考虑到二哥这副特殊的装扮,我们在用过早饭后,就立刻离开了。
马车疾驰了许久,直到回头看不到京城,才渐渐放慢了脚步。
赵宥宸说,去江南很远,不用着急赶路。
他带够了银子,可以一边游山玩水,一边赶路。
对此,我没有意见。
二哥有意见,但是被赵宥宸驳回了。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驾着马车慢悠悠往江南走。
只是刚走出没多远,我们就被迫改为步行了。
没办法,遇见劫道的了。
对方人多势众,就算赵宥宸他们三人都会武功,但为了保护我,他们还是决定放弃抵抗。
花钱消灾,花钱消灾。
赵宥宸这么安慰着,但二哥不听。
看着像条蛆一样在地上疯狂扭动打滚的二哥,我深深感觉到了父亲的无力感。
要将这么个抽象玩意儿养大,父亲真是不容易啊。
对于他孩子似的撒泼打滚,赵宥宸当做没看到,牵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
路过二哥身边时,他动作极快地踢了脚二哥的屁股。
听着身后传来二哥的哀嚎声,我忍不住咧了咧嘴,轻笑出声。
赵宥宸听到我的笑声,一脸惊喜地转头看我。
小云儿,你要多笑笑,笑笑好看。
他在我耳边说道。
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身后的二哥也听见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
没打起来,反倒牵扯着屁股,疼的又嗷了一声。
最后认命地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追了上来。
什么！小傻子笑了！是不是在笑我可恶,谁允许你笑我了！不许笑！
他越是这样说,我便笑得越是欢快。
最后就连赵宥宸和他的随从也跟着笑了起来。
尽管马车被抢,但我们仍然一路欢快,朝下一个小镇出发。
好在路程不算太远,我们一路笑笑闹闹,很快就到了。
只是这个小镇的气氛颇为怪异。
明明是大白天,街上却一个人也没有,而且所有商户大门紧闭,不见一人做生意。
随从上前将我们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过小镇每一处角落。
主子,不对劲。
话音刚落,屋顶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
他们手持弓弩,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大量箭矢朝我们射来。
箭矢刺破空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心中升起恐慌,不自觉捂住耳朵。
我双腿发软,即将瘫软在地时,被赵宥宸和二哥一左一右架住胳膊,往后退去。
他们护在我身前,赵宥宸用手中的折扇挡住射来的箭。
二哥则从腰间抽出软鞭,将射过来的箭打落。
刚结束一波弓箭攻击,黑衣人便举着武器冲了下来。
随从被三四个人缠住,二哥将我推给赵宥宸,甩着软鞭迎了上去。
我缩在赵宥宸怀里,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大脑一片空白。
赵宥宸捂住我的眼睛,将我的头按进怀中。
别怕,有我在。
8
六皇子的阴谋
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逐渐停了下来。
耳边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随从复命的声音。
主子,你没事吧
赵宥宸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真是累死小爷了。
二哥喘着粗气,将软鞭重新缠在腰间。
我从赵宥宸怀里探出头,就见本就破烂的鹅黄色长裙,此时更加破烂不堪。
二哥的双臂和小腿暴露在空气中,剩下的被长裙堪堪遮住,看上去很是狼狈。
也亏得二哥练武,耐寒,否则一定会染上风寒。
长风,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赵宥宸只是扫了一眼二哥,便转头让随从长风去调查一下周围。
长风领命离开。
周围浓郁的血腥气让人作呕,赵宥宸便带着我找了处干净的角落,坐下等着长风回来。
二哥跟着过来,坐在我们不远处,一边将从黑衣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裹在自己身上。
只是他骨架颇大,黑衣人的衣服尺寸明显不合适。
无论他怎么裹,都有一部分露在外面。
他也顾不上嫌弃,就那样将就着裹着,坐在那里跟赵宥宸闲聊。
你说,这不会是那位的手笔吧
那位,说的是皇上。
如果是他的手笔,也说得通,毕竟我跟二哥都属于罪臣子女,必须要斩草除根。
哪怕父亲和赵宥宸掩盖了我们的踪迹,想要保下我们,那位早晚也会知道。
既然会知道,就一定会派人来杀我们。
赵宥宸却是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父皇要是知道你们逃了出来,一定会派御林军来捉拿你们,用不着让一堆刺客来。
顿了顿,赵宥宸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一群实力一般的刺客。
二哥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再次开口。
那会是谁,想要杀我们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迷茫,显然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也很正常。
二哥在京城的人缘很好,平日里从不与人结怨,哪怕有冲突,也能很快解决,并化敌为友。
父亲虽然谋反,但在此之前,他与朝中各官员的关系很不错,从不与人交恶,更没有什么仇人。
既然如此,那会是谁派人来刺杀我们呢
也不一定是来杀你们的。
赵宥宸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长风,轻声说道。
二哥回过头,想再追问,长风已经来到近前。
主子,是魏家军的弓弩,这是属下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长风将一枚腰牌交给赵宥宸,等他看完后,又将小镇的情况汇报了一番。
小镇共有32户人家,合计134人,已全部被灭口。
听到这里,赵宥宸握紧了那枚腰牌,眼神变得幽深且狠厉。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但我知道,他生气了。
魏家军,六皇子。
魏家,是六皇子的母家。
二哥低声呢喃,不可置信地握紧了双手。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9
哥的复仇决心
我转头看向二哥,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想开口问的时候,二哥猛地站起身,大步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去哪
赵宥宸话音刚落,长风便立刻上前,拦住了二哥的去路。
二哥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回京城。
回去干什么等着被御林军抓去,抄斩吗
赵宥宸松开紧握腰牌的手,语气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他把玩着腰牌,眸光深邃。
你不懂,我要回去报仇。
二哥语气坚毅,他微微仰起头,似有泪光自他眼角滑落。
报仇你跟六皇子有什么仇可报。
赵宥宸的声音越发低沉,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让人不安。
而此时正在气头上的二哥根本没听出他话中的不对劲。
我跟你解释不清。
能明显看得出,二哥已经没有了耐心,他握紧了双拳,准备随时朝长风动手。
解释不清有什么解释不清的,是六皇子强娶云儿,却在婚后残忍虐杀她,还是六皇子处心积虑,谋害谢家长子,致使谢家长子下落不明,亦或是为了掩盖自己的野心,将谋反的罪证推到谢宰相头上,导致谢家灭门！
赵宥宸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怒吼着出来的。
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攥紧了那枚腰牌,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滴落在雪地中,染出朵朵梅花。
内心激荡,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二哥同样满脸震惊,他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宥宸。
好半晌,他才颤抖着唇,发出疑问。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也是我想问的。
我以为那些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可现在,我觉得那不止是噩梦那么简单了。
赵宥宸没有回答二哥的疑问,他沉默着,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悲伤。
好奇怪。
我看着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明明在我的梦里,没有出现过赵宥宸。
从始至终,他都没出现过。
可为什么,他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我,漏下了什么吗
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脑中钻出,逐渐扩散开来。
我痛到无法思考,只能双手抱头,想要将那尖锐的疼痛从脑中挤出去。
牙关紧咬,我整个人缩成一团,却还是无法抑制那股疼痛的蔓延。
似有浪潮伴随着疼痛在脑海中冲击,不断刺激着我。
我忍不住痛吟出声,终于吸引了二哥和赵宥宸的注意。
二哥和赵宥宸顾不上置气,连忙上前查看我的情况。
小云儿,小云儿你怎么了
是赵宥宸担心的声音,我被他抱在怀中,却觉得浑身冰凉。
一些从未有过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我来不及看清楚那是什么,便因为这剧烈的疼痛,晕了过去。
10
前世记忆赵宥宸的泪
这一次昏迷,让我先前没有记起的事情,全部都记起来了。
上一世,我跟赵宥宸是通过二哥认识的。
那时我受尽宠爱,养成了活泼的性子,经常让二哥带我出去玩。
二哥也很宠我,出门总不忘给我带些新奇玩意儿。
有时他会跟我说起自己的好友,三皇子赵宥宸的事情。
虽然少,但还是让我产生了兴趣。
尽管二哥跟赵宥宸关系很好,赵宥宸也时常来家里找二哥,但我从来没见过赵宥宸。
因为二哥总会在赵宥宸来找他的时候,给我找些事情做,导致错过。
后来有一次,赵宥宸又来找二哥,他惯例给我安排了事情做。
但我没有听他的去做,而是偷偷跟了上去。
第一次见到赵宥宸的时候,他正坐在偏厅喝茶。
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不属于皇室的潇洒。
明明是同样的动作,二哥做起来就只能看出他家教不错,赵宥宸做起来却格外好看。
我一时间看呆了,直到与他对上视线,才猛然回过神来。
彼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再加上逃跑也不是我的个性。
所以我大大方方迎上他的视线,并在他含笑的注视中,从门后走出,让二哥给我们介绍。
二哥对我这般做法很是不满,但也没有办法。
他认命的将我介绍给赵宥宸,我向他行过礼后,便央着二哥带我一起玩。
二哥敌不过我的撒娇,同意了下来,自此我便时常借着一起游玩的由头,跟赵宥宸见面。
在一次次接触中,我跟赵宥宸熟络了起来,他也时常约我单独出去。
后来被二哥发现我们单独出去,他还发了好一通脾气,指责我见色忘兄什么的。
不过,不管二哥怎么不满,也无法阻挡我跟赵宥宸关系越发亲密。
及笄那年,我本想向赵宥宸表明心意,却被皇帝一纸赐婚,拦了下来。
我找父亲闹过,也想过寻短见,后来都被拦了下来。
在这期间,赵宥宸没找过我,也没找过二哥。
不死心的我追问二哥赵宥宸的下落,却看到他满眼不忍,让我忘了那个负心汉。
联系不到赵宥宸,无法知道他的心意,不能违抗的圣旨。
万念俱灰之下,我踏上了花轿,嫁给了六皇子。
再后来,我受尽折磨惨死,临死前恍惚听到了赵宥宸的哭声,却被我当做是死前的幻听。
那些我死后没有看到的场景,在梦中看到了。
赵宥宸抱着我的尸体哭了三天三夜,直到二哥闯进房内,将已经开始腐败的我从他怀中夺走,赵宥宸才停了下来。
他询问二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在得知我是被六皇子虐杀后,他赤红着双眼,说不会放过六皇子。
梦里没有详细展现赵宥宸是怎么找六皇子算账的,只有赵宥宸将凄惨的六皇子五花大绑到我坟前,在我坟前亲手杀了他。
六皇子的血没有溅到我的墓碑上,但赵宥宸还是蹲下身,仔细擦拭着墓碑。
小云儿,我替你报仇了,那些欺负你的人,我都让他们付出了千倍万倍的代价。
他的血太肮脏了,不能让他的血脏了你的轮回路。
小云儿,你路上走慢点,等等我,我很快就去陪你,好不好
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
赵宥宸有些疯癫地重复着这句话,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我的坟前。
梦,到此也就结束了。
11
赵宥宸的生死之谜
我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床幔,还没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赵宥宸和二哥担心地坐在床边,看着我这副模样,对视一眼后,赵宥宸张了张嘴,准备唤醒我。
赵宥宸。
我打断他的话,在他和二哥错愕的眼神中,问出我心底的疑问。
你去哪里了
问出口的一刹那,眼泪随之滑落。
委屈,不甘,怨恨,一股脑涌了上来。
你去哪儿了
我执拗着又问了一句,声音染上哽咽,眼泪更加汹涌。
赵宥宸似乎吓到了,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在我夹杂着哭声的质问中,小心地将我抱进怀中。
我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赵宥宸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不断道歉。
他身体颤抖着,显然没有想到我也记了起来。
我哭了很久很久,所有记忆回笼带来的强烈情感,让我一度伤心欲绝,竟直接哭晕了过去。
赵宥宸吓坏了,连忙掐着我的人中,将我唤醒。
他抱着我,不停说着对不起。
炙热的湿润浸透我的肩膀,无声诉说着他此刻的不安。
我靠在他的怀里,已经哭不出声音,眼泪无声流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平静下来,从那激荡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听着耳边极力压抑的哭声,我缓缓抬起手,抱住了浑身充满不安的他。
赵宥宸身子一僵,随后更加用力地抱住我,因为太过用力,而止不住颤抖。
那晚,赵宥宸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他不是故意不见我,而是被六皇子派去的人拦住了。
在缠斗中他受了重伤,跌落悬崖,直到几日后才被人发现。
等他从昏迷中醒来时,我已经嫁给了六皇子。
赵宥宸曾找皇帝,恳求他让我与六皇子和离,但是被拒绝了。
再加上六皇子从中作梗,导致皇帝更加不喜欢赵宥宸。
他被关了禁闭。
后来,又被皇帝以锻炼为由,强扭着送去了边疆,一去就是一年。
等他回来后,听到的就是我被六皇子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消息。
疯魔了的他在了解事情原委后,竟直接闯入六皇子府。
仅凭一己之力,就在众人的围攻下,将六皇子制服。
赵宥宸当着六皇子的面,将花魁折磨至死。
又挖去六皇子的眼睛,断了他的手脚,将他丢进最肮脏的义庄,找来一群肮脏的乞丐,轮番蹂躏糟践了他。
他用尽所有残忍的手段,折磨着六皇子,直到他奄奄一息,才将他带到我坟前,杀了他。
后来,我去找了太子,把六皇子意图谋反的罪证交给了他。
赵宥宸抱着我,低声说道。
可这怎么会是结束呢
我抬头看着他,沙哑着声音问他：那你,是怎么死的
赵宥宸低头吻了吻我的额角,眼神温柔,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还活着,我们还能好好在一起。
12
京城变故皇子逼宫
原本要去江南的计划被打破了。
恢复前世记忆的二哥闹着要找六皇子报仇,我也一样,只是闹得没有二哥明显。
赵宥宸拗不过我们兄妹,只能答应下来。
我们不能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进城,得换个不引人瞩目的法子。
对此,我和二哥没有意见,点头答应了。
没想到赵宥宸说得法子,竟然是让二哥扮成傻子,我和赵宥宸扮成夫妻,带他去京城看病。
赵宥宸,你故意报复我是吧！
二哥生气,二哥不想干,但二哥拒绝不了。
在二哥的挣扎中,赵宥宸和长风给他换上了破衣烂衫。
随后赵宥宸又递给我一件粗布麻衫,颇有些愧疚地看着我。
对不起,小云儿,得委屈你穿这样的衣服。
我笑着接过他手中的衣服,这也算是新的体验了,我还从没穿过这种衣服呢。
说着,我便去了隔壁换衣服。
我们现在正在小镇的客栈里。
小镇的人都已经被六皇子的人灭口了,如今只有我们四人在这里。
小镇不大,但各类物品齐全,不必担心被饿着冻着。
我们换的衣服就是从镇上的成衣店里拿的。
一切都准备好后,我们便找了辆牛车,慢悠悠往京城走去。
上一世,赵宥宸没有任何计划,抱着必死的决心,直接闯入了六皇子府。
虽然顺利杀了六皇子,但他最后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这一世,我们必须制定严密的计划。
只是我们的计划还没制定好,京城就生了变故。
六皇子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发动宫变,意图逼宫。
被太子殿下识破后,将计就计,一举拿下所有叛贼。
皇帝听闻六皇子逼宫的事情,情绪激动,最后气急攻心,一命呜呼了。
等我们赶到京城的时候,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看着城墙上贴着的告示,我们几人呆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来到我们身后。
二少爷,小姐,殿下。
我们转过身,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
福伯,你……你还活着那大哥他……
二哥先一步问出口,却被福伯打断,他示意我们跟上他,随即转身朝望月轩走去。
我们被带到了二楼的包间,福伯推开门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待我们进入包间,看到屋内坐着的人,顿时瞪大了双眼。
大哥！
福伯悄悄关上门,离开了。
大哥谢霖风坐在床边,笑着看着我们。
他的视线从二哥身上划过,落在我身上,那双琥珀色眸子里,欣喜中夹杂着些许伤痛。
我们走上前,坐在他对面。
大哥,你这两年,去哪里了怎么也不给家里来封书信,你知不知道,爹他生前最担心的就是你。
二哥刚坐下,便忍不住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指责。
大哥听着他的指责,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长叹一口气后,才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13
大哥的秘密归来
两年前大哥外出,遭遇了埋伏,身受重伤之际,是太子出手救下了他。
经过太子的调查,发现埋伏大哥的人就是六皇子的人。
记起前尘的大哥决定跟太子合作。
他隐瞒了自己活下来的消息,跟在太子身边,用前世的记忆,帮助太子收集六皇子意图谋反的证据。
只是,我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救下父亲。
大哥神色痛苦,突然整个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我连忙上前查看,却见大哥手中的帕子里有一抹鲜红。
他竟是咳出了血！
二哥自然也看到了,连忙起身要去找大夫,被大哥伸手拦了下来。
没事,不必担心。
大哥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将手中的帕子随手扔在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
二哥拧着眉头,眼中满是担心,因为不安而握紧了拳头。
大哥看着他,轻叹一声,才继续说。
他虽然被太子救了下来,但因为伤得太重,落下了病根,现如今只能靠药物慢慢调养。
好在太子殿下仁慈,一直给我用最好的药。
后来二哥问他之后有什么打算,大哥说太子已经给他安排了去江南的马车。
太子赐了一处庄子给我,让我去那边调养身体,以后或许就在那边生活了。
那正好,我们也准备去江南,以后我们一家人还生活在一起。
二哥很是高兴,当即提出要一起生活。
我自然没有意见,只是赵宥宸的脸色不是很好。
还没等我开口问,他已经伸手搂住我的腰身,宣誓主权般看着大哥二哥。
我跟小云儿就不跟你们住在一起了,我在江南有别院,到时候我俩住别院就好。
可不能让你俩打扰我们二人世界。
他在我耳边小声嘀咕。
只是我们几人坐的很近,他的话大家听得一清二楚。
二哥当即给了赵宥宸一拳,赵宥宸不服,踢了他一脚。
眼见着两人就要扭打起来,门外传来说话声。
怎么这么热闹
闻言,大哥连忙起身,被走过来的太子按住肩膀,又坐了回去。
不必拘束,我是来跟你们道别的。
他坐在大哥身边,告诉我们谢家谋反的冤案已经平了,往后我们不必再躲躲藏藏。
随后又询问了我们之后的打算,便看向赵宥宸。
三弟需不需要大哥帮帮你
他笑得一脸揶揄,眼神在我和赵宥宸身上打转。
我脸色微红,抿着唇低下头。
赵宥宸却是梗着脖子,拒绝了他的提议。
不用了大哥,我自己来就行。
太子挑了挑眉,随即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简单跟太子聊了几句,我们一行便踏上了去往江南的路。
路程遥远,我们也不着急,放慢了脚步,一边游玩一边赶路。
赶在新年之前,我们到了江南。
第二年春天,赵宥宸上门提亲,二哥跟他打了一架后,答应了。
在春末夏初的日子,我嫁给了赵宥宸,圆了两世的执念。
虽历经万难,但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往后余生,执子之手,与君共赴世间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