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骨髓移植失败,只剩最后三个月的时间,她唯一的心愿便是生日当天,一家人去看海。
女儿给爸爸打去电话,却是他的秘书接听,听她挑衅。
你爸爸早就觉得你是拖油瓶了,你死了正好,放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会替你好好享受父爱的。
女儿被刺激的病情加重,当晚就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我疯狂的给白贺洲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直到女儿下葬后,他才回家。
新来的秘书年纪小不懂事,你替我哄哄女儿,让她别放在心上。
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无法动摇你们的位置,只是她怀孕了,所以你多理解。
如果她生的是儿子,以后会继承我的公司,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女儿。
我听着他不容拒绝的口吻,淡淡点头。
他不知道,我已经答应了公司的外派要求。
过完女儿的头七,我就要去法国了。
既然他和秘书两情相悦,我成全就是。
1
白贺洲说完,见我没有拒绝,不由得愣住。
他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毕竟以前只要跟秘书何阮阮挂上关系的事,我都会歇斯底里地跟他大吵一架。
见我不像是装的,他走过来揉了揉我的肩膀。
老婆,你真好,这么善解人意,我保证永远不会让何阮阮越过你头上来。
只是,阮阮性格柔弱,需要人照顾,所以我会把时间给她,把白太太的位置留给你。
我扯扯嘴角,他以为我很喜欢白太太的位置吗
从何阮阮回国后,我们爆发了无数次的争吵,曾经的那点情谊也在争吵中消失殆尽了。
为了给女儿塑造一个美好家庭的假象,我才愿意一直忍耐下去。
我以为这样,可以让女儿在最后的人生里过得幸福。
可女儿去世前满眼的悲伤,紧紧拉住我的手。
妈妈,爸爸已经不爱我们了对不对安安希望你幸福,求您,和爸爸分开吧。
想到女儿临终前的话,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白贺洲,我们的女儿去世了,你知道吗
白贺洲瞬间僵硬了,他迅速扫了一眼周围,平时每次回家女儿都会开开心心的出来喊爸爸,这次,确实没有见到女儿的身影。
可心慌了片刻后,他突然气笑了。
江暖,我以为你是个成年人,不会再玩这种拙劣的小手段。
安安在医院吧,我们已经结婚六年了,没有新鲜感,我找个玩意解闷不是很正常吗,你想让我陪你可以直说,我会答应的,但别诅咒我们的女儿。
你明知道,她也是我的女儿,我亲自照顾长大的孩子!
说完,他气愤的甩手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扯唇,自嘲一笑。
白贺洲,你自由了。
五年前,我和白贺洲还是所有人都羡慕的模范情侣。
那时我们双方的事业刚刚起步,住的出租屋鱼龙混杂,还会经常夜里停电。
我会在停电的后半夜哭着给他打电话,白贺洲也会在加班时抛下手头的工作,不顾一切的回来。
我们的求婚非常简陋,只有一枚易拉罐的戒指。
而这枚不值钱的戒指,直到现在都被我好好的保存着。
他说:糟糠之妻不可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后来,我生下了安安,安安却被诊断患有先天性的白血病。
我们的天塌了,在我坐月子的时候,是白贺洲放下所有工作,一遍遍跑医院,一次次问医生,要他怎么做才能救下孩子。
出人,出力,出钱,创业刚刚赚的一点钱,他全砸安安身上了,终于换来安安健康成长。
我们一家三口的感情一直很好,直至何阮阮回国,他回家的时间逐渐减少。
而何阮阮暗地里总是讥讽我。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有病的孩子,白总早就跟你离婚了。
要我说,你不如趁白总对你还有些情分,主动提离婚吧,说不定还能趁着孩子的病多捞一笔,别到时候人财两空啊。
可安安之所以患有白血病,是因为白贺洲家族的隔代遗传。
无论是我,还是她,生下来的孩子都会有这个病。
安安生前,我争婚姻圆满,争孩子的爸爸,拼命维系着我们家庭幸福的模样。
可安安死后,老公或是婚姻都不重要了,她要,就让给她。
痛失爱女的前几天,我选择在公司加班,靠工作麻痹自己。
然而加班到凌晨时,办公室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白贺洲满脸憔悴地找过来,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你怎么还在公司加班,你以前从来不会彻夜不回家的,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我有急事找你你知道吗
我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
但我工作的时候,手机从来都是静音。
放下手机后,我面无表情的敲着键盘: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回不回家还需要向你汇报工作多,我身为领导留来加班不是很正常
白贺洲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反驳的理由。
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阮阮去检查,医生说肚子的孩子营养不全,可能会早产,你们公司不是和顶尖的月子中心有合作吗,你帮她要一个内部名额吧,这样孩子出生以后,也能得到最好的养护。
我的动作蓦然顿住。
原来他深夜紧急的二十个来电,满脸焦急地找到公司来,只是为了提前给何阮阮预定顶尖的月子中心。
我很想把键盘摔在他脸上,问他在满心期待这个孩子降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死去的女儿
可我张了张嘴,又打消了念头。
他根本不信孩子死了,只以为我是想拿女儿留住他,多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直接说没有内部名额。
回去的路上,白贺洲脸色很差,皱着眉头在手机上聊天,似乎是在和何阮阮沟通。
果不其然,一到家何阮阮就迎了过来。
白总,暖暖姐,你们回来了。
她故作善解人意的挽住我的手臂:暖暖姐,不是我说你,我们都是当妈妈的人,我不想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一点的委屈,所以才想去最顶尖的月子中心调养。
我听白总说,前几天你为了留住他,竟然说安安已经不在了,暖暖姐,你有点过了吧,安安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很容易一语成谶的,你可是亲妈,要善待自己的女儿啊。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往屋里走。
何阮阮见我不理会,狠狠咬牙,弯曲的膝盖就要往下跪。
暖暖姐对我有意见,我可以跪下给你磕头道歉,但同样作为母亲,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你的女儿一生出来就有白血病,难道要让我的儿子一生出来也天生虚弱吗
她泪眼朦朦胧胧的望着我,仿佛真的是一个为孩子操碎了心的慈母。
白贺洲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冷冷的指责我。
江暖,阮阮为了孩子这样低头,你还想怎么样你也是当母亲的人,帮帮她不好吗,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如果放在从前,他们这么亲昵一定会刺痛我的眼睛。
可现在,我只觉得他们像个滑稽的小丑一样。
你们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吗从头到尾我一句话都没说,你们还在演这上了。
况且,何阮阮明明知道安安的身体虚弱受不了刺激,还在她生日当天讥讽她是拖油瓶,这种货色,你还想让我帮你们拿内部名额,下辈子吧。
白贺洲脸色微沉,似乎想起从孩子生日那天到现在,他都没有去看望过女儿。
他看着我,有些愧疚,上次的事情是阮阮不对,我已经骂过她了,安安绝不是拖油瓶,她是我的孩子,这段时间是我疏忽了,等会我就去医院看安安,再给她带个生日蛋糕,弥补错过的生日。
弥补安安的生日,是她的忌日。
怎么弥补
我忍住泛红的眼睛,心脏撕裂般的刺痛。
不用了,安安,再也不会吃你的蛋糕了。
白贺洲以为我是在闹脾气,不满的开口。
我说了,那天的事情不是故意的,你总是抓着不放,现在把女儿也教的和你一样小家子气。
我抬起头看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女儿已经不在了,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她永远不可能再吃你的草莓蛋糕了。
2
江暖!白贺洲提高了音量,看着我绝望的神情,他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一丝恐慌,只能用提高音量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谎张。
你真是个疯子,居然这样诅咒自己的女儿,她有白血病,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能说这种话,你为什么不能盼望她一点好呢
是啊,为什么呢
为了外面的女人,可以半个月不去看自己重病的女儿。
何阮阮也在旁边帮腔。
暖暖姐,那天接电话确实是我口无遮拦,你就别再闹脾气了,我跟你道歉,白总一直都很担心安安,你就别惹他了。
看到何阮阮那张虚伪做作的脸,我心中似乎有什么弦一下子崩断了。
我扬手,干净利落地扇在她的脸上。
闭上你的嘴,这个世界上就你最不配提我女儿,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何阮阮挨了一个巴掌跌坐在地上,话是对我说的,可是却扬着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看着白贺洲。
要是暖暖姐打我可以出气的话,那你就打吧。
我冷脸看着她,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白贺洲一把推开。
江暖,她是个孕妇,恶意殴打孕妇是要坐牢的,你知道吗
那你报警吧。我双手环胸,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如果你不是安安的父亲,我连你一块打!
女儿的头七还没有过完,我不想动她最爱的爸爸。
白贺洲气得不轻,当着我的面拨打了报警电话,说我恶意殴打孕妇。
他看着我: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阮阮道歉,这事就算了,否则你进去了,在这座城市你除了我没有亲人,只有我能去释你,到头来你还是要来求我。
看着他指责我的模样,我突然就笑了:随便你,让我道歉,除非我死。
他气疯了,真是不可理喻,那你就在警察局里关到死吧!
而何阮阮,则在白贺洲的怀里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同为女人,我可太懂这个笑容里的含义了,那个笑容就是在说:看吧,你终究是比不过我。
白贺洲是看着警察把我带走的。
他说要搓磨一下我的性格,等我主动道歉。
上司听说了这这事后将我保释了出来,更是心疼我的遭遇,决定将我提前送出国。
我没有意见。
夫妻做到这份上,早就没有任何的情分可言。
江暖被关进警察局的这几天,白贺洲的心里一直觉得慌慌的,他每个小时都会看好几遍的手机。
只要江暖主动认错,他就立刻接她出来。
何阮阮在旁边撒娇半天:白总,咱们现在去逛街好不好人家想要那个卡地亚的耳环嘛,你说过要买给我的。
白贺洲烦躁的揉了下眉头:好。
他现在是很想去接江暖出来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张倔强的脸,索性陪何阮阮逛街。
在路过一家蛋糕时,白贺洲一眼就看到了那款草莓蛋糕。
他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
你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吧,我要去医院看我女儿了。
说完,他也不管身后何阮阮气急败坏的神情,带着草莓蛋糕就一路狂飙去了医院。
先把女儿哄好,然后带着女儿去接江暖。
她们一定会感动的,然后把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抛诸脑后。
毕竟白贺洲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江暖就算再生气,只要看着自己和女儿父慈女孝顺的场景,就会跟着开心起来。
白贺洲想,这次应该也是一样吧。
到了医院熟悉的病房,白贺洲拉开帘子,高高举起蛋糕。
爸爸的小公主,看看我带什么来了
可病床上却没有女儿的身影,床铺整洁的就好像没有人住过一样,他突然心口慌了一下,想起了江暖说的那句话:安安永远都不会吃你的蛋糕了,因为她已经不在了。
白贺洲抓住路过的护士问她:
17号床那个叫安安的小女孩呢,她是不是换病房了,我是他爸爸,我……
护士疑惑着打断他的话:
那个小女孩七天前就已经火化了,你这个当爸爸的,居然不知道吗
data-fanqie-type=pay_tag>
3
白贺洲强称住心中的慌张,故作镇定地说道:护士,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女儿虽然有白血病,但是医生说过,只要精心养着不受刺激至少还能活三五年的。
可是那个女孩的骨髓一直失败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就算骨髓移植失败也不可能这么快去世,不过那天晚上小女孩被送来的时候状态很不好,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自己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哎,真是可怜呢,如花一般的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
护士摇摇头离开了。
白贺洲却在护士离开后猛的一顿。
所以,那天晚上何阮阮的刺激是女儿放弃求生欲望的关键吗
白贺洲只觉得嗓子哽咽的厉害,怪不得江暖说女儿已经不在了,他却一直认定江暖是在撒谎,还错过了女儿的葬礼。
甚至还在江暖最脆弱的时候不断地指责她。
白贺洲一路浑浑噩噩的来到警察局,却被告知江暖被送进警察局当天就已经被保释了。
拨打那烂熟于心的号码,回应他的也只有冰冷机械的女声。
白贺洲心慌的厉害,只觉得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永远失去了。
果不其然,回到家里,一纸离婚协议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暖暖……你到底去哪了
暖暖,对不起,都是我误会了,你还错过了女儿的葬礼,你们一定很恨我吧,我也很后悔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混帐的事情。
暖暖,你理理我好不好
只要你愿意理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我把何阮阮赶走,开除,永远不见她好不好
白贺洲红了眼眶,他疯狂地发短信诉说着自己的愧疚,始终不愿意相信江暖会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明明从前不管他们吵得多激烈,可是为了女儿,江暖总会和他和好如初。
可是现在,女儿不在了啊……
白贺洲正无助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瞬间燃起了希望,接起手机就说道:暖暖,你终于愿意理我了吗,你去哪儿了
我不想和你离婚,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求求你了,带着女儿回到我身边吧。
预想中的温柔嗓音没有传来,反而是另外一道娇滴滴女生的回应:白总,暖暖姐怎么啦,你怎么还没回来呀,不是说今晚去吃法餐吗
白贺洲皱起眉头,有些厌烦的回应:我今晚不回去了,想吃法餐你就自己去吃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下轮到何阮阮坐立不安了,轮番消息电话轰炸都没有回应后,何阮阮敲开了别墅的门。
白贺洲推开门,原本欣喜的神情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冷了下来,他堵着门,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你来干什么
白总,你不回我的消息,我很担心你。你可以和暖暖姐生气,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呀。
何阮阮还以为江暖是故意带着安安离家出走,于是言语里不免多了几分挑拨离间。
暖暖姐也太不懂事了,自己闹脾气离家出走就算了,还带着安安,病人身体那么弱,怎么能这么来回奔波呢
何阮阮不提起安安还好,提起来,他就想到那天晚上何阮阮说安安是拖油瓶,导致安安丧失了最后一点求生希望的场景。
心中的怒火越发强烈,他直接上手掐住何阮阮的脖子。
你还有脸提安安,你这个贱人,安安死了你知道吗!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你自己也是怀孕的人,难道你就不怕肚子里的孩子遭报应吗
何阮阮被掐得呼吸不上来,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翻白眼,她扒住白贺洲的手拼命敲打:白总,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难道你忘了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吗
眼看着打亲情牌没有用,何阮阮狠狠心开口:更何况当初,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也在旁边看着吗,就算是有错,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开,何阮阮普通泄力一般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是啊,都是我的错。白贺洲抱住头痛苦的自责。
何阮阮本来还不懂白贺洲为何会如此生气,可看到桌子上的离婚协议,她突然就明白了。
她试探的开口:白总,江暖姐是不是打算离开了。
不是,暖暖只是因为失去了安安心情不好,想要独自出去散散心而已,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贺洲下意识的这么回答,就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察觉到何阮阮的意图,他冷了脸色: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警告你了,如果有第二次,我会毫不犹豫地让你从我身边滚开。
孩子是无辜的,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会把孩子抱走。至于你……
白贺洲的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色:你要为你的错误赎罪,我会收走你名下所有的财产,并且告诉我其他公司永远不会再录用你这样的人。
如果你再对白太太的位置都不该有的心思,别怪我不留情面。
何阮阮瞬间红了眼眶,配上她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柔弱的厉害,她委屈巴巴的哭诉:白总,我做这一切都只是想让我们的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你之前说孩子生下来就把他抱回家让江暖养,可是江暖怎么可能会把咱们的孩子视如己出呢
更何况,江暖姐现在已经不能生育了,为什么不能让我当白太太,让我亲自来照顾我的儿子呢
4
何阮阮说这话时脸上的狠毒一闪而过,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她沉浸在自己的美梦当中,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白贺洲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你也配做我的太太别做梦了,我告诉你没有江暖我也不可能娶你的,你以为这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能生孩子吗,我可以去和江暖做试管,永远都不会轮到你的。
白贺洲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后悔,如果能早些坚定自己的想法,或许他和江暖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何阮阮转了转眼珠子,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家里,在消失一下午后又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回来了。
夜晚,白贺洲正在卧室里反复抚摸着他和江暖过去的合照。
何阮阮端这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白总,你好歹吃点东西吧,你这样喝酒对身体很不好的。
白贺洲厌烦的挥挥手想让她走开,何阮阮下一句话却说到了他心坎上:如果暖暖姐联系上了,你不吃饭身体又垮了,怎么去接暖暖姐,还是要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去迎接她,这样才能重新挽回暖暖姐的心啊。
看着白贺洲顺从的喝下了粥,何阮阮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接下来的一个月,何阮阮都温顺地在别墅里扮演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任凭白贺洲对自己言语上的辱骂讥讽,她都顺从的好像没有脾气一样。
直到黑色袋子里的东西全部都用完,何阮阮有些兴奋的看着白贺洲喝吃空了盘子里的菜。
贺洲,从现在开始,你只会有我肚子里一个儿子了。
你什么意思。白贺洲酒醒了一大半,警惕的看着她。
何阮阮目光洋洋得意的扫视过白贺洲的下半身:你每天吃的粥和饭菜里都被我放进去了大量的抗抑郁药物,我特意问过医生,如果吃多了,大概是以后都无法抬起来了。
你说得对,只要你还身体健康,那你就不缺我一个人生下来的孩子。可如果你身体不健康了呢,我的孩子不就成为了白家唯一的继承人
如果你不娶我做白太太,我就把你无法勃起的事情说出去,我倒是很好奇堂堂大公司的老总,别人会怎么在背后嘲笑你,哈哈哈……
何阮阮的神色已经有些疯魔。
白贺洲不可思议的低下头,确认自己某部位确实是无法使用了以后,愤怒的将桌子上的菜全部扫在地上。
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的婚姻还不够,甚至还想毁了我
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别想进我家的门。
盛怒之下,白贺洲一巴掌打在了何阮阮的脸上,两人就这么厮打在了一起。
闹剧的结束就是何阮阮失去了孩子。
因为何阮阮的月份太大,送到医院的时候只能去选择引产,出血过多伤到了子宫,她这辈子都无法怀孕了。
在医院修养的这段时间,医药费掏空了她的存款,白贺洲也联系不上。
气急败坏的何阮阮选择跑到公司去散布流言。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白贺洲的缺陷,而何阮阮就因为这件事情被白家记恨,被送进警察局关了几个月。
等她出来时,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每天都疯疯癫癫地说自己是白太太,最后被父母带回了老家。
5
白贺洲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家不缺孩子,尤其是私生子,更不需要一个没有生育功能的人来继承家的公司。
于是白贺洲被踢出董事会的位置,白家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双重的打击让白贺洲一蹶不振。
他躲在出租屋里,却发现自己流下了鼻血,惊慌失措的去医院诊断,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白血病。
我从公司领导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白家在c市也是有着一定的地位的,如今白贺洲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闹得人尽皆知。
电话里,上司的语气有些无奈:他现在在医院接受化疗,不知怎么找到了我,说想要在生命的最后再见你一面,顺便商讨一下离婚的事情。
你……打算回去吗如果不想见他,我去替你说。
我习惯性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还是回去一趟吧,和这样的人早点划清楚关系比较好。
做了一天的飞机到了c市,到病房的第一眼,我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个双颊和眼窝都深深凹陷下去的男人是曾经意气风发的白贺洲。
他躺在病床上,看到我过来,那双呆滞无神的眼里流露出光彩:暖暖,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你心里也是放不下我的对吗
我摇摇头:如果不是为了办理离婚彻底和你断绝关系,你这样的人,我都看一眼都会觉得脏。
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惩治何阮阮了,她现在不仅没有了孩子还疯了,希望能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
我看着他那张脸,突然就觉得无比的虚伪和可笑:你真的觉得一切错的源头都在于何阮阮吗其实比起来她疯了,你受尽折磨的死去,我才勉强觉得出气。
你不配成为安安的爸爸,她之所以一出生就患于白血病,是因为你们家的遗传基因,别人可以看不起她,可你身为父亲,居然也因为她生病就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生孩子,纵容那个女人接听电话挑衅。
我告诉你,不仅我不会原谅你,安安也永远不会原谅你。往后的余生,你都只能在这个病房里苟延残喘,孤独的死去。
就像安安临死前,一直看着病房的门口期望可以看到爸爸的身影一样,你也该尝尝他的绝望。
白贺洲无声的落下眼泪。
我只在这里呆三天的时间,希望这三天你可以配合我办好离婚,我拿到的是离婚证,而不是结婚证上面写着丧夫。
如果你不配合,我不介意走法律途径。
你和我是名义上的夫妻,却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法院会判你重婚罪,如果你不想让自己临死之前还要这么狼狈的话。
白贺洲是个聪明人,和平离婚,是对于我们来说都再好不过的选择。
不过大概也是知道没脸再和我纠缠下去,白贺洲还是强撑着病体跟我办了离婚手续。
从民政局出来,他整个人如同苍老了二十岁,浑身都充满着疲倦和懊悔,仿佛下一秒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颤抖的:抱歉,你想要的安稳人生,终究是被我给毁掉了。
可我没有回头。
往后的人生里,我也绝不会回头,我会遵从女儿的遗愿大步的向前走。
飞机云层里,半梦半醒间,我仿佛看到了女儿甜美的笑颜。
安安,愿你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