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呼啸着穿过高楼之间的缝隙,程远站在天台边缘,脚下是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三十八层的高度让街道上的行人如同蝼蚁般渺小。
这就是结束了吗?程远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口袋里那张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五年的心血,一手创立的远见科技,昨天还估值二十亿,今天就被他最信任的两个人——妻子林雨薇和挚友陈志明联手夺走。董事会上的背叛来得如此突然,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踢出了自己创立的公司。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雨薇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程远,别怪我,商场如战场。你的理念太保守了,远见需要更激进的领导者。
程远苦笑,保守?如果不是他坚持稳健发展,远见早就在三年前那场资本寒冬中倒闭了。而现在,公司刚走上正轨,他却被自己最爱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异常,启动紧急预案。
一个机械化的女声突然在程远脑海中响起,他愣了一下,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
谁?谁在说话?
商业王者系统已激活,检测到宿主处于极端负面情绪状态,建议立即停止危险行为。
程远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城市灯光开始扭曲变形,耳边响起刺耳的嗡鸣声。他下意识地抓住天台的栏杆,却抓了个空,身体向前倾斜——
啊！
程远猛地从办公椅上弹起来,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大口喘着气,双手死死抓住办公桌边缘,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确信还活在世上。
程总,您没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程远抬头,看见助理小李正担忧地看着他。小李?可是小李不是两年前就离职去国外了吗?
现在是哪一年?程远声音嘶哑地问道。
小李一脸莫名其妙：2018年4月12日啊,程总您是不是太累了?下午三点您还要参加天使投资路演,要不我帮您推迟?
2018年?路演?程远的大脑飞速运转。五年前,远见科技刚成立半年,他们正在寻求第一轮融资。而今天这场路演,正是他遇见陈志明的日子。
不用推迟,我没事。程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确实是小李说的那一天。
这不是梦。他重生了。
系统提示：宿主已成功回到关键时间节点,商业王者系统正式启动。
那个机械女声再次在脑海中响起,程远这次没有惊慌。作为一个资深科幻迷,他很快理解了现状——他不仅重生了,还获得了某种系统。
你有什么功能?程远在心中默问。
本系统旨在辅助宿主成为商业领域的王者,提供资金支持、商业情报、能力提升等全方位服务。检测到宿主上一世遭遇重大商业背叛,本系统将特别提供复仇辅助模块。
程远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复仇?没错,既然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还附赠了一个系统,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当前任务：在今日路演中成功获得至少500万天使投资。完成任务奖励：初始资金1000万,商业情报×1。
程远看了看手表,距离路演还有两小时。他打开电脑,快速调出路演用的PPT。上一世,他在这场路演中表现平平,只获得了300万投资,而陈志明却凭借花言巧语拿到了800万,从此开始渗透他的公司。
这一次,不会了。
程远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他根据上一世的经验,完全重构了商业计划。哪些技术会爆发,哪些市场会增长,哪些政策会变化——五年后的商业趋势在他脑海中清晰如昨。
路演现场设在金融中心38层的会议室。程远走进会场时,已经有十几位创业者和投资人三三两两地交谈着。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很快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陈志明,正西装革履地端着香槟,与几位投资人谈笑风生。
陈志明比程远记忆中年轻许多,但那副虚伪的笑容丝毫未变。上一世,就是在这个场合,陈志明主动与他搭讪,声称对他的项目很感兴趣,随后一步步接近他,最终成为他最信任的合作伙伴——和最后的背叛者。
系统提示：检测到关键人物陈志明,威胁等级A。建议宿主保持距离。
程远冷笑一声,径直走向签到处。他不会主动接近陈志明,但也不打算躲避。既然要复仇,就要正面击溃对方。
路演按抽签顺序进行,程远排在第七位,陈志明则在第三位。当前两位创业者平淡无奇的演讲结束后,陈志明走上了演讲台。
各位投资人下午好,我是智明教育的创始人陈志明,今天为大家带来的是'AI+教育'的蓝海项目...
程远坐在台下,冷静地观察着陈志明的表演。不得不说,陈志明是个出色的演说家,他语调抑扬顿挫,手势恰到好处,时不时抛出几个幽默段子活跃气氛。但程远现在能看穿他话术中的漏洞——那些夸大其词的市场预测,那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技术承诺。
...综上所述,智明教育将在三年内占据K12在线教育30%的市场份额,预计第五年IPO估值可达50亿。本轮融资800万,出让10%股份。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几位投资人明显被陈志明的演讲打动了,正在交头接耳讨论。程远注意到其中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特别积极——那是张维,后来成为陈志明的主要支持者,也是董事会政变的关键人物。
系统提示：陈志明演讲中存在7处数据造假,3项技术夸大。需要系统提供详细分析吗?
程远在心中否定。现在还不是揭穿陈志明的时候,他需要先完成自己的任务。
轮到程远上台时,会场已经有些疲惫。前几位创业者的冗长演讲消耗了大家的精力,甚至有几位投资人开始频繁看表。
程远深吸一口气,站上演讲台。与陈志明的华丽风格不同,他选择了一种简洁有力的演讲方式。
各位好,我是远见科技的程远。在开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在座有多少人认为,未来五年内,区块链技术将彻底改变金融行业的游戏规则?
台下约有一半人举手。
那么,认为AI医疗会在三年内取代30%的初级诊断工作的请举手。
这次举手的人少了一些。
程远微微一笑：根据我的预测,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区块链确实会改变金融业,但需要至少十年；AI医疗的普及则受制于政策法规,五年内难以突破15%的市场渗透率。
会场安静下来,投资人们的目光集中到了程远身上。这种开场白与常规的路演截然不同。
远见科技不做跟风的热门概念,我们专注于真正能解决实际问题的技术创新。今天我要介绍的是企业级SaaS解决方案,一个看起来不性感但绝对赚钱的领域...
程远的演讲没有华丽的辞藻,但每一句话都直击要害。他精准地指出了行业痛点,用详实的数据支持自己的解决方案,甚至预测了几项即将发布的新政策对市场的影响。
...因此,我们预计在18个月内实现收支平衡,三年内占据细分市场25%的份额。本轮融资500万,出让8%的股权。
演讲结束,会场先是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程远看到多位投资人正在快速记录着什么,而陈志明的脸色则明显阴沉下来。
问答环节更是程远的主场。无论投资人提出多么刁钻的问题,他都能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有些问题涉及尚未公开的行业动态,程远凭借先知先觉给出了近乎预言般的精准分析。
程先生,您对近期可能出台的数据安全法规怎么看?一位投资人问道。
程远微微一笑：根据我的消息渠道,《数据安全法》草案已经完成,将在下个月提交审议。其中对企业数据存储的要求会大幅提高,这正是我们产品最大的优势所在...
台下响起一阵惊讶的低语。这种内幕消息不是一个普通创业者应该知道的。
路演结束后,程远被投资人团团围住。张维也挤了过来,脸上带着探究的表情：程总,您刚才提到的政策消息来源是?
商业机密。程远礼貌但坚定地回应,但我可以保证其准确性。
最终,程远不仅轻松完成了系统任务,还超额获得了1200万的投资意向。而陈志明虽然也拿到了投资,但只有500万,远低于他预期的800万。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初始资金1000万,商业情报×1。额外奖励：因超额完成任务,获得'商业透视眼镜'一副。
回到办公室,程远锁上门,迫不及待地查看系统奖励。他的银行APP显示账户里突然多出了1000万,来源显示为国际投资款。
商业情报是什么?程远在心中问道。
宿主可选择任一行业或公司,系统将提供未来24个月内的关键发展信息。
程远思索片刻：给我陈志明和智明教育的情报。
智明教育将在6个月内爆出财务造假丑闻,核心AI技术被证实为外包产品。陈志明会试图寻找新的投资方填补漏洞,并在2019年初接触您的公司。
程远眼中寒光一闪。原来陈志明接近他是有预谋的,从一开始就是看中了他的资金和技术。
商业透视眼镜呢?
一副看似普通的黑框眼镜出现在程远手中。他戴上后看向电脑屏幕,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屏幕上他正在查看的智明教育官网,浮现出大量红色标记,显示出财务数据的异常波动和夸大之处。
这副眼镜能让您看穿商业谎言,识别数据造假,是商场博弈的利器。系统解释道。
程远摘下眼镜,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有了这些助力,他再也不会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林雨薇、陈志明,还有那些背叛过他的人,都将付出代价。
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程总您好,今天听了您的演讲深受启发,不知是否有幸请您喝杯咖啡?——陈志明
程远冷笑一声,回复道：荣幸之至,时间地点您定。
复仇的棋局,就此展开。
第2章 招兵买马
程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办公室很安静,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微弱的光。他刚刚挂断与投资人的电话,确认了第一笔500万资金下周到账。
系统,显示我的当前状态。程远轻声说。
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在他眼前展开：
【宿主：程远】
【当前资金：1000万(系统)+500万(投资)】
【商业能力：B+】
【人脉资源：C】
【系统道具：商业透视眼镜×1】
【当前任务：组建核心团队(0/3)】
程远的目光落在组建核心团队的任务上。上一世,远见科技最终失败的原因之一就是团队建设不足。陈志明之所以能轻易策反那么多人,正是因为程远没有真正赢得核心团队的心。
系统,有没有关于优秀人才的推荐?程远问道。
根据宿主上一世记忆和当前商业环境,系统推荐以下三人：技术总监赵伟、营销总监王健、运营总监苏沐晴。
程远眼前一亮。赵伟和王健是他上一世的左膀右臂,能力毋庸置疑。但苏沐晴...这个名字让他心头一震。
苏沐晴是上一世商界的传奇人物。她创立的晴空科技在三年内从零做到估值百亿,被誉为商业奇才。但程远记得,2018年的苏沐晴应该还在某家小公司郁郁不得志,直到2019年才崭露头角。
如果能把她招入麾下...程远心跳加速。他立刻打开电脑,搜索苏沐晴的信息。
半小时后,程远锁定了苏沐晴的踪迹——她现在是一家名为蓝海数据的创业公司运营主管,公司状况不佳,濒临倒闭。
明天就去会会这位未来的商业女王。程远合上电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次日清晨,程远驱车来到蓝海数据所在的破旧写字楼。电梯吱呀作响,走廊墙壁斑驳,与昨晚金融中心的光鲜亮丽形成鲜明对比。
程远整了整西装领带,敲响了运营部的玻璃门。
请进。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推门而入,程远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子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没有化妆,却透着一股干练的气质。
苏沐晴女士?程远问道。
女子抬头,警惕地打量着他：我是。您是?
程远,远见科技创始人。程远递上名片,冒昧打扰,我想跟您谈一个职业机会。
苏沐晴接过名片,眉头皱得更紧了：程总,我们素不相识,您是怎么找到我的?而且蓝海数据虽然规模小,但我目前没有跳槽的打算。
程远早有准备：我关注过您在'商业创新论坛'上发表的那篇《数据驱动的精细化运营》,观点独到,实操性强。我们远见正在组建顶尖团队,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苏沐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篇发表在半年前的小众论坛文章,阅读量不过几百,没想到会被一个陌生人记住。
程总过奖了,那只是些粗浅的想法。苏沐晴语气软化了些,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程远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因为我看得出您的潜力。蓝海数据的商业模式有问题,他们坚持做定制化大数据服务,但中小企业根本负担不起这种成本。您心里清楚这一点,却无力改变,对吗?
苏沐晴瞳孔微缩,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您调查过我们公司?
不需要调查。程远微笑,这是商业常识。但在远见,您将有机会实践自己的想法。我们做标准化SaaS产品,走规模化路线,这正是您那篇文章中倡导的方向。
程远看到苏沐晴眼中闪过一丝心动,决定再加一把火：我可以给您运营副总裁的职位,年薪60万加股权,直接向我汇报。
60万?苏沐晴惊呼,这几乎是她现在薪资的三倍,程总,您甚至还没看过我的工作成果...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程远站起身,不必现在答复。明天晚上七点,我在香格里拉酒店有个小型聚会,邀请了几位未来的团队成员。您如果有兴趣,可以来看看。
离开蓝海数据,程远心情大好。他知道苏沐晴一定会来,因为上一世她的博客曾提过,2018年是她职业生涯最迷茫的时期,几乎要放弃创业之路。
接下来,程远相继拜访了赵伟和王健。这两人目前都在大公司任职,但对现状不满。凭借上一世对他们的了解,程远轻松找到了打动他们的关键点。
赵伟是个技术狂人,对程远提出的技术架构眼前一亮；王健则被程远展示的市场数据和营销策略所折服。两人都答应参加明晚的聚会。
系统提示：宿主已初步接触三名目标人才,请把握机会完成团队组建任务。
程远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商业透视眼镜戴上,然后打开电脑查看陈志明的智明教育官网。
镜片下,网页上的数字开始扭曲变形,一些关键数据旁边浮现出红色警告标志。程远点击融资情况一栏,眼镜立刻标记出几处夸大和造假——陈志明宣称获得800万融资,实际到账不足500万；所谓的自主AI核心技术实际上是从一家俄罗斯公司购买的基础算法。
果然是个骗子。程远冷笑,截屏保存了这些证据。他继续深挖,发现智明教育的现金流已接近断裂,正在紧急寻求新一轮融资。
系统,这些信息外界知道吗?
目前仅有陈志明和两名核心财务人员知晓。根据商业情报,他计划在下个月的投资人会议上宣布'突破性进展'以获取新融资。
程远摘下眼镜,若有所思。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在陈志明最脆弱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但首先,他需要组建好自己的团队。
次日晚,香格里拉酒店的小型宴会厅内,程远精心安排的聚会正在进行。赵伟和王健已经到场,正热烈讨论着技术问题。程远时不时插话,展现出对两个领域的深刻理解,让两人对他更加钦佩。
七点十分,苏沐晴出现在门口,穿着一身得体的藏青色连衣裙,比昨天办公室里的形象精致许多,但仍保持着干练气质。
苏小姐,您来了。程远迎上去,真诚地微笑,我很高兴。
苏沐晴微微点头：程总好。我想了解更多关于远见科技的事。
当然。程远为她引荐赵伟和王健,这两位是我们未来的技术总监和营销总监。
四人落座,程远开始阐述他对远见科技的愿景和具体规划。他不仅展示了扎实的商业计划,还准确预测了几项即将出现的行业趋势,甚至包括一些尚未公开的政策变化。
程总,您是怎么知道教育部下个月会出台在线教育新规的?王健惊讶地问,我圈内的朋友都没听到风声。
程远神秘一笑：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重要的是,新规将严查虚假宣传和师资资质,这对某些靠吹嘘AI教师功能的公司会是致命打击。
他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苏沐晴一眼。后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聚会进行到一半时,一个不速之客推门而入——陈志明,穿着考究的深蓝色西装,脸上挂着标志性的亲和笑容。
程总,听说您在这里聚会,冒昧过来打个招呼。陈志明自来熟地走到桌前,目光扫过程远的三位客人,这几位是?
程远面上不动声色,心中警铃大作。他没邀请陈志明,对方却能准确找到这个私人聚会地点,说明一直在关注他的动向。
我的几位朋友。程远简短回答,没有详细介绍的意思。
陈志明不以为忤,反而热情地向每个人递名片：陈志明,智明教育创始人。程总的路演令人印象深刻,我们一见如故。
苏沐晴接过名片,眉头微皱：智明教育?就是那个宣传'AI自适应学习系统'的公司?
正是。陈志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我们的系统已经在全国30多所学校试用,效果非常好。
程远注意到苏沐晴的表情变得微妙。他想起苏沐晴上一世曾公开批评过某些教育科技公司滥用AI概念欺骗消费者,智明教育正是其中之一。
陈总的公司最近融资情况如何?程远突然问道,同时悄悄戴上了商业透视眼镜。
陈志明面色如常：非常顺利,我们刚完成800万天使轮,正在筹备A轮。但在程远的眼镜视角下,陈志明说这话时胸口浮现出明显的红光,显示他在说谎。
那太好了。程远假装祝贺,对了,听说俄罗斯的NeuroTech公司最近在寻找中国合作伙伴,陈总有接触过吗?
陈志明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地摸向领带——这是他一紧张就会有的小动作：没、没有,我们完全是自主研发...
程远心中冷笑。NeuroTech正是智明教育偷买基础算法的公司,这事在上一世直到陈志明上市前夕才被媒体曝光,导致股价暴跌。
聚会后,程远送走陈志明,回到宴会厅发现苏沐晴正在等他。
程总,我决定接受您的offer。苏沐晴直截了当地说,但我有个条件。
请讲。
我要实权,不是挂名副总裁。苏沐晴目光炯炯,产品定位、价格策略、用户增长,这些我都要有决策权。
程远笑了：这正是我找您的原因。在运营方面,您说了算。
苏沐晴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一下才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程远握住她的手,感受到一种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的奇妙感觉。
当晚,程远回到家,系统提示音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组建核心团队'。奖励：商业能力提升至A-,人脉资源提升至B。新任务：一个月内使公司估值提升50%。额外奖励道具：'人才探测器'(可识别周围100米内潜力值高于80的人才)。
程远站在阳台上,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团队已经就位,武器已经备好,是时候开始他的复仇之旅了。
陈志明、林雨薇,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3章 意外重逢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程远的办公室,为室内镀上一层金色。程远站在白板前,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未来两年的技术路线和市场策略。苏沐晴坐在一旁,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飞舞,不时提出尖锐的问题。
程总,您确定我们要在明年Q1就进军医疗领域?现在团队连一个懂医疗行业的人都没有。苏沐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怀疑的光芒。
程远嘴角微扬：人会有的,技术也会有的。他转身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圈,医疗信息化是块大蛋糕,而且...他停顿了一下,下个季度会有政策利好。
苏沐晴挑眉：又是您的'神秘消息渠道'?
系统提示：新道具'人才探测器'已激活,可识别周围100米内潜力值高于80的人才。机械女声突然在程远脑海中响起。
程远不动声色,继续道：相信我,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就在这时,他视野边缘浮现一个小型雷达界面,上面有几个绿点在闪烁。其中一个就在他办公室外,显示潜力值高达89。
小李,程远按下内部通讯键,外面是谁在等?
程总,是金诚投资的林总监,她说有预约...助理小李的声音透着不确定,但我查了日程表没有记录。
程远的手指僵住了。金诚投资的林总监?林雨薇?他的前妻?
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然后又沸腾起来。程远没想到会这么早遇见她。上一世,林雨薇是在远见科技B轮融资时才出现的,而现在公司才刚完成天使轮。
系统警告：检测到宿主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水平激增,建议平复情绪。
程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不再是他的妻子,只是一个商业对手,一个未来的背叛者。
让她等十分钟。程远声音平稳,然后看向苏沐晴,金诚投资的人来了,你留下一起见。
苏沐晴敏锐地察觉到程远瞬间的情绪变化,但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程远走到窗前,背对办公室,迅速整理思绪。为什么林雨薇会提前出现?是巧合还是他的重生改变了某些事情的发展轨迹?
系统,扫描林雨薇的资料。
林雨薇,金诚投资高级投资总监,28岁,负责TMT领域投资。当前任务：评估远见科技投资价值。与陈志明关系：大学校友,近期有三次会面记录。
程远眼神一冷。果然,陈志明和林雨薇已经联系上了。上一世他们伪装成在远见科技才认识的样子,原来早有勾结。
十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敲响。程远已经恢复平静,坐在老板椅上,苏沐晴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请进。
门开了,林雨薇走了进来。
一瞬间,程远仿佛被重锤击中。她比记忆中年轻许多,一身剪裁得体的浅灰色西装,黑发挽成干练的发髻,眉眼如画,嘴角挂着职业化的微笑。那个曾经在他怀中温柔似水的女人,现在只是个陌生人。
程总您好,冒昧来访,我是金诚投资的林雨薇。她伸出手,声音清脆悦耳。
程远站起来,礼貌地握了握她的手,触之即离。久仰,林总监。这位是我们的运营副总裁苏沐晴。
林雨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苏沐晴这样的人物会加入一家初创公司。苏小姐,久仰大名。您在蓝海数据的那篇行业分析写得非常精彩。
苏沐晴微微点头：谢谢,没想到林总监会关注那么小众的文章。
程远示意林雨薇坐下：林总监今天来有何贵干?
林雨薇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我们金诚对远见科技很感兴趣,想探讨B轮领投的可能性。
程远挑眉：B轮?我们天使轮资金刚到位两周。
好项目不等人。林雨薇微笑,程总的路演给业界留下了深刻印象,特别是您对政策走向的预判...非常精准。
她的话中有话。程远知道,自己之前预测的几个政策确实太准了,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
系统提示：检测到林雨薇佩戴录音设备,建议宿主谨慎发言。
程远眼神微冷。果然来者不善。他假装思考,实则悄悄戴上了商业透视眼镜。
镜片下,林雨薇带来的投资意向书浮现出大片红色标记——估值被刻意压低,对赌条款苛刻,最致命的是有一个隐蔽的条款：如果程远离开公司,股权将自动转为普通股。这正是上一世他被踢出公司时遭遇的陷阱。
林总监的诚意令人感动。程远摘下眼镜,语气平淡,但远见目前不需要融资。
林雨薇显然没料到会遭到拒绝：程总,市场瞬息万变,资金充裕才能抓住机会。我们可以给出1.5亿的估值...
5亿。程远打断她,而且我要特别投票权,不接受对赌。
林雨薇的笑容僵住了：程总,这...远见科技目前连产品都没有...
下个月就有了。程远自信地说,而且我敢保证,会是颠覆性的。他故意看了一眼苏沐晴,后者默契地点头配合。
林雨薇迅速调整策略：程总,估值可以谈。不如我们先建立合作关系?金诚可以为您介绍一些优质客户...
程远突然站起身：林总监,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陈志明介绍来的吧?
林雨薇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文件边缘：我不明白程总的意思。我和陈志明只是大学校友...
系统提示：检测到谎言,心率变化明显。
程远冷笑：巧合的是,陈志明最近也在四处打听我们公司的技术团队。他走向窗边,背对着林雨薇,转告陈志明,想要我们的技术,光明正大地来谈。派个美女投资人打前站...这招太老套了。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苏沐晴惊讶地看着程远,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林雨薇则脸色微白,显然没料到会遭遇这样的局面。
程总,您误会了。林雨薇强作镇定,我对远见科技是真诚看好...
程远转身,眼神锐利如刀：那就拿出诚意来。5亿估值,特别投票权,不接受对赌。否则免谈。
林雨薇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程总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强势。好吧,我会将您的条件带回公司讨论。她站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西装,不过,商场如战场,有时候盟友比敌人更难辨认。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程远心头一紧。上一世林雨薇也曾说过类似的话,那时他以为只是商场箴言,现在想来分明是警告。
多谢提醒。程远面无表情,小李,送林总监。
林雨薇离开后,苏沐晴立刻问道：程总,您和金诚有过节?
没有。程远摇头,但商场如战场,有时候直觉比数据更重要。
苏沐晴若有所思：那个5亿估值...我们现在连5000万都不值。
下个月就值了。程远神秘一笑,对了,研发部新来的那个周烨,表现怎么样?
苏沐晴愣了一下：您说那个实习生?挺踏实的,但没什么特别...
把他调到我直接负责的战略项目组。程远说。人才探测器显示,周烨就是刚才那个潜力值89的天才。上一世,周烨后来成为AI领域的顶尖专家,可惜程远错过了。
苏沐晴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明白,程远的直觉往往惊人的准确。
下午,程远独自站在办公室窗前,思考着林雨薇的突然出现。事情发展已经与上一世不同,这意味着他不能完全依赖先知先觉。
系统,有没有关于林雨薇更详细的资料?
林雨薇当前正被金诚投资合伙人刘建国追求,但关系尚未确定。与陈志明关系：大学时曾短暂交往,现为商业合作伙伴。近期曾三次会面讨论针对远见科技的行动计划。
程远冷笑。原来如此,不仅是商业背叛,还有感情纠葛。刘建国...这个名字他记得,是金诚的二号人物,后来成为林雨薇的丈夫,也是董事会政变的主要推手。
手机震动,是赵伟发来的消息：程总,陈志明刚才联系我,想请我吃饭,说对我在分布式系统上的研究很感兴趣。要答应吗?
程远眼神一冷。果然出手了,而且直指他的技术核心。
答应他,但不要透露任何公司信息。回来详细告诉我他说了什么。程远回复道。
既然敌人已经出招,他必须加快步伐。程远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标题是《复仇路线图》。他输入几个新的情报,然后特别标注了一个名字：周烨。
这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实习生,将成为他对抗陈志明和林雨薇的秘密武器。
晚上,程远故意加班到很晚。他知道林雨薇会调查他的行踪,就像上一世一样。果然,当他走出办公楼时,看到林雨薇正靠在一辆白色宝马旁,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装扮,长发披肩,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柔美。
程总,能请您喝杯咖啡吗?她微笑着问,就当是为今天的不愉快道歉。
程远静静地看着她。这一幕如此熟悉,上一世他们的初次邂逅就是这样开始的。只是当时他傻傻地以为那是缘分。
好啊。程远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不过我知道附近有家更好的咖啡馆。
就让我们看看,这一世到底是谁在钓谁。
第4章 暗流涌动
咖啡馆的灯光昏黄柔和,爵士乐在背景中轻轻流淌。程远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这里视野开阔,能看清整个咖啡馆的动静,同时不易被偷听。
林雨薇坐在他对面,已经换下了白天的职业套装,穿着一件简约的米色针织衫,长发自然垂落,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小口啜饮着拿铁,看起来放松而亲切。
这与程远记忆中的初次约会几乎一模一样。上一世,他就是被这种反差吸引——白天雷厉风行的投资人,夜晚温柔知性的女性。但现在,他看穿了这不过是精心设计的伪装。
系统扫描：检测到目标人物佩戴隐蔽录音设备,位于项链吊坠内。机械女声在程远脑海中响起。
程远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黑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他悄悄戴上商业透视眼镜,果然看到林雨薇颈间那条精致的银项链吊坠内部有电子元件发出的微光。
程总平时喜欢喝这么苦的咖啡吗?林雨薇微笑着问,眼睛弯成月牙。
习惯了。程远放下杯子,就像习惯了商场上的各种伪装和算计。
林雨薇的笑容僵了一瞬,又立刻恢复：程总说话总是这么...直白。
系统提示：目标右侧嘴角微颤,瞳孔收缩,显示紧张情绪。
程远靠在椅背上,故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放松：林总监今天在办公室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关于盟友和敌人的。
林雨薇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咖啡杯：只是随口一说。程总似乎过度解读了。
是吗?程远突然倾身向前,拉近两人距离,那为什么你要录音我们的谈话?
林雨薇的脸色瞬间变白,手指下意识地摸向项链吊坠：我不明白...
吊坠里的录音设备,需要我拆开给你看吗?程远的声音冷得像冰。
咖啡馆的喧闹仿佛瞬间远去,两人之间的空气凝固了。林雨薇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变成冷静的评估。
程总果然名不虚传。她放下咖啡杯,声音低了几分,但商场如战场,信息就是武器。
系统警告：检测到宿主肾上腺素水平升高,建议使用情绪稳定剂。
程远感到一阵熟悉的愤怒涌上心头。上一世,林雨薇就是用这种看似坦诚实则算计的态度,一步步获取他的信任,最终将他踢出自己创立的公司。
使用情绪稳定剂。他在心中命令。
一股清凉感瞬间从脊椎蔓延至全身,怒火被精准地压制,思维变得异常清晰。程远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恢复到平稳节奏。
信息确实是武器。程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武器要看在谁手里。林总监,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和陈志明,还有金诚的刘建国,到底在计划什么?
林雨薇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餐巾纸：你...调查我?
不需要调查。程远冷笑,你的团队在三个月内接触了远见科技的五名核心员工,陈志明则专门挖角技术团队。这种配合太明显了。
林雨薇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程总,您比传闻中更敏锐。但您搞错了一点——我不是陈志明的人,更不是刘建国的。她压低声音,事实上,我们可能有共同的敌人。
程远挑眉,示意她继续。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心率平稳,大概率说真话。但深层动机仍需警惕。
林雨薇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推给程远。名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代号：E.I.
'暗影投资人'?程远皱眉,这个名字他上一世从未听说过。
一个神秘的投资联盟,近两年在科技圈活动频繁。林雨薇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他们同时投资了你和陈志明,目的不明。刘建国是他们的人,我也是被安排接近你的。
程远的大脑飞速运转。这完全超出了他上一世的认知范围。难道他的重生改变了某些事情的发展轨迹?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程远警惕地问。
林雨薇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因为...我不喜欢被人操控。而且,她停顿了一下,我对你很好奇。你的预测太准了,准得不像猜测,而像...
像什么?
像你已经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林雨薇直视程远的眼睛。
程远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不动声色：想象力很丰富。不过商业直觉而已。
系统提示：解锁新能力'微表情分析术',可精准识别目标面部微表情变化。
一股信息流涌入程远大脑,他突然能捕捉到林雨薇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她提起暗影投资人时眼角的紧绷,说到不喜欢被操控时嘴角的轻微下垂,这些微表情显示她说的是实话,但有所保留。
如果你真想合作,就告诉我'暗影投资人'的全部信息。程远说。
林雨薇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们从不露面,所有指令都通过加密渠道传达。但我可以帮你留意他们的动向。
程远审视着林雨薇。微表情显示她没有说谎,但也不完全坦诚。这是个危险的女人,但也许能成为对抗神秘敌人的临时盟友。
好,我接受你的合作。程远最终说,但记住,如果你敢玩双面游戏...他没有说完,让威胁悬在空中。
林雨薇微微一笑：程总多虑了。对了,她突然转变话题,你们公司那个实习生,周烨,挺有意思的。
程远心头一紧。周烨是他刚发掘的秘密武器,林雨薇怎么会注意到他?
一个普通实习生而已。程远故作轻松。
是吗?林雨薇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他为什么连续三天晚上加班到凌晨,而且电脑屏幕上的代码连你们的技术总监都看不懂?
程远暗自咒骂。林雨薇对远见科技的监视比他想象的更严密。
年轻人有热情是好事。程远站起身,示意谈话结束,替我向刘建国问好。
离开咖啡馆,程远立刻拨通了苏沐晴的电话：全面检查公司网络安全,有人可能在监视我们。另外,把周烨调到更安全的办公区,给他最高权限。
挂断电话,程远站在街头,夜风吹拂着他的脸。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复杂。暗影投资人是谁?为什么上一世没有出现?是他的重生改变了某些事情,还是这个组织一直存在,只是他上一世没有发现?
系统,关于'暗影投资人',你有资料吗?
数据库检索中...无直接匹配记录。关联信息：检测到多起异常商业事件背后存在相同操作模式,疑似有组织干预。
程远皱眉。连系统都没有直接信息,这个组织隐藏得够深。
第二天一早,程远直接来到周烨的新工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甚至没注意到老板的到来。
程远看向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即使以他的技术水平,也只能勉强认出这是某种机器学习算法的底层实现。
这是什么?程远突然开口。
周烨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程、程总！这是...这是我业余时间做的一个小项目...
看起来不像小项目。程远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解释给我听。
周烨推了推眼镜,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解释：这是一种新型的神经网络剪枝算法,可以在不损失精度的情况下将模型体积缩小90%...呃,简单说就是能让AI模型变得更小更快。
程远眼睛一亮。这正是陈志明吹嘘的核心技术所缺乏的关键突破！上一世,陈志明花了大价钱从国外买来的基础算法因为效率问题一直无法商业化。
能应用到教育领域吗?比如自适应学习系统?
周烨点头：当然可以！而且我的算法特别适合边缘设备,即使在网络不好的地区也能流畅运行...
程远已经看到了巨大的商业价值。更重要的是,这项技术可以完美打击陈志明的软肋。
从今天起,这是公司的最高优先级项目。程远果断决定,你需要什么资源?
周烨惊呆了：程总,这还只是理论阶段...
那就把它变成现实。程远拍拍他的肩膀,我给你单独预算,直接向我汇报。对了,他装作不经意地问,最近有人联系过你吗?猎头或者其他公司的人?
周烨摇头：没有。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前天晚上我加班时,有个女的来公司说找洗手间,在我工位附近转了一会儿...
程远眼神一冷。林雨薇果然在调查周烨。
以后遇到陌生人,立刻通知保安。程远严肃地说,你的工作可能涉及商业机密。
离开技术部,程远直接去了苏沐晴的办公室,关上门交代了加强安保和加快周烨项目进度的安排。
程总,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威胁?苏沐晴敏锐地问。
程远点头：有人在针对我们,而且不止一方。从现在起,所有核心技术文档都要加密,核心员工签署更严格的竞业协议。
苏沐晴若有所思：和周烨的项目有关?
尤其是他的项目。程远眼神锐利,那可能是我们对抗敌人的关键武器。
下午的董事会上,程远宣布了新的技术方向和安保措施。会后,赵伟留下来单独找他。
程总,关于昨天和陈志明的饭局...赵伟看起来有些不安,他问了很多关于我们技术架构的问题,特别是分布式系统的负载均衡方案。
程远冷笑：果然如此。你怎么回答的?
按您说的,只谈公开资料。赵伟递过一个U盘,不过我把我们的谈话录音了。他提到一个叫'暗影会'的组织,说能提供我们十倍的研发资金,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在系统后门留个接口。赵伟压低声音,他说这是行业惯例,为了'数据采集'。
程远握紧了拳头。上一世,远见科技就是因为被曝出数据泄露丑闻而股价大跌,给了陈志明和林雨薇发动董事会政变的机会。原来阴谋从这么早就开始了！
做得好。程远收起U盘,继续和他保持联系,但别答应任何事。我要知道他背后还有谁。
回到办公室,程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全景。商业战场上的硝烟已经升起,敌人从暗处浮出水面。但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企业家。
他有系统,有团队,还有对未来趋势的预知。更重要的是,他有了周烨这个意外收获的秘密武器。
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周烨的算法很关键,保护好他。——E.I.
程远盯着这条信息,寒意顺着脊背爬升。暗影投资人不仅知道周烨,还知道他的重要性。这场游戏,比他想象的更危险。
但危险也意味着机会。既然敌人已经出招,是时候布局反击了。
系统,调出陈志明公司的最新财务状况。
半透明光幕展开,显示出一系列数据和图表。程远的目光锁定在一个关键数字上：智明教育的现金流只够维持两个月了。
是时候给陈志明一个他无法拒绝的合作机会了。
第5章 请君入瓮
程远站在技术部的玻璃墙外,观察着里面的周烨。这个一周前还畏畏缩缩的实习生,此刻正站在白板前向赵伟和其他几位工程师讲解算法原理,手势自信,眼神专注。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流程图让几位资深工程师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进步很快。苏沐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程远身旁,昨天他的算法原型已经比现有方案效率高出40%。
程远微微点头。周烨的成长速度确实超出预期,这让他既欣慰又隐隐不安。那个来自暗影投资人的警告短信还躺在他手机里,证明周烨的价值已经被敌人盯上。
准备一下,明天我要请陈志明来公司'洽谈合作'。程远压低声音。
苏沐晴挑眉：合作?和他?
当然不是真合作。程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烨的算法需要一个'测试环境',而陈志明的系统正好合适。
苏沐晴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您要在他们的系统里留后门?
不是后门,是窗户。程远转身向办公室走去,一扇能让我们看清谁在陈志明背后指使的窗户。
回到办公室,程远调出陈志明公司的详细资料。商业透视眼镜下,智明教育的财务数据浮现出大量红色警告标记——现金流即将断裂,核心技术实为外包,甚至连所谓的三十所学校试用也有一半是虚构的。
系统,模拟我与陈志明的谈判策略。
半透明光幕展开,显示出多种对话路径和可能结果。程远专注地研究着,不时调整参数。突然,光幕闪烁几下,变成一片雪花噪点。
系统故障?程远皱眉。
噪点逐渐凝聚成一幅模糊的画面：一个宽敞的会议室,墙上投影着暗影投资人的logo。会议桌前站着几个人,背对画面的一个高瘦男人转过头来——那是年长至少二十岁的周烨,眼神冷峻,额角有一道显眼的疤痕。
警告！时间流异常！检测到未来片段干涉！系统提示音尖锐刺耳。
画面瞬间消失,光幕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程远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是什么?未来的周烨?他和暗影投资人有什么关系?
系统,解释刚才的现象。
数据不足,无法分析。疑似时间线交叉干扰。建议：密切关注周烨动向。
程远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复杂。如果周烨未来会成为暗影投资人的一员,那现在培养他岂不是养虎为患?但另一方面,那个年长周烨额头的疤痕暗示着某种暴力经历,也许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是林雨薇发来的加密邮件：
陈志明已收到你们的技术邀约。暗影方面很感兴趣,派了技术专家参与明日会议。建议小心,此人能识别大部分常规监控手段。——E.I.
程远眯起眼睛。林雨薇的情报来得正是时候,但暗影派技术专家参与?这不在他原计划中。他迅速回复：
专家资料?
三分钟后,回复来了：
代号'教授',真实身份不明。特征：左手无名指戴银戒,谈话时习惯性转动。警惕性极高。
程远记下这些细节,然后删除了邮件。林雨薇的立场依然成谜,但她提供的情报到目前为止都是准确的。只是...她提到暗影方面很感兴趣时的措辞有些奇怪,仿佛在谈论第三方而非自己所属的组织。
系统,分析林雨薇最近两次联系中的语言模式。
检测到时间线描述异常。目标使用'已收到'而非'已接受',暗示信息传递存在延迟,不符合实时通讯特征。概率68.7%：目标并非直接参与行动决策。
程远若有所思。难道林雨薇也只是个传话者?或者...她获取情报的方式有特殊之处?
次日早晨,程远提前两小时到达公司,召集周烨和赵伟进行最后准备。
算法准备好了吗?程远直接问道。
周烨点点头,打开笔记本电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了特殊修改。表面上看是标准的模型压缩算法,但在特定输入条件下会激活一个隐藏进程。
他调出一段代码：这个进程会记录宿主系统的架构信息、网络拓扑和访问日志,然后通过加密通道回传给我们。最重要的是,它会在目标系统内寻找与'暗影投资人'相关的任何关键词。
程远满意地点头：检测概率?
低于0.3%。周烨自信地说,我使用了神经网络的attention机制来伪装数据包,即使最先进的安全系统也只会将其视为正常的权重更新通信。
赵伟在一旁补充：我们还在算法中埋了几个精妙的bug,表面看是优化不足导致的性能问题,实际上是故意留下的后门。只要陈志明的团队试图修复这些'bug',就会不知不觉开放更多权限。
程远拍拍两人肩膀：干得好。记住,今天的会议上你们只需要专注技术讨论,其他交给我。
上午十点整,陈志明带着他的团队准时到达。除了两名技术人员外,还有一个程远没见过的瘦高男子——应该就是林雨薇警告的教授。那人四十岁左右,穿着朴素的灰色西装,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程总,久仰久仰！陈志明热情地上前握手,脸上堆满笑容,感谢您愿意分享这么前沿的技术。
程远面带微笑,眼神却冰冷：互惠互利而已。听说智明教育最近在融资上遇到些困难?
陈志明笑容僵了一瞬,又立刻恢复：小挫折而已。教育行业嘛,总是受政策影响大。他侧身介绍那位瘦高男子,这位是我们特邀的技术顾问,姜教授。
教授微微颔首,眼神锐利地扫过程远的脸：程总年轻有为。您对神经网络剪枝的研究很...超前。
程远心中一凛。这人话中有话,难道看出了什么?他保持镇定：姜教授过奖了。请到会议室详谈。
会议室内,周烨开始技术演示。程远注意到姜教授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周烨,眼神中透着一丝古怪的熟悉感,就像...就像认出了什么人。
系统扫描：检测到目标姜教授对周烨出现异常生理反应,瞳孔扩张37%,心率提升25%。
程远眯起眼睛。这不像是技术人员看到前沿技术的正常反应,而更像是...见到了熟悉的人。
演示进行到一半时,姜教授突然打断：周先生,您的算法灵感来自哪里?特别是这个残差连接的设计,非常...独特。
会议室瞬间安静。程远看到周烨的手指在键盘上微微颤抖,但声音还算平稳：自、自己想的。我参考了Google的Transformer架构,但做了改进...
姜教授意味深长地笑了：是吗?很巧,我有个学生也喜欢用类似的方法解决问题。
程远立刻插话：天才的思路总是相似的。姜教授,您对算法效率提升有什么高见?
成功转移话题后,会议继续进行。最终陈志明迫不及待地表示愿意立即试用周烨的算法,双方签订了技术合作备忘录——一份程远精心设计过的合同,表面看是普通的技术共享协议,实则埋下了多重法律陷阱。
送走陈志明一行人后,程远立刻召集核心团队开会。
那个姜教授不对劲。赵伟第一个发言,他问的问题都太精准了,直指我们算法的核心。
周烨脸色苍白：他看我的眼神...好像认识我。但我发誓从没见过他。
苏沐晴翻看着会议记录：陈志明对技术一窍不通,全程都在看姜教授脸色行事。我怀疑真正的决策者是那个'教授'。
程远沉思片刻：赵伟,加强公司网络安全,特别是周烨的项目。苏沐晴,查一下'姜教授'的底细,名字可能是假的。
众人离开后,程远独自站在窗前。今天姜教授看周烨的眼神,加上系统闪现的未来画面,暗示着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周烨与暗影投资人之间存在某种超越当前时间线的联系。
电梯下行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透过百叶窗缝隙,程远看到林雨薇正站在电梯里,似乎刚从楼下上来。她独自一人,神色紧张地查看手机。
程远悄无声息地走到电梯口,在电梯门即将关闭时按下了按钮。
门重新打开,林雨薇惊讶地抬头,与程远四目相对。
程总...她迅速收起手机,我...
来找刘建国汇报工作?程远踏入电梯,按下关门按钮和紧急停止键。
电梯猛地一顿,停在两层楼之间。林雨薇背部紧贴电梯墙壁：你想干什么?
程远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更想知道你想干什么,林总监。或者说,'E.I.'小姐。
林雨薇的瞳孔收缩：你...你怎么知道这个代号?
你发给我的短信忘了?程远冷笑,或者应该说,你将要发给我的短信?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击中林雨薇。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不...不可能...
系统警告：检测到目标极端情绪波动,肾上腺素水平激增。目标微表情显示震惊与认知失调,非伪装。
程远心中一震。林雨薇的反应不对劲,这不是被揭穿间谍身份的正常表现,而更像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恐惧。
你知道什么?程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关于时间,关于未来,关于为什么你会提前知道我要问什么?
林雨薇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撒谎！程远逼得更近,电梯里的监控已经被我屏蔽了,说实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的情报总是超前一步?
一滴冷汗从林雨薇额头滑落。她突然停止挣扎,眼神变得异常冷静：程远,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记得'上一次'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过程远全身。她记得上一次?难道林雨薇也重生了?
电梯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人对峙着,谁都没有先开口。最终,林雨薇轻轻推开程远,按下紧急停止键的复位按钮。
不是现在,不是这里。她的声音低不可闻,明天下午三点,老城区咖啡馆。我会告诉你一部分真相。
电梯重新启动,缓缓下降。程远盯着林雨薇的侧脸,试图找出更多线索,但她已经恢复了那副职业投资人的冷静面具。
电梯到达一楼,门开了。林雨薇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留下程远一人站在电梯内,思绪万千。
如果林雨薇真的也重生了,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的背叛是刻意的还是被迫的?暗影投资人又是什么角色?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重生是自然发生的,还是某个庞大实验的一部分?
回到办公室,程远发现周烨还在加班,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还不下班?程远走过去。
周烨吓了一跳,慌忙关闭几个窗口：程、程总...我在优化算法...
程远瞥见屏幕上闪过一个陌生的程序界面,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符号,但很快被关闭了。
别太累。程远假装没注意到异常,明天开始你搬到更安全的B区办公室,我会给你安排专门的安保。
周烨感激地点点头,但程远注意到他的眼神闪烁,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典型的紧张表现。
离开公司时,程远收到系统提示：
周烨的电脑检测到异常程序运行,特征码匹配度72%与'暗影投资人'已知技术相符。
程远站在夜色中,点燃一支烟。周烨、林雨薇、姜教授...每个人似乎都藏着秘密。而明天,他或许能从林雨薇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但更大的问题是：他应该相信一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人吗?即使她也重生了?
烟头在黑暗中明灭,如同程远脑海中闪烁的疑虑。这场游戏已经远远超出了简单的商业竞争,变成了一个涉及时间、记忆与身份的复杂谜团。
而谜底,或许就藏在林雨薇明天要告诉他的一部分真相中。
第6章 记忆碎片
老城区咖啡馆坐落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砖木结构的老房子保留着民国时期的风貌。程远提前半小时到达,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背靠墙壁,视野可以覆盖整个咖啡馆和出入口。
窗外下着小雨,水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程远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脑海中回放着昨天电梯里林雨薇那句话——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记得'上一次'吗?
如果林雨薇也重生了,那么她前世的背叛是刻意的还是被迫的?她现在是敌是友?更重要的是,她口中的一部分真相究竟是什么?
系统,扫描环境。程远低声命令。
检测中...未发现监控设备。出入口三点方向有可疑人物,特征匹配度65%与'暗影投资人'已知特工相符。
程远眼角余光瞥向门口。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正站在街对面看报纸,时不时抬头扫视四周。典型的监视姿态。
三点整,林雨薇准时出现在咖啡馆门口。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衬衫,头发随意扎成马尾,没有化妆,看起来比平时年轻许多,也脆弱许多。
她径直走向程远的桌子,坐下时将一个加密U盘放在桌上：先看这个。
程远没有碰U盘：直接说吧,你也重生了?
林雨薇摇摇头,眼神复杂：不完全一样。我没有像你那样完整的'上一次'记忆,只有...碎片。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像一场梦的片段,有时清晰,有时模糊。
系统扫描：目标生理反应显示非欺骗性陈述。
程远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个月前。林雨薇的声音很低,一开始只是些零散的画面——一间办公室,一份合同,你的脸...后来越来越清晰。我记得...她突然停住,咬了下嘴唇,记得我把你赶出公司的场景。
程远的手指猛地攥紧咖啡杯。那个场景是他重生前最后的记忆,刻骨铭心。
所以你是来忏悔的?他声音冰冷。
林雨薇苦笑：不,我是来警告你的。程远,这些记忆有问题。有些部分...不连贯,像是被修改过。她推过U盘,这里面有我整理的时间线矛盾点。
程远终于拿起U盘,插入随身携带的安全笔记本。屏幕上弹出一份加密文档,需要指纹和密码解锁。
林雨薇伸手按在指纹识别器上,然后输入密码：你最爱的书是哪本?
《三体》。程远下意识回答。
密码是'三体1979'。林雨薇说。
文档打开了。程远瞳孔骤缩——密码是他前世用的,这辈子还没告诉过任何人。
文档内容是一系列时间线对比表。左边是林雨薇的记忆碎片,右边是她查证的真实情况。许多关键细节对不上：某个会议的实际日期比记忆晚一周,某个本应出席的人物当时其实在国外,甚至...
我们的初次见面?程远指着一条记录。林雨薇的记忆中他们在2019年一场峰会上相识,而实际上——我们上个月才第一次见面。
林雨薇点头：最奇怪的是,有些记忆碎片中包含只有你知道的信息。比如...她翻到文档最后一页,上面记录着一行字：
程远右肩胛骨下方有一处胎记,形状像北斗七星。
程远后背一凉。这个胎记确实存在,但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包括上一世的林雨薇。
这不可能...
还有更不可能的。林雨薇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三天前的梦里,我看到一个实验室,里面有个人...长得像周烨,但年纪大很多。他额头有疤,正在看你的资料。
程远心跳几乎停止。那正是系统异常时他看到的画面！
系统警告！检测到时空干涉信号！紧急协议启动！机械女声突然变得急促尖锐。
咖啡馆的灯光闪烁几下,周围的声音仿佛被抽离,时间流速变得异常缓慢。程远看到林雨薇张嘴说话的慢动作,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宿主注意,本系统即将突破常规交互模式。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富有情感,不再是机械女声,而像一个真实的人类女性,时间锚点正在被干扰,你必须知道真相。
程远眼前的现实世界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陌生的记忆画面——
一个白色的实验室,墙上显示屏闪烁着时空重构实验第47次尝试。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围着一个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一个年轻男性的身体。当镜头拉近,程远惊恐地发现那是周烨,只是看起来更成熟,额角有一道疤痕。
样本稳定性如何?一个年长的声音问道。
比前46次好,但记忆植入仍不完整。另一个声音回答,林雨薇的认知干涉已经启动,但她开始产生自主意识。
加大剂量。这次必须让程远进入预设轨道...
画面突然切换到一个监控室,墙上几十个屏幕显示着程远生活的各个场景——办公室、家里、甚至浴室。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背对镜头站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闪闪发光。
画面消失,现实重新回归。咖啡馆的嘈杂声涌入耳朵,林雨薇正担忧地看着他：程远?你还好吗?你刚才突然...僵住了。
程远额头渗出冷汗,心脏狂跳。刚才那是什么?系统从未展示过这种能力！
系统?刚才的画面是怎么回事?他在心中急切询问。
沉默。系统恢复了机械模式：查询无结果。请重新表述问题。
程远咬牙。系统在装傻?还是说那个有情感的系统只是幻觉?
程远,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林雨薇敏锐地问。
程远犹豫片刻,决定部分坦白：你梦见的那个有疤的周烨,我也见过。在一个...预知梦里。
林雨薇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我的记忆碎片是真的?至少部分是?
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程远压低声音,你有没有听过'时空重构实验'这个词?
林雨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刚要开口,程远的笔记本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弹出一个红色警告框：
检测到远程入侵！U盘内隐藏程序已被激活！
程远立刻拔出U盘,但为时已晚。笔记本摄像头自动开启,一个视频窗口弹出。画面里是一个模糊的人影,声音经过变声处理：
程远先生,林雨薇小姐,你们好。请原谅这种冒昧的见面方式。
程远猛地合上笔记本,但声音依然从扬声器传出：不必紧张,这只是个录音。你们现在看到的咖啡馆外有我们的人,但不必担心,他们只是确保谈话安全进行。
林雨薇的手在桌下颤抖,程远不动声色地按住她的手腕,示意保持冷静。
录音继续：你们正在接触危险的真相。周烨是关键,但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程先生,你的'系统'并非偶然获得；林小姐,你的'记忆碎片'也不是自然产生。更多信息将在适当时机提供。现在,请查看笔记本D盘根目录。
程远警惕地重新打开笔记本。D盘根目录下多了一个加密文件夹,图标是一个银色戒指的图案。
密码是你母亲去世的日期和林小姐第一次见到你的地点。录音说,48小时内不打开,文件将自动销毁。记住,不要相信表面的时间线。
通讯切断,笔记本恢复正常。程远和林雨薇面面相觑。
我母亲在我十岁那年车祸去世...程远声音嘶哑,但你怎么会知道?
林雨薇摇头：我不知道。在我的记忆碎片里,你母亲还活着,是个大学教授...
又一个矛盾点。程远感到头痛欲裂。如果连最基本的个人历史都被篡改,那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第一次见到我的地点是哪里?程远问。
林雨薇咬了咬嘴唇：在我的记忆里,是2019年上海科技峰会。但实际上...
是上个月我的办公室。程远接话。他输入20080512远见科技,密码错误。
试试加上具体时间?林雨薇建议。
程远尝试了各种组合,全部错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等等...林雨薇突然说,如果我的记忆被篡改过,那么'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可能既不是科技峰会也不是你办公室,而是...另一个地方。
程远灵光一闪：你梦中见过的场景,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特别熟悉?
林雨薇闭上眼睛回忆：有一个...图书馆。老旧的红砖建筑,门口有棵大槐树。我递给你一本书...
老城图书馆！程远脱口而出。他小时候常去的地方,母亲去世前每周都带他去。输入20080512老城图书馆——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段视频文件和一份文档。视频显示的是一段监控录像：一个额头带疤的男人——年长的周烨——被关在一个白色房间里,正在墙上疯狂地写满数学公式。突然,他转向摄像头,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观看者,用口型清晰地说：不要相信系统。
文档则是一系列实验记录片段,标题为时空重构项目第47次迭代。关键信息被大量涂黑,但可辨认的部分令人毛骨悚然：
样本C-7（程远）第47次植入完成...记忆修改度87%...关键分歧点设定在2023年9月...林雨薇作为干预变量...周烨原型体出现意外觉醒...
程远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是某个实验的样本?他的记忆被修改过?那么重生是怎么回事?系统又是谁植入的?
这太疯狂了...林雨薇脸色苍白,但有些部分和我记忆碎片吻合。那个白色房间,我在梦里见过...
程远突然注意到文档末尾有一个几乎被完全涂黑的段落,只有几个字可辨认：...当心真正的敌人不是...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猛地推开。穿黑风衣的监视者和另外两个陌生男子快步走进来,径直向他们走来。
程先生,林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男人亮出一个银色徽章,上面刻着E.I.两个字母,教授想见你们。
程远迅速合上笔记本：如果我说不呢?
男人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监控画面——周烨正在远见科技的办公室里工作,浑然不觉自己被监视。
周先生的安全,取决于你们的配合。
林雨薇紧张地看向程远。程远知道他们别无选择。无论这个教授是谁,他显然掌握着更多真相。
带路吧。程远冷静地说,同时悄悄按下了手表上的紧急警报按钮——那是他给苏沐晴和赵伟设置的暗号。
走出咖啡馆,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黑衣人引领他们走向一辆黑色商务车。程远注意到车门把手上有那个熟悉的银戒标志。
上车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咖啡馆的玻璃窗。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一个额头带疤的身影在窗后一闪而过,用口型重复着那句话：不要相信系统。
车门关闭,载着他们驶向未知的目的地。程远在心中默默呼唤系统,但得到的只有沉默。
这一次,他必须独自面对真相。而真相,可能比他最可怕的想象还要离奇。
第7章 时空囚徒
黑色商务车行驶了近一个小时,车窗被特殊材质遮挡,程远无法判断具体方位。林雨薇坐在他旁边,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系统,能定位我们现在的位置吗?程远在心中默问。
依旧没有回应。自从咖啡馆那段异常后,系统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车子终于停下,黑衣人拉开车门。眼前是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门口挂着生物科技研究所的牌子,周围是高墙和茂密的松树,隐蔽性极强。
请跟我来。黑衣人领着他们走向电梯,按下地下三层的按钮。
电梯下降的过程异常漫长。程远注意到电梯按钮旁有一个隐蔽的指纹识别器,黑衣人将整个手掌按上去时,指示灯闪烁出诡异的蓝色。
生物识别通过,欢迎来到第47号站点。机械女声响起,与程远的系统声音惊人地相似。
地下三层的大门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让程远和林雨薇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巨大的白色实验室,中央是两排透明的圆柱形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赤裸的人体。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人长得全都像周烨,只是年龄各异,从少年到中年不等。他们闭着眼睛,仿佛在沉睡,身上连接着数十条数据线。
这...这是什么?林雨薇声音颤抖。
迭代样本。一个熟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程远转身,看到姜教授从阴影中走出,左手无名指的银戒在冷光下闪烁,周烨的原型体和各个时间线的变体。
姜教授比程远印象中更加憔悴,眼窝深陷,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他示意两人跟上,走向实验室深处的一面墙——那不是普通的墙,而是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分割成数十个小画面,每个画面都显示着不同场景：有办公室、住宅、街道,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像其他实验室的空间。
程远的心跳骤然加速。其中一个画面显示的正是远见科技的办公室,周烨坐在电脑前工作；另一个画面则是苏沐晴和赵伟在紧急会议室里,正对着程远发出的警报信号商讨对策。
实时监控?程远强压怒火。
不止如此。姜教授在控制台上输入一串代码,画面切换成一系列数据流,这些是不同时间线上的关键节点。我们观察、记录,偶尔...干预。
你们到底是谁?林雨薇质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姜教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调出一段视频。画面中是一个年轻版的周烨——看起来比现在的周烨大不了几岁——正在疯狂地敲打键盘,额头渗出鲜血。突然,他转向摄像头,眼神疯狂而绝望：时间是个谎言！记忆是牢笼！他们骗了我们所有人！
视频戛然而止。
周烨-原型体,第13号时间线。姜教授平静地说,第一个觉醒的样本。
程远的大脑飞速运转。时间线、样本、觉醒...这些词汇拼凑出一个疯狂但逐渐清晰的图景。
你们在操纵时间。程远声音嘶哑,而我和林雨薇...是你们的实验品?
姜教授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嘴角扭曲成一个古怪的微笑：不,程先生。你不是实验品...你是意外变量。
他走向一个独立的控制台,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屏幕上显示出一张老照片：一群科学家站在某个实验室前,中间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
认识这个人吗?姜教授指着中年男子。
程远摇头,但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程教授,时空物理学的先驱,也是'暗影投资人'的创始人。姜教授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你的父亲。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过程远全身。他的父亲?在他的记忆中,父亲早在他五岁时就因车祸去世了,连一张清晰的照片都没留下。
谎言。程远咬牙,我父亲是中学教师,在我五岁时就...
死了?姜教授冷笑,记忆植入很成功啊。不,程先生,你父亲活得好好的。确切地说,他掌控着这个跨越43条时间线的庞大实验。
林雨薇突然插话：那个U盘里的文档提到'第47次迭代'...是什么意思?
时间重置。姜教授简单地说,每次时间线发展偏离预期,程教授就会启动重置,回到关键节点重新开始。你们现在经历的是第47次尝试。
程远感到一阵眩晕。如果姜教授说的是真的,那么所谓的重生根本不是奇迹,而只是一次实验重置?而系统...
仿佛读懂了程远的思想,姜教授继续道：你的'系统'是第46次迭代中,未来的你试图反抗实验而植入的干扰程序。我们本以为这次迭代已经清除了它,显然...我们低估了你父亲的基因。
程远的大脑嗡嗡作响。太多信息,太疯狂,但又有一种诡异的合理性——为什么系统会突然出现,为什么能预知商业信息,为什么有时表现得超出普通AI...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林雨薇敏锐地问,你既然是实验的一部分,为什么要背叛程教授?
姜教授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他拉开左袖,露出手腕内侧的一个条形码烙印：'背叛'?不,林小姐。我是囚犯,不是同谋。所有'教授'都是高阶样本,被用来管理低阶实验。他指向那些培养舱,就像他们一样。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实验室。一个机械声音宣布：检测到第19号样本异常活跃！隔离协议启动！
姜教授脸色大变：不可能...19号样本应该处于深度休眠...他冲向控制台,调出一个监控画面。
程远和林雨薇跟过去,看到其中一个培养舱内的周烨——看起来三十多岁,额角有疤——正睁着眼睛,直视摄像头。更惊人的是,他正在用手在舱内玻璃上写字：
程远,系统密码是'母亲1979'。
程远如遭雷击。1979是他母亲出生的年份,这个密码只有他知道。
系统激活指令确认。熟悉的机械女声突然在程远脑海中响起,但这次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情感波动,紧急协议解锁。宿主,我们时间不多了。
你...你是谁?程远在心中问道。
我是第46次迭代的你,或者说,你未来意识的碎片。系统的声音变得温暖而人性化,植入这个时间点是为了阻止我父亲——程教授的疯狂实验。
现实世界仿佛在程远眼前分裂。一边是姜教授疯狂地输入命令试图控制19号样本,一边是脑海中未来自己的声音在揭示惊人真相。
听着,父亲的时间操控技术有一个致命缺陷。系统快速解释,他只能重置,不能创造。每次迭代都建立在之前的时间线残骸上,就像在一幅旧画上不断覆盖新画。林雨薇的记忆碎片就是之前迭代的残留物。
程远突然明白了林雨薇那些混乱的记忆从何而来。
现在怎么办?他急切地问。
19号样本是关键——他是所有周烨变体中唯一完全觉醒的。系统说,他正在尝试突破维度屏障发送信息。姜教授会带你们去记忆提取室,那是我们的机会。
果然,姜教授关闭了警报,转向他们：情况有变。程教授已经察觉到异常,我们必须加快进度。林小姐,请跟我来。
他领着两人穿过实验室,来到一个小型房间。中央是一台类似牙科椅的设备,连接着复杂的神经传感装置。
记忆提取器。姜教授简短解释,我需要你与第19号样本的记忆同步,林小姐。在你的记忆碎片中,可能隐藏着之前迭代的关键数据。
林雨薇后退一步：不,我拒绝。
姜教授叹气：恐怕由不得你选择。他按下墙上的一个按钮,两个穿白大褂的助手冲进来,强行将林雨薇按在椅子上,开始连接电极。
程远刚要上前阻止,系统突然警告：不要动！这是计划的一部分。19号样本需要物理连接才能突破防火墙。
什么计划?你们在拿她的生命冒险！程远在心中怒吼。
不,我们在拯救所有时间线。系统冷静地说,包括她的。现在,当姜教授要求你作为观察员连接系统时,答应他。输入密码'母亲1979',然后跟随我的指引。
现实世界中,林雨薇已经半昏迷状态,眼睛快速转动,仿佛在做一场激烈的梦。姜教授转向程远：作为记忆主体相关方,你的意识可以稳定她的提取过程。要试试吗?
程远假装犹豫,然后点头。他坐到旁边的控制台前,按照指示将神经传感器贴在自己太阳穴上。屏幕提示输入接入密码时,他键入了母亲1979。
一瞬间,天旋地转。程远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抽离,坠入一个五彩斑斓的隧道。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不断变化的场景中——这是林雨薇的记忆世界。
四周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子,折射出不同时间段的片段：小时候的林雨薇在弹钢琴,大学时的她在图书馆熬夜,还有...远见科技的办公室,她正签署一份文件,将程远的股权转为普通股。
这就是你眼中的背叛?林雨薇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程远转身,看到记忆世界中的林雨薇站在那里,比现实中更加透明,仿佛一个幽灵。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程远问道。
这不是系统,是我。林雨薇——或者说林雨薇的记忆投影——走向那个背叛场景,但你看的不完整。继续看下去。
场景延伸,显示出签署文件后的发展：林雨薇将文件交给了一个人——刘建国,然后崩溃地跪在地上哭泣。画面再次变化,显示出之前未见的细节：刘建国拿着枪指着一个小女孩的头——林雨薇的妹妹。
他们绑架了我妹妹...记忆林雨薇痛苦地说,给我两个选择：要么配合把你踢出公司,要么看着她死。
程远如遭雷击。上一世他只知道林雨薇背叛了他,却从未知道背后的胁迫。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记忆林雨薇指向另一个场景碎片——程远看到自己在办公室里对林雨薇大吼大叫,完全不听她的解释,你不信。你以为我只是在找借口。
一阵尖锐的疼痛刺穿程远的心脏。他记得那一天,记得自己的愤怒和失望,却选择性忽略了林雨薇眼中的绝望。
系统,这是真的吗?他颤抖着问。
记忆不撒谎。系统的声音在记忆世界中回荡,但时间线已经重置47次,每次细节都有变化。这次迭代,事情可能会不同。
记忆世界突然剧烈震动,场景碎片开始崩塌。
警告！检测到外部干扰！系统声音变得急促,程教授发现了我们的入侵！
程远感到一股强大的拉力,要将他拖出记忆世界。在最后一刻,他看到一个全新的记忆碎片闪过——林雨薇站在某个实验室里,面对一个模糊的人影,坚定地说：我不会再当你们的棋子了。这次我会救他,不惜一切代价。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程远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实验室的记忆提取室。林雨薇也已经醒来,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异常坚定。
成功了。姜教授盯着屏幕,声音颤抖,19号样本传输了数据包。这是...这是防火墙的漏洞代码！
程远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切,实验室的主门突然滑开。一个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迭代终止。第47号时间线标记为污染。启动紧急重置协议。
所有人转头看向门口。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那里,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眼镜后的眼睛冰冷如机器。程远不需要介绍就知道他是谁——那张脸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只是老了二十岁。
程教授,他的父亲,暗影投资人的真正掌控者。
儿子,程教授的声音里带着虚假的温柔,你又一次让我失望了。
第8章 时间囚笼
程教授站在实验室门口,身后是四名全副武装的警卫。他看起来比照片上老了至少十岁,眼角的皱纹如同刀刻,但腰背依然笔挺,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父亲...这个词卡在程远喉咙里,带着铁锈般的苦涩。
程教授缓步走近,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冰冷的节奏。他的目光扫过被固定在记忆提取椅上的林雨薇,扫过满脸戒备的姜教授,最后落在程远身上。
我一直希望你能理解这个实验的重要性。程教授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但你每次都让我失望。第46次迭代时你甚至试图摧毁整个项目。
程远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脑海中,系统的声音突然分裂成两个频道——
别被他迷惑！他为了所谓的研究已经牺牲了无数生命！这是理性而强硬的声音。
他失去了挚爱...就像你失去林雨薇一样...另一个更加感性温柔的声音说道。
程远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专注于现实威胁：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要一遍遍重置时间?
程教授走到主控台前,调出一组全息投影。画面中是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抱着一个婴儿,笑容如春风拂面。
程远的胸口如遭重击。那是他记忆深处母亲的样子,尽管所有照片都在车祸后遗失了,但这个画面与他梦中见过的母亲一模一样。
你母亲没有死于车祸。程教授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她是第一个自愿参与时空跳跃的实验者。我们当时以为找到了延长生命的方法...
全息影像变化,显示出某个实验室场景。年轻的程教授和几个研究人员围着一个类似休眠舱的设备,程远的母亲躺在里面,微笑着向他们挥手。
那次跳跃出现了意外。程教授继续道,影像变成了混乱的数据流和警报画面,她的意识分散到了多条时间线中,身体则...永远消失了。
程远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控制台才能站稳。他的整个童年记忆都是谎言?母亲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父亲的实验害死的?
所以你一遍遍重置时间...是为了找她?林雨薇突然开口,声音虚弱但清晰。
程教授转向她,眼神中的冰冷稍稍融化：聪明。是的,每次迭代都是为了收集更多时间线数据,最终重组她的意识结构。他转向程远,你以为系统给你的商业预测是怎么来的?那只是基础应用——分析时间线重叠处的数据波动。
程远的大脑嗡嗡作响。如果系统真的来自未来版本的自己,那么它——或者说他——为什么要反对父亲寻找母亲?
仿佛听到了他的疑问,脑海中那个理性的系统声音响起：因为代价太高了！每次迭代都意味着毁灭整条时间线上的生命！
感性的声音则反驳：但如果有机会救回母亲...你不想吗?
程教授继续操作控制台,调出更多画面：看,第19次迭代时我们最接近成功。画面显示出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在培养舱中逐渐成形,但样本稳定性不足,我们不得不放弃那条时间线。
样本?程远突然注意到画面角落里的某个细节——一个小型培养舱中漂浮着一个少年身影,那是...周烨?
程教授点头：周博士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第一个自愿成为跨时间线样本的人。他的神经结构特殊,能够承受多次迭代而不崩溃。他的语气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赞赏,第19次迭代时他差点成功稳定了你母亲的意识,可惜...
可惜什么?程远追问。
可惜他产生了自主意识,开始反抗实验。程教授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就像现在一样。
他猛地按下某个按钮,实验室中央的19号培养舱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舱内的中年周烨痛苦地蜷缩起来,数据线像活物般缠绕收紧。
住手！程远冲向前,但被警卫拦住。
你以为你在做好事?程教授冷笑,看看这个。
主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数据：数十条时间线的崩溃画面,世界在虚无中瓦解,无数人尖叫着消失。
这是第46次迭代最后时刻——你试图摧毁实验室的结果。程教授的声音如同寒冰,上百万人因为你的'正义'而消失。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程远如遭雷击。他曾经造成过如此大规模的毁灭?但系统——那个理性的声音——立刻反驳：他在撒谎！时间线崩溃是他的重置操作导致的,不是我们！
感性的声音则犹豫了：但如果我们错了呢...如果这次真的能救回母亲...
程远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父亲的眼神中有种疯狂的执念,但同时也有一丝他从未在任何人眼中见过的痛苦——那种失去至爱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程远,别被他骗了！林雨薇挣扎着从记忆提取椅上坐起来,他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生命！那些培养舱里的周烨...他们都有意识,都在承受痛苦！
程教授转向她,眼神危险地眯起：林小姐,你在第32次迭代时表现最好。那次你成功说服程远加入了实验。他叹了口气,可惜那条时间线最终还是失败了。
程远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对父亲而言,他们所有人都只是实验变量,可以随意重置、替换、甚至删除。母亲是唯一真实的存在,其他人都只是数据点。
系统,我该相信什么?他在心中绝望地问道。
两个声音同时回答：
相信你的判断！理性系统说。
相信你的心...感性系统低语。
就在这时,19号培养舱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舱内的周烨猛地睁开眼睛,直视程远。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不是通过系统,而是某种更直接的意识连接：
程远,听我说。你母亲不是意外,也不是自愿牺牲...是被谋杀的。
程远瞪大眼睛。什么?
周烨的意识传输继续,伴随着一系列破碎的画面：年轻的程教授与一个模糊人影争执...母亲惊恐的脸...某个设备被篡改的数据...
实验室有内鬼...你父亲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失误...
这段传输突然中断,因为程教授按下了另一个按钮,19号培养舱被注入某种镇静剂,周烨再次陷入昏迷。
够了。程教授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第47次迭代已经污染,必须重置。但在那之前...他看向程远,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丝人性,儿子,最后一次机会。加入我,我们一起救回你母亲。
全息投影再次显示那个温柔微笑的女子。程远记忆中从未真正拥有过的母亲。
理性系统在他脑海中尖叫：他在利用你的感情！想想那些被当作实验品的人！
感性系统则轻声说：但如果是真的呢...如果这次能救回她...
程远看向林雨薇,她正用担忧的眼神望着他；看向姜教授,那个自称囚犯的男人眼中满是绝望；最后看向那些培养舱中漂浮的周烨们,无数个生命被永远困在时间的牢笼里。
不。程远听到自己的声音坚定而清晰,母亲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用这么多人的生命换她一个...她永远不会原谅你。
程教授的表情瞬间凝固。实验室的空气仿佛被抽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么你也要被重置。程教授最终说道,声音冷得像绝对零度,就像之前46次一样。
他抬起手,准备按下控制台上的某个红色按钮。程远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时间线重置,一切重新开始,所有记忆被抹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响彻每个角落,主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线监控画面开始疯狂闪烁,不同版本的场景交织在一起——
一个画面显示程远接受了父亲的提议,站在他身边操作控制台；
另一个画面显示林雨薇挣脱束缚,用某个仪器击中程教授；
还有一个画面显示大批武装人员冲入实验室...
警告！时间线融合异常！机械女声宣布,检测到多维度干涉！
程教授惊愕地看着控制台：不可能...除非...他猛地转向19号培养舱,他在尝试跨维度跳跃！
19号培养舱内的周烨再次睁开眼睛,这次整个舱体被耀眼的蓝光包围。更惊人的是,其他培养舱中的周烨们也同时睁开了眼睛,所有舱体开始共振。
他连接了所有样本的意识！姜教授惊呼,他在创造一条新的时间线！
程教授疯狂地输入命令试图阻止,但为时已晚。19号培养舱的玻璃出现裂缝,某种强大的能量场开始扩散。
程远！林雨薇终于挣脱了束缚,冲到程远身边,我们得离开这里！
程远却站着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发生的一切。系统——两个声音现在奇迹般地融合为一——在他脑海中清晰地说：
这不是崩溃...这是机会。周烨在创造第三条路——不重置,也不延续,而是融合。
程教授转向他们,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恐惧：你们不明白！如果时间线不受控融合,结果可能是彻底混乱！所有历史都会改写！
也许那正是需要的。程远平静地说。
就在这时,19号培养舱终于爆裂开来。但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异的蓝色能量球悬浮在空中,中年周烨的身体漂浮其中,额头上的疤痕闪闪发光。
能量球开始扩大,所到之处,现实似乎被重新编织——墙壁变成透明,设备融化成液态又重组,甚至人的形态也开始微妙变化。
程远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流遍全身。系统在他脑海中欢呼：他在共享意识！所有迭代的记忆！
潮水般的画面涌入程远脑海——
他看到了第1次迭代,自己只是个普通程序员,周烨是实验室助手；
第13次,他成为企业家,林雨薇是竞争对手；
第27次,世界爆发核战争,他在废墟中寻找母亲的照片；
第46次,他站在类似现在的场景,按下自毁按钮...
无数个选择,无数个结局,无数个版本的自己和身边的人。
最震撼的是,他看到了母亲死亡的真相——不是实验意外,而是被某个模糊人影故意破坏设备。那个人影...看起来像是年轻时的刘建国?
能量球已经扩大到整个实验室。程教授跪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失控的一切。林雨薇紧紧握住程远的手,她的眼睛现在闪烁着奇异的多重色彩,仿佛也接收到了其他时间线的记忆。
我们该怎么办?她问道,声音中混合着无数个林雨薇的回音。
程远看向能量球中心的周烨,后者正用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他。不需要言语,程远突然明白了——这次迭代将是最后一次,但不是通过重置,而是通过融合。所有时间线的经验和记忆将被保留,形成一条全新的、自由的时间线。
放手。程远对父亲说,让母亲安息吧。她不会希望你变成这样的。
程教授抬起头,眼中的疯狂逐渐被泪水软化。能量球的光芒照在他脸上,显示出岁月留下的每一道皱纹,每一分痛苦。
我...我只是想再见到她...这个曾经冷酷无情的科学家终于崩溃,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
能量球的光芒达到顶峰,整个实验室被吞没在耀眼的蓝色中。程远最后看到的是周烨对他微笑,嘴唇微动,似乎在说：这次,做对的选择。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白光。
第9章 重构世界
刺眼的白光逐渐褪去,程远感到自己漂浮在虚无中,意识如羽毛般轻盈。没有声音,没有触觉,甚至没有时间感。只有系统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时间线融合完成。宿主意识稳定性89%,正在重新连接身体...
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袭来,程远感到自己从高空坠落,猛地睁开眼睛——
他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晨光透过浅灰色窗帘洒进来。房间宽敞明亮,现代简约风格的家具,墙上挂着几幅他从未见过但莫名熟悉的风景照。
这是...哪里?程远坐起身,太阳穴突突直跳。
宿主苏醒成功。系统全面升级完成。脑海中的声音不再是冰冷的机械女声,而是一个温和的男声,听起来像年长版的自己,欢迎来到新时间线,程远。
程远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的景象让他呼吸停滞——这不是他熟悉的城市天际线,但又有几分相似,像是某个平行宇宙的版本。更高的大楼,更密集的绿化,空中甚至有小型飞行器在巡逻。
系统,解释现状。
时间线融合导致现实重构。系统——或者说未来的程远——解释道,部分关键事件被改写,但核心人物关系保留。建议您先查看手机。
床头柜上果然放着一部手机,指纹解锁后,程远快速浏览起来。日历显示是2023年9月15日,比时间线融合前推进了三个月。通讯录里有数百个联系人,许多名字熟悉但关系完全不同——陈志明被标注为大学室友&合伙人,林雨薇则是女友兼COO。
最令人震惊的是,他在搜索栏输入刘建国,结果显示无联系人,再上网搜索,弹出的第一条新闻是：金诚投资前合伙人刘建国五年前死于游艇事故。
五年...前?程远喃喃自语。在原始时间线中,刘建国几周前还在威胁林雨薇。
时间线融合不是简单叠加,而是有机重组。系统解释,某些因果关系被彻底改变。建议您查看公司状况。
程远点开名为远见科技的APP,数据加载后他倒吸一口冷气——公司估值已达150亿,核心产品正是基于周烨算法的企业级AI解决方案,而股东名单上赫然列着陈志明和林雨薇的名字,三人股份持平。
门铃突然响起。程远谨慎地走到门前,监控屏幕显示林雨薇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和一袋早餐。她穿着休闲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扎起,看起来轻松又熟悉。
程远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懒虫,终于醒了?林雨薇自然地走进来,把咖啡递给他,昨晚代码写到几点?陈志明说你们凌晨三点还在连线。
程远接过咖啡,大脑飞速运转。这个林雨薇显然和他很亲密,但又不完全是原始时间线中那个被胁迫的投资者,也不是重生后遇到的疑似记忆携带者。
呃,不太记得了...他含糊地回答。
林雨薇挑眉：通宵后遗症?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幸好今天只是内部会议,投资人那边推到下午了。
近距离观察,程远发现这个林雨薇眼角没有那些细微的紧张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原始时间线中从未有过的松弛感。最明显的是,她左手无名指戴着订婚戒指——和他床头照片里的戒指是一对。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远在心中急切地问道。
时间线融合创造了一个折中现实。系统回答,陈志明从未背叛你,林雨薇的妹妹未被绑架,刘建国早已死亡。这些都是各时间线最优解的叠加。
最优解...程远注视着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林雨薇,胸口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不就是他曾经梦想的生活吗?成功的事业,真挚的友情,还有...爱。
对了,林雨薇突然回头,周烨发消息说算法优化完成了,想让你上午过去看看。他说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跟什么'疤痕数据'有关。
程远心跳加速。周烨还记得?那个跨越时间线的意识连接?
我马上去。他说着,转身去衣柜找衣服。
衣柜里的风格和他习惯的差不多,但多了几套休闲装。程远随便抓出一件衬衫和西裤,迅速换上。
你今天怪怪的。林雨薇递给他一个牛油果三明治,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再把投资人会议推迟?
程远摇头：不,我很好。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做了个很长的梦。
噩梦?
开始是,但结局...还不错。
林雨薇微笑着吻了吻他的脸颊：晚上见。别太折腾周烨,那孩子昨天肯定又通宵了。
程远点点头,拿起手机和钥匙出门。电梯下行时,系统突然提示：
检测到残留的时间异常。周烨的疤痕可能是关键。
公司总部位于城市中心的新地标大厦,整整十层都属于远见科技。前台小姐热情地打招呼：程总早！周博士在67楼实验室等您。
实验室门禁识别了程远的面部,自动滑开。里面的场景让他愣在原地——周烨站在中央控制台前,额头上依然有那道疤痕,但整个人看起来健康多了,穿着整洁的白大褂,正专注地盯着三维全息投影中的数据流。
程总！周烨看到他,眼睛一亮,您得看看这个。时间融合比我们预想的更...精妙。
我们?程远谨慎地问,你记得之前的时间线?
周烨笑了：不是记得,是读取。他指着额头的疤痕,这是个量子存储装置,保存了原始时间线的完整数据。当时间线融合时,它自动激活了。
他调出一组复杂的数据模型：看,新时间线不是随机生成的,而是基于我们所有人的潜意识和选择构建的。陈志明在原始线背叛您是因为嫉妒,而在这里,您大学时主动邀请他参与第一个创业项目；林雨薇的妹妹从未被绑架,因为刘建国——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程远走近观察数据模型：谁杀了他?
官方记录是游艇事故。周烨压低声音,但根据疤痕数据库,是程教授——您父亲安排的。他发现了刘建国才是当年害死您母亲的凶手。
这个信息如同一道闪电劈过程远。所以父亲疯狂的实验背后,不仅是失去爱妻的痛苦,还有复仇的执念?
我父亲...在这个时间线还活着吗?
周烨摇头：三年前死于癌症。但他留下了这个。他从保险柜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色戒指——和姜教授戴的一模一样,您的系统应该能激活它。
程远接过戒指,刚触碰到,系统就发出提示：
检测到时间锚点装置。是否读取?
读取。
潮水般的影像涌入脑海——父亲在病床上录制全息影像,解释自己如何发现刘建国的罪行,如何秘密组建团队对抗暗影投资人,如何在临终前启动时间融合计划...
儿子,如果你看到这段信息,说明计划成功了。影像中的父亲面容憔悴但眼神清明,我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误,把太多人卷入了时间实验。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既救回你母亲,又避免毁灭世界的方法...
影像突然扭曲,另一个画面插进来——年轻的程教授在实验室里,身边站着程远的母亲。她手里拿着一个怀表样的装置,神情坚定：记住,真正的'彼岸计划'不是操控时间,而是接受它的馈赠。我会在一切开始的地方等你。
影像结束,程远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大汗淋漓。周烨担忧地看着他：程总?您还好吗?
彼岸计划...程远喃喃自语,我母亲提到的...
系统数据库中有相关记录吗?周烨问。
程远摇头：没有完整信息,但...他突然想起什么,系统,你能分析那枚戒指的材料吗?
分析中...材质包含高纯度量子结晶,与周烨疤痕中的物质同源。推测为同一技术产物。
程远和周烨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疤痕是接收器,戒指是发射器。周烨兴奋地说,合在一起...
就能打开一个微型时间门。程远接上他的话,通往'一切开始的地方'。
实验室陷入沉默。两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个回到过去,改变一切的机会。但代价是什么?新时间线会崩溃吗?那些他们爱的人会怎样?
系统,程远在心中问道,如果我使用这个装置,会发生什么?
系统沉默了几秒：根据模拟,有两种可能结果：一,您回到原始时间线起点,保留记忆,重新开始；二,当前时间线将稳定存在,但您会消失。
消失?
转移到原始时间线。对这条时间线的人来说,您相当于死亡或失踪。
程远走到窗前,俯瞰着陌生的城市景象。在这个世界里,他没有复仇的负担,没有背叛的伤痛,有挚友,有爱人,有成功的事业...但代价是放弃真相,接受一个被重构的过去。
程总,周烨轻声说,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但请记住,时间不是直线,而是网络。每个选择都会创造新的分支。
程远想起母亲在全息影像中的话：接受时间的馈赠。也许真正的勇气不是改变过去,而是拥抱现在,即使它不完美。
我决定了。程远转身,将戒指放回盒子,这个新时间线有太多值得守护的东西。我不会冒险破坏它。
周烨如释重负地笑了：我想程教授预见到了这个选择。他说您最终会明白,爱比复仇更重要。
就在这时,实验室门滑开,林雨薇探头进来：原来你们在这儿！投资人提前到了,陈志明正在应付,但坚持要见核心技术团队。她注意到气氛异常,怎么了?
程远将戒指盒递给周烨收好,走向林雨薇：没事,我们刚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什么问题?林雨薇好奇地问。
要不要活在过去的阴影里。程远自然地搂住她的腰,答案是,不。
林雨薇不明所以,但笑着摇摇头：技术宅的浪漫真难懂。走吧,别让投资人等太久。
三人一起走向电梯。程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心中默念：再见,父亲。再见,母亲。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间锚点稳定。新记忆整合完成。恭喜宿主,这次您做出了对的选择。
电梯门关闭,载着他们升向顶楼会议室。窗外,新世界的阳光灿烂夺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