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夷欢沉默,孙峻臣在外逃亡多年,想让他信任卫昭很难,慢慢来吧,他们于她来说,都是极重要的人。
朱弦在外面道:“姑娘,大长公主来了。”
江夷欢起身:“快!请她进来。”
她拎着裙摆,迎在门外,“见过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身织锦凤尾裙,瞧她的眼神慈祥得很。
“好孩子,本宫来瞧你。”
摒退闲杂人等,她拉起江夷欢的手,“夷欢,没两日就是祭天大典了,你真要在那时公开身份?”
上次在公主府,她与江夷欢相认后,江夷欢请她在祭天大典上帮她,她应下来。
但随着祭天大典的临近,她却越来越不安。
当年巫蛊之乱发生的太突然,谁也想不到先帝能血洗东宫,好不容易东宫有独苗活下来,她实在不愿她涉险。
江夷欢答道:“是,姑祖母。”
“孩子,你听我说,陛下惯会两面三刀,他当年能得大位,除却运气,也是有几分本领的。你能不能等太子续位后,再公开身份?太子仁厚,定会弥补你。”
江夷欢眼睛酸热:“姑祖母,不瞒你说,孙峻臣来找我了。”
大长公主一惊:“什么?孙峻臣?”
“他告诉我,当年宫乱,章德太子只让他救走我,你不觉得奇怪吗?”
大长公主张张嘴,道:“或许...或许在几个子女中,你父亲最疼爱你?”
“我那时才周岁大,与他最多相处一年。真论起来,还是我两个哥哥与他感情更深厚。”
大长公主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也很震惊。
“此事我相信孙峻臣不会骗我。章德太子既奋力保下我,那我就要光明正大的公开身份,以告他在天之灵。”
大长公主怔然,“好!那就按原计划进行。若陛下对你不利,我就撞死在大殿。”
江夷欢抱着她,眼睛湿润:“姑祖母还要长命百岁呢,我也会保重自己。”
她一定要活着,死于宫乱中的父母兄长,被流放岭南的江千里,以及满心爱她的卫昭。
院中,朱弦捧住脸,“姑娘与将军都与圆房了,玄一啥时开窍?陈姐姐啊,你有没有心上人?”
孙峻臣木着脸,烦得很。
“没有,世人多愚蠢,心上站了一个人,不累得慌吗?我劝你也别招惹男人。”
朱弦讶然:“我突然有个猜想,你天天紧跟着姑娘,该不会是喜欢女人吧?”
孙峻臣:“......”
难不成,他该喜欢男人吗?
卫昭从外面走来。
他眉目飞扬:“——朱弦。”
朱弦谄媚道:“你问姑娘是吧?她在陪大长公主呢。”
江夷欢听到院中动静,同大长公主走出来。
大长公主见到卫昭,叹息道:“本宫还以为,你会在祭天大典后才回京。”
卫昭行礼,“回殿下,夷欢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不得不回。”
见他一本正经的说情话,还当那么多人的面,大长公主好气又好笑。
当年那个被堂兄弟摁在污水里欺负的小少年,已长成让侄孙女依靠的参天大树。
见她如此表情,卫昭奇道:“大长公主在笑什么?”
大长公主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往事。你既回来,就好好陪着夷欢。”
卫昭应是,送走大长公主,他一脸正经:“夷欢,跟我来书房。”
江夷欢乖巧道:“好的,少傅。”,她转身抱上琴,“走吧。”
进了书房,卫昭关上门,把江夷欢的琴放下,揽着人怀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