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死在我十五岁那年,只因我将攒了三年的零花钱拿去买了一部手机。
要说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我真的很希望和我没有关系,奈何我是天生金克命,花在我身上的钱越多,克亲妨友越深。
于是我攒了三年的零花钱成了我父母的催命符。
1.
我叫杨鑫,没错!命格金克命的我名字里有三金,听外祖母说父亲由得道高人指点,打算以毒攻毒,但我觉得并没什么用。
自打我记事起,每次我获得意外之财时,父母总能发现,并且将我一顿胖揍!我实在想不明白,放学路上被隔壁村刘大毛子骑自行车撞倒摔破膝盖后,他为了封口给了我十块钱,我当即花完买辣条吃,这事是怎么被父母发现的
难不成他们有什么超能力
杨鑫!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拿别人的钱!你怎么就是不听!父亲杨度挥舞着他的七匹狗在我屁股上开花,那会儿我才七岁,哪里懂得缘由,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没有听父母的话。
我依稀记得母亲在屋内边咳嗽边喊:三金他爹,快别打了!咳咳咳…孩子要打坏了!
我不打他什么时候能长记性!下午还好好的!临放学了你突然高烧不退,咳嗽不止!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这小子又拿别人钱!
盛夏,杨度双脸通红,黝黑的皮肤被汗水打湿成镜面,我已经哭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几乎晕厥。
咱家光看病费了多少功夫!花了多少钱!你能不能让我们俩省点心!杨度怒喝。
虽然我不知道这和我花了十块钱有什么关系,但我还是啜泣着疯狂点头,模糊的视线中父亲叹着气,将七匹狗重新束回腰间离去。
现在想想,有超能力的不是父母,而是我这个天生灾星。
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杨鑫此生就不配花钱
我多想过上挥金如土的日子。
想也没用,没用也想。
2.
随着年龄的增长,身边小伙伴都渐渐有了小天才电话手表,而我还守着家里的座机,即使根本没人打电话给我。
我曾多次向父亲讨要,换来的永远是拒绝。
三金,不要和别人攀比,咱家座机也能打电话,那可是专门为你装的。杨度将自己的顶配最新款水果手机熄屏搁置在桌上,腰腹之上的七匹狼熠熠生辉。
是的,我家种果树发达了,上千万的年收入怎么就不能给我买个小天才电话手表
三金宝贝啊,听爸爸的话,等你长大了,妈给你买大天才手表,乖。母亲八厘米长的指甲在我头上揉了揉,我抬头看去,母亲脖颈间的金项链闪花我眼,翘上天的睫毛眨呀眨,笑起来像把蒲扇。
妈,等我长大了就用不着…大天才电话手表了。我不满地甩甩头离去。
即便家里富裕至此,他们不给我钱,也不许我拿别人的钱,像小时候一样,他们还拥有着我一花钱就能发现的超能力。
因此我拒绝了所有意外之财:参赛获得的奖金,我捐;大风刮我脸上的钱,我瞎;班花送我的礼物,我拒;抽奖中了现金,我溜。
我隐约发现自己总是在拒绝,而金钱则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源源不断地向我靠近。
父母成了我挥金如土的梦想成为现实的唯一障碍,我千百次在心里怒骂:这个老登!自己吃香喝辣,给我吃白面馍馍,等他老了!我也天天给他吃白面馍馍!
杨度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把我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解释:三金,不是爸不舍得给你花钱,实在是…还不到时候。
他舔了舔嘴唇,皱起眉头似乎在想怎样才能合理的说服我,让我敬爱这个不会爆金币的钻石王老五的爹。
算了,等你长大就明白了。他犹豫半晌,最终吐出这么一句话。
黄鹤楼的烟味呛的我鼻腔干涩,我忍不住咳嗽几声,随便应付了几句便离去。
既然他们不支持,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3.
我的零花钱实在少的可怜,一天只有十块。
虽然吃喝不用我掏钱,但十块钱够干嘛的
现在买块橡皮都要两块钱,如果碰巧我的笔没了墨水,我的本刚好用完,那我还需要等到明天才能聚齐文具三巨头。
真是惨…惨的没边。
我知道父母的德行,他们不会允许我增加零花钱的申请,甚至不会在家囤好了文具供我使用。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怕我浪费纸张。
搞笑,我记得赵本山还用报纸糊墙呢,怎么给我用几张纸就是浪费了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爹妈是不是魔怔了
穷养儿富养女,你现在承受的苦难都是将来的财富。杨度又拿这句话打发我。
老话没错,可我是儿,不是小日子人,再穷养也不能把儿子当小日子人整啊!
算了,对牛弹琴、对马鼓簧、对自己的爹妈哭穷,这称得上是世界三大无用功。
4.
终于!我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父母不靠别人接济,攒够了买一部手机的钱。
三千块钱,我攒了三年五个月零七天。
我揣着这些钱来到手机店,得知只能买五年前的款式,我犹豫了。
低人五等让我有些不满意,可我摸了摸兜里的票子,咬了咬硬气地后槽牙。
只有这么点钱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买!
我买了人生中第一部水果手机,自己的钱,全款。
回家的路上我雀跃无比,深秋的风甜丝丝的,紧张的汗水沾染毛衣挠得我脖子瘙痒,我却毫不在乎。
临近家门,我开始紧张,不能让父母发现我自己买了手机。
只能这样了。我喃喃自语。
我将手机盒子再三抚摸之后丢在一个路口之外的垃圾桶,内心暗暗不舍,但目光毫不留情地转向手中的手机。
崭新的手机如娇嫩的姑娘惹人怜爱。
屏幕上的膜被我撕开一半又重新贴上,怕外界的灰尘污了那块纯净的黑。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塞在裤子腰带里。
卫裤的好处就在这里,我可以使劲勒紧然后优雅地打上一个猛男蝴蝶结,以此来对抗地心引力保护我的爱机。
踏上大门的台阶,我强装镇定,抹了把脸假装刚和伙伴玩闹回家。
刘婶,我爸妈呢我开口问道。
刘婶是父母聘请的保姆,除了照顾衣食起居之外,还烧的一手好菜,我最爱吃她做的东坡肉,但爸妈每次都只让我吃一块。
刘婶回过头,看到我踏着石子路走来,笑吟吟地回应:小少爷,杨总和夫人今天出门谈生意,现在还没回来,您先…
不等刘婶说完,小洋楼内冲出一个人,一看到我便大喊大叫着向我狂奔而来,嘴里大声喊叫着。
小少爷…快!快去医院!杨总…和夫人…快不行了!
刘婶和我都愣在原地,听到这个消息我浑身僵硬发冷,我顾不得裤腰里的手机,大步向门外跑去。
5.
司机将我带到医院,我狂奔上楼,父母在急救室昏迷不醒,隔着那扇厚重的门,我听到仪器的滴答声和他们的生命一样苍白无力。
老登啊老登,你可千万要挺住…
老妈…只要你能醒过来,我再也不会说你的卷发像泰迪狗了!
拜托…都醒过来…拜托!
我独自在门外踱步,每一秒都无限拉长,心里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攥着心脏,每次跳动都无比沉重。
我已经全然忘记新手机带给我的愉悦,此刻我只希望我的至亲——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能够脱离生命危险。
哪怕我这辈子都贫困穷苦,哪怕用我的生命去换。
天实在是太远了,它听不到土地之上的呼喊。
最终,我的父母撒手人寰,丢下孤单的我和千万资产。
我终于拥有了实现挥金如土这个梦想的能力,但我却悲痛欲绝。
葬礼隆重而盛大,除了亲人,来往更多的是父亲的商业伙伴,他们左手献上菊花,右手递来名片,白色的卡纸在黑色西装口袋露出一个角,分外耀眼。
6.
葬礼结束,失魂落魄的我回到偌大的家,外祖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沙发上坐着等我。
浑浊的双眼因为哭过显得更加苍老,我抿了抿嘴,坐在她身旁。
祖孙二人一言不发,悉数内心的悲伤。
三金,你是不是买什么东西了外祖母悠悠开口。
我内心一惊,迅速将自己新买的手机对号入座。
难道…话没说完,我的表情已经给了她答案。
我已经十五岁,自认为脑袋发育正常,可我怎么都想不通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这样想着,我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飘向放在不远处镶金边大理石柜子上的那部碎屏手机——在我得知父母抢救时,我顾不上腰间隐藏的手机回身疾跑,那部手机便顺势从我裤腿滑落,摔在石子路上碎裂了屏幕。
外祖母叹了口气,将真相完全托出:三金,你出生那日,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找到你父亲,告诉他你命格克金,也就是金克命,在你身上花钱就会克亲妨友。
这…我瞪大了双眼,虽说玄学也是科学的一种,但这事也太玄了!
外婆,这事也太离谱了!
外祖母点点头,一开始你父母也不相信,毕竟产子支付的费用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直到后来,我们才发现了不对劲。
我的心脏狂跳,气血翻涌,仔细听着外祖母嘴里吐出的一个又一个字。
听不懂!我完全听不懂!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那么离谱!
什么金克命,什么克亲妨友!
我父亲在我三岁那年的大病是因为给我买了自行车
我母亲在我七岁那年的摔伤是因为我入学缴纳的书本费
所以每年父母都会缴纳大额医疗保险是这个原因
除了非必要的支出,我的学费、衣食、社交这些无法规避的支出都是以父母健康为代价。
我的瞳孔地震,难以相信。
那个道长现在在哪
外祖母摇了摇头,你父母本想向他求解,他只是摇摇头,说这些苦难都是福报,时机到了自然会解。就看你如何安排。
如何安排我浆糊一般的脑袋瞬间有了一丝方向。
这么说,安排得当就可以化解这个…诅咒
也许是这样,可谁也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合理的安排。
我有些失落,突如其来的压力如潮水涌来,令我难以呼吸。
外祖母看出我的难过,轻轻抚摸我的脑袋。
三金,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毕竟这种命格也不是你能选择的。
听着外祖母的话语,我的心稍稍得到些安慰。夕阳收起最后一丝光亮,偌大的客厅顿时昏暗,连空中飘荡的灰尘都归了家,我没有去开灯,静静品味着孤独。
7.
父母从此缺席我的人生,我将接管这操蛋的金克命。
虽然坐拥千万资产,但我依旧保持贫苦,馒头只吃一个,肉菜只炒一盘,可乐雪碧之类的饮料更是人间珍品,不敢多喝一口。
三年时光匆匆流逝,我如愿考上了大学,这是我再三思考后选择的数学系,费脑不费钱。
当我以为只要保持这样的生活就能够不给身边人带来影响时,我的外祖母没能扛过那个冬天。
杨鑫!你快看看你的奖学金到账没有!室友徐楚之从宿舍门外风风火火跑进来,浑身带着奔跑的气息。
奖学金什么奖学金我没申请啊。我有些疑惑,很快便反应过来,心里暗叫不好。
嘿!班长忘了通知这件事,最后一天我从隔壁一天通知的,咱哥几个只有你每门功课都在90分以上,我就帮你申请了!怎么样!老子够仗义吧!徐楚之得意洋洋地拍着我的肩膀,站在一旁等待我大谢特谢。
我只是愣在原地,心里狂问:怎么办怎么办
一个电话适时地打来,是姨妈,一丝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浮现。
三金,你外祖母…去了。
我的大脑如五雷轰顶,急切的呼吸令我的手指麻木。
我难以接受!
看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的功劳,我血脉喷张,一拳挥在他的脸上。
我让你多管闲事!
duang!一个左勾拳!
我让你自作聪明!
duang!一个右踢腿!
徐楚之在我身下怒骂:你他丫有病啊!你疯了!
我听不见他的惨叫,周遭的一切都模糊隐去,包括他凄惨的面容,我只是机械性地挥舞拳头,发泄着自己对命运不公的愤怒。
叮手机短信提示音将我恢复神智,我看着那行来自中国邮政储蓄银行的冰冷文字,心如死灰。
8.
我将所有奖学金都捐给了福利院,我已经准备好接受支配这笔钱所带来的反噬,事情却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人生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灾难。
我甚至给身边所有认识的亲戚发去问候,他们同我一样,没有丝毫病痛。
我突然想起来外祖母生前告诉过我这些苦难都是福报,就看我如何安排。
原来我的苦难可以转化为别人的福报,这样说来,那些孤儿、贫苦之人的苦难也可以转化为我的福报。
我不用再去刻意躲避意外之财,只需合理的安排。
这样一来就简单多了。我喃喃自语,仿佛在迷雾森林找到了一个指路牌。
父母留下的千万资产早已在我的运筹帷幄之下过亿,不得不说金克命附带的吸金能力强大的可怕,就算我躺着什么都不做都会有合作伙伴来敲响我的窗子给我送票子。
只不过这些财产都在别人名下,这也是我后来整理父母遗物才发现的。
吴呈,是我母亲干妈的儿子,没什么血缘,我想正是因此,他们才会选中了他。
他们的生命没有保障,如果有天横死,巨大的家业落在我头上一定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舅舅是个医生,没有什么经商头脑,他发现我的天赋后便将家业全权交由我处理,我也不需要做什么,即使是赔本的生意找上我,在我命格的催动下也能红红火火。
三金啊,咱们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吧…你跟舅舅说,这都是合法所得,对不对
舅舅看着自己产业清算后的资产坐立不安,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名下居然有这么大一笔财富,这可是当十辈子医生都赚不来的钱。
我无奈笑着,吴呈,你放心,我们是正经产业,不做黑心买卖。
舅舅的名字是吴呈,父母特意交代我不能喊他舅舅,想来是怕他被我的命格影响,直接喊名字,他既不是我的好友,又不是我的亲戚。
眼前之人犹豫不定,显然我的话不能彻底令他心服。
你不了解这一行,投资大风险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赔光了,到时候你可得一个心理准备啊。
这样啊,那好,没事,我没关系!舅舅如释重负。看得出来他是个不完美主义者,只有看到事物的劣根性才能彻底相信这是真实的。
我了解他的品行,舅舅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这样也好,我不用担心命格克谁,没有什么负担。
我将遗产清算,属于我的只有原本就是我的那些生活用品,就连洋房都在舅舅名下。
如今我提议拿出一部分钱来做慈善,舅舅欣然答应。
9.
也没人告诉过我,做慈善是会上瘾的!红十字、孤儿院,养老院、学校等等一系列社会公益活动的捐款都有我的名字,看到他们感激涕零的模样,我开始享受这样的日子,我仿佛找到了生活的意义。
直到当地小有名气的栏目找到我要我参加他们的感动人物评选,我才意识到事情有点闹大了。
我当然推辞了他们的好意,我并不想借此出风头。
可这样做却引来了更多的报道记者,那些摄像机开始源源不断地怼着我的脑门。
杨先生,您父母经营了一辈子的产业都在您舅舅名下,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杨先生,有人说你父母待你严苛,他们吃山珍海味只给你吃糠椰菜,是真的吗
杨先生,您是怎么想到要做公益捐这么多钱的
杨先生,您拿舅舅名下的资产做慈善,您舅舅知道吗
……
这些问题十有八九不在慈善本身,而是打着采访的名义挖八卦,我为此头痛不已。
三金,你小子闷声干大事啊怎么哥几个都不知道你这么有钱我的上铺王振调侃道。
没见过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搞低调吗这种事能告诉你你连有钱人的屁都闻不到新鲜的。徐楚之阴阳怪气,余光中仿佛看到他那张嫉妒不屑的嘴脸。
得了吧老徐,我看你那一顿是还没挨够!王振翻身下床,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满脸堆笑。
三金,你家这么有钱,你怎么天天啃大白馒头啊要不咱哥几个出去搓一顿我知道学校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鱼锅,尝尝去啊先说好,你请客。
王振满脸期待,期待的笑容几乎要僵在脸上。
我不去,太贵了。我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他如吃了土一般脸色瞬间变化为尴尬。
看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又翻身上了床,王楚之看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吧,我就知道!人家大少爷的屁,你也闻不到。
我白了他一眼,没做解释。
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吃一顿好饭,倒不是吃不起,是怕自己的放纵会影响到不知道哪位亲人朋友。
即使他们不知道我金克命的命格。
与其充满负罪感地享受美食,倒不如啃白面馒头过得安心。
面对我的不回应,王振加入了徐楚之的队伍,时不时对我冷嘲热讽,我不在乎,为了不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一开始我就不打算与他们交朋友。
与王振相同的,那些记者对于我的不作为纷纷开始造谣。
杨氏生态园真实总裁为某高校学生,其舅扮猪吃虎掌握巨额财产!
某高校学生累计捐款八千万,经调查竟是其舅舅的血汗钱!
舅舅吞没巨额产业,无视失去双亲的侄儿吃糠椰菜维持温饱!
……
这些记者简直他妈的有病!
头条新闻令我眼前一黑又一黑,舅舅的生活已经受到严重影响,连带着家业也开始动荡。
满口国粹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要想人前无闲话,除非自己不哑巴。
我知道自己必须出面解释了,不然舅舅就要被自己拉下泥潭成为漩涡之中的牺牲品。
我开始接受采访。
10.
我叫杨鑫,我的父母是杨氏生态园的总裁,去世前家业一直是他们在操持,但全部财产都在他的名下,这是父母做出的决定,我无从干涉。
我为什么要去争这些本来就是他的,我做慈善也是经过他同意的。
你是说那些合同父母去世后,那些合同一直是我签的没错,合作伙伴也是与我联系,但这并不影响杨氏生态园的归属。
什么叫他逼我吃苦我吃糠椰菜是因为我爱吃,我对苦难文学情有独钟,所以我才吃馒头咸菜,怎么了
我拿他的钱做慈善为什么留我自己名字搞笑!因为那是我给家业赚的钱!
他的工资不在慈善捐款其中,舅舅甚至没有动用杨氏生态园的资金去做任何事!捐款用的是产业赚的钱,有这么大的产业,谁会在意他那一点工资!
那些尖酸刻薄的采访令我头痛,我咬着牙,消磨掉最后一丝耐心,终于回答了所有人的问题,看着他们一个个合上本子,扛着巨像加特林的摄像机从我脑袋上离开,我终于松了口气。
第二天打开新闻头条,我他妈人都傻了!
我叫杨鑫,我的父母是杨氏生态园的总裁,去世前家业一直是他们在操持,去世后,那些合同一直是我在签没错,合作伙伴也是与我联系,但全部财产都在他名下。
他逼我吃苦,对苦难文学情有独钟,所以我才吃馒头咸菜。
我拿他的钱做慈善搞笑!那是我给家业赚的钱!谁会在意他那一点工资
……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我顿时怒火中烧,这些无良记者,无良报社!
生怕别人不误会我和舅舅之间的关系!
舅舅也因此丢掉了工作,舅妈和妹妹整日躲在家里不敢外出,无奈,我将他们接到洋房里住,这里有靠谱的安保,至少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
三金,又麻烦你了。舅舅不好意思地笑着。
吴呈,是我不好,把你原本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该是我道歉才对。
哎,咱们爷俩不论这个,我看这里挺好,这么大的房子,就算不出门也住不腻,等风头一过,我们的生活又能回到正轨了。舅舅灿烂地笑着,可我分明从他眼神里看到了苦涩。
为了解决这件事,我开始在网上发布声明,狠狠斥责那些无良记者,各个社交平台上都有我的身影。
这样还不够!我选了几个有代表性的报道进行起诉,把这件事搞得风风火火。
既然你们要泼脏水,那我就彻底搅浑这滩浑水!
那段时间我的名声大噪,不少品牌方抓住我这个红人,希望我能带货。
笑死!
过亿资产,我,带货
他们是不是脑子有泡!
能不理的我就不理,实在烦人的我就严辞拒绝,除了一个人。
11.
杨鑫,你还好吗我是黄若伊。黄若伊通过音符平台发现了我,这几个字在我眼前晃啊晃,将我丢入摇篮一路晃到十四岁的那个下午。
杨鑫,这个送给你!黄若伊一脸娇羞,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奥特曼铅笔袋,头几乎要埋在校服的衬衫领子里。
我有些疑惑不解,不等我开口询问,身旁几个人便开始起哄。
哟!你小子!班花送你礼物还不赶紧收下!同桌看热闹不嫌事大,呼喊过后又伏在我的耳边轻声耳语: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们俩
我一把将他推开,说什么呢我们俩没事!
少年抗拒的反应镌刻在少女眼中,她捏着铅笔袋地手不自觉紧了紧。
那个…杨鑫,你不喜欢这个吗黄若伊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红一块白一块,羞涩与尴尬混淆,仿佛一湾被风吹起波浪的春水。
我…我喜欢…但…不等我说完,几个男生便开始拍手叫好,嘴里连连起哄:杨鑫说了!他喜欢!杨鑫喜欢班花!
黄若伊的脸更红了,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伸出的手几乎要高过头顶。
尴尬涌入我的心里,我突然想到那一天,因为刘大毛子给我的十块钱而挨了父亲好一顿毒打。
或许是被打怕了,也或许是自己心智未全,误会自己对黄若伊毫无感觉,我鬼使神差地大喊一句我不喜欢黄若伊!
所有人愣在原地,包括她。
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可能带来的影响,心虚与懊悔充斥全身,我不由自主地扭过头去,又小声解释道:我…我不喜欢这个铅笔袋,你拿走吧。
后来的事我也记不清楚,只知道黄若伊小声回了一句好便离开,至于她离开时是什么样子,我没敢看。
杨鑫,你居然回我了!黄若伊发来消息,我不知如何面对他,只是回复了一个狗狗的表情包。
狗狗真可爱!(摸摸头的表情包)
杨鑫,能约你出来见一面吗
面对这个请求,我自然满心期待,想到十四岁时自己糊里糊涂地拒绝了他,心里总是吞了土一样难受。
自己当真对她毫无好感吗
当然不是,不然也不会在之后无数个夜里回想那天,幻想着自己接下那个象征着少女心事的铅笔袋。
好,去哪里我轻敲键盘,点击发送。
去青藤餐厅吧,我喜欢那里的氛围,你觉得呢
好。
既然是吃饭,免不了一顿花销,我内心犹豫,身为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可能让女人掏钱,况且不是谁掏钱的问题,只要好饭好菜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就算花费在自己身上,金克命便会发作。
不知道倒霉的是哪个亲戚朋友。
我小心翼翼地维系着我的社交圈,不与所有亲戚来往,只有唯一没有血缘的舅舅,如今也被我波及。
不是金克命的影响,而是命格之外,稀里糊涂的自己本身的影响。
一想到这我就浑身充满挫败感。
管他娘的,反正都会影响别人,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12.
青藤餐厅是一家以校园为主的餐厅,随处可见青涩回忆元素,我暗暗期待在这种场合里与黄若伊见面。
没过多久,一袭白裙的她出现,我起身相迎,花香随着裙摆轻盈飘落至我对面,我不禁又想起那个尴尬的下午。
若伊,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单在这。我将菜单递过去,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捻,一页页纸张随风而起。
什锦冷盘、烟熏三文鱼、巧克力舒芙蕾,再来一份七分熟的菲力牛排,谢谢。她熟练的呼出菜系,从容地像一位尊贵的公主,而我从没来过这种餐厅吃饭,局促感遍布全身。
我…跟她一样。我强装镇定,内心祈祷她没有发现我的不安。
我们从升学聊到毕业,从理想聊到现实,她的眼睛熠熠生辉,动作落落大方,与十四岁时的扭捏羞涩完全不同,我不禁迷了眼。
若伊,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黄若伊小心放下刀叉,轻撩耳边碎发。
说起这个,我就有些不好意思。她拿起纸巾在樱桃小嘴上抵着,小指翘起优雅的弧度。
我本来想约你,因为我们是老同学好久不见,可我在音符软件上和你的聊天框被我们经理看到了,她非要让我跟你提一下我们的品牌,希望你能给予支持,这真的是太冒昧了…
听到这我有些发愣,对于她的来意我瞬间清楚,她与那些想要找我带货合作的品牌方一样,不同的是她有老同学这张入场券。
见我不回应,黄若伊眼神精明,略微尴尬地笑着:你看我就说他们这个提议太过分了,咱们不说这个了,继续吃饭。
当我明白她的意图时,她所有的语言动作都有了指向性。
行,我同意。我淡淡开口,切下一块七分熟的牛排送进嘴里,软嫩弹牙,刚才只顾着留意黄若伊,居然没发现牛排这么好吃。
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讲述自己的品牌,我心不在焉,无所谓,反正只要是我应下的,一定会大赚。
听说二姑姥家的小姨妹下楼时踏空扭伤了脚,她不爱用拐杖,偏偏每天像小麻雀一样单脚蹦跶。
不知道,不熟。
13.
黄若伊的品牌我不太了解,她给我的品牌介绍和直播话语也没看,临近直播,她给我打了十多个电话我才出发,她所负责的品牌部门经理发现我什么准备都没做,穿着一身便装悠哉悠哉地来到了直播间,顿时黑脸。
黄若伊,注意事项你没有提前告诉他吗听到经理的斥责,黄若伊面露难色,悄悄瞥了我一眼。
经理,离开播还有十分钟,我去跟他交涉。
黄若伊疾步赶来我身边,我看到她紧皱的眉头随着深呼吸而舒展,灿烂的笑容再次洋溢在脸上。
杨鑫,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有直播不等我回答,她便搀着我的胳膊向化妆间走去。
没事的,还有十分钟,你先大概补个妆,赶紧看两眼稿子,等直播的时候放桌面上读也行。
这时他才发现我手里空无一物。
我给你的稿子…你没带吗
我笑着摇摇头,将她搀扶着我的手松开。
若伊你相信我吗只要我坐在那里你们的产品就能爆单。我气定神闲地对着黄若伊说道。
她有些不解,笑容一时间僵在脸上。
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像哄孩子一般推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轻语:我知道我知道,杨鑫同学生得帅气,人又聪明,最重要的是心善!要不然我也不会给你送铅笔袋呀!那么善良的杨鑫同学请把你这珍贵的十分钟赐予我吧!让我来为你锦上添花!
本想着装一装,可黄若伊压根儿当我开玩笑,哄小孩儿一样将我按在椅子上,化妆师在一旁挥舞刷子几乎都要冒烟,而她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飞速给我念一些听不懂的品牌介绍。
好吧,那我就赐给你十分钟。
我心中很是无奈,看着她紧张努力的模样,脸蛋微红,鼻尖冒出丝丝汗珠,记忆里羞涩红脸的她与现在的样子重合,我竟有一瞬间分不清。
若伊…我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她的面容从厚厚一沓资料后浮现,我正想说些什么,品牌方经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黄若伊,要开始直播了。
哦!好了,这就来!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朝直播间走去。
14.
直播间的家人们,这次我们请到了杨氏生态园总裁的侄子,杨氏生态园能从一片小果园发展为现在全国连锁品牌靠的就是一句话!‘做良心果农,销放心果蔬’!我们请杨鑫同学来给大家说两句!
话筒递到我嘴边,我一时有些紧张,眼神不自觉的朝黄若伊看去,她伸出手对我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的心绪稍稍平稳。
面对摄像头,看不到对面观众,直播间的气氛热烈得诡异,仿佛一场宇宙深处毫无回应的表演。
大家好,我是杨鑫,前段时间杨氏生态园的风波占用了不少社会资源,我借此平台给大家道歉。接下来步入正题,‘陈记庄园’是我亲赴现场,从种植、采摘到筛选包装都严加考究,整体上是一家放心的果蔬品牌,有望发展为继杨氏集团后全国最大的果蔬品牌。
听到这,黄若伊十分激动地在摄像机后面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淡淡一笑,将话筒递给身旁直播带货专员,听说他在带货界小有名气,和我一个姓氏。在我的吸金夹持之下,所有产品一上链接便秒没,杨主播前所未有的激动,这场直播进行得酣畅淋漓。
看来杨主播这次要刷新带货金额了。带货方经理笑的合不拢嘴。
这还得归功于我们若伊,能请来果蔬届的巨头来带货!品牌方经理轻轻将黄若伊推至身前,一脸骄傲。
若伊是我最得意的门生,说不定将来和你们谈合作的就是她了,若伊,快和江经理握握手。
江经理看到黄若伊眼神一亮,脸上立马浮现令人作呕的猥琐笑容。
黄若伊马上躬身一副讨教模样,乖顺地伸出右手:江经理您好,我是黄若伊,您叫我若伊就行,有事直接使唤我。
哎呀,哪里能使唤若伊小姐,这次直播如此完美,还得感谢若伊小姐的操持。江经理伸出自己布满横纹的手,紧紧握住黄若伊的手,迟迟不愿松开。
黄若伊好不容易将手抽出,江经理手指捻动,似在回味。
品牌经理看出了黄若伊的局促,吩咐她去给直播助理帮忙,黄若伊赶紧跑开,转身之时被江经理的咸猪手摸了屁股。
那一瞬间黄若伊十分震惊,她强忍着恶心没有回头,只是紧咬嘴唇,脸色难看。
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直播结束,我特意去找江经理问候。
江经理,晚辈第一次直播,如果哪里做得不好,您好请担待。我恭敬地对他敬酒,江经理自然知道我的地位,惶恐地站起身,满脸堆笑。
哎呀,杨同学,你真是折煞我了。他满脸笑意地喝下那杯酒。
得到在场地位最高的人的尊敬,江经理的腰杆又挺直了几分,以长辈的姿态开始教导我。
几杯酒下肚,他的双眼浑浊不堪,竟对我称兄道弟。
不错,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江大哥,您说的太有道理了!简直是我的人生导师!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杨鑫呀,这条路水深得很啊!你还得慢慢学!
他那只油腻的大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仿佛他成为了这场饭局最大的赢家。
您好,我来买888房间的单。
好的先生,一共是六千二百二十二元,这边给您抹个零,六千元。
不用抹零,刷卡。我掏出限定款银行卡,这是爸妈去世之后留给我的唯一财物,虽然没多少钱,但支付这顿饭足够了。
正要支付之时,我瞥到柜台上一本掀开的菜单,正好是红酒那一页。
这酒给我来一瓶,送到套房。
柜台女子看到我所指的9999元的红酒两眼放光,顿时喜上眉梢。
好的先生,马上给您送去!
希望江经理能挺得住。我淡淡一笑,假装无事发生回到包厢。
江大哥,我们俩真是相见恨晚!为了庆祝咱们俩的友谊,我特意点了瓶酒,我们一起干一杯。
果然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是不会嫌麻烦的。
红酒送来,服务员优雅地介绍这瓶酒的来历,江经理顿时喜不自胜。
哎呀,杨老弟,这…这也太破费啦,哈哈哈。
江经理笑吟吟地接过红酒杯端详,显然他已经在成功人士的身份里沉沦。
黄若伊此时轻轻戳了一下我的胳膊。
杨鑫,这酒太贵了…我们…
没事
我轻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我已经支付过了,包括这顿饭。
黄若伊松了口气,本来是品牌方请大家吃饭,这么贵的酒点出来,品牌方恐怕是要黑脸,会不会把这一万块钱记在自己的工资上还说不定。
江大哥,别客气,大家都别客气,我已经结过账了,借江大哥的光,大家尽情品尝。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按耐不住,纷纷举起酒杯品味这杯昂贵的红酒。
一杯酒下肚,江经理突然深感不适,捂着肚子痛苦不已。
江大哥怎么了再来一杯。
不不不…杨老弟,我怕是没有这个口福了…江经理连连挥手,硬挤出一丝笑容:我先去个洗手间。
在杨主播的搀扶下,他踉跄着前往厕所,没几分钟杨主播便慌张地跑来。
江经理晕倒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只有我继续端坐,品味那杯浓香醇厚的美酒。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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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经理这次胃穿孔十分严重,还好送得及时,算捡回一条命。黄若伊悠悠开口,语气中还有些后怕。
是么…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本以为这个人渣会暴死,像我父母那样,没想到仅仅是胃穿孔。
难道命格的副作用被我这段时间所做的慈善冲淡了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这段时间是不能再多花钱了,不然江经理要被我彻底克死了。
杨鑫,谢谢你。黄若伊突然开口。
没什么。
她对我甜甜一笑,夕阳之下,分外温柔。
对了,直播之前你喊我一声,是想说什么
我稍加回想,想起了她话语所指。
哦,那个时候…我是想问你,十四岁的时候送我的那个铅笔袋,后来怎么样了
就这事啊。黄若伊纤细手指抵在下巴上回想:我就拿回家送给我弟弟了,把他高兴坏了,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他丢哪里去了。
她淡淡说着,像是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我拒绝你,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安静等待。
她摇摇头:那倒没有,我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你才会不喜欢我,后来我努力学习,却怎么也赶不上你,我就放下啦。
她轻松地笑着,少女心事随风散去,我看向她,温柔的卷发恰巧遮住她的眉眼,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我一样在失落。
杨鑫,如果我现在…
若伊。
不等她说完,我便打断了她的话。
夕阳西下,温柔晚风,阳光余晖透过树叶缝隙投射在散步的两人身上。
初恋再重逢,羞涩犹豫的她说着迟疑的话语,不用想也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我不能再拒绝她一次。
金克命已经断绝了我所有的亲朋好友,我不能允许自己成为她的隐患。
听到我的呼唤,黄若伊将纷飞的发丝抚至耳后,面露疑惑。
若伊,我要走了。
去哪
还没想好,但我一定会离开这里。
黄若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温柔地笑着,我假装自若,送她离去,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16.
我将杨氏集团所有的土地和研究成果都捐赠给了农科院,舅舅名下所有资产都以我的名义捐赠给了各个机构,除了那栋洋房,那里有我父母生活的痕迹,我不舍得变卖。
吴呈,这么多钱捐出去,你会不会心疼啊。
晚餐时,我吃着舅舅炖的羊蹄,满嘴流油。
香!真香!
小时候不能吃,现在命格被慈善彻底冲散,终于能放心吃上一口好肉。
有啥好心疼的。吴呈说着,又往我碗里夹了一块裹满汤汁的肉。
你父母的钱,你来支配最合适,而且,这钱啊,并不是越多越好,不是自己劳动所得,终归难以心安。
行啊,你境界够高的。我笑着调侃,吴呈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鼻子。
你小子,调侃起老舅了。
吴呈乐呵呵地笑着,你给我们医院捐了那么多台机器,院长都把我当成宝贝一样捧着,我太不习惯了。要我说,你就不该管我的事,我们院长就是个势利眼,以前…
舅舅,吃这个。我往舅舅碗里夹上一块香喷喷的排骨,他炫饭的手突然一抖,愣愣地看着我。
你…你叫我什么
舅舅,不对吗我轻挑眉毛,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额…对!对!你小子终于喊我舅了啊!
吴呈狠狠揉着我的脑袋,爽朗的地笑着。
我看向他,仿佛看到了我的父亲。
舅舅这一生无儿女,只为了履行我父母的承诺。
17.
吴呈,我和三金他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走,到时候还希望你照顾这孩子,当初认你为干哥是我欠考虑,三金那孩子的命格…母亲张婉抿了抿嘴,继续说道。
我们欠你的不知道怎么还,昨天我和三金他爸商量了一夜,杨氏集团所有股份都给你,为你,也为三金,只求你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
妹子,你这是什么话,虽然咱俩不是亲兄妹,但你对我们家有救济之恩,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生育这事不怨你们,也不怨三金,你就放宽心,有我在,三金肯定好好的!
吴呈拍拍胸脯,一副十分可靠的样子。
究竟是因为舅舅不能生育,妈妈才选中了他,还是因为选中了他之后,金克命的命格导致他不能生育。
我也不知道。
我一直在想,出生时的所花费的生产费用有没有触动命格
关于这个问题,舅舅只是笑着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