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机里那张B超单的照片,血管里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柳如烟怀孕了。
怀孕十二周。
而我出差整整三个月,昨天才刚回家。
手机是从她包里掉出来的,屏幕正好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对方备注是健身教练-阿强。
宝贝,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嗯,医生说很健康,是个男孩。
太好了,我们的儿子！下班后我去接你,今晚庆祝一下。
好的,爱你。
我手指颤抖着往上翻聊天记录,越看越觉得恶心。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个月前我刚出差那会儿,柳如烟突然说要办健身卡,说要趁着我不在家好好减肥,给我一个惊喜。
我当时还觉得她贴心,主动转了一万块给她办年卡。
结果她给我的惊喜是——怀了别人的孩子。
老公,你回来了?
柳如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迅速把手机塞回她包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换了鞋走过来,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红润光泽,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现在想想,那不是健身的效果,是怀孕的母性光辉。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晚上才到吗?她在我旁边坐下,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
提前处理完了,想早点回来看你。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这三个月健身效果不错,气色好了很多。
柳如烟脸微微一红,是吗?我也觉得这个健身教练很专业,教得特别好。
专业。
确实够专业的,不光练身体,连孩子都给你练出来了。
对了,我买了菜,今晚在家吃饭吧。她站起身往厨房走,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忽然觉得很讽刺。
三年婚姻,她从来没有主动下过厨房,今天却说要给我做红烧肉。
是因为心虚吗?
还是因为怀孕了食欲好?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我最好的兄弟张峰打了个电话。
老赵?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吗?
刚回来,峰子,我想问你个事儿。
你说。
如果你老婆出轨了,你会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靠,不会吧?嫂子出轨了?
假设。
假设个屁,你这语气就不对。说吧,发现什么了?
张峰跟我从大学认识到现在,太了解我了。
我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了他,他在电话里骂了一长串脏话。
妈的,这个贱女人！老赵,你准备怎么办?直接摊牌?
不,我要慢慢来。
我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峰子,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查一下那个健身教练的底细,叫阿强,具体哪个健身房我一会儿发给你。
没问题,我表弟就是干私家侦探的,专门处理这种事。
挂了电话,我决定先什么都不说。
既然柳如烟能演三个月的戏,那我也陪她演下去。
看看她能演到什么时候。
老公,吃饭了！
柳如烟的声音很温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走到餐桌前,看着满桌的菜,心里五味杂陈。
红烧肉、糖醋排骨、蒸蛋羹,都是我爱吃的。
以前她总说太麻烦不愿意做,今天却一下子做了这么多。
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么多菜?我夹了一块红烧肉,平时你不是最讨厌油烟吗?
还不是想着你出差这么久,回来要好好补补。她也夹了一块肉,但刚放进嘴里就皱了皱眉头,咦,怎么有点腥?
孕妇对气味敏感,这是常识。
她赶紧放下筷子去厨房漱口,我冷眼旁观着她的表演。
回来后,她不敢再碰肉,只吃青菜和蒸蛋。
是不是胃不舒服?我假装关心地问。
没事,可能是最近健身强度大了,胃口有点不好。
健身强度大。
真是好借口。
吃完饭,柳如烟主动收拾碗筷,我回到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出差三个月的行李还没整理,我一件件拿出来,脑子里却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办。
直接离婚肯定是不行的,现在她怀着孩子,法律上对孕妇保护很严,而且财产分割我会很吃亏。
更重要的是,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不光是她,还有那个健身教练。
我打开电脑,开始查找相关的法律条文。
婚内出轨导致怀孕,这在法律上属于重大过错,如果我能搜集到足够的证据,不但可以要求净身出户,还能要求精神损害赔偿。
关键是证据。
现在我只有那张B超单的照片,还有一些暧昧的聊天记录,这些还不够。
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想到这里,我拿出手机给张峰发了条信息：除了查背景,再帮我搞个针孔摄像头,要那种很小很隐蔽的。
很快他回复：明白了,明天给你送过去。
第二天是周末,柳如烟说要去健身房。
今天周末,你也去健身房?我假装不经意地问。
嗯,教练说怀孕初期适量运动对身体好。她说着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改口,我是说,减肥需要坚持,不能因为周末就偷懒。
怀孕初期。
她刚才说的是怀孕初期。
看来肚子里的孩子让她有些得意忘形了。
那我送你去吧,正好顺路去见个朋友。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就行。她拒绝得有些急,你在家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也行,那你路上小心。
看着她急匆匆出门的背影,我冷笑了一声。
急什么?
急着去见奸夫?
半小时后,张峰到了,给我带来了一个很小的摄像设备。
这东西能连手机,实时监控,录像录音都没问题。他把设备递给我,老赵,你真想清楚了?
清楚了。
那个健身教练的资料我也查到了,叫李强,二十八岁,单身,在星光健身会所工作两年了。张峰停顿了一下,据我表弟调查,这家伙专门勾搭富太太,你老婆不是第一个。
我握紧了拳头。
还有呢?
去年有个企业老板的老婆也被他搞大了肚子,最后那老板给了他五十万让他滚蛋,孩子打了。
五十万。
看来这家伙把出轨当成了职业。
老赵,你准备怎么办?
先搜集证据,然后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下午柳如烟回来了,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走路都轻飘飘的。
看来今天的健身很愉快。
效果怎么样?我问。
很好,教练说我的身体状态很棒,让我坚持下去。她在沙发上坐下,对了,老公,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我想辞职。
我心里咯噔一下。
辞职?为了专心养胎吗?
为什么突然想辞职?
就是觉得工作压力大,想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她说得很轻松,反正你的收入够我们花的。
够你们花的。
这个们字用得很巧妙。
行,你想休息就休息吧。我表面上同意了,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她辞职了,就有更多时间和那个教练厮混了。
这样也好,我正愁没机会搜集证据呢。
当天晚上,我趁柳如烟洗澡的时候,把针孔摄像头安装在了她的车里。
位置很隐蔽,安装在后视镜后面,除非专门找根本发现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在观察她的行踪。
表面上我正常上班,实际上却在通过手机app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三天,我终于等到了想要的画面。
2
柳如烟开车到了健身房,但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停车场等了十分钟。
然后李强出现了。
一个长得不错的年轻男人,身材健硕,穿着健身服,看起来很有魅力。
他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然后——
他们接吻了。
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停车场里,毫不避讳地接吻。
我看着手机屏幕,手指紧紧握着手机边缘,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视频还在继续。
接吻结束后,李强把手放在了柳如烟的肚子上,轻抚着还没有显怀的腹部。
宝贝,我们的儿子在里面吗?
嗯,医生说发育得很好。
辛苦你了,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结婚。
可是我还没离婚。
没关系,那个冤大头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你就说孩子是他的,先把抚养费骗到手,然后我们带着钱远走高飞。
冤大头。
他们竟然叫我冤大头。
还想骗抚养费。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我要的是彻底的胜利,不是一时的痛快。
视频里,柳如烟有些犹豫：可是万一他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又怎么样?你怀着孕,他敢把你怎么样?就算离婚,你也能分到一半财产,还有孩子的抚养费。李强显然对这种事很有经验,相信我,这种老实人就是好欺负。
老实人。
好欺负。
听到这句话,我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
但我还是忍住了。
接下来的画面我不忍心看下去了,他们开车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在车里做了那种事。
我关掉手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
同事问我是不是不舒服,脸色那么难看。
我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赵先生,根据您提供的证据,这个案子您的胜算很大。律师看完我收集的材料后说,婚内出轨并怀孕,这在法律上属于重大过错,您不但可以要求对方净身出户,还可以要求精神损害赔偿。
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对方不争取的话,最快三个月就能判决。但是有一点您需要注意。
什么?
对方现在怀孕,根据法律规定,男方在女方怀孕期间不能提出离婚,除非女方同意。
这个法律条文我也查过,确实是这样规定的。
那我只能等她生完孩子?
不一定,如果您能证明孩子不是您的,那就不受这个限制了。
证明孩子不是我的。
这需要做亲子鉴定。
现在能做胎儿亲子鉴定吗?
可以,怀孕十周以上就能做无创DNA亲子鉴定,只需要抽血就行,对胎儿没有影响。
我心里有了计划。
回到家,柳如烟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我进门,立刻关掉电视站起来。
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公司有点事。我在她旁边坐下,如烟,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她看起来有些紧张。
既然你怀孕了,我们应该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确保孩子健康。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我怀孕了?
昨天晚上你说梦话的时候说的。我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还说什么宝宝,十二周什么的。
柳如烟的脸更白了。
我,我可能是梦到什么了,我没有怀孕。
那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如果没怀孕那最好,如果怀孕了我们也好有个准备。我装作很关心的样子,你最近气色这么好,说不定真的有了呢。
她显然在犹豫,眼神闪烁不定。
不用了吧,我觉得应该没有。
检查一下又不要钱,而且我们结婚三年了,也确实该要个孩子了。我继续劝说,明天是周六,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
她被我说得无法拒绝,只能点头同意。
当天晚上,我听到她在阳台上打电话,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怎么办、他要去医院、会不会发现。
看来她慌了。
第二天上午,我们一起去了市人民医院。
在妇产科,医生给柳如烟做了检查。
恭喜你们,确实怀孕了,已经十二周了。医生笑着说,胚胎发育得很好,很健康。
我装作很惊喜的样子：真的吗?太好了！
然后我转向柳如烟：老婆,我们有孩子了！
柳如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嗯,是的。
医生,我们能做个亲子鉴定吗?我突然问道。
医生愣了一下：亲子鉴定?为什么要做这个?
哦,是这样的,我和我老婆都是O型血,但是听说O型血夫妻生孩子容易溶血,想确认一下孩子的血型。
我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医生点点头：确实有这种情况,不过现在可以通过抽血检测胎儿的DNA,既能知道血型,也能做亲子鉴定。
那就做一个吧。
柳如烟想要阻止,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最终,她还是抽了血。
结果什么时候出来?我问医生。
一个星期左右。
走出医院,柳如烟一直很沉默。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害怕,在紧张。
老婆,你怎么了?不是应该高兴吗?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我只是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她勉强回答。
没事的,医生说孩子很健康。我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回家吧,今天我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
回到家,我确实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看着柳如烟心事重重地吃饭,我心里既愤怒又悲哀。
三年的婚姻,居然会变成这样。
下午她说要去健身房,我没有阻止。
通过手机监控,我看到她又和李强见面了。
这次他们没有在停车场,而是去了一家咖啡厅。
他要做亲子鉴定,我们怎么办?柳如烟的声音很紧张。
什么?他怎么会想到做亲子鉴定?李强也慌了。
我也不知道,他说什么O型血溶血的问题。
完了,如果鉴定结果出来,他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了。
看到这里,我关掉了手机。
他们慌了,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柳如烟的状态越来越差,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
我表面上很关心她,实际上却在心里冷笑。
终于,鉴定结果出来了。
我一个人去医院拿的结果,没有带柳如烟。
看到报告上的结论,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感到一阵眩晕。
排除亲子关系。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宣告了我三年婚姻的彻底破碎。
我在医院门口坐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愤怒、悲伤、屈辱,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我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
3
回到家,柳如烟正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看到我进门,立刻迎了上来。
结果怎么样?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报告递给了她。
她接过报告,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这不可能,一定是医院搞错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再去别的医院检查一下。
我冷冷地看着她：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她愣住了,报告从手中滑落到地上。
我都知道了,柳如烟。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李强,星光健身会所的教练,你们交往了多长时间了?
柳如烟瘫坐在沙发上,再也维持不住伪装。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我从茶几上拿起她的手机,打开那个聊天界面,三个月前你第一次和他发暧昧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这当然是假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赵明,你听我解释。她开始哭,我们之间只是,只是意外。
意外?我冷笑,意外能怀孕?意外能计划着骗我抚养费?
听到这句话,柳如烟彻底绝望了。
她知道我连这些都听到了,再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你想怎么样?她擦了擦眼泪,语气变得有些破罐子破摔,离婚吗?
当然离婚。我点点头,而且是净身出户。
凭什么?她突然激动起来,婚姻法规定,离婚时财产平分。
那是在没有过错的前提下。我早就咨询过律师,婚内出轨并怀孕,属于重大过错,法院会判决过错方净身出户。
柳如烟的脸色又变了。
还有,我会要求你赔偿精神损失费。我继续说,具体数额等法院判决。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开始求饶,我们毕竟夫妻一场,而且我现在怀着孕。
怀着孕?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明,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她抱住我的腿,我可以把孩子打掉,我们重新开始。
我一脚把她推开：现在知道求我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来不及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峰的电话,峰子,可以开始了。
什么可以开始了?柳如烟不解地问。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走到阳台上等张峰的电话。
十分钟后,张峰打来了电话。
搞定了,那小子被抓了。
什么罪名?
诈骗罪,金额挺大的,够他喝一壶了。
多长时间?
至少三年起步。
挂了电话,我回到客厅。
柳如烟还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看到我回来,眼中带着一丝希望。
赵明,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求你不要离婚。
太晚了。我在她对面坐下,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你的李强教练被抓了,诈骗罪,至少判三年。
柳如烟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不可能,你骗我的。
信不信由你。我拿出手机,给她看新闻,星光健身会所教练李强涉嫌诈骗多名女会员,今日被公安机关逮捕。
看到新闻,柳如烟彻底崩溃了。
她歇斯底里地大哭,一边哭一边骂李强是骗子,骂自己是傻子。
我冷眼旁观着她的表演,心里没有一丝同情。
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赵明,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真的知道错了。
从前?我摇摇头,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从前了。
说完这句话,我起身回到卧室,开始收拾行李。
既然决定离婚,那就没必要继续住在一起了。
我要搬出去,等法院判决。
收拾完行李,我提着箱子准备离开。
柳如烟跟在我身后,一直在哀求。
赵明,不要走,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头也不回,律师会联系你的。
孩子,孩子我可以不要,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她的眼睛红肿,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三年前,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三年后,她成了我最厌恶的人。
柳如烟,记住今天,记住你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的代价。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小区,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三年的婚姻终于结束了。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结果是我想要的。
我不会再被任何人背叛,不会再被任何人伤害。
从今以后,我只相信自己。
4
两个月后,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
正如律师所说,我胜诉了。
柳如烟净身出户,还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十万元。
房子、车子、存款,全部归我。
她什么都没有得到,除了肚子里那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
听说李强在狱中得知这个消息后,直接否认了和柳如烟的关系,说孩子不是他的,是柳如烟勾引他的。
男人嘛,一旦出了事,推卸责任比谁都快。
张峰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新买的公寓里整理书房。
那女人现在怎么样了?我问。
听说回娘家了,不过她爸妈也不太欢迎她,毕竟带着个野种回去。张峰在沙发上坐下,老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我放下手中的书,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这是实话。
摆脱了那个女人,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新了。
不用再担心被背叛,不用再提防着什么,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对了,公司那个新来的小张,好像对你有意思。张峰眨眨眼,要不要我帮你牵个线?
暂时不考虑。我摇摇头,刚离婚,不想这么快开始新的关系。
实际上,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经历了柳如烟的背叛,我对女人已经产生了不信任感。
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也是这样?
也是,慢慢来吧。张峰理解地点点头,对了,那个李强的案子有新进展。
怎么了?
除了诈骗,还查出了其他罪名,敲诈勒索。张峰的表现有些兴奋,那小子完蛋了,至少要判五年以上。
五年。
等他出来的时候,孩子都会走路了。
不过这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有些讽刺。
柳如烟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结果不过是遇到了一个专业骗子。
而她为了这个骗子,失去了一个真正爱她的丈夫。
值得吗?
我想她现在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一个月后,我在超市里偶然遇到了柳如烟。
她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推着购物车在买菜。
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以前总是精心打扮的她,现在穿着朴素的孕妇装,头发随意地扎着,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光彩。
她也看到了我,脸上闪过一阵慌乱。
我没有主动过去,只是在不远处观察着。
她买的都是最便宜的菜,每样东西都要看好几遍价格标签才放进购物车。
结账的时候,她掏出手机扫码付款,但是显示余额不足。
她有些尴尬地把一包肉从购物车里拿出来,重新结账。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有些复杂。
三年前,她还是那个可以随意挥霍的阔太太。
三年后,她沦落到连一包肉都买不起的地步。
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我没有上前帮忙,而是默默地离开了。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困苦与我无关。
又过了几个月,张峰告诉我,柳如烟生了。
是个儿子,听说长得很像李强。
我听了只是点点头,没有任何表示。
那个孩子与我无关,我也不会有任何愧疚感。
他的父亲是个骗子,母亲是个出轨的女人。
这样的出身,只能说是命运。
春节的时候,我回了老家。
爸妈问我为什么没带柳如烟回来,我如实说了离婚的事。
他们虽然有些意外,但也表示理解。
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我妈说,儿子,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更好的?
我已经不相信了。
正月十五那天,我在老家的集市上又遇到了柳如烟。
她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在一个小摊位前买东西。
孩子哭了,她手忙脚乱地哄着,看起来很疲惫。
摊主是个中年妇女,看她的样子,语气有些不耐烦：这点钱还要讲价,买不起就别买。
柳如烟的脸涨得通红,但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她抱着孩子匆匆离开了摊位,走路的时候差点摔倒。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是有些触动。
不管怎么说,她曾经是我的妻子。
但这种触动很快就消失了。
我想起了她和李强在车里的画面,想起了她那句冤大头。
她现在的处境,完全是她自己选择的。
我没有理由同情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夏天。
我的生活已经完全步入正轨。
工作顺利,收入稳定,没有人背叛,没有人欺骗。
虽然有些孤独,但这种孤独是安全的。
有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是赵明吗?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苍老。
是的,您是?
我是柳如烟的妈妈。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给我打电话。
有什么事吗?
如烟她,她现在很困难,孩子也病了,我想请你帮帮她。
对不起,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准备挂电话。
等等！她急忙说,我知道是如烟对不起你,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我冷笑,那不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但如烟真的很可怜,她现在一个人带孩子,又要工作,实在撑不下去了。
这不关我的事。
赵明,求求你,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
夫妻?我的声音变得冰冷,夫妻不会背叛,不会欺骗,不会在外面怀别人的孩子。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柳如烟本人。
赵明,我知道我没脸求你,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她的声音很虚弱,孩子发高烧,我没钱送他去医院。
我沉默了几秒钟。
去找孩子的父亲。
他在坐牢,你知道的。
那去找你的情人的家人。
他们不承认这个孩子。
这更不关我的事了。
赵明,我求你了,就当是做善事。她开始哭,我可以给你写欠条,以后还你。
你拿什么还?
她沉默了。
确实,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还得起。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我再次挂断了电话,然后把这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不是我心狠,而是这本来就不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她选择了背叛,就要承担背叛的后果。
没有人会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感慨。
人生就是这样,每一个选择都会带来相应的后果。
柳如烟选择了出轨,选择了背叛,那么她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而我选择了报复,选择了决绝,我也要承担孤独的代价。
这就是人生,没有人可以例外。
5
秋天的时候,张峰告诉我一个消息。
那个李强出事了。
什么事?我正在开车,通过蓝牙接听电话。
在监狱里被人打了,好像挺严重的。
哦。我的反应很平淡。
听说是因为欠债的事,之前诈骗的钱都被他挥霍了,受害者家属找不到他,就找了他在监狱里的'朋友'。
自作自受。
不过这样一来,那个女人就更可怜了。张峰叹了口气,孩子的父亲废了,她一个人怎么养活孩子?
我没有回答。
这不关我的事。
老赵,你真的一点都不心软?
为什么要心软?我反问,如果当初我没有发现,她是不是打算让我养别人的孩子一辈子?
张峰沉默了。
确实,如果我没有发现真相,现在我可能还在高高兴兴地当着冤大头。
也是,女人心毒起来比蛇还毒。
挂了电话,我继续开车前行。
窗外是深秋的景色,树叶泛黄,有一种萧瑟的美感。
人生也是如此,有繁花似锦的春天,也有萧瑟冷清的秋天。
关键是要学会在不同的季节里,保护好自己。
冬天很快就来了。
这是我离婚后的第一个冬天,也是我一个人过的第一个冬天。
没有人嘘寒问暖,没有人为我准备热汤,但也没有人背叛我。
公司的年会上,领导安排我和一个新来的女同事坐在一起。
她叫林小雅,二十六岁,研究生毕业,长得很清秀。
赵哥,听说你是我们部门的业务骨干?她主动和我聊天。
还行吧。我礼貌地回应。
那以后请多多指教。她笑得很甜美。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被这样的笑容打动。
但现在,我只觉得这笑容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
会的。我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林小雅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冷淡,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
散会后,张峰拉住我：老赵,人家小姑娘对你有意思,你怎么这么冷淡?
没兴趣。
为什么?人家条件不错啊,年轻漂亮,高学历。
柳如烟当初条件也不错。
张峰明白了我的意思,拍拍我的肩膀：老赵,你不能因为一个人就否定所有人。
我没有否定,我只是不想再冒险。
那你打算一辈子单身?
也没什么不好。
确实,一个人的生活虽然有些孤独,但很安全。
没有背叛,没有欺骗,没有意外的惊喜。
新年前夕,我收到了一封律师函。
柳如烟要起诉我,要求我承担孩子的抚养费。
看到这份律师函,我差点笑出声来。
她竟然还有脸要求我承担抚养费?
我立刻联系了我的律师。
赵先生,这个官司她赢不了的。律师很肯定地说,我们有亲子鉴定报告,证明孩子不是您的。
那她为什么还要起诉?
可能是走投无路了,病急乱投医。
需要我做什么?
准备应诉就行,这种无理取闹的诉讼,法院会很快驳回的。
果然,一个月后,法院驳回了柳如烟的起诉。
理由很简单：没有亲子关系的孩子,生父无需承担抚养义务。
听说柳如烟收到判决书后,当场就哭晕了。
我对此没有任何同情。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也是她最后的失败。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春节期间,我听到了关于柳如烟的最新消息。
她带着孩子跳楼了。
不过没死成,只是摔断了腿,孩子被邻居救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有一瞬间的波动。
但很快就平静了。
她选择这条路,不是因为我的绝情,而是因为她自己的选择。
如果当初她不出轨,不背叛,现在她还是那个衣食无忧的太太。
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我不会为此承担任何责任。
6
春天的时候,我升职了。
部门经理,薪水翻倍,还有期权奖励。
这是我努力工作的回报,也是我新生活的开始。
庆祝升职的时候,张峰喝多了,拉着我说了很多心里话。
老赵,你变了。
怎么变了?
以前的你虽然内向,但很温暖。现在的你,感觉像是裹了一层冰。
我沉默了一会儿。
可能吧。
这样不好,人不能活得太冷漠。
冷漠总比被背叛好。
可是这样你会很孤独。
孤独也比被伤害好。
张峰看着我,眼中有些担忧。
老赵,我怕你这样下去会变成另一个人。
变成什么样的人?
变成一个不相信爱情,不相信人性,只相信自己的人。
我笑了：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至少安全。
张峰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他不明白我的想法。
经历了柳如烟的事情,我已经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
与其冒险被伤害,不如一个人安全地活着。
夏天的时候,公司来了一个新的项目,需要和其他公司合作。
合作公司派来的对接人是个女人,叫苏晴。
三十岁左右,能力很强,做事干练。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会议室。
她穿着职业套装,头发盘得很整齐,说话简洁明了。
赵经理,这个项目的时间很紧,我们需要密切配合。
没问题。我点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几乎天天见面,讨论项目细节。
她很专业,从不谈工作以外的话题。
这让我感觉很舒服,没有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项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问我：赵经理,你结婚了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离婚了。
哦。她点点头,没有继续询问。
又过了几天,她请我吃饭。
庆祝项目顺利进行。她说。
餐厅是她选的,很安静的西餐厅。
吃饭的时候,她突然说：我也离婚了。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前夫出轨,我发现后就离了。她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哦。
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她看着我,被背叛的感觉很痛苦。
我点点头。
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放弃所有人。
我没有放弃,我只是选择保护自己。
这样的保护有什么意义?把自己关在壳里,永远不出来?
我没有回答。
赵明,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好人,只是被伤害了。她伸手握住我的手,但是你不能因此就拒绝所有的温暖。
我想抽回手,但她握得很紧。
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她握我手时的温暖。
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
但我同时也感到了恐惧。
如果我再次相信一个人,万一又被背叛呢?
我承受不起第二次伤害。
第二天,苏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和我讨论工作。
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眼神里有一种特殊的关注。
项目结束后,她邀请我参加庆祝聚会。
在KTV里,她喝了很多酒。
赵明,你知道吗?我羡慕你。她靠在沙发上,眼神有些迷离。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还能保护自己。她苦笑,我已经麻木了,感受不到痛苦,也感受不到快乐。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触动。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
坚强?她自嘲地笑,我只是学会了伪装。
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家。
在她家楼下,她突然转身抱住了我。
赵明,我喜欢你。她的声音很轻,但我听得很清楚。
我的身体僵硬了。
你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我很清醒。她抬起头看着我,我知道你也有感觉。
我确实有感觉,但我更害怕。
苏晴,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我不想再开始任何关系。
因为害怕被背叛?
我点点头。
那如果我向你保证呢?
保证?我苦笑,柳如烟当初也向我保证过。
苏晴松开了我,眼中有些失望。
好吧,我明白了。
她转身走向楼门,没有回头。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有些复杂。
我知道我可能错过了什么,但我更知道我不能再冒险。
7
苏晴没有再联系我,我也没有主动联系她。
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工作,回家,一个人的晚餐,一个人的周末。
虽然孤独,但安全。
张峰知道这件事后,狠狠地批评了我。
你疯了吗?那么好的女人你都不要?
我不想再冒险。
什么冒险?她又不是柳如烟。
女人都一样。
放屁！张峰很愤怒,你这是偏见。
也许吧。我不想争辩。
老赵,你这样下去真的会变成一个怪物。
怪物就怪物,至少不会被伤害。
张峰看着我,眼中有些悲哀。
你已经被柳如烟彻底毁了。
也许他说得对。
但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秋天的时候,我在超市里又遇到了柳如烟。
她推着轮椅,腿上还打着石膏,看起来很憔悴。
孩子坐在轮椅上,已经会走路了,长得确实像李强。
她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赵明。她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说话。
我,我想跟你道歉。她的声音很小,对不起。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道歉有用吗?
我知道没用,但我还是想说。她低着头,我毁了我们的婚姻,也毁了你对爱情的信任。
是的,你毁了。
赵明,你能原谅我吗?她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
原谅你?我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我知道不可能,但我还是想问。
柳如烟,我不恨你了,但我也不会原谅你。我看着她,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心是不可靠的。
可是世界上还有很多好人。
也许吧,但我不想再去验证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她的哭声,但我没有回头。
有些伤害,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有些信任,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修复。
冬天又来了,这是我离婚后的第二个冬天。
公司的年会上,我又见到了苏晴。
她作为合作伙伴被邀请参加。
看到我,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就和别人聊天了。
整个晚上,我们没有单独说过话。
散会的时候,她走到我面前。
赵明,我要调回总部了。
哦,恭喜你。
谢谢。她停顿了一下,我想说,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可以联系我。
我想不明白。
那就算了。她笑了笑,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
但很快就坚定了。
我不能再次冒险。
春节的时候,爸妈催我再找一个。
儿子,你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我妈说。
妈,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好什么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孤单总比被背叛好。
我爸叹了口气：儿子,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对所有女人失去信心。
我没有失去信心,我只是不想再冒险。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辈子单身?
为什么不可以?
我爸妈对视了一眼,都很担忧。
他们知道,柳如烟的背叛对我造成了很深的心理创伤。
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帮我。
正月十五那天,我在网上看到了一条新闻。
李强在监狱里被人打死了。
据说是因为欠债纠纷,被债主买凶杀害。
看到这条新闻,我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一个骗子的死亡,不值得同情。
但我想到了柳如烟和她的孩子。
现在连孩子的生父都死了,她们以后怎么办?
不过这不关我的事。
她们的困苦,是她当初选择的结果。
我不会为此承担任何责任。
8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但我的心里依然是冬天。
公司搬到了新的写字楼,我的办公室在二十层,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事外的观察者。
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喜怒哀乐。
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新来的助理是个二十四岁的小姑娘,叫李娜。
很活泼,很阳光,总是笑眯眯的。
赵经理,您的咖啡。她把咖啡放在我桌上,还有今天的行程安排。
谢谢。
赵经理,您怎么总是不笑啊?她好奇地问,是工作压力太大吗?
没有,习惯了。
可是笑一笑会让人心情变好的。她做了个夸张的笑脸,您看,这样是不是很开心?
我看着她,心里有一丝暖意。
年轻真好,还没有被生活伤害过。
你多大了?我问。
二十四。
有男朋友吗?
有啊,大学同学,准备今年结婚呢。她说起男朋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到她的笑容,我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我,也是这样看着柳如烟笑的。
恭喜你。
谢谢赵经理！她很开心,到时候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
好。
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办公室,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沉思。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爱情是永恒的。
经历过背叛之后,才知道人心是会变的。
也许她现在很幸福,但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下午的时候,张峰来找我。
老赵,有个消息告诉你。
什么消息?
柳如烟死了。
我手中的钢笔掉到了地上。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煤气中毒。张峰坐在我对面,据说是意外,但也有人说是自杀。
我沉默了很久。
孩子呢?
也死了,母子俩一起走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很复杂。
有解脱,有悲哀,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没事吧?张峰关心地问。
没事。
真的?
真的。
但其实我心里并不平静。
不管怎么说,柳如烟曾经是我的妻子。
她的死,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些甜蜜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