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男朋友家做客。
吃饭时,他母亲故意夹了根芹菜给我。
谢谢阿姨,但我不喜欢吃芹菜。
小姑娘挑食不好,你就是没吃习惯,多吃点就没事了。
说着,又夹了几根放到我的碗中。
我求助看向男友。
这也是我妈的一片心意,你多少吃点。
事后,我取消婚礼。
他找到我：不就是几根芹菜,你至于吗
不,不只是因为芹菜。
1.
老婆,初禾来了,快拿双拖鞋。
一进门,我看见身穿黑色衬衫短裤的中年男人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嗑着瓜子。
戴着围裙的女人匆忙从厨房跑出,手上还沾着水渍。
是初禾来了啊,快进来。
她找了两双拖鞋,放在我和男友面前。
我观察一周,屋子被打扫得干净整洁,除了韩父脚下最新散落的几片瓜子皮。
韩耀祖坐到父亲旁边,也嗑起了瓜子。
初禾啊,能帮阿姨个忙吗
阿姨,您说。
还有几道菜没做,你能帮我打个下手吗
我看向手上新做的美甲,微微蹙眉。
都说第一次见公婆要留个好印象,我点头应下,起身走向厨房。
忙活了许久,额头隐隐有些汗珠。
初禾真贤惠,我家耀祖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谢谢阿姨。我扬起笑容,一个走神,手中打蛋的筷子掉落在地。
她连忙捡起：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阿姨,我没拿稳。
她洗了筷子,眉头微微蹙起：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这指甲确实不好拿东西。
我没说话,她又开了口：这指甲真漂亮,花了不少钱吧
阿姨,十几块钱,不贵的。
十几块钱的指甲,就是比菜要好看。
我一愣,不知她想表达什么。
这还是我故意做得最便宜的一款,无钻无画的纯淡粉色。
以后啊,还是不要做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干家务也不方便,出去让人看了,还以为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见我脸色不好,她笑着摸上我的手：阿姨性子直,嘴里也没个分寸,你别见怪,阿姨也是怕你长期做指甲对身体不好。
后半句倒是说得入耳,我的脸色恢复些许。
2.
菜端上桌面,爷俩起身坐到桌前,韩母去一旁清理瓜子皮。
好半会她坐到桌前,韩父早已动了筷子。
这道菜咸了,我都说了今天初禾要来,告诉你一定要仔细这些问题,咸成这样,菜还怎么吃
韩母低下头,像是犯错的孩子：对不起啊,撒盐的时候不小心手抖了。
韩耀祖在一旁吃着菜,没有说话。
气氛尴尬,我笑着解围：叔叔没事的,我喜欢吃咸一点的,特地让阿姨多洒了点盐。
韩父没说话,又夹了一道菜。
嗯,这个豆角炖肉做得不错。
这是初禾做的,没想到初禾有这样的手艺。韩母笑着,一家三口夹着我做的那道菜连连夸赞。
韩耀祖也亮起双眼：没想到你还会做菜,比我妈做的都好吃。
是啊,以后我们家有口福了,你们爷俩也不用埋怨我做得不好吃了。
我略微尴尬,我的确会做饭,也做得很好吃,但我是真的不喜欢做饭。
他们这话,是想让我承包以后的饭菜吗
我不知道。
但也不想说些不好听的破坏气氛。
韩母笑着为我夹了根芹菜。
我自小不喜芹菜味道,一吃就会恶心呕吐。
这件事,我曾和韩耀祖说过多次。
也许是他忘了告诉韩母。
韩母开口：我听耀祖说了,你不喜欢吃芹菜,但阿姨这次炒得十分好吃,你快尝尝。
原来她都知道。
我笑着婉拒：谢谢阿姨,但我不喜欢吃芹菜。
小姑娘挑食不好,你就是没吃习惯,多吃点就没事了。
说着,又夹了几根放到我的碗中。
韩父在一旁开口：哪有什么吃不得的,人的嘴都是养刁的,像我们小时候,别说芹菜,没东西了树皮也得硬吃。
你们现在生活是好了,可以挑挑拣拣,要是到我们那个年代,不得饿死
我蹙眉,这话说得难听,但碍于礼貌没有开口,看向身旁男友。
好了爸,今时不同往日,你也别揪着以前年代说,要这样讲的话,都可以聊到原始人了。
我嘴角含笑,每次与他人发生争执,他都向着我,这也是我安全感的来源。
他又将目光移向我,声音温柔：这也是我妈的一片心意,你多少吃点。
他又往我饭里夹了两根。
贴耳说道：你看我妈忙活了这么久也不容易,而且我看出她很喜欢你,你不吃她心里难过,你就小小的吃两根,给个面子就行。
也对,父亲跟我说过,到别人家做客,人家做什么就吃什么,不要挑菜,要有礼貌。
好,那我吃两根。我小小地咬了一口。
韩母眼神在两人间流转,似是传递着信息。
咽下的瞬间,胃中翻天覆地。
我没忍住,跑向卫生间。
水龙头开启,我隐约听见客厅的交谈声。
这么娇气可不行,这毛病得改,她吃不了芹菜我家耀祖还能一辈子陪她不吃芹菜了
以后多做些芹菜让她吃,吃多了就不吐了。
我听着刺耳的言论,蹙起眉头。
我的家教让我尊重每一个人,但我却忘了父亲告诉我的下半句,首先别人要尊重你。
是啊,本就不尊重你的人,又何必尊重
更何况,韩母明知我不喜芹菜,非要做了给我吃。
一切种种,只能是故意为之。
为了给我立个下马威,测试我是否好拿捏。
一旦我忍了,我嫁过来就是全家最低微的存在,谁都可以指使我。
我嘲讽一笑,心中知道该怎么做。
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他们还想耍些什么把戏。
3.
装作没听到,我回到餐桌。
三人换上笑脸。
初禾,彩礼你打算要多少韩母开口。
我看向韩耀祖,他的眸光有些许期待。
他曾明里暗里问过我,脸上都带着为难：我父母不容易,身体还不是很好。
我明白他的困境,那时与他说：钱不重要,多少都是你的心意。
他感动得泪流满面,抓住我的手发誓此生必不负我。
可如今,又让他母亲试探我一次做什么
哦,也许他们觉得,我过关了,可以结婚。
彩礼一旦商议好,基本上就是铁板钉钉。
我笑着开口,一脸真诚：我跟耀祖说过,多少都行,多少都是心意。
他父母笑得合不拢嘴,直夸我贤惠。
韩母拉住我的手：我们韩家肯定不会亏待你,这么好的媳妇,彩礼肯定得给。
那就谢谢阿姨了。
客气～她笑着,又蹙起眉头：但是我和耀祖他爸身体不争气,时常有点小毛病,现在家里也有些捉襟见肘,不过你放心,彩礼我们绝不会少。
您的意思是
见我大度,她也直言不讳。
我的想法是你去贷个五十万,这贷款就暂时当作韩家给你的彩礼,你放心,这钱就是你的,我们韩家不会动一分。
等你俩成婚,这贷款就由耀祖慢慢还,不仅能解决暂时的困境,也能体现我们韩家对你的重视。
我心中冷笑。
婚前债务,与男方无关。
他们还是懂点法律,说不会动这里面一分钱,明摆着不想让个人贷款用于家庭开支,这样债务只能是我的。
还了还好。
若不还,到死都是我个人债务,不仅可以免费白嫖一个老婆,巨额债务还不是自己的。
我是有多么想不开,自己贷款娶自己
不缺钱花的时候,不仅背巨额债务还背巨额利息
真是一个蠢算盘。
我装傻充愣：可是,我现在不缺钱,没有贷款的需要,不如让耀祖去贷款
这怎么行韩耀祖急了,但很快他便将情绪收敛,拉过我的手柔声道：咱俩谁贷都一样的。
我摇头：这哪能一样呢
他们神情紧绷,似乎能听到心跳。
你贷款,就能用这个钱给你父母治病了,这怎么能一样
这……这个……韩耀祖一时语塞：实际,我父母还好,没那么严重,家里的钱还是够的。
哦,够了就行,干嘛还要贷款呢
这不是怕给你的彩礼少,体现不出我们对你的重视嘛。
没关系的,我无所谓的。
僵持不下,韩父连忙转移注意力：不要贷款了,那玩意也不安全,快吃饭,一会该凉了。
4.
饭后,韩父韩母借着天色已晚的由头,想让我与韩耀祖共处一室。
虽然我与他处了三年对象,但从未越雷池一步。
我贴在主卧门口,听见里面商议的声音。
趁着今天把事办了,赶紧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她就跑不了了,只能嫁给我们韩家。
我心中只觉恶心,还真会给人立贞节牌坊,古人都没他们封建。
要是能怀孕更好了,谁家会要她一个未婚先孕的彩礼我们也不用拿了,她还得倒贴很多嫁妆求我们娶她。
心中生出无尽寒意,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竟会对刚见一面的陌生人生出这种歹意。
爸妈,这样不好吧
我听着韩耀祖的话,心中安定了许多。
虽然我与他已经不可能了,但好在,我曾经的眼光没有错。
傻孩子,咱家这种情况你再不想点办法,什么时候能娶到老婆
你妈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不是,我是怕她不愿意被气走了怎么办要是再跟我分手
这里是农村,你觉得她好走吗
我一阵胆寒,脸上火辣辣地疼。
父母如此,能教出来什么好孩子
现在,心中那仅存的一丝愧疚彻底消失。
我不再听,默默回到次卧。
必须想办法离开。
……
不久后,韩耀祖走进来,脱下外衣凑近我：初禾,我想……
哎哟。我捂住小腹,痛苦挂满脸颊。
怎么了
我肚子疼,好像要来月经了。
那……那怎么办
帮我做点红糖姜水吧,有没有暖袋,给我捂捂肚子,对了,再帮我买点卫生巾。
韩耀祖脸上明显挂着不耐烦,就差没直接将这么麻烦说出口。
我一个大男的去买卫生巾,这不好吧
那又怎么了卫生巾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为什么这么怕它难不成还能克你啊
不是,我不是怕……我是……韩耀祖结结巴巴开口,最终也只能叹口气。
你等我,我出去买。
我听见客厅里传来韩父韩母的抱怨,随后便是大门关上的声音。
年纪轻轻的这么娇气不就是来个月经吗能疼死
我当初来月经时,都能下地干活,还能扛几袋水泥,现在这年轻人体质就是不行。
耀祖娶这老婆有什么用天天头疼脑热的就干不了活,让我们当祖宗伺候吗
你可小点声,咱家情况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
客厅静下来,我心中冷笑,只觉这三年的青春浪费在这种人和家庭上,太不值。
我伪装来月经,韩耀祖被韩母赶去另外一个房间睡。
他们嫌月经不吉利,说会影响男人的运气。
运气这么好影响那多流点,岂不是能把他们克死
5.
一连六天,我不是头疼脑热,就是肚子疼腰疼腿疼,将他们全家里里外外使唤了几遍。
阿姨,能帮我倒杯水吗我肚子疼。
叔叔,能帮我买药吗头有点疼。
耀祖,你能帮我按摩吗,我身上酸疼。
他们全家也只能忍着脾气伺候我。
背地里,他们的脸拉得老长,但见到我时,总会将不满的情绪隐藏。
但我总能听见主卧传来的骂声。
谁家女的不伺候人就她来这装大爷了,娶个儿媳妇,我还得给她当孙子！
等她跟咱家耀祖结婚的,非得折腾死她！
我笑了,因为很快,我便会离开。
吃饭时,我当他们的面给父亲打电话。
初禾,你什么时候回家这都几天了
我解释了一番,还说叔叔阿姨对我特别好,我难受时他们十分照顾我。
说着,我就将叔叔阿姨换成了公公婆婆。
脸颊微微红润,时而害羞地朝耀祖看去。
韩父韩母乐得合不拢嘴,在我手机旁时不时插上一嘴。
三人上钩,我说出那句准备了很久的话。
爸,我决定了,和耀祖结婚,婚期想定在下个月。
父亲那边还在劝我,可见我心意已决,他也没说什么。
爸,我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给你备着了。
挂断电话,韩耀祖激动地握紧我的手：你刚刚说嫁妆什么嫁妆
我爸送了一套房给我当嫁妆,以后,这也是你的了。
韩母惊呼：真的吗那可是大城市的一套房,这花了不少钱吧
还好。对了,这房子只刮了大白,家具什么的还没有置办,我想趁着结婚前,把里面的家具都办齐全了。
他们眸中似有忧虑。
我知道耀祖有些困难,装修的钱我们家出,只不过想让耀祖帮忙把把关,另外,也可以挑些他喜欢的。
三人这才眉开眼笑,直夸我聪明能干。
他们并没有起疑,第二天就连忙催促韩耀祖带我回去。
6.
如愿回到城市,我松了口气。
以前常在网上看到话题,和山区男友回家要十分注意,否则很容易被困在那里出不来。
当时的我却傻乎乎地认为耀祖不会那么做。
可偏偏……
我才是最傻的那个。
……
他租了个公寓,我便赶回了家。
所幸我跟他谈恋爱时,一直没交代自己的家住在哪里。
他曾经说过,门当户对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比他高出太多,他会自卑。
我看着自家的大别墅,感到庆幸。
正当我想以什么理由与他分手时,他义姐不久后找来,住进他所在的公寓。
初禾,我义姐来了,你能过来帮忙做顿饭吗
我瞧着发送来的信息,忍不住嘲讽一笑。
我,做饭
是啊,上次你在我家做的菜味道不错,我觉得你做得好吃,所以想让你过来做顿饭。
我就不过去了,做法发给你了,你和你义姐研究研究。
初禾,我义姐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又不会做饭,我义姐做的也不好吃。
我笑了,做得好吃就该做饭吗
那做得不好吃的人或者不做饭的人为什么不能自己去学
所以呢
我父母结婚多年没有得子,便过继了我义姐才有的我,她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所以,他家欠的恩情,这是算在我头上了
你看我们都要结婚了,你不也想给我义姐留下一个好印象一顿饭而已,没那么麻烦,而且你做好了也可以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
我现在只想把我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以前脑子抽风了,处了个什么玩意
不用了,我们分手吧。
对面沉默了许久,电话铃声响起。
你什么意思不就是叫你来做顿饭吗至于分手吗
我们都要结婚了,以后嫁进我们韩家也是每天要做饭的,你提前做两次怎么了
我嗤笑：韩耀祖,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自己
你什么意思
第一天到你家,你和你的父亲就像大爷一样坐在沙发嗑瓜子,只有你母亲一个人在厨房忙。你们是已经习惯将家里女性当作佣人使唤了吗我嫁进去还了得,不得成为你们全家使唤的佣人
对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话别说得那么难听,都是一家人为家里付出点怎么了
哦那你们又付出什么了哦不对,你们付出了,付出一张嘴,不仅对厨子的菜挑三拣四还想动动嘴皮子就让我承包你家以后的饭菜。
我知道了,你还为那天我母亲给你夹芹菜的事生气。
不,这不是芹菜的事,是人品、三观、家教。韩耀祖,你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我要是你妈,非得让你回炉重造一遍。
还有你母亲,也是被洗脑太久完全没了自我。但我不讨厌她,我讨厌的永远是躲在背地里的既得利益者。
夏初禾！
你记住,我不是你母亲,也不会成为你母亲那样贤惠的女人,更不会惯着你。当然,你也不是大爷,也别想着有陌生人心甘情愿地伺候你！
说完,我挂断电话,只觉心里积攒的怒气消失,格外舒坦。
但我并没有揭穿他们想要生米煮成熟饭、贷款骗彩礼、想非法囚禁的事,担心他们狗急跳墙。
7.
次日,我来到公司,只见我的工位上放着一只餐盒。
我看向四周：这是谁的
刚刚有个女人来找你,说是给你做的早餐。
说着,我瞧见前方走来一个靓丽身影。
是初禾吧
你是
我是耀祖的义姐姜雨,你们昨天为我吵架了,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亲手做的饭,特地向您赔罪。
我扫过饭盒,冷声道：你不必如此,我和耀祖已经没有关系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想吃点好吃的,耀祖觉得你做饭好吃才给你打电话,是我们不该吃你做的饭。
说着,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同事围过来。
你还有事吗没事请离开吧,我还要工作。
说着,她跪在我面前,涕泗横流。
耀祖和爸妈对你那么好,为你做了一大桌子饭菜,还在你生病期间照顾你,你不能因为阿姨夸你饭菜好吃,你就和耀祖分手啊。
她一张嘴,同事在旁边议论不停。
阿姨说了一些无心的话,但你也不该给耀祖脸色看。
我算是懂了,她今天来就是为了污蔑,十有八九就是韩耀祖的计策。
想必,她也是抓住了我没有证据,一张嘴怎么造谣都行。
既然她想跪,就跪着好了,我冷眼瞧着,并没有扶起。
是吗这话是韩耀祖让你说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说的。耀祖很爱你,我求你不要和耀祖分开,你们结婚后,我就是给你当牛做马也行。
爸妈也说了,你要是不满意,他们二老可以离开,只要你和耀祖幸福就好。
同事的议论声更大。
我不经意间扫到夏雨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转而又恢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是吗
我平静地掏出手机,按下录音播放键。
赶紧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她就跑不了了,只能嫁给我们韩家。
彩礼我们就不用拿了,她还得倒贴很多嫁妆求我们娶她。
这里是农村,你觉得她好走吗
年纪轻轻的这么娇气不就是来个月经吗能疼死
等她跟咱家耀祖结婚的,非得折腾死她！
一段段录音放出,周围一片安静。
夏雨瞳孔地震：不,不是这样的！
我旁边的几个女同事忍不下去,开口怒斥：不是什么这种人家还想娶到老婆,做梦去吧。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事,今日我算是开眼了,初禾怎么就看上了这种渣男
同事对着夏雨一顿怒骂,她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可没过多久,她又跪在我们公司面前,拉着来来往往的人哭诉。
想必,这也是听了韩耀祖的话,来我公司闹。
这样,公司为了避免麻烦,也许会将我开除。
我嘲讽一笑,顾耀祖的计谋,还真是和他父母一样,上不得台面。
……
一日,我与公司老板并行。
临近夏雨时,她挡住我们的去路。
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她知三当三,我有证据。
她从手机翻出照片和聊天记录,上面还有时间信息：我与韩耀祖在一起的时候,是她横插一脚,不知廉耻地当小三。
我看向照片,上面有她和韩耀祖的合照,模样亲昵,的确像是处在热恋中。
而我与韩耀祖亲昵的聊天信息,与她照片时间相差不大。
很明显,不是她污蔑栽赃,就是韩耀祖脚踏两条船。
我没有开口,笑看着她的表演。
这种人就应该受到社会的谴责！您是大老板,要是继续用这种人,公司迟早会受到影响。
老板转头看向我,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见老板表情凝重,夏雨露出得意的笑。
哦是吗老板开口,推了推眼镜框：我怎么不知道我女儿知三当三
夏雨怔住,下一秒如遭雷劈,整个身躯颤抖起来。
你……你是……
我知道我女儿和韩耀祖是正常恋爱,也知道他们因为一些矛盾分开,到你口中,怎么就成知三当三了
父亲的嘴相当凌厉：你身为韩耀祖的义姐,怎么和他处过对象是韩耀祖娶不到老婆,还是你嫁不出去了,你家喜欢内部消化
我扑哧一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懂的～
夏雨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都在讥讽嘲笑她。
她也只好哭喊着离去,此后,再也不敢来闹。
8.
隔三差五,我的电话响起,我拉黑了一个又一个,但他总能搞到各种电话号码打来,求我回心转意不行,便是一阵侮辱。
你不就是家里有点臭钱装你……
我要是有钱,我不知道比你厉害多少,你顶多就是投个好胎,你牛什么
就你这样的货色白送给我都不要,娶了你我全家才是倒了大霉！
爹妈这个词频繁出现在他的口中,没了我们恋爱时那般斯文。
父亲坐在我旁边蹙眉。
又是这个混蛋,竟然敢侮辱你！
说着气愤地掏出手机：必须得治一治,正好我认识他们公司的王总,这种人,留在他们公司就是个祸害。
我没阻止。
很快,事情办好,韩耀祖被他们公司开除。
他找到我,完全没了电话中那般神气。
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涕泗横流：初禾,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我真的爱你,很爱你,你就原谅我这次吧,让你爸帮我求求王总,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我冷眼瞧着,无半分动容：骂我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这些
是我错了,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与我分手,一时激动才……
那好,那我就告诉你原因。
我冷笑着：你父母想让我贷款当嫁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着什么算盘,还有生米煮成熟饭,大山不好逃……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你……你都听见了
是,我都听见了。
所以,那日你说要结婚是个幌子
是啊,不然,我怎么有机会逃出来我直视他的眼：还得多亏你家全是贪心之辈,为了房子让我回来。
他眼底含泪,我不知,是知错还是悔恨。
下一秒,他抽出刀,朝我而来。
惊吓中,我起身朝人多的地方跑,他却发了疯一样在后面追赶,时不时挥刀朝前方砍去。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去死吧,去死吧！
他双眼通红,似是疯魔。
杀人了,杀人了！有人呼喊,有人报警。
几名热心男女上前,经过一番争斗,将他牢牢控制住。
警察来后,有两人受伤。
我为两人付了全部医药费,作为感谢,又送了不少东西。
韩耀祖被判三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自此,韩家积蓄彻底掏空,还欠下不少债务。
亲戚朋友被他们借了一圈,还是无法填补漏洞,慢慢地,没人再敢借给他们。
他的父母也因忧愁生了重病,没钱治,只好放弃治疗在家等死。
他们还想让夏雨嫁给韩耀祖。
夏雨吓得与他们断绝关系,连夜跑出大山,随便找个人嫁了。
之后,我再没去关注。
直到三年后,我遇到一位半头白发的男人,他衣衫破烂,满面沧桑。
仔细看,我才认出他是谁。
他似是没看到我,从我身边路过。
而我,也当没见过他,朝着前方明媚阳光前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