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生一愣,没想到杨林会给他这个机会,不由得有些警惕:“我嗓子不好…”
“没关系,就是气势要足一些。”杨林鼓励他,“你嗓子浑厚,很适合这段。”
在场的人都看着刘广生,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杨林示意大家继续,当唱到第二段时,刘广生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地唱了出来:
“愚公移山,我们的故事,
艰苦创业,改变中国,
一切从实际出发,
脚踏实地向前进…”
出乎意料的是,刘广生的表现非常出色,他的声音浑厚有力,情感真挚,引得其他人也唱得更加投入。一曲唱罢,现场响起了掌声。
“刘师傅,唱得真好!”杨林真诚地称赞道。
刘广生有些不自在,但脸上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歌喉,而且获得了认可。
“还行吧,主要是歌写得好。”刘广生难得地说了一句好话。
另一边,杨林还在指导《知心爱人》的排练。这首歌由工厂里一对年轻的恋人——机修车间的小李和纺织车间的小张演唱。
“这首歌要表现出彼此的深情和默契,”杨林对两人说,“想象你们在向对方诉说心里话。”
小李有些害羞,而小张则大方许多。在杨林的指导下,两人逐渐找到了感觉,歌声中流露出真挚的情感。
“要是能有个钢琴伴奏就好了。”杨林自言自语道。
“杨主任,您会弹钢琴?”小张好奇地问。
杨林点点头,“会一点。不过工厂里好像没有钢琴吧?”
“有的!”小李突然说道,“文艺宣传队有一架,平时锁在活动室里。”
杨林眼前一亮,“那太好了,我去和宣传队商量一下。”
当天晚上,杨林拿到了钢琴的使用权。多年不弹,他的手指有些生疏,但《知心爱人》的曲调并不复杂,很快他就熟悉了旋律。
第二天的排练增加了钢琴伴奏,效果立竿见影。小李和小张的演唱更加动人,周围观看排练的工人也越来越多。
“杨主任,没想到您还会弹钢琴啊!”工会的老王感叹道。
“业余爱好而已。”杨林谦虚地说。
就在排练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小李在操作机器时不慎伤到了手,右手食指缝了五针,医生叮嘱他至少一周不能用力。
“这可怎么办?比赛就在三天后了!”小张急得直掉眼泪。
杨林安慰她:“别着急,我们可以找人替补。”
“可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这首歌呢?”小张担忧地问。
杨林思考了一下,“要不,让刘师傅来试试?”
这个提议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刘广生和杨林的过节众所周知,让他来演唱杨林创作的情歌,这似乎有些不妥。
但杨林坚持己见,亲自去找了刘广生。
“刘师傅,有个事想请你帮忙。”杨林开门见山地说。
刘广生正在车间里忙活,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什么事?”
杨林将情况简单说明,然后提出希望刘广生能替代小李,与小张合唱《知心爱人》。
刘广生皱起眉头,“为什么是我?”
“因为您唱《愚公移山》时表现得很好,声音也适合这首歌。”杨林诚恳地说。
刘广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这是否是杨林的某种陷阱。但最终,他的虚荣心战胜了疑虑,“行,我试试。不过别指望我能唱得多好。”
杨林松了口气,“谢谢刘师傅。今天下午三点,活动室见。”
下午的排练出人意料地顺利。刘广生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对待歌唱却相当认真。他很快就掌握了歌词和曲调,与小张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刘师傅,您唱得真好!”排练结束后,小张由衷地赞美道。
刘广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还行吧,主要是歌好听。”
看着刘广生的变化,杨林若有所思。音乐的力量有时候确实神奇,它能融化人与人之间的坚冰,也能唤醒人内心深处被遗忘的情感。
比赛当天,工厂的大礼堂座无虚席。各个车间的工人都来观看这场难得的文艺演出。舞台上挂着“迎接新时代,歌唱新生活”的横幅,气氛热烈而祥和。
《愚公移山》作为压轴节目出场。当二十多人的合唱团整齐划一地唱起这首气势恢宏的歌曲时,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刘广生的领唱部分尤为出色,他的声音洪亮有力,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而《知心爱人》则是另一种风格。刘广生和小张站在舞台中央,杨林坐在一旁的钢琴前。随着杨林优美的琴声,两人深情对视,歌声交织。刘广生的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柔情,仿佛真的在向心爱的人诉说衷肠。
“你是我的知心爱人,
你是我今生的依靠,
你是我的知心爱人,
我今生离不了你…”
歌声袅袅,情意绵绵。台下的观众被深深打动,许多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自己的爱人。当歌曲结束时,掌声如潮水般涌来,经久不息。
比赛结束后,刘广生走到杨林面前,伸出了手,“谢谢。”
杨林有些意外,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不客气,你唱得真的很好。”
刘广生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改天请你喝酒。”说完,便转身离去。
杨林看着刘广生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也许,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吧。
#第二十五章暗流涌动
歌唱比赛过后,杨林在工厂里的名气大增。不仅因为他写的两首歌广受好评,更因为他化解了与刘广生之间的矛盾,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胸襟和智慧。
这天下午,杨林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刘广生敲门进来了。
“杨主任,有时间吗?”刘广生的态度比以前客气多了。
杨林抬头,“有事吗,刘师傅?”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我请客。”刘广生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杨林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好啊,在哪里?”
“工厂后面的小饭馆,六点钟。”
晚上六点,杨林准时到了约定的地点。这是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装修简陋,但生意很好,主要招待附近工厂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