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给了我最后五分钟,要我殊死一搏。
我立马给攻略对象们发消息,
【如果不转发给10个人的话,我5分钟之后就会死。】
对我恨之入骨的攻略对象们嗤之以鼻,
没想到,第二天我真的死了。
曾经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将自己整日锁在房间里,
不可一世的傲娇少爷哽咽着在我的墓碑前道歉,
一看见我就皱眉的竹马每天红着眼眶望着我家喃喃自语。
系统再次找上我,
【宿主,要不要再试一次】
1.
在我坚持不懈,三年如一日的攻略下,
我和三个攻略对象的关系可以用势同水火来形容。
在我的妹妹江揽月借口觉得对不起我,闹着要出国的那天,
他们集体追去机场挽留。
系统彻底判定我攻略失败,
决定要抹杀我来绑定下一个宿主。
【宿主,抹杀倒计时开始,您还有最后五分钟时间来做一做努力,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个人能对你流露出善意,你就能重新获得一次攻略机会,祝你好运。】
我躺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自嘲一笑,突然恶向胆边生,
掏出手机,点进聊天软件的对话框,
随意复制了一段话,发出后,我紧接着打了一句话：
【如果不转发给10个人的话,我5分钟之后就会死。】
手机很快弹出消息,
顾青舟：【沈枝意,你闹够了没有今天是江揽月生日你不知道吗你作为姐姐不祝福她就算了,怎么能赶她走呢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林时序：【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看来你还是没有吸取够教训,还敢搞这些小把戏,真是无可救药了。】
陈禾晏：【沈枝意,你算什么东西敢对阿月下手你赶紧去死吧,省得又耍什么花样惹阿月不高兴。】
看着三个人不耐的话,尽管早有预料,
可我的心脏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酸涩。
我毫无底线地舔了这三个人整整三年,
却连一句好话都换不来吗
半空中的倒计时只剩下一分钟,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
拿起手机一看,是江揽月,
她发过来一张她和三人的合影。
刚刚对我恶语相向的三人将江揽月众星捧月围在中间,
江揽月站在三层大蛋糕前笑容灿烂,背景是本市最高档的酒店。
【沈枝意,你还真是痴心妄想。连你爹妈都不喜欢你,你还妄想攀上不属于你的男人我告诉你,只要我勾勾手指,他们就会立马围在我身边。】
【你还不知道吧他们都知道你在攻略的事情了。】
她打字太慢,抹杀程序不留情面开启。
我呼吸急促,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我的身体不住地抽搐着,
手指极力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是徒劳。
我慢慢在空荡逼仄的房间里闭上了眼睛。
2.
我被系统绑定进行攻略任务是在三年前,
我最没有选择余地的一天。
收到父母出车祸消息的那一刻,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一片空白。
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赶到医院,
却第一时间收到了父亲抢救无效的消息。
我双腿发软,跪在地上恳求医生,
医生双手扶起我,丢下一句话就匆匆进了手术室,
【我们会尽力的,您先去缴费。】
我捧着手机,向所有认识的人借了个遍,只是杯水车薪。
我麻木地坐在手术室前的地上,只觉得此生的眼泪都流干了。
正在此时,脑中多了道依稀能分辨出词句的电流声,
【你的母亲马上也要抢救无效了,只有我能救她。】
我以为自己精神失常了,没有理会。
【您只有30秒的选择时间,过时不候。】
那道冰冷的声音伴随着滴滴响的倒计时声音,
继续在我脑中响起,像是母亲的死亡倒计时。
【我答应。】
我死死咬着唇,这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滴——恭喜你成功绑定攻略系统,只要宿主成功完成任务,将会获得财富奖励,现在附赠新手礼包：任意愿望一次。】
【我要我妈妈平安！】
我忙不迭的喊,没有多少时间了。
【好的,收到宿主愿望,检测到攻略人物即将到场,请接收任务。】
在我逐渐清晰的目光中,
同我青梅竹马的顾青舟风尘仆仆来赶来。
于此同时,我耳中响起系统音,
【滴——攻略对象：顾青舟。】
我看向他,心中庆幸,
还好目标是他,我本来就喜欢着的他。
顾青舟脱下外衣裹住我,将我抱在怀里,
【对不起,小意,我来晚了。这是我凑的一些心意,你先拿着应急。】
他递过来一张银行卡,满脸担心,额头冒出细汗。
他也只是还在实习的学生,这么短的时间不知道去哪凑的钱。
见我没有搭话,他拿起我的手将卡放在上面,
【小意,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舟哥哥会永远陪着你的。】
他理了理我乱掉的鬓发,轻轻擦掉了我满脸的泪水,
我像小时候一起靠在他怀里,
系统警告我不能泄密的声音令我闭上了嘴巴。
母亲脱离了危险,我的账上莫名多了一笔钱,
刚好是母亲手术的费用。
【请宿主现在与攻略对象亲吻,要求时长1分钟。】
现在我在脑中与系统沟通,
【换个时间可以吗我的母亲刚刚脱离危险,我实在不能这么荒唐。】
系统用它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拒绝,
【根据以往经验判断,在这个时候与攻略对象产生亲密行为,有最大可能完成攻略进度。】
【不......】
我拒绝的话刚说出口,身体就传来了被万箭穿心的痛感,
我捂着胸口,惊呼一声。冷汗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
系统声音在耳畔响起,增添几分森然气息,
半空中出现一行字幕,
攻略进度：1%,生命值：1%。
【请宿主根据指令完成任务,否则将会受到相应惩罚,必要时候将会收回新手奖励,或者开启抹杀程序。】
我看向刚刚被推出来的母亲,
【小意你哪里不舒服】
顾青舟发现我的异样,凑近询问,
我咬着牙揽过顾青舟的脖子,朝着他的嘴吻了上去。
【小意】
顾青舟震惊着想要后退,却最终扶上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我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直到系统叮的一声响起,这漫长的1分钟终于结束。
攻略进度20%,生命值：5%。
这是与我暗恋了十几年的人的初吻,
我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喜悦。
【现在的人啊,母亲刚脱离危险就和小男友亲热,也不知道避着点人。】
【就是啊,太没良心了,啧啧啧......】
听着不远处护士叽叽喳喳的讨论,我放开了顾青舟。
3
在系统的监督下,我们交往了半年,
顾青舟没有公布我和他的关系。
他总是愧疚且温和捧着我的脸叹气,
【对不起,小意,我想等自己稳定一些后在公开我们的关系。】
我本应该伤心的,却常常是松了一口气。
我和顾青舟有了越来越多的亲密接触,却并非都是出自我本意,
只要有一点违背系统的意愿,我就会受到惩罚。
最过分的一次,系统甚至强制我的母亲停止心跳半分钟。
不知道为何,攻略任务始终达不到百分百,
一向追求效率的系统却并不着急。
快过年时,我才知道原因。
顾青舟收到了一个出国交流学习一年的机会,
却直到出国前夕才打算与我坦白。
寒风萧瑟,他捧着一束粉红绣球花与我道别。
【小意,原谅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感受到我手凉得过分,又将其放在脖子里,
【暖一暖......】
他扫掉我肩上的雪花,将我揽在怀里依依惜别。
【小意,我相信距离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距离的,对吗】
事发这样突然,我显得有些呆滞。
顾青舟见我不答话,弯了弯腰与我对视,
【不要生气嘛,在那边不是还有你的妹妹做眼线吗】
是了,他要去的城市是江揽月留学的地方,
想起我那个在我父母出车祸后一走了之的妹妹,
想起我手里拿着的是她最喜欢的花。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他。
在他飞往国外的那天,江揽月发来一张公寓门的图片,
【姐姐,青舟哥哥的新住处就住在我对面诶,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陪着他的。】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和顾青舟在一起的事情,
不过都没什么区别了。
她一向最喜欢同我抢东西了。
顾青舟的攻略值永远停留在85%。
我的生命值也随之摇摇欲坠。
4
清早,我困得要死,还是抱着笔记本守在实验室门口。
【沈枝意】
林时序捧着资料不疾不徐走了过来,
【林学长！你来了我昨晚做得数据应该还可以吧】
林时序眸中闪过一丝情绪,淡淡应了一声,
【有进步,今天继续吧。】
系统提示音响起,
【攻略进度：60%,生命值80%,请宿主继续攻略。】
我松了口气,不枉我熬到半夜。
一放松,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看着我泪眼婆娑的样子,他眼底泵出一抹笑意来。
【看来独自实验对你来说确实太吃力了,以后这些部分也由我和你一起做吧。】
我点了点头,能躺平还是躺平好啊。
林时序看我迷迷糊糊的样子,将我手动转身背向大门,
【回去补觉吧,别把口水滴在我的实验材料上了。】
一向冷峻的声线竟然有了几分柔软。
5.
顾青舟出国第二天,
系统给了我第二个攻略任务。
是我们学校的校草林时序,我们学校出名的冰山美人。
父母在外做战队记者,自幼被爷爷抚养。
追他的人太多,他烦不胜烦,便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为了接近他,我厚着脸皮加入了他所在的社团,
打着讨教的名义连续给他送了半年多早餐。
追在他身后,鞍前马后,
随叫随到,不叫也到。
终于有一天,在我将他堵在实验室门口请教问题时,
林时序眉头轻拧,望着我,有些无奈,
【沈枝意,你在这个学校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感兴趣的东西吗】
我的笑容僵住,拼命掐着大腿,不让自己的表情露出异样。
我极力让自己笑得更加灿烂,照着系统给的话术回答,
【在这个学校最吸引我的就是你啦！】
林时序哽了一下,时隔六个月终于赏脸喝了口我买的豆浆,
【我......喜欢冰美式,下次注意点。】
他撂下一句话匆匆离开,生怕我会追上来似的。
【攻略值30%,生命值50%。】
系统恭喜我有所进展,这是他对我接近他的默认。
我没有感到欣喜,缠着他的这半年实在让我有些疲于奔命。
顾青舟从最开始的每天同我聊天,
也变成了几乎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条消息。
倒是江揽月总是时不时发来些他们一起做饭,或出游的日常。
6.
初夏的一天,林时序参加研讨会到很晚,
我蹲在实验楼下昏昏欲睡。
【沈枝意这么晚了你这里做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想要起身,
已经蹲麻的腿让我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林时序眼疾手快将我捞进怀里。
含着雪松的香气一下充满了我的鼻腔,我感受到他的心跳如鼓。
林时序将我扶正,后退一步,
我借着月光看见了他通红的耳根。
【我就是想看看你,给你做了甜品和饺子。】
我又露出了公式化的微笑,林时序没有说话。
我凑近想要看清他的神色,却被他揽进怀里。
【傻子,干嘛对我这么好。】
他手臂环紧我的腰,把脸埋进我的颈窝。
【攻略进度99.99%,生命值90%,恭喜宿主,第二攻略任务即将成功。】
对不起,林时序,对你我问心有愧。
月光下,我闭上了眼睛。
7.
再加一把劲,任务就要完成了。
林时序生日,我捧着蛋糕早早找到他,
他却没有任何表情,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学长,快来看看这个蛋糕,这是我花了一个下午自己做的~】
林时序眼中闪过冷意,没有说话。
我内心排山倒海,面上却不显。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那我再给你重新买一个......】
【沈枝意,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他双手抱臂,冷冷出声打断我。
【小意,你在干什么】
身后顾青舟的声音让我瞬间僵立,
【姐姐,你已经有了青舟哥哥,怎么能又去追求别的男人】
我转身看到了站在顾青舟身边的江揽月,
我自幼就拥有众千宠爱的表妹。
美人蹙着眉不赞成的望着我,
她一颦一笑比我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周围对这一闹剧指指点点的同时,
不乏夹杂着对江揽月美貌的惊叹。
【哇,妹妹长这么好看,姐姐居然长成......】
【可不是吗人长得普通,还想脚踏两条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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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系统也没了动静。
【沈枝意,你平时不照镜子的吗你觉得自己长成这个样子有资格脚踏两条船吗】
周围人的讨论激怒了林时序,他转身就走。
我却不敢追上去,顾青舟趁机拉住了我的手臂,
平日里总是挂着温和笑颜的脸上也没了表情。
8
一路无言到了他的住处。
【小意,你没什么可说的吗】
江揽月左右看看,拿出几张照片放在桌上,
背对着顾青舟的脸上满是讥讽。
声音却满是担忧,
【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救大姨,可是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呀。既然你选择了和青舟哥哥在一起,就要好好对他啊。】
我看到了照片的内容：
是我扶着一个醉倒的大腹便便的男人进了酒店,
还有一张是他手里拿着钱硬塞给我。
那是之前兼职时,遇到的一个喝醉的客人。
夜深我怕他出事,将他扶到对面的酒店,
请酒店工作人员将他送到了房间,
第二天,那位客人执意要来感谢我。
我正要解释,江揽月咬着唇。
退后两步,走到顾青舟身边,楚楚可怜地开口,
【姐姐,你不要怪我,这是我的朋友无意中拍下的,那天不小心被青舟哥哥看到的。我本来想帮你遮掩一下的。】
顾青舟挡在江揽月面前,难掩失望,
【你不要对小月发脾气,是你做错了。这是我们的事情,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发脾气
从进门到现在,我好像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顾青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怀着最后的希望看向他,
顾时宴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又苦笑,
【小意,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何况,你也解释不清楚那笔手术费的来源吧。】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
【小意,也许是之前我们太冲动了,现在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江揽月摇着顾青舟的胳膊,两只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
【青舟哥哥,你再给姐姐一个机会吧,姐姐,她会改的。】
几句话就坐实了我的罪名。
我的好妹妹,你怎么总是这么好心呢。
系统尖锐的爆鸣在我耳边响起,
【警告!攻略对象一、二好感度下降80%！】
我头痛欲裂,挣扎着向屋外走去。
江揽月跟着走了出来,一双深沉乌亮的眼眸暗光流转,
【沈枝意,听说过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吗青舟哥哥和林校草也是你能肖想的】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慢慢向下滑去。
江揽月像毒蛇般的目光盯得我浑身发凉,
【你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何必又来踩我一脚。】
江揽月凑近我,目光从我的脸上一寸一寸划过,
我想起小学时一次自习,她递来一本书,
那上面有被她特意标红的句子,
对于丑人细看是种残忍。
看着她嘲讽的眼神,我惊怒之下推了她一把,
她立马变了脸色,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事后我被老师和母亲大骂一顿,
我至今忘不了母亲恶狠狠的那句话,
【丑人多作怪！】
她盯着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蛆,让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照镜子。
【沈枝意～】
江揽月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就是喜欢踩着你,怎么样呢】
她抬起穿着高跟鞋的的脚朝着我的肩膀狠狠撵着,
【沈枝意,我就是要你在乎的所有人都围着我转,你生下来就是被我踩在脚下的命。你越痛苦,我越快乐。】
她哼着小曲,扭着腰施施然走开。
高跟鞋落在地上的声音在我脑中一圈圈荡开,慢慢将我送进深渊。
9
普女一脚踏两船的消息在学校传开,
大家对我嗤之以鼻,给我起了个外号,叫蛤蟆姐。
而我却没有办法安分下来。
任务一和二失败后,系统急不可耐地推出任务三,
陈家的小少爷,陈禾晏。
学校出了名的阔气,却也任性妄为,谁的面子都不给。
在系统的指导下,我拿着一瓶水站在人群中,
听着大家指指点点的声音,我难堪至极却只能站在原地。
陈禾晏结束了比赛擦着汗,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令我惊讶的是,他轻轻一笑接过了那瓶水。
没等我松一口气,念出系统给的台词,
陈禾晏突然变了脸色,将那瓶水一滴不落的浇到了我的头上,
【就凭你,也敢打小爷的主意。我告诉你,像你这样两面三刀,脚踏几条船的女人,就该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怎么,你平时不照镜子】
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说,陈小少爷怎么会这么好脾气。】
【可不是嘛,这个沈枝意真的是丑人多作怪,还妄想傍上陈家。】
我身上单薄的白裙湿透,贴在身上,
让我身体的轮廓显露无疑。
丑人多作怪这几个字震得我脑中一阵嗡鸣。
我难堪的转身想走,我想走却被陈禾晏的小跟班挡住了退路。
【姐姐,你怎么和我穿一样的衣服】
我转过身,江揽月穿着同我一样的白裙子站在一边,
大家的目光在我和她之间来回兜转,嘲讽之情溢于言表。
江揽月捂着嘴,故作惊讶状,慢慢红了眼眶,
【姐姐,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和别人撞衫的。】
陈禾晏恶劣地笑起来,将手中的球狠狠一摔,
我狼狈地向一边躲去,
【东施效颦的丑东西,滚远一点。】
他转向江揽月,眼中一亮,
【你叫什么名字】
江揽月微微侧头,撩起一缕头发到耳后,
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笑容,
【我叫江揽月,你叫我小月就好了。】
陈禾晏拿出车钥匙,朝着江揽月挑眉,
【有兴趣和我去兜风吗受害人】
江揽月点了点头,又迟疑地望着我,
陈禾晏烦躁地摆了摆手,
【你们几个都让开,别挡这个丑东西的路。爷还要跟美女去兜风呢。】
江揽月感激地点了点头,坐到了车里。
一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看热闹的人群也散去。
我双手抱在胸前,艰难地朝校外挪去。
肩上忽然多了一件衣服,丝丝松香穿到鼻尖,
抬头看见没什么表情的林时序,
看见我的目光他向后躲了躲。
【怎么转换目标了】
我拢了拢衣服,
【谢谢,我洗干净后会还给你的。】
林时序垂下双手,抿着嘴唇,
【不用还了,我嫌脏。】
听着这样的话,我内心的一处轰然坍塌。
麻木地走在路上,觉得可笑。
我这么一个从小就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现在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10.
攻略任务还在继续,
我只能选择还尚且置身事外的陈禾晏。
即使陈禾晏家的人找上门警告,
我都没有办法远离陈禾晏。
于是我被学校开除了。
陈禾晏嘲笑我痴心妄想,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转过天,他又想出了新玩法。
只要我讨他欢心,他就能考虑考虑把我捞回来。
凌晨一点,我被他的电话叫醒,
要我现在熬上一碗粥,然后拿着衣服去酒吧。
我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
陈禾晏似乎很受用我的家常菜,这是唯一能入得了他的眼的东西。
推门进来时,喧闹的房间突然安静。
陈禾晏靠在沙发上,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眼神。
江揽月坐在他身边,有些惊讶地捂住嘴,
【诶呀,阿晏,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真把姐姐叫来啦。】
不知道人群中谁嗤笑出声,
【哇,可真是一条好狗啊,随叫随到。】
江揽月红了眼眶,看向人群,
【请你们不要这么说姐姐了,她.......】
她欲言又止,咬了下嘴唇,我见犹怜。
陈禾晏立刻坐正,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江揽月,眼神扫向人群,
【多嘴。】
旋即,他又用下巴指着我,
【让你带的衣服呢小月穿得有点少了,快点给她吧。你的粥小月喝着还算顺口,这是你的辛苦费。】
陈禾晏朝我甩来一张银行卡。
江揽月闪过一丝精光,虚虚挽住了陈禾晏,
【阿晏,这不好吧,毕竟是姐姐穿过的.....】
陈禾晏偏头听江揽月耳语,转过身揽住了她,
【也是,你这种人穿过的衣服怎么能阿月穿呢,不过,你也不能白来。】
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酒瓶,倨傲地看着我
【这样,你把喝光,我就考虑答应你做我的跟班了。】
我为难地无意咬着嘴唇上的死皮,我酒精过敏。
【沈枝意,别给脸不要脸。装可怜之前先看看自己的那张脸配不配。】
陈禾晏的耐心只有几秒,
他一脚踹向桌子,
还冒着热气的粥尽数撒到了我身上,被烫到的地方瞬间起了水泡。
酒水洒了一地,服务员推门进来查看情况被他厉声喝走。
江揽月假装被惊吓到,靠在了陈禾晏的怀里,
【阿晏,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陈禾晏好像冷静了些,
【敬酒不吃,那就给我收拾干净。】
说着,起身就要走。
周围人见状,也不多做停留。
【小月有这样姐姐真惨,丢死人了。】
【就是啊,你没看刚才嘛,连人家咬嘴唇的动作都要学呢。】
身后人叽叽喳喳远去,我蹲下用衣服擦拭起地上的狼藉。
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呼吸越来越急促。
皮肉将疼痛闷在胸口,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我哮喘发作了,可是由于出门着急,我没带药。
蜷缩着倒在地上的时候,顾青舟推门闯了进来。
看着空荡的房间,他神色慌张,声音嘶哑,
【小月呢身为姐姐这么晚了,就放心把她一个人丢给陈禾晏】
我浑身颤抖,说不出话。
【别装了,小月说了,你最爱学她装心脏病了。在一个医生面前装病,你还真是无可救药了。】
顾青舟冷哼一声,将门摔得震天响。
我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11.
我住了三天院,出院那天,江揽月来见我。
【沈枝意,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啊,就这么缺男人吗】
江揽月抱着双臂,偏过头冷笑。
似乎对我的惨状很满意,她踱来踱去。
【不过没关系,要不是你水性杨花,哪来我的好日子呢】
她确实过得不错,
虽然最疼爱她的我妈和我爸都没有能力去供养她了。
她的日子依旧过的这么滋润。
令我惊讶的是,我刚到家
她就因为伤心过度住了院,
看她的朋友圈里脸色惨白,
虚弱无力的样子简直让我目瞪口呆。
陈禾晏和顾青舟两个人速度很快,
赶来医院忙前忙后。
我收拾行李默默回了家。
父母之前因为江揽月不喜欢老房子的破旧,
专门在市区买了房子,
现在这个要拆迁的老房子收留了我。
【沈枝意,小月都因为你吃不下药了,你还有脸呆在那里装病快点滚过来安慰她。】
我再也忍不住,壮着胆子发过去了消息。
【我猜她应该不舍得让自己死吧。】
随之而来的,是系统的无情的通知,
【攻略失败！即将启动抹杀程序。】
12.
在被抹杀之前,我想最后看一眼母亲。
【滚出去,你这个不知廉耻,只会勾引别人的贱人！】
我刚一进门,母亲就不住地将手上的东西朝我砸过来。
我避闪不及,被砸到了头,额角瞬间有一道液体划了下来。
母亲虽然当时脱离了危险,
却落下了残疾,后半生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
不知道江揽月同她说了什么,她坚决将我赶出了家门。
我将东西放好,尽量放缓语气,
【妈,这是你被你赶走的第13个护工了,还是要有人照顾你的。】
母亲转着轮椅背过身去,嫌恶至极。
【呵,我指着你照顾我怎么,我活着耽误你勾引男人了】
心口的酸涩难以抑制,忍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还是爆发了。
【我18岁要出去兼职为自己赚学费,你们却能为江揽月付出一切。】【那天明明是你们为了给江揽月过生日,急着赶路才出事的。她呢她转头就拿着你们刚凑的钱出国了,关心过你一次吗】
母亲紧紧握住扶手,双手微微颤动,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和江揽月比】
她尖叫着打断我的发泄,转头看着我,
脸上露出令我心惊的恨意,
【明明都是一家人,为什么我妹妹能生出小月那样的优秀的孩子！】
母亲说着,将我从头到脚审视一遍,
【你就是个废物,有那点值得父母爱你配吗】
世间的万物仿佛在这一刻都静止了,一切都尘埃落定。
原来太过平凡的小孩不值得得到父母的爱吗
我从包里掏出名片放在桌上,
冲着不愿再看我一眼的母亲哑声道；
【这是我替你找的最后一个护工了,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我转身出了家门,这个我待了十几年的地方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13.
我死了,但没完全死。
我的灵魂漂浮在上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体直到几天之后才被发现。
暴跳如雷骂了我几百条消息的陈禾晏,
发现我居然敢一周不回他消息,
找到了我的住处,见我怎么敲门都不开,一脚踹开了门。
【沈枝……】
陈禾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瞪大着眼睛好半天不说话。
没想到最先发现我的是他。
愣了好半晌,他爬到我身边拉扯着我,
【沈枝意,你敢吓我,你快点起来,我就原谅你。】
不会给人吓傻了吧,这两天我都不敢仔细看自己。
【你的病不是装的吗怎么会……】
陈禾晏喃喃自语着,却红了眼眶。
【你说话啊,沈枝意,你这个骗子,不是说要当我的狗腿子吗】
我现在要是真说话了,不得给你吓死了啊。
我忍不住吐槽,观察起陈禾晏。
陈禾晏的嘴刁,我隔三差五就要我送饭给他,
他吃饭又慢,又要人陪,
我只要提前离开,他就会不高兴。
这两天没了我的饭,人居然瘦了一大圈。
门口又传来动静,顾青舟呆立在原地。
【这是怎么了】
陈禾晏跪坐在地,没有理会他的话,
顾青舟冲了过来,看见我的惨状,
【小意！】
他冲着我伸出手,却被陈禾晏一把拍开,
【她睡着了,你吵她做什么】
顾青舟一拳打在陈禾晏的脸上,
【我要带我女朋友去医院,你有什么资格拦着】
两人缠斗起来,
【什么你的女朋友,她明明是我的……】
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陈禾晏理不直气也壮。
被动静吵来的邻居尖叫着,报了警。
14
我的葬礼上,母亲肿着眼睛一言不发。
她似乎一夜就白了大半头发。
我看着她捧着我的照片,颤颤巍巍想要从轮椅上起来,
努力几次都没有成功,喉间溢出哽咽的声音来。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了。
欠她的一条命,我还给她了。
顾青舟捧着一束粉红绣球花放在我的照片前,
他声音颤抖,几度哽咽:
【小意,你怎么这么傻,都怪我,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我看着顾青舟红肿着眼睛喃喃自语,心里却觉得讽刺。
我临死前看见的合照里,
江揽月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是他送的。
而离别那天我得到的手链不过是件赠品。
这是我唯一从顾青舟那里得到的东西。
我耿耿于怀的初恋不过是一场满是虚情假意的戏码。
陈禾晏走了进来,我惊讶的是他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灵堂,不知道在哪受的伤,
价值不菲的衣服被刮了好几道大口子,看得人肉疼。
【沈枝意,我缺钱早说啊,老子有的是钱,你至于吗】
大少爷戴着墨镜,眼泪却滴在了地上,好几道水痕。
我对陈禾晏没什么感觉,为了完成任务,
我对他是百依百顺,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各玩各的。
他不相信什么爱情,觉得接近他的人都是另有目的。
我不觉得他可怜,至少他还有钱拿。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如果不是你,小意也不会疲劳过度,就不会......】
顾青舟对陈禾晏怒目而视,站起来就要拉着陈禾晏往外走。
【放开！沈枝意活着的时候你就和江揽月不清不楚的,你又算什么东西】
陈禾晏身上有伤,干不过顾青舟,只能愤愤不平地大声嚷嚷。
顾青舟脸上闪过不自在的神色,青黄相接。
【你胡说什么,我只把小月当妹妹。】
他说完自己点了点头,似乎说服了自己。
【如果那天没有撞见你们接吻的话,我真的就相信了。】
走进来的林时序一身黑衣,连眼神都不屑给二人,
他捧着一束桔梗花,款款放下。
我欣慰点头,这么老半天了,
只有他拿来了我喜欢的花。
我凑近看他,大学霸还是那么废寝忘食。
眼圈又红又黑的,一看就是熬了好几个大夜。
15
自从我的葬礼过后,所有人好像都不对劲。
陈禾晏挑食甚至挑出了厌食症,瘦得吓人,
还大半夜跑到我的墓碑前哭,
最后被吓疯的保安送到了警局,
陈家灰溜溜把人带回去关了起来。
之前一心做研究的林校草自己给自己关了禁闭；
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门,急坏了导师和校领导,
一会儿把资料铺满房间,一会儿拿着笔画我的素描,
整个房间都是纸片,看得人瘆得慌；
顾青舟,买下了我的住处,
一天到晚碎碎念,时哭时笑,别人都说他被鬼上身了。
这狗东西,临了还来坏我名声。
【宿主,检测到攻略对象有悔恨值,系统自动为你开启二次攻略任务,现在请你选择一具新身体】
在我被抹杀一个月后,
系统诈尸般地出现,却是要强制帮我诈尸。
【检测到系统308号不法行为,开启清除程序。】
我正奋力摆脱系统的束缚,一道温暖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系统的力量瞬间消失,眼前出现了一个闪着橙光的光团。
我有些发蒙,头一阵阵犯晕。
【你好,沈枝意女士,我是系统监管中心的工作人员,之前对您实施非法行为的系统已经被我们清除,对您的遭遇我们感到十分抱歉,接下里将启动对您的补偿程序。】
女声诚意十足,我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我人都没了,还谈什么赔偿呢】
女声停顿了一下,继续饱含歉意地说；
【十分抱歉,这边会为您生成一具身体,社会背景和容貌都可定制,设定只要不违反法律,都是可以的。】
说着,光团投射出无数个样板。
无数张惊为天人的脸在我眼前晃过,
各种风格都有,像是小时候玩得换装游戏。
直到一张普通的脸出现,我突然心念一动。
这张脸很普通,丢在人群里会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那种。
【就这个吧。】
光团的投影生生停住了,女声显得有些惊讶,
【女士,您确定吗我们会为您提供保护的,您无需担心出众的美貌会给您造成威胁。】
我摇摇头,普通人就好。
【好的,女士,设定您的100%健康状况将会维持到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避免病痛的痛苦,如果您对体重没有要求,将会在110斤上下浮动。】
这个好,我直接点了同意,以后不用逼着自己减肥了。
【接下来是对您的现金补偿,是之前所说的攻略奖金百倍。请您放心,我们会为您正常化现金来源。】
我数了数屏幕上的0
,个、十、百、千、万......十亿、百亿......
我去,这才是百亿补贴啊。
我忽然有了活着的动力。
光团凑到我眼前跳了跳,
我才从钱的威慑力中脱离出来。
16.
钱是能治愈一切的良药,
这是我之前打工时听到的。
那是我的还对此有些不屑一顾,
现在才发现是自己对财富没有概念。
我轻松买下了一所小时候幻想过得,
一个带着草坪和花园的大平层,
在一棵已经挂了青苹果的树下修了个花枝缠绕的秋千。
我左看右看,总觉得缺了一个挂在左上角的太阳,
这回监管中心的人不干了,
那道女声有些绷不住,声线很勉强,
【亲,这个真的办不到。】
我嘿嘿笑了笑,
【小团,我真想见见你到底长什么模样了。】
那天补偿机制启动后,
女声没有离开,说要一直观测到我的生活步入正轨才会离开。
于是,我拥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她不会骂我在家不打扮还不修边幅,
也不会嘲笑我有了一大笔钱却只想开一个面包店是胸无大志。
17.
我的面包店开在临海的街角,
做得甜品卖的不贵,只是限量,
因为味道不错,还挺受欢迎。
只是没想到这座城市这么大,还能遇到故人。
做完一个私人订制蛋糕后,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蛋糕怎么看都眼熟,不过我以为是自己在网上刷到过。
直到傍晚,关门在即。
客户还没有来,我有些着急。
在最后一道光线快要离开柜台时,
门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推开,
风铃悦耳的声音将我唤出来。
林时序站在原地,与我两两相望。
眼神沉寂着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我心跳漏了一拍,
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沈枝意了。
我现在叫魏南昭,丢在人群里不会记得的那种。
【您好是您订的蛋糕吧,您可以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林时序缓缓走上前,接过蛋糕,
却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又将视线移到了我的脸上。
眸光流转之间,他的喉结动了动。
他的指尖顺着磅蛋糕的丝带滑动,
【真的是一模一样呢。】
我尽力不让给自己流露出异样,
【是的客人,是完全按照您给的样图做的。】
林时序却没有搭话,
我摸了摸鼻子,调整了扫码机器,
【没有问题麻烦您扫这里就好了。】
林时序利索掏出手机付了款,
【你......在这里开心吗】
我诧异抬头看向林时序,这家伙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林时序神色有些黯淡,
【我一个朋友,虽然每天和我追课题研究,又参加各种竞赛,可她不快乐,总是很累。她好像只有.......在做蛋糕时会开心一些。】
我还算他的朋友
学霸的精神状态还真不是我这个普通人能理解的。
我低下头装作忙着收拾店里,
林时序一动不动看着我忙碌地样子,僵硬地像一座雕像。
过了一阵子,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18.
闲着没事干,我就喜欢做些小礼品,
我在这方面还真带点心灵手巧。
但我没想到陈禾晏会根据这个找上门。
他推开店门的力度大的好像要把整个店拆了,
惊得本来窝在角落看电影的我差点跳起来。
【沈枝意！果然是你！】
他两眼放光盯着我,两颊瘦得凹下去,
看见我时,活像饿了三天的流浪狗,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
【先生,您认错人了吧。】
陈禾晏三步并两步,踉跄向我扑过来,
【我错了,沈枝意。你想钱还是想攻略我都给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说着,他就要绕过柜台向我伸出手,
我吓得脑子宕机,陈禾晏现在好像丧尸出笼了。
【这位先生,您冷静点,我不认识您说得什么沈枝意。】
陈禾晏闻言嗓音低哑,睫毛无措眨了眨,
又湿漉漉望向我,
【沈枝意你别装了,我知道,是你。这里卖得小玩意只有你会做。】
我无言以对,我做得东西,
大少爷以前是看都不看就丢垃圾桶的。
我装傻,反正小团子已经给我报警了,
我只要拖延时间就好。
【先生,我想您误会了,我们的小赠品都是统一批发的。】
陈禾晏笃定的身形一顿,如遭雷击,蹲在原地,
平时满是执拗的脸上布满不可置信,喃喃自语般安慰自己。
【怎么会,可我只见过她做过的,怎么会......】
我现在觉得陈禾晏的精神状态更值得高人关注。
警察来得很快,陈禾晏纵使再挣扎,还是被带走了。
随后来得一个贵妇人,陈禾晏的母亲。
叶女士终于露了一次面,神情倨傲甩下一张支票,
我这回有底气多了,亮出了自己的五张黑卡。
见状,叶女士摘下了好像长在她脸上的墨镜。
她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有了深深黑眼圈,难掩憔悴,
鬓间竟多了几根白发。
【对不起,魏女士,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们陈家会赔偿的,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儿子一次吧。】
我有些想笑,
【素来听闻陈家对公子疏于管教,出了事就以势压人,看来名不虚传啊,怎么,今日懂得天外有天的道理了吗】
我的目光在叶女士青一阵黄一阵的脸上停留片刻,
也掏出一副墨镜戴上,走出了平时最放荡不羁的步伐。
爽了。
19.
在家门口看见顾青舟的那刻,
我是真觉得自己被这三个人组团做局了。
顾青舟低着头站在门口,怀里紧紧抱着一束粉色绣球花。
察觉到身边有人时,他满是喜悦地抬头,
看向我的那刻,眼里却满是迷茫。
他定了定心神,向我走来。
【小意,这个房子是按你小时候的愿望装的吧,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变过。】
我真是头疼起来了,小团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理我了。
顾青舟将手里的花向我递过来,
一边又细细在我脸上描摹
【小意,回来怎么都不找我。】
我退后一步,警惕望向他。
他先是一愣,嘴角牵起一个苦涩的笑,
喉咙里挤出来一句干哑的话。
【小意还没有原谅我吗我只是.......】
【青舟哥哥】
江揽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颤抖着唤了一句,眼眶立即就红了。
她眼神不着痕迹的转向我,满是探究。
【青舟哥哥,我们回去吧。阿姨和叔叔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她自然地揽过顾青舟的胳膊,嘴上说着话,一边又看向我。
我皮笑肉不笑,
【麻烦二位让让,我要回家了。】
顾青舟一把甩开江揽月的手,
【小意,你听我解释.......】
江揽月被摔了个趔趄,不可置信地看向顾青舟。
【青舟哥哥,沈枝意她已经不在了,她做什么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你不要再发疯了好不好这个人哪里和她有一点相像。】
说着,她嘴唇倔强的抿着,睫毛微颤。
我站在原地尴尬得不行。
顾青舟不耐烦地转头,
【小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姐】
江揽月目光由悲伤转向惊讶,甚至闪过了怨毒。
随即,她捂着胸口脸色一变,向地上栽去,
顾青舟惊得将江揽月揽进怀里,掏出手机叫救护车,
江揽月身体似乎提不起一点力气,颤颤巍巍看向顾青舟,
【青舟哥哥,你不要小月了吗】
顾青舟微微吸了一口气,却压不住声线的颤抖,
【小月,你先不要说话,救护车马上来了。】
江揽月张嘴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怎么会真的......】
尾音像是散在风中,我转身进了屋子。
【女士,我们刚刚检测到江揽月身上居然也有非法的系统,它在这个位面居然存在了十几年,一直靠掠夺别人对你的爱意和吸取你的痛苦值吸取能量。您之前的身体原先没有那么差的。】
我听着小团子说得话,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随后不断闪回过去的种种回忆。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又慢慢远去。
我觉得心口闷得厉害,又拉开房门想出去走走,
一拉开门,林时序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
【你】
【你！】
我和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林时序声音哑得像拉断得弦,
【你没事吧我以为是你哮喘又犯了。】
我心里烦躁,只觉得今天所有人都是约好了来折磨我的。
【我叫魏南昭,不是什么沈枝意,我警告你们,再来骚扰我,我就把你们通通送进精神病院。】
林时序瞳孔微微放大,脸色黯淡下来,
【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只是担心你。】
我对林时序总还是觉得亏欠的,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先生,这好像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
他呼吸一滞,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半晌,他露出一个轻嘲的笑。
【是啊,第二次见面。】
他肩膀微微绷紧,眼神满是痛楚。
【打扰了,魏小姐......】
停顿片刻,似乎雨鞋吃一碗,但他还是坚持说了下去,
【其实,那天,是江揽月有话对我说,我才去找她的。】
夜风中,他的身形清瘦寂寥,
就如同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模样。
20.
我的移民手续办下来后,
监管中心又赔了我一大笔钱。
我对选的国家甚至没有太了解,
隐约记得是个有很多鲜花和风车的地方。
不过也无所谓了,大不了到处玩一圈,
哪里顺眼住哪里。
到时候,我再开一家位于街角的面包店,
对面再开一家花店,除了粉色绣球花,什么都卖。
在海边公路开着敞篷跑车时,
小团子告诉我,江揽月晚上心脏病突发,
在谁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去世了。
生前过得众星捧月的人居然死得这么草率。
最疼爱她的大姨,我的母亲,
居然没有参加她的葬礼。
陈禾晏居然又跑了出来,打架闹事,
一不小心把自己打残疾了,这下他彻底没人管了。
顾青舟又到处找我,当然是没有消息,
又听说心理出了问题,拿不起手术刀了。
林时序的父母在国外没了消息,
他退掉所有课题,匆匆出国。
小团子仔细观察我的感受,我内心平淡,
有点馋晚上的一顿烤肉大餐。
公路仿佛没有尽头,向着一轮红日慢慢驶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