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东宫,却见乔少卿直挺挺跪在宫道上,“陛下,求你严惩崔氏族人,还律法公道!”
他嘶声呼喊,却无人理他。
宫人默然不语,皇帝说:就让他喊吧,喊几日就消停了。
乔少卿摘下官帽,怒道:“陛下!律法是章德太子率人呕心沥血所修,你岂能不认?你对得起先皇,对得起章德太子吗?”
卫昭停下脚步,“别喊了,陛下是铁了心不见你,赶紧回去吧。”
乔少卿板着脸,不为所动。
卫昭低声劝道:“别这么死板,崔家那几个位不就在京中吗?想动他们还不容易?要不要我帮你弄死他们?”
乔少卿喝道:“卫昭,你别无法无天!你与江夷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知不知道!她在吴州犯案累累,共杀死——”
说到一半,他堪堪住了嘴。
听说她要与卫昭成亲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对她的未婚夫说这些,是不妥的。
万一毁了她的婚事怎么办?
卫昭抚了抚怀中琴匣,“.....乔青天,你都知道些什么?”
乔少卿抿了抿嘴,“.....没什么,你只当没听到。反正...反正她与你挺配的。”
江夷欢与卫昭,真不知将来谁连累谁。
卫昭沉默一会儿,抱着琴匣离去。
湖边,江夷欢把简易昀救上船上岸。
这人被呛晕过去,她给他挤压胸口,让呛进去的水排出来,但还是没醒来。
“朱弦,你愿不愿给简公子渡气?他长得不错,给你机会占便宜。”
朱弦拒绝:“不不不!虽然玄一不解风情,但我还没死心呢。姑娘啊,你也别占这个便宜,不然将军会气死,再气活的!”
江夷欢也没打算占这便宜,望向简玉宁。
简玉宁叫车夫过来,“你来!你来给我哥哥渡气!”
车夫热心帮忙,几个姑娘别过去头,这场面....
简易昀悠悠转醒,他费劲儿开口,嘴唇却抖得厉害。
江夷欢道:“简姑娘,你带你哥哥回城休息,记得给他驱寒,别落下病根。”
简玉宁点头:“好,好......”
目送他们上马车,江夷欢利落的把衣摆上的水拧干,同朱弦赶回江宅。
“朱弦,你别告诉卫昭,我为救人跳下水,他又要怪我了。”
朱弦心领神会,“我晓得,一遇到你的事儿,将军就乱了方寸。”
进了院子,却见卫昭站在回廊下等她。
见她浑身湿淋淋的,卫昭快步迎上前,“怎么回事?身上怎么全湿了?”
“.....我,我不小心掉,掉——”
卫昭盯着她,“你想说,你不小心掉水里了?”
江夷欢抠抠手,“......不是,我是为救人,才跳下水的。”
卫昭压着怒气,“我怎么与你说的?以后不要再涉险,你有没有将我的话记在心里?你水性再好,也有危险。”
“可是,可是......”
她想说那湖水不深,她水性好,力气又大,一下子就将人拎上来了。
但此时,觑着卫昭的脸色,知晓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踮起脚,双手环住卫昭的脖子,“对不起,我错了,你骂我吧,我只求你别生气。”
她头发还有些湿气,一缕额发贴在额头上,惶惶然望着卫昭。
卫昭揽过她,涩声道:”......是我的错,我没早些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