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东宫显德殿内烛火摇曳。太子萧则链放下手中的兵书,看着苏明柔和崔明珠联袂而入,二人神色凝重,心中已猜到几分。
“殿下,我等此番前来,是为涵焴、涵欣和承乾的婚事。”太子妃苏明柔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她轻轻展开手中的画卷,上面绘着京城适龄贵公子和名门闺秀的画像与简介,“您看,这些日子我们多方打听、细细挑选,却始终找不到称心如意的人选。”
崔明珠微微欠身,眼中满是恳切:“殿下,涵焴虽非我亲生,但我早已将她视如己出。她知书达理、温婉贤淑,若不能为她寻一门好亲事,我实在难安。而且涵欣身为嫡女,婚姻关乎皇家颜面;承乾更是世子,他的婚事将来也会影响朝堂局势。”
萧则链眉头紧皱,伸手接过画卷仔细端详。户部尚书家的公子,虽出身显贵,却听闻喜好风花雪月;镇远大将军的儿子,倒是英姿飒爽,可与柔善的萧涵欣性情似乎并不相投。至于那些与萧承乾年纪相仿的贵女,要么过于娇弱,要么心机太深。
“此事确实棘手。”萧则链放下画卷,揉了揉眉心,“如今朝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联姻就可能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他想起父皇对刘佑安和林明渊的赐婚,不仅嘉奖了功臣,还稳固了朝堂,可那样的机缘又岂是轻易能寻到的?
苏明柔咬了咬唇,道:“殿下,臣妾听闻江南有不少青年才俊,只是远离京城,不为我们所知。或许我们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
崔明珠也连忙附和:“正是,广撒网或许能有意外之喜。而且,我们也不能只看重门抖得哗哗作响:“陛下!江南孙氏与北狄私通铁证如山,其子孙臣却被列入皇家选婿名录,此乃通敌之罪!”殿内顿时哗然,苏陌璃皇后坐在凤椅上,目光扫过太子苍白的脸色,心中一沉。
萧忆痕拍案而起,龙目圆睁:“可有实证?”沈砚立刻呈上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孙氏商船向北境运送铁器的记录。萧则链想要开口辩解,却见父亲怒视着他:“太子可知此事?”
当夜,一队黑衣人潜入孙府。为首者面罩下露出半张疤脸,正是沈贵妃的弟弟沈砚的心腹。他们翻箱倒柜寻找所谓“通敌密信”,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正盯着他们——林明渊奉太子之命,早已在此埋伏多时。
“放箭!”随着一声令下,箭矢破空而来。疤脸人大惊失色,边战边退,却在突围时被林明渊的长枪挑下面罩。他自知难以脱身,竟咬碎口中毒丸,倒地身亡前,死死攥着的手里露出半截带“沈”字印记的布条。
当林明渊将染血的布条呈给太子时,萧则链望着那熟悉的沈家徽记,浑身发冷。更令他心惊的是,随后查获的真账本显示,孙氏商船运送的根本不是铁器,而是朝廷急需的棉衣——原来北境将士正受冻馁之苦,孙臣暗中相助,却遭沈氏构陷。
“沈砚这是要借赐婚之事,扳倒母后和我!”萧则链将茶杯重重砸在地上,瓷片飞溅。他立刻命人护送损臣入京,同时修书一封密函,亲自送往椒房殿。
苏陌璃皇后展开密函,指尖在“沈氏构陷”四字上反复摩挲。她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忽然想起沈贵妃近日频繁与御史们来往的情形,冷笑一声:“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个大的。”
她叫来心腹女官,低声吩咐:“传旨,明日让孙臣和沈砚一同入宫对质。再派人盯着沈府,若有异动,即刻来报。”晨光中,皇后凤冠上的东珠熠熠生辉,一场关乎皇家尊严与朝堂沉浮的较量,即将在金銮殿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