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五章
正好,我还给大家准备了点惊喜。
话音刚落,我就摁下了手里的按钮。
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熄灭时,傅景琛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
保安呢谁在控制播放室!给我出来!
没有人回应他,投影之下,一张一张幻灯片放映。
直到播完那段两人偷欢的视频,播放室始终被保护得严严实实。
傅景琛脸上的血色褪去,举着的香槟杯也摔在地上。
我站在二楼回廊的阴影里,面无表情地望着依旧亮着的幕布。
监控画面缓缓展开,仿佛是一场现场直播。
刚刚江月被傅寒川的人拖进了一个房间,精心打理的卷发乱如鸡窝。
几个被下了药的小混混看到女人,立刻扑了上去,疯狂地撕她的礼服。
我无比平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难为他们费力给我准备,自然是要用上的。
如果不是重生一次,今天躺在那里的,还是我。
我闭了闭眼,听着下面闹作一团。
监控里还有音源,江月已经衣不蔽体,被人压在身下。
视频里的哭声混着剧烈的喘息,不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傅景琛的女朋友!
傅景琛咆哮着:陆知意,你给我关掉!
很快种种声音都被淹没在满场哗然里,宾客的闲话和议论不止。
傅家这一支算是完了,造孽啊,出了这么个玩意。
傅景琛跌跌撞撞往控制室冲,两名保镖眼疾手快地按他跪在地上。
傅寒川也慢慢从人群中走到台前,指尖摩挲着紫檀佛珠。
台下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客客气气喊他一声,傅总。
傅寒川和我对上视线时,淡淡点了头。
所有证据我都已经交到了司法机关,傅家世代清名,不需要罔顾法律的继承人。
这句话无异是一枚深水炸弹,原本想当作不知的看客纷纷会过意来。
傅寒川在京圈蛰伏许久,没想到今天出场,竟是亲自替傅家清理门户。
傅景琛冷笑。
枉我叫你一声小叔,你为了分傅家家产,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傅寒川走到傅景琛面前,勾起嘴角,讲了一句悄悄话。
何止,我恨不得你死。
我之前装在傅景琛身上的窃听器,清清楚楚地把声音传到我耳中。
闻言,我意外地挑了挑眉。
傅景琛则是见鬼似的瞪大眼,你!
傅寒川手里捏着一块U盘把玩,收了笑容,居高临下地睥睨傅景琛。
这次,他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傅景琛,事情是你做的,给谁泼脏水都没用,去跟警察解释吧。
只是人群看不见的地方,高定皮鞋用力碾过脚下的手指。
傅寒川满意地听着他的痛呼。
转身对着交头接耳的宾客,说得充满歉意。
今日之不周还请见谅,不日后傅氏进行重组,到时候再备薄酒招待各位。
众人自然识趣退场,离开时还议论着傅氏变天了。
我望着楼下送客的挺拔背影,心里有股始终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印象里傅寒川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在性情似乎变了很多。
我的视线又落在他的手串上。
上一世的记忆里,他也没有信神佛的习惯。
这些天他始终在背后帮我,否则事情不会这么顺,可他什么都不问。
就连今天,不过就是为了我一句话就到了现场。
种种没有答案的疑惑串在一起,让我冥思苦想了一路。
车到家门口前,我突然一打方向盘,往傅氏集团开去。
第六章
我见到傅寒川时,他正在总裁办公室里,训斥财务总监。
傅总,陆小姐来了。
转头看见我的瞬间,傅寒川失手碰翻了青瓷茶杯。
滚烫的茶水泼在他手背上,他明明眉头都没皱一下,偏偏先移开了眼。
先下去吧。
办公室只剩下两人,檀香混着龙涎的香雾缭绕,涌入鼻腔。
我坐在沙发上支着脑袋,歪头盯着他。
他侧脸的轮廓被灯镀上金边,喉结处有道淡红的疤。
见我注意,不动声色地拉高了衬衫衣领。
为了傅氏来的
我淡道:我一定会收购傅景琛的企业,你知道的。
傅寒川失笑:我找人打理好,双手奉上。
所以,我单单是为你而来。
傅寒川的眼底划过一丝错愕和欣喜,很快就恢复如常。
似乎对我的察觉并不意外。
这副了如指掌的模样让我心里一股无名火升腾。
我眯起眼,踩着高跟走到他身前,腿一伸,用膝盖抵着他的办公椅。
眼神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我忽然笑了一声。
手指一勾,扯住他颈间昂贵的领带。
这条领带限量又小众,我曾经准备送给傅景琛当作礼物,最后没买到,原来在他这里。
我跟他贴得很近,直直撞进他的眼睛。
傅寒川,你有什么秘密
他看着我,淡淡摇头。
我换了各种角度旁敲侧击,可他始终讳莫如深。
傅寒川整理文件的右手上,佛珠碰撞发出细碎地响,无名指还戴着一枚翡翠戒指。
见他嘴巴比石头还硬,我叹了一口气,那我换个问法,你是不是喜欢我
傅寒川闭了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他过了很久才开口,声音喑哑。
......是。
说完他别过头,剧烈地咳嗽了半晌。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换我陷入沉默。
窗外飘起雨时,傅寒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没有避我,直接开了外放。
傅总,傅景琛把刑事责任全推给江月,现在被人保释出来了,您看......
我捧着瓷杯,抿了一口茶水,边听边笑。
如果傅景琛敢做敢当,说不定我还高看他一眼。
但事情完全如我预料中发展,傅景琛让江月当入狱的替罪羊,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那廉价的爱,也不过如此。
好在我有成人之美。
两人合起伙来害我,总得让他们一起进去。
傅寒川用眼神询问我的意见。
我用余光扫过手机,傅景琛正不断打来的电话,淡淡一笑。
不急,再让他扑腾两天。
正愁自己证据不足,他送上门来了。
傅寒川轻道:有什么计划,能不能提前通知我
他眼里的请求太过恳切,我垂眸没看那灼热的目光,捏了捏他的脸,先答应下来。
好,那傅总可要保护好我。
其实这次,我不准备让傅寒川参与进来。
仇是我和傅景琛江月二人结下的。
上辈子背叛,这辈子算计。
新恨旧怨,我要自己报。
离开时,傅寒川执意要送我到楼下。
回家再打开手机,漫天的未读消息映入眼帘,发件人都是傅景琛。
我不回复,他就持续轰炸着。
知意,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我真的只爱你!
我也不知情啊,都是被那江月给骗的,知意,看在这么久的情份上,我们再谈谈吧。
我一字一句读出声,笑得前仰后合。
看到他说爱,又恶心得作呕。
傅景琛回心转意的可能里,往日感情占了多少,是真是假,我不知道。
但光是看得见的既得利益,就足够他幡然悔悟了。
现在傅氏权力松动,傅景琛一支上下一团乱麻,很难分羹。
他想绝境翻盘,重新在宗族立足、站稳脚跟,只能回头求我。
一要装作完美受害者,二是借我势力手腕。
上辈子给他作嫁衣,结果落了个惨死的结局。
这次,他只会被我推入更深的地狱。
第七章
我回了傅景琛两句,他又巴巴打来电话。
知意,我被小叔打了,医院好冷,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我挂掉电话,煲了一锅排骨粥,放进保温桶里,拎去了医院。
收到傅景琛发来的病房号,我脚步一转,先找到了傅寒川。
他刚上完药,正躺着休息,见我进房间,立刻坐起来。
我按了按他嘴角的伤,见他痛得倒吸凉气,才收回手。
多大的人了,还打架
傅寒川抿着唇半晌,憋出来一句,他找打。
傅景琛也不傻,上次一闹,自然看出他对我的偏爱,故意用我的原谅激他。
结果一向沉着的傅寒川,竟然还真生了气。
我听完哭笑不得。
傅寒川想到什么,突然抱住了我。
不要原谅他。
我有数的,我推开他,把粥放在他面前,没吃吧,尝尝我做的。
傅寒川闻言慢慢笑开,好看的眉眼此刻格外柔和。
我没告诉他的是,我特意做了两个人的份。
他吃饱后,我才拎着残羹剩饭去了傅景琛的病房。
我一言不发地把桶摔在桌子上,坐在旁边不说话。
傅景琛赶紧凑过来,装出来的深情无比油腻。
他当我和以前一样闹脾气,过来抱我,被我不着痕迹地避开。
傅景琛看到保温桶,立刻明白过来,只当我是拉不下面子。
我就知道宝贝最好,还给我做了饭,都是我眼瞎,明天我一定给你好好赔罪......
等我好了,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我没戳破他肤浅的算计,心里发笑的同时,瞪了他一眼。
在他眼里,我不否认就是同意,这是我害羞的表现。
于是傅景琛的开心写了满脸:我的好知意,煮的白粥都这么香。
他也不忘向我抱怨傅寒川的阴险狡诈,不近人情。
你都不知道他下手多狠,以后咱们一定得离他远点。
说着,傅景琛指了指自己发青的眼眶,又露出袖子里的伤。
全下死手啊,他还是我小叔......
我压下嘴角嘲讽的弧度,配合地点头。
他去洗澡时,我拿过他的手机,迅速找人远程破译和植入木马。
在他的手机上装了定位,窃听,和文件窃取。
傅景琛洗完后,外面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已经提着包走了。
只是出门时,我碰巧又遇到了傅寒川。
他看着我从病房里走出来,不知道等了多久。
我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
好看的眼睛湿漉漉的,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受伤。
他站在月下,不争不抢的,只是望着我。
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
我走过去,鬼使神差地吻了他。
你信我吗
回应我的是更深的吻。
快窒息时,我理智回神,问他。
傅寒川,敢不敢给我你一半的股份
他没有立刻给我回复,我也没有等他的答案。
其实我有很多方法,只不过,找他借是最快最方便的一种。
也是傅景琛最容易眼红上钩的一种。
通过对傅景琛手机的监控,我发现他已经开始暗中行动了。
他偷偷转移了不少财产,并且正把我的一部分划到他名下。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暗中命人帮他加快速度。
想来明天就能收到一些好消息。
值得一提的是,江月缓刑还没执行,还和他保持着联系。
而没有执行的原因,是江月怀孕了。
第八章
这么天大的好消息,我想都没想,立刻分享给了傅寒川。
他很快就不咸不淡地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次日一早,傅氏集团总裁转让半数股份的消息上了早间新闻,震惊全市。
傅寒川和我签完合同,公式化地握手时,用手指悄悄勾了我的掌心。
所有人都在揣测我们的关系,我的未婚夫傅景琛也颇有微辞。
他鞍前马后地替我跑了一上午,格外不满。
我哄了又哄,只当不知道他背地里给江月消息发得手都要起火星子。
没过多久,他就坐不住了。
傅景琛皱着眉,极为愤怒道。
我们马上都要结婚了,真不知道小叔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现在就去领证,我非要告诉那些没眼力见的,你是我傅景琛的女人。
结婚,合法的婚姻关系,绝户的继承,是他的最后一步棋。
我没有异议,很快就和他领回结婚证,看着那个红本,我还有些恍惚。
他眉开眼笑地收好本子,转眼我的手机就同步了一条他的消息。
照计划进行。
小意,明天是个好日子,我想带你去千佛寺祈福。
那是市郊的九华山很出名的佛寺,常年香火旺盛,善男信女大多去求缘。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头没来由地疼了一阵。
我揉了揉眉心,好。
等了这么久,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我也该收网了。
我让保镖做好了接应的准备,不出意外,明天我就要出意外了。
至于傅景琛给我选择的死法,不外乎就是车祸,坠崖,以他浅显的脑容量,也做不了其他。
我没想到的是,他选的是回程,去时车还真平稳地开到了千佛寺。
我在寺里拜佛时,他正在隐秘处和人接头联系。
我摇了摇头,恭恭敬敬往佛像前插了三炷香。
原本我从来不问鬼神,但想到这一世傅寒川讳莫如深的样子,我也虔诚了几分。
发愿祈福时,走来一位年逾百岁的老方丈。
他眯眼笑得和蔼:这位施主看着很面善,可是在等有缘人
我也顺着那股莫名的心意问:大师,何为有缘
大师却反问我:施主,可是来生
平常人听来肯定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我头猛地抬起。
他好像看破了似的,笑呵呵道。
上一世你心愿未了,许是有人为你修完因果,走了九百九十九道生死门。
贫僧胡言,施主莫要介怀。
我如遭雷劈,还想再问什么,可大师已经走远了。
怪力乱神,仿佛白日里的一场奇遇。
但我重生也是事实,想来想去,对那番话更是格外在意。
傅景琛拦住想追的我,此刻已经没了什么耐心。
小意,我们该回去了。
我敛了心神,沉心静气。
傅寒川,等事情解决,我再好好问你。
半小时后,盘山公路上发出一声巨响,两辆车撞在一起,有人从悬崖上飞了下去。
傅寒川收到一条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
陆知意车祸坠崖,下落不明。
千佛殿的晨钟撞破山岚时,我从禅房出来,结束了和大师的彻夜座谈。
刚踏出一步,就看到蜷缩在偏殿角落的傅寒川。
他西装裤脚沾满苔藓与晨露,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倚着墙壁睡去,还保持着跪坐的姿态。
微信互发的消息还停留在十几小时前,我不说,他也不问,就痴痴地等。
我蹲下身,轻轻拨开他汗湿的额发,心里一阵酸楚。
电光石火间,前世记忆如潮水漫涨。
我闭上眼,竟然看到青石板上的血脚印从山门蜿蜒。
浑身是血的傅寒川一步一叩首,爬了天梯。
第九章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看到了上一世死后的画面。
从不信鬼神的他求到了千佛寺。
跪在佛前七天七夜,捐了傅氏集团半数财产为功德,日日诵经超度,换来我转生的机会。
一切消散后,我看着他的睡颜,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傅寒川醒时,已经回了家,我正守在他床边。
我看到他皱起的眉毛,倏地又红了眼。
我不是给你发了消息
傅寒川没看我,我却听出了一丝负气。
他抿唇道:是我失去理智了,没有影响你的计划吧。
显然他在怪我。
但我也恼他默默付出当好人,连解释都不屑。
这件事是我不对,但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于是我把他按在床上,故意问。
傅寒川,你告诉我,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你桌上的《金刚经》抄本,最后那页用朱砂写了我的生辰八字。
你戴的佛珠,也是锁魂的法器,对不对
傅寒川的身子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九华山天梯的石阶,真的有九百九十九级吗
掌心的手骤然僵硬。
你......
佛珠突然断裂,浑圆的檀木珠子滚落满地。
傅寒川苍白的脸色印证了我的猜测。
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欲言又止的沉默,点到为止的帮助。
傅寒川,你怎么甘心
他拭去我的泪,忍着咳嗽把我拥入怀中,喉结滚动,缓缓开口。
谁跟你素昧平生,我爱你整整三世,只是你不记得了,连续两辈子重蹈覆辙。
你也是个傻的吗......
傅寒川笑了,脖颈处那道淡红疤痕突然开始渗血。
这是违背因果的代价,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想多陪陪你。
我瞳孔放大。
他坚持继续解释,嘶哑道。
第一次沉在海底,第二次你死在手术台,这次......
他的声音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指缝间溢出的血珠落在我手上。
想起耳边无端萦绕的诵经声,想起重生后第一次见面他通红的眼眶。
我慌忙地擦去眼里溢满的泪水,手忙脚乱地去抱他。
对不起,傅寒川,我错了。我不听了,我不听了。
我不该逼你说,我再也不强求了......傅寒川,我只要你好好地,以后这些话都不说了。
我强扯了一个笑: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往后我们一起走。
你知道,我心甘情愿。
有人在静默的轮回里,为我走了千千万万遍。
好在,余生还不晚。
第十章
三个月后的法庭,傅景琛看到我与傅寒川十指相扣时,当场陷入疯癫。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瞪出眼眶。
不可能!我明明把你推下了悬崖!
我输了这不可能......
行车记录仪接入,所有我收集的证据一同呈上。
以身入局虽然冒险,但是格外解恨。
被告人傅景琛,江月,犯故意杀人罪、商业诈骗罪、危害公共安全罪......
法官的宣判声被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淹没。
我好整以暇地听两人被判无期徒刑,就听到江月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
废物!要不是你只敢在刹车管动手脚,我们早就夺回一切了!
贱人,你还敢说我!
傅景琛冲过去想动手,被法警按住,两人被分别拖走。
最后他还在苦苦哀求:知意,救救我。
我朝他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口型,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是我。
他瞳孔骤缩,最后放弃挣扎,任由人拖走。
这场狗咬狗的闹剧通过直播传遍全网。
傅景琛那一支彻底销声匿迹,傅家大权尽数归了傅寒川。
江月在缓刑期间流产,于是判决改为立即执行。
事情全部结束后,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轨。
我并入了傅景琛的产业,成了最年轻的女企业家。
只是将股份还给傅寒川时,遭到了他的拒绝,理由是,当聘礼。
我挑眉一笑,也没有再推辞。
婚约定时,我生拉硬拽带着傅寒川又访了一趟千佛寺。
之前的智空大师不见踪影,我执拗地在寺里守了整整七天,依然没能如愿。
更深人静,佛龛中烛火摇曳。
傅寒川见我灰心丧气,笑得温柔。
我现在身体已经好上许多了,只有偶有不适,不碍事的,你别担心。
结婚以后我再多陪陪你,好不好
我不再看佛像,转头勾了他的脖子索吻。
叽哩咕噜说什么呢,求婚的时候说跟我一辈子,你敢违约
傅寒川的手掌悬在我腰侧颤抖,喉间压抑地喘息。
佛法重地,不要无礼。
我气呼呼地扯断自己腕间新换的佛珠,檀木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功德碑上。
连你都不保佑的,能是什么好神佛。
要是你有三长两短,我就把这千座佛像通通砸了,再从九华山上跳下去。
又胡说,他无奈一笑,可能不赶巧,下次再来就是了。
我哼了一声,故意大声道:
走了,大不了去道观,这么多教派,我就不信没有管事的。
明天先相信科学和现代医疗,给你约了全身体检,我陪你一起去。
好......
身后功德碑上刻字斑驳,山风卷着经幡猎猎作响。
我们走后,供桌上的往生灯同时亮起。
见两人身影远去,智空大师缓缓从后院走出。
他将一个青铜匣放在供案,里头两枚铜钱串着褪色的姻缘绳。
大师念了一段经文,抬头看着夜空的星象,笑眯眯地自言自语。
三生因果已满,日后否极泰来。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