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躺在床上,金润知正埋头帮我按摩脚。
他手法熟练,让人很舒服,我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好像当年我离家出走遇到的那个男孩,当时生物学上的爸爸过分得让我害怕,我趁他睡觉跑了出来。
却被人贩子老头套上了车,我哭得绝望无比时,有个同行的长得像黑泥鳅的小男孩带头反抗。
混乱中,他拉着我跑,终于逃离了危险地,但我扭伤了脚,在警局等妈妈的过程,他帮我揉了一晚上的脚,手法也是这种。
而且,我记得,他耳后有一个铁钩的痕迹。
我脑中冒出一个想法,径直撩开金润知的衣领。
我捂住嘴巴,眼睛睁大。
终于认出来了真好。
金润知温柔的看着我。
我不确定反问∶你是小泥鳅
金润知愣住,半晌轻笑着重复小泥鳅三字,是,我是小泥鳅,也是你的男人,更是你的老公。
我不知道说什么,回以他一个怀抱。
结婚后的一年,我慢慢了解金润知这个人,比如,他杀人如麻的恶棍之名是有意宣传,因为他是国家特殊部队成员,工作需要。
再比如,我以为自己每年生日收到的一百万是妈妈生前准备的,其实是金润知偷偷打的。
当年那些对我霸凌的人,突然来找我赔礼道歉,也是金润知出手处理。
金润知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守护了我很多年。
我抹去眼泪,翻身将金润知压在身下,亲吻他。
老公,遇见你真好。
结婚五年,我们生了一对龙凤胎。
我是恶女,金润知是恶棍的名声依旧在外,但没人敢对我们的孩子多说什么。
阿姨先带孩子们回家,金润知骑着电车带我去菜市场吸食一下人间烟火。
路过的一个小摊,摊主操着一口广西桂柳话。
见到周青,我很意外,如果不是他掏出那枚显眼的戒指空盒子,我绝对认不出他。
戒指,跟景司一起埋了。
原来,当年魏景司与魏莹萱闹得不可开交,二人双双住进医院。
出院后,魏景司提出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就打算下广东,却不知魏莹萱偏执不肯放手,借送行饭给魏景司下毒后自杀。
周青赶到时,魏景司强撑着一口气,叮嘱他将戒指与自己埋葬一起。
听罢,我毫无波澜。
周青说∶戒指其实是买给你的。
上柱香吧。
他指了指菜市场前面的那块地,两块凹凸的坟包,是魏景司和魏莹萱的墓地。
野草不生,凄凉荒芜。
我将香火踩在脚下。
上你爹。
我挽着金润知的胳膊,踏上回家的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