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对不起,蔓蔓,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听着男生说的这个话,不禁回想起了从前。
研究生毕业前夕,香槟杯碰撞的脆响……
1.
香槟杯碰撞的脆响混着
DJ
的鼓点,在高空酒吧的鎏金穹顶下炸开。
我仰头饮尽第三杯气泡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时,眼底终于漾开一丝释然的光。
恭喜我们的蔓蔓,终于要摆脱被安排的人生了！
闺蜜夏夏举着酒杯笑得灿烂,水晶灯的碎光在她发间轻盈跳跃,幻化成熠熠星子。
大学四年、研究生两年,我的人生像一列精准运行的火车,轨道被父母用
为你好
的铁轨铺就
——
从专业选择到实习单位,甚至连高跟鞋的跟高都被规定在三厘米以内。
而此刻,我穿着新买的细高跟,任由震耳欲聋的音乐穿透耳膜,这种近乎放肆的自由让我指尖发颤。
走！跳舞去！
夏夏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拽进舞池中央。
人潮如浪,我踉跄着踩空半步,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下意识扶住身旁的吧台,目光却突然定在不远处的走廊尽头
——
那个背影,宽肩窄腰,黑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的手腕骨线条利落,分明是顾行知。
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那个在大学毕业典礼上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的学长,那个她偷偷在图书馆跟了三年、连他咖啡要加两勺糖都记得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夏,我去趟洗手间。
我甩开闺蜜的手,几乎是凭着本能追了上去。
走廊尽头的水晶灯忽明忽暗,拐过转角,却只看见一扇虚掩的雕花木门。
正当我准备离开,却一个踉跄,脚下一阵慌乱,竟失措地闯入了那扇半掩的房间里。
啊！
我惊呼出声,本能想挣扎着站起来。
视线撞上室内昏暗光线下的几张陌生面孔,为首的男人叼着雪茄,眯眼打量她：小妹妹,贵宾区也敢闯
我吓得浑身发冷,父母从小灌输的
规矩
让我下意识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慢着。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像冰块投入滚水,瞬间压过室内的嘈杂。
我猛地抬头,看见顾行知斜倚在沙发上,指间夹着的烟蒂明灭,眼神冷得像冬夜的海。
顾总,
叼雪茄的男人立刻谄媚地笑,这丫头误闯,您看怎么处理
顾行知的目光落在我惨白的脸上,停留三秒,才缓缓开口：罚二十杯,当长记性。
烈酒被递到面前时,我的指尖还在发抖。
第一杯威士忌灌下去,喉咙像被火烧,眼泪瞬间涌了上来。第二杯、第三杯……
我数不清喝了多少,只觉得天旋地转,视线里的人影都变成了重影。
直到第十几杯时,我听见顾行知再次开口,声音隔着浓雾般的醉意传来：行了,让她走。
我踉跄着起身,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虚浮的脚印。
推开包间门的刹那,一个身影突然挡在面前。
需要我送你吗
顾行知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
我从未想过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会是在如此狼狈的时刻
——
头发散乱,衣衫上沾着酒渍,眼神迷离。
我不需要。
我声音冷淡,侧身想绕开他,却被他再次拦住。
乔蔓蔓,
他忽然叫出她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一种笃定,你确定能自己回去
我怔住。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大学时她只是角落里的透明人,连社团活动都很少参加。
还没等她反应,夏夏不知从哪冒出来,眼睛瞪得像铜铃：蔓蔓,我突然有事,让学长送你吧！
临走前还偷偷对我比口型：抓住机会！
夜风灌进车窗时,我靠在座椅上,闭着眼任由酒意散去。
顾行知发动车子,车内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低沉声响。
忽然,他的手轻轻覆上我的额头,掌心微凉：还难受吗
我猛地睁开眼,推开他的手,侧脸贴向冰冷的车窗玻璃。
我只想回家。
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疏离,那些藏在心底三年的悸动,在醉酒后的狼狈面前显得格外可笑。
意识沉入黑暗前,我感觉自己靠在一个温热的
枕头
上,带着熟悉的雪松味。
我下意识攥紧对方的衣襟,唇瓣无意间触到一片柔软的肌肤,随即,一个带着酒气的吻忽然覆了上来。
他的动作从试探到深入,舌尖强势地撬开我的齿关,点燃了四肢百骸的热度。
2.
叮
——
电梯到达顶层的提示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深吸一口气,踩着三厘米的高跟鞋走出电梯,深海公司的
logo
在落地窗前折射出冷冽的光。
作为校招中脱颖而出的新人,我本该兴奋,可昨晚的记忆碎片却像一个挥不去的烙印扎在脑海里
——
那个失控的吻,还有醒来时陌生的卧室。
部门经理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他拍了拍手,向工位区喊道：各位,新同事乔蔓蔓,大家欢迎！
大家好,我是乔蔓蔓,请多指教。
我微笑着鞠躬,目光扫过周围好奇的眼神。
刚坐下没多久,邻座的女同事林薇就凑过来,压低声音：你听说了吗我们总裁今天可能来开晨会！
真的
我心头一跳,握着鼠标的手指紧了紧。
当然！
林薇眼里闪着光,网上说他大学时就是风云人物,在华尔街待过几年,回来就创立了深海,现在才二十八岁！
会议室里渐渐坐满了人,我捏着会议纪要的纸页,指尖微微出汗。当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那个穿着深灰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时,全场瞬间安静。
顾行知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像错觉。
今天的会议重点讨论新品牌项目。
他坐在主位上,声音低沉有力,市场部先汇报。
我几乎没听进去任何内容,昨晚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回放：他俯身吻她时,喉结滚动的细微动作；清晨我逃离时,他散落在枕头上的黑发。
直到顾行知忽然开口：乔蔓蔓,你对这次的推广策略有什么看法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我……
我仓促起身,脸上一阵发热,我认为可以增加线下快闪店的比例,结合社交媒体做话题营销……
想法不错,
他打断我,语气平静,但预算控制得太保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微微发红的脸颊,有时候大胆一点,效果会更好。
会议结束后,经理叫住我：乔蔓蔓,去总裁办公室一趟。
站在那扇厚重的木门前,我犹豫了很久才抬手敲门。
进来。
顾行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把门关上。
我依言照做,心跳如擂鼓。
工作还习惯吗
他放下手中的钢笔,目光落在我身上,有没有遇到困难
没有,谢谢顾总关心。
我低着头,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同事们都很照顾我。
他忽然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
我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却被他逼到墙角。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雪松味,笼罩下来,比如……
昨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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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羞耻感让我攥紧了拳头。
顾总,
我抬起头,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如果是工作上的事,请您吩咐。私人话题,我认为没有讨论的必要。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是吗
他逼近一步,声音压低,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恰好’通过校招,又‘恰好’被分到这个项目组的
我是凭实力通过面试的！
我提高音量,语气里带着被冒犯的怒意。
哦
他挑眉,那可能是我看走眼了。
他退回办公桌后,重新坐下,新品牌项目下周启动,你去林经理那里领资料,尽快熟悉。
是。
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他在身后轻声说：乔蔓蔓,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
你是我的员工。
3.
接下来的两周,我刻意避开与顾行知的所有交集。
我总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在电梯里看到他就假装看手机,甚至绕远路去茶水间。
但命运似乎总在开玩笑,新品牌项目启动会上,顾行知宣布亲自担任项目监管人,每周的例会我都无法缺席。
乔蔓蔓,
他在例会上再次点名,说说你负责的文案部分。
我站起身,流畅地阐述了品牌
slogan
的设计理念,以及社交媒体的文案规划。
顾行知听完,微微颔首：创意不错,但语气可以更锋利一些,符合我们品牌的调性。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会后把修改稿发到我邮箱。
散会后,林经理找到我,表情有些为难：乔蔓蔓,明天你跟顾总去上海出差,对接合作方。
我
我愣住,为什么是我
你是文案负责人,而且……
林经理顿了顿,笑了笑,是顾总亲自点名的。
清晨六点的机场大厅空旷冷清,我穿着白色职业套装,远远就看见顾行知拖着行李箱走来。他穿着浅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晨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早。
他走近,声音低沉。
顾总早。
我微微颔首,接过他递来的登机牌。
飞机上,顾行知一直在看文件,我则反复修改着会议发言稿。
机舱内一片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翻动纸张的声音。
我偷偷抬眼,看见他专注的侧脸,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这个男人,像一座冰山,让人捉摸不透。
会议结束后已是傍晚,黄浦江的夜色被灯光点亮。
接下来没安排了,你可以自由活动。
顾行知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不过……
他忽然停顿,看向我,如果你不介意,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本帮菜餐厅。
我犹豫了一下,想起公司的流言,本能地想拒绝：我想回酒店整理会议记录。
你在怕我
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还是怕别人说闲话
我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顾行知却自顾自地拿起外套：走吧,作为上司,请下属吃顿饭很正常。
餐厅位于外滩附近的一栋老洋房里,推开窗就能看见江面上穿梭的游船。
顾行知点了红烧肉、响油鳝糊和蟹粉豆腐,又要了一壶清酒。
尝尝这个,
他为我倒了一杯,这家的清酒很有名。
我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清甜的米香在舌尖散开。
味道不错。
你喜欢就好。
他看着我,眼神温和了许多,大学时,我好像时常看见你在图书馆。
我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竟然记得
顾行知笑了笑,继续说：你总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白色衬衫,头发扎成马尾,阳光照在你脸上的时候,特别安静。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那时候……
我低声开口,我以为你从来没注意过我。
我注意过。
他的目光深邃,每次路过图书馆,我都会放慢脚步。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只有窗外的江涛声隐约传来。
顾行知忽然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蔓蔓,三年前我突然离开,不是故意躲你。
我抬起头,眼里带着疑惑。
那时候我刚拿到天使投资,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连平时吃饭的钱都要精打细算。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我怕给不了你稳定的生活,所以选择先去打拼。
我的心猛地一颤,那些年的委屈和不解,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答案。
原来他的消失,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因为太在意。
4.
饭后,我们沿着外滩散步。
晚风轻轻吹起我发丝,远处的东方明珠塔在夜色中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江面上的游船驶过,留下一道道波光粼粼的水痕。
你知道吗
顾行知忽然开口,大学时我本来想约你去看画展,结果那天我接到了投资人的电话,错过了约定时间。
我惊讶地看向他：你……
后来听说你闺蜜把你的情书贴在了公告栏,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我那天其实就在现场,躲在人群后面。
看到你哭着跑开,我很想追上去,但我知道,那时候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雨后的清晨,她写了三个月的情书被曝光在全校面前,那些嘲笑和议论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而他,原来一直都在。
对不起,蔓蔓。
顾行知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那你现在……
现在,
他向前一步,轻轻捧起她的脸,目光温柔而坚定,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他的吻轻轻落下,带着清酒的微甜和夜风的凉意。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唇瓣的温度,所有的犹豫和不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我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回应着这个迟来了三年的吻。
顾行知的手臂收紧,将我更深地拥入怀中。
这个吻不再像那晚醉酒时的失控,而是充满了珍视和温柔。
他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探索,像是在描绘一件稀世珍宝。
直到我们都有些气喘吁吁,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的唇,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沙哑：蔓蔓,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眼里闪烁着星光：顾行知,你这个笨蛋。
他笑了,眼里满是宠溺：是,我是笨蛋,让你等了这么久的笨蛋。
我们并肩站在江边,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江风吹过,带来城市的喧嚣和江水的潮湿,却也吹散了积压在心底多年的遗憾。
5.
从上海回来后,乔我和顾行知的关系正式进入了
地下恋情
阶段。
顾行知开始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
早上在电梯口
偶遇,中午
恰好
路过她常去的咖啡角,甚至在开会时,他的目光也会时不时地落在我身上。
一天下班前,我收到顾行知的微信：地下车库等你。
我走到他的车旁,看见他靠在车门上,手里拿着一杯热可可：知道你喜欢甜的。
我接过热可可,心里暖暖的：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走
我一直在等你。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而亲昵。
车内,顾行知递给我一个盒子：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项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海星。
上次看你朋友圈说喜欢海洋生物,
他解释道,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我拿起项链,让海星吊坠在灯光下闪烁：很漂亮,谢谢你。
顾行知倾身靠近,帮我戴上项链,指尖不小心擦过我的脖颈,激起一阵战栗。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顾行知……
我轻声唤他。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的唇上,慢慢靠近。
就在我们的唇即将相触时,车窗突然被敲响。
我们猛地分开,我的脸颊绯红,看到窗外站着的是同事小张。
顾总,乔小姐,这么巧啊！
小张笑着打招呼,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探究。
顾行知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嗯,刚好碰到,送乔小姐回家。
小张走后,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看来以后要更小心了。
我低声说。
顾行知握住我的手：委屈你了,蔓蔓。等项目结束,我会找机会公开的。
然而,还没等到项目结束,流言就已经传开了。
先是有人看到顾行知的车送我回家,接着又有人拍到我们在上海出差时一起吃饭的照片。
一时间,乔蔓蔓靠关系上位
的说法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
6.
这天,林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脸色凝重：乔蔓蔓,你跟顾总的事……
是不是被人知道了
我心里一紧：林经理,您听说了什么
林经理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几张打印纸：今早行政部收到匿名邮件,附了你和顾总在上海餐厅的照片,还有人说你校招时的面试成绩‘异常优秀’。
照片上,顾行知正替她夹菜,角度刁钻却足够暧昧。
我攥紧文件边缘：我是通过正规流程入职的,面试录像和评分表都在
HR
系统里！
我相信你,
林经理拍拍我的肩,但王总监抓着这事不放,说要‘维护公司风气’。
你也知道,他一直盯着顾总的位置……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王总监带着两个行政部员工闯进来,脸色铁青：乔蔓蔓,跟我们去人事部接受调查！
会议室里,投影仪亮着我和顾行知在外滩接吻的模糊照片,不知被谁偷拍,像素粗糙却足以辨认。
王总监将一叠文件摔在桌上：解释一下,为什么深海校招竞争比
100:1,你一个应届生能拿
offer
是不是顾总在背后操作
我面试成绩排名第一,有视频为证！
我强作镇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视频
王总监冷笑,谁知道是不是事后补录的
利用美色勾引上司,这种员工必须开除！
就在我浑身发抖之际,会议室的门
砰
地被推开。
顾行知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西装外套还沾着机场的寒气,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王总监,谁给你的权力,未经允许调查员工隐私
王总监一愣,随即梗着脖子：顾总,我这是为了公司……
为了公司
顾行知打断他,将手机放在桌上,播放一段录音,你刚才说‘只要搞垮乔蔓蔓,就能动摇你的威信’,这话也是为了公司
录音里,王总监的声音清晰可辨。
王总监的脸瞬间煞白,张口结舌：你……
你什么时候……
在你让人偷拍我女朋友的时候。
顾行知走到乔蔓蔓身边,脱下西装披在我肩上,动作自然而强势,乔蔓蔓的入职流程,HR
会在一小时内发全员邮件公示。
从今天起,再有议论她的人,直接去财务部结算工资。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还有,
他顿了顿,看向王总监,你被停职了,明天之前把工作交接清楚。
王总监踉跄着后退半步,最终灰溜溜地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顾行知转身将我拥进怀里,声音低沉：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埋在他胸口,眼泪终于掉下来：他们说我……
说我靠你……
傻瓜,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是我没保护好你。
从现在起,我们不躲了。
7.
顾行知说到做到。
当天下午,公司邮箱就收到了他的正式声明,附件里不仅有我的校招面试全程录像、评分表,还有我入职后主导的几个文案策划案。
声明最后写道：我与乔蔓蔓的关系始于大学,她的能力有目共睹。
今后任何针对她的恶意揣测,都将按公司制度严肃处理。
邮件一出,整个深海集团哗然。
有人震惊,有人羡慕,也有人私下议论,但在顾行知的强硬态度下,再没人敢公开质疑。
周末,顾行知开车带我去顾家吃饭。
紧张吗
他握着我的手,指尖温暖。
我点点头,手心全是汗：你妈妈会喜欢我吗
她早就喜欢你了。
顾行知笑了,我电脑里存着你大学辩论赛的视频,被我妈发现过三次。
推开顾家别墅的门,顾母穿着素雅的旗袍迎上来,热情地拉住我的手：蔓蔓来了快进来,阿姨盼着见你好久了！
客厅里,夏夏正跟一个英俊的男人聊得火热,看见她立刻跳起来：蔓蔓！给你介绍,这是顾行知的哥哥,顾行舟。
乔蔓蔓愣住
——
原来夏夏偷偷和顾行舟在交往,难怪当初拼命把她推向顾行知。
餐桌上,顾母不停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蔓蔓啊,行知这孩子,自从三年前出国创业,就没真正开心过。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你。
顾行知握住我的手,眼神温柔：妈,当年我不是故意躲她,是怕自己一无所有……
傻孩子,
顾母叹了口气,感情哪能用物质衡量
就在气氛温馨时,门铃突然响起。
顾母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竟是我的父亲,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脸色严肃：蔓蔓,跟我回家！
空气瞬间凝固。
父亲一直希望我嫁入书香门第,对顾行知这个
创业老板
本就心存芥蒂。
爸,您怎么来了
我站起身,声音有些发颤。
顾行知也站起来,走到我身前,对父亲微微颔首：叔叔您好,我是顾行知。
父亲冷冷地看着他：顾总我听说过你。一个连稳定生活都给不了我女儿的男人,凭什么娶她
我能给她。
顾行知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我或许不能每天陪在她身边,但我会给她足够的尊重和安全感。我爱她,从大学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她就开始了。
他转头看向我,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蔓蔓,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父亲,深吸一口气,走到顾行知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爸,我爱他。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我都想和他一起走。
父亲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顾行知眼中的执着,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罢了,女大不中留。但顾行知,你要是敢欺负蔓蔓,我不会放过你。
顾行知郑重地点头：叔叔放心,我不会的。
8.
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餐桌上的百合花上,也落在我和顾行知交握的手上。顾母笑着招呼大家：好了好了,吃饭吃饭,菜都要凉了。
饭后,顾行知带着我在顾家花园散步。
刚才吓死我了。
我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顾行知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怕什么有我在。
他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单膝跪地。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顾行知,你……
蔓蔓,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的钻戒,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三年前我就想向你告白,却因为自卑错过了。
这三年里,我拼命工作,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想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给你一个家。
他握住我的手,眼神真挚而专注：现在,我有了深海,有了能让你幸福的能力。乔蔓蔓,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用力点头：我愿意！
顾行知将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起身紧紧抱住我。
太好了,蔓蔓,太好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几个月后,深海集团举办了盛大的年会。
顾行知作为总裁上台致辞,最后,他牵着我的手,站在聚光灯下：感谢大家这一年的努力。最后,我想介绍一位重要的人
——
我的未婚妻,乔蔓蔓。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看着身边的顾行知,他穿着笔挺的礼服,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想起第一次在酒吧遇见他时的狼狈,想起职场上的小心翼翼,想起外滩边那个迟来的吻。
原来,所有的相遇和错过,都是命运的伏笔。
这片名为
顾行知
的深海,曾让我感到迷茫和恐惧,如今却成为她最安心的归宿。
年会结束后,我们站在公司大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万家灯火。
顾行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在想什么
我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在想,幸好没有错过你。
顾行知笑了,将我抱得更紧：傻瓜,我一直都在等你。
从大学图书馆的第一次遇见,到现在,从未离开。
夜色深沉,城市的霓虹映在两人相视而笑的眼眸里,如同深海中闪烁的星光,温柔而坚定。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偷偷喜欢一个人,没有要求,不为回应,只为一次偶遇,一次相视,就能满足到心底里去,那是最简单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