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秉宸不想理会这逗比母子俩,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时间,心想这铭珏咋还不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表舅,姥姥怎么了
?”
人没到声先到,谢铭珏的声音传来时,老太太立马就止住了哭声。
那速度快的让现场的人瞠目结舌,心想果然还要是谢铭珏啊
!
“姥姥,您怎么了?”
谢铭珏上前一把老太太抱在怀里轻哄,眼神示意先行大家离开。
就这样房间里就剩下祖孙俩相依为命。
这让谢铭珏想起了当年,当年他羽翼未丰,姥姥护着他,今时今日他谢铭珏是翱翔于九天的雄鹰,他护着姥姥。
人老了,年纪大了,情绪的起伏让老太太在谢铭珏的怀里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姥姥放在了被窝里,被角掖得严严实实,最后不放心又留了一盏侧面的灯,这才走出了房间。
此刻,客厅里的母子俩皆是气的脸红脖子粗,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表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照看姥姥的
?”
严厉的语气,把三人吓得够呛,多少年了,他们没有见过发火的谢铭珏了。
表舅妈大大咧咧的,也不生气表外甥训斥子的老公,直接拿上老公的手机就递给谢铭珏,嘴里还不停的辱骂齐妍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谢铭珏接过手机以后,才坐下看了起来。
苏易白关注着表哥的神情,可是让他失望了,谢铭珏从头至尾都没有皱一下眉头,脸色平静如水。
和刚才因为担心姑奶奶而对着他爸发火的模样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原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在意就不会有情绪波动。
许久,谢铭珏开口了,“大舅是该退位让贤了。”
一句话像个炸弹一样。
“铭珏,没,没有这么严重吧
!”
苏秉宸觉得霍思渊不会吧,可谢铭珏接下来的话,却颠覆了他的认知,果然他还是仁慈了。
“表舅,你觉得霍思渊和齐妍离婚胜算大不大?又或者是霍家三个男人统一战线,最后婚是离了。可齐家,齐老太太会放过霍思渊吗
而齐妍会不会回头是岸,而心之所向霍思渊,继而和娘家泾渭分明呢?”
是啊,会不会,这霍思渊和姑父那是完美复刻的恋爱脑呀
!
苏秉宸又问,“铭珏,你的意思是?”
“开发新的战场,大舅舅的人工智能是不会被淘汰的,那么就在c市另起炉灶吧,齐家在c
市可是行不通的啊
!其实大舅舅的婚姻离不离都无所谓,只要他不再京城发展即可
”
“铭珏,你是说齐家和谢家
?”
谢铭珏没有回答,只是扫了一眼小白。
苏易白和母亲那是越听越糊涂,两人心照不宣的离开,各自回房去了。
这下谢铭珏才开口,“表舅,准确的说是柳如烟。”
明白了,所有的事都明白了。
“铭珏,那表舅该怎么做
”
“先不用做,表舅我要去一趟y
国,一切等我平安回来再说,你把姥姥,把苏家照顾好就行,去y
国前我会回一趟京城,北城北御我会安排好的。”
“什么叫平安归来,铭珏你要干什么去?”
苏秉宸从王叔那里隐约知道自己的表外甥还有别的身份,且并不能摆在阳光下。
可他也懂的,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孩子长大了,到了闯荡的年纪,他们这老一辈的思想是行不通的。
可是听到安全两字,他的心还是被揪住了,在他心里其实谢铭珏已不单单是表外甥那么简单。
这次谢铭珏却是顾左右而言他,“舅,如果最后的结局是我不能抗衡的,是我扭转不了的,那么就请您帮我在c
市照顾好小羽毛好吗
?”
苏秉宸的天塌了,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都要托孤了。
可谢铭珏没有给他机会询问,而是站起身直接走了。
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寂寥
今天的夜风有些凉,谢铭珏把车开的忒快,风从车窗吹进来
吹散了他的头发,吹红了他的眼睛。
他紧紧咬着牙关,隐隐有血腥味从唇齿间流出,他这才邪魅一笑,终于舔舐的满足。
来吧,所有的一切都来吧,谢渊,柳如烟,齐家的人,y
国的人,我谢铭珏等着你们。
像是地狱里归来的神灵,没有畏惧,没有牵挂,有的只是空洞和嗜血的快乐。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世间就是一盘棋,不管是有能耐的,还是没有能耐的,只要是个生命体,就会争先恐后的挤进棋局,哪怕只能留下水痕,最后会消失不见,可也曾高光过。
世界那么大,生命在它面前就是蝼蚁,因为失了一个你,会有千千万万个他顶上,时间从不会为谁默哀,能被默哀的只是纪念你的人。
自然的力量,谁也无法抗衡,鲜红的血液就只能是渲染的画笔,这就是留下的痕迹。
可渲染的再如何惊天动地,也会被大自然的雨水冲刷。
只有活着,只有在坚持到最后只剩下你的时候,就会得到褒奖。
谢铭珏就是如此对待生命,他以自己为媒介,用鲜血铺路,靠着那份把生死不当回事的态度,在人间游戏。
所以,人生就是一场戏,拥有的越多,喜欢的就越多;那顾虑也会绊磕你的脚步,所谓前怕狼后怕虎,胜利的人永远都具备无畏的精神。
谢铭珏在最幸福的高光时刻,失去了最爱他的母亲,后又在父亲和继母的谎言里,以为他还可以幸福;
可最后脓包溃烂,丑陋的谎言赤裸裸的晾在阳光下时;
谢铭珏自我否定,自我厌恶,觉着他自己就是那场阴谋的原罪;
后来他就像蒲公英一样随风飘零,没有根;
虽然也有人爱他,可是那都不是唯一;
被嫌弃,被孤立,捧杀过,堕落过,长达九年的时间里,他就是如此活着,也只是活着而已。
16岁,一个可以用人生最美好来形容的年纪,谢铭珏跟随姥姥来到了苏家,他设起防线,满身尖刺,扎伤自己也扎伤他人。
可苏霓裳没有放弃,她把自己的余生都给了他,教育他,温暖他,即便血还是一样的冷,可至少没有长歪,就是冷了一点而已。
第二天谢铭珏别墅花园。
早晨的空气,仿佛是被初升的太阳轻轻吻过,带着一丝清新和甘甜,悠悠的拂过面颊,可你仔细闻就会发觉里面有血腥的味道。
谢铭珏一夜没睡,他穿着一身黢黑的衣服,把木桩打得咔咔作响,眼睛红的模样就像是他的代号--鸩鸟。
东方初露一抹羞涩的绯红,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情诗。
它慢慢把谢铭珏笼罩在里面,让那汗流浃背的男人平添了一抹欲色。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震动的声音,打破了他自虐的行为,他像‘如梦初醒’般的思绪回笼,在那还由于惯性而没有停止转动的木桩前,呆愣着;
血腥的味道很是浓郁。
嘟嘟嘟嘟嘟嘟
他转身机械的向着那手机走去,此刻没有灵魂的男人接起了电话。
“铭哥哥,”没有回声;
“铭哥哥,”
再一次没有回声;
商之羽有些着急了,“谢铭珏。”
谢铭珏这才清醒,只是口齿不清的说,“你,是谁
?”
商之羽
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挂断了电话,他收拾好所有学校需要的东西,自己开车去了谢铭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