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以为时鸣会知难而退。
没想到下班后,他再次在我家门口出现。
一看到我,没说一句话,立即脱下了衣服。
眼前的一幕惨不忍睹,他的皮肤一片苍白腐烂,皮肉一碰就要分离,跟活死人差不多。
时鸣却感觉不到痛意般直直跪下来。
他的眼里全是偏执,就像我们初恋时他对我的表白那般。
我知道你嫌我脏,我昨晚用消毒水把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遍。以后这副身体随你处置,你讨厌的地方,我也不要。我害你失去的,我亲手还给你。
说落,他拿出两根针,深深地刺进自己双目。
啊。
痛苦的惨叫在响彻田间。
两股鲜血流经脸颊。
可是他却笑着。
樟樟,欠你的,我还了。
怕他继续疯下去,给我惹来麻烦,马上拨打了120。
拜托了阿森去陪护,顺便打电话通知了他的父母过来。
时父时母赶来时,看到时鸣的惨状却没有怪我,时阿姨跪了下来,恳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沉默不语,只是拿出了自己拍下的照片。
除了冯筝筝,还有无数张其他女人的裸体画,甚至不乏情欲中的姿态。
时母的表情也从哀求,到难以置信,最后羞愧。
忍不住捂着脸痛哭,一遍又一遍地向我道歉。
我没有再理会病床上发疯的时鸣,只知道治疗结束后,他被强行带回了京市。
回去不久,时阿姨将原本打算给时鸣继承的财产过户了一半给我。
我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收下了,全部转给了一个慈善机构。
时鸣几乎失明了,现在的他只剩下模糊的视力,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整天借酒浇愁。
冯筝筝则借子上位顺利嫁给了他。
只不过婚后,时鸣才发现,冯筝筝根本没怀孕,还仗着他看不见把男人带回家。
两个人大打出手,冯筝筝不慎被推下楼梯,成了植物人。
时鸣并没有因此受到惩罚,他的父母赔偿了一大笔钱给冯筝筝的家人,他们撤回了诉讼。
这之后时鸣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自己,整天对着我留下的箱子发呆。
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打开了它。
借着微弱的视力,他看着里面的东西泪流满面。
那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樟樟,我让所有的错误都化为灰烬,你还能原谅我吗
我一句话不说,只是把话筒对准我男朋友。
他对着我的脸吧唧一口,话筒只剩下一阵死寂。
第二天,电视上刊登着天才画家火灾遇难的新闻。
据调查,火灾源头是一个纸箱子,画家时鸣大概由于失明原因未能及时逃生…
我没有分出太多精力,因为属于我的第二家分店今天开张。
我卷袖子望着太阳,从此每一天都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