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我小姐临时有事,带着府中的侍卫出城去了,不能来赴宴
侍女脆生生的说道,同时递过来一个锦盒
这是我家小姐给林公子准备的生辰礼物
我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条白玉腰带,上面还一针一线的绣着‘沈墨寒’的名字。
我看着这条不属于自己的腰带,自嘲的笑了笑。
苏柔,我们之间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1、
这是我穿越的第五年,我与苏柔相识于一场东宫举办的宴会,那时我与她一见倾心,两人互诉衷肠,日久渐渐暗生情愫。
三年前,在两家父母的见证下我们举行了订婚仪式,她也从苏府的小姐,成了靖边候世子的未婚妻。
我原本以为穿越到这个世界虽举目无亲,但家有娇妻,又有侯府世子的爵位在身,这一辈子也算活的逍遥自在。
可自从这个名叫沈墨寒的穷书生出现之后,这一切变的与之前不一样了。
苏柔倾心于他的年少才华,隔三差五寻着理由与其相见或偶遇。
以前与她相见之时,她总是满脸笑意的夸赞我武艺精湛,日后定能为国效力,可现在却总嫌弃我粗鄙武夫,不堪入目。
从前她喜欢刀光剑影,府中收藏的也多是些宝剑名刀,可现在,都换成四书五经。
或许她变了吧,我自嘲的笑了笑。
看着我阴沉的脸色,好友们纷纷劝慰。
川哥儿,或许苏小姐弄错了
没错,苏柔与你相恋五年,怎会背叛于你
川哥,要不我派人去废了那小子两条腿
川哥,那沈墨寒不过一介穷书生,哪来的……
……
说到最后,众人的语气都渐渐淡了下去,锦盒中那条送错的玉带,就像刀剑的光芒一样明晃晃的刺眼。
自己生辰,未婚妻不仅没出席宴会,还送了一条刻着其它男人名字的腰带。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前来传话的小侍女脸色都变了,她反复确认过,自家小姐就是递的这个锦盒给她,可为什么锦盒中的玉带却绣的不是林公林川的名字,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大意了。
替我谢过苏小姐我收下了锦盒。
侍女脸色白了一下,往日里林公子都称呼小姐小名的,今日的态度感觉与往日大不一样了,但她还是不敢多说话,连忙领命离去。
来来来,喝酒我举起酒杯,开杯畅饮。
既然流水无情,我再多做挣扎哀求也是无益,不如好好享受当下人生。
穿越大魏王朝已经五年,每日都围在苏柔身边,还没好好享受过自己的人生。
好友们见我兴致低落,也纷纷劝我多饮几杯,酒能麻木人的情感,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很快一行人就喝的满脸通红。
而苏柔的身影,也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门口。
我心里最后一丝期待,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光喝酒也没意思,哥几个要不去教坊司耍耍,我听说新来的花魁柳依水可是女中极品呐,能听她奏上一曲都要百两银子酒过三巡,便有人提议。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我。
往日里,我可是真正的五好男人,为了苏柔,从来不去烟花柳巷之地,与好友们的交集聚会,也仅限喝酒,以至于堂堂侯府世子,好友的数量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去,我正想见识见识花魁娘子的风采我笑着摆了摆手。
穿越了这么久,我甚至连教坊司的大门都不知道朝哪开,说出来都丢人现眼。
众人会心一笑,相互搀扶着上了马车,往教坊司走去。
2、
街道上出了奇的安静,连巡夜的士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仅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就看到西边冲天大火,烧红了天际。
不好了,苏府走水了
街道上顿时嘈杂起来,大批的人影不断出没。
去往教坊司的路上,要经过苏府,看起火的地方,与苏府相距恐怕不远。
我随着起一个逃跑的路人问道。
怎么回事
据说苏府守卫空虚,被江湖第一大盗贼胡青带人光顾,府中至宝丢失,苏老夫人也身受重伤,贼人一把火烧了苏府
那人说完后一溜烟的就往城主府跑,看样子是去搬救兵了。
虽然对苏柔已经彻底失望,但是苏老夫人待我视如己出,岂能见死不救。
胡青武功独步天下,一般人根本近了他的身,可苏府可是朝中三品大员的府邸。
我突然起来刚刚小侍女的话,苏府的侍卫被苏柔全部带出城了,这才导致盗贼入侵。
这个蠢女人！
我暗骂了一句,随后便吩咐众人分头去寻找救兵。
此地距离城门很近,苏府侍卫应该去不了多远,我当即将骑上一匹快马,直奔城外。
城中苏府失火的消息,迅速的蔓延开来。
而我在城外寻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在一处市集上寻到了苏柔和沈墨寒的身影。
他们两人轻偎在一起,一群苏府侍卫正在燃放着焰火,将天空照的通红。
我顿时怒了,她现在名义还是我的未婚妻。
苏柔,你在干什么
巨大的声音将众人都惊了一跳。
苏柔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沈墨寒的怀中逃离,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林……林川,你怎么来了
怎么打扰到你们恩爱了我冷笑了一声！
苏柔连忙摇头解释
林川,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今日元宵,我觉得无聊便随便出来逛了逛,正好碰到了沈……沈公子
他们都可以作证苏柔指着苏府的一群侍卫。
是啊,领着一群苏府侍卫来城外闲逛,是洛阳城内的花灯和焰火不如城外精彩吗
还是为了这个下三滥的穷书生我冷冷指着她身后的沈墨寒。
沈墨寒家境贫苦,支付不起城内的开销,只能来城外。
苏柔谎言被戳破,变的有些恼羞成怒。
林川,我是苏府嫡女,不是你的奴隶,我去哪里也要次次向你汇报不成
我与沈公子清清白白,是你眼里面肮脏,看什么都是恶心模样
林川,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尖酸刻薄,你还有没有一点王府世子的气度
好好好！我肮脏,我恶心！我怒极而笑,一连叫了三个好字。
我没有再去提生辰的事,想必她也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
不想再与她多做废话,直接开口见山道。
苏柔,我不管你是与来私会情郎的也好,还是来观赏的焰火的也罢,现在苏府被贼人攻破,老夫人重伤漫天大火已经烧掉了半个苏府,请你立刻率领侍卫回去救援
苏柔脸色一变,沉吟了片刻后,脸上露出一缕讥讽。
林川,我真没想到你这现在也这么多花花肠子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洛阳,皇城重地,哪来的什么贼人
是你在那贼喊捉贼吧想以此为由骗我回去
我告诉你休想！
我冷声问道。
苏柔,你真要为了这个穷书生置苏府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于不顾
苏柔还未开口,她身后的沈墨寒却是站出来道。
柔儿,要不你先跟林世子回去看看,我这边不要紧的,林世子深夜前来,万一说的是真……
沈墨寒话音未落,却被苏柔挥手打断。
别听他胡说八道,京城之内哪来的贼人我只是在这里看一场元宵的焰火,不用理会他
沈墨寒挑衅的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得意的说道。
林世子,在下虽是一介布衣书生,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苏柔被沈墨寒的话感动,眼神都快拉丝了,满是星星。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林川,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老是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看着沈墨寒和苏柔这两人恶心的模样,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两个贱货人,但为了苏老夫人着想,还是忍着最后问了她一遍。
苏柔,你真要抛弃苏府的脸面,为了这个男人留在这里
苏柔顿时像炸了毛的猫。
林川,沈公子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如此针对他
我微微叹了口气,心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她已经彻底的陷进去了,既然如此,我再多劝都没有意义。
林家的休书,过两日会送到苏府,你好自为之
说完,我调转马头,直奔城里。
林川,你疯了因为这点事情你要休了我苏柔一脸的不可置信,厉声喝问。
或许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林川,却对她说了休妻这样绝决的誓言,没有一丝的留恋。
林川,你混蛋,你回来把话说清楚……苏柔脸上开始露出惊慌失措。
但回应她的,只有一道决绝的背影,正往城内狂奔。
……
等我赶到苏府时,大火已经将苏府烧了将近七成,死伤惨重,大批的御林军正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加入了灭火的队伍。
很快,火势便得到了控制,苏府的人也从府内出来,向前来参加灭火的人表达谢意。
这一场大火,除了房舍被烧了将近七成外,最重要的是苏家的传世之宝玉珊瑚被盗走,此物价值连城,是太祖皇帝所赐。
除此之外,苏老夫人还被盗贼砍伤了脑袋,生命危在旦夕。
苏家家主苏城脸都黑成了锅底,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苏大人,府中守卫为何如此松懈御林军队长皱着眉头看向苏城。
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府中都能配百人以上的带刀守卫,更何况很多人还喜欢培养死士。
区区一伙江湖盗贼,怎能片刻间就杀光这么多守卫,还放下一把大火
苏城自然不敢说出府中守卫一个都不在,只能推说是盗贼实力太强所致,府中侍卫死伤无数。
御林军队长满脸狐疑的看着苏城,刚刚他仔细查看过,一具侍卫的尸体都没有找到,但毕竟是朝中大员的府邸,他也不敢多问,接着说道。
苏大人,丢失的玉珊瑚可太祖皇帝所以赐,若是陛下责问下来……
苏城脸色发黑,丢失御赐之物,可是杀头的大罪,这一点他自然清楚。
还请将军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几句,说罢,他便递过去一袋银子。
城中失火,作为御林军自然要亲自向皇帝汇报。
然而御林军队长并没有接他的银子,而是看了一眼苏城说道。
苏大人保重
随后,他便领着救火的御林军离去。
很显然,他不想淌这趟浑水。
苏城脸色铁青,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咬牙切齿道。
将那个逆女给我抓回来,关到柴房
3、
苏府内,苏老夫人躺在一张拼凑的床上,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后脑勺一直延伸到脖子上,殷红的血液正不断的往外涌,双目紧闭,一张慈祥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几名府医正手忙脚乱的处理着伤口,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几人的额头上冒出。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到来,老夫人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一条缝,看着我一脸漆黑的模样,手臂上还在流着血,脸上立刻露出心疼。
小川,你怎么来了伤的重不重
我默默握着了眼前这个慈祥老人粗糙的手。
在进入苏府寻找老夫人的途中,身上不小心被落下的横梁砸中,手臂都骨折了,但我还来顾不上包扎,先看见老夫人一面。
整个苏府,唯一能对我正眼相看的,也只有眼前的老夫人了,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苏柔的一条舔狗,招之即将,挥之即去,只有苏老夫人,把我当成真正的小辈疼爱。
老夫人,你怎么样老夫人的手,异常的冰冷,我不由得闪过一丝担忧。
苏老夫人却是笑了笑
我老了,时日无多了,可能亲眼看不到小川成亲生子了
我不忍将真相告之这位善良的老人。
或许我与苏柔彻底决裂,将休书送到苏府上,真正的伤心,也只有这位年近九十的老夫人。
说完这句话后,苏老夫人的眼皮又沉重的闭了上去,轻唤了几声也再没有回应,只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还证明着这位仍活在人世。
府医脸色苍白,跪倒在地上。
大人,小的实在是尽力了
苏城顿时大怒,一脚踹在府医的胸口。
废物,一群废物,养着你们有何用
大人,老夫人实在是伤的太重了,除非华佗再世,否则……
老夫不管,医不好老夫人你们就全部去陪葬
几名府医顿时脸色一阵苍白,最后,一名头发花白的府医站出来战战兢兢的说道。
除非有陛下御赐的鹿血膏,或者还能救老夫人一命
鹿血膏乃是宫中御用的疗伤宝药,每年产出的数量十分有限,开朝至今,朝中仅有数人得过赏赐,以苏家户部侍郎在朝中的位份,自然接触不到这等宝物。
苏城转过头,满脸媚笑的望向我。
整个朝中,能有希望弄到鹿血膏还愿意交给苏老夫人的,大概也只有我这个靖边候世子了,靖边候镇守边疆几十载,求一个鹿血膏皇帝定然不会拒绝。
贤婿,鹿血膏之事,只有你能帮忙了
柔儿所做的荒唐事,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能让苏城开口求助服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往日里在我面前,他总是眼高于顶的以长辈口吻训叱。
我望向躺在病床上的苏老夫人,心底叹了一口气。
毕竟是最疼爱自己的长辈。
哪怕苏城没有开口,我也会去求来鹿血膏。
就当最后再帮苏家一次,从此以后我与苏家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见我点头,苏城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连连道谢。
苏大人,贤婿二字就不必再提了,老夫人与我有恩,我会替她求来良药
说罢,在苏城错愕的目光中,我径直离了苏府。
回府后,我随便包扎了一下就准备前往皇宫,我从小习武,这点伤倒也不算什么,咬咬牙就过去了,只是会有几日行动不便。
皇宫中,皇帝陛下很爽快的赐下了鹿血膏,并主动关心起苏家和苏老夫人的情况。
不过我对苏家提不起半点兴趣,只是回了句一切以刑部调查为准。
皇帝见我兴致不高,说了一些勉励的话便让我去找御医好好包扎一下,以免留下后遗症。
等离开皇宫之时,已是正午,阳光照射在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天空一片明亮。
彻底放下苏柔之后,这世间原来是如此的清明。
正当我准备将鹿血膏送往苏府时,却在转角处碰到了从城外带着侍卫匆匆赶回的苏柔一行人。
原来她们竟在城外荒唐了一夜。
真是流水钟无意,焰火戏书生。
或许是听到了苏府失火的消息,她行色十分匆忙,脸上带着焦急,沈墨寒也在队伍中。
见我拦在路中,苏柔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有后悔,有愤怒,也有埋怨。
最后,她终是憋不住了,脸上带着质问。
林川,你当初为何不坚持带我走
如果你当时再坚持一下,苏府也不会遭此大难
我笑了,是怒极反笑。
苏柔,你当时可曾听我半句话我接连问了你三次,你都以为我在说谎骗你
我苦口婆心的劝说,却抵不过你身旁这人的只言片语
你还让我说什么
或许是说到了她的痛处,她罕见的没有发怒,而是低下头说道
我只是一时疏忽,可你应该坚持的
我笑道是啊,因为你的一时疏忽和荒唐,导致苏府上下惨死二十余口
苏柔闻言,脸色却是突然一变。
住口,苏府失火,乃是盗贼所为,这种事如何能预料
况且这只是我苏府的家事,哪里轮的到你来多言
我看着喜怒无常的苏柔,只觉得此刻的她是如此的陌生。
这真的是苏家以前那个温柔可人的大小姐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苏柔看着我怀中抱着的锦盒。
因一只手骨折,所以我只能将锦盒抱在怀中。
苏老夫人伤势严重,这是我向陛下求来的鹿血膏
苏柔狐疑的看了一眼,又看向我包扎着纱布的手臂。
老夫人身体一向健朗,何来的伤势严重
昨晚……我正欲解释,却被苏柔说话打断。
林川,你就因为手臂受了点伤,就去向陛下求鹿血膏你怎如此矫情你知不知道这鹿血膏有多珍贵
原来我在她心目中,竟是这样的人,受点轻伤就向去皇旁求药
我冷冷说道
我再重复一遍,这是给苏老夫人求来的药,你若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一切后果自负
苏柔却不以为意,伸过手来夺。
既然是送给老夫人的,那就交给我吧,正好我顺路。
我愣了愣,看着苏柔清冷的脸庞,不知道她为何转了性子。
正好！我也不想再与她,与苏府产生交集,如今求来了鹿血膏,还了老夫人的恩情,日后也不再相见。
好我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锦盒递了上去。
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之时,眼角的余光猛然发现。
苏柔竟将那珍贵的鹿血膏涂在沈墨寒发红的手臂上,嘴中的还温柔道。
阿寒,有了这鹿血膏,你手上的伤要不了两日就能恢复如初
原来是他在看焰火的时候被飞来的火星溅射到了手臂上,留下一串红红的水泡。
她却将老夫人的救命之药给了沈墨寒治烫伤。
苏柔,你该死啊！
我猛的转过头,飞起一脚将沈墨寒从马上踹下,咬牙开口道。
这个贱种,也配用鹿血膏
多少王公贵族求不到这一份,多少征战沙场的将军因缺少一份鹿血膏而饮恨沙场,可她却用来给情郎治小小的烫伤。
这叫我如何能忍
沈墨寒身体瘦弱,这一脚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半跪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不停的咳血。
苏柔被我这边突如其来的气势惊的呆住了,良久,她才在惊叫中反应过来,连忙翻身下马,口中怒喊道
林川你疯了
我疯没疯不知道,但她肯定是疯了,她拿着苏老夫人的救命药去给沈墨寒治烧伤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苏柔气急败坏的推搡着我,看沈墨寒的眼神中,满是关怀和心疼。
可在我看来,她现在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可笑。
啪！
我一巴掌重重的扇在苏柔的脸上。
雪白的俏脸顿时红肿一片。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是苏老夫人的救命药,是你祖母,不是我祖母
你现在用来治一个穷书生的手伤你tm疯了
老子忍她很久了,这一巴掌扇的实在是通透。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苏柔眼中突然闪烁着泪花。
五年以来,我连斥责都没有过,什么时候动手打过她
林川,我真是看错你了,为了逼我远离墨寒,连祖母这种玩笑你都敢开她明明中最疼爱我们的祖母啊
我冷笑道你还知道她是最疼爱你的祖母,可你现在却夺去了她活命的机会
林川,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回头我告诉你,没机会了,我苏柔与沈墨寒已经私定终身苏柔捂着脸,终于是说出这一句话。
但我却笑了,既然已经决定放手,她与谁私定终身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啊,我成全你
我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休书,重重的拍在她的脸上。
苏柔,你记住,这不是退婚,而是我林川把你逐出林家的休证,你！苏柔！从今往后,与我林家,再无半分瓜葛
你……你敢休我苏柔一脸的错愕,美眸瞪的很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突如其来变故,让她措不及防。
她原本以为林川只是为了吓唬她,可是看着手中沾着血印的休书,她才感知到一切都真的。
林川真的写下了休书。
她眼中开始流露出惊慌与焦急。
林川,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我平静的扫了一眼苏柔,眼中再无任何的波动。
挺胸策马,与她擦肩而过。
苏柔紧紧的握住那一纸休书,指节因用力而捏的发白,在她不知所措的眼神中,我纵马离去。
对于苏家,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而事情也不出所料,苏老夫人因失去了鹿血膏的救治,不幸身亡,苏府上下,陷入了无尽悲痛。
始作俑者苏柔,据说在苏府门口跪了两天两夜,虽有人为她求情,苏城也没让她再踏进苏府半步。
这种丢人现眼的玩意,我苏城当初就应该怼墙上
这是苏城对苏柔的破口大骂,也是苏城对这个逆女说的最后一句话。
据说苏老夫人出殡那一天,苏柔跪在苏府门口,被苏家一人一鞭抽打了整整半日,鲜血浸透了半条街道。
无人敢为她求情,也无人愿意为她求情。
而沈墨寒在听说苏老夫人真的去世之后,直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府休妻的消息,在洛阳城内传的沸沸扬扬。
苏家嫡女爱上穷书生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偌大的侍郎府苏家,一时间成了洛阳城的笑谈。
苏家人出门都戴面罩,以免被认出当成讥笑的对象
我不想为这些传言再添一把火,也不想成为别人茶前饭后的谈资,只能静等消息的慢慢降温。
而苏家也自认无颜再来林府过问,休妻之事也只能选择接受。
这一切的种种,都开始随风慢慢飘散。
直到这一年秋闱再次到来。
4、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随着三年一度的秋闱临近,洛阳城中也变的热闹起来,来自各地的学子纷纷齐聚。
文人集会,免不得了武文弄墨,城中各大青楼生意爆满。
八月中秋,教坊司,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花魁柳依水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要露面了,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柳依水不仅琴箫双绝,更重要是她通晓诗词,文采斐然。
她早就留言,天下学子谁作的诗词能入得她的眼,谁就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分文不取。
教坊司也成了所有学子心目中的圣地,谁都想借此机会一诗成名,为以后铺路,更何况一旦入了柳依水的眼,还有免费的花魁相送。
谁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
教坊司早早的就人山人海,我与几名好友坐在一处靠江的窗台,饮酒论道。
直到柳依水的出现,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她一袭衣,轻衫遮面,身段妖娆。
不愧是洛阳第一花魁同行好友不禁感慨,可惜他们学识有限,如此美艳的花魁只能看看了。
川哥,要不你也作诗一首,说不定能得了花魁的青睐好友打趣。
我笑了笑,作为穿越而来的人,随便抄几首足以吊打在场的人,但我对此却是兴趣不大。
花开的正艳,欣赏就够了,若真动手去采摘,免不了被扎的一手是血。
不过在人群中,我却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墨寒！
尽管他经过了乔装打扮,但我还是认出了他。
看来在花魁,名声和苏柔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前者。
柳依水献上一曲后,便令侍女放声道。
诸位,我家小姐早有言,今晚谁的诗词最出众,谁就能成为小姐的入幕之宾
今日中秋,便以为月题吧,各位才子,请尽情的施展才华吧
现场的气氛顿时达到高潮,来自各地的才子纷纷席地而作,低头沉思。
侍女同样为我们这一桌送来了笔墨。
同行而来的,还有沈墨寒几人。
看样子他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身边聚集了不少人,以他为首。
林世子,书生沈墨寒他微微拱手,随后便坐到我对面。
怎么是来感谢我成全之义的我端起酒杯笑道。
闻言,沈墨寒原本俊俏的脸上立刻就起了一丝寒霜。
林府休妻,沈墨寒自然是受到了不小的牵连,否则何至于逛个青楼还要乔装打扮
林川,你别得意,我迟早会证明柔儿选择的是对
你不过一介粗鄙武夫,难登大雅之堂
一说到此,他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随后便高声道。
靖边候林世子既然也是来参加文会的,不如也作诗一首如何
说不定能为了柳花魁的入幕之宾
他声音极大,就连台上的柳依水也投过来询问的目光。
在场之人无不发出哄堂大笑。
谁不清楚侯府林川,一介武夫只知道跪舔苏家小姐,如今还被人抢了未婚妻,成为洛阳城中的笑谈。
他能作诗,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同行的好友被气的脸色通红。
打架他们敢上,若是作诗,只怕半天还憋不出一个屁来。
川哥,怎么办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便开口道。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沈公子这位有妇之夫却公然逛青楼,只怕会引起苏小姐误会吧
众人闻言,立刻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人便是沈墨寒,那位让苏家小姐背上骂名也要跟随的人了。
于是纷纷投过来好奇和看好戏的目光。
林川,你不要东拉西扯,这是文人集会,你若是作不出诗来,就自己滚出去,别沾污了这块地方,你作还是不作沈墨寒咬牙切齿,脸色有些发青。
作,为何不作我笑了一声,直接取了笔墨。
见我答应,沈墨寒眼底闪过一丝冷笑,随即便走入了人群中。
他自是不信我能作什么诗,在场的文人也一样,不信我能作什么名堂来。
我坐下之后微微沉思一阵。
抄谁的呢
诗圣的还是诗仙的还是水调歌头
见我沉默不语,沈墨寒以为我是怕了,随即说道。
林川,你若是作不出来也不必勉强,只需向在场的文人跪下认个错,说一句你林川是个废物,此事便可作罢
在场之人又是一阵轰堂大笑。
同行的好友也不停的焦急询问,若真要从这灰溜溜的出去,那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川哥,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接开始下笔。
其它人见状,也纷纷闭了嘴,开始低头沉思。
沈墨寒见状,也只能闭上了嘴巴,但眼中的戏谑之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文人相斗,自然是笔下见真章。
大约一柱香后,侍女便来收集答卷。
走到我面前时,看着纸张上龙飞凤舞的字,顿时抿嘴偷笑。
很快,柳依水便开始评看起这些人所交的诗词。不出半柱香,她面前就摆着一篇此次的最佳诗词。
侍女清了清嗓子,便宣布道。
此次诗词最佳者是……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到底是谁啊
快宣布
最佳者是林川林世子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什么林川
这怎么可能
沈墨寒脸色铁青,猛的站起来喝道。
我不信
柳花魁自然知道众人不服气,直接让侍女将诗念了出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
此诗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震惊了,张大着嘴巴久久不能平静。
在场这人并不缺有真才实学之人,越细品越觉得这首诗中的意境深远。
林世子之才,我等拜服
几名才子纷纷朝我行书生礼。
只有沈墨寒大喊大叫。
这不可能,林川肯定是抄袭的
你有何证据我冷笑道,老子就是抄袭的,但是你能找的到原作者是谁
沈墨寒一时语塞,他饱读诗书,却也没看到过此等诗篇。
反正
不可能是他作的,谁不知道他就是一介武夫,连国子监的老师都不一定能做出这等文章,他有何德何能
众人闻言,也无不点头表示赞同。
我笑了一声
既然各位都认定我是抄的,那这诗我留了四句,各位饱读诗书,就请补上如何
侍女诵读的声音戛然而止,明显是诗文未完。
在场众人顿时陷入了沉思。
半柱香后,众人无不垂头丧气。
学生无能,无法补全
其中包括洛阳四大才子之一的刘志元,也一阵摇头叹息。
世子之才,如九天皓月,我等萤火岂敢与之争辉
沈墨寒脸色铁青,再也崩不住了。
还请世子赐下后四句,以解我等心头之惑
众才子纷纷低头行礼,对我的崇拜也几乎到达了极致。
而就在此地,苏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沈墨寒,老娘为了你被苏府扫地出门,你却背着我逛青楼还卖了我首饰换了这身皮老娘真是瞎了眼
众人目光纷纷落到了沈墨寒身上,露出不屑与鄙夷。
沈墨寒脸色铁青,从后门落荒而逃。
滑稽的样子活像一只退了毛的老鼠。
引的众人一顿轰堂大笑。
苏柔走了进来,看向我的目光中,透明着复杂的神色。
正欲开口,我却早已闪进了花魅的幕后。
花魁娘子,本世子来了
柳依水娇笑了一声。
还请世子赐下后四句,以解奴家心中之惑
我一手抓起她的玉手,笑道
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听闻柳仙子琴萧双绝,在下想好好见识一番
……
花魅已名花有主,众才子虽然惋惜,但也只能无奈散去。
只余下苏柔一人站在大厅中央,她神色落寞,最后只能迈着孤独的步伐离去。
翌日,我扶着腰缓缓坐起身,身后,是花魁娘子窈窕的身躯,身下的床单上,还有点点红迹。
看着柳依水熟睡的俏脸,我低头轻轻一吻。
随后便更衣离开。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
5、
后来听说,苏柔被赶出苏府,两人租住在城东的一间小破屋,苏柔与沈墨寒大吵了一架
以往她是苏府嫡女,自然不用操心这些琐事,可现在,生活的压力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但是秋闱将近,苏柔还是变卖了仅有的一些首饰,替沈墨寒凑齐了参考的费用。
而洛阳城中,最近又发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我做的那首春江花月夜,引起了轩然大波,候府世子的名字,如太阳一般升起,那首诗也在数日之间,就彻底流传,甚至被收进了大魏文集。
一群头发花白的大儒正为了这首诗在大魏文集上的排名吵的不可开交。
而另一件大事,则是公主府将在三日后举办宴会,据说是有意挑选驸马,提前探探才子们的虚实。
我自然在受邀之列,不过对于驸马我没半点兴趣,去看看各家嫡女倒是挺乐意的。
宴会不仅有文会,也有武斗,除了才子们,也有武将世子的公子,个个摩拳擦掌,想在公主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我无意去参加这些比斗,只想做轻松自在的闲人,日日勾栏听曲,会会花魁,看看各家美貌的嫡女,如果能有一场露水情缘,那就更妙了。
这样才不枉我穿越一场。
天天情啊爱啊的,不爱就要死去活来了,有甚趣味有花魁的玉足好闻吗还是有嫡女们的帕子香
公主虽然美貌无双,但却不是我的菜,成了驸马,连青楼都不能逛了,那和太监有什么区别
但是众才子却趋之若鹜,他们大多出身贫寒,能当上驸马那也算一步登天了。
而且前朝也有先例,驸马也能入朝为官,只要能搭上公主这条线,几乎就相当于平步青云了。
我随意找了角落喝喝茶水,吃吃点心,看看热闹。
人群中,我又看到了沈墨寒的身影,他一身锦衣,看起来倒也有几分俊朗,想来是用苏柔卖首饰换的钱置下的。
他高举着手中做的诗词,想与公主多几分亲近,能亲眼看看他做的诗词。
看到此,我不禁冷笑了一声。
在前途和苏柔之间,看来他还是选择前途多一些。
他和其它才子争的面红耳赤,只为吸引到公主的注意力。
可惜他身份和才华都有限,口中的谈论也引起来不了公主甚至是各府嫡女们的关注。
最后,他似乎是忍不住了,高举着自的诗词冲到公主面前,想请她指正。
公主皱着眉头,美眸望着眼前举止无理的书生,似乎是确认了许久,才问道。
你便是沈墨寒
沈墨寒顿时大喜公主认得在下
公主蓦然一笑,令那百花失色,沈墨寒不由得看的痴了。
苏小姐舍去半条命也要嫁的人,本宫自然认得
沈墨寒老脸一黑,但还是固执的将手中的诗词递了上去。
还请公主指正
公主接过诗词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突然阴沉起来,竟然是一首求爱诗。
公主脸色阴寒,猛的将手中的诗词掷在沈墨寒脸上。
若是其它人作此诗,她或许只是一笑置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沈墨寒是何人苏府小姐为了他被逐出苏家,闹得的满城风雨,现在还敢来向她献诗求爱。
谁都能在公主面前表露爱意,唯独他沈墨寒不能。
沈墨寒,你当真是令本宫恶心至极,你眼里可曾有一丝读书人的风骨
趋炎附势,追名逐利,诗词哪怕作的再好,本宫也看不起你
沈墨寒吃了个大鳖,顿时脸如土色,只得悻悻的退了下去。
我看着此情此景,心中不由的一叹。
苏柔啊苏柔！
你这眼光可确实不咋样！
见到公主竟朝我走来,我吓的一激灵,顿时就要一开溜。
林川,为何要躲着我怕本宫吃了你不成公主款款走来,美艳不可方物。
没……没有我只得僵硬的转过来头。
公主与我面对而坐。
林川,听说你在教坊司一诗成名,天下才子都赞叹你的才华,甚至你冠上了诗圣的称号,你也给本宫做诗一首如何
好不好嘛川哥哥公主突然抱着我的手臂开始摇晃撒娇。
巨大的反差差点让我惊掉了下巴。
冷艳公主竟然还有如此娇气的一面
脑海里面顿时生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不行不行,公主虽好,哪有花魁香我连忙摇着脑袋挥去这些画面。
公主说笑了,微臣哪会做什么艳诗
那你的意思是本宫还不如教坊司的花魁公主突然脸色一冷。
我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这公主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就在僵持之时,传来侍卫的通报
公主,门外有名叫苏柔的女子,前来寻人
公主脸色立刻阴沉下去,她堂堂公主,竟然被一个民妇堵门要人,不知道还以为她要和苏柔抢男人。
把沈墨寒给我乱棍打出去,终身不得踏入公主府半步
公主府外,苏柔满脸泪痕,狠狠的甩了沈墨寒一巴掌后,便跑着离开了。
只留下沈墨寒脸色阴寒的呆愣在原地。
经过这么一闹,也让我终于有了机会脱身离开。
否则这小娘皮肯定还要缠着我要诗。
惹不起,惹不起！
6、
很快秋闱临近,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今年又是哪些才子能高中。
我自然没有选择去参加,区区举人对候府世子来说,仍不过是土里的尘埃。
放榜当日,洛阳城内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今年又有哪人落榜,又有哪些高中时。
沈墨寒的名字再次出现在我的耳旁。
原来是沈墨寒此次发挥不错,勉强入了榜尾。
一时间,沈墨寒的名字再次变的火热起来。
有的人称赞苏柔慧眼识珠,穷书生终于苦尽甘来。
也有的人认为区区一次秋闱罢了,距离真正的殿试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无家中势力相助,也比普通人高贵不了多少。
苏柔再一次的跪在苏府门前,如今沉墨寒高中,让她终于有一丝底气,一丝回归苏家的底气。
沈墨寒高中,便不再是那个穷书生,有了一丝有走入世家大族的可能。
可苏府的大门依旧紧闭,没有给她机会。
沈墨寒脸色阴沉,对着她疯狂咆哮。
你当初告诉我,只要我秋闱能高中,你苏家就能接纳我,可现在呢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苏柔一时语塞,我再去求爹爹,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我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墨寒,你相信我
我不信,你就是个骗子沈墨寒猛的甩开苏柔的手,将她推倒在地,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柔被推倒在下,腿上划开一条半尺长的血口。
我听着这些传言,笑了笑
原来沈墨寒只是借她的身份攀上苏府这座高枝,为以后的仕途铺平道路罢了。
这些世家大族的嫡女中,只有苏柔接纳了他,否则他也不至于还舔着脸去公主府作诗。
然后更劲爆的消息还在后头。
沈墨寒高中的消息快速传到他的故乡。
他的妻女进京寻亲来了。
那一日,洛阳府人声鼎沸,一名农妇打扮中年妇人牵着一名六七岁的孩子,在洛阳官府外击鼓鸣冤。
我听着好友们讲叙着洛阳官府发生的事。
川哥,你是不知道啊,那沈墨寒原本在家乡是有妻室的,他这些年读书的吃穿用度,都是靠他家乡的妻子一针一线给人打零工积攒出来的
可怜那农妇一边干农活,一边支撑丈夫读书,还要养孩子,年方二十有五,看上去就像四十几岁的人一样,真是可怜,可恨
川哥,你是没看到,那孩子叫沈墨寒父亲时,苏柔差点都气的晕过去了
苏柔这下彻底完了,我还听说她怀了沈墨寒的孩子
那有什么的正好叫这对渣男贱女彻底锁死
嘿嘿,但是沈墨寒已有正室,她再嫁过去也只能做妾
堂堂苏府嫡女,嫁给穷书生做妾,这可真是希奇
并且我还听说沈墨寒的老母亲也来了,在洛阳府衙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抽了苏柔一巴掌,骂她不守妇道,勾引她的儿子,两人当时就扭打在了一起
沈墨寒自然是向着他母亲的,三个人扭打成了一团,真是一场大戏啊
川哥,你没去看真是太可惜了
…
好友们议论着,可我却提不起半分兴趣。
苏柔现在过的怎么样,好或者不好,于我而言没有半点关系。
可苏柔和沈墨寒的消息,却如纸片一般在洛阳城内传播。
最终这件事情还是传入了皇帝耳中。
皇帝震怒,秋闱是选拔朝廷人才的唯一途径,他绝不允许这种害群之马的出现。
抛妻弃子,勾引大族女子,毫无礼仪廉耻之心,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最终,沈墨寒被剥夺功名,遣返故里,永不录用。
而苏柔因为已有身孕,古时的社会法则,名声比命都重要,因此她只能嫁与沈墨寒与妾。
这对狗男女,终于被彻底锁死。
自始至终,苏府都没有再出面过,也没有再认为过这个女儿。
我虽然不甚在意,但好友们却热衷于她的消息,当成前茶前饭后的谈资。
后来听说,苏柔嫁入沈家为妾后,被沈母疯狂虐待,每日非打即骂,还不给饭吃。
苏柔除了每日伺候一家老小外,还要想方设法设法赚钱养家。
沈母将沈墨寒不能再参加科举之事全部归结于苏柔身上,骂她不守妇道,人尽可夫,勾引她的宝贝儿子。
不到三个月,苏柔腹中的孩子就因为身体原因流掉了,失去了孩子,苏柔便被沈母赶出了家门。
而沈墨寒被革去功名后,整日酗酒赌博,输掉了苏柔的全部家当,最后连苏柔都被他抵给了赌坊还债,最后因被赌坊的人上门逼债,跳入悬崖自杀。
……
7、
再一次见到苏柔时,是在洛阳城中的青楼。
曾经不可一世的苏府嫡女,再也没了当初清冷高贵的模样,皮肤干枯粗糙,没有血色,已和中年农妇没有区别。
如今只要一两银子,便可为所欲为。
看着她那沧桑的面容,我心有不忍,还是取出了十两银子。
老鸨,这批质量怎么这么差,再换一批来
苏柔面无表情,眼神无光,只是机械的转过身去,或许今日的场景,她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取悦客人,才是她唯一的工作。
或许她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但我已经不再去关心这些。
或许是她看到我时,想起了些什么,在转身的一瞬间她突然回过头,大喊大叫。
老鸨并没有对她客气,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别惊扰了贵客,否则晚上别想吃饭
这一巴掌扇下去,她嘴角立刻溢出了血迹,整个人又恢复成了浑浑噩噩的状态,机械的被老鸨的拖了下去。
很快,新的一批又被送了进来。
这批的质量不错。
接着奏乐,
接着舞！
我扔出一串赏钱,立刻有两名妙龄少女跪了过来,一手送出一颗晶莹的葡萄,一手端着酒杯。
这tm才是人过的日子。
川哥,不好了,公主杀过来了,好友慌慌张张的冲进来通报。
握草,这娘们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我一个鲤鱼打挺的翻起身,穿好衣服溜出了后门。
走走走……,换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