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张张嘴,“不是的,老人家,你听我——”
“夷欢,听舅公的,京中不是久留之地,咱们歇一晚就回吴州。”
江夷欢鼓起小脸,拉住他们,带他们登上楼阁。
“舅公舅婆,你们看到这条街了吗?”
“看到了,又宽又干净,树栽得也多,真是个好居处,但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回吴州吧。”
“方才朱弦说的那些官位,都是一个人的。他就是我哥哥的上司,兼生死之交卫昭。这条街上的宅子,都是他给我的。”
老舅公:“......”
“卫家?可是卫崔裴乔的那个卫?”
“就是那个卫。”
江夷欢花了近半个时辰,拼命向他们解释:她的订婚对象只有卫昭,卫昭年纪不大,不丑不残,也不虐待她。
直到夜间就寝,老舅公还是不大相信。
“老伴啊,卫家公子真能又年轻又好看,还有钱?我怎么觉得,卫公子又老又丑,没准还有隐疾呢?”
“你想开些,至少他有钱是真的。丑就丑,年纪大也不碍事,年纪大死得早,夷欢守着家产自己过也好。”
“你说得也有道理。老伴啊,这住着真舒服啊,被子又软又轻,屋里也香。”
两人聊开后,睡得十分安稳。
夜幕下,青云街静悄悄的,府中却暗涌滚动。
厅中燃烧着两排五尺多高的青铜灯,厅门紧闭,卫家族人站满两排。
卫晗与卫旷跪下面。
卫父神色冷肃。
“你们做下的好事!马场之事若处置不当,不仅陛下向卫家发难,西南王也会报复熹光,你们是不是蠢?”
卫晗与卫旷第一反应就是狡辩,“伯父在说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甚至没去马场。”
“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两人还欲狡辩,有人朝他们使眼色:家主人证物证俱在,若再狡辩,后果很严重。
他们才知道怕了,道:“伯父,我们错了,求伯父饶恕。”
“你二人犯下大错,限你们三日内搬离青云街,十日后,我令人送你们去凉州,三年不准归京!”
众人皆失色,处罚竟这么重?
卫旷不服:“江夷欢羞辱我们时,伯父为何不罚卫熹光?”
“江夷欢所做之事,熹光并没有参与,为何要罚他?”
卫晗恼道:“当年卫熹光找伯父告状,你表面上说不追究我们,实则却在记恨,是不是?你就是在公报私仇!”
卫父气得脸色铁青,“我公报私仇?是,我后悔当年没早早惩罚你们!”
他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卫芷如听说后,吓得直拍胸口,跑去江夷欢宅子,告诉她此事。
江夷欢捧着脸叹气:“伯父当年就应当重罚他们,对犯错者不加惩罚,等于纵容。”
“就是,他们长大后花天酒地,心眼也坏。当年散布堂兄非卫家骨血的人,好像也是他们一伙。”
江夷欢惊诧,“可知带头人是谁?”
“不知道,那人很少出面,我还是听卫晗有次说漏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