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接受。”
“可你父亲能同意吗?他肯定在意门户之差!我倒有个好主意,如果你真铁了心要娶她,就在京中找个清贵门第,让江姑娘认亲抬高身份,你父亲或许能松口。”
卫昭想起江夷欢的样子,笑道:“我要娶的,就是吴州乡下的江夷欢,她无需粉饰出身。虚荣无能的男人才在意这些。”
驸马:“......”
无助的望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欣慰极了,“好!好!江姑娘配得上你,此事本宫应下。”
卫昭朝她一礼,笑道:“多谢殿下。”
江夷欢洗完手帕,抬脚去往书坊。
她要多拿些话本,让卫昭晚上给她读,多带劲儿啊。
书坊生意极好,挤满了顾客,悬疑志怪话本尤其受欢迎。
江夷欢满意道:“哥哥,我没骗你吧?你就是写话本的天才!”
许三郎捅捅她,“妹妹啊,有人在盯着你,但不像登徒子。”
江夷欢一扭头,是乔少卿站在背后。
他敷衍拱手,“江姑娘。”
此人眼底青黑,精神不大好。
她啧啧道:“乔少卿,你是科举案进行得不顺,来找我聊天换个脑子?”
乔少卿脸颊微抽。
江夷欢朝店内喊道:“各位!本书坊要歇业半日,送你们每人一本《吴州迷案录》,散了吧!”
众人一听,兴冲冲拿着不花钱的《吴州迷案录》,赶紧溜走,生怕她反悔。
“乔少卿请坐,咱们慢慢聊。”
许三郎带伙计守在门外。
乔少卿翻阅《吴州迷案录》,“姑娘好计谋,将杀人案说成为民除害。”
江夷欢笑盈盈:“如果这些人还活着,吴州百姓又要枉死许多。”
“他们犯案,自有律法制裁,你以为你真能替天行道?”
“先不说我替天行道的事。乔少卿既去了吴州,乡试舞弊案的证据齐了吧?涉案之人可都有处置?”
“此案牵扯甚广,远超本官意料,本官正逐个审判。”
他确实在为乡试案烦闷,今日找江夷欢聊杀人案,就是要换个脑子。
“是吗?你连崔丞相都能审判?”
乔少卿脸色微变:“你怎知事关崔相?”
上次在大理寺,他与江夷欢谈话被打断,就是被崔相叫走,暗示他要懂得转圜。
“乡试舞弊案背后是崔家,崔相是你姐夫,你不也是崔氏党?”
乔少卿额角青筋直跳。
“本官从不与人同流合污!律法为国之基石,岂能儿戏?你也太小看我了!”
“乔少卿,强者与弱者之间,并不存在律法。”
“普通百姓整日为三餐发愁,便是遭受欺辱,也是能忍就忍。报官对他们来说,代价太高了!搞不好就倾家荡产,遭受报复。那位书生报官了,结果呢?”
“他死了不说,家宅也被推倒,年迈的双亲无处可去,冻死在风雪天!”
“那群乡霸见新妇美貌,强闯到小夫妻家中,当着丈夫的面凌辱新妇,最后将夫妻二人杀害,扬长而去!他们有钱有势,受害者父母耗不起官司,此案不了了之!”
“这些受害者,能等到你为他们伸张正义的一天吗?律法之光,可曾照在他们身上?你说,若把这些恶徒杀死,是不是顺应天理?”
律法是国之基石,却非是普通百姓的基石。
它是既得利益者们的基石。
乔少卿虽知她在诡辩,却无言以对。
半天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
“这些密文书信,是在你住处搜到的,其中有你哥哥的笔迹,上面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