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雪莲换婚书
边境传来战报匈奴人一直在挑衅边塞的城池,现如今已经丢了一座城。如今安大将军年事已高且重病在身,需要雪莲草入药。大盛朝唯一的一株雪莲草在三皇子的俞王府。
臣女安素求见俞王殿下。安素来到俞王府门口。门房前去通传,半盏茶的时间过后她进了俞王府门。被带到俞王的书房。
臣女拜见于俞王。安素低头行礼,正在看书的宋俞放下书看了看她,
安大小姐怎么有空来我这俞王府宋俞依旧坐在书案后并未让安素起身。
臣女有一事相求。安素还保持行礼姿势。
哦宋俞来了好奇心,轻声说道。
听说王爷府中有一株雪莲草,敢问王爷能否割爱她说话的时候抬头看到宋俞那一脸探究的样子。
这雪莲草可是千金难求啊！安小姐拿什么来换呢宋俞戏谑的看着安素。
家父重病需雪莲草入药,还望王爷成全。臣女不知现在能给王爷什么,若日后王爷需要臣女必将报答。
不用你报答,只需你答应本王一件事。说着宋俞站起身走到安素身边将她扶起,安素一脸懵,不知俞王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王爷您说。
本王要你答应在这退婚书上签字,那雪莲草本王就给你。安素反应过来,在去年他父亲战胜匈奴回朝时用军功给她向皇上请旨赐婚,而赐婚对象就是宋俞。婚期就定在本年端午之日。
好。说罢她拿起笔在退婚书上签下名字,从头上卸下唯一的一只苏银簪子割破手指按下手印。又把簪子戴了回去。若能救回父亲婚姻什么的都不重要,且她知道宋俞对她没有这份心思。
宋俞看着安素的操作,好好好。不过...
安素不知宋俞又在卖什么关子问道,王爷可还有什么顾虑。
宋俞盯着安素看,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他不相信安素真能这么痛快的退婚,毕竟这可是老将军用军功换来的婚事。
这婚事是父王圣旨赐婚,这退婚书即便你我签字按印也并不能退婚,你想办法让父王下旨退婚。接到退婚圣旨的时候我会让人把雪莲草送到将军府。安素愣住了,她没想到宋俞会这么说。
好。安素看着宋俞轻声说。臣女现在就有办法让陛下下旨退婚。
哦什么办法。宋俞不知安素有何办法,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她。
只见安素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向自己的左手小指切了下去,手指落地的时她脸色立马变白,脸上全是被疼出汗珠。宋俞被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
王爷这样就可以了。明日我会求见皇后娘娘告知臣女已不配入皇家。皇族是不会允许四肢不全的女子入皇家玉碟的。
宋俞反应过来,看着安素发白的脸色,差人叫了府医给她包扎,府医来看过她的手后止血,包扎。便退了下去。
安素起身行礼,臣女告辞,还望王爷遵守承诺。说罢安素转身离开。宋俞看着安素离开的身影心里紧了紧,他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看着地上被切下的小指,也不嫌弃上面的血迹拿帕子包了起来,放在一个锦盒中。
回到将军府,安素的婢女衿儿看着她家小姐的手,整颗心揪的疼,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了下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是俞王伤了你吗我去给你报仇。说着眼里渗出一股杀意。
安素将她与俞王的交易告诉了她。安素看着心疼她的衿儿摸摸她的头轻声说,不用担心。你家小姐命大得很呢。这点小伤没事的。
只见衿儿红着眼,小姐,衿儿心疼你。这俞王太过分了,他不想与你成婚他去求陛下啊,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你算什么。
好了,好衿儿,你给我拿纸笔来,我要给皇后娘娘写封信。书信一封让司妄送去宫门。夜里衿儿守着安素。只听打更时辰过了子时,衿儿换上夜行衣出了将军府。
第二日一早皇后娘娘召见。安素被宫人带着去了皇后的宫殿。见到皇后安素行礼跪拜,皇后心疼的看着她,亲自扶她起来。拉着安素在榻上坐下,两人面对着,一时间皇后竟晃了神,这样貌与她母亲愈发相似。
这宋俞也太不像话了,你们...
皇后娘娘,不愿俞王,也是我有求于他,一场交易罢了。
素儿,你以前都是唤我姨母的,现在怎的生分至此。皇后娘娘与安母曾是手帕交,安母娘家也是军功卓著的家族,前朝动乱都死在了那一场宫变。安母因在皇后的母家小住才活了下来。望眼盛京她们一文一武也是世家公子们的心仪之人。一个成了当朝皇后,一个成了战神将军夫人。
不用理会宋俞,还是唤我姨母,好素儿。祁姑姑发愣,像是看到了未出阁的自家小姐向将军夫人撒娇的样子。
是,姨母。听着安素喊她姨母,皇后的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
你真的想好了皇后摸着她的手问道。
嗯,想好了。我与王爷有缘无份,退了这婚事,他也能舒心。
好,容我想想。
谢姨母成全。安素起身,姨母我该回去了,将军府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好,祁姑姑,送送。
是。
皇后看着远去的身影,妹妹,素儿与你愈来愈像了。我也越来越想你了。
在出宫的宫道上,姑娘,我们娘娘心中是把姑娘当亲生女儿对待的,就是与三王爷退婚,也不会让你难做。皇后娘娘会安排好的,姑娘安心。一个世家女子被退婚,若想再嫁总会落下口实。
谢姑姑指教。说着到了宫门口,姑姑回吧。
回到将军府时皇上调兵的口谕传来,要求安大将军带兵北上,军队已出发,还请安大将军速速出发。如今的将军府,大将军病重,安小将军前年战死沙场,母亲在知道儿子死讯后因伤心过度也与世长辞,安家已是无人可用了。
皇上已下令让父亲去北阳关平匈奴,可父亲身体还怕是不能胜任。安素心中想着,她的婢女来报递上一封书信,主子这是皇后身边的祁姑姑差人送来的。
安素打开信封：四肢不全也能入俞王府做妾,妾不入皇家玉牒。如若安将军府有人能带兵北上平乱,可用军功向皇上请退婚书。看完她一把火烧了信。好一个以功换功,毕竟赐婚是圣旨谁又能违抗得了呢。
安素安排婢女,衿儿你好生照顾父亲,这将军府已是强弩之末,北上是我唯一的选择,也是将军府唯一的退路。
不行啊小姐,我怕我照顾不好将军。衿儿怯怯的说道。
衿儿你我从小一同在军营长大,我会的你也会,你不必妄自菲薄。有些还胜过我。安素拉着衿儿的手说,明日我会认你为义妹,让你上安家族谱,以后你也是我们将军府的人。以后将军也是你的爹爹。
小姐,我会照顾好将军和将军府,你不必担心。
好。衿儿伺候安素歇息,看着安素的睡颜,心中暗自想着,小姐,我护得住将军府,可我怕护不住你。
安家原本也是大家族,当今圣上弑兄夺位安家没落的只剩了安大将军一家。到了安素这一辈只留了她一个,可她却偏偏是个女子。
第二日,衿儿被冠以安姓。安素带着安衿到祠堂向先祖进香,入了安家族谱,也是给了安衿一个还算体面的身份。本是家族添丁的大喜事,整个将军府却冷清的紧。
安素带着安衿到安大将军床前,看着昏睡中的大将军说到,父亲,以前你总说让衿儿做我妹妹,现在我已做主让她入了让我们安家族谱,以后啊衿儿就是我的妹妹,你的女儿了,从此后她就代我在您床前尽孝。
转身拉过安衿的手,衿儿,叫父亲。
安衿轻声开口喊了声父亲。
安素到马厩牵出一匹浑身赤红的马。准备上马出发。
小姐,今夜便要走吗安衿一脸着急得看着安素。
嗯,今夜我便要出发,得赶上行军。还叫我小姐呢安素斜睨了一眼安衿。
姐姐,我想陪你一起去。将军那边有司妄,我想跟着姐姐。我舍不得姐姐。安衿是战场上遗孤比安素小四岁,与安素一起长大练武,读书识字,说是自从有记忆来从未分开过也不过分。
衿儿,你现在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司妄是功夫是不错,但是这么大的家没有个掌事人不行。安素耐心的跟她解释。北上一路都不安全,战场上更是刀剑无眼,你是知道的。
可是姐姐,我,我真舍不得你。我在你身边还能保护你。说着安衿的眼眶红了起来,像是受了委屈的似的。
姐姐也舍不得衿儿,安素抬手将安衿脸上要掉下的泪珠擦掉。可是我必须去,将军府也必须有人撑起来。衿儿守好将军府,我守好衿儿可好。
那姐姐到了北阳关要来信,要日日来信。
好,我得空就给你写信。你快回去歇了吧。把马牵出院子,跨马疾驰向北而去。盛夏月光下躲在黑暗中安衿听着远去的马蹄声眼色一沉,低声说了什么。
2
断肢求退婚
三日后的俞王府
什么安素领兵去了北阳关宋俞听到这消息不知为何心脏处抽抽的疼的厉害。作势就要倒下身去。
爷你怎么了我去给你叫府医。时津慌忙去扶宋俞,宋俞甩开手。
不用,宋俞用手撑在书桌上起身说。为何一个女子要去北阳关。宋俞像是要失去什么东西似的。这种感觉说不出道不明,他想即刻动身去北阳关,却不知以什么理由前往。
爷,是皇上口谕将军府必须北上平乱。时津回道。
父皇口谕可他偌大的将军府没人了吗他们安家军就没一个能带兵的主将了吗他想到安大将军在仍在病中悻悻的坐在椅子上。
你去暗中保护她,她要伤到你死。
可是您....
去。宋俞吼到。
是。时津退出宋俞书房,出发前往北阳关。
安素,我要你安全回来。宋俞呆坐在书房,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想入宫见皇后,他想问问皇后最爱安素,把她当亲生女一样疼爱,为何还会同意父皇让她一介女子去北阳关,却被皇后称病赶了出来。回到王府日日抚摸着放着安素小指的锦盒。像似期待着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想。
3
北阳关之战
日子就一天天的过着,盛京初雪的日子,北阳关传回战报,安大将军之女安素带兵大破匈奴,收复丢失城池,匈奴王战死,新匈奴王退兵千里,割让城池两座。安家军不日会班师回朝。
这无疑对将军府是个好消息。
安衿坐在安大将军床前,父亲,姐姐胜了。姐姐要回来了,我能看到姐姐了。父亲你也是高兴的对吗安衿脸上充满喜色,想着与姐姐见面的样子。
她向将军府的练武场走去,走到练武场的议事厅,忽地想起与姐姐小时候第一次回将军府,就是在这议事厅中玩闹,还毁了父亲的述职折子,被父亲狠狠的毒打了一顿。可是姐姐一直护在她身前任凭父亲出气。
司妄,安衿对着门外喊道。
二小姐。司妄扶手作揖。
去把这府里上上下下打扫一遍,哦不,多打扫几遍,尤其是姐姐的院子,姐姐院里的翠竹找下人好好打理,姐姐不喜乱糟糟的。
二小姐,从大小姐走的那天,这府里每天都打扫好多遍,大小姐的院子也是一日三次的打扫已经很干净了。
那就好那就好,安衿来回踱步似在想着什么,对了你差管家多备一些红罗炭,姐姐畏寒。还有姐姐屋子里的地龙也烧起来吧,等姐姐回来便能直接住着。
是。司妄退下后安衿走向练武场的擂台,拔出长枪想着姐姐教她练枪的样子,一招一式的练着。
4
浴房迷情夜
安素回到盛京,百姓夹道相迎,在冷冽的寒风此时也无所畏惧,他们知道这盛世太平都是由这些士兵们用命换来的。打了胜仗他们自是喜不自胜。
此时安衿在一家酒楼二楼雅间看着街上的一切,骑在马背上肆意洒脱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姐姐。忽地她被安素的脸上一条疤痕惊到面色铁青,隐隐还有血迹渗出,安素竟也没敢任由那道疤痕被被风雪侵蚀。
这是什么情况安衿一脸冷的问着身边的人。
此时隔壁雅间的人也在问安素的脸是怎么了。
俞王与安衿都有派人暗中保护安素,一次营地被敌军突袭,安素与敌军厮杀时,两人同时出现想要保护安素,安苏却以为他们也是敌军分了神,被敌军一刀划破脸颊。
我有没有说过她若受伤,你死！两人同时说出这句话。
宋俞,自己下去领罚。时津默默退了出去回到王府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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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衿,一剑刺穿身边人的心脏,处理一下。说完门外进来两个身着黑衣的壮硕男子,将那具尸体抬了下去,像是扶着喝多酒的同伴。
安素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已经晚了。
姐姐,安衿快速跑向她,抱着她紧紧的不撒手。这风雪中身上的盔甲愈发的冰冷。
衿儿,快放开姐姐,冷。安素轻轻将她推开。
安衿委屈巴巴的看着,手摸了摸安素的脸,心疼地问,姐姐还疼么
不疼了。衿儿乖,先陪我去见爹爹。
到了安将军的卧房,跪在床边,爹爹,我带着安家军胜了,您有救了。
姐姐爹爹知道了肯定以你为荣。
我不要什么荣耀,我只要救爹爹。
姐姐..
我想去沐浴,这一路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安素站起身,没有站稳,安衿上前一把扶住她,把她拉进怀里。这可是姐姐与她最亲密的接触了。安衿脸色涨红。
那我陪姐姐一起去,我给姐姐搓背。说着拉起安素的手晃了晃。
好,一起去。姐妹俩牵着手往浴房走去。将军府有一处院子有地下泉,温度适宜,想着用来泡澡合适当初便建了浴房。
安衿帮安素褪去铠甲,单薄的里衣显得身材更加迷人。安衿看着呼吸都重了起来,安素将里衣褪去整个人赤条条的站在安衿面前,安衿发现安素胸前,背后,大腿上都有疤,刀伤,箭伤,鞭伤,立马红了眼,走了过去从后背轻轻的环住她的腰问,姐姐这些都还疼么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感觉到第一水落在她肩上,怎么衿儿还哭了呢。
姐姐,再也不要离开我这么久了好不好,我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一直一直保护你。说着她吹了吹安素肩上的疤,我给姐姐吹吹,姐姐就不疼了。
好,姐姐以后不会再离开这么久了,姐姐以后一直一直陪着衿儿,衿儿最乖了。说着走向屏风穿起泡汤的纱衣,拉着安衿的手走入浴池中。
水汽充满了整个房间,两个人靠在一起。安衿的呼吸越来越重,心跳的越来越快。安素安稳却睡了过去。安衿将她揽在怀里,姐姐,好想把你藏起来,以后只能我一个人看你。摸着安素脸上的疤,姐姐,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这张脸好像更迷人了呢。
猛地看到安素胸前箭伤留下的疤,安衿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为何我是这样的身份为什么我不是男子想着这些安素加重那个吻,急促的呼吸声中这个吻换了地方,转向安素的锁骨,脖颈,甚至于嘴巴。
一刻钟后她帮安素洗洗身子,触碰到某些地方又面红呼吸急促,不行,这样姐姐会讨厌我,她想着。以极快的速度帮安素洗好,抱她回房休息。
5
和亲之殇
第二日一早,宫中派人来传话,请安姑娘面圣。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安衿急匆匆的跑出来。
我去就好,你照看好将军府。说罢随着宫人离去。
姐姐,你又抛下我一次。安衿看着已经走出将军府的背影说道。脸上已不复往日可爱的模样,总有一天我会让姐姐待在我身边哪都不能去。
等安素回到将军府手里多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是废除与宋俞的赐婚,姐姐,三王爷不要也罢,我会一直陪着姐姐的。
第二道是要安素与匈奴和亲。
当看到和亲圣旨的时候安衿整个人僵住了。安衿心想,为什么好不容易赶走一个宋俞,又来一个匈奴王。姐姐这老皇帝把你当什么你又不是他皇家女,他凭什么要左右你的婚事,而且匈奴新王暴虐成性,他手里的妻妾不知被折磨死了多少。我去找那狗皇帝拼命。说着一个箭步就要走出将军府。
衿儿,回来。安素伸手去抓,没有抓住。身子往前倒了下去。
安衿听见安素喊她回去心中的怒火消了一半。转身看到安素倒在地上,立马回去,扶起安素,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错哪了安素冷眼盯着安衿问道。
我不该不听姐姐的话,害姐姐摔跤。呼呼说完拉起安素的手帮她吹着刚被摔红的手掌。
你呀你,安素用手指戳了戳安衿的额头。不知什么时候这丫头长得比自己都高了呢。那么冲动,你要去找谁拼命他是皇帝,有着大盛朝至高无上的权利。而且那匈奴王指明要我去和亲。他不嫌我是个残废,我也不嫌弃他暴虐,去和亲我直接就是王妃,多好。安素咧开嘴笑了笑,只有笑,没有情绪,像是一个木制的人偶。
姐姐,非去不可吗安衿拉着她的眼眶泛红望着她说道。
是,安素心里想着,非去不可是啊,匈奴给的太多太好了,牺牲我一个安将军府。多好的谋算啊。
安素转身去了大将军的卧房,跪在床边,爹爹,女儿尽力了。
安家姐妹不知此时皇宫的御书房外,皇后在门外跪着,质问皇上为什么要让安素去和亲,那种地方素儿怎么受得了。皇帝不为所动,任由皇后跪在雪地里。只要牺牲一个女人,就能换来三座城池,年年的岁贡,还有十年的停战协议。孰轻孰重皇上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日暮渐深,皇后也被宫人送回宫殿,皇帝差御医前去把脉。皇后将人全赶了出来,手里握着一个香囊,是一朵并蒂莲的样式。上面的莲花看样子不是一个会女工的绣的。看着那香囊,默默流下泪来。妹妹,姐姐还是没能保住你的孩子。说罢晕了过去。
6
雪夜逐客令
司妄来报,小姐,俞王爷来了。
知道了,你带王爷去前厅候着,我马上就来。
姐姐...安衿刚想要开口说什么门外传来宋俞的声音。
安小姐,我是来送雪莲草的。
听闻安素打开房门,一股冷风吹进屋内。冷的让人发颤。
王爷怎么亲自来了,让下人送一趟就好。安苏披着大氅站在房门口问。
不请本王进去坐坐吗
王爷夜间强闯女子闺房传出去不太好吧。安衿开口反驳道。
这个是雪莲草,宋俞拿出一个锦盒。
安素准备去拿,却被安衿挡在身后,给我就成。安衿死死盯着宋俞,在她的眼神里宋俞看出了杀意。宋俞砖头看向安素。
听公里传出旨意要让你去匈奴和亲。他的声音听着有些颤抖。
是,等我父亲病好一点了就出发。安素淡淡的说道。
能不能不去
你能让皇上收回旨意吗这一场和亲给你们宋家换了多少好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安衿怒声问道。
我.......宋俞哑口。我会想办法,你等我。眼里露出祈求的神色。
等你,我们现在婚约已废,等你我该用什么身份等你俞王爷俞王爷三个字安素一字一顿说。
宋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让她等自己的话,却好像也就只能说这么一句不着边的话。
王爷回吧,天色已深,雪夜难行。
宋俞听着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他想着晚点来,雪夜或许能在将军府留宿,与安素再聊些什么,现在却被下逐客令。
好,安小姐早些歇息。宋俞抬脚转身朝门口走去。
司妄送送王爷。安素嘱咐道。
是。说罢司妄跟着俞王离去。
姐姐快进去,太冷了。安衿扶着安素回房,服侍她休息,姐姐你先休息,我去把雪莲草送到药房。
嗯,忙完了你也快去休息。
知道了,安衿开门出去。一股冷风吹进屋子后,安素紧紧裹着被子没一会睡了过去。
安衿熬药的时候,药房来了一个黑衣男子,
事情办得的怎么样了安衿冷冷地问,面上哪还有平时可爱乖巧的模样。
随军的医师已全部剜去双眼,被挑断手筋。素姑娘身边的护卫全都解决掉了。已经以将军府的名义给了银两安抚他们的家人。也警告过不会闹事。那人回道。
干得不错,这是这个月的解药,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那黑衣人。看着这药有什么闪失后果你自己知道。安衿转身离开药房。
安素的卧房中,安衿看着床上睡着的安素,褪去衣衫躺到床上,跟姐姐睡同一张床姐姐七岁之后就没有过,她闻着一股竹香,是姐姐的味道。她嗅了嗅安素的脖颈,轻轻印上一个吻,握着安素的手抚摸着她的手指,慢慢的睡了过去。
姐姐,你醒了,我已经把雪莲草拿去给药房入药了,这会应该可以了。
安素总觉得回盛京这几天她睡得特别沉。却又特别安心。她没注意边上的安衿看着她的脖颈,呼吸又重了起来。洗漱完后她去药房把药端到大将军的屋子把药喂了下去。药刚喝下去大将军平时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
爹爹,你醒了安素满眼惊喜。安衿看着那笑容也咧嘴轻轻笑了笑。
素儿辛苦了,这偌大的将军府全靠你撑着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本以为让皇上给你与三王爷赐婚,我死后你也有个依靠。谁知他不记得儿时的事情,也对你无意。你的手,你的脸,素儿是爹爹对不住你呀。此时杀伐果断的大将军脸上尽是愧疚之色。
爹爹女儿不怨你,这是我的宿命。安素轻声安慰。
素儿,往后的路父亲帮不了你什么。你只能千万小心。
女儿明白。若她没有生在这将军府只是小门小户的女儿,或许她都没命长大。男为尊的世界女人就像是附属品,出生便被嫌弃,长大也不能依照自己的意愿而活,她又能怎样。
你们先出去吧,我先歇息了。大将军躺回床榻闭目休息,安素带着安衿走出门去。
7
将军之死
夜里,安衿来到安将军的卧房。
将军。
你还叫我将军我就知道素儿会让你入安家族谱。这些年辛苦你了。
爹,安衿缓缓开口喊了一声。还要姐姐去匈奴和亲吗安衿目光冷冷看着大将军。
和亲不是他们宋家该干的事吗我的女儿凭什么要成为他们宋家的牺牲品。
那.......安衿眼里充斥着杀意,仿佛要把对安素不利的一切摧毁。
这封信等素儿去和亲后你交给皇后娘娘,她会帮你,现在我这条命该还给你了,你知道后面该怎么做。大将军生病以来所有的药都是安衿寻来的,包括雪莲草,根本不起任何作用,身体被这汤药吊着实属难熬。现在也撑不下去了。
衿儿明白。安衿递给大将军一粒药丸,这是用雪莲草炼制的药丸,将军的死也该让他们宋家付出点代价。
我死后安家军由你带领,让司妄助你。只一点莫要再伤害素儿。安大将军夫服下药丸。躺下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安衿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有任何感情的丢下一句。将军你好走。
安衿来到安素的卧房,躺到她的身边,看着熟睡中的安素,像是在看世间珍宝一样,眼神热得发烫,姐姐,从此以后这世间只有我们了。轻轻在安素额头落下一吻,睡了过去。
屋外雪花簌簌的落着,将这世间的脏污与不堪统统掩埋。
天还未亮,安衿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安素,姐姐你安心的睡吧。一切不堪的脏东西我都会帮你除掉。
8
灵前决裂
大将军卒了,这一消息第二日便传进皇宫。看来和亲之事要提前了,皇帝轻声低喃。
宋俞听说将军府的变故,不是说雪莲草定能治好大将军的病吗为何会这样。素儿怎么样了她做了那么多如今她父亲卒了她定是伤心的。我要去看她。说着拿起大氅出了王府。他都没注意从安大小姐,到安姑娘,再到素儿他心好像真的要被那个女人填满了。
安素守在灵前,答谢前来祭拜的官员与百姓,像是知道某些事情一般,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哭,一脸平静,静的吓人。
宋俞来到将军府看着安素静到可怖的样子,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绪疯狂增长着,想要抱抱她,安慰她,但是以他的身份她只能说一句,安姑娘节哀。
王爷能来,已是荣幸,便不用进香了,带王爷到偏院休息。安素轻声说着。宋俞被下人带到偏院休息,安衿看着频繁回头的宋俞,顿时起了杀意,眼神锋利的像是一把尖刀要将觊觎她姐姐的人活剐了去。
一日繁忙之后,宋俞被安素请到花厅,见到安素的时候宋俞上前,素儿,你终于肯见我了。
王爷这般称呼怕是不妥。安素起身行礼
宋俞目光灼灼的看着安素,双手在袖中紧握指甲要沁进肉里,我失态了。他也不知为何最近想要见安素的心思到了顶点。安将军的事你节哀。
节哀王爷送来的那确定是雪莲草吗
宋俞整个人瞬间僵住,安姑娘这是何意。
父亲前些时日还能喝些进补的汤药续命,为何喝了你送来的雪莲草入的药就卒了呢
安姑娘这是在怀疑我害了大将军宋俞声音颤抖,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慌,他怕安苏心中就那么想。手在袖中握的越发紧,指甲已将手心刺出血来,他也不觉得疼。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与王爷有关,我不想再看到你。安素坐在椅子上眼神充满厌恶得看着宋俞。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宋俞开口问道。
去匈奴和亲,好好过完下半生。听着安素的回答,宋俞脸色一沉,心脏像是被刺一般疼的差点忘记呼吸。
一定要去吗你若不想去,我会帮你。宋俞声音充斥着怒意隐隐。脸上忽有一丝心疼得神色。
陛下已经下旨,和亲之路必走一遭。安素淡淡的说着。
我可以安排你假死。宋俞凝视着安素,眼神充满着祈求,像是怕她不答应。
假死欺君三王爷怕是嫌我活的久了。安素抬头望着宋俞,一脸冷漠。
我....我不是,宋俞焦急的想要解释,他想说假死之后他会将她藏起来,不会让人发现,再送他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可看着安素一脸冷漠的样子他却说不出话来。他还记得没有提出退婚之前,安素对他不是这样的,他的喜好她都知道,他欢喜得吃食,书籍,兵法,音律,甚至能装扮成自己欢喜女子得样子,仿下她最爱得刀枪剑戟。可就是他自己,把这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越推越远的。
三王爷,时间不早了,我派人送三王爷回去。
好,宋俞起身,看向安素眼神里只剩小心翼翼,怕是再说出一句话安苏便会消失一般。他转身离开。
花厅外廊桥的黑影中,安衿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眼神像淬了毒,死死的盯着宋俞离开的身影。
姐姐快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得忙呢。安衿走向花厅。
那父亲那边,安苏着实有些乏了。
有我盯着呢,我扶你去休息。安衿扶着安素,回到安素卧房。伺候她歇下,安素还想交代些什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姐姐,宋俞该死。明明我都给他下了药了,为何他还敢对你生出那种心思。安衿扶起安素,将她拥在怀里,下巴搁在安素的头顶,他那种眼神,我要他死。姐姐是不会怪我的对吗双臂轻轻收紧,像是要把安素融进她的身体里。姐姐,你答应过我以后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安衿一手抚摸着安素的断指,另一只手摸着她肩上的疤,阴森森的眼神像是在在心里筹谋着什么。
9
重逢之喜
第二日,俞王府去皇宫请了院判柳太医,说是俞王突发高热,一直不退。街头巷尾的传着俞王给安将军的药是假的,害死了安大将军,现在俞王发热不退是安大将军显灵给的惩罚。鬼神之说不可全信,朝中上下官员也不敢乱说什么。
将安将军葬入安家祖坟后,安素去皇宫拜别了皇后娘娘。坐上了去和亲的花轿。
到了匈奴地盘的当日与匈奴王成婚。一夜春宵后,匈奴王将她扔进一个满是赃物男人的帐内,你杀我父兄,如今也该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匈奴王对她得呼喊不再理会,径直走了出去。不日安素便在这让人作呕的地方死去。
当安素死了的消息被探子传回盛京,已经半月有余。
皇帝追封她为郡主,连个封号也没有。皇后娘娘一病不起。宋俞请旨要去带回她的尸身。被皇上怒斥赶出御书房。带了时津两人偷出皇城,还带着装有安素断指的锦盒。
安衿听闻安素被凌虐致死,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咳出一口鲜血。她硬撑着站直了身子,宋家,我要你们死。
司妄,把这封信交给皇后娘娘。她会匹配和我们杀了狗皇帝。
是,司妄退下后。安衿的身子像是被灌了千斤熔铁一般,站着,目光直直看着前方。
这封信是将军临死前交给她的。
皇后还在病中看到这封信,遣退了身边所有宫人,打开里面还是一个信封,但是看到信封上‘吾姐亲启’四个字手不由得颤抖,打开这第二道信封：
吾姐愫音（皇后闺名）,宸儿（安素的哥哥）战死,我怕命不久矣。素儿出身农户,因战乱失去双亲,我将她养到身边带她如亲生。或许是母女缘分,与我长得愈发相似,衿儿是前朝罪臣之女与将军所生,那女子以死相逼留下了她的女儿。还请姐姐看在当年情分,给两姐妹一个好的归宿。我从未背叛过我们的誓言,若来生能再能相遇,我便是男子护你一世周全。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有你那畔行。
郁离（安母闺名）绝笔
看着纸上的血迹,还有像是被水晕开的墨痕,皇后吐出一口鲜血,她用尽全身力气强撑着坐了起来。安素离京前将安家军的兵符交到了她的手里。说怕皇上以后待皇后不好,留下兵符好给皇后一个依仗。有所忌惮皇上也不会废后新立。皇上知道皇后与安母的过往,也知晓她们不为人知的情愫。
安衿与皇后搭上线后,暗中拉拢朝臣,一朝宫变皇上被刺杀于金銮大殿,皇后登基为女帝。
宋俞找到安素尸体的时候,面目全非,浑身的鞭伤夹杂着恶心的秽物,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抱着安素的尸体失声痛哭。想拿出锦盒想要将安素的手指拿出来与她葬在一起,打开锦盒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发疯似的寻找,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说罢晕了过去,待他醒来,夜色已深,他趁着夜色潜入匈奴王的营帐搁下了匈奴王的头颅。
他带着安素的尸身回到大盛朝。埋到了俞王府他所住的院中。这件事隐秘的无人知晓。
女帝看着日渐消瘦的儿子跟旁边戴着面纱的女人说,怎么办他好像又爱上你了。
只见那女子轻笑说了一句,我想她了,转身离开。
一日女帝宣安衿进宫,女帝见她来,诺,看看那是谁。
安衿顺着皇后的眼神看了过去,刚好那人转头看向她们,安衿眼神忽地变得灼热立马飞奔而去,姐姐。
10
番外
我叫安素,大盛朝大将军的女儿,自小我就知道,我是个捡来的孩子。
所以我比哥哥还努力,三岁就能打出一套拳法,识得一些药理。
四岁时父亲带回一个女婴,说是行军中捡到的,父亲说让她长大了做我的婢女。我知道那是他与别的女人生的,那女人以死相逼让我母亲留下了那个女婴。父亲让我给她起名,那会刚读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就给她起名叫衿儿。
本来我想趁着她睡觉偷偷掐死她,谁让她得存在让母亲伤心。可是她的眼睛比塞北夜空中得星还亮,那就等她长大了再杀。后来她学着走路,学着说话,她开口第一句叫的是姐姐。要杀她的心好像动摇了。
七岁我便不再与她同睡。她整天哭唧唧的烦死了,我喜欢逗她,我说你要是打得赢我我就同你一起睡。往后的日子里她缠着父亲教她习武,武艺长进很快,可她还是打不过我,我知道是她让着我,她怕我受伤。
这一闹就到了我21岁,她17,我们都算是老姑娘了,兄长战死,母亲去世,匈奴割地,我与衿儿陪父亲回到盛京。父亲用他的军功请了道圣旨,让我嫁给王爷。
我在皇宫的赏花宴上见到了母亲的姐姐,那是母亲在梦中想了无数次的姐姐,可真好看。她让我唤她姨母。她总是看着我出神。
看到三皇子的那一刻我认出了他,十三岁时父亲的大营来了个娇气的小公子,看到我养的狼被吓得哇哇哭,我带他玩,带他与狼一起玩,带他看遍塞北风光。他走的时候跟我说,以后你要是来盛京了找我,我也带你玩。可是三王爷没认出我,他也不想带我玩,他喜欢柔弱的女子,他喜欢会唱曲的女子,可我偏偏都不是。
一日我看见他对丞相女儿的爱护,满心满眼都是那姑娘,鞍前马后活像一条狗。如果我没见过他这般样子我还能与他成婚,生子,即便我不爱,见到他如狗一般的样子,我便不再想着与他的以后了。
我告诉衿儿,我要嫁给王爷了。看着我每天谄媚的讨好三王爷,那傻丫头居然给三王爷下药,那种药是我闲时研究出来的,能让人高热不退,还能让人失去一些记忆。当然她给三王爷下的药是她做出来了,没有失去记忆的功效。我就悄悄把她的药换掉。
她看着高热退后记忆不全的三王爷,小姐,那个王爷傻掉了,你不要跟他成婚了,好不好。我心里失笑,嘴上却说,不行,那是皇上圣旨赐婚的。我心想,要是有个什么办法让他跟皇上提退婚就好了。
后来大将军病了,我下的药,他在战场上对哥哥见死不救,害的母亲抑郁而终。我想让他死,如果他的死能帮到我的话也算是一件功德。
我差人给皇上送了雪莲草。不出所料,皇上把雪莲草赐予他三王爷。我用退婚与他做了交易。
我从战场回来,浴房中衿儿从后背抱着我的时候,我的整个心像是被火烤过一样炙热,好想转过身去把她拆之入腹,不行会吓到她,她在浴房的熏香中掺了让人沉睡的迷药,小傻瓜她以为我不知道,竟然大胆的吻我,我强忍着才没有被她发现。之后每一次她趁我睡着下点迷药与我同睡,对我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小动作,可真的大胆呐。
她惩罚了军医,怕是以后生活都困难咯。就是可惜了那几个护卫,武功还是不错的。
大将军死了,我去和亲。前一夜手下从死牢带出一个死囚,长相与我七分相似,因丈夫家暴杀了丈夫一家十二口人,我答应她会照顾好她的娘家,我砍断她的手指,在她脸上划出与我脸上相同的伤疤,让她替我。为了不让他多嘴,我还给她喂了哑药。她盖上盖头,我送她上花轿。
从我入宫说要拜别皇后娘娘我就没有出宫。谁知宋俞那个憨货敢去塞北,杀了匈奴王,还偷回了那女囚的尸体还埋在他的院子里。
我与女帝去看他,给他的汤药里又加几味药,不久后他又能和以前一样风流了。
我跟女帝说我想她想得紧,女帝招她入宫。后来我们离开盛京,找了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定居。
她依在我怀里她看着屋外的竹林,我看着她头上用我的指骨,做成的簪子,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我的衿儿,姐姐答应了你,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绝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