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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的病,在国内外顶尖专家的联合会诊和精心治疗下,加上心情的逐渐好转,身体恢复得很快,终于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他清醒后,顾言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包括我和陈昊的离婚,以及我和顾言的结婚,还有我们如何联手反击陈昊,保住林氏。
我爸听完,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晚晚,我的女儿,是爸对不起你,是爸当初瞎了眼,老糊涂了,才让你嫁给陈昊那种狼心狗肺的畜生,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捶着自己的胸口,悔不当初,自责不已。
浑浊的眼眶蓄满泪水,布满老年斑的手还在不停颤抖,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愧疚都捶进胸腔。
我轻轻按住那只颤抖的手,摇摇头,握紧他的手,轻声安慰:爸,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您看,林氏不是也保住了吗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身体,比什么都强。
窗外的夕阳斜斜照进来,在父亲苍白的鬓角镀上暖光,那些未说出口的苦涩,都被我咽回了肚子里。
我爸看着站在我身旁,一直默默照顾我的顾言,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认可。
顾言啊,林家,还有晚晚,多亏了你。这份恩情,我林某人永世不忘。
顾言微微一笑,语气谦和:伯父言重了,晚晚是我的妻子,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在我怀孕的后期,顾言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温柔体贴到了极致。
顾言把浅灰色羊绒毯裹住我隆起的腹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我的妊娠纹,像是在描绘世界上最珍贵的地图。
床头柜永远摆着三种不同口味的苏打饼干。
薄荷味的专治晨起恶心,蜂蜜味的能安抚午后反酸,海盐味的则在我突然犯馋时派上用场......
连饼干盒都细心贴着
少量多次
的便签。
产检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顾言攥着我的手沁出薄汗。
当超声影像里的小身影突然动了动,他整个人几乎要贴到屏幕上,眼镜滑到鼻尖都浑然不觉。
回家路上反复播放手机录音,逐字核对医嘱:医生说这周要左侧卧,家里的孕妇枕要不要再加个荞麦壳
暮色把他的侧脸染成暖金色,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厨房总飘着柔和的暖光。
顾言系着印有卡通小黄鸭的围裙,左手翻菜谱右手拿锅铲,油星子溅到手腕也顾不上擦。
第一锅焦黑的小米粥还冒着烟,他已经在研究如何用南瓜和红枣调出自然甜味。
三个月后,餐桌上摆着翡翠虾仁蒸蛋、山药玉米排骨汤,连摆盘都用薄荷叶拼出小太阳的形状。
最难忘的是冬夜那场突如其来的疼痛。
我蜷缩着刚发出半声呜咽,顾言立刻翻身坐起,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冷风。
他跪坐在床边,掌心贴着我的小腿肚慢慢向上按摩,指腹的温度透过睡衣渗进痉挛的肌肉。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眼下勾勒出淡淡的青色,却把他专注的神情镀上一层柔光。
直到我重新舒展身体,他才轻手轻脚去厨房煮了杯热牛奶。
勺柄碰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像是给这场深夜守护画上温柔句点。
这些细致入微的关怀和爱护,都是陈昊在过去三年婚姻中,从未给过我的。
他甚至连我怀孕几个月都记不清,更别提这些细节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原来,被人真心实意地爱着,是这样一种温暖幸福的感觉。
我的心,在顾言的呵护下,一点点融化,一点点被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