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车祸后整整三年,我终于在一片混沌中苏醒。意识像潮水般涌回,我迫不及待想睁开眼,看看这个阔别已久的世界。然而,就在眼皮颤动的一刹那——别睁,会死！一个熟悉又带着哭腔的女声,如同惊雷般在我脑中炸响！
是许诺,我的女友！
我猛地止住所有动作,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为什么为什么睁眼会死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房间里走动,刻意压低的呼吸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混杂着陌生的香水。许诺的声音再次响起,急促而坚定：听着,沈默,现在开始,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迹象’,都别相信,尤其不要相信‘家人’！
1
诡异的苏醒,致命的警告
别睁,会死！
许诺的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刺入我混沌的脑海。我叫沈默,三年前一场离奇车祸,让我成了植物人。此刻,我能感觉到眼皮的沉重,四肢的僵硬,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属于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
我想动,想确认许诺在哪,可身体像被灌了铅,根本不听使唤。
沈默,你能听到我,对不对许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的颤抖和急切,车祸不是意外！有人要你的命！这三年来,他们一直没放弃！
不是意外要我的命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努力回想车祸的细节,却只有一片模糊的撞击和刺眼的白光。
他们……是谁我在心里无声地问。
是你的‘家人’,还有陆远航！许诺的声音充满了恨意,你父亲去世后,你继母杜鹃和她儿子杜衡,联合你最信任的合作伙伴陆远航,想要吞掉你的一切！车祸就是他们策划的！
杜鹃,我的继母。杜衡,我那同父异母的好弟弟。陆远航,我曾视作兄弟的伙伴。
心脏猛地一抽,尖锐的疼痛让我几乎窒息。我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对我关怀备至的继母,待我如亲兄的杜衡,还有与我称兄道弟的陆远航,竟然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毒蛇！
他们以为你永远醒不过来了,所以才放松了警惕。但你现在醒了,一旦让他们知道你恢复了意识,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再次意外’！许诺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就在我耳边,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睁眼,不要让他们知道你醒了。我会想办法救你。
你在哪我焦急地想。
我就在你身边,用一种他们察觉不到的方式。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现在,有人进来了,装睡！
几乎是同时,我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接着是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默,我的好儿子,妈妈来看你了。是杜鹃的声音,那种刻意营造的温柔让我一阵反胃。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又虚伪。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我的额头,我强忍着没有颤抖。
医生说你今天生命体征特别平稳,真是个好兆头。杜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的试探,你要是能醒过来,妈妈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治。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在我脸上一遍遍扫过。
姐,公司那边还有急事,陆总催了。杜衡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你先去车里等我。杜鹃吩咐道,然后又转向我,声音变得更低,沈默啊,公司现在全靠远航撑着,你弟弟也帮了不少忙。等你好了,可得好好谢谢他们。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阴冷：当然,你要是……一直这样,妈也会照顾你一辈子。只是,你留下的那些股份和财产,总得有人帮你打理,你说对不对
我心中警铃大作。果然,他们图谋的是我的财产！
好了,妈明天再来看你。杜鹃说着,在我额头上象征性地亲了一下,那触感冰冷油腻,让我差点呕吐。
脚步声远去,门被轻轻关上。
呼……我刚想松口气。
别放松！许诺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只是暂时离开,这里不安全。沈默,你听着,这家医院的张医生是他们的人。他会定期给你注射一种药物,让你持续昏迷。我一直在想办法干扰,所以你才能醒来。但下一次注射时间很快就到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我心中一凛,原来我能苏醒,全是许诺在暗中保护。
我该怎么做
等下会有一个护士进来,叫钟灵。她是我以前的同学,人很正直,我已经和她通过气,她会帮我们。她进来后,我会给你信号,你尽量眨一下右眼,让她知道你醒了。
好！我集中全部精神,等待着。
没多久,又是一阵脚步声,这次轻快许多。
就是她！许诺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悦。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沈先生,我来给您做常规检查和擦身。
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肥皂清香,与杜鹃那令人作呕的香水味截然不同。
钟灵,看他的右眼。许诺在我脑中提示。
我用尽全身力气,驱动着右眼皮。一下,两下……
天！钟灵发出一声极低的惊呼,迅速用身体挡住了门口的方向,许诺,他……他真的醒了！她的声音激动得发抖。
2
绝境中的盟友,逃亡计划
钟灵的惊呼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我。成功了！我传递出了信号！
小声点！许诺的声音在我脑中急促响起,别被人发现！
钟灵立刻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她迅速走到我床边,压低声音：沈先生,我是钟灵,许诺的朋友。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我依旧紧闭双眼,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冰冷绝望的境地,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钟灵,现在情况紧急。许诺的声音在我脑中对钟灵说道,似乎她们之间也有某种特殊的沟通方式,杜鹃他们很快就会察觉不对,必须马上带沈默离开。你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后门的救护车已经联系好了,司机是我信得过的人。但是,张医生那边……钟灵的语气有些迟疑,他今天下午会亲自过来给沈默注射药物。如果被他发现沈默醒了,或者我们想转移他,肯定会阻拦。
张医生,杜鹃的爪牙！
必须在他来之前行动！许诺果断地说,钟灵,你现在就去准备,制造一点小混乱,引开其他医护的注意。然后,我会想办法让沈默暂时‘失去生命体征’,骗过监控和可能的查房,你趁机把他带出去。
暂时失去生命体征这怎么做到
沈默,别怕。许诺仿佛知道我的疑虑,我研究过张医生给你用的药物,也找到了一种可以暂时抑制心跳和呼吸的拮抗剂,剂量控制好的话,只会让你进入一种假死状态几分钟,足够钟灵把你转移出去。但这个过程会有点难受,你要忍住。
为了活下去,为了复仇,再大的痛苦我也能忍！
我明白了。我在心中回应。
钟灵那边也应道：好,我马上去办！五分钟后,我在后门救护车上等你们。
脚步声匆匆离去。病房里又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我沉重的呼吸,以及许诺在我脑中那若有若无的陪伴。
这五分钟,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沈默,准备好了吗许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来吧！
话音刚落,我感觉一股微凉的液体似乎通过某种我不知道的途径进入了我的身体,或许是许诺趁人不备时给我接上的微型输液管。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快速抽离,身体逐渐冰冷。
就在我快要彻底失去知觉时,许诺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好了,钟灵来了！
我能模糊地感觉到自己被抬了起来,然后是轮床滚动的声音,颠簸感。
快！这边！钟灵焦急的声音。
体征监测仪报警了！302床病人生命体征消失！外面传来护士惊慌的叫喊。
张医生！不好了！
怎么回事！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声,应该是张医生。
混乱中,我被推出了病房,然后是电梯的轻微失重感。
许诺,他……他没事吧钟灵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担忧。
放心,药效快过了,马上给他注射唤醒剂。许诺的声音依旧冷静。
又是一阵微凉的液体注入,窒息感渐渐退去,心脏重新开始有力地搏动,温暖的血液再次流淌全身。我贪婪地呼吸着,尽管眼睛依旧紧闭,但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新了许多。
上车了！钟灵松了口气。
救护车引擎发动,轻微的震动传来,我们正在远离那座囚禁了我三年的地狱。
许诺,谢谢你。我在心中默默说道,声音有些哽咽。
傻瓜,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许诺的声音温柔如水,接下来会更危险,杜鹃他们发现你不见了,一定会疯了一样找你。我们必须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去哪里
去一个他们绝对想不到,也绝对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无名巷’。
无名巷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那里是城市边缘的一个三不管地带,鱼龙混杂,但也是最能藏人的地方。我父亲生前在那里有些旧识,应该能庇护我们。许诺解释道。
父亲的旧识我父亲只是个普通商人,怎么会在那种地方有旧识许诺身上,似乎也藏着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但现在,我只能选择相信她。
救护车一路颠簸,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不知过了多久,车速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稳。
到了,沈默,准备下车。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沈默,你只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普通病人。许诺叮嘱道。
车门打开,一股混杂着潮湿、霉味和各种食物的复杂气味涌了进来。
这里,就是无名巷吗
3
无名巷的庇护,神秘的婆婆
我被钟灵小心翼翼地推出了救护车。虽然依旧闭着眼,但耳朵却能清晰地捕捉到周围嘈杂的声音：吆喝声、叫骂声、孩童的嬉闹声,还有各种听不懂的方言俚语,交织成一曲混乱而充满生活气息的交响乐。
钟灵,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许诺的声音响起。
可是……钟灵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你留在这里太危险,杜鹃他们如果查到医院,你会有麻烦。许诺的语气不容置疑。
钟灵沉默片刻,低声道：好,你们自己小心。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她又转向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沈先生,保重。
脚步声远去,救护车也驶离了。
沈默,我们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你可以稍微睁开眼,适应一下光线,但不要完全睁开,保持迷离的状态。许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次,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她真的就在我身边！
我缓缓掀开一条眼缝,模糊的光线刺得我有些不适。适应了片刻,我看到许诺正推着我的轮椅,她穿着朴素的衣裤,脸上带着口罩和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露出来的眼睛,依旧明亮而坚定。
我们穿行在一条狭窄潮湿的小巷里,两旁是低矮破旧的房屋,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涂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气味。不时有形形色色的人从我们身边经过,他们大多表情警惕,眼神中带着审视。
这里就是无名巷的核心区了。许诺低声说,我们要找的人,叫‘秦婆婆’。
秦婆婆听起来像个不好惹的人物。
许诺推着我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门上挂着一个褪色的推拿理疗招牌。
她上前叩了三下门,两轻一重。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谁啊
婆婆,是我,许家的丫头,许诺。
门内的沉默持续了几秒,然后哗啦一声,门被完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身材佝偻,但眼神却异常锐利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她上下打量着许诺,又将目光投向轮椅上的我。
进来吧。秦婆婆侧身让我们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中草药味。陈设简单,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婆婆,这是我男朋友,沈默。他遭人暗算,昏迷了三年,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一个地方静养,避避风头。许诺开门见山。
秦婆婆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枯瘦但有力的手指,在我手腕上搭了片刻脉,又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
是中了阴损的招,还混了西药的毒。秦婆婆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不过底子还在,调理调理,总能恢复。
我心中一惊,这位秦婆婆果然不简单,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问题。
那就拜托婆婆了。许诺深深鞠了一躬。
秦婆婆摆摆手：你父亲当年于我有恩,这点小忙不算什么。只是,无名巷有无名巷的规矩,住在这里,就得守这里的规矩。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惹的人别惹。
我们明白。许诺郑重道。
后院有间空房,你们先住下。药我会配,只是这小子身体亏空得厉害,需要些名贵药材,我这里……秦婆婆面露难色。
钱不是问题。许诺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现金,婆婆尽管用最好的药。
秦婆婆看了眼那叠钱,眼神闪了闪,点点头：行,你们先安顿下来。外面那些追兵,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到这里。
在秦婆婆的安排下,我们住进了后院一间简陋但干净的房间。许诺细心地替我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
许诺,我终于忍不住,用微弱的声音开口,谢谢你。这是我苏醒后,第一次真正对她说话。
许诺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转过身,眼眶红红的：你……你能说话了
我点点头,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握住她的手。
她连忙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泪水无声地滑落。这三年来,她一定承受了太多太多。
秦婆婆是什么人我父亲怎么会认识她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许诺擦了擦眼泪,轻声道：秦婆婆是无名巷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懂医术,也懂一些……特殊的门道。我父亲年轻时闯荡,曾受过她的救命之恩。所以,这里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特殊的门道我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沈默,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交给我。许诺的眼神坚定,杜鹃、杜衡、陆远航,他们欠我们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看着她决绝的眼神,我心中既感动又担忧。这条复仇之路,注定布满荆棘。
4
步步紧逼的追杀
在秦婆婆的精心调理下,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从一开始只能躺在床上,到后来能在许诺的搀扶下勉强行走几步,每一天都有新的进步。秦婆婆的药虽然苦口,但效果显著。她还会用一种独特的手法为我推拿,疏通堵塞的经络。
期间,钟灵冒险来过一次,带来了外面的消息。
杜鹃他们快疯了！钟灵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快意,医院那天乱成一团,张医生被他们骂得狗血淋头。他们动用了所有关系,全城搜捕你们,还悬赏了高额奖金。
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陆远航那边呢我问,这个我曾经最信任的兄弟,背叛的滋味最是锥心刺骨。
陆远航接管了沈氏集团的全部事务,对外宣称你病情危重,出国治疗了。他现在俨然一副沈氏新主人的姿态。钟灵愤愤不平地说。
哼,他得意不了多久。我冷笑。
你们千万要小心,我听说他们还雇佣了一些道上的人,专门打探无名巷这类地方。钟灵提醒道。
许诺点点头：我们知道,会小心的。
送走钟灵后,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看来,这里也快不安全了。我沉声道。
嗯,许诺眉宇间带着忧色,秦婆婆说,最近巷子里多了不少生面孔,鬼鬼祟祟的,像是探子。
就在这时,秦婆婆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小子,喝药了。她看了我们一眼,似乎洞悉了我们的忧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名巷虽然乱,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撒野的地方。
秦婆婆的话,给了我们一丝安慰。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天傍晚,我正在院子里练习走路,许诺在一旁小心地护着我。突然,巷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和打斗声。
不好！是冲着我们来的！许诺脸色一变,立刻扶着我往屋里退。
秦婆婆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根乌黑的短棍：你们躲进里屋,锁好门,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平日里佝偻的腰背也挺直了几分,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婆婆！许诺担忧地叫道。
快进去！秦婆婆喝道。
我们退入里屋,将门反锁。打斗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男人的惨叫和怒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握住许诺的手。
没事的,婆婆很厉害。许诺安慰我,但她的手心也全是汗。
外面的打斗声持续了约莫一刻钟,才渐渐平息。
又过了一会儿,秦婆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出来吧,没事了。
我们打开门,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几个壮汉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呻吟,秦婆婆手持短棍,衣衫有些凌乱,但并无大碍。她身旁还站着几个面生的汉子,神色彪悍,显然是无名巷里的人,应该是秦婆婆的帮手。
多谢各位援手。秦婆婆对那几个汉子拱了拱手。
婆婆客气了,都是巷子里的规矩。一个领头的汉子说道,随即带人押着那几个被打倒的壮汉离开了。
秦婆婆这才转向我们,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找到你们。这里,怕是也待不久了。
我心中一沉。难道我们又要开始逃亡吗
婆婆,是我们连累了您。我愧疚地说。
秦婆婆摆摆手：无妨。只是,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一直躲下去不是办法。
许诺眼神坚定：我们不能一直躲。沈默需要时间恢复,更需要时间收集证据,把那些人绳之以法！
证据秦婆婆看了我一眼,小子,你昏迷前,可曾留下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东西
我努力回忆。车祸前,我确实因为一些账目问题,对陆远航产生过怀疑,也暗中让我的私人助理收集了一些关于他和杜鹃私下往来的资料。只是,那些资料……
我让我的助理,石磊,帮我查过一些东西。如果他还安全,那些资料应该在他手上。我有些不确定。石磊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忠诚可靠,但面对杜鹃和陆远航的势力,他能安然无恙吗
石磊……许诺沉吟道,我记得他。车祸后,他就失踪了,有人说他携款潜逃,也有人说他……遭遇了不测。
我的心猛地揪紧。如果石磊出事,那唯一的证据线索可能就断了！
不管怎样,都要试着联系他。我下定决心,他是我们翻盘唯一的希望！
许诺点点头：好,我想办法联系他。但是,沈默,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知道。
就在这时,秦婆婆突然开口：小子,你过来,我再给你看看。她拉过我的手,再次为我把脉,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婆婆,怎么了许诺紧张地问。
秦婆婆松开我的手,缓缓道：你体内除了先前的毒素,似乎还潜伏着另一种东西……一种很奇特的慢性毒。这种毒不会立刻要你的命,但会慢慢侵蚀你的五脏六腑,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衰弱下去。而且,这种毒,我……解不了。
什么！
我和许诺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慢性毒解不了
这简直是雪上加霜！杜鹃和陆远航,他们好狠毒的心！不仅要夺我的财产,还要用这种阴险的方式,慢慢折磨死我！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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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神秘的引路人
秦婆婆的话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头。慢性毒,解不了。这六个字,几乎宣判了我的死刑。
许诺的脸色也瞬间惨白,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指尖冰凉：婆婆,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秦婆婆摇摇头,神色凝重：这种毒,手法很古怪,不像是中原的路数。我行医大半辈子,也是第一次见。除非……能找到下毒的人,或者找到配置这种毒药的‘引路人’。
引路人我疑惑地问。
嗯,秦婆婆解释道,有些特殊的毒药,或是秘方,并非人人都能配制,需要有特定的传承和渠道。找到这个渠道的上游,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线索似乎又断了。杜鹃和陆远航行事隐秘,怎么可能让我们找到下毒的人,更别提什么引路人。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沈默,你别灰心！许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天无绝人之路！既然有毒,就一定有解药！我们先想办法联系石磊,拿到证据,把他们送进监狱！只要他们倒了,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寻找解药！
我看着许诺眼中不屈的光芒,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是啊,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婆婆,这毒……大概能撑多久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秦婆婆沉吟片刻：如果只是静养,不再受外邪侵扰,配合我的药压制,一年半载应该不成问题。但若是情绪激动,或是再遭算计,就难说了。
一年半载。时间紧迫。
接下来的几天,许诺开始想方设法联系石磊。她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甚至联系了一些以前从不来往的朋友。无名巷虽然消息闭塞,但也自有其独特的渠道。
然而,几天过去,石磊依旧杳无音信,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的心情也随之跌入谷底。难道,老天真的不给我复仇的机会吗
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秦婆婆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巷子里有个叫‘百晓生’的小角色,靠贩卖消息为生。他说,三天前,有人在城西的‘渡鸦酒吧’见过一个很像石磊的人。
渡鸦酒吧那是个有名的黑市交易点,龙蛇混杂,比无名巷还要危险几分。石磊如果真的在那里出现,说明他很可能卷入了更深的麻烦。
我要去找他！我立刻说道。
不行！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那里太危险了！许诺坚决反对。
可那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我有些激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
我去！许诺看着我,眼神坚定,你留下养伤,我去渡鸦酒吧找石磊。我比你更熟悉那些地方的生存法则。
可是……
没有可是！许诺打断我,沈默,相信我。我会把他带回来,连同证据一起！
我知道我拗不过她,也明白她说的是事实。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去了只会是拖累。
一切小心。我只能叮嘱道。
当晚,许诺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将头发高高束起,脸上依旧带着口罩,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锋。
婆婆,沈默就拜托您了。她对秦婆婆深鞠一躬。
秦婆婆点点头：放心去吧,丫头。这小子,我会看好的。她递给许诺一个小巧的瓷瓶,这是护心丹,危急时刻能保你心脉。
许诺接过瓷瓶,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融入了夜色。
我站在门口,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渡鸦酒吧,那不是善地。
接下来的两天,我度日如年。秦婆婆依旧每天为我施针用药,我的身体在好转,但心却一直悬着。
第三天傍晚,就在我快要按捺不住,想冲出去寻找许诺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进了院子。
是许诺！
她衣衫褴褛,身上带着几处擦伤,嘴角还有一丝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许诺！我急忙迎上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我找到石磊了……她喘着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U盘,塞到我手里,证据……都在里面……快……快报警……
话音未落,她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6
U盘里的真相
许诺！我惊呼一声,连忙将她抱进屋里,小心地放在床上。
秦婆婆闻声赶来,迅速检查了一下许诺的伤势：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只是力竭晕过去了。我给她处理一下,很快就能醒。
我这才松了口气,目光转向手中那个沉甸甸的U盘。这里面,就是我们翻盘的希望！
秦婆婆很快处理好了许诺的伤口,又给她喂了些参汤。没过多久,许诺悠悠转醒。
沈默……她看到我,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U盘……看到了吗
嗯。我点点头,紧紧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石磊呢
许诺的眼神黯淡下来：石磊……他为了保护U盘,被陆远航的人……打成了重伤。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把U盘交给我,让我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石磊,这个忠心耿耿的年轻人,为了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陆远航！杜鹃！杜衡！我咬牙切齿,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这个U盘里,有陆远航和杜鹃密谋策划车祸的录音,有他们转移公司资产的账目往来,还有……他们购买那种慢性毒药的线索！许诺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购买毒药的线索！这真是意外之喜！
太好了！我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和愤怒,我们必须马上报警！
秦婆婆在一旁提醒道：报警可以,但你们要确保找到信得过的人。杜鹃和陆远航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小心打草惊蛇,反而让他们销毁其他证据,或者……对你们不利。
我点点头,秦婆婆说得有道理。我父亲生前在警界也有些故交,其中一位姓周的副局长,为人正直,与我家关系匪浅。或许可以找他帮忙。
我知道找谁。我说。
许诺挣扎着想坐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好好休息。我按住她,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在秦婆婆的帮助下,我联系上了周副局长。电话那头,周副局长听到我的声音,惊讶不已,随即是难以置信的喜悦。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地说了一遍,并提到了U盘里的证据。
沈默！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彻查到底,给你一个公道！周副局长语气坚定。
当天晚上,周副局长亲自带队,便衣前来无名巷取走了U盘,并派了两名得力的警员暗中保护我们。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在焦急地等待消息。
终于,在一个星期后,周副局长亲自来到了无名巷。
沈默,许诺,好消息！他一进门就笑着说,U盘里的证据确凿无疑！我们已经对陆远航、杜鹃、杜衡,以及那名张医生实施了抓捕！初步审讯,他们对合谋制造车祸、非法侵占财产等罪行供认不讳！
太好了！我和许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泪水夺眶而出。
大仇得报！父亲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石磊,也可以瞑目了！
不过……周副局长话锋一转,关于你中毒的事情,他们只承认通过一个神秘的中间人购买了毒药,但对‘引路人’和解药的事情一概不知。那个中间人,我们也正在追查,但线索很模糊。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虽然主要仇人落网,但我身上的毒,依然是个定时炸弹。
周叔叔,那个中间人,有什么特征吗许诺急忙问。
周副局长想了想,说：根据陆远航的描述,那个中间人非常神秘,每次交易都戴着面具,声音也经过处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左手手背上,有一个火焰形状的纹身。
火焰纹身！
我和许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困惑。这个线索,太过笼统。
我们会继续追查。周副局长安慰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我已经安排好了,送你去一家保密级别很高的疗养院,那里有最好的医疗团队,我会让他们尽力想办法。
多谢周叔叔。
虽然解毒之路依旧渺茫,但至少,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在离开无名巷前,我郑重地向秦婆婆道谢。
婆婆,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差遣,沈默万死不辞！
秦婆婆摆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小子,你身上的毒,非同小可。记住,解铃还须系铃人。火焰纹身……或许,你可以去南疆一带碰碰运气。那里,有些隐世的部族,擅长此道。
南疆
这又是一个新的方向。
7
火焰纹身的谜团
在周副局长的安排下,我和许诺住进了一家位于远郊山区的秘密疗养院。这里环境清幽,守卫森严,确实是个养病的好地方。医疗团队也对我进行了全面的检查,但对于我体内的慢性毒,他们同样束手无策,只能尽力延缓毒性的发作。
陆远航和杜鹃等人被捕的消息,很快通过各种渠道传了出去,在商界引起了轩然大波。沈氏集团暂时由周副局长信得过的人接管,等待我康复后重新执掌。
生活似乎渐渐恢复了平静,但我心中的那块石头,却始终没有落下。火焰纹身,南疆,这两个词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中盘旋。
许诺寸步不离地照顾我,她查阅了大量关于南疆风土人情和奇闻异事的资料,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沈默,你看这个。一天,许诺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指着其中一页对我说,这里记载,南疆有一个古老的‘火蝶族’,族人以火焰和蝴蝶为图腾,擅长制蛊施毒,但也精通解毒之术。他们的族人,有些会在身上纹上火焰或蝴蝶的图案,作为身份的象征。
火蝶族火焰纹身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这只是传说,未必可信。我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希望。
不管是不是传说,都值得一试。许诺眼神坚定,等你身体再好一些,我们就去南疆！
就在我们计划着南疆之行时,疗养院里却发生了一件蹊用蹊跷的事情。
负责我饮食的一位营养师,突然食物中毒,上吐下泻,险些丧命。经过调查,是在他食用的工作餐中发现了微量的有毒植物。
这件事引起了周副局长的高度警惕。他加派了人手,对疗养院内外进行了严密布控。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好好活着。周副局长神色凝重地对我说,陆远航和杜鹃虽然被捕,但他们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势力。
更大的势力会是谁
我想起了杜鹃身上那浓郁刺鼻的香水味,还有她那阴冷虚伪的笑容。这个女人,嫁给我父亲多年,我们对她的过去却知之甚少。她会不会和什么神秘组织有关
周叔叔,能不能查一下杜鹃的背景特别是她嫁给我父亲之前的经历。我请求道。
我已经在查了。周副局长点点头,初步发现,她似乎与境外一个叫‘幽兰会’的组织有些牵连。这个组织行事诡秘,涉及一些非法交易,甚至……暗杀。
幽兰会！
我和许诺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如果杜鹃是幽兰会的人,那么给我下毒的,很可能就是这个组织！而陆远航,或许只是他们推到台前的一颗棋子。
火焰纹身,会不会是幽兰会的标志许诺猜测道。
有这个可能。周副局长说,我们会重点从这个方向调查那个中间人。
疗养院的暗流,让我和许诺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解药。南疆之行,势在必行。
又过了一个月,在医疗团队的精心调理下,我的身体状况稳定了许多,虽然依旧虚弱,但日常行动已经没有太大问题。
我和许诺向周副局长提出了前往南疆的请求。
周副局长沉吟再三,最终同意了我们的请求：我会安排两个最得力的便衣警员保护你们。南疆鱼龙混杂,你们万事小心。
我们会的小看。
出发前,秦婆婆托人送来一个包裹,里面是几包药材和一封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火蝶族,隐于哀牢山深处。寻药先寻引,引路或在边境小镇‘迷迭镇’。此去凶险,万望珍重。
迷迭镇！哀牢山！火蝶族！
秦婆婆的信,为我们指明了更具体方向。
带着一丝忐忑和期待,我和许诺,以及两名便衣警员——经验丰富的老张和小李,踏上了前往南疆的旅程。
前方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呢
8
初遇火蝶传闻
经过几天的辗转,我们一行四人终于抵达了位于边境的小镇——迷迭镇。
迷迭镇与其说是个镇,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集市。这里地处三国交界,各种肤色、各种语言的人混杂在一起,街道两旁摆满了稀奇古怪的商品：不知名的药材、奇特的矿石、造型诡异的工艺品,甚至还有人在偷偷贩卖枪支弹药和违禁品。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料味、烟草味和各种食物的混合气味,嘈杂而混乱,却又充满了异域的活力。
按照秦婆婆的指点,我们首先要在这里找到所谓的引路人。但茫茫人海,从何找起
老张经验丰富,他建议我们先找一家当地人开的客栈住下,然后分头打探消息。
我们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风马客栈。老板娘是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女人,穿着当地特色的服饰,汉语说得还算流利。
安顿好后,老张和小李负责打探迷迭镇的地下交易市场和消息灵通人士,我和许诺则负责在镇上的药材铺和古董店寻找线索,希望能发现与火蝶族或火焰纹身相关的信息。
几天下来,收效甚微。镇上的人对火蝶族这个名字都讳莫如深,一听我们打听这个,要么摇头不知,要么就立刻警惕起来,不愿多谈。
看来,这个火蝶族,在当地是个禁忌话题。许诺分析道。
我有些沮丧。难道秦婆婆的指点有误
这天傍晚,老张和小李带回来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我们打听到,迷迭镇今晚午夜,在镇西的‘月亮谷’有一个秘密的‘诡市’。老张压低声音说,据说那里什么都有卖,包括一些禁药和消息。很多见不得光的人都会去那里交易。
火焰纹身的消息,会不会在那里出现我问。
很有可能。小李点头,而且,我还打听到一个传闻,说月亮谷的诡市,偶尔会有一些自称‘火蝶使者’的人出现,贩卖一些奇特的药草和蛊虫。
火蝶使者！
我和许诺精神一振！这绝对是目前为止最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必须去看看！我立刻决定。
太危险了。许诺有些担忧,那种地方,什么人都有。
放心,有我们呢。老张拍拍胸脯,我们会保护好你们。但你们也要记住,进入诡市后,少说多看,不要轻易暴露身份。
当晚,月黑风高。我们四人换上不起眼的衣服,悄悄离开了客栈,向镇西的月亮谷进发。
月亮谷是一个隐蔽的山坳,入口处有几个彪形大汉把守。老张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顺利带我们进入了诡市。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大开眼界。山坳里点着无数的火把和油灯,将整个山谷照得影影绰绰。各种各样的摊位杂乱无章地排列着,摊主们大多戴着面具或用黑布蒙面,低声叫卖着自己的货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和血腥味混合的古怪气味。
我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仔细观察着每一个摊位和每一个可疑的人。
突然,许诺拉了拉我的衣袖,指向不远处一个偏僻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摊位,摊主是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他的摊位上,只摆着几个装着各色粉末和干枯虫豸的小瓶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他的摊位旁,插着一根细长的竹竿,竹竿顶端,系着一只用红线编织的、栩栩如生的蝴蝶！那蝴蝶的翅膀上,隐约可见火焰状的纹路！
火蝶！我和许诺心中同时想道。
我们慢慢靠近那个摊位。
这位朋友,有什么需要的吗黑衣摊主发出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一样难听。
我们……想打听一些事情。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诡市只谈买卖,不谈交情。黑衣人冷冷地说。
我们愿意出钱。我说着,示意老张拿出一小袋银元。
黑衣人瞥了一眼银元,没有说话,似乎在等我们开口。
我们想找一种特殊的解药,或者……知道哪里能找到配置这种解药的人。我斟酌着词句,下毒的人,左手手背上,有一个火焰纹身。
听到火焰纹身四个字,黑衣人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那双阴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9
引蛇出洞的交易
黑衣摊主的反应,让我们心中一凛。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火焰纹身……呵呵,黑衣人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你们要找的人,可不简单。那种解药,也不是谁都能拿出来的。
我们知道。所以才来求助阁下。我沉声道,只要能提供线索,价钱好商量。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山谷里的风吹过,火把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更添了几分诡异。
解药我没有。黑衣人缓缓开口,但我知道,谁可能有。
谁我和许诺同时追问。
哀牢山深处,火蝶族的圣地‘蝶骨冢’,那里或许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蝶骨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没有火蝶族的信物,擅闯者,死路一条。
蝶骨冢！火蝶族信物！
那信物是什么在哪里可以得到许诺急切地问。
黑衣人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消息可不是白给的。十根金条,或者等价的稀有药材,我告诉你们去哪里找一个或许拥有信物的人。
十根金条！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老张和小李交换了一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从怀里取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遗物,价值连城。这个,够不够
黑衣人看到夜明珠,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他接过夜明珠,在手里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够了。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会告诉你们去哪里找那个人。记住,只告诉你们一个人。他特意强调了一个人。
这显然是想分化我们。
好。我答应下来。
离开诡市后,我们回到客栈,心情都有些沉重。
这个黑衣人,明显是在吊我们胃口,而且用心险恶。老张分析道,三天后,他让我们一个人去,恐怕是个圈套。
我知道。我点点头,但他既然提出了交易,说明他确实知道些什么,或者,他想利用我们达到某种目的。不管怎样,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不能放弃。
许诺忧心忡忡：可是,让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放心,我会小心的。而且,我们也不是完全被动。我看向老张和小李,这三天,就要麻烦你们盯紧这个黑衣人,查清他的底细,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没问题！老张和小李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许诺在客栈里焦急地等待着,同时也在为可能发生的冲突做准备。老张和小李则日夜监视着那个黑衣摊主。
他们很快带回了消息：那个黑衣摊主,并非火蝶族人,而是迷迭镇本地一个叫蝎子的掮客,为人阴险狡诈,专门做一些黑市买卖,与各方势力都有勾结。他最近似乎与一伙外来人走得很近,行踪诡秘。
外来人我心中一动,会不会是幽兰会的人
很有可能。老张神色凝重,我们怀疑,这个蝎子,很可能是在替幽兰会的人引你们上钩。
如果真是这样,那三天后的交易,就是一场鸿门宴！
将计就计。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们想引蛇出洞,我们就给他们这个机会。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得到更多关于幽兰会和解药的消息。
三天后的午夜,我独自一人再次来到月亮谷的诡市。蝎子已经在那个角落等我了。
你果然来了。蝎子沙哑地笑着。
说吧,去哪里找那个有信物的人我开门见山。
蝎子嘿嘿一笑,递给我一张纸条：照着上面的地址去找就行了。不过,我劝你最好多带点人手,那地方,可不太平。
我接过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一个地址：迷迭镇东郊,废弃伐木场。
多谢。我转身就走。
等等！蝎子突然叫住我,我们的人,想跟你谈一笔‘大生意’,关于你身上的毒,还有……沈氏集团。
果然,他们按捺不住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什么生意
跟我来就知道了。蝎子说着,转身向山谷深处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同时暗暗戒备。我知道,老张、小李和许诺,此刻一定埋伏在周围,随时准备接应。
蝎子带着我来到一处更为偏僻的山洞前。洞口站着两个黑衣大汉,眼神凶悍。
进去吧,我们‘老板’在里面等你。蝎子侧身示意。
我深吸一口气,踏入了山洞。
山洞里点着几盏油灯,光线昏暗。一个穿着唐装,戴着金色面具的人,正背对着我,站在山洞中央。从身形看,应该是个中年男人。
沈默先生,久仰大名。金色面具人缓缓转过身,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你是谁幽兰会的人我冷冷地问。
呵呵,看来你知道的不少。金色面具人轻笑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而我,恰好可以给你。
10
最后的对决
你能给我什么我盯着金色面具人,试图从他身上找出破绽。
解药。金色面具人吐出两个字,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你身上的‘蚀骨兰香’,普天之下,只有我们幽兰会能解。当然,我们也可以让它发作得更快一些。
蚀骨兰香！原来我中的毒,叫这个名字。
条件呢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很简单。金色面具人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交出沈氏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第二,与我们幽兰会合作,利用沈氏集团的渠道,为我们做一些‘方便’的事情。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忘了你调查到的一切,包括火焰纹身,包括幽兰会。
真是贪得无厌！他们不仅要我的钱,还要我助纣为虐,成为他们的傀儡！
如果我拒绝呢我冷笑。
那你会死得很痛苦。金色面具人的声音陡然变冷,而且,你的小女朋友,恐怕也活不成。我们的人,已经‘请’她去喝茶了。
什么！许诺！
我心中大骇,猛地转头看向洞口,蝎子正阴笑着看着我,手里拿着许诺常用的那枚平安扣！
卑鄙！我怒火中烧,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先生。金色面具人得意地笑着,你的选择呢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打斗声！
行动！老张洪亮的声音响起！
金色面具人和蝎子脸色一变。
怎么回事！金色面具人怒喝。
老板！外面有警察！一个黑衣大汉慌张地跑进来报告。
警察！金色面具人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
你们以为,我会一个人来送死吗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原来,老张和小李在跟踪蝎子的时候,就已经将情况秘密上报给了周副局长,周局长立刻调动了边境的特警力量,布下了天罗地网！
抓住他！金色面具人指着我,对身边的手下喝道。
几个黑衣大汉立刻向我扑来！
我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过攻击,同时从腰间拔出一把秦婆婆送我的防身短刀,与他们缠斗起来。虽然我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但这些日子秦婆婆的调理和一些基本功法的传授,让我勉强能够自保。
洞外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显然老张、小李和特警们已经与幽兰会的人交上了手。
金色面具人见势不妙,转身就想从山洞的另一条密道逃跑。
哪里走！我大喝一声,一刀逼退眼前的敌人,向金色面具人追去。
就在我快要追上他的时候,蝎子突然从旁边窜出,一把毒粉向我撒来！
我急忙闭气后退,但还是吸入了一些。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哈哈哈！沈默,你死定了！蝎子得意地狂笑。
小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紧接着,一道矫健的身影从我身边掠过,一脚将蝎子踹飞！
是许诺！她手中拿着一把手枪,正是小李的配枪！
许诺！你没事我惊喜交加。
我没事！他们想抓我,被我反制了！许诺扶住我,眼神坚定,我们一起抓住他！
原来,许诺并没有被抓,而是将计就计,配合警方的行动。
金色面具人见逃跑无望,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想要吞下里面的东西。
别让他自杀！我大喊。
许诺反应极快,抬手一枪,精准地打掉了金色面具人手中的瓷瓶！
几乎是同时,几名特警冲了进来,将金色面具人和剩下的匪徒全部制服。
战斗结束了。
周副局长也赶到了现场,他看着被捕的金色面具人,神色凝重：我们会撬开他的嘴,拿到解药的配方。
我松了口气,但随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体内的毒素似乎因为刚才的打斗和吸入的毒粉,开始加速发作。
沈默！许诺惊慌地扶住我。
别怕……我没事……我强撑着说,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现代化的医院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
许诺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我轻轻动了动手,她立刻惊醒了。
沈默！你醒了！她喜极而泣,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身上的毒……
解了！许诺用力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周叔叔他们从金色面具人那里拿到了解药配方,再结合秦婆婆给的药方,还有火蝶族的一些秘术,终于把你的毒解了！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七天！
火蝶族的秘术
是秦婆婆,许诺解释道,她老人家,原来就是隐世的火蝶族传人。她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这次也亲自赶来,为你解毒。
我心中百感交集。原来,秦婆婆从一开始就在下一盘大棋。
幽兰会呢
被一网打尽了。金色面具人是幽兰会在亚洲区的负责人之一。他们背后的势力,国际刑警也已经介入调查。许诺说,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我看着许诺,她瘦了许多,但眼神却更加明亮动人。
谢谢你,许诺。我声音沙哑,却充满了真挚的情感,没有你,我活不到今天。
许诺摇摇头,将脸颊贴在我的手背上：我们之间,不说谢。以后,换我好好照顾你。
窗外的阳光正好,预示着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那些阴霾和伤痛,都将成为过去。而爱与正义,终将战胜一切黑暗。我和许诺,也将携手走向属于我们的,崭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