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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砚知足足比赵泽高了一个头,高大魁梧的身躯更是气势逼人。
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甩开赵泽,夺回了雪宝。
孟砚知还要上前,被我一把拉住。
砚知,先别和他纠缠,雪宝必须马上送医院。
我和孟砚知把雪宝送到了宠物医院,听到医生亲口说雪宝没事了以后,我才脱力一般,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屁股刚刚挨上冰凉的地面,就忽然身子一轻,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孟砚知打横抱起。
地上凉,我带你去休息。
我被孟砚知带回了家。
宽敞舒适的房间,入目都是我喜欢的粉色调。
我很喜欢粉色,但是赵泽不喜欢,说太幼稚了。
所以我们住的房子里,一丁点粉色都不许有。
他把我轻轻放在大床上,细心地为我盖好被子,自己坐到了床边的钢琴旁。
薇薇,我在国外这些年,学了弹钢琴。
我也可以弹钢琴哄你睡觉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都是小心翼翼和期待。
我的鼻子控制不住地一酸。
我睡眠不好,入睡很困难。
曾经一直很渴望赵泽可以弹钢琴哄我睡觉。
可是赵泽却说他的演奏是艺术,不是用来哄我开心的。
后来更是因为在家里练琴的时候我总是在一旁听着,他嫌我打扰了他,索性就每天都泡在琴房里,只在睡觉的时候回家。
他说家里琐事太多,不能让他安心练琴。
但是他连早上的牙膏都是我挤好放在手边的。
在一起住了五年,他连家里备用的抽纸在哪都不知道。
自己的衣服领带皮鞋永远不知道放在哪里。
穿完随手一丢,第二天我就会把洗干熨好的衣服放在他床头。
他只会一边穿衣服,一边皱着眉嫌弃我搭配得没品位。
哪里有什么琐事烦他,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见到我罢了。
我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但是再想到这些,心却还是会痛。
在孟砚知缓缓流淌的钢琴声中,我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孟砚知留言他去了公司。
我摸出手机,有十几个赵泽的未接来电。
最后是条信息。
【江薇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一只狗惊吓到了小雨,害她先兆性流产】
【我要让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配图是雪宝所在宠物医院的照片。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赶到赵泽家的时候,号称自己先兆流产的何雨正面色红润地捧着一大碗燕窝慢慢地吃。
赵泽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对比之下,我像个疯婆子一样冲了进去。
雪宝呢你们把雪宝怎么样了
赵泽看到我脸色一变,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对着我的脸重重地扇了一个耳光。
我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赵泽声嘶力竭地怒吼。
你还好意思问那个畜生小雨昨天被你吓得都已经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了!
成年男人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我的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回过神的时候,嘴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赵泽,你敢打我!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赵泽狠狠地瞪着我,别说打你了,要是小雨和孩子有什么意外,我就让你去给那只狗做伴。
我爬起来,看着含笑注视这一切的何雨。
她先兆流产流了吗
我的雪宝呢你们把它弄到哪去了
赵泽护在何雨身前,绝对保护的姿态。
小雨昨天晚上开始就肚子不舒服了,一直都没睡好。
我忍不住自嘲地笑笑,牵扯着高高肿起的半边泛起疼痛。
所以,何雨只是一夜没睡好,他就要拿我当成家人一样的雪宝出气
爱与不爱,区别真的太过明显。
明显得让人眼眶发酸。
赵泽冷哼一声,江薇薇,你先给小雨跪下道歉,我就把畜生还你。
我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刺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半晌,我咬牙。
双膝一软,跪倒在他们面前。
对不起。
我从干涩异常的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只要能把雪宝还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何雨低低笑,声音里透着得意:
既然薇薇知道错了,那就还给她吧。
何雨指了指角落地板上的黑色布袋。
我疯了一样地扑过去,袋子里,是雪宝早就失去了温度的尸体。
我甚至忘记了怎么哭泣。
雪宝,死了。
赵泽的眼神微微闪烁一下,然后便抬手挡住了何雨的眼睛。
宝贝,别看。
又嫌恶地瞥了我一眼,回来的时候它一直闹腾,我就把它装进袋子里,可能是它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吧。
停顿一下,又补充一句,死了也好,省得你一直为了它闹。
我周身的血液几乎要冻结,只是紧紧抱着雪宝的尸体,想带它离开这里。
赵泽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江薇薇,差不多就得了,赶紧回来。
回去
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