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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在大雨里走回了家,当晚便发起高烧。
意识混乱间,一具滚烫的躯体从身后贴了上来。
生病了白天的事......对不起,是我混账。
是周斯越。
我现在能分清楚他们了,毕竟周鹤年不敢在晚上出现。
他从来都不敢看我期待的眼神。
一条沁着凉意的毛巾放在了我额头,他缓缓按摩着我的头皮,耳边是他的气息。
今晚就先放过你。
周斯越是周鹤年派来折磨我的,但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周斯越折磨我的办法都用在了床上。
每天都有不同花样,每次都让我奄奄一息。
我都忍了。
毕竟其他时间,他都像曾经的周鹤年那样,温柔又体贴。
让我一度陷溺在里面,忘了从成为金丝雀那一天开始,就一直谋划的离开。
直到那条匿名信息打破一切。
周斯越俯身,在我唇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吻,他喃喃低语:
然然,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婚纱的样子了。
我拍开了他的脸,在心底冷笑。
骗子。
如果我真信了,等着我的就是深渊。
第二天早上,见我下楼,周鹤年捻灭手里的烟头,淡淡吩咐:
依依要来家里住一晚,你照顾好她,她生了病,不能有半点差错。
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要吃什么告诉我。
临走时,他不自然转过头:明天就是婚礼了,你......好好休息。
我默默给自己倒了杯水,没有应声。
娶我,曾经一直是他的梦想。
那条钻石婚纱上的钻石,是他熬了好几个大夜,一颗一颗亲手缝上去的。
如今,要穿在别人身上了。
从厨房出来的柳依依看到这一幕,冷着脸砸烂了手里的盘子。
周鹤年已经走远,柳依依索性也不演了。
谢、安、然。你当初教训我的时候,有想过今天吗
你帮了那群贱民,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她们可曾想过帮你啊
我懒得和疯子计较,自顾自织手里的袜子,没想到却激怒了她。
你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啊别忘了,你如今也不过就是个为了钱能把自己脱个精光的贱人!!
柳依依叫来保安,他们犹豫片刻,钳制住了我的手。
这一年里,所有人都知道周鹤年宠着他的绝症小青梅。
至于我这个曾经抛弃他的前女友,则是人尽可欺。
我自嘲一笑,没等反应过来,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脸上。
啪——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我默默数着,足足三十下。
哪怕嘴角出了血,我还是冷静看着她的歇斯底里。
她彻底疯了,眼光一瞟,看见沙发上那未织完的袜子,伸手就要去拿。
别碰我的东西!!
怒火直冲头顶,我疯狂挣脱保安的钳制,冲上去护住宝宝的东西。
推搡间,柳依依脚底一滑,整只手臂砸到地上的碎片,顿时鲜血直流。
这一幕正好被回来的周鹤年看到,他怒吼道:谢安然!!你对依依干了什么!
我被一把甩到地上,周鹤年抱起柳依依就朝房间快步走去。
家庭医生!!快叫来!!
小腹隐隐作痛,我冷汗直流。
医生匆匆赶来,我抓住他的袍子,想让他帮我看看我的孩子还在不在。
却听房间内周鹤年焦急喝道:愣着干什么孰轻孰重分不清吗依依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最后我只抓到了一片残影。
房间内,柳依依的手臂被缝了好多针,一直在凄惨大叫。
周鹤年冷着脸出来,他命人摁住我:依依的痛,你也尝一遍吧。
有人拿了刀,在柳依依一模一样的伤口位置,割开了我的手臂。
我闷哼着低下头,死死咬住嘴唇,任冷汗打湿了地面,也不肯泄露一丝软弱。
口腔鼻腔都是血腥味,割到最后,我连想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像一条濒死的鱼,被送进了房间缝针。
路过他时,他突然凝起眉头,盯着我的脸欲言又止数次,
最后抿了抿唇,丢下一句:
脸上的伤,好好遮一遮,明天还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