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巷亭迷局
1398
年秋,即大明洪武三十一年,这座虎踞龙盘的南京城,城墙巍峨耸立,蜿蜒如龙,砖石间仿佛镌刻着岁月的沧桑。此时,整座城池笼罩在一片肃杀凝重的氛围中。朱元璋驾崩三月有余,新帝朱允炆即位,下诏
宽刑省狱,试图以仁政安抚民心,然而朝堂之上,关于削藩的争论却如暗流涌动,愈演愈烈。秦淮河畔的长干里,作为江南最繁华的布市,人来人往,喧嚣依旧,却不知一场惊天阴谋正悄然上演。
暮色渐浓,长干里的灯笼次第亮起,将青石板路照得斑驳陆离。江西布商王有福站在自家布摊前,望着堆积如山的布匹,心中满是愁绪。自朱元璋推行
布匹折俸制
以来,江南织工群体响应新政,布匹产量大增,可市面上却供过于求,价格一跌再跌。就在他愁眉不展时,三个身着绸缎的豪仆模样的人缓步走来,领头的管家模样的人摇着折扇,目光在布匹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王掌柜,我家主子听闻您这儿有上好的苏绣绸缎,特命我前来采买,若是货色上乘,价钱好说。
管家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王有福眼睛一亮,连忙殷勤地迎上去,将最好的绸缎一一展开,绸缎在灯笼的映照下流光溢彩,触感丝滑如流水。
管家仔细端详着绸缎,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最终大手一挥：这些我都要了,只是我家主子事务繁忙,今夜不便付现,烦请王掌柜明日亲自将货送至城北的醉仙楼,自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说罢,便扔下一张描金名帖,带着手下扬长而去。王有福捡起名帖,只见上面赫然印着
燕王府
的字样,心中大喜,只道是攀上了高枝,却不知已踏入了精心设计的陷阱。
第二日,王有福雇了几辆马车,载着布匹浩浩荡荡地前往醉仙楼。醉仙楼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尽显豪门气派。王有福在店小二的引领下,来到雅间,却见屋内空无一人。正疑惑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名官差破门而入,大喝一声：有人举报你售卖违禁布匹,跟我们走一趟！
王有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五花大绑,拖出了醉仙楼。
与此同时,柳长青正带着一队锦衣卫在布市巡查。他身着飞鱼服,腰间绣春刀寒光闪烁,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自受命维稳新朝以来,他便察觉到江南布市暗流涌动,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酝酿。突然,一阵刺鼻的血腥味随风飘来,柳长青眉头一皱,循着气味来到一家布庄。
布庄内,老板神色慌张,见锦衣卫到来,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柳长青示意手下搜查,很快便在仓库中发现了一批特殊的布匹。这些布匹颜色暗红,隐隐散发着一股腥臭味。柳长青拿起一块布匹,仔细端详,凭借着穿越前特种兵的敏锐直觉和现代知识,他怀疑这些布匹浸染了辽东马血,而辽东马血中含有的特殊防腐剂,在军事上可用于保存兵器、粮草,意义非同小可。
这布匹从何而来
柳长青冷声问道。老板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柳长青眼神一凛,绣春刀出鞘,抵在老板咽喉处：如实招来,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老板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将实情和盘托出。原来这些布匹皆是燕王府暗中收购,用于筹措军资。
柳长青心中一惊,正欲深入调查,却接到消息,被骗的布商王有福暴毙于客栈,尸身缠裹着染血的布。他立刻赶往客栈,只见王有福面色青紫,七窍流血,显然是中毒而亡。柳长青仔细检查尸体,发现布上隐隐有纹路,他想起现代的显影技术,命人取来特殊药水,涂抹在布上。不一会儿,布上竟浮现出燕王府的
蟠龙
图腾,以及用硝酸书写的密信,信中赫然写着藩王们密谋造反的计划。
就在此时,布市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柳长青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黑衣人站在高处,手中挥舞着一块布,布上的字迹在夕阳的映照下若隐若现,正是用
隐写术
书写的密信,内容竟是煽动江南织工罢工,扰乱朝廷经济。柳长青大怒,飞身而起,朝着黑衣人扑去。
黑衣人见柳长青袭来,冷笑一声,抽出长剑,迎击而上。两人在布市中展开激烈搏斗,绣春刀与长剑相撞,火星四溅,叮叮当当
的兵器碰撞声回荡在布市上空。柳长青身形矫健,凭借现代格斗技巧,招招狠辣；黑衣人剑法诡异,专攻下盘。布市中的摊位被撞得东倒西歪,布匹散落一地,人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柳长青瞅准一个破绽,一记侧踢狠狠踹在黑衣人胸口。黑衣人踉跄后退,撞在一根石柱上。柳长青乘胜追击,绣春刀直取对方咽喉。黑衣人急忙举剑格挡,却被柳长青一脚踢飞手中长剑。就在柳长青要将其制服时,黑衣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扔在地上。烟雾弥漫,柳长青视线受阻,待烟雾散去,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
经此一事,柳长青深知藩王势力通过布匹交易筹措军资的阴谋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他将调查结果上报朝廷,齐泰、黄子澄等大臣震惊不已,力主加快削藩步伐。
第二章
白粮黑布
1398
年深秋,京杭大运河上,寒风裹挟着细密的雨丝,如冰针般刺痛着漕夫们的脸庞。漕船一艘接着一艘,在浑浊的河面上缓缓前行,船帆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条黄金水道的繁忙与隐秘。此时的大明王朝,建文帝朱允炆即位不久,朝堂上关于削藩的争论愈发激烈,而在这看似平静的漕运之下,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柳长青站在一艘锦衣卫巡查船上,他身着的飞鱼服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腰间的绣春刀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自
巷亭迷局
后,他对藩王势力通过布匹交易筹饷的阴谋愈发警惕,此次接到密报,称有漕船可能暗藏玄机,便亲自带队前来巡查。
远远望去,一艘挂着周王府旗号的漕船正缓缓驶来。船身庞大,吃水颇深,看似装满了白粮,却透着一丝诡异。柳长青眼神一凛,抬手示意巡查船靠近。停船检查！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河面,在雨幕中激起阵阵回响。
漕船上的船夫们见状,顿时慌乱起来。船头的老船夫强装镇定,大声喊道：官爷,我们这船上装的都是运往京城的白粮,有通关文书,可不敢耽误了时辰啊！
柳长青却不为所动,带领锦衣卫强行登船。
船舱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与白粮的清香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柳长青仔细检查着每一袋白粮,突然,他发现其中一袋白粮的重量明显异常。他抽出绣春刀,挑开粮袋,里面赫然露出一卷卷黑色的布匹。果然有问题！
他心中暗自思忖。
就在此时,漕船的夹层突然打开,十几名手持弯刀的壮汉一跃而出,恶狠狠地朝着柳长青等人扑来。保护大人！
锦衣卫们齐声大喝,纷纷抽出兵器,迎击而上。船舱内空间狭窄,兵器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柳长青身形矫健,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他的绣春刀如灵蛇出洞,招招狠辣,专攻下盘。一名壮汉挥舞着弯刀,朝着他劈头砍来,柳长青侧身躲过,反手一刀,直刺对方腹部。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船舱的木板上,发出
噗
的声响。
然而,敌人的攻势愈发猛烈。柳长青感觉后背一阵刺痛,原来是一名壮汉趁机在他背上划了一刀。他咬紧牙关,强忍疼痛,猛地转身,一记重拳砸在对方脸上。只听
咔嚓
一声,那壮汉的鼻梁骨被打断,惨叫着倒在地上。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锦衣卫们终于将这些壮汉制服。柳长青顾不上处理伤口,继续检查布匹。他发现这些布匹不仅藏有北疆兵力部署图,更暗藏玄机
——
布匹表面看似普通,实则运用了
布匹浸盐术。凭借现代化学知识,他立刻明白,这是藩王们逃避布税的手段,仅此一批,就可逃税三十万两之巨。
与此同时,在周王朱橚的封地,北平布政使张昺、都指挥使谢贵带领官兵,突袭了一处地下染坊。染坊内,机杼声
咔咔
作响,数十名织工正在紧张地仿制亲王朝服,绣着蟠龙纹的绸缎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这些蟠龙纹织造工艺精湛,却明显僭越了规制,是藩王谋逆的铁证。
给我拿下！
张昺一声令下,官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进去。织工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但很快就被官兵们制服。就在官兵们准备查封染坊时,一名神秘人突然从暗处现身,他手中挥舞着一卷布匹,冷笑道：你们以为能阻止我们太晚了！
说罢,将布匹展开,众人惊讶地发现,布匹上竟织入了元素周期表中的
Fe
字样。
柳长青得知此事后,心中大惊。他意识到,藩王势力背后可能有高人相助,此人竟知晓现代知识。他立刻将调查结果上报朝廷,建文帝朱允炆得知后,龙颜大怒,当即下诏
削减藩王俸布。这一举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朱棣作为燕王,得知消息后,表面上奏请增加布匹配额,以显忠心,实则暗中加快了筹备步伐。而在庆寿寺,姚广孝的书房内,一本染布密档被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里面详细记录着藩王们通过布匹交易筹饷的计划。
第三章
织染风云
洪武三十一年深秋,苏州城的寒意比往年更甚。七里山塘的河水泛着冷冽的光,两岸的织染局里,机杼声日夜不停,却难掩空气中弥漫的压抑与躁动。自从建文帝推行新政,江南织工群体的生活并未得到改善,布匹压价、赋税加重,让本就艰难的日子雪上加霜。
清晨,天还未完全亮透,织染局外便聚集了数百名织工。他们衣衫褴褛,手中拿着梭子、织布机零件等工具,高声喊着：涨布价！减赋税！
为首的老织工王大锤,满脸皱纹,眼神中却透着坚定：兄弟们,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饿死！今天必须让官府给个说法！
人群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如汹涌的潮水,很快便惊动了官府。
御史练子宁闻讯,立刻率领一队官兵赶来。他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威风凛凛地站在织工面前,大声呵斥：尔等刁民,聚众闹事,该当何罪！还不速速散去！
然而,织工们早已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根本不惧威胁。一名年轻织工喊道：我们要吃饭！要活下去！不答应我们的条件,绝不离开！
双方僵持不下,冲突一触即发。练子宁见劝说无果,恼羞成怒,下令官兵强行驱散织工。官兵们手持棍棒,朝着织工们冲去。织工们奋起反抗,用手中的工具与官兵搏斗。棍棒与梭子相撞,发出
砰砰
的声响,喊叫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七里山塘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就在局势即将失控之时,柳长青带着一队锦衣卫赶到。他目光如炬,扫视着混乱的场面,大声喊道：住手！
锦衣卫们如利剑出鞘,迅速插入冲突双方之间,将官兵和织工隔开。柳长青走到王大锤面前,沉声道：我是锦衣卫柳长青,有话好好说,我一定如实上报朝廷。
王大锤见他眼神诚恳,便将织工们的困境一一道来。
柳长青深知,织工暴动背后,恐怕不仅仅是经济问题,很可能与藩王势力有关。他安抚好织工后,便开始着手调查。很快,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
苏州织染局正在进行的军需布生产,竟被人实施了
三梭布调包计。原本应该供给边军的优质三梭布,被换成了劣质布匹,而真正的军需布则不翼而飞。
柳长青凭借现代知识,仔细检查这些劣质布匹。他发现布匹的色牢度极低,轻轻一搓,染料便会脱落。他立即想到了锦衣卫的
色牢度检测法,通过将布匹浸泡在特殊溶液中,观察染料的脱落情况,以此作为取证的关键。经过检测,这些劣质布匹果然存在严重问题,而背后的黑手,极有可能是藩王势力。
与此同时,兵部尚书齐泰在暗中调查秦晋二王的动向时,查获了一份
布甲盟书。盟书用特殊的密码书写,锦衣卫千户卢振经过日夜破译,终于揭开了其中的秘密。原来,秦晋二王与其他藩王勾结,企图通过控制布匹交易,筹措军资,密谋造反。盟书中详细记录了他们的计划,包括如何利用江南织染局的官营体系弊端,获取利益,以及如何用布匹制作布甲,装备私兵。
建文帝得知此事后,震惊不已。他深知,若不及时解决织工问题,平息民愤,很可能会给藩王们可乘之机。于是,他决定亲赴苏州,安抚织工。建文帝身着便服,来到织染局,与织工们面对面交谈。他倾听着织工们的诉求,承诺会平抑布价,减轻赋税,并让户部主事夏原吉负责此事。织工们见皇帝如此诚恳,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然而,就在局势稍有缓和之时,又一个危机出现了。有人在苏州城的大街小巷发现了用靛蓝染料书写的反诗,诗中言辞激烈,煽动民众反抗朝廷。柳长青意识到,这是真凶在背后搞鬼,企图再次挑起事端。他立刻展开调查,通过对染料的分析,以及对字迹的比对,终于锁定了嫌疑人。
嫌疑人是织染局的一名染布师傅,受藩王势力收买,故意制造混乱。柳长青带领锦衣卫,包围了染布师傅的住所。染布师傅见事情败露,抽出一把染布用的刮刀,负隅顽抗。柳长青眼神一凛,抽出绣春刀,与对方展开搏斗。
狭小的屋内,两人你来我往,刮刀与绣春刀相撞,发出刺耳的
铮铮
声。染布师傅身形灵活,利用屋内的染缸、布匹等物品,不断躲避柳长青的攻击。柳长青却凭借着现代格斗技巧,步步紧逼。突然,染布师傅将一缸靛蓝染料泼向柳长青,柳长青侧身躲过,染料
哗啦
一声,洒在地上,溅起一片蓝色的水花。
柳长青抓住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脚踢飞刮刀,然后用绣春刀抵住对方咽喉。说,谁指使你的
他冷声问道。染布师傅自知无法逃脱,便将幕后主使和盘托出。至此,织工暴动、军需布调包以及布甲盟书等一系列事件背后的阴谋,终于被揭开。
为了彻底解决织染行业的问题,建文帝下令对江南织染局进行改革,推行布钞,规范布匹交易,并加强对藩王势力的管控。柳长青在这场风波中,再次发挥了关键作用,他的名字也在朝堂和民间渐渐传开。
第四章
九边布阵
洪武三十一年深秋,大同城的寒风裹挟着沙砾,如利箭般穿透将士们单薄的衣衫。城墙上的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发出
噼啪
的撕裂声,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自从周王朱橚首遭废黜,藩王与朝廷的矛盾愈发尖锐,九边重镇的气氛也愈发紧张。
清晨,大同卫所的校场上,军医们手忙脚乱地穿梭在哀嚎的士卒之间。数十名士兵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他们身上的棉甲看似完好,皮肤却出现大片溃烂,伤口处不断渗出黑紫色的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这伤口怎么回事前几日还只是有些瘙痒！
一名年轻的百户捂着口鼻,声音里满是恐惧和疑惑。军医们面面相觑,束手无策,只能不断用草药为士卒涂抹伤口,却毫无效果。
消息很快传到了锦衣卫柳长青耳中。他身着飞鱼服,腰间绣春刀寒光闪烁,带着一队锦衣卫快马加鞭,疾驰至大同。踏入卫所营帐的瞬间,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柳长青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警惕。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士卒的伤口,又伸手摸了摸溃烂处的棉甲。棉甲表面柔软顺滑,与普通布料无异,但指尖却隐隐传来一丝异样的触感,仿佛有极细的颗粒嵌入布料之中。
取一块棉甲布料,随我来。
柳长青站起身,沉声道。他带着布料来到一间空置的营房,凭借现代特种兵的化学知识,开始进行分析。他将布料剪成小块,放入陶罐,加入清水煮沸。随着水温升高,水面渐渐浮起一层油状物质,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柳长青瞳孔骤缩,他立刻意识到,这是蓖麻毒素提纯后的产物。果然是浸毒布！
他握紧拳头,心中怒火中烧。
就在柳长青调查棉甲渗毒事件时,长兴侯世子耿璿也在全力肃清毒布。他率领一队精锐,在大同城内外展开搜查。当他们来到一处废弃的仓库时,隐隐听到里面传来
沙沙
的布料摩擦声。耿璿眼神一凛,抬手示意众人噤声,然后一脚踹开仓库大门。
仓库内,十余名工人正在紧张地将染好的布料浸泡在黑色液体中,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刺鼻气味。什么人！
一名监工模样的人大喊一声,抄起一根木棍就冲了过来。耿璿身形一闪,躲过攻击,反手一拳砸在对方脸上。砰
的一声,监工惨叫着倒在地上。其他工人见状,纷纷拿起工具,围了上来。
一场激烈的打斗就此展开。锦衣卫们抽出绣春刀,与工人搏斗在一起。刀剑相交,发出
铮铮
的声响,布料碎片在空中飞舞。柳长青赶到时,正看到耿璿被两名壮汉夹击。他大喝一声：耿世子,我来助你！
绣春刀出鞘,寒光一闪,直取其中一名壮汉的咽喉。壮汉慌忙举棍格挡,柳长青趁机一脚踢在他膝盖上,咔嚓
一声,壮汉跪倒在地。
经过一番激战,众人终于制服了这些工人。在仓库的暗格里,耿炳文查获了一份辽王
布旗谋反图。图中详细记录了藩王们如何利用布旗上的经纬编码传递情报,以及在九边各地的布旗分布情况。这些布旗看似普通的军旗,实则暗藏玄机,是藩王们谋反的重要工具。
与此同时,燕王府进献
防火布
示忠,将一匹看似普通却能抵御烈火的布料献给建文帝。然而,柳长青并未被表象所迷惑,他深知这背后定有阴谋。在调查毒布的过程中,他发现高丽使臣携带的贡布中也含有毒素,这让他更加确信,藩王们的阴谋已渗透到各个角落。
为了解救中毒的士卒,柳长青想起现代的活性炭过滤法。他命人收集大量木炭,研磨成粉,制作成简易的过滤装置。将含有毒素的药汤通过活性炭过滤后,再给士卒服用。奇迹般地,士卒们的病情逐渐得到控制,溃烂的伤口也开始愈合。
此事过后,为了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边镇创立了
验布医官
制度,专门负责检测布匹的安全性；同时,详细记录明代
棉甲十二针
缝制工艺的规范,确保棉甲质量。
第五章
金殿经纬
洪武三十一年深秋,南京城奉天殿内,蟠龙金柱矗立两侧,祥云纹的藻井在烛光映照下流光溢彩。建文帝朱允炆身着十二章纹龙袍,端坐在御座之上,目光扫过阶下各国使臣,神色凝重。自周王朱橚被废后,藩王与朝廷的矛盾如暗潮涌动,今日的朝贡大典,本是彰显国威之时,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安。
随着司礼太监尖锐的
宣
——
声响起,朝鲜贡使金允济率领使团步入殿内。他们身着华丽的朝鲜服饰,手中捧着精美的贡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匹号称
雪缎
的白色贡布,布料上用金线绣着海东青与牡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朝鲜国敬献雪缎一匹,愿大明皇帝圣寿无疆！
金允济高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朱允炆微微点头,示意礼部尚书陈迪上前检验。陈迪刚一接过贡布,突然脸色大变,手中的贡布
啪嗒
一声掉落在地。只见金允济双眼翻白,瘫倒在地,嘴角溢出黑紫色的黏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苦杏仁味。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议论纷纷,惊恐的低语声此起彼伏。护驾！
齐泰大声喊道,侍卫们迅速将朱允炆团团围住。柳长青作为锦衣卫小旗,早已在暗处警觉,他嗅到空气中异样的气味,心中警铃大作,立刻飞身而出,冲向贡布。
此布有毒！
柳长青大喊一声,抽出绣春刀,将贡布挑起。他仔细观察贡布,发现布料表面泛着一层诡异的油光,凭借现代化学知识,他怀疑这是藩王们使用的
自燃磷布。正思索间,贡布突然
嗤
的一声,冒出缕缕青烟,紧接着
轰
的一声燃起熊熊大火,火苗瞬间窜起三尺高,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众人脸上生疼。
不好,磷火！
柳长青瞳孔骤缩,他深知磷火遇空气即燃,且极难扑灭。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起现代灭火的沙土覆盖法,大声喊道：取沙土！快！
同时,他挥舞绣春刀,斩断悬挂在殿内的帷幔,将帷幔扔向火源,试图延缓火势蔓延。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刺客从朝鲜使团中跃出,手中握着一把淬毒的匕首,直取朱允炆。柳长青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舍弃灭火,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刺客。绣春刀与匕首相撞,发出
当
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刺客力气极大,柳长青只觉虎口发麻,但他凭借现代特种兵的格斗技巧,侧身躲过对方的攻击,反手一刀,削向刺客手腕。
刺客吃痛,匕首落地,但他并未放弃,拳脚并用,展开疯狂攻击。柳长青灵活闪避,寻找反击机会。两人在大殿内你来我往,打斗声、兵器碰撞声与众人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突然,刺客瞅准一个破绽,一记重拳砸向柳长青面门。柳长青猛地低头,躲过攻击,顺势一记扫堂腿,将刺客绊倒在地。他迅速压上,用膝盖顶住刺客后背,将其制服。
与此同时,侍卫们运来沙土,柳长青指挥众人将沙土覆盖在磷火上,火势终于渐渐熄灭。朱允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柳长青,眼中满是赞许：柳卿家,速速查明真相！
柳长青领命,他将剩余的贡布放入铜盆,倒入清水,采用
沸煮消毒法
进行处理。随着水温升高,水面浮起一层绿色的泡沫,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柳长青仔细观察,发现泡沫中竟夹杂着细小的磷粒,这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
这是藩王们精心策划的毒布刺杀。
经过审讯刺客,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原来,这一切都是藩王势力所为,他们利用朝鲜贡使,将毒布混入贡品,企图在朝贡大典上刺杀建文帝,同时引发朝廷内乱。建文帝得知后,龙颜大怒,当即下令方孝孺起草《禁毒染诏》,齐泰推行
布匹烙印制,暴昭主修新律,颁布《洪武布律》,设立
织染禁例,对布匹的生产、交易、检验等环节进行严格管控。
柳长青在这场危机中,再次凭借现代知识和英勇无畏的精神,化解了一场惊天阴谋。他站在奉天殿外,望着渐渐西沉的夕阳,心中明白,与藩王势力的斗争还远未结束,每一块看似普通的布匹,都可能成为暗藏杀机的武器,而他,将继续守护新朝政权的稳定,在这充满荆棘的道路上,砥砺前行。
第六章
山河布新
洪武三十一年冬,南京城笼罩在铅灰色的云层下,寒风如刀刃般刮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街边商铺紧闭,唯有锦衣卫诏狱的铁门在暮色中泛着森冷的光,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随时准备吞噬所有秘密。柳长青裹紧飞鱼服,踏着满地碎冰,朝着诏狱走去
——
三日前捕获的周王府细作,即将在今夜撬开牙关。
诏狱地牢内,腐臭与血腥气混合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火把在石壁上摇晃,将犯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柳长青蹲下身,指尖划过犯人浸透冷汗的额头,突然扯下对方衣领。一道暗青色的布纹刺青赫然显现,正是周王朱橚封地特有的织锦纹样。
说,‘万布举兵’计划究竟是什么
柳长青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绣春刀轻轻抵住对方喉结。犯人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竟不知何时将藏在齿间的碎布吞下。柳长青瞳孔骤缩,猛地扣住对方手腕脉门,却只摸到急速减弱的脉搏。
就在这时,犯人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指如鹰爪般抓向柳长青面门。柳长青侧身躲过,反手一记肘击打在对方太阳穴。犯人踉跄后退,撞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喉间发出
咯咯
的气音：你以为...
烧掉账本...
就能断了线索江南七十二家布庄...
早就是王爷的...
话音未落,双眼一翻,气绝身亡。
柳长青扯开犯人的衣襟,赫然发现对方心口处用血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显影药水涂抹,布面上浮现出令人心惊的地图
——
标注着各地布庄的藏兵点,还有用特殊符号绘制的运粮路线。好个‘万布举兵’,竟是用布匹作掩护,暗中囤积军械粮草！
他将血布收入怀中,转身冲出地牢。
与此同时,奉天殿内灯火通明,建文帝朱允炆正来回踱步。金丝蟠龙柱在烛火下投下阴影,将龙椅分割成明暗两半。柳卿家,可有进展
皇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柳长青单膝跪地,呈上血布：启禀陛下,周王欲借江南织染业,以布庄为据点秘密练兵。更可怕的是,各地藩王的供布账册里,极有可能暗藏谋反密信。
齐泰猛地拍案而起：难怪近日布税锐减！原来都成了叛军的饷银！
殿内大臣们顿时议论纷纷,铁铉紧锁眉头：当务之急,需截断其经济命脉！
建文帝沉思片刻,目光落在柳长青身上：朕命你即刻组建‘织染密检司’,专司稽查布业乱象。此乃朕亲赐的‘镇布铁尺’,见尺如见朕！
柳长青却叩首推辞：臣愿继续以锦衣卫身份效力！密检司需公正严明之官,臣恐难以胜任。
建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收回铁尺：准奏。夏原吉,你暂领密检司,即刻推行‘官布烙印制’,凡官用布匹,皆需加盖专属印戳！
三日后,苏州织造局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柳长青率领锦衣卫包围院落时,正听见屋内传来机杼断裂的声响。踹开雕花木门的瞬间,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
——
十几个工匠正在赶制特殊布料,墙角堆满了混有硝石的染料。拿下！
柳长青大喝一声,绣春刀出鞘。
工匠们突然从袖中抽出短刃,其中一人更是将燃烧的火把掷向染料堆。火焰
轰
地窜起,热浪裹挟着毒烟扑面而来。柳长青屏住呼吸,抓起一旁的湿布捂住口鼻,纵身跃过火海。短刃擦着他的肩头划过,他反手抓住对方手腕,借力一拧,只听
咔嚓
一声,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
混乱中,一名蒙面人突然从天窗跃下,手中软鞭如毒蛇般缠向柳长青脖颈。柳长青矮身躲过,刀锋削向对方脚踝。蒙面人腾空而起,软鞭卷住房梁,借力荡来。柳长青看准时机,猛地将绣春刀插入地面,双手握住刀柄,在蒙面人落下的瞬间,刀背狠狠磕在对方腰腹。蒙面人闷哼一声,跌落尘埃。
经过审讯,这群人竟是周王府豢养的死士,正在赶制可用于包裹火药的特制布囊。柳长青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犯人临终前的话。他立刻命人查封江南七十二家布庄,果然在账本夹层里发现了用特殊染料书写的密信,内容皆是藩王们商议举兵的计划。
《建文布政令》
大明建文元年冬十月,朕承天命,君临天下,为安社稷、抚黎民,特颁此令：
一、藩王供布规制
诸藩岁贡布帛,须以朝廷监制织机所产为准,每匹长三丈六尺,幅宽二尺四寸,经纬密度不得低于百八十线。
供布颜料由工部统一配给,严禁私采丹砂、靛蓝等违禁染料,违者以谋逆论处。
藩王所献布帛需附织造匠人姓名、监造官印及起运日期,经户部核验后方可入库。
二、纺织业安全律例
民间织坊规模不得逾百人,织机总数不得超过五十台,违者拆毁机具并课以重税。
严禁私造暗纹、谶纬图案织物,凡涉及龙纹、日月等皇家专用纹样,不论尺寸大小,皆以僭越罪论处。
布帛交易须使用户部印制的契书,隐匿交易、逃税漏税者,货物充公,商贾流放三千里。
三、监察与惩戒
设巡布御史十二员,分驻江南纺织重镇,凡发现违规者,可先斩后奏。
举报属实者,赏银百两；知情不报者,连坐论处。
此令自颁布之日起施行,凡我臣民,一体遵行。布帛者,国之经纬；政令者,社稷纲常。望众卿恪守本分,共襄盛世！
建文帝朱允炆
御笔建文元年冬十月朔日
消息传回京城,建文帝连夜颁布《建文布政令》,不仅规范藩王供布,更明确了纺织品安全律例,从源头杜绝谋逆隐患。柳长青站在秦淮河畔,看着河面上运送官布的船只往来如织,每艘船的帆布上都烙着醒目的印戳。寒风掠过他的飞鱼服,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新的秩序,正在这山河之间悄然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