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股脑说完,心中轻松不少,期待着江夷欢的反应。
江夷欢却神色平静,不见悲喜:“......我真是平原公主?”
简易昀有些意外,为何公主反应平淡?他道:“是!你就是平原公主萧扶光!意为扶桑之光,也就是太阳之意。我以我的性命,以及简氏家族名望起誓,以上绝无半句虚言!”
江夷欢笑了笑,叹道:“我在卫昭身边这段时间,遇到了许多事,对自己的身世已有猜测,而你证实了。”
简易昀怔了怔,兴奋道:“是吗?公主有所不知,我揣着这个秘密,在京中战战兢兢,实在难挨,就怕公主不肯接受!”
“简公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堂堂简氏嫡系,冒着得罪皇帝的危险,来告知我此事,所图为何?”
简易昀诚恳道:“简某想通过殿下实现抱负,眼下国中内忧外患,恳请公主同我们前往江州,与皇帝分庭抗礼!至于卫少傅,此人可利用,但不可信。公主是章德太子唯一的血脉,当继承他的遗志。”
江夷欢握紧弹弓,“...章德太子,他当真能做的榜样?我定要以他为荣?可他那般厉害,为何连妻儿都护不住!”
“过去那些年,江千里以血肉养我,我们像野草像畜牲一般活着!好不容易我长大了,你们突然跑过来,让我全盘接受你们的安排?”
她眼珠乌黑,沉静得可怕,竟不像个少女。
简易昀怔了怔:“殿下——”
江夷欢抬手,“简公子,我有自己的志向,你让孙峻臣来见我。”
简易昀忙道:“理应如此!还请公主等候。”
另一边,江宜欢瘫倒在地,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往那些人身各捅一刀,是生是死,她也不管了。
从湖边赶过来的江夷欢扶起她,“这是他们应得的。”
江宜欢点点头,却见江夷欢眼里闪着水光。
她颤声道:“你为何也哭?是我给你惹麻烦了吗?”
江夷欢笑道:“哪有?是雨水落到眼睛里了。”
.....
暴雨不止,江夷欢回到江宅,简单沐浴后,裹着被子睡觉。
卫昭来看她,她迷迷糊糊抓住,“.....卫昭,是你吗?”
卫昭摸她额头,“怎么有点烫?我叫府医过来!”
江夷欢瓮声瓮气道:“我不要府医!你得赔我一根大胖笋!”
卫昭纳闷,“笋?什么笋?”
在江夷欢颠三倒四的话语中,他才听出来,原来当初他派人去接江夷欢时,她刚挖到一只大胖笋。
哭笑不得:“咱们这么好的关系,你先放过我好不好?”
“不,我就要你马上赔!”
卫昭侧身想亲她的脸,却发现她满脸泪水。
“我那日还从老里长家偷了一只鸡,打算炖笋干鸡汤!别的孩子都有母亲给炖,就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我甚至...都没见过他们!他们...他们死得太早了!”
她第一次来月信,以为自己要死了,江千里也不懂这些,兄妹俩都吓哭了。
江夷欢哭得浑身直颤,“所有的东西!我都要自己学,自己摸索!我从来不知父母是什么!”
卫昭慌了,给她抹眼泪,“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我赔你,你等着,我赔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