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季彻挡下毒箭那年,他握着我的手说：阿昭,此生绝不负你。
可三年后,他带回怀着身孕的白月光。
正妻之位,你让给她。
他语气冰冷如刀,
救命之恩,我另算银钱偿你。
我沉默地收拾嫁妆,安静搬去最偏的院落。
直到他的白月光大婚夜七窍流血,暴毙婚房。
他猩红着眼闯进我院子,利剑直指我心口：
毒妇！偿命！
我不躲不闪,只笑着掏出半块染血的陈旧虎符：
季将军,你认错救命恩人了。
他骤然僵住,面如死灰。
身后,御林军踏碎一地红烛冲入——那枚虎符,调动了他所有死敌的三万铁骑。
01
那支毒箭是冲着季彻来的。
我没有犹豫。
身体比大脑更快地扑了过去。
箭头刺穿我的肩膀,毒液瞬间蔓延。
鲜血顺着箭杆滴落,在雪白的地面上绽开朵朵红梅。
阿昭！
季彻抱住我,眼中满是惊恐。
他的手在颤抖,那双平日里稳如磐石、能开三石硬弓的手,此刻却连拔箭都不敢。
我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心想这一切都值得。
那张脸上写满了慌乱,写满了恐惧,还有心疼。
从小到大,我爱了他十八年。
从他十五岁考中武举人,到他二十岁入军营,再到如今二十六岁的校尉,我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
为了他,我可以死。
季彻……我虚弱地开口,感受着毒液在血管中游走,我不后悔。
他紧握我的手,声音颤抖得厉害：
阿昭,此生绝不负你。
我发誓,这辈子只娶你一人。
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我笑了。
即使毒发身亡,我也满足了。
因为我得到了他的承诺,得到了他的心。
可我不知道的是,在帐篷外,一个身影正在窃听。
那个人听到这番话后,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02
军医说我命大。
毒箭虽然致命,但刺中的位置偏了些。
再加上救治及时,我活了下来。
这毒很奇怪。老军医摸着胡须,眼中满是疑惑,按理说见血封喉,可偏偏在姑娘身上失了效。
季彻守了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寸步不离。
他的眼睛熬得通红,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每当我昏睡中呓语时,他就会紧紧握住我的手,一遍遍地说：阿昭,别怕,我在这里。
第三天黄昏,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阿昭,你醒了。
他看到我睁眼,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那个在战场上杀敌如麻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哽咽。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我伸手摸他的脸,感受着他脸上的胡茬,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他握住我的手,郑重其事地说：
阿昭,等这次战事结束,我们就成亲。
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季彻的妻子。
我点点头,眼中含泪。
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然而,我并不知道,就在隔壁帐篷里,副将军陈虎正在写一封密信。
信中详细描述了我挡箭救季彻的事,以及季彻对我的承诺。
这封信,会在三天后送到一个我想象不到的人手中。
03
康复期间,我无意中听到了一段对话。
那是在军营后山的树林里,我去采药时偶然撞见的。
季彻正和一个蒙面人在说话。
虎符的事,绝不能泄露。
季彻的声音压得很低。
将军放心,属下办事,您还不放心吗蒙面人声音嘶哑,沈家的事,已经处理得很干净了。
沈家
我心中一跳。
我的母亲就姓沈,难道……
那就好。季彻松了口气,只要没人知道我手中的虎符是从沈将军那里得来的,就没人能威胁到我的前程。
我躲在树后,心跳得厉害。
母亲临终前曾说过,我们沈家世代忠良,父亲战死沙场后,家中还有一块传家虎符。
可母亲死后,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那块虎符。
原来……原来是被季彻拿走了
将军,那个救了您的丫头,要怎么处理蒙面人问道。
季彻沉默了片刻：她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能动她。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我对她动了真心。
可是将军,您的婚事……
我知道。季彻的声音带着痛苦,苏家的婚约是父亲定下的,不能违背。但阿昭这里,我会好好安排的。
我的心如坠冰窖。
原来他早就有了婚约
那他对我的承诺又算什么
我悄悄退了回去,心中五味杂陈。
一边是对他隐瞒婚约的愤怒,一边是对他可能夺取我家传家宝的怀疑。
但更多的,是对自己一厢情愿的嘲讽。
04
三年过去了。
季彻从一个小小的校尉,升到了镇北将军。
而我,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将军夫人。
这三年里,季彻对我很好。
他会在我生病时彻夜不眠地照顾我,会在我生辰时亲手为我下厨,会在我想家时陪我到母亲的坟前祭拜。
我几乎要忘记当年偷听到的那些话了。
我以为我们会这样幸福一辈子。
直到那个女人出现。
苏清雅。
季彻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父亲为他定下的未婚妻。
三年前失踪,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包括季彻。
可她活着回来了,还怀着身孕。
彻哥哥……
她虚弱地倒在季彻怀里,脸色苍白如纸,但依然美得令人心悸。
我终于找到你了。
季彻抱着她,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那种温柔,比他看我时更加深沉,更加动人。
清雅,你还活着……这些年你去哪了
这个孩子……
苏清雅摸着肚子,眼中含泪：是你的。三年前那一夜,你忘了吗
三年前那一夜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不正是我和季彻大婚的前一夜吗
季彻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看向我,眼中满是愧疚和慌乱。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来在娶我之前,他和她已经……
阿昭,我……
我知道了。
我打断他的话,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们聊吧,我先回房。
我转身离开,背影笔直。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已经碎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背叛,更因为我终于明白,这三年的幸福,原来都是他的施舍。
05
当天晚上,季彻来找我。
他的神情很复杂,有愧疚,有无奈,还有我看不懂的决绝。
阿昭,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梳头。
镜中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中没有一丝光彩。
说吧。
正妻之位,你让给她。
他的话如晴天霹雳。
我手中的梳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说什么
清雅怀着我的孩子,她应该是正妻。季彻的语气冰冷如刀,而你……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语言。
救命之恩,我另算银钱偿你。
银钱
他要用银钱来偿还我的救命之恩
我转过身,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八年的男人。
他依然英俊,依然挺拔,可在我眼中,却变得如此陌生。
季彻,你认真的
我很认真。
他避开我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夜色。
清雅是我的初恋,我对她有愧。而且她怀着我的骨肉,我不能让孩子没有名分。
那我呢
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为你挡箭,为你差点死去。我嫁给你三年,尽心尽力做你的妻子。现在你要我让位
阿昭……
别叫我阿昭！
我站起身,眼中含泪,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你没有资格叫我阿昭！
季彻沉默了。
良久,他才开口：
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会下聘礼,娶清雅为正妻。你……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搬到偏院去住吧。我会给你足够的月银,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说完,他转身离开。
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
我没有哭。
眼泪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廉价。
06
搬到偏院的第二天,我开始整理多年来的物品。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匣子里,我发现了一样东西——一封从未打开的信。
那是母亲留给我的,说是等我成亲后再看。
我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让我如遭雷击。
昭儿,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为娘已经不在了。
有些真相,为娘一直不敢告诉你。
你的父亲,并不是战死沙场。
他是被人陷害致死的。
陷害他的人,正是季家。
季家觊觎我们沈家世代相传的兵法秘籍和那块虎符。
你父亲不肯交出,季家便设计陷害,说你父亲通敌叛国。
你父亲为了保全家族名誉,选择了自尽。
昭儿,为娘知道你喜欢季家的小儿子。
可为娘必须告诉你,季家欠我们沈家血债。
那块虎符,如今应该在季彻手中。
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你,记住,那就是老天给你报仇的机会。
匣子底部,有为娘留给你的另一样东西。
那是能证明一切的铁证。
——永远爱你的母亲
我颤抖着摸向匣子底部,找到了一个暗格。
里面放着一卷泛黄的纸张——是父亲的遗书,还有季家陷害父亲的证据。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季彻对我的好,或许是因为愧疚。
他知道我的身份,知道他家欠我血债,所以才会在我为他挡箭后娶我为妻。
可现在,他的初恋回来了。
愧疚敌不过真爱,他要抛弃我了。
我看着手中的证据,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了。
07
我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开始暗中调查苏清雅。
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苏清雅声称这三年她被北蛮掳走,受尽凌辱,最后逃了回来。
可她的皮肤白皙细嫩,手掌光滑如玉,哪里像是受过苦的样子
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季彻的吗
我买通了她的贴身丫鬟,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夫人,奴婢说了您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小丫鬟鬼鬼祟祟地说道,我家小姐这三年,根本没有被北蛮掳走。她是跟着一个商人私奔了。
什么
那个商人姓王,是京城的富商。我家小姐和他好上了,就偷偷跟他跑了。可后来那个王员外娶了别人,我家小姐就被赶了出来。
那孩子……
就是那个王员外的。小丫鬟压低声音,可我家小姐说,反正季将军也认不出来,就说是他的呗。
我听完,心中五味杂陈。
苏清雅竟然是在欺骗季彻
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更加可怕。
她不仅背叛了季彻,现在还要用别人的孩子来骗取正妻之位。
而季彻,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男人,却被她耍得团团转。
我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让这出戏更精彩一些吧。
08
苏清雅的大婚很盛大。
整个将军府张灯结彩,宾客满堂,笑语连连。
我坐在偏院里,听着远处传来的喧闹声,心中五味杂陈。
夫人,您要不要去看看小翠小心翼翼地问。
看什么我冷笑,看别人的幸福还是看自己的悲哀
小翠不敢再说话。
夜深了,喧闹声渐渐平息。
我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不好了！
有人在大喊。
新夫人出事了！
我心中一跳。
出事了
很快,更多的声音传来。
快去请大夫！
新夫人七窍流血！
已经……已经没气了！
什么苏清雅死了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婚夜暴毙,这也太巧合了。
不到一刻钟,我的院门被踢开。
季彻冲了进来,眼睛血红,衣衫不整。
他手持利剑,直指我心口。
毒妇！偿命！
我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心中反而平静下来。
你觉得是我杀了她
不是你还能是谁
季彻咬牙切齿,清雅刚进门你就搬走,今晚她就死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季彻,你真的以为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你嫉妒她,恨她抢了你的位置。所以你下毒害死了她！
我看着他,心中满是悲哀。
这个男人,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
如果我说不是呢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
我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一个小瓷瓶。
如果我真的要杀她,会用这么拙劣的毒药吗
季彻看着瓷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什么
这是苏清雅房中找到的毒药。我平静地说道,是她自己服下的。
不可能！她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她怕你发现真相。
我看着季彻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她这三年也没有被北蛮掳走。她是和别的男人私奔了,现在回来骗你。
你胡说！
季彻不肯相信,但我看得出来,他心中已经开始动摇。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她的丫鬟。我冷静地说道,真相如何,一问便知。
09
一个时辰后,季彻回来了。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你说得对。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清雅的丫鬟全都招了。她确实是和别人私奔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那她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她怕我发现真相后杀了她,所以选择了自我了断。季彻苦笑,她在遗书中说,宁可死在新婚夜,也不愿意被我羞辱而死。
我听了,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
苏清雅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
现在你相信我没有杀她了吧
季彻看着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阿昭,对不起。我……我误会你了。
误会我冷笑,季彻,你不只是误会了我,你还背叛了我。
我知道我错了。现在清雅已经死了,我们……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祈求。
我看着这个曾经让我爱得要死要活的男人,心中只剩下冷漠。
重新开始我站起身,季彻,你觉得可能吗
阿昭……
我说过,别叫我阿昭！
我打断他的话,然后从怀中掏出那半块虎符。
季将军,你认错救命恩人了。
季彻看到虎符的瞬间,整个人僵住了。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这……这是……
这是我父亲的虎符。
我平静地说道。
三年前那支毒箭,本来就是冲我来的。因为我是叛军余孽。是你要杀的人。
季彻的剑开始颤抖。
不……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我一步步走向他。
我父亲是前朝将军沈千里,被你们季家陷害致死。我是他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你们要除掉的目标。
三年前那次刺杀,就是冲着我来的。你只是恰好在场而已。
季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爱你。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从小到大,我爱了你十八年。即使知道你是我的仇人,我也舍不得看你死。所以我替你挡了那支箭。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季彻的剑掉在地上。
他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可你……你为什么要嫁给我既然知道我是仇人……
因为我想亲眼看看,你会如何对待救命恩人。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很遗憾,你让我失望了。
10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等。
我转过身,看着季彻。
等你彻底暴露你的本性。等你背叛我的那一天。
阿昭……不,沈昭。季彻痛苦地说道,我承认,当初季家确实对不起沈家。但这些年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真的我冷笑,真的你会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我真的你会用银钱来偿还我的救命之恩
季彻无言以对。
季彻,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即使你是我的仇人,但只要你真心对我,我就愿意原谅过去的一切。
我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可你辜负了我的爱,也辜负了我的宽恕。
那现在……你要怎么做
季彻问道,声音里带着绝望。
我要你付出代价。
我从袖中掏出一叠文书。
这是你通敌叛国的证据。
季彻脸色大变。
什么我什么时候通敌叛国了
就在上个月,你偷偷会见了北蛮的使者,答应给他们提供军情,换取他们的黄金。
我没有！
你有没有不重要。我冷静地说道,重要的是,我有证据。
我举起那叠文书。
有你的亲笔信,有证人的口供,还有你收受贿赂的银票。
季彻彻底绝望了。
这些……这些都是你伪造的
是又如何我笑了,季彻,你当年陷害我父亲的时候,不也是伪造证据吗
现在,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季彻闭上眼睛,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我明白了。从头到尾,都是我错了。
是的,你错了。
我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深深的疲惫。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认错了救命恩人。还有……就是辜负了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
11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御林军,而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苏清雅。
她竟然没有死！
清雅季彻震惊地看着门口,你……你不是死了吗
苏清雅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死我为什么要死
她走进房间,目光在我和季彻之间游移。
这出戏,好看吗
我心中警铃大作。
苏清雅,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她笑了,我想要的,当然是季彻的命。
什么季彻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清雅,你……
别叫我清雅！
苏清雅突然变了脸色,眼中满是仇恨。
我不是苏清雅,我是苏清雅的妹妹,苏清媚。
什么
我和季彻都愣住了。
三年前,你们杀了我姐姐。苏清媚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季彻,亲手杀了她。
不可能！季彻大声反驳,清雅是失踪的,不是我杀的！
失踪苏清媚冷笑,她是被你强奸后杀死的！因为她不愿意嫁给你,你就恼羞成怒,杀了她！
我听得心惊肉跳。
还有这样的事
我没有！季彻激动地说道,我从来没有伤害过清雅！
还在狡辩
苏清媚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一块玉佩。
这是姐姐的贴身玉佩,在你的房间里找到的。
季彻看到玉佩,脸色瞬间苍白。
这……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苏清媚笑得疯狂,季彻,你做过的事,还想抵赖吗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苏清媚说的是真的,那季彻比我想象的更加可恨。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报仇我问道。
对。苏清媚看向我,但我没想到,你也在报仇。
你知道我的身份
当然知道。苏清媚笑了,沈千里的女儿,季彻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妻子。多么讽刺啊。
你们……你们都是来报仇的
季彻终于明白了什么,脸色惨白如纸。
是的。我平静地说道,只不过,我们的仇不一样。
那现在……
季彻看看我,又看看苏清媚。
你们要怎么处置我
我和苏清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绝。
死。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12
等等。
我阻止了苏清媚要动手的冲动。
在杀他之前,我们需要谈谈。
苏清媚看着我,眼中带着警惕。
你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这三年到底在哪里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苏清媚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
三年前姐姐死后,我就开始调查真凶。我发现了很多秘密,包括季家陷害沈家的真相。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告诉我,你也在报仇。于是我们决定合作。
什么人
我。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脸我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
在下王猛,曾经是沈将军的副将。
王猛
我想起来了,他确实是父亲的部下。
王叔叔我激动地看着他,你还活着
是的,我活着。王猛点点头,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沈将军的死因,还有季家的罪行。
所以,是你安排苏清媚回来的
是的。王猛看向季彻,眼中满是仇恨,季家害死了沈将军,又害死了苏清雅。这笔血债,必须要还。
季彻听了,彻底绝望了。
原来……原来你们早就联手了。
不。我摇头,我们刚刚才见面。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看向王猛,王叔叔,你说父亲的死还有隐情
不只是隐情。王猛掏出一个包袱,这里面有当年的所有证据。季家不只是陷害了你父亲,他们还勾结外敌,出卖军情。
你父亲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季家才要杀他灭口。
我接过包袱,里面果然有很多证据。
看完后,我彻底震惊了。
季家的罪行,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所以,你们想怎么做我问道。
先杀了季彻,然后将这些证据呈给皇上,彻底扳倒季家。王猛说道。
我点点头,这个计划很好。
但是……
等等。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现在杀了季彻,怎么向外界交代
就说他畏罪自杀。苏清媚说道。
不行。我摇头,这样太明显了。而且,死了的季彻没有价值。
你想怎么做
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
13
我们不杀季彻。我说道,至少现在不杀。
为什么苏清媚不解。
因为死了的季彻没有价值,活着的季彻才有用。
我看向季彻,你想活命吗
季彻点头如捣蒜。
想活命就听我的。我冷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傀儡。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还是镇北将军,但是所有的决定都要听我们的。
我拿出那些通敌叛国的伪造证据。
如果你不听话,这些证据就会送到皇上手中。到时候,不只是你要死,整个季家都要完蛋。
季彻脸色苍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们的。
很好。我满意地笑了,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
什么计划
王猛走上前,季彻,你现在立刻写一份奏折,向皇上举报朝中的奸臣。
举报谁
当然是那些真正勾结外敌的人。
王猛掏出一份名单,这些人,都是真正的叛徒。你举报他们,皇上一定会重赏你。
季彻看着名单,眼中满是震惊。
这些人……真的都是叛徒
千真万确。王猛冷笑,我们调查了这么多年,证据确凿。
可是……我举报他们,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我笑了,季彻,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要的不是你的命,我们要的是正义。
真正的叛徒被处死,我父亲的冤屈得以昭雪,苏清雅的仇得以报,这就够了。
季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我……我的罪行怎么办
你的罪行,我们会慢慢算账。我冷冷地说道,但现在,你还有用。
14
三天后,季彻按照我们的计划,向皇上递交了举报奏折。
奏折中详细列举了朝中十几个大臣的罪行,并提供了详尽的证据。
皇上看了奏折后大怒,立即下令彻查。
果然,所有的证据都是真的。
那些大臣们勾结外敌,出卖国家机密,罪行累累。
皇上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嘉奖季彻,并将他提升为大将军。
季爱卿,你立了大功啊。皇上在朝堂上笑着说道,朕要重重有赏。
臣不敢居功。季彻跪在地上,臣只是偶然发现了这些证据,实在是运气。
谦虚了。皇上摆摆手,朕决定,封你为护国大将军,食邑万户。
文武百官纷纷祝贺,季彻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但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这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
当天晚上,季彻回到府中,脸色复杂。
现在满意了吧他看着我们,你们要的都得到了。
还没有。我摇头,这只是第一步。
还有什么
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更重要。
王猛走上前,递给季彻一份密函。
这是皇上的密旨,要你秘密调查边关军情。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季彻看了密函,脸色变了。
你们……你们想让我调查什么
当然是调查真正的军情。我冷笑,季彻,你以为我们真的只是为了报仇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还有更大的计划。
王猛解释道：朝中的叛徒虽然被清除了,但边关还有更大的威胁。北蛮和西羌正在联合,准备大举进犯。
而朝中的一些将领,已经被收买了。
季彻听了,彻底震惊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忠臣的后代。我平静地说道,我们要做的,是保卫这个国家。
即使要借助你这个仇人的力量,我们也在所不惜。
15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季彻按照我们的指示,暗中调查边关军情。
果然,他发现了一个惊天阴谋。
北蛮和西羌确实在联合,而且他们在朝中还有内应。
这些内应不只是文官,还包括几个重要的将领。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王猛看着季彻带回来的情报,脸色凝重,如果让他们得逞,整个国家都会陷入危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清媚问道。
当然是阻止他们。我坚决地说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可是,我们只有几个人,怎么对抗这么庞大的阴谋
我们有季彻。我看向他,你现在是护国大将军,有兵权在手。
你想让我做什么季彻问道。
很简单,按照我们的计划,一网打尽所有的叛徒。
我掏出一个详细的行动计划。
这些叛徒将在下个月的军事会议上聚齐。那就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季彻看了计划,脸色苍白。
这……这太危险了。如果失败……
如果失败,我们都会死。我冷静地说道,但如果成功,我们就能拯救整个国家。
季彻,这是你赎罪的机会。
季彻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们的。
16
军事会议如期举行。
所有的重要将领都聚集在一起,包括那些已经被收买的叛徒。
会议开始后,季彻按照计划,突然站起身来。
诸位,我有重要情报要汇报。
众人都看向他。
我发现,我们中间有叛徒。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季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将领问道。
意思就是,有人勾结外敌,准备在敌军进攻时里应外合。
季彻的话如惊雷一般,震惊了所有人。
你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
季彻掏出一叠文件,这些都是证据。
那些叛徒们脸色大变,纷纷否认。
季彻,你这是诬陷！
诬陷
这时,王猛带着一队士兵冲了进来。
王猛你不是死了吗
一个叛徒惊恐地看着王猛。
我当然没死。王猛冷笑,我活着,就是为了揪出你们这些叛徒。
接下来就是一场激烈的战斗。
叛徒们企图反抗,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制服了。
你们……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一个叛徒愤怒地看着季彻。
是的,我们计划了很久。季彻平静地说道,为的就是这一刻。
战斗结束后,所有的叛徒都被抓获。
皇上得知消息后大喜,再次嘉奖了季彻。
但我知道,真正的功臣是王猛,还有那些为了正义而献身的人们。
17
所有的叛徒都被处死后,边关的威胁也被彻底解除。
北蛮和西羌失去了内应,再也不敢轻易进犯。
国家重新获得了安宁。
这天,我们四个人再次聚在一起。
现在,所有的敌人都被消灭了。王猛说道,是时候算最后的账了。
我们都看向季彻。
我知道。季彻平静地说道,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想怎么死苏清媚问道。
随你们。季彻苦笑,反正我也活够了。
我看着这个曾经让我爱得要死要活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季彻,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伤害了我,后悔杀了苏清雅,后悔辜负了我的爱。
季彻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后悔。
如果能重来,你会怎么选择
如果能重来……季彻看着我,我会好好珍惜你。
可惜,没有如果。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季彻,你知道吗即使到现在,我心中还有一部分爱着你。
但是,爱情不能掩盖罪恶。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季彻点了点头。
我明白。来吧。
苏清媚举起了剑。
等等。
我忽然阻止了她。
我来。
我接过剑,走到季彻面前。
让我来结束这一切。
季彻看着我,眼中没有恐惧,只有解脱。
谢谢你,阿昭。
别叫我阿昭。我最后一次说道,我不是你的阿昭。
然后,我举起了剑。
18
季彻死后,我们对外宣称他是在平叛战斗中英勇牺牲的。
皇上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追封他为忠烈侯。
没有人知道真相,只有我们几个。
葬礼结束后,皇上召见了我。
沈昭,朕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我跪在地上,臣女不敢隐瞒陛下。
起来吧。皇上摆摆手,你父亲的冤屈,朕已经了解了。朕决定为沈家平反。
谢陛下隆恩。
不只是平反。皇上继续说道,朕还要封你为护国将军,接管季彻的军队。
什么让我当将军
陛下,臣女一个女子……
女子怎么了皇上笑了,谁说女子不能带兵你的才能朕都看在眼里,不比任何男人差。
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臣女遵旨。
就这样,我成了护国将军。
父亲的冤屈得以昭雪,沈家的荣誉得以恢复。
而我,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不再是季彻的妻子,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
我就是我,沈昭,沈将军的女儿,护国将军。
19
成为护国将军后,我开始整理季彻留下的文件。
在他的书房里,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夹层。
里面放着一封信,是季彻写给我的。
昭儿,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死了。
有些话,我一直没敢对你说。
三年前,我确实知道你的身份。
我知道你是沈将军的女儿,也知道季家对沈家有亏欠。
当你为我挡箭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娶你。
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爱。
是的,我爱你。
从你为我挡箭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
苏清雅的事,是我做错了。
我不应该为了过去的承诺而伤害现在的你。
但我想让你知道,这三年来,我对你的每一分温柔,每一句情话,都是真心的。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但我想让你知道,爱过你,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没有仇恨,没有欺骗,只有爱情。
——永远爱你的季彻
看完这封信,我哭了。
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悲哀。
如果他早点说出真话,如果他没有为了苏清雅而伤害我,如果……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我烧掉了那封信,也烧掉了心中最后一丝对他的留恋。
20
十年过去了。
我已经是威震天下的大将军,手下有十万精兵。
在我的带领下,边关安宁,国家富强。
皇上对我信任有加,朝中文武对我敬重有礼。
我成了这个时代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
但在内心深处,我还是那个为爱痴狂的沈昭。
这天,王猛来找我。
将军,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苏清媚要成亲了。
哦和谁
和您的副将军李明。
我笑了。
很好,他们是天作之合。
这些年来,苏清媚一直在我手下做事,是我最信任的助手之一。
而李明是我提拔起来的副将,能力出众,人品也好。
他们两个在一起,我很高兴。
将军,您不打算成亲吗王猛小心翼翼地问道。
成亲我摇摇头,算了吧。我这样的人,不适合成亲。
为什么
因为我心中有太多的伤痛,太多的回忆。
我看向远方,而且,我现在很好。有军队,有权力,有朋友,还要什么呢
王猛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他知道,我心中还有季彻的影子。
即使过了十年,即使我已经杀了他,但我还是无法彻底忘记他。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可怕之处吧。
即使被伤害,即使被背叛,但那份感情却永远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