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压寨夫人是穿越女 > 第一章

1、压寨夫人初登场
祁安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在季度汇报会的演讲台上光芒四射。
第三季度市场份额提升12%,竞争对手的客户流失率中有78%流向了我们,这个数字在高端客户群体中达到了91%。她点击遥控器,投影屏上的数据图表随之变换,根据预测模型,如果我们保持这个增长曲线...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高管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年仅28岁的市场部总监身上。她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蓝色套装,栗色微卷的长发束成干练的低马尾,说话时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集团总裁陈总频频点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祁安知道,这次汇报结束后,她的晋升已成定局。
三小时后,祁安走出公司大楼,夜幕已经降临。她掏出手机查看未读消息,几十条祝贺信息瞬间涌了进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一边低头回复消息,一边走向停车场。
市场部的小魔女又大获全胜了?闺蜜林小雨的语音消息响起,祁安笑着按下回复键: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
话音未落,她的右脚突然踩空,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祁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就跌入了路边一个没有盖好的下水道口。
天旋地转。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失重感。祁安感觉自己像是在一条无尽的隧道中滑行,四周闪烁着奇异的光点。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痛袭来,祁安终于重重摔在了某个硬物上。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睁开眼,却看不到预想中的下水道景象,而是一个昏暗的木制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松木和皮革的气味。
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祁安猛地转头,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绑在身后,脚踝也被牢牢固定在一张木椅上。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戴着半张银质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和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他身着黑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短刀,姿态慵懒却充满危险气息,像一头假寐的豹子。
你们是谁?绑架是犯法的!祁安强作镇定,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自己掉进下水道后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这些人为什么要绑架她?
犯法?面具男人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在我阎王愁的地盘上,老子就是王法。
阎王愁?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祁安皱起眉头。
房间里还有七八个彪形大汉,个个凶神恶煞,腰间别着刀斧。这不是普通的绑架犯,倒像是...土匪?
大当家,这娘们儿穿着古怪,突然出现在咱们后山,肯定是朝廷派来的探子!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恶狠狠地说,不如直接宰了省事!
是啊大当家,这女人来路不明...其他人纷纷附和。
祁安的心沉到谷底。朝廷?探子?她完全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有一点很明确——她的处境极其危险。
等等!她急中生智,我不是什么探子!我...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对你们没有恶意!
面具男人——看来他就是所谓的大当家了——微微抬手,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他起身走到祁安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目光在她剪裁精致的职业套装和高跟鞋上停留了片刻。
很远的地方?他的声音里带着怀疑,那你告诉我,你身上这些古怪衣物从何而来?又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我阎王愁的山头上的?
祁安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些人显然不是现代人,他们的衣着、说话方式都像是古代人。结合朝廷这种称呼...难道自己穿越了?
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但眼前的现实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可能性。
我...确实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祁安决定赌一把,我来自未来,或者说另一个世界。我可以证明。
大当家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我的右边口袋里有一个小物件,请拿出来。祁安努力保持镇定。
大当家警惕地伸手探入她的口袋,摸出了她的手机。他皱眉打量着这个光滑的金属方块,其他土匪也好奇地凑过来。
这是什么暗器?刀疤脸紧张地问。
这不是暗器,这叫手机,是我们那个世界的...通讯工具。祁安解释,按一下侧面的按钮。
大当家犹豫了一下,照做了。手机屏幕亮起,锁屏照片是祁安和闺蜜的合影。土匪们发出一阵惊呼,有人甚至后退了几步,做出防御姿势。
这...这是妖术!一个年轻些的土匪脸色发白。
大当家却显得镇定许多,他仔细端详着手机屏幕,又看了看祁安:证明这是真的,不是幻术。
向右滑动,输入密码0825。祁安指导道。
大当家照做,手机解锁了。他震惊地翻看着相册里的照片——高楼大厦、汽车飞机、祁安在餐厅的美食照...每一张都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大当家,这一定是妖女!刀疤脸再次喊道,咱们应该...
闭嘴。大当家冷冷地打断他,继续翻看手机,最后停在一段视频上——那是祁安在公司年会上跳的一段舞蹈。他点开播放,音乐声响起时,所有土匪都如临大敌,有人甚至拔出了刀。
视频播放完毕,房间里鸦雀无声。大当家深深看了祁安一眼,然后做了个手势:给她松绑。
大当家!
我说,松绑。
绳子被割断,祁安活动着酸痛的手腕,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不管你来自哪里,现在你都在我的地盘上。大当家俯身,面具后的眼睛直视着她,你有两个选择——成为阎王愁的压寨夫人,或者...永远留在这里当花肥。
祁安咽了口唾沫。这根本不是选择,而是赤裸裸的威胁。但眼下保命要紧,她必须争取时间。
如果我选第一个,有什么...待遇和条件?
大当家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有意思。压寨夫人自然要服侍我,但也会受到山寨的保护和尊敬。以你的聪明才智,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或许还能帮我出谋划策。
祁安迅速权衡利弊。眼下最重要的是活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弄清楚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什么地方,以及如何回去。
好,我答应。她抬起头,直视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但我有条件——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事,而且...她顿了顿,我要知道你的真名。
土匪们又是一阵骚动,大当家却抬手制止了他们。他盯着祁安看了许久,突然摘下了面具。
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出现在祁安面前。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左眼角下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这张脸与粗犷的山寨环境格格不入,更像是应该出现在宫廷画卷中的贵公子。
萧景珩。他淡淡地说,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它将是你余生的梦魇...或者救赎。
2、这个土匪不太冷
祁安揉着手腕上的红痕,跟着萧景珩走出那间充满皮革味的木屋。清晨的山风迎面扑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穿上。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墨色披风突然罩在她头上。祁安手忙脚乱地把披风扯下来,正对上萧景珩不耐烦的眼神。晨光中,他没戴面具,那张俊脸在阳光下简直闪闪发光。
谢谢,但我不——阿嚏!又一个喷嚏打断了她的话。
萧景珩嗤笑一声:你们未来人都这么嘴硬?
祁安决定不跟这个古人计较,默默裹紧了披风。出乎意料,布料触感细腻柔软,内衬还绣着精致的暗纹,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土匪该有的衣着品质。
山寨比她想象的还要大。木制建筑依山而建,错落有致,远处甚至能看到整齐的农田和训练场。几个早起的孩子追逐打闹着跑过,看到萧景珩立刻站定行礼:大当家早!
萧景珩点点头,随手从怀里掏出几块糖分给他们。孩子们欢呼着跑开了,这画面温馨得让祁安差点忘了自己是被迫当压寨夫人的处境。
你们土匪...还发糖?
怎么,萧景珩挑眉,未来没有糖?
祁安决定闭嘴。这个男人总能一句话把她噎死。
大当家!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匆匆跑来,林二哥让您去校场,新来的小子们不服管教!
萧景珩眉头一皱,转向祁安:自己回屋待着,别乱——
我能一起去看看吗?祁安突然问。她得尽快了解这个山寨的运作方式,才能找到生存之道。
萧景珩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扯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好啊,未来人。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管教'。
校场上,十几个年轻男子被捆着手跪成一排。一个三十出头的精瘦男人正用鞭子抽打地面,尘土飞扬。
怎么回事?萧景珩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校场瞬间安静。
精瘦男人——应该就是林二哥——转身行礼:大当家,这批新来的不懂规矩,偷藏战利品不说,还敢顶撞刘婶。
跪在最前面的青年猛地抬头:我们没偷!那是我们自己带的干粮!你们——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萧景珩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名字?
...赵四。
赵四,萧景珩缓缓蹲下,与他平视,知道为什么山寨第一条规矩就是'不拿弟兄一针一线'吗?
赵四梗着脖子不说话。
萧景珩突然伸手,快如闪电地从赵四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几块已经发硬的饼。
这是我娘给我的!赵四急红了眼。
我知道。出乎所有人意料,萧景珩把饼还给了他,但你知道刘婶为什么认定你们偷东西吗?
见赵四摇头,萧景珩站起身,声音提高:因为上个月,有新人偷了厨房的腊肉,导致整个山寨断粮三天。刘婶的儿子饿得啃树皮,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赵四等人愣住了。
规矩不是用来欺负人的,萧景珩的声音冷了下来,是用来保护所有人的。林莽,给他们松绑,每人领一套新衣服,两顿饱饭。然后...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他们去照顾伤员,特别是刘婶的儿子。
林莽不情不愿地应了声。祁安注意到,萧景珩处理问题的方式出奇地...人性化?这完全不符合她对古代土匪的认知。
回主屋的路上,祁安忍不住问:你们山寨...一直都这么...文明?
萧景珩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怎么,你以为我们会生吃人肉?
不是,就是...祁安斟酌着词句,比想象中更有组织性。
无规矩不成方圆。萧景珩推开主屋的门,越是刀口舔血的人,越需要秩序。
屋内陈设简单却整洁,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竹简,桌上摊开的地图标注着精细的军事符号。这哪里是土匪窝,分明是个小型军事指挥部。
祁安正想细看地图,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
敌袭!有人大喊。
萧景珩脸色一变,抓起面具就往外冲。祁安下意识跟上,被他一把拦住:回去待着!
我能帮忙!
你能——萧景珩的话被一声爆炸般的巨响打断。远处山寨大门的方向腾起黑烟。
祁安的大脑飞速运转。现代军事知识告诉她,这种威力的爆炸不可能是冷兵器时代的产物。是火药!你们有火炮?
萧景珩的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黑火...又是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没时间解释了!祁安抓住他的手臂,带我去高处,我能帮你们防御!
三分钟后,祁安站在山寨最高的瞭望塔上,终于看清了局势。约两百人的武装队伍正在进攻山寨正门,他们推着一种简陋的木质炮车,每隔几分钟就能发射一次火药包。
是黑风寨的人,萧景珩咬牙切齿,朝廷的走狗。
祁安迅速评估形势:山寨依山而建,正门是最薄弱环节;敌方火力集中但装填缓慢;山寨后方是悬崖,理论上安全...
听我说,她转向萧景珩,第一,立即疏散老弱妇孺到后山岩洞;第二,准备湿棉被和沙袋;第三,找几个箭法好的跟我来。
萧景珩眯起眼睛:湿棉被?
能防爆炸产生的破片和热浪。祁安快速解释,另外,他们的炮车转向困难,如果我们能从侧面...
她的话没说完,萧景珩已经对赶来的林莽下达了命令。让祁安惊讶的是,他几乎原封不动地复述了她的建议,还补充了几条调动兵力的细节。
你,萧景珩突然指向祁安,跟我来。
他们带着五名弓箭手潜行到侧翼的小树林。从这里可以清晰看到敌方炮车的侧面——没有任何防护。
火箭,祁安小声说,瞄准炮车后方的火药桶。
萧景珩挑眉: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火药?
物理学。祁安神秘一笑,相信我。
五支火箭划破长空。其中三支精准命中目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黑风寨的炮车变成了一团火球。山寨这边爆发出欢呼声。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失去重火力的敌人很快被击退。当最后一个入侵者逃出视野时,萧景珩转向祁安,眼神复杂:你到底是谁?
一个不小心掉进下水道的倒霉鬼。祁安耸耸肩,不过看来,我这个'压寨夫人'还是有点用的?
萧景珩突然伸手,擦去她脸上不知何时沾到的烟灰。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两人都愣住了。
大当家!林莽的声音打破了微妙的氛围,抓到一个活口,说是朝廷派来的!
萧景珩的表情瞬间冷硬如铁:带回去审。他转向祁安,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些,你回去休息。晚上...我有话问你。
回到临时安排的住处,祁安终于有机会整理思绪。她掏出手机——幸好萧景珩还给了她——电量还剩37%,没有信号,但相册和备忘录都能用。她开始记录今天观察到的所有异常:
1.萧景珩的举止谈吐完全不像土匪
2.山寨管理过于规范化
3.敌人使用火药武器,说明这个时代已有黑科技
4.林莽对朝廷二字的过度反应
正当她沉思时,门被轻轻叩响。
3、山寨改造计划
开门一看,是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端着热腾腾的饭菜。
夫人,大当家让我给您送饭。妇人笑着说,我是厨娘刘婶。
谢谢。祁安接过托盘,突然想起什么,您儿子...好些了吗?
刘婶的眼睛瞬间湿润:劳夫人挂念,好多了。大当家特意请了山外的大夫来瞧,还给了珍贵的药材...她压低声音,夫人,我在这寨子二十年了,从没见过大当家对谁像对您这样上心。
祁安差点被汤呛到:我们才认识一天...
有些事啊,和时间长短没关系。刘婶神神秘秘地说,您知道吗,大当家从来不让外人进他的书房,可刚才特意吩咐,说您可以去。
饭后,祁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书房看看。推开门,她惊讶地发现萧景珩正伏案书写,烛光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面具放在一旁。
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关门。
祁安轻轻关上门,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
过来。萧景珩放下笔,看得懂军事地图吗?
祁安走近书桌,发现上面摊开的正是她白天看到的那张地图,只不过现在标注了更多细节。
基本能看懂。她谨慎地回答。
萧景珩突然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卷竹简递给她:念。
祁安展开竹简,愣住了。上面密密麻麻的篆体字她一个也不认识。
看来未来人不学古文。萧景珩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这是《孙子兵法》,你今天的战术,和其中一篇很像。
祁安松了口气:我们那个时代,很多人都研究过《孙子兵法》。
萧景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突然问:你们未来...女子也能从军?
不仅能从军,还能当将军、首相、总统——就是你们说的皇帝。祁安忍不住笑了,我们讲究男女平等。
荒谬。萧景珩皱眉,女子体弱,如何...
打住!祁安举起手,我不想和你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辩论。事实就是,在我的世界,女性在各行各业都不比男性差。
萧景珩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笑了:有意思。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管理山寨。
什么?
既然你懂这么多未来知识,萧景珩拿起面具把玩着,不如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未来女子有多'能干'。
祁安正想反驳,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萧景珩脸色一变,迅速戴上面具冲了出去。祁安紧跟其后,看到山寨空地上,几个土匪正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大当家!少年看到萧景珩,扑通跪下,朝廷...朝廷派了大军,说要剿灭我们!
整个山寨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景珩身上。
祁安看到他的背影微微僵硬,但声音依然沉稳:多少人?
至...至少五千!带队的是...是三皇子本人!
一阵惊恐的窃窃私语在人群中蔓延。祁安迅速计算着:山寨能作战的不过三四百人,对抗五千正规军,胜算几乎为零。
萧景珩沉默片刻,突然转向祁安,面具后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未来人,看来你的考验要提前了。
……
清晨,祁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夫人!大当家让您立刻去议事厅!一个小土匪在门外扯着嗓子喊。
祁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花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她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哦对,这里没有24小时制——窗外才刚蒙蒙亮。
知道了...她嘟囔着爬起来,发现床边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套女装。淡青色的衣裙,样式简单大方,比她那套职业套裙更适合活动。衣服上还放着一张字条:穿上。别丢人。——萧
祁安对着字条翻了个白眼。这个自大狂!
一刻钟后,当她推开议事厅的大门,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萧景珩坐在主位上,已经戴上了那副银质面具,身边站着面色阴沉的林莽。
迟到了。萧景珩冷声道。
祁安指了指窗外:太阳都没出来!这在我们那儿叫'加班',是要付三倍工资的!
满屋子土匪面面相觑,显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过来。萧景珩指了指身旁的空位,我们在讨论如何应对朝廷大军。
祁安走过去坐下,发现桌上摊着一张简陋的地图,上面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圈。
这是我们山寨,林莽粗声粗气地解释,手指戳着其中一个圈,三皇子的军队会从东边过来...
等等,祁安忍不住打断,你们就靠这种幼儿园水平的作战图打仗?
议事厅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林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萧景珩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你有更好的办法?
当然!祁安掏出手机,打开绘图软件,首先,我们需要精确的地形数据。山寨周围有没有沙盘?或者至少一张比例尺准确的地图?
土匪们一脸茫然。
祁安叹了口气:好吧,从零开始。谁能告诉我,从山寨到东边官道有多远?地形如何?有没有河流、树林之类的障碍物?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祁安用手机记录下了所有地形信息,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用3D建模软件建出了一个简易的数字沙盘。
看,她把手机放在桌子中央,这是我们山寨,这是东边的官道,中间这片是树林...
土匪们像看魔术一样盯着她手中发光的小方块,有人甚至偷偷在胸前画起了驱邪的手势。
妖...妖术!一个年轻土匪结结巴巴地说。
这叫科技,土包子。祁安翻了个白眼,现在,我们可以在这个模型上模拟敌军可能的进攻路线...
萧景珩突然伸手拿过手机,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屏幕,模型立刻旋转了起来。他像被烫到一样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别紧张,祁安忍着笑指导他,用两根手指可以缩放,单指拖动是旋转...
萧景珩僵硬地操作了几下,突然眼睛一亮:这比沙盘方便多了。
大当家!林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您真的相信这妖女的把戏?
闭嘴林莽。萧景珩头也不抬,这'妖术'比你的猪脑子好用多了。祁安,继续说你的计划。
祁安强忍住胜利的微笑,开始讲解:首先,我们需要在官道两侧设伏。敌军人数是我们的十倍,正面交锋必输无疑,所以必须智取...
她详细讲解了现代游击战的理念,包括如何设置陷阱、如何利用地形打伏击、如何切断敌军补给线。土匪们从一开始的怀疑,渐渐变成了惊叹。
...最后,我们需要一支精锐小队,专门针对敌军的指挥官进行斩首行动。祁安总结道。
斩首?萧景珩挑眉。
就是干掉对方的首领。祁安解释道,三皇子一死,敌军必乱。
林莽突然拍案而起:荒谬!你让大当家去刺杀皇子?那可是他亲...
林莽!萧景珩厉声喝止。
祁安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细节。所以,萧景珩真的是皇子?而且是三皇子的兄弟?这就有意思了...
会议结束后,萧景珩把祁安单独留了下来。
你的计划...他斟酌着词句,很大胆。
但可行。祁安自信地说,只要执行到位,我们至少有七成胜算。
萧景珩沉默片刻,突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我不想死啊。祁安理所当然地说,朝廷大军杀过来,我这个'压寨夫人'难道能独善其身?
萧景珩轻笑一声:明智的选择。他站起身,从今天开始,你负责训练那支'精锐小队'。
我?祁安瞪大眼睛,我对冷兵器一窍不通!
但你懂战略。萧景珩已经走到门口,对了,刘婶会带你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办公室?
十分钟后,祁安站在一间空置的仓库前,嘴角抽搐。这地方积了至少三寸厚的灰尘,墙角还结着蜘蛛网。
大当家说,夫人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刘婶笑眯眯地说。
祁安深吸一口气:首先,我需要十个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其次,我需要一张大桌子,越大越好;第三...她眼睛一亮,山寨里有会画画的人吗?
当天下午,当萧景珩来检查进度时,差点没认出这个地方。仓库焕然一新,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木桌,上面铺着一张巨大的...纸?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走近。
山寨改造计划图。祁安骄傲地展示她的作品,我口述,山寨里那位前宫廷画师执笔。
纸上画着精细的山寨平面图,标注了各种改造建议:从防御工事的加固,到农田的重新规划,甚至还包括一个公共厕所的设计。
公...公共厕所?萧景珩念出这个陌生的词汇。
对,你们现在随地大小便的习惯太不卫生了。祁安严肃地说,这会引发传染病。我的设计包括简易冲水系统和...
等等,萧景珩打断她,你还要管人拉屎撒尿?
当然!祁安理直气壮,还有,我建议山寨实行轮班制,每个人都要参与劳动,包括你。
我?萧景珩指着自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没错,大当家也要以身作则。祁安拿出一张表格,这是值班表,明天轮到你打扫议事厅。
萧景珩盯着那张表格看了足足十秒钟,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洪亮得把门外站岗的土匪都吓了一跳。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擦掉笑出来的眼泪,祁安,你知不知道,上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祁安丝毫不惧:那你知道在我们那儿,像你这样的老板会被挂上热搜,被全网骂'职场PUA'吗?
萧景珩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被她的气势逗乐了:行,我倒要看看你的'改造计划'能搞出什么名堂。
接下来的几天,山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祁安的威逼利诱下,土匪们不情不愿地开始执行新规矩:定点起床、轮流值日、集体训练...最让他们痛苦的是那个该死的茅房。
夫人,一个年轻土匪哭丧着脸来找祁安,我能不去那个'公共厕所'吗?我在树林里解决挺好的...
不行。祁安头也不抬地画着新的防御工事图,除非你想得痢疾死掉。
可是...可是拉屎还要对准那个洞,压力好大...
祁安终于抬起头,发现门口已经挤了七八个同样愁眉苦脸的土匪。
这样吧,她灵机一动,我们搞个评比,每周最干净的厕所小组,可以获得...呃,额外的一坛酒?
土匪们的眼睛立刻亮了。
当天晚上,祁安正在办公室加班(虽然她坚决不承认这是加班),萧景珩突然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一壶酒。
听说你发明了'厕所评比'?他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嗯哼。祁安头也不抬,激励制度,管理学基础。
萧景珩给她倒了杯酒:我今天去看了,确实...挺干净。
祁安终于抬头,接过酒杯:怎么,大当家亲自视察茅房?
总得看看我的压寨夫人在搞什么名堂。萧景珩在她对面坐下,你知道吗,现在全山寨都在传,说你是天上派来整治我们的仙女。
祁安一口酒喷了出来:仙女?我?
嗯,'凶巴巴但很能干的仙女',原话。萧景珩眼中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有人已经开始偷偷给你上香了。
什么?!祁安跳起来,快让他们停下!
为什么?萧景珩无辜地眨眨眼,这不是很好吗?增加凝聚力。
祁安正要反驳,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这是她设计的警报系统。
两人同时变色。萧景珩一个箭步冲出门外:敌袭?
不是!负责放哨的土匪气喘吁吁地跑来,是...是后山的陷阱抓到东西了!
后山,一群土匪围着一个大坑,议论纷纷。见萧景珩来了,立刻让开一条路。
大当家,陷阱抓到这个...林莽的表情很古怪。
祁安凑近一看,差点笑出声。坑里站着一只...羊?不对,是穿着羊皮的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满脸羞愤。
我不是奸细!少年喊道,我是来投奔阎王愁的!
萧景珩皱眉:先拉上来。
少年被拽上来后,扑通一声跪下:大当家!我是西山村的张二狗,我...我想跟您学本事!
西山村?萧景珩声音一冷,那是三皇子的封地。
所以才来投奔您啊!少年激动地说,三皇子横征暴敛,我妹妹病得快死了,他还强征我们家最后一点粮食!我...我要报仇!
祁安注意到萧景珩的手攥紧了。
你多大了?她忍不住问。
十...十六。少年怯生生地回答。
不行。萧景珩断然拒绝,山寨不收孩子。
我不是孩子!少年急了,我...我会射箭!还会...还会养羊!他指着身上破烂的羊皮,我就是靠这个混出村的!
祁安突然有了主意:等等,你说三皇子强征粮草...你知道他们粮仓在哪里吗?
少年眼睛一亮:知道!我还知道他们军营的布置!我放羊的时候都记下来了!
萧景珩和祁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带他去我书房。萧景珩命令道,然后压低声音对祁安说,你的'精锐小队'有第一个任务了。
回去的路上,祁安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为什么他们都叫你'阎王愁'?
萧景珩脚步一顿,面具下的表情晦暗不明:因为...他故意压低声音,我专吃像你这样多嘴的未来人。
祁安翻了个白眼:幼稚。
萧景珩大笑起来,笑声在山谷间回荡。祁安没注意到,不远处几个土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
大当家居然...会笑?
我就说是仙女吧!
4、面具下的秘密
凌晨三点,祁安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
她屏住呼吸,借着月光看见一个黑影正在翻她藏在床底的小箱子——那里面装着穿越时随身带的最后几包方便面和巧克力。
逮到你了,小偷先生。祁安猛地掀开被子。
哐当!黑影吓得撞到了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借着月光,那副银质面具闪闪发亮。
萧景珩?祁安点燃油灯,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山寨大当家,他手里还抓着一包红烧牛肉面,你半夜偷我的方便面?
萧景珩强装镇定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本当家是来...检查你有没有私藏危险物品。
哦?祁安抱起双臂,那请问方便面危险在哪里?
这上面写着'红烧',肯定是某种火器。萧景珩一本正经地指着包装,而且形状怪异,可能是暗器。
祁安憋笑憋得肚子疼:所以您打算亲自'试毒'?
萧景珩的耳朵尖红了:咳...本当家自然要为全寨安全负责。
行啊,祁安突然抢过方便面,撕开包装,那我教大当家怎么'排险'。
十分钟后,山寨厨房里飘起一股奇异的香味。几个被香味勾醒的土匪扒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大当家像个孩子似的围着灶台转。
好了。祁安把煮好的面倒进碗里,尝尝吧,'危险物品'。
萧景珩警惕地闻了闻,小心地挑起一根面条送入口中。下一秒,他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是何物?他又连吃好几口,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比御厨做的还香!
这叫方便面,我们那儿的垃圾食品。祁安坏笑着拿出辣椒包,敢不敢加点这个?
萧景珩不屑地哼了一声:有何不敢?
五秒后——
水!给本当家水!萧景珩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拼命扇着舌头,你下毒?!
祁安笑得直不起腰:那是辣椒,哈哈哈...你表情太精彩了!
门外偷看的土匪们集体石化——他们从未见过大当家如此失态的模样。
萧景珩灌下整整一瓢水,突然发现门口围观的众人,立刻恢复了冷峻表情:看什么看?都滚去睡觉!
土匪们作鸟兽散,但祁安注意到,他们脸上不是恐惧,而是憋笑的表情。
你完了,祁安小声说,明天全山寨都会知道大当家半夜偷吃被抓包的事。
萧景珩懊恼地摘下面具擦嘴,露出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都怪你这妖女...
灯光下,他眼角泛红,嘴唇因为辣肿而显得更加饱满,莫名有种被欺负了的委屈感。祁安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看什么看?萧景珩凶巴巴地问,却因为还在嘶哈嘶哈地吸凉气而毫无威慑力。
没什么,祁安递给他一块巧克力,吃这个解辣。
萧景珩狐疑地咬了一口,眼睛再次睁大:这又是什么仙丹?
巧克力,我们那儿的...嗯...快乐药丸。祁安恶作剧地说。
萧景珩立刻把剩下的巧克力藏进袖子里:没收了。危险物品一律上交。
祁安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白天威风凛凛的土匪头子,晚上居然是个贪吃鬼?
笑什么笑!萧景珩戴回面具,明天训练加倍!说完转身就走,却因为走得太急差点被门槛绊倒。
祁安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次日清晨,祁安打着哈欠去办公室,一路上遇到的土匪都在窃窃私语,看到她立刻露出神秘的微笑。
夫人早!张二狗抱着一堆竹简跑来,听说昨晚您给大当家吃了快乐药丸?
祁安差点被口水呛到:什么?
现在全寨都在传,张二狗兴奋地说,说您用仙术制服了大当家,还把他辣哭了!
祁安扶额:事情不是这样的...
夫人!刘婶急匆匆地跑来,大当家让您立刻去后山练武场!
后山练武场上,萧景珩正在指导土匪们练习箭术。看到祁安来了,他刻意板着脸:迟到了。
祁安看了看才刚刚升起的太阳:这叫准时。
萧景珩哼了一声,递给她一把弓:今天开始,你也要学射箭。
为什么?祁安接过弓,差点被重量带得栽倒。
因为我不想我的压寨夫人遇到危险时只会扔手机。萧景珩毒舌地说。
土匪们哄堂大笑。祁安注意到,他们看萧景珩的眼神比昨天更亲近了——显然辣哭事件大大降低了大当家的威严。
好,我学。祁安不服输地举起弓,不过要是我学会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教我剑法。祁安早就注意到萧景珩腰间那把精美的佩剑,特别是你那招...呃...唰唰唰转圈的那招。
萧景珩挑眉:'唰唰唰转圈'?他无奈地摇头,夫人连基本的剑招名称都不知道吗?
我们那儿都用枪,biubiubiu的那种。祁安做了个射击动作。
萧景珩突然贴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如果你能十箭射中五箭,我就教你'唰唰唰转圈'。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让祁安瞬间红了耳朵。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祁安在萧景珩耐心指导下(胳膊抬高点!你是要射月亮吗?连三岁小孩都比你会用力气!),终于能勉强把箭射到靶子上了——虽然离靶心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不行了...祁安瘫坐在地上,我胳膊要断了。
萧景珩嫌弃地看着她:你们未来人都这么弱不禁风?
我们未来人用脑子。祁安喘着气说,比如我知道,根据抛物线原理,如果调整45度角...
萧景珩突然来了兴趣:什么原理?
祁安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来:你看,箭的轨迹不是直线,而是这样一条曲线...
土匪们渐渐围拢过来,像听天书一样听着祁安讲解基础物理。萧景珩却越听眼睛越亮。
所以,他打断祁安,如果考虑到风速和重力,其实应该瞄准这里?他指着靶子上方某处。
对!祁安惊喜地看着他,你理解得真快!
萧景珩拿起弓,按照祁安说的方法调整角度,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土匪们发出惊叹声。萧景珩转头看向祁安,面具也遮不住他眼中的笑意:看来未来人的知识还有点用。
只是'有点用'?祁安叉腰,这叫科学!
科学...萧景珩玩味着这个词,那你用'科学'解释一下这个。他突然拔剑,身形如电,剑光如水,在空中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
祁安看呆了。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动作!剑刃破空的声音宛如龙吟,最后那一招旋转跃起,简直像是摆脱了地心引力——
等等。
你作弊!祁安突然大叫,那不是普通剑法!你...你用了内力?真气?还是什么别的超自然力量?
萧景珩收剑入鞘,似笑非笑:看来未来没有武功。
当然没有!这不科学!祁安三观受到了冲击,人体怎么可能...
夫人!刘婶又一次急匆匆地跑来,不好了!您养的那群'实验鸡'跑出来了!
什么?祁安昨天刚用现代养殖法改造了山寨的鸡舍,怎么会跑出来?
5、妇女能顶半边天
等他们赶到鸡舍,只见二十多只鸡正在山寨里横冲直撞,几个土匪手忙脚乱地追着跑。
都怪张二狗!一个土匪哭丧着脸,他说要试试夫人说的'音乐催蛋法',结果吹笛子把鸡全吓疯了!
祁安扶额。她只是随口提了句现代养殖场会放音乐提高产蛋率...
萧景珩抱臂站在一旁,幸灾乐祸:这就是你的'科学养鸡'?
一只公鸡突然飞扑向萧景珩,精准地在他头顶拉了一泡屎。
全场寂静。
祁安憋笑憋得浑身发抖:噗...看来鸡也看不惯某人嘚瑟...
萧景珩缓缓抬手摸到头上的鸡屎,整个人都在发抖:今晚...吃鸡。
最终,这场闹剧以全山寨集体抓鸡和萧景珩洗了十遍头告终。但祁安注意到,土匪们看她的眼神更加亲切了——毕竟能让大当家出糗的人可不多见。
晚上,祁安正在整理山寨账本(她发现之前的记账方式简直是一团乱麻),萧景珩突然推门而入,头发还湿漉漉的,散发着皂角的清香。
给。他扔给祁安一个小布包。
祁安打开一看,是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刀柄上刻着精美的花纹。
防身用。萧景珩不自在地说,别又说我虐待压寨夫人。
祁安心头一暖:谢谢。不过...你确定不是用来杀鸡泄愤的?
萧景珩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却在门口停下:明早继续练箭。敢迟到就让你洗全山寨的袜子。
祁安笑着把匕首别在腰间。这个傲娇土匪头子,还挺可爱的嘛。
深夜,祁安被一阵规律的咚咚声惊醒。她循声来到后院,发现月光下,萧景珩正在练剑——而且没戴面具。
他身形如行云流水,剑光与月光交织,美得不像人间景象。祁安躲在树后看呆了。
突然,萧景珩的剑尖直指她藏身之处:出来。
祁安硬着头皮走出来:我只是...呃...听到声音...
萧景珩没有发怒,反而收剑入鞘:睡不着?
嗯。祁安老实承认,还在想你说的'内力'...这真的不符合物理定律...
萧景珩突然笑了:你们未来人,是不是什么都非得弄个明白?
那当然!祁安走到他身边,比如你的面具——为什么总戴着?明明长得挺好看的。
萧景珩沉默片刻,突然席地而坐:坐。给你讲个故事。
祁安好奇地坐在他旁边。
十年前,有个皇子在宫宴上被下了毒。萧景珩的声音很平静,毒药没要他的命,但留下了满脸疤痕。从此他戴上面具,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鬼面皇子'。
祁安倒吸一口冷气:你...
后来这个皇子发现,下毒的是他亲爱的三哥。萧景珩冷笑一声,为了活命,他只能逃出皇宫,隐姓埋名当了土匪。
月光下,祁安仔细看才发现,萧景珩的左脸颊确实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脖颈,在衣领下消失。
所以阎王愁...
是我给自己起的诨号。萧景珩转头看她,吓到了?
祁安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脸上的疤痕:在我们那儿,这种疤痕可以做整形手术淡化。不过...她认真地说,我觉得挺酷的,像战勋章。
萧景珩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
咳咳,萧景珩率先移开视线,明天还要训练。
等等,祁安突然想起什么,你说三皇子给你下毒...那这次他带兵来剿匪...
是冲我来的。萧景珩站起身,所以你必须在他来之前离开山寨。
我不走。祁安斩钉截铁地说,第一,我答应帮你训练精锐小队;第二...她狡黠一笑,我还等着学'唰唰唰转圈'那招呢。
萧景珩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倔强的未来人。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萧景珩迅速收回手,转身大步离去,背影略显慌乱。
祁安摸着被揉乱的头发,心跳如擂鼓。完蛋,她好像对这个傲娇土匪头子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
全体女子——集合!
祁安站在训练场中央,双手叉腰,看着稀稀拉拉走过来的二十几个女性。有刘婶这样的中年妇人,也有几个年轻姑娘,甚至还有两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夫人,您这是要干啥呀?刘婶搓着围裙,一脸茫然。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组建女子护卫队!祁安举起连夜赶制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铁娘子军四个大字。
女人们面面相觑。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怯生生地问:可...可我们都是做饭洗衣的...
谁规定的?祁安拍案而起,在我们那儿,女人能开飞机、能当CEO、能拿奥运冠军!
奥运...啥?众人一脸迷茫。
祁安叹了口气,换了个说法:你们想不想学本事保护自己?想不想让那些臭男人不敢小瞧你们?
刘婶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淡下来:可大当家不会同意的...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祁安撸起袖子,我已经跟他打过赌了,只要我能教会你们射箭基础,他就允许成立护卫队。
可我们连弓都拉不开...麻花辫姑娘小声说。
祁安神秘一笑:所以我改良了这个。她拿出五把小型手弩,这是她昨晚缠着山寨铁匠赶制的,这叫手弩,不需要大力气就能用。
女人们好奇地围上来。祁安示范了一下,轻松将弩箭射中了十步外的靶子。
哇!众人发出惊叹。
来,每人试一次。祁安把手弩分发下去。
就在这时,萧景珩带着几个土匪路过训练场。看到这一幕,他眉毛挑得老高:祁安!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训练女子护卫队。祁安理直气壮,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萧景珩走近,看着那些兴奋地摆弄手弩的女子,无奈地摇头:你这是胡闹。
怎么,怕你的手下打不过女人?祁安挑衅地问。
周围的土匪们发出不服气的嘘声。萧景珩眯起眼睛: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的'铁娘子军'和我的手下比试一场。如果你们赢了,我就同意成立护卫队。
一言为定!祁安伸出手。
萧景珩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突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输了的人要当众唱《爱妻令》。
祁安的脸唰地红了。她知道《爱妻令》是这个朝代最肉麻的情歌,通常由丈夫在公开场合向妻子表白时演唱。
怕了?萧景珩直起身,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谁怕谁!祁安梗着脖子,到时候你别赖账!
萧景珩大笑着离开,留下一群既兴奋又忐忑的女人。
夫人,刘婶忧心忡忡地问,咱们真的能赢那些大老爷们吗?
当然!祁安信心十足,我有秘密武器。
她的秘密武器就是——科学。现代运动学知识告诉她,女性在柔韧性、耐力和精细动作控制上其实比男性更有优势。她们需要的只是合适的武器和训练方法。
接下来的三天,山寨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奇景:
清晨,当男人们还在睡梦中时,女子们已经集合在训练场,跟着祁安做瑜伽(夫人,这个动作好像便秘的姿势啊!);
中午,她们放弃午休时间,练习手弩射击(瞄准时憋住呼吸...对,就像偷看你家男人洗澡时那样安静!);
傍晚,祁安甚至给她们上起了战术课,用石子在地上画简易地形图(这里埋伏三个人,等他们路过就放箭,然后立刻转移到这个位置...)。
男人们起初只是看笑话,但随着训练进行,他们渐渐笑不出来了——那些手弩的准头越来越可怕。
第三天傍晚,祁安正在指导大家最后的战术配合,张二狗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夫人!不好了!大当家改规则了!
什么?祁安皱眉。
刚宣布的,明天比试不光比射箭,还要比近身格斗!张二狗哭丧着脸,说既然是护卫队,就得全面...
女人们顿时炸开了锅。她们练了三天远程射击,哪会什么格斗?
祁安咬牙:这个狡猾的...她突然灵机一动,等等,规则只说'近身格斗',没说必须用什么方式格斗对吧?
张二狗点点头。
祁安露出神秘的微笑:姐妹们,今晚加练!我教你们几招'未来防身术'!
次日清晨,整个山寨的人都聚集在训练场。男人们嘻嘻哈哈,女人们紧张地攥着手弩。萧景珩坐在裁判席上,面具遮不住他眼中的得意。

第一项,固定靶射击。林莽宣布规则,每人三箭,计总分。
比赛开始。男子组派出了山寨最好的五名弓箭手,女子组则是祁安挑选的五名最稳定的弩手。
男子组率先出场,成绩不俗,最高的一箭甚至命中靶心。轮到女子组时,场边响起善意的起哄声。
安静!祁安喝道,然后对队员们使了个眼色,记住我说的,三点一线...
第一箭,麻花辫姑娘紧张得手抖,只中了靶边缘。男人们发出欢呼。
第二箭,刘婶出人意料地命中八环!场边女人们尖叫起来。
第三箭...
第五箭...
比分咬得很紧。最后一箭由祁安亲自出手。她深吸一口气,举起手弩——十环!
女子组胜!林莽不情不愿地宣布。
女人们抱在一起欢呼,男人们则一脸不敢置信。萧景珩轻轻鼓掌:不错。不过下一项就没这么容易了。
第二项,移动靶射击。
这项比赛中,目标是挂在树枝上晃动的葫芦。男子组再次先出场,成绩比固定靶差了不少,但还是有几个命中的。
轮到女子组时,祁安突然举手:请求调整比赛顺序,我们先派最后一人出场。
萧景珩狐疑地点头同意。祁安对刘婶耳语几句,刘婶点点头,带着其他四人退到场边。
祁安独自走上前,举起手弩——嗖!命中!
场边响起掌声。但紧接着,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祁安每射一箭,就向后退一大步。五箭过后,她已经退到距离目标三十步开外!
最后一箭,在众人屏息注视下,精准地击碎了摇晃的葫芦。
这...这不公平!林莽跳起来,她退那么远!
规则只说'移动靶射击',又没规定距离。祁安无辜地眨眨眼,还是说,堂堂七尺男儿,射程还不如我们这些'弱女子'?
男人们哑口无言。萧景珩扶额,嘴角却微微上扬:女子组再胜一场。
现在比分2:0。最后一项是近身格斗,男子组派出了五名最强壮的土匪。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萧景珩走到祁安身边,低声道,我可以只要你唱半首《爱妻令》。
祁安回敬他一个甜美的微笑:做梦。
比赛开始。男子组第一个上场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绰号铁塔。女子组这边,出人意料地派出了最瘦小的麻花辫姑娘——小翠。
小翠,加油!祁安拍拍她的肩,记住我教你的。
铁塔不屑地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到他肩膀高的小姑娘:小丫头,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省得哥哥我不小心...
他话还没说完,小翠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精准地——踩了他一脚。
嗷!铁塔吃痛,弯腰去捂脚。小翠趁机一个头槌撞在他鼻子上,然后转身就跑。
铁塔怒火中烧,追了上去。小翠绕着场地跑,时不时回头做个鬼脸。追了三圈后,铁塔已经气喘吁吁。就在这时,小翠突然停下,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末撒向铁塔的脸!
啊!我的眼睛!铁塔捂着脸蹲下。
小翠胜!林莽目瞪口呆地宣布。
这不公平!她用暗器!男人们抗议。
规则只说'近身格斗',又没规定不能用胡椒粉。祁安理直气壮,战场上敌人会跟你讲公平吗?
萧景珩笑得肩膀直抖:她说得对。下一组!
接下来的比试更加离谱:
第二个女队员用发簪当武器,专攻对手的痒痒肉;
第三个假装晕倒,等对手靠近时一脚踹向要害;
第四个更绝,直接开始解衣带,吓得对手转身就跑...
最后一场,祁安亲自对阵林莽。
夫人,林莽冷笑,您的那些小花招对我可没用。
是吗?祁安甜甜一笑,突然大喊,看!天上有只会飞的猪!
林莽下意识抬头。祁安趁机一个扫堂腿——可惜林莽纹丝不动。
就这?林莽轻蔑地问。
祁安不慌不忙,突然指着地面:啊!你钱袋掉了!
林莽再次低头。这次祁安没攻击他,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将阳光反射到他眼睛里。
卑鄙!林莽闭眼躲避。祁安趁机绕到他身后,用力一推——林莽踉跄几步,踩到一块香蕉皮(昨晚祁安特意让刘婶准备的),重重摔出了界外。
全场寂静。
祁安胜!张二狗率先欢呼起来,女子组全胜!
女人们尖叫着冲上场,把祁安抛向空中。萧景珩站在一旁,摇头感叹:未来女人都这么...狡诈吗?
这叫智慧。被放下来的祁安走到他面前,得意地昂起头,现在,该履行赌约了吧?
萧景珩叹了口气,摘下面具(引起一片惊呼),清了清嗓子,开始唱:吾妻之美,皎若明月...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唱到动情处,那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祁安,看得她脸颊发烫。
...愿为卿画眉,白首不相离。唱完最后一句,萧景珩突然凑近,在祁安耳边轻声道,满意了吗,我的压寨夫人?
祁安的心跳快得不像话,强装镇定:马马虎虎吧。现在,请大当家正式批准成立女子护卫队!
萧景珩重新戴上面具,转向众人:即日起,山寨成立女子护卫队,由祁安担任队长。每月可领取与男子同等的训练物资。
女人们欢呼雀跃。祁安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正想道谢,却听萧景珩继续道:
但是——护卫队必须承担一项新任务。
什么任务?祁安警惕地问。
教导山寨所有男性...萧景珩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如何不被女人打败。
男人们哄堂大笑。祁安也忍不住笑了。这个傲娇皇子,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
当晚,山寨举办了庆祝宴会。女子们第一次和男人们平起平坐,大口喝酒,大声谈笑。祁安被灌了好几碗米酒,晕乎乎地坐在角落休息。
未来女人都像你这么难缠吗?萧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这才哪到哪。祁安醉眼朦胧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在我们那儿,女人能当总统...呃,就是女皇帝...还能...
萧景珩抓住她乱戳的手:你喝多了。
才没有!祁安突然凑近,盯着他的面具,你为什么老戴着这个?明明那么好看...
萧景珩身体一僵。祁安借着酒劲,伸手就要摘他面具:让我看看...
祁安!萧景珩严厉地制止她,别闹。
小气鬼...祁安嘟囔着,突然脑袋一歪,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萧景珩僵在原地,最终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他红着耳朵把祁安送回了房间。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萧景珩犹豫片刻,摘下面具,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晚安,我的...未来夫人。
6、宠妻狂魔培训班
全体都有——立正!
祁安站在训练场高台上,看着下面歪歪扭扭站着的二十几个土匪,额头青筋直跳。这是她接手宠妻培训班的第三天,进展却令人绝望。
张大牛!我说了多少遍,给妻子捶背要用指腹不是拳头!你是要谋杀亲妻吗?
李铁柱!梳头的时候不能拽头发!那不是马鬃!
赵老三!你娘子说腰疼,你给她揉肚子干什么?!
土匪们委屈巴巴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木制的人偶——那是祁安让木匠做的练习用妻子。
夫人,张大牛挠着头,俺们粗人干惯了力气活,这细致活儿实在...
放屁!祁安叉着腰,你们砍人时怎么知道砍脖子不砍肩膀?射箭时怎么知道瞄心脏不瞄脚趾?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祁安的女子护卫队成立后,山寨里的夫妻矛盾突然激增——原来那些土匪娘子们学了新本事,回家就开始嫌弃丈夫不够体贴。在连续调解了五起妻子怒揍丈夫事件后,萧景珩做出了一个让祁安大跌眼镜的决定:
既然你这么懂女人心思,那就教教他们怎么当个好丈夫。他一本正经地说,毕竟我们是以'宠妻'闻名的王朝。
什么?我?祁安指着自己鼻子,我一个单身女性,教一群大老爷们宠妻?
你不是整天说未来男女平等吗?萧景珩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证明给我看。
于是,山寨第一届好丈夫培训班就这么荒唐地成立了。祁安翻遍手机里有限的资料,结合这个朝代的实际情况,制定了一套宠妻指南。
今天教你们第五课:如何正确赞美妻子。祁安拿起粉笔(她让铁匠用石灰做的),在一块木板(山寨版黑板)上写下赞美三要素。
第一,要具体。不能说'你很美',要说'今天的发髻衬得你脖颈如天鹅般优雅'。
土匪们一脸茫然。
第二,要真诚。不能为了讨好而胡说八道,比如你娘子明明烧糊了菜,你还说'厨艺进步了'。
有人小声嘀咕:那不是说谎吗?
第三,要频繁。祁安无视插话,不是等到成亲纪念日才夸,要日常化、生活化。
夫人,李铁柱举手,俺家婆娘说,按王朝祖制,丈夫每天至少要夸妻子三次,是真的吗?
祁安一愣:还有这种规定?
当然!刘婶不知何时出现在训练场边,《宠妻律》第一章第五条:'丈夫每日需赞妻子三回,少一回罚抄《爱妻令》十遍'。
祁安的三观再次被刷新。这个王朝的宠妻文化居然写进了法律?
不仅如此,刘婶如数家珍,每月初一丈夫要为妻子画眉;妻子生辰需亲自下厨;妻子回娘家丈夫必须陪同且携带重礼...
土匪们发出痛苦的呻吟。祁安却越听眼睛越亮——这不就是现代好男人的标准吗?只不过在这个世界,是被法律强制执行的!
听见没有?她敲敲黑板,你们现在不是在跟我学,是在学习如何遵守王朝法律!
可是夫人,赵老三哭丧着脸,《宠妻律》是给贵族老爷们看的,我们这些草民...
放屁!萧景珩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众人回头,只见大当家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手里还拿着一卷竹简。《宠妻律》适用于大梁王朝所有子民,违者轻则罚款,重则流放。
祁安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萧景珩晃了晃竹简:给你送教材。他走到祁安身边,压低声音,顺便看看你是怎么折磨我这些手下的。
祁安接过竹简,发现竟是完整的《宠妻律》抄本。展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她目瞪口呆:
第七条:妻子就寝前,丈夫需为其暖被褥,温度以不烫手为宜。
第十三条:丈夫俸禄七成需交予妻子支配。
第二十一条:妻子生气时,丈夫需立即停止一切活动专心哄妻,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唱曲、买首饰、做家务...
这哪是法律?这简直是《宠妻百科全书》!
现在明白了吧?萧景珩看着祁安震惊的表情,眼中带着笑意,在我们这儿,宠妻不是选择,是义务。
祁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如果有男人做不到呢?
会被全社会唾弃。萧景珩严肃地说,在大梁,一个不宠妻的男人,比杀人犯还遭人鄙视。
祁安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萧景珩虽然是个土匪头子,却对女性相对尊重——这是刻在这个王朝骨子里的文化基因!
好了,继续上课。萧景珩对土匪们说,今天谁学得最差,晚上洗全山寨的袜子。
在袜子威胁下,土匪们学习热情空前高涨。祁安趁机教了他们几招现代求生欲测试——比如我和你娘同时掉水里的标准答案(先救你,因为我娘会游泳),以及这件衣服显胖吗的应对策略(是你太美,衣服配不上你)。
课堂气氛逐渐活跃起来,甚至有人开始记笔记(用炭笔在木片上涂画)。
最后,我们来个情景模拟。祁安拍拍手,假设你们劳累一天回到家,妻子说'我今天也很累',你们该怎么回答?
我去给你打洗脚水!张大牛抢答。
我去做饭!李铁柱不甘示弱。
我给你揉肩捶腿!赵老三嗓门最大。
祁安满意地点头,正准备表扬他们,突然听见后排一个弱弱的声音:...休了她娶个新的?
全场寂静。
萧景珩的脸瞬间黑如锅底。祁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全体土匪一拥而上,把那个不开眼的家伙按在地上暴打。
打死你个不守王法的!
让你不尊重妇女!
带坏我们山寨风气!
祁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面,转头问萧景珩:你们...这么认真的吗?
萧景珩耸耸肩:《宠妻律》第五十六章:'见不宠妻者,人人得而诛之'。
好家伙,这还是个全民监督的法令!
课后,祁安正收拾教具,萧景珩走了过来:教得不错。
谢谢。祁安擦了擦汗,不过我真好奇,这么宠妻的王朝,怎么还会有男尊女卑的现象?
萧景珩沉默片刻:法律是一回事,执行是另一回事。在贵族阶层,宠妻是门面功夫;在民间,很多人只是做做样子。他看向远处训练的娘子军,真正尊重女性的,少之又少。
祁安若有所思:所以你才这么支持我成立女子护卫队?
我只是想看看,你能把这个山寨改变成什么样子。萧景珩的声音带着几分期待,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就在这时,张二狗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当家!夫人!不好了!村口来了个官差,说是要检查《宠妻律》执行情况!
祁安和萧景珩同时变色。朝廷派人来查宠妻?这是什么操作?
带了多少人?萧景珩迅速戴上面具。
就、就一个,骑着驴来的。张二狗喘着气,说是按例巡查,每个山寨都要查。
萧景珩松了口气,但眼神依然警惕:先去看看。
山寨大门处,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驴背上打瞌睡,怀里抱着本厚厚的册子。听到脚步声,他一个激灵醒过来,清了清嗓子:
本官乃礼部宠妻司巡检使钱不多,特来检查尔等《宠妻律》执行情况。他翻开册子,按记录,你们山寨共有已婚男子四十八人,可是?
萧景珩微微点头:钱大人远道而来,不如先进去喝杯茶?
不必!钱巡检义正言辞,本官公务在身,必须严格检查。他环顾四周,把已婚男子都叫来,本官要一一询问其妻子。
祁安小声问萧景珩:这是什么检查?
随机抽查。萧景珩低声回答,如果妻子对丈夫不满意,丈夫会被罚款甚至抓去劳役。
祁安瞪大眼睛:这么严格?
很快,山寨里的夫妻们被集合在广场上。钱巡检随机点了十对夫妻,分开询问。祁安紧张地看着这一幕——这些土匪平时粗枝大叶,能通过检查吗?
第一对,张大牛和妻子王婶。
钱巡检:你丈夫可曾按律每日夸你三次?
王婶:何止三次!今早还夸我熬的粥比御厨还香!
(张大牛偷偷对祁安比了个大拇指)
第二对,李铁柱和妻子周娘子。
钱巡检:你丈夫可曾为你暖被褥?
周娘子:不光暖被褥,还给我洗脚呢!
(李铁柱一脸得意)
第三对...
检查出乎意料地顺利。钱巡检越记越惊讶:奇哉怪也,本官巡查二十余山寨,你们这儿是唯一一个全部达标的。
萧景珩淡定地说:我们山寨向来遵纪守法。
钱巡检合上册子,突然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本官此次巡查另有要事。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三皇子三日后将率大军路过此地,说是剿匪,实则是为了...
他话未说完,萧景珩突然一把将祁安拉到身后:钱大人到底是何人?
钱巡检微微一笑,突然扯下脸上的伪装——竟是个年轻人!九殿下,别来无恙。
萧景珩浑身紧绷:你是...
在下苏沐,苏丞相之子。年轻人行礼,家父派我来报信,三皇子已得知您在此处,此次名为剿匪,实为斩草除根。
祁安感觉到萧景珩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悄悄握住他的手,发现冰凉一片。
多谢。萧景珩声音沙哑,代我向苏丞相问好。
苏沐重新戴上伪装,临走前突然对祁安行了一礼: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压寨夫人'吧?家父说,若您有机会去京城,他想向您请教'男女平权'之说。
祁安惊讶地点头。苏沐又转向萧景珩:殿下,《宠妻律》是先皇后毕生心血,望您...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祁安一眼,莫要辜负。
送走苏沐后,山寨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萧景珩立刻召集所有人开会,部署防御。祁安则被安排去清点物资。
傍晚,祁安正在仓库记录粮食储备,萧景珩推门而入。
都安排好了?她头也不抬地问。
嗯。萧景珩靠在门框上,三日后会有一场恶战。
祁安放下账本:那个苏沐...是你旧识?
算是。萧景珩走进来,随手拿起一个苹果把玩,他父亲是我母后的故交。《宠妻律》...其实是我母后主持修订的。
祁安恍然大悟:所以你才...
我戴面具不是因为疤痕。萧景珩突然说,是为了隐藏身份。这疤痕...是当年为母后试毒留下的。
祁安心头一震。原来他脸上的疤,是为了救母亲?
母后一生倡导宠妻,最终却被...萧景珩的声音哽住了,三日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祁安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抱住他。萧景珩僵硬了一瞬,随即紧紧回抱。
祁安,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如果...如果三日后我...
没有如果。祁安打断他,我们会一起度过这个难关。然后...她突然脸红了,然后你可以正式教我'唰唰唰转圈'那招。
萧景珩低笑出声,捧起她的脸:在那之前,我想做一件事很久了...
他缓缓摘下面具,俯身吻住了她。
仓库外,偷看的土匪们集体捂住嘴巴。张大牛小声感叹:大当家这才是真·宠妻啊!
……
次日
不行!绝对不行!
萧景珩的怒吼震得议事厅的窗棂嗡嗡作响。祁安掏了掏耳朵,这已经是今天早上他第七次否决她的作战方案了。
理由?祁安双手抱胸,脚在地板上不耐烦地打着拍子。
太危险!萧景珩拍案而起,那张精致的作战地图被他手心的汗水浸湿了一角,让你去当诱饵?除非我死!
议事厅里的土匪们齐刷刷低头,假装自己不存在。自从昨晚在仓库那个吻之后,全山寨都知道大当家对这位未来夫人是什么态度了——按《宠妻律》最高标准执行,还自带创新条款。
萧景珩,祁安直呼其名,引得几个土匪倒吸冷气——还没人敢这么叫大当家,这是最有效的方案。由我假装迷路的贵族小姐,把三皇子的前锋部队引进埋伏圈...
想都别想!萧景珩一把扯下面具,露出那张带着疤却依然俊美的脸。自从和祁安确定关系后,他在她面前戴面具的次数越来越少。按《宠妻律》第六章第九条:'妻子不得涉险,违者丈夫同罪'。
祁安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你妻子!
话音刚落,整个议事厅鸦雀无声。萧景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是说...祁安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我们现在还没正式成亲...
啪!萧景珩把一块令牌拍在桌上,吓得几个土匪从凳子上滑了下去。张二狗!立刻去库房取我的紫檀木匣!林莽!准备红绸、喜烛!刘婶!把祠堂收拾出来!
等等!祁安慌忙拉住他,你这是要干嘛?
萧景珩转头,眼神危险:既然你说我们'还没成亲',那就现在成亲。他一把将祁安打横抱起,按《宠妻律》,拜堂后妻子必须听从丈夫的安排——特别是关于安全问题的。
你耍赖!祁安在他怀里扑腾,放我下来!
不放。萧景珩大步流星往外走,诸位作证,今日我萧景珩要娶祁安为妻,所有规矩按最高规格来。聘礼...他顿了顿,就用我那把龙纹剑。
土匪们炸开了锅。祁安虽然不知道龙纹剑是什么,但从众人的反应看,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
大当家!那可是先皇赐的...林莽急得直搓手。
正好。萧景珩冷笑,让三皇子知道,他处心积虑想毁掉的东西,我随手就送给妻子当聘礼。
祁安停止了挣扎。她被萧景珩眼中的决绝震住了。这个傲娇男人,是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
...行吧。她小声嘟囔,我换个方案就是了。
萧景珩停下脚步:真的?
真的!祁安戳了戳他的胸口,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吗?全山寨都看着呢!
萧景珩非但没放,反而抱得更紧了:既然要成亲的,怕什么看。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祁安放了下来,顺便帮她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衣领。
咳咳,那我们继续讨论作战计划...祁安红着脸回到座位上,努力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萧景珩重新戴上面具,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红透的耳根。
会议重新开始。最终通过的方案是:由张二狗伪装成卖货郎,引诱敌军进入埋伏区;祁安负责在后方指挥女子护卫队使用改良弩箭;萧景珩则率领主力正面迎敌。
还有一个问题。林莽忧心忡忡地说,三皇子这次带了'霹雳车',据说能投掷火弹,我们...
祁安眼睛一亮:霹雳车?是不是那种用杠杆原理抛射的攻城器械?
众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就是...呃...一根大木头,这边压下去,那边翘起来把石头扔出去?祁安比划着。
对!林莽点头,射程可达三百步!
祁安掏出手机(电量只剩18%了),调出一个视频:在我们那儿,这叫投石机。对付它的方法很简单...
视频展示了一种现代复原的中世纪对抗投石机的战术。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萧景珩却若有所思:挖壕沟,铺湿棉被...妙!
不仅如此。祁安神秘一笑,我还有个更损的招...
7、宠妻狂魔的作战会议
作战会议持续到中午。当众人散去准备时,萧景珩把祁安单独留了下来。
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祁安打开,发现是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雕着并蒂莲。这是...
我母后的遗物。萧景珩轻声说,按《宠妻律》,婚前需赠定情信物。
祁安胸口一热。她摸了摸身上,只找出一支钢笔:呃...在我们那儿,这算贵重物品。虽然现在没墨水了...
萧景珩郑重地接过钢笔,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未来之物,甚好。
两人相视一笑。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大当家!夫人!刘婶慌慌张张地跑来,不好了!娘子军和那群臭男人打起来了!
训练场上,场面一片混乱。小翠正揪着张大牛的耳朵,王婶拿着扫帚追打李铁柱,其他女人们也各显神通,把自家男人治得服服帖帖。
住手!萧景珩一声暴喝。
所有人立刻定格。小翠松开手,张大牛的耳朵已经红得像猪肝。
怎么回事?祁安问。
夫人!小翠气呼呼地说,这群臭男人说,打仗是爷们的事,让我们女人躲在地窖里绣花!
还说什么...『宠妻律』规定危险时刻妻子必须优先避难!王婶补充道,手里的扫帚蠢蠢欲动。
祁安挑眉看向萧景珩:有这规定?
萧景珩心虚地移开视线:...有。
好啊!祁安双手叉腰,那你刚才在会上还假装同意我的作战部署?
我同意你指挥娘子军,萧景珩理直气壮,又没同意你上战场。
你!祁安气得直跺脚,大男子主义!
这不是大男子主义。萧景珩突然严肃起来,这是...这是...他卡壳了。
是什么?祁安眯起眼睛。
这是...怕老婆受伤!萧景珩憋出一句,耳根又红了。
全场寂静。然后——
噗哈哈哈!祁安没忍住笑出声来,萧景珩,你知不知道在我们那儿,这叫'妻管严'?
妻管严是何物?萧景珩警惕地问。
就是一种...祁安坏笑着凑近他耳边,特别招人喜欢的病。
萧景珩的耳朵更红了。他清了清嗓子,转向众人:都听好了!《宠妻律》确实规定妻子优先避险,但同时也规定丈夫必须尊重妻子的意愿。所以...他看了祁安一眼,娘子军可以参战,但必须留在后方安全位置。
女人们欢呼起来。祁安知道这是萧景珩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便也不再坚持。
对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刚才说要按最高规格成亲...具体是什么规格?
萧景珩还没回答,刘婶就兴奋地插话:哎哟夫人!最高规格可了不得!新郎要提前三天沐浴斋戒,成亲当日从城东走到城西,沿途向所有遇到的女子赠礼...
停停停!祁安连忙摆手,现在打仗呢,一切从简!
那不行!这次连林莽都反对了,《宠妻律》规定,战前成亲必须格外隆重,以求吉兆!
祁安傻眼了:还有这种规定?
萧景珩无奈地点头:确实有。而且...他声音低了下去,如果我战死,按最高规格成亲的妻子可以继承我全部财产和部属。
祁安心头一震。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萧景珩...她刚想说什么,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报——!一个哨兵慌慌张张地跑来,三皇子的先锋部队已经到山脚了!比预计的早了两天!
所有人脸色大变。萧景珩立刻恢复了那个杀伐决断的山寨大当家形象:全体准备!按计划行事!
人群迅速散去。萧景珩拉住祁安的手:改主意还来得及。我可以派人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想都别想。祁安反握住他的手,在我们那儿,这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萧景珩怔了怔,突然笑了:未来人说话真好听。他俯身在祁安唇上轻啄一下,等打完仗,我要你教我所有未来情话。
那得看你表现。祁安红着脸推开他,现在,大当家,该去打仗了。
山寨迅速进入战备状态。祁安指挥女子护卫队在预定位置埋伏好,每个人都配备了改良手弩和特制箭矢——箭头裹着浸过辣椒粉的棉布。
记住,祁安叮嘱道,优先射马不是射人。马匹受惊会制造更大的混乱。
女人们点头。小翠突然问:夫人,您真的要大当家按最高规格娶您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祁安脸红了。
哎呀,您不知道,王婶插嘴,最高规格里有个环节是新郎要当众给新娘洗脚!全山寨都等着看呢!
什么?!祁安差点跳起来。
没等她追问,远处已经传来了马蹄声。战斗,开始了。
三皇子的先锋部队约五百人,浩浩荡荡开进山谷。为首的将领骑着高头大马,盔甲鲜明。
停!将领举手示意,前面有埋伏!
但已经晚了。张二狗假扮的货郎突然从路边草丛里滚出来,哭喊着救命啊!土匪抢我货啦!,然后一指山寨方向。将领不疑有他,立刻下令追击。
当敌军全部进入伏击圈后,萧景珩一声令下,无数箭矢从两侧山崖射下。不过这些箭并不致命,而是射在马蹄附近的地面上——这是祁安的主意,先制造混乱而非杀伤。
果然,马匹受惊,阵型大乱。就在这时,娘子军的辣椒箭出场了。虽然射程不远,但足够让前排的士兵喷嚏连连,泪流满面。
妖术!有妖术!敌军乱作一团。
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按照祁安的损招,土匪们推出了十几辆造型古怪的板车,上面绑着...山寨所有的棉被?
放!萧景珩一声令下,板车被点燃,顺着山坡冲向敌军。湿棉被燃烧产生的浓烟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呛得人睁不开眼。
这是什么战术?!敌将一边咳嗽一边怒吼。
浓烟中,萧景珩率领主力杀出。他手持那柄龙纹剑,如入无人之境。祁安在后方看得心惊胆战,却又忍不住为他的英姿倾倒。
战斗持续了约一个时辰。当浓烟散去时,三皇子的先锋部队已经溃不成军,丢下几十匹战马和若干兵器仓皇逃窜。
赢了!山寨里爆发出欢呼声。
祁安长舒一口气,正要去找萧景珩,却见张二狗慌慌张张地跑来:夫人!不好了!大当家追残兵去了,结果中了埋伏!
什么?祁安如坠冰窟,在哪?
黑风谷!
祁安二话不说,抢过一匹马就冲了出去。身后小翠等人想拦都拦不住。
黑风谷地势险要,两边都是峭壁。祁安赶到时,只见萧景珩被十几个敌兵围在中间,身上已经挂了彩。
萧景珩!她大喊一声,想都没想就拔出他送的那把小匕首冲了过去。
祁安!别过来!萧景珩目眦欲裂。
但为时已晚。一个敌兵已经发现了祁安,举刀向她砍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萧景珩的面具如飞镖般旋转着击中了敌兵的手腕!
啊!敌兵吃痛,刀掉在地上。
萧景珩趁机杀出重围,一把将祁安拉到身后:你疯了?!
你才疯了!祁安声音发抖,一个人追什么追!
敌兵再次围上来。就在这危急时刻,山谷两侧突然落下无数绳索,娘子军的女人们顺着绳索滑下,手弩齐发!
夫人说过,小翠一边装箭一边喊,欺负我们男人的,往死里打!
敌兵哪见过这阵仗,很快被制服。萧景珩却顾不上这些,一把将祁安搂进怀里:你吓死我了...
彼此彼此。祁安闷在他怀里说。
8、战火中的婚礼
回山寨的路上,萧景珩紧紧握着祁安的手,说什么也不松开。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按《宠妻律》,妻子冒险救夫,丈夫需当众诵《爱妻令》百遍。
祁安噗嗤一笑:那我等着听。
不仅如此,萧景珩继续道,还要为妻子洗脚、梳头、更衣...
等等,祁安警觉地抬头,这些是不是就是最高规格成亲的环节?
萧景珩笑而不语。
好啊!祁安恍然大悟,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我只是遵纪守法而已。萧景珩一脸无辜,《宠妻律》补充条款:'丈夫若被妻子所救,必须按最高规格补办婚礼'。
祁安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宠妻狂魔,连受伤都能变成婚礼借口!
回到山寨,所有人都在庆祝胜利。萧景珩却拉着祁安悄悄溜进了祠堂。
干嘛?祁安疑惑地问。
萧景珩从供桌下拿出两个蒲团,并排放在地上:先预习一下。
预习什么?
成亲的流程。萧景珩拉着她跪下,一拜天地...
祁安哭笑不得,但还是配合地和他一起磕了个头。
二拜高堂...萧景珩对着空荡荡的供桌又拜了下去。
祁安突然有些心酸。她知道萧景珩的父母都不在了。
夫妻对拜...萧景珩转向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两人额头相触的瞬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是林莽惊慌的声音:
大当家!不好了!三皇子亲率五千大军,已经到十里外了!
……
现在?!成亲?!
祁安的声音拔高了八度。议事厅里,所有土匪头目齐刷刷点头,表情严肃得仿佛在讨论生死存亡的大事。
必须现在!刘婶拍着大腿说,《宠妻律》战时特别条款规定:'临战成亲,大吉大利'!
而且敌军还有两个时辰才到,林莽补充,完全来得及办个简易仪式。
祁安转向萧景珩,希望他能说句理智的话,却见这男人正襟危坐,一脸我很听话的表情:祖宗规矩不能破。
你昨天还说祖宗规矩是狗屁!祁安气得想揪他耳朵。
那是指别的规矩。萧景珩无辜地眨眨眼,《宠妻律》除外。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二狗冲了进来:报——!三皇子大军已在五里外安营!
看吧,还有时间。萧景珩站起身,突然单膝跪地(惊掉了一地下巴),握住祁安的手,祁安姑娘,可愿嫁给我这个朝不保夕的山野匪类?
议事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祁安看着萧景珩真挚的眼神,突然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行吧。她小声嘟囔,但一切从简!
那可不行!刘婶第一个跳起来,至少得走完'三茶六礼'的基本流程!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山寨以惊人的效率变成了婚礼现场:
训练场挂上了红绸(从仓库翻出来的旧布料染的);
厨房赶制了简易喜饼(掺了野菜的粗粮版本);
甚至连敌军战鼓声都被土匪们戏称为免费礼乐。
祁安被女人们簇拥着梳妆打扮。刘婶不知从哪翻出一件勉强算红色的嫁衣,几个姑娘正手忙脚乱地帮她改尺寸。
夫人别动!小翠咬着线头,含糊不清地说,马上就好...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祁安哭笑不得,敌军都快打到家门口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讲究!王婶正往祁安头上插一根简陋的木簪,《宠妻律》上说,战地婚礼能带来好运!
祁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萧景珩那边在干嘛?
大当家啊,刘婶神秘兮兮地说,正按规矩'净身沐浴'呢!
祁安差点被口水呛到:净身?!
就是用艾草水擦身子,刘婶赶紧解释,不是那个'净身'!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林莽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当家!您不能提前见新娘!不吉利!
让开!萧景珩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宠妻律》战时补充条款:'若战事紧急,可省略部分流程'!
门被猛地推开。萧景珩站在门口,一身大红喜服,头发还滴着水,显然是沐浴到一半就跑来了。看到盛装打扮的祁安,他明显怔住了。
你...祁安一时语塞。她从未见过萧景珩穿得如此正式,摘了面具的脸在红衣映衬下俊美得不像话。
我来送这个。萧景珩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镯子,按规矩,新郎要亲自给新娘戴上。
刘婶惊呼:这不是先皇后的...
萧景珩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镯子套在祁安手腕上。金镯内侧刻着两个小字:不离。
本来有一对,'不离不弃'。萧景珩轻声解释,'不弃'那只...在母后去世时随葬了。
祁安眼眶一热。这份礼物太重了。
我也有东西给你。她在身上摸了摸,只找到手机,呃...虽然没电了,但...
甚好。萧景珩郑重地接过,未来之物,价值连城。
大当家!张二狗慌慌张张地跑来,三皇子派人来下战书了!说...说要亲眼看着您的人头拜堂!
萧景珩脸色一沉:让他等着。转向祁安,声音立刻温柔了八度,我们继续婚礼。
祠堂被简单布置成了喜堂。没有高堂,就摆了萧景珩母后的牌位;没有喜乐,就由几个土匪即兴唱起了跑调的山歌。
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门外的天空拜了下去。恰在此时,一支流箭嗖地射入门框,颤巍巍地钉在了喜字旁边。
好兆头!刘婶强行解释,天赐红箭,早生贵子!
祁安:......
二拜高堂!
对着先皇后牌位拜下时,祁安分明看到萧景珩的眼眶红了。
夫妻对拜!
两人额头相触的瞬间,远处传来震天的战鼓声。三皇子等不及了。
送入洞房!
所谓的洞房就是萧景珩的卧室,临时贴了几个喜字。祁安刚被送进去,就听见外面林莽的喊声:大当家!敌军开始攻山了!
萧景珩站在原地没动,眼神挣扎。
去吧。祁安推了他一把,我等你回来...完成婚礼。
按规矩,洞房花烛夜是不能中断的。但眼下情况特殊...
《宠妻律》战时特别条款,祁安学着他们的语气说,'若战事紧急,可延迟洞房'。
萧景珩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从腰间解下佩剑塞给她:拿着防身。然后转身大步离去,边走边戴上面具,瞬间从新郎变回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愁。
祁安握着尚有他体温的佩剑,听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做了一个决定。
她脱下繁复的嫁衣,换回方便的劲装,但留下了那个金镯子。然后,她推开门,直奔女子护卫队的集合点。
小翠等人见到她都很惊讶:夫人!您怎么...
废话少说。祁安检查了一下手弩,按计划B行事。
计划B?女人们一脸茫然。
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阴招'。祁安咧嘴一笑,专门对付三皇子的。
山寨正门处,战斗已经打响。三皇子的军队黑压压地涌上来,为首的是一辆巨大的霹雳车,正朝山寨投掷火球。
萧景珩站在墙头指挥防御,不断有箭矢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突然,敌军后方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一连串的...爆炸声?
怎么回事?萧景珩眯起眼睛。
只见敌军后方升起浓浓彩烟,隐约可见十几个红色身影在树林间穿梭。每经过一处,就会爆开一团彩色烟雾,伴随着噼啪的响声。
是夫人!张二狗惊呼,她带着娘子军绕到后面去了!
萧景珩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带什么武器了?
好像是...厨房所有的辣椒面和鞭炮?
萧景珩:......
此刻的敌军后方,祁安正指挥娘子军实施她的阴招——把辣椒面包在纸里,塞进鞭炮,做成简易催泪弹。虽然威力不大,但足以制造混乱。
瞄准马匹!祁安下令,马受惊了会踩踏自己人!
女人们灵活地在树林间移动,不断投掷辣椒鞭炮。三皇子的军队哪见过这种打法,顿时阵脚大乱。
混乱中,祁安看到了被重重保护的三皇子——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与萧景珩有三分相似,但眼神阴冷得多。
小翠,祁安压低声音,能把那个'辣椒炸弹'扔到三皇子附近吗?
小翠目测了一下距离:太远了...除非有人吸引注意力。
祁安咬了咬牙:我去。
没等众人阻拦,她已经冲了出去,直奔三皇子所在的方向。几个侍卫立刻举刀拦截,祁安一个滑铲从马肚子下穿过,顺手用萧景珩的佩剑划伤了马腿。
马匹吃痛,扬起前蹄。祁安趁机又往前冲了几步,已经能看清三皇子脸上的惊愕表情了。
保护殿下!侍卫们大喊。
一支箭破空而来,擦过祁安的手臂。她吃痛,但没停下,从怀里掏出最后一个辣椒炸弹,用火折子点燃,奋力朝三皇子掷去——
砰!
炸弹在三皇子马前炸开,浓烈的辣椒味顿时弥漫开来。三皇子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的马更是受惊,直接把他甩了下去!
殿下坠马了!敌军中一片混乱。
祁安正想趁乱补一刀,突然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她反手就要用剑刺,却听到萧景珩的声音:是我!
你怎么...
回去再跟你算账!萧景珩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怒火,但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检查着她手臂上的箭伤。
三皇子...
已经撤了。萧景珩简短地说,你这一闹,他的中军大乱,前线部队也跟着撤退了。
祁安长舒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手臂火辣辣的疼:嘶——
现在知道疼了?萧景珩一把将她抱起,新婚之夜跑去打仗,《宠妻律》里可没这条!
《宠妻律》也没规定新娘不能上战场啊。祁安虚弱地笑了笑。
回去就加上!萧景珩咬牙切齿,第一条:'新娘必须老老实实待在洞房'!
回到山寨,众人看到被萧景珩抱着的祁安,都吓了一跳。
夫人受伤了!
快请大夫!
热水!干净的布!
在一片忙乱中,祁安被安置在了洞房里。山寨的赤脚大夫给她清理了伤口,敷上草药,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萧景珩站在床边,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错了。祁安抢先认错,但效果很好不是吗?三皇子...
祁安。萧景珩打断她,声音沙哑,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
祁安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像是愤怒,又像是后怕。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我这不是没事嘛...
萧景珩突然单膝跪地,掀开她的裙摆。
喂!你干嘛?!祁安吓了一跳。
《宠妻律》规定,萧景珩一本正经地说,丈夫必须每日为妻子洗脚,战时加倍。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木盆,你今天不仅受了伤,还救了我一命,按规矩要洗七遍。
祁安:......
温热的水包裹住双脚时,祁安舒服得叹了口气。萧景珩的按摩手法笨拙但认真,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技术真差。祁安故意挑剔,在我们那儿,足疗师傅可比你专业多了。
萧景珩手上动作一顿:你经常去?
是啊,工作累了就去...祁安突然意识到什么,坏笑着凑近,萧景珩,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胡说什么!萧景珩耳根通红,按《宠妻律》,妻子的一切丈夫都该了解,包括...包括足疗师傅的性别!
祁安笑得前仰后合:放心,给我按摩的都是大姐!
萧景珩明显松了口气,继续低头洗脚。烛光下,他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那道疤也不再狰狞,反而显得格外性感。
祁安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还疼吗?
早不疼了。萧景珩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比起你今天的伤...
萧景珩,祁安突然说,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按照礼仪,新人要共饮一杯酒,象征合二为一。萧景珩起身去拿准备好的酒壶,倒了两杯。
按规矩,他递给她一杯,要交杯而饮。
两人的手臂交缠,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酒入喉,辛辣中带着甜,就像今天的一切——危险中夹杂着甜蜜。
现在,萧景珩放下酒杯,声音低沉,该完成婚礼的最后一步了。
祁安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外、外面还在打仗呢...
三皇子暂时不会来了。萧景珩轻轻将她推倒在床上,而且...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宠妻律》规定,战地婚礼必须当夜圆房,以求早得贵子...
祁安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以吻封缄。外面的战火尚未平息,但此刻,这个简陋的洞房里,只有两颗心跳动的声音。
突然,一支流箭穿透窗纸,钉在了床头的柱子上,颤巍巍地晃动着。
萧景珩头也不抬,反手拔出箭扔到窗外:明天再加一条规矩——禁止在洞房时放冷箭。
祁安笑出了声,然后被更热烈的吻淹没。
9、新婚晨起的灾难
新婚晨起的灾难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山寨的清晨。祁安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起被子裹住自己,然后才意识到尖叫声是从外面传来的。
怎么回事?萧景珩条件反射地摸向床边的剑,却摸了个空——他的佩剑还在祁安那里。
大当家!夫人!刘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您二位快出来看看吧!
祁安和萧景珩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了昨晚那支破坏气氛的箭。难道三皇子又攻来了?
萧景珩率先下床,随手抓起一件外袍披上。祁安也想跟着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尤其是...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你们这儿的'圆房'是打仗吗?
萧景珩耳根一红,转身就要来查看:伤着了?按《宠妻律》,我应该...
停!祁安连忙摆手,我开玩笑的!你先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等萧景珩出去后,祁安才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找了一圈没看到自己的衣服,只好穿上萧景珩的一件中衣——长度刚好能当裙子。
推开门的瞬间,祁安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山寨的空地上,整整齐齐跪着三十多个土匪,每人头顶着一个碗,碗里装着水。最前面的是林莽和张大牛,两人面色惨白,像是见了鬼。
这是...祁安一头雾水。
萧景珩站在台阶上,面具都没戴,脸色黑如锅底。见祁安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怎么不穿鞋就出来?
我找不到...祁安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脖子?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突然想起什么,瞬间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肯定是昨晚留下的吻痕!
看什么看!萧景珩一声暴喝,再加半个时辰!
土匪们齐刷刷低下头,但祁安分明看到几个人在偷笑。
到底怎么回事?回到屋里,祁安小声问。
萧景珩一边给她找鞋子,一边咬牙切齿地解释:这群混蛋...天没亮就趴在门口听墙角!
什么?!祁安差点跳起来。
按山寨规矩,新婚之夜大家要'听房',第二天还要汇报...萧景珩给她穿鞋的动作格外轻柔,语气却阴森森的,但他们太过分了,居然搬了凳子来,还嗑瓜子!
祁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又好气又好笑:所以你就罚他们顶水碗?
不止。萧景珩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等他们跪够了,还要去打扫全山寨的茅厕。
祁安噗嗤一笑:萧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还敢笑?萧景珩突然逼近,把她困在床柱和自己之间,昨晚是谁说'轻点'、'不要了',让全山寨都听见的?
祁安的脸轰地烧了起来:我哪有那么大声!
哦?那要不再演示一遍,看看到底有多大声?萧景珩低头就要吻她。
等等!祁安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外面那么多人...
放心,他们现在一个字都不敢漏听。萧景珩坏笑着凑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接着是林莽小心翼翼的声音:大、大当家...三皇子派使者来了...
萧景珩的动作顿住了,脸色瞬间阴沉:杀了。
等等!祁安连忙阻止,先看看来意再说。
一刻钟后,穿戴整齐的萧景珩和祁安来到议事厅。使者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看到萧景珩时明显瑟缩了一下,但强撑着没跪。
九殿下,使者硬邦邦地说,三殿下让我来传话:昨日之战暂且记下,他日再...
说重点。萧景珩冷声打断。
使者咽了口唾沫:三殿下说...说您若肯交出那个会妖法的女人,他可以考虑...
唰!萧景珩的剑已经架在了使者脖子上。
回去告诉萧景瑞,他一字一顿地说,祁安是我的妻子,动她一根头发,我让他全族陪葬。
使者屁滚尿流地走了。祁安却忧心忡忡:他称你'九殿下'...已经公开你的身份了?
萧景珩点头:这一战迟早要来。
那我们得早做准备。祁安沉思片刻,对了,昨天那个苏沐不是说,你母后的旧部...
话没说完,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这次是张二狗兴冲冲地跑来:大当家!夫人!好消息!山下来了好多百姓,说是来投奔的!
百姓?萧景珩皱眉,这个节骨眼上?
山寨大门外,确实聚集了上百号人,有老有少,还拖着行李。见到萧景珩,众人齐刷刷跪下:
九殿下!救救我们吧!
三皇子强征粮草,连种子粮都不留啊!
我闺女被他们抢走了...求殿下做主!
祁安注意到,这些人看萧景珩的眼神不是畏惧,而是...期待?仿佛他是救世主一般。
萧景珩显然也察觉到了,转头对林莽说:安排他们住下,清点粮食,按人头分配。
回到议事厅,祁安忍不住问:他们为什么叫你'九殿下'还这么...亲近?
萧景珩沉默片刻:因为我母后。她生前主持修订《宠妻律》,在民间声望很高。后来被诬陷谋反...他的手攥紧了,百姓心里有杆秤。
祁安轻轻握住他的手:所以三皇子才这么急着除掉你。
不止。萧景珩冷笑,按祖制,皇子成亲后即可封王。他现在一定气疯了,因为我不仅活着,还娶了个'妖女'。
妖女?祁安挑眉。
你昨天的'辣椒炸弹',还有之前的手机、手弩...萧景珩眼中带着笑意,在他们眼里,可不就是妖法么?
祁安正要反驳,刘婶慌慌张张地跑来:殿下!夫人!不好了!新来的那群人里混进了奸细,把...把夫人的'法宝'偷走了!
祁安心里咯噔一下:手机?
刘婶点头:还有那些辣椒面、鞭炮...
萧景珩立刻下令封锁山寨,但为时已晚——奸细已经带着东西逃回三皇子大营了。
这下麻烦了。祁安咬着指甲,如果他们研究出火药的配方...
手机没电了,他们打不开。萧景珩安慰她,至于辣椒...顶多让三皇子多吃几顿火锅。
祁安却没有这么乐观。她了解科技的力量,哪怕是最基础的黑火药,在这个时代也是大杀器。
萧景珩,她突然严肃起来,我们需要更多的盟友。
苏丞相算一个,但他远在京城...
不光是权贵。祁安眼中闪着光,是百姓。《宠妻律》在民间还有影响力对吧?我们可以利用这点。
萧景珩若有所思:你是说...
既然三皇子污蔑我是'妖女',祁安狡黠一笑,那不如坐实了这个名头!
当天下午,山寨里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夫人要开坛作法,为民祈福!
10、山寨宠妻大赛
山寨中央的空地上,祁安穿着那件改过的嫁衣(因为脖子上的吻痕太明显,只好穿高领),站在一张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台下挤满了山寨众人和新来的百姓。
诸位,祁安学着神棍的样子挥了挥袖子,我虽来自未来,但一心向善。今日特显'神迹',以证清白!
她所谓的神迹,其实是几个简单的化学实验:用醋和小苏打制造沸腾泉水;用磁铁表演隔空取物;最绝的是,她让萧景珩徒手劈开了一块大石头——其实是事先用冰冻结又解冻的,内部已经脆化。
百姓们看得目瞪口呆,连连叩拜。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天黑,山寨外又聚集了几百号人,都是听说九皇子妃显灵来看热闹的。
你这'妖女'扮得挺像啊。回到房间,萧景珩笑着给她揉肩膀——站了一天,祁安都快散架了。
这才哪到哪。祁安舒服地眯起眼,明天还有更绝的。
明天?
嗯哼。祁安神秘一笑,我准备表演'呼风唤雨'。
萧景珩手下一顿:你真会?
当然...不会。祁安转身面对他,但我看了天气,明天大概率会下雨。只要掐准时机装模作样一番...
萧景珩摇头失笑:你这未来人,比我们这儿的江湖骗子还会骗。
这不叫骗,叫...心理战术。祁安正色道,三皇子污蔑我们是邪魔外道,我们就反其道而行,把自己包装成'天命所归'。
萧景珩若有所思:就像当年陈胜吴广的'鱼腹藏书'?
差不多。祁安点头,百姓信这个。只要声势够大,连朝廷内部都会动摇。
萧景珩突然捧起她的脸,认真地说:祁安,若我真能夺回皇位,定封你为后。
祁安老脸一红:谁、谁要当皇后啊...在我们那儿,这叫'夫妻共同创业'。
萧景珩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随你怎么叫。
正当气氛温馨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敌袭警报!
两人迅速赶到寨墙,只见远处火光冲天,却不是朝山寨来的。
是三皇子的大营!张二狗兴奋地喊道,他们自己着火了!
原来,三皇子的术士们试图仿制祁安的辣椒炸弹,却误配了比例,导致整个火药库爆炸。大火烧了一夜,三皇子不得不退兵三十里。
看吧,祁安靠在萧景珩肩头,连老天都帮我们。
萧景珩搂紧她:不,是娘子帮为夫。
山寨里爆发出阵阵欢呼。在这片嘈杂中,萧景珩突然单膝跪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祁安...脱鞋揉脚。
《宠妻律》第三十六条,他一本正经地说,'妻子劳累一日,丈夫需为其按摩足部至少半个时辰'。
在全山寨的起哄声中,祁安红着脸接受了这份宠爱。她想,这个宠妻王朝,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嘛。
祁安揉着惺忪的睡眼,被窗外一阵奇怪的唰唰声吵醒。她推了推身边的萧景珩:外面什么动静?
萧景珩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抓起面具就往外冲:敌袭?
三秒后,他僵硬地站在门口,声音古怪:...不是敌袭。
祁安好奇地跟过去一看,差点笑岔气——院子里,二十多个土匪排成一排,每人面前摆着个木盆,正卖力地搓洗...袜子?
他们在干嘛?祁安捂着肚子问。
萧景珩扶额:...学我。
原来,自从前天萧景珩当众给祁安洗脚后,山寨里的女人们集体觉醒了,回家就要求自家男人向大当家学习。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山寨首届好丈夫实践课。
张大牛!王婶叉着腰在一旁监督,袜跟要重点搓!没看见都黑了吗?
李铁柱!你那叫洗袜子?泡袜子还差不多!
赵老三!再敢用内力震碎污渍就滚去睡猪圈!
土匪们委屈巴巴地埋头苦干,活像一群被罚的小学生。祁安注意到,每个人脚边还摆着一本手抄小册子,封面上歪歪扭扭写着《宠妻秘籍》。
这又是什么?祁安指着小册子问。
萧景珩耳根微红:林莽他们...非要我总结的宠妻心得。
祁安随手捡起一本翻看,只见里面写着:
第一条:妻子说冷,立刻脱衣;妻子说热,立刻扇风。
第五条:妻子皱眉,速问何故;妻子叹气,立刻揉肩。
第十三条:洗脚水温以手肘试之最佳,既不会烫伤妻子,又能体现丈夫用心。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祁安笑得直不起腰。
萧景珩抢回小册子,恼羞成怒:还不是你!开什么'铁娘子军',现在全山寨的女人都造反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小翠的怒吼:张二狗!让你给我画眉,不是涂墙!接着是张二狗的惨叫:娘子饶命!
祁安笑得更厉害了,结果乐极生悲——闪着腰了。
哎哟...她扶着腰直抽气。
萧景珩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没等回答,直接把人打横抱起,都怪昨天太累...
院里的土匪们齐刷刷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看什么看!萧景珩凶巴巴地吼,继续洗!再加二十双!
回到屋里,萧景珩小心翼翼地把祁安放在床上,熟练地给她揉腰。那双拿剑稳如泰山的手,此刻力道轻柔得不可思议。
你这手法...祁安舒服得眯起眼,跟谁学的?
刘婶。萧景珩老实交代,按《宠妻律》,丈夫必须掌握基本推拿技巧。
祁安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这两天动不动就抱我,该不会也是...
第四十二条:'妻子身体不适,丈夫需亲自抱持,以示珍重'。萧景珩背书般回答。
祁安哭笑不得:你们这《宠妻律》到底有多少条啊?
原本是九十九条,母后又追加了九十九条补充条款。萧景珩认真地说,我十四岁就能倒背如流。
祁安突然有点心疼。在这个看似荒唐的宠妻王朝背后,是一个皇子对亡母的深切怀念。
萧景珩,她转身面对他,等一切结束后,我们去你母后墓前祭拜吧。
萧景珩的手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哑:好。
温馨的气氛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大当家!夫人!是张二狗,出大事了!三皇子派人到处张贴告示,说...说夫人是妖女,要举行除妖大会!
萧景珩脸色一沉:什么时候?
三日后!在县城广场!张二狗喘着气,他们还抓了好多百姓,逼他们作证说夫人施妖法...
祁安和萧景珩对视一眼。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召集所有人,萧景珩冷声道,议事厅集合。
议事厅里气氛凝重。林莽指着地图分析:县城驻军至少两千,加上三皇子的亲兵,我们硬闯就是送死。那就智取。祁安思索着,他们不是要'除妖'吗?我们就给他们来个'妖法现世'!
众人疑惑地看着她。祁安神秘一笑:我需要三样东西:硫磺、硝石,还有木炭。
萧景珩皱眉:你要做更多'辣椒炸弹'?
不,是做真正的...祁安压低声音,黑火药。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夫人,刘婶小心翼翼地问,您真会妖法啊?
这不是妖法,是科学。祁安无奈地解释,总之,如果能找到这些材料,我能做出比'辣椒炸弹'厉害十倍的东西。
土匪们面面相觑。最后是张二狗怯生生地举手:那个...俺们茅厕墙上好像有白霜,刘婶说是硝...两个时辰后,祁安面前摆着几包可疑的粉末。山寨所有人都退到十步开外,只有萧景珩还站在她身边。
你确定这能行?他小声问。
理论上...祁安擦了擦汗,我在化学课上学过配方,但从来没实际操作过。
萧景珩默默往旁边挪了半步。
祁安白了他一眼,按照记忆中的比例混合材料,然后小心地装进竹筒,插入引线。
所有人后退!她点燃引线,拉着萧景珩就跑。
嗤——引线燃烧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几秒后——
砰!
一声巨响,竹筒炸得粉碎,旁边的树被炸掉一大块树皮。冲击波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响。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
妖法!真的是妖法!土匪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有几个甚至直接跪下来冲祁安磕头。
祁安:......
萧景珩揉了揉耳朵:效果不错。
这只是最小剂量。祁安兴奋地说,如果能找到更多原料...
我知道哪有。萧景珩突然说,县城药铺。硫磺和硝石都是药材。
祁安眼睛一亮:那我们...
太危险。萧景珩断然拒绝,三皇子正等着抓你。
我不去谁去?祁安反问,山寨里还有人懂化学配方吗?
萧景珩语塞。最终,两人达成妥协:由萧景珩带几个精锐潜入县城采购,祁安在山寨远程指导。
计划定在次日凌晨。当晚,萧景珩正检查行装,祁安拿着一个小瓶子走了进来。
给,她递过瓶子,万一受伤用这个消毒。
萧景珩接过,闻了闻:酒?
高度蒸馏酒,勉强当酒精用。祁安叮嘱,千万别喝!会瞎的!
萧景珩挑眉:未来人都用酒疗伤?
这是外用...算了,总之按我说的做。祁安又拿出几块布条,还有,伤口要先用干净布包扎。
萧景珩突然抓住她的手:你这是在担心我?
废话!祁安瞪他,你要是敢受伤回来,我...我就...
就怎样?萧景珩凑近,呼吸喷在她脸上。
就让你睡一个月书房!祁安凶巴巴地说。
萧景珩低笑,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给你。
祁安翻开,发现是一本手写的《宠妻律》精简版,字迹工整漂亮。
带着它,萧景珩轻声说,万一我...至少你知道这个王朝的男人该怎么对待妻子。
祁安鼻子一酸:谁要这个!我要你平安回来,亲自实践每一条!
萧景珩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把她搂进怀里,吻得缠绵又霸道。
等我回来。他在她耳边说,然后我们继续...夫妻共同创业。
凌晨时分,萧景珩带着林莽和张二狗出发了。祁安站在寨墙上,看着三个身影消失在晨雾中,心里空落落的。
夫人别担心,小翠安慰她,大当家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祁安点点头,强迫自己转身:走,我们去看看那些新来的百姓安置得怎么样了。
山寨东南角新建了几排简易木屋,收留了近百名逃难百姓。见到祁安,众人纷纷行礼,口称娘娘——这个称呼让祁安浑身不自在。
大家叫我祁安就行。她蹲下身,查看一个正在咳嗽的小女孩,发烧了?
孩子的母亲惶恐地点头:前几日淋了雨...
祁安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她立刻吩咐:准备温水,还有干净的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祁安用现代医学常识(加上手机里残存的急救指南)帮山寨里的病患处理各种问题:从感冒发烧到外伤感染。虽然条件简陋,但比起这个时代的土法子还是先进不少。
夫人真是神医啊!一位老者感慨,比县城的郎中强多了!
祁安刚想解释自己不是医生,突然灵光一现:各位,想不想学一些防病的小技巧?
于是,山寨临时医学院开课了。祁安教大家最简单的卫生知识:饭前洗手、伤口消毒、开水杀菌...百姓们听得一愣一愣的,但都认真记下。
未来人都这么养生吗?下课后,小翠好奇地问。
这是基本常识。祁安擦了擦手,对了,派去县城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吗?
小翠摇头:还没。不过...
她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祁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萧景珩回来了?
寨门打开,进来的却只有张二狗一人,而且浑身是血!
夫人!他滚下马背,声音嘶哑,我们中计了!大当家被抓了!
祁安眼前一黑,扶住墙才没摔倒:怎么回事?!
是药铺掌柜...他认出大当家,偷偷报官...张二狗喘着粗气,林大哥让我拼死回来报信...他们要把大当家...明日午时...在县城广场...
处决两个字他没说出口,但祁安已经明白了。她的世界在旋转,耳边嗡嗡作响。
三皇子这一招太狠了——不是直接杀萧景珩,而是公开处刑,引她上钩!
夫人...小翠担忧地扶住她。
祁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救萧景珩!
张二狗,县城有多少守军?
至少两千...还不算三皇子的亲兵...
城墙多高?
三丈有余...
处决地点具体在什么位置?
广场中央,已经搭好刑台了...
一问一答间,一个疯狂的计划在祁安脑海中成形。她看向角落里那几包黑火药,眼神逐渐坚定。
召集所有人,她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们今晚劫法场!
11、劫法场也要秀恩爱
这就是你的计划?小翠瞪着眼前五颜六色的粉末,声音发颤,用...用胭脂水粉炸开城墙?
祁安正往竹筒里塞火药,闻言翻了个白眼:这是伪装!把火药装进胭脂盒和香粉袋里,才能混进城啊!
山寨仓库里,娘子军正按照祁安的指导制作特制化妆品。外表看是普通的胭脂水粉,实则一摔就炸。
记住,祁安分发着化妆品,每人带两盒,到指定位置再打开。引线在这里,点燃后立刻跑!
王婶忧心忡忡:夫人,您真要亲自去?
当然。祁安系紧腰带,上面挂满了各种可疑的小瓶子,萧景珩是我丈夫,按《宠妻律》哪一条来着...反正我必须去!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刘婶一拍大腿:《宠妻律》第九十九条补充条款:'丈夫遇险,妻子当舍命相救,违者剃发为尼'!
祁安:......这什么鬼条款?!
子夜时分,一支奇怪的商队悄悄离开山寨。祁安扮成富家小姐,小翠等人扮作丫鬟,车上装满了胭脂水粉。张二狗则带着几个机灵的土匪先行一步,去制造混乱。
记住,临行前祁安再次叮嘱,爆炸后立刻去广场汇合,别恋战!
县城墙头,守军正打着哈欠。突然,西城门方向传来一阵喧哗。
走水啦!粮仓走水啦!
守军们慌忙去救火,没人注意到一队女子悄悄从东门溜了进来。
祁安的心跳快得像擂鼓。街道上不时有巡逻兵经过,她们不得不躲在阴影里前进。最危险的一次,一个士兵几乎贴着小翠身边走过,吓得这丫头差点把胭脂盒摔了。
小心点!祁安低声呵斥,那玩意一摔我们都得上天!
终于摸到广场附近,祁安倒吸一口冷气——刑台已经搭好,周围密密麻麻全是士兵。更可怕的是,三皇子本人正坐在高台上,身旁是被铁链锁着的萧景珩!
月光下,萧景珩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道道血痕,但背脊依然挺直。祁安的眼眶瞬间红了。
夫人...小翠担忧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祁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按计划行事。
娘子军分散开来,各自前往预定位置。祁安则带着小翠和王婶,假装迷路的富家女,向广场边缘的茶楼走去。
站住!一个士兵拦住她们,宵禁时间,闲杂人等不得...
军爷行行好~祁安掐着嗓子,学着电视剧里的腔调,奴家与情郎约在此处,若是见不到...
士兵的表情微妙地松动了一下——看来《宠妻律》深入人心,连当兵的都理解见情郎的重要性。
快点!见完赶紧走!士兵挥挥手放行。
茶楼二楼视野极佳,正好俯瞰整个广场。祁安从香粉袋里掏出真正的香粉,在脸上补妆作掩护,实则仔细观察地形。
三皇子正在高台上训话,说什么妖女祸国、九皇子勾结妖邪。萧景珩虽然被绑着,却时不时冷笑打断,气得三皇子直跳脚。
...我那个未来媳妇,萧景珩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可比你这废物强一万倍。至少她知道洗澡要换内衣,不像你,身上一股馊味。
三皇子暴怒,一巴掌扇过去。祁安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
夫人,小翠小声说,都准备好了。
祁安看了看怀表(她珍藏的最后一件现代物品)——凌晨三点,正是人最困的时候。
行动。
三支火箭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炸开成红色火花——这是约定的信号。刹那间,县城四个方向同时传来爆炸声!
轰!轰!轰!
祁安的化妆品发挥了惊人效果。虽然威力不大,但胜在声势骇人,加上张二狗他们四处放火,整个县城瞬间乱成一团。
保护殿下!
妖女来了!
西城墙塌了!
混乱中,祁安带着娘子军冲向刑台。小翠和王婶挥舞着特制手弩——箭头绑着辣椒包,射得守军涕泪横流。
萧景珩!祁安大喊。
刑台上的萧景珩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祁安?!快走!这是陷阱!
果然,三皇子不慌不忙地一挥手,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立刻现身,箭矢齐发!
千钧一发之际,祁安掏出一个超级香粉袋——足有西瓜那么大,点燃引线奋力扔向三皇子!
砰!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浓烟中,祁安箭步冲上刑台,用萧景珩给的匕首砍断锁链:还能走吗?
萧景珩又惊又怒:你疯了?!
按《宠妻律》,祁安架起他就跑,妻子必须救丈夫!
三皇子被炸得灰头土脸,气急败坏地大喊:放箭!射死他们!
箭如雨下。萧景珩一把将祁安护在身下,眼看就要被射成刺猬——
嗖嗖嗖!一阵破空声从侧面传来,所有箭矢竟被凌空击落!
众人愕然转头,只见茶楼屋顶上站着十几个黑衣人,手持连弩,为首的正是...苏沐?
九殿下!苏沐高喊,家父派我来助您!
三皇子脸色大变:苏家的人?!好!很好!今天就把你们一网打尽!
混战正式开始。苏沐的人马与守军厮杀,祁安则扶着萧景珩往预定撤退点跑。途中不断有追兵,幸好娘子军的手弩发挥了作用。
左转!萧景珩突然说,去县衙!
你疯了?祁安瞪大眼睛,那是敌人老巢!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萧景珩咳嗽着说,而且...我有东西在那。
县衙果然空无一人。祁安踹开后门,把萧景珩扶进书房。只见他从贴身处掏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了书桌暗格。
这是...
三皇子与北狄往来的密信。萧景珩塞给她,足以证明他通敌卖国。
祁安恍然大悟:所以你故意被抓...
苦肉计罢了。萧景珩虚弱地笑笑,没想到你真来劫法场...
祁安气得想揍他: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吓死!
萧景珩突然捧起她的脸,重重吻了一下:《宠妻律》第一条:'丈夫不得让妻子担忧,违者当众亲妻子一百下'。
哪有这一条!祁安红着脸推开他,快走!
两人刚出县衙,迎面撞上一队追兵。为首的竟是县令——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
拿下他们!县令尖声叫道。
萧景珩把祁安护在身后,虽然伤痕累累,但气势不减:周县令,按《宠妻律》,对已婚女子兵刃相向,该当何罪?
县令一愣:这...这个...
轻则流放,重则凌迟。萧景珩冷笑,你确定要动手?
县令明显动摇了。祁安趁机掏出那个通敌密信晃了晃:而且你家主子马上就要倒台了,聪明人都知道该站哪边!
就在县令犹豫的当口,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苏沐的人马杀过来了!
走!萧景珩拉起祁安就跑。
12、病号大闹伤兵营
撤退路线是事先规划好的:从县衙后巷到东城门,那里有张二狗接应。可当他们气喘吁吁跑到约定地点时,看到的却是...
林莽?!萧景珩震惊地看着本该被关押的林莽,你怎么...
大当家!夫人!林莽浑身是血,但精神亢奋,兄弟们劫了大牢!现在全城都乱了!
果然,城内到处是喊杀声。原来张二狗不仅放了火,还趁乱打开牢房,放出所有囚犯。现在守军顾此失彼,乱成一锅粥。
快上马!林莽牵来几匹骏马,苏公子说他在三十里外的黑松林等我们!
祁安和萧景珩共乘一骑,在晨曦中冲出城门。身后,三皇子的怒吼依稀可闻:萧景珩!我必杀你!
省省吧!萧景珩头也不回地喊,你牙缝里有韭菜!
祁安差点从马上栽下去——都什么时候了,这男人还在嘴贱!
一路疾驰到安全地带,众人才停下休息。萧景珩刚下马就踉跄了一下,祁安连忙扶住他。
别动!她命令道,开始检查他的伤势。鞭伤、刀伤、还有几处箭伤,虽然都不致命,但看着触目惊心。
苏沐带了郎中。林莽说,就在前面营地。
营地里,苏沐正焦急地等待。见到萧景珩,他长舒一口气:九殿下!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萧景珩点点头:多谢相助。
家父听闻三皇子要公开处决您,立刻派我星夜赶来。苏沐看向祁安,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未来夫人'?
祁安正想打招呼,萧景珩突然横跨一步挡住她:看什么看?《宠妻律》规定,男子不得直视他人妻子超过三秒!
苏沐:......哪来的这条?
郎中给萧景珩处理伤口时,祁安才从苏沐口中得知完整情况:原来三皇子暴政早已引起朝中不满,以苏丞相为首的清流派一直在暗中支持萧景珩。这次劫法场,其实是双方联手策划的。
有了这些密信,苏沐兴奋地说,足以让三皇子身败名裂!
祁安却忧心忡忡:他会不会狗急跳墙...
已经跳了。苏沐苦笑,他对外宣称您二位已死,正准备登基呢。
什么?!萧景珩猛地站起来,疼得龇牙咧嘴又坐了回去。
别急,苏沐安抚道,家父已联络了六部中三位尚书,只要您带着密信回京...
不行。祁安突然打断,萧景珩现在这样怎么赶路?至少养三天伤!
萧景珩刚要反驳,祁安一个眼神瞪过去:《宠妻律》第...反正有一条说丈夫必须听妻子的话!
苏沐和林莽识相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对劫后余生的夫妻。
帐篷里安静下来。萧景珩看着祁安通红的眼眶,叹了口气:过来。
祁安倔强地站在原地不动。
娘子,萧景珩用上了从未用过的亲昵称呼,为夫伤口疼...
这招果然有效。祁安立刻扑过来查看,却被他一把抱住。
萧景珩!你的伤...
抱着你就不疼了。萧景珩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谢谢你来找我。
祁安的眼眶又红了:你要是敢再这样...
不敢了。萧景珩抬头,认真地看着她,我发誓,以后无论什么计划,都先告诉你。
祁安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顿了顿,对了,你跟三皇子说的那句话...什么洗澡换内衣...
萧景珩咧嘴一笑:他确实有味儿,隔着三丈远都能闻到。
祁安噗嗤笑出声,笑着笑着又哭了。萧景珩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别哭啊,《宠妻律》规定...
闭嘴!祁安凶巴巴地说,从现在开始,我才是《宠妻律》!
帐篷外,偷听的众人面面相觑。
这...苏沐小声问,《宠妻律》有这条吗?
现在有了。林莽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
躺好!
祁安一巴掌拍在萧景珩试图偷溜下床的腿上,力道不重,但足以让这位山寨大当家龇牙咧嘴地缩回被窝。
我已经好了。萧景珩第无数次抗议,指着自己结痂的伤口,看,连疤都快掉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祁安头也不抬地捣着药,何况你中的箭上可能有毒,必须观察满七天。
《宠妻律》没这条!
现在有了。祁安把药糊糊啪地拍在他伤口上,《祁氏宠夫律》第一条:丈夫受伤必须乖乖养伤,违者罚抄《爱妻令》一百遍。
萧景珩:......
这是他们逃到黑松林营地的第三天。苏沐带来的郎中确实医术高明,加上祁安的现代护理知识(比如坚持用沸水煮绷带),萧景珩的伤势恢复得比预期快得多——快到他开始觉得无聊了。
祁安...萧景珩拖长音调,像只被关久了的大猫,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
那练剑?
不行。
教张二狗识字?
不行。
......看娘子军训练?
祁安终于抬起头,眯起眼睛: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萧景珩一脸无辜:《宠妻律》规定,丈夫有义务指导妻子武艺。
少来!祁安把一碗黑乎乎的药递给他,喝药。
萧景珩盯着药碗,突然眼睛一亮:你喂我。
你手又没断!
《宠妻律》第九条:'丈夫服药,妻子当亲手侍奉'。萧景珩理直气壮地指着竹简,苏沐刚送来的完整版,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呢。
祁安抢过竹简一看,还真有这条。她咬牙切齿地舀了一勺药:张嘴!
萧景珩得意洋洋地喝下药,下一秒整张脸皱成了包子:噗——这什么玩意?!
黄连加苦参。祁安露出恶魔般的微笑,清热解毒,特别适合你这种不听话的病人。
萧景珩苦得舌头都麻了,正要抗议,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小翠惊慌的声音:夫人!不好了!张二狗把火药配方写错了,现在整个训练场都是烟!
祁安丢下药碗就往外冲,临走不忘回头警告:敢下床你就死定了!
等祁安赶到训练场,眼前的景象让她哭笑不得——张二狗灰头土脸地站在烟雾中,脚边是一堆烧焦的竹筒。所谓的爆炸根本就是一场小型火灾。
夫人!张二狗哭丧着脸,我是按您说的比例配的,可它...它冒烟不着火啊!
祁安检查了一下残渣,扶额叹息:你把我写的'三份硝石'看成'三斤硝石'了吧?
啊?张二狗一脸茫然,不是按斤算的吗?
好不容易处理完这场闹剧,祁安匆匆赶回帐篷,掀开帘子就看见——空荡荡的床铺,窗户大开,被子被拧成一条绳索垂在外面。
萧!景!珩!
此时的萧景珩正躲在炊事帐篷里,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只鸡腿。三天没沾荤腥,他觉得嘴里淡出鸟来了。
大当家...炊事员老赵战战兢兢地提醒,夫人说您只能吃清淡的...
嘘!萧景珩竖起手指,《宠妻律》第一百零八条:'丈夫养伤期间,若有特别想吃之物而未得,妻子需自省三日'。
老赵挠头:有这条吗?
我说有就有。萧景珩理直气壮地又掰了只鸡翅膀。
正吃得欢,帐篷帘子突然被掀开。萧景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鸡腿藏到身后——可惜满嘴油光出卖了他。
好啊!祁安双手叉腰,不仅偷跑,还偷吃油腻的!
萧景珩急中生智,把鸡腿往老赵手里一塞:是他非要塞给我的!
老赵:???
祁安冷笑一声,从背后拿出一个布包:看来某人是不想吃我特制的蜜汁烤鸡了...
萧景珩的鼻子立刻捕捉到那股诱人的香气。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给我的?
本来是。祁安灵活地闪开,现在嘛...
萧景珩突然捂住胸口,面露痛苦:哎哟...伤口疼...
少来!祁安不吃这套,同样的招数用三次就失效了!
真的疼!萧景珩演技浮夸地往地上一坐,需要娘子亲亲才能起来...
老赵默默退出了帐篷,还贴心地拉上了帘子。
最终,萧景珩以背诵《宠妻律》全文为代价,换来了那只蜜汁烤鸡。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突然开恩了?
苏沐说你需要补充体力。祁安给他倒了杯温水,明天我们要启程去京城了。
萧景珩动作一顿:这么快?
三皇子已经宣布登基大典在七日后举行。祁安神色凝重,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赶到。
萧景珩放下鸡骨头,擦了擦手:你其实不必...
闭嘴。祁安打断他,《祁氏宠夫律》第二条:妻子必须陪丈夫赴汤蹈火,违者...违者罚洗全山寨的袜子!
萧景珩怔了怔,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伤口都疼了也不停。他一把拉过祁安,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我的未来夫人,怎么这么可爱呢?
油嘴滑舌!祁安红着脸推开他,赶紧休息,明天要赶路!
第二天清晨,队伍整装待发。苏沐安排了五辆马车,萧景珩自然被安排在最舒适的那辆——里面铺了三层软垫,活像个移动的蚕茧。
这也太夸张了。萧景珩抗议,我又不是瓷器!
你是病号。祁安无情地把他塞进马车,要么躺着去,要么被打晕了抬着去,选一个。
萧景珩选择了...第三种方式。
当队伍行进到一处风景优美的湖边时,他突然从马车窗口翻出来,一个鹞子翻身落在祁安的马背上。
你!祁安吓得差点掉下马。
骑马比坐车舒服多了。萧景珩从后面环住她,顺手接过缰绳,何况这样还能抱着娘子。
祁安挣了两下没挣脱,只好由他去了。不得不说,萧景珩的骑术确实精湛,即使带着伤,控马依然稳如泰山。
看,他忽然指着远处的一片花田,像不像你家乡的景色?
祁安望着那片金灿灿的野花,心头一暖:嗯,很像。
等一切结束,萧景珩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带你看遍大梁的美景。从南疆的椰林到北境的雪原,你想去哪就去哪。
祁安靠在他怀里,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宠妻律》第一百零九条:'丈夫许诺必践行,违者罚唱《爱妻令》一千遍'。萧景珩一本正经地说。
祁安笑出声来:这条绝对是你刚编的!
一路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路途漫长。傍晚时分,队伍在一处驿站停下休整。
驿站老板看到萧景珩的脸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苏沐上前交涉,要最好的房间。
好嘞!天字一号房,专为新婚夫妇准备...老板话没说完,突然瞪大眼睛看着萧景珩,等等,您不会是...阎王愁吧?
所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萧景珩眯起眼睛:你认识我?
哎呀!真是您啊!老板一拍大腿,我表弟就在您山寨啊!张二牛,认得吗?
萧景珩:......张二牛?张二狗的哥哥?
一场虚惊过后,老板热情得不像话,不仅免了房钱,还张罗了一桌好酒好菜。席间,他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张告示:您二位看看这个...
告示上是三皇子...不,现在应该叫新皇了。新皇颁布的《新宠妻律》,内容令人瞠目:
第一条:妻子必须无条件服从丈夫。
第五条:丈夫可随意休妻,不需理由。
第十三条:女子不得习武、识字、参政...
这...祁安气得手抖,开历史倒车!
百姓们都不满呢。老板小声说,尤其是家里有女儿的,谁愿意让孩子受这罪啊。
萧景珩若有所思:老板,这附近可有说书人?
有啊!老刘头,就住在驿站后面。
夜深人静时,萧景珩悄悄把老刘头请到房间,如此这般交代一番。祁安在旁边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妙啊!老刘头拍案叫绝,九殿下放心,这事儿包在小老儿身上!
第二天,队伍继续赶路。奇怪的是,沿途遇到的百姓似乎都对萧景珩行注目礼,还有人偷偷往他马车里塞鸡蛋和水果。
怎么回事?祁安好奇地问。
萧景珩神秘一笑:等着看吧。
中午在一处茶寮休息时,答案揭晓了。茶寮里有个说书人正在讲九皇子勇斗三魔王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听得茶客们如痴如醉。
...只见那九皇子大喝一声:'逆贼!你篡改《宠妻律》,天理难容!'手中宝剑化作游龙,直取三魔王咽喉...
祁安差点喷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民间艺术加工。萧景珩淡定地喝了口茶,昨天我让老刘头把消息散出去,没想到传得这么快。
果然,接下来的路程,关于九皇子携未来夫人讨伐暴君的故事越传越神。等他们到达京城外围时,故事已经发展到九皇子妃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了。
这下我真成妖女了。祁安扶额。
不,萧景珩笑着纠正,是'九天玄女下凡尘,特来辅佐真命天子'。
京城高大的城墙已遥遥在望。苏沐派来的密探报告说,城内暗流涌动,不少官员都对三皇子...不,新皇的新政不满。
时机差不多了。萧景珩站在山坡上,远眺皇城,三日后的大典,就是我们行动之时。
祁安握住他的手:有什么我能做的?
萧景珩转头看她,眼神温柔:你已经做了很多了。顿了顿,不过...确实有件事非你不可。
什么事?
教我几句未来情话。萧景珩认真地说,等我们赢了,我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说给你听。
祁安红着脸捶了他一拳:不正经!
《宠妻律》规定...
闭嘴!
两人笑闹间,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京城的方向,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
13、京城妖女奇遇记
你确定这能行?祁安扯了扯身上花里胡哨的神婆装——苏沐不知从哪搞来的,缀满铃铛和彩带,一动就叮当作响。
萧景珩憋着笑:非常确定。现在京城到处在传'九皇子妃是九天玄女下凡',你这打扮正合适。
为了混入京城,他们制定了周密的计划:祁安扮成游方神婆,萧景珩则伪装成她的哑巴随从——毕竟他那张脸太显眼了。
记住,苏沐递给他们两张路引,你们是来自南疆的'玄机夫人'和仆人阿丑,专门进京为贵妇们占卜美容。
祁安看了看萧景珩贴满假疤的脸:确实够丑的。
萧景珩:......
京城大门戒备森严,守军挨个检查入城百姓。轮到祁安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拦住了她:站住!干什么的?
军爷~祁安掐着嗓子,学电视剧里的神婆腔调,贫道云游四方,专治女子容颜不佳、夫君不爱之症~
士兵将信将疑:可有路引?
祁安递上路引,故意让袖子里的铃铛叮咚响。这引起了旁边一个女眷的注意:呀!这位仙姑,真能让人变美?
当然~祁安神秘一笑,贫道有'驻颜十八术',能让徐娘半老重返二八芳华~
那女眷眼睛一亮,竟是守将夫人!她立刻命令士兵放行,还热情地邀请祁安去府上看相。
看到没?进了城,祁安得意地小声说,女人的钱最好赚。
萧景珩默默竖起大拇指。
按照计划,他们先到苏府落脚。苏丞相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见到萧景珩就要行大礼,被赶紧拦住。
殿下受苦了。苏丞相老泪纵横,先皇后若在天有灵...
苏相,萧景珩扶他坐下,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三日后的大典...
老臣已联络了六部中四位尚书。苏丞相压低声音,只要殿下现身,他们立刻拥戴您...
祁安咳嗽一声:那个...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下具体计划?
苏丞相这才注意到祁安,眼前一亮: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未来夫人'?
萧景珩立刻挡在祁安前面:苏相,按《宠妻律》...
知道知道,不得直视他人妻子超过三秒。苏丞相哭笑不得,老臣只是好奇,能配得上殿下的女子...
我配他绰绰有余。祁安笑眯眯地说。
苏丞相一愣,随即大笑:好!有气魄!难怪殿下为您神魂颠倒。
计划很快敲定:祁安以玄机夫人的身份在上流社会活动,暗中联络不满新皇的势力;萧景珩则潜伏在苏府,等待大典当日现身。
第二天,祁安就在守将夫人的引荐下,成功打入了京城贵妇圈。她的美容沙龙设在苏府别院,很快门庭若市。
夫人~一位国公夫人神秘兮兮地问,可有让夫君回心转意的法子?
祁安装模作样地摇着铃铛:待贫道算来...啊!夫人可是用了'芙蓉帐暖香'?
神了!国公夫人惊呼,您怎么知道?
祁安暗自翻白眼——那香薰味道浓得能熏死蚊子。此香虽好,却犯了大忌。《宠妻律》有云:'丈夫喜淡雅,恶浓烈'...
天呐!国公夫人如醍醐灌顶,难怪我家老爷总找借口去书房睡!
就这样,祁安靠着现代常识和《宠妻律》的知识,很快成了京城贵妇们的人生导师。她趁机散播九皇子才是正统的言论,效果出奇地好。
第三天傍晚,祁安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突然被一个华服男子拦住。男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秀,腰间玉佩显示他身份不凡。
这位...仙姑,男子行了一礼,在下礼部侍郎之子柳明修,特来请教。
祁安警觉地后退半步:柳公子有何指教?
听闻仙姑精通未来之术,柳明修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在下想请教...未来女子当真能与男子平起平坐?
祁安一愣。这问题太现代了,不像这个时代的人会问的。
柳公子为何这么问?
柳明修从袖中掏出一本手抄本:家父藏书中有本奇书,名曰《未来谈》,上面说...
祁安接过一看,差点惊掉下巴——这分明是穿越者写的!书中提到了男女平等、自由恋爱等现代观念,虽然用文言文写得磕磕绊绊。
这书...哪来的?祁安声音发颤。
十年前一位游方道人留下的。柳明修压低声音,那道人也说来自未来...
祁安脑中轰的一声。难道除了她,还有别的穿越者?
仙姑?柳明修疑惑地唤道。
祁安刚想细问,突然被人一把拉到身后。抬头一看,是伪装成阿丑的萧景珩,虽然满脸假疤,但眼中的醋意都快溢出来了。
这位公子,萧景珩粗着嗓子说,天色已晚,我家主人该休息了。
柳明修不悦:你一个下人...
柳公子,祁安赶紧打圆场,改日再聊。关于那本书,我很有兴趣...
话没说完,就被萧景珩半拖半抱地拽进了内室。
你干嘛?祁安甩开他的手,那本书可能是...
我知道。萧景珩撕下假疤,脸色阴沉,是李淳风写的。
谁?
十年前出现在京城的一个怪人,自称来自未来。萧景珩皱眉,他帮父皇改良过农具,后来...被三皇子害死了。
祁安倒吸一口冷气。真有其他穿越者!而且已经...
那本书很重要。她急切地说,上面可能记载了...
没用的。萧景珩摇头,我看过那本书,全是些离经叛道的话,什么'女子当官'、'一夫一妻'...
那叫进步思想!祁安忍不住反驳。
萧景珩突然逼近:所以你很欣赏那个柳明修?就因为他读过那本书?
祁安这才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醋味,哭笑不得:你吃醋了?
《宠妻律》规定...萧景珩刚开口就被祁安打断。
规定丈夫不得无故吃醋,违者罚亲妻子一百下!
萧景珩:...... 这绝对是她现编的。
好了。祁安踮脚亲了他一下,我只喜欢你一个,现在、未来、永远。满意了?
萧景珩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勉强满意。
正说着,苏沐匆匆跑来:殿下!不好了!柳明修的父亲是坚定的保皇派,如果他发现儿子来见你们...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是柳明修惊慌的声音:父亲!您不能进去!
滚开!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我倒要看看,什么妖道敢蛊惑我儿!
萧景珩和祁安对视一眼——麻烦了!
后窗!萧景珩拉起祁安就跑。
14、登基大典的闹剧
两人刚翻出窗外,房门就被踹开了。祁安最后瞥见一个紫袍官员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身后跟着面如土色的柳明修。
快走!萧景珩搂住祁安的腰,一个纵跃上了屋顶。
他们在京城的屋顶间穿梭,像两只夜行的猫。身后隐约传来追兵的声音,但很快被甩开了。
现在怎么办?祁安气喘吁吁地问,回不去苏府了。
萧景珩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个地方他们绝对想不到。
半刻钟后,祁安站在怡红院门口,脸色精彩纷呈。
你带我来青楼?!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萧景珩理直气壮,何况这是苏家的产业,老鸨是自己人。
果然,老鸨一见萧景珩就跪下了:九殿下!老奴...
起来,别声张。萧景珩扶起她,准备一间清净的屋子,再找两套衣服来。
祁安本以为要在青楼过夜了,谁知老鸨带他们穿过主楼,来到后院一处清雅的小院。
这是苏小姐读书的地方。老鸨解释道,绝对安全。
原来这青楼竟是情报站!表面是风月场所,实则是苏家收集朝野消息的地方。祁安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换好衣服后,祁安发现萧景珩正对着铜镜发愁——他脸上的假疤掉了一半,看起来滑稽极了。
别动。祁安拿起妆笔,我给你补补。
萧景珩乖乖坐着让她化妆。两人离得极近,呼吸交融。祁安突然发现,即使贴满假疤,这男人的眼睛依然好看得过分。
祁安...萧景珩突然开口。
嗯?
等一切结束,我想...他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殿下!是苏沐的声音,出大事了!柳明修被抓了,但他把《未来谈》的内容散布出去了!现在满城都在传'未来女子能当官'!
祁安和萧景珩面面相觑。这下事情大条了!
果然,第二天整个京城炸开了锅。保守派大骂妖言惑众,但更多年轻人——尤其是女子,却对书中的观念产生了浓厚兴趣。
祁安的美容沙龙被迫关闭,但她却收到了更多秘密邀请。许多官家小姐偷偷派人来请教未来之事。
这是个机会。祁安对萧景珩说,我们可以借此争取更多支持。
萧景珩皱眉:你想公开支持那些离经叛道的思想?
不是支持,是...引导。祁安思索着,比如先从'女子识字'开始,而不是直接跳到'女子当官'...
正当两人讨论时,老鸨慌慌张张地跑来:殿下!宫里传出消息,新皇要提前举行登基大典,就在明日!
什么?!萧景珩猛地站起,怎么会提前?
说是...说是钦天监算到明日是百年难遇的吉日。
萧景珩和祁安对视一眼——这肯定是三皇子察觉到了危险,想提前行动!
通知苏相,萧景珩当机立断,按备用计划行事!
老鸨领命而去。萧景珩转向祁安,神情复杂:明天会很危险...
我知道。祁安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面对。
萧景珩突然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戒指——那是他用祁安的金镯子改的,上面刻着不离二字。
在我们正式行动前,他仰头看着祁安,眼中盛满柔情,我想按未来的方式,向你求一次婚。
祁安鼻子一酸。这男人竟然记得她随口提过的现代求婚方式!
祁安小姐,萧景珩学着现代人的腔调,虽然有点蹩脚,你愿意嫁给我这个古人吗?
祁安又哭又笑:戒指都改了才问,是不是太晚了?
《宠妻律》规定...
我愿意!祁安打断他,扑进他怀里,不管是古代还是未来,我都愿意!
萧景珩紧紧抱住她,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明天或许有血雨腥风,但此刻,这个小小的院落里,只有两颗心在为彼此跳动。
你确定要穿这个?
祁安扯了扯身上繁复的宫装,这玩意儿至少有十斤重,裙摆宽得能藏下一个连的士兵。萧景珩却一脸欣赏:好看。
好看顶个屁用!祁安难得爆了粗口,等会儿打起来,我连腿都迈不开!
今日是登基大典,他们的计划简单粗暴——萧景珩趁三皇子祭天时现身,揭露其篡位罪行,然后...嗯,看情况。
放心,萧景珩帮她正了正发簪,按《宠妻律》战时条款,妻子可着轻便服饰。
祁安翻了个白眼,果断换上女子护卫队的劲装,把各种小发明塞满口袋:辣椒粉、简易烟雾弹、还有最后一点黑火药。
等等,萧景珩突然从背后环住她,先把这个戴上。
一条精致的金链子垂在她眼前,吊坠是个小巧的玉牌,刻着景珩之妻四个字。
护身符。他在她耳边轻语,我母后的遗物。
祁安眼眶一热,转身抱住他:答应我,别做傻事。
《宠妻律》规定...
闭嘴!祁安用吻堵住他的嘴。
辰时三刻,两人分头行动。萧景珩带着苏府死士混入观礼人群,祁安则跟着一群官眷入场——多亏了这几天玄机夫人的身份。
太和殿前广场人山人海。祁安站在女眷区,远远望见高台上的三皇子——萧景瑞。他一身明黄龙袍,满脸志得意满,丝毫看不出弑父篡位的愧疚。
吉时到——礼部尚书拖长声调宣布。
鼓乐齐鸣中,萧景瑞缓步走向祭坛,准备进行最重要的祭天仪式。就在他接过祭酒的瞬间——
且慢!
一道清朗的声音穿透云霄。人群自动分开,萧景珩缓步走来,身后跟着苏丞相和几位大臣。他没戴面具,那道疤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却丝毫不减其威严。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九殿下?!
不是说他死了吗?
天啊,真是先皇血脉!
萧景瑞的脸色瞬间铁青:护驾!有刺客!
御林军立刻围上来,却被苏丞相一声喝止:放肆!此乃先皇九子萧景珩,谁敢动手!
萧景珩不慌不忙地走上高台,与萧景瑞面对面:三哥,别来无恙。
你...你是假冒的!萧景瑞气急败坏,九弟早已被山匪所害!来人,给我拿下!
奇怪的是,御林军纹丝不动。祁安这才注意到,领队的将军正是那日城门口守将——他的夫人可是祁安的忠实客户!
三哥,萧景珩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你毒杀父皇,构陷于我,又篡改《宠妻律》,天理难容!
说着,他高举那封通敌密信:诸位请看!这就是萧景瑞勾结北狄,卖国求荣的证据!
大臣们传阅密信,一片哗然。萧景瑞见状,突然狞笑起来:就算如此,你能奈我何?禁军都在我...
你确定?萧景珩轻轻挥手。
下一刻,半数禁军突然调转枪头,将萧景瑞团团围住!原来苏丞相早已暗中策反了禁军统领。
局势瞬间逆转。萧景瑞面如死灰,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刺萧景珩心口!
小心!祁安尖叫。
萧景珩侧身闪避,但还是被划伤了手臂。他飞起一脚踢飞匕首,反手将萧景瑞按在地上:三哥,你输了。
我没输!萧景瑞歇斯底里地大喊,我是皇帝!朕命令你们杀了这个逆贼!
无人响应。广场上一片死寂。
就在这关键时刻,祁安突然发现人群中寒光一闪——有个刺客正举弩瞄准萧景珩!
趴下!她大喊一声,同时掏出烟雾弹扔向高台。
砰!烟雾瞬间弥漫。混乱中,祁安凭借记忆冲向萧景珩,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你怎么上来了?萧景珩又惊又怒。
救你啊!祁安掏出辣椒粉撒向四周,快走!
两人背靠背突围,眼看就要脱险,萧景瑞突然从烟雾中扑出,手中竟又多了一把短刀!
去死吧!他直刺祁安后心。
萧景珩想都没想,转身用身体挡在祁安前面。千钧一发之际——
嗖!一支箭破空而来,正中萧景瑞手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柳明修站在不远处,手中还拿着弓。他身旁是...他父亲柳侍郎?!
逆子!柳侍郎嘴上骂着,却接过弓又补了一箭,这下萧景瑞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烟雾散去,场面终于被控制。萧景瑞被五花大绑,他的党羽也纷纷伏诛。
礼部尚书颤巍巍地走上前:九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您看这登基大典...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景珩身上。他却转身看向祁安:夫人以为如何?
祁安:??? 这种时候问我?
几百双眼睛齐刷刷转向祁安,她硬着头皮说:按...按规矩来?
好。萧景珩朗声道,那就继续大典!
礼部尚书松了口气:请殿下更衣...
不必。萧景珩牵着祁安的手走上高台,今日,我要与夫人一同受礼。
全场哗然。礼部尚书直接结巴了:这、这于礼不合啊!
《宠妻律》首条:'夫妻一体,荣辱与共'。萧景珩理直气壮,我既为君,夫人自当为后,有何不可?
祁安偷偷掐他:你搞什么鬼?
求婚啊。萧景珩小声回答,昨天不是说好了?
那是私下!不是当着全朝廷的面!
礼部尚书还在挣扎:殿下,登基大典乃国之大事...
张大人,萧景珩突然问,听说您夫人最近在跟您闹和离?
礼部尚书瞬间蔫了:老臣...老臣觉得殿下所言极是...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萧景珩拉着祁安完成了简化的登基仪式。当礼部尚书颤巍巍地捧上玉玺时,萧景珩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动作——
他把玉玺一分为二,将较小的那块递给祁安。
从今往后,他声音洪亮,大梁王朝,双日同天!
祁安手一抖,差点把玉玺摔了:你认真的?
君无戏言。萧景珩眼中满是柔情,未来人能当总统...呃,女皇帝,对吧?
祁安又哭又笑:那是选举产生的,不是...算了。她握紧那半块玉玺,我勉强答应吧。
台下,柳明修激动地记录着这一幕;苏丞相老怀欣慰地抹着泪;礼部尚书已经晕过去两次了...
登基大典结束后,萧景珩——现在应该叫皇上了,立刻着手处理朝政。第一道圣旨就是废除萧景瑞的所有苛政,恢复《宠妻律》原版。
第二道圣旨,他看向祁安,请皇后娘娘定夺。
祁安想了想:设立女子学堂如何?先从识字算数开始...
准了。
再成立个医馆?教些基础卫生知识...
准。
还有...
就这样,大梁王朝开启了前所未有的双帝同治时代。朝臣们起初很不适应,尤其是当两位陛下意见相左时——
北方赈灾款不能减!祁安拍案而起。
国库空虚,必须量入为出。萧景珩寸步不让。
那削减军费!
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
满朝文武缩着脖子,生怕被殃及池鱼。突然,萧景珩话锋一转:
除非...你亲我一下。
祁安:......
众大臣:???
《宠妻律》补充条款,萧景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夫妻争执不下时,当以亲吻化解'。
祁安气得抓起奏折砸他,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当众亲了个响的。
礼部尚书第三次晕了过去。
一个月后,当祁安提出允许女子参加科举时,反对声浪小了很多——毕竟谁也不想再看帝后当众秀恩爱了。
至于萧景瑞,他被判终身囚禁在皇陵,每天要抄写《宠妻律》一百遍。用祁安的话说,这叫劳动改造。
夜深人静时,祁安常站在皇宫高台上眺望星空。萧景珩从身后环住她:想家了?
嗯。祁安靠在他怀里,不过这里也是家了。
萧景珩亲了亲她的发顶:等朝局稳定了,我带你微服私访,去看看你改造过的世界。
祁安笑着转身,月光下,那枚景珩之妻的玉牌熠熠生辉。
陛下,按《宠妻律》,这时候该做什么?
萧景珩低笑,俯身吻住她: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