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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川眼中的绝望已经渐渐淡去,此刻已经恢复成了平日里那种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刚刚险些被骗了过去,不过幸好,他发现了破绽。
桑研宁右手无名指受过伤,中节指骨有骨折过的痕迹,方才那具尸体的右手无名指虽然带着桑研宁的钻戒,可指骨却完好无损,显然不是本人。
既然已经确定尸体不是桑研宁,顾泽川自然不会再让自己失态。
爸,虽然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找一具假尸体骗我,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绝不会跟贺家联姻,这辈子,我有且只有桑研宁一个妻子。
就算你不肯告诉我她的下落,我也一定会找到她。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顾衡枭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医生打电话说慕晚晚在医院闹着要自杀。
等顾泽川赶到时,她已经操控者轮椅,爬上了医院的天台。
也许是昨天心情起落幅度太大,见她这样,顾泽川只觉得疲惫。
可顾泽川终究还是把人救了下来。
慕晚晚白着脸,一遍遍跟他诉说着绝望。
可顾泽川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的脸,一言不发。
不像。
果然不像。
桑研宁好强,脾气又倔,从来不会流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
她的眼神永远是凌厉的,带着一股不肯服输的劲儿,他每次看了,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慕晚晚跟她,压根八竿子打不着。
只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
直到她离开,他才彻底清醒。
阿川,听说桑研宁死了。
慕晚晚湖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顾泽川还是洞察了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雀跃,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怎么她死了,你很高兴
桑研宁让她倒了这么大的霉,听说仇人身死的消息,慕晚晚怎能不高兴。
她并没有意识到顾泽川的不对劲,热切的说道:阿川,你跟她毕竟当了八年的夫妻,现在她出了意外,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可能难以接受,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这些活着的让人,还是得向前看,你说对吗
顾泽川沉默,慕晚晚便以为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再联想到桑研宁那张跟她相似的脸,她瞬间有了底气。
慕晚晚忽然扑到了顾泽川怀里,深情款款道:阿川,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忘了我,我也是!现在桑研宁死了,我们之间的阻碍没有了,从今往后,我们好好在一起,行不行
她太过忘情,以至于忽略了顾泽川越来越不对劲儿的神色。
阻碍
顾泽川几乎已经在冷笑了。
慕晚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一面呢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那张深情的嘴脸,看的他只觉得恶心到了极点。
心中逐渐涌上一股怪异的荒诞感,就好像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看清过认清过面前这个人。
自从慕晚晚把他从火场救下那一刻起,顾泽川就喜欢上了她。
她刚成年就和他在一起了,可中途顾家出了事,他被父亲送回了过,人生至暗时期,慕晚晚忽然要跟她分手。
他挽留过,甚至乞求过,可她还是不肯为他停留,半年不到,她就跟一个富家公子订了婚。
直到三个月前,慕晚晚忽然回来了,她言辞恳求的解释说自己当年有苦衷,是她母亲以命相逼让她分手,她抗争无果,只能妥协。
还说自己命不久矣,生命的最后,想回来再看他一眼。
顾泽川信了。
可现在想来,她当时的那番说辞可谓是漏洞百出,亏他自诩聪明,却在慕晚晚骗的晕头转向,为此还一再伤了他心爱之人的心。
顾泽川心思敏感多疑,前几天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影响,没心思追究慕晚晚装病这件事,眼下慕晚晚又一反常态,他便开始怀疑除了装病这件事,她还有没有别的事也骗了他。
想到这里,顾泽川看向慕晚晚的眼神多了一丝审视。
见他这样,慕晚晚终于意识到了异常。
她手上用力,死死的攥住了顾泽川的手,语气颤抖。
阿川你不会是......嫌弃我吧
可我也是受害者不是吗是桑研宁把我害成这副模样的!阿川,你不能嫌弃我!如果连你也这样,那我真的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了......
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更是泣不成声。
以往这样,顾泽川可能还会觉得心疼,现在看了,却只觉得聒噪。
他沉默着抽回了手。
你累了,好好休息。
说完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出门,他就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让人去调查慕晚晚,越仔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