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摄影师陈默放下相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夕阳西下,远处的山峰呈现出诡异的剪影。这座名为青石山的地方,因为独特的地貌和鲜有人至的原始森林,成了摄影爱好者的天堂。
再往上走一点,就能看到更好的景色。向导老李搓着粗糙的手说,眼神却不时扫向四周茂密的树林。
陈默点点头,跟着老李继续前进。他们是应一家户外杂志的邀请,来拍摄青石山的自然风光和当地民俗。据说山上有一个古老的村落,还保留着一些濒临消失的传统习俗。
随着海拔升高,空气变得稀薄,温度也下降了几度。陈默紧了紧外套,发现老李的步伐变得迟缓。
您还好吗?陈默问道。
老李摇摇头,低声道：这山...有东西在看着我们。
陈默笑笑,以为这只是老人的迷信说法。直到他抬头,看见山顶雾气中若隐若现的古老建筑轮廓,一种莫名的不安感爬上心头。
夜幕降临前,他们到达了山腰处的一个小村庄。几间简陋的木屋散落在山间,炊烟袅袅。几位老人坐在门口,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两位陌生人。
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名叫王福。他热情地接待了陈默和老李,安排他们住在一间还算干净的小屋里。
你们来得不是时候,王福给他们端来热茶,语气沉重,山神祭祀就在三天后,外人最好离开。
陈默正要询问原因,老李拉了拉他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多问。
夜晚,陈默被窗外的奇怪声响惊醒。透过窗户,他看见几个村民抬着一个担架走向村子中心的祠堂。担架上似乎盖着什么东西,形状不规则,却透出诡异的光泽。
好奇心驱使陈默拿起相机,悄悄跟了过去。祠堂门前挂着一盏红灯笼,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门缝中透出微弱的烛光,还有断断续续的诵经声。
正当他准备靠近时,脚下一滑,踩断了一根枯枝。门内立刻安静下来,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默慌忙躲到一旁的灌木丛中。
祠堂大门打开,两个村民抬着担架快步走出,朝后山方向走去。透过门缝,陈默瞥见担架上是一个面色铁青的老人,双眼紧闭,肤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
去后山...他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时辰到了。
陈默等村民离开后,悄悄靠近祠堂。门没锁,他推开门,一股檀香味夹杂着某种腥味扑面而来。祠堂中央摆放着一座古老的雕像,面容狰狞,手持长矛,双眼似乎在注视着每一个进入的人。
墙上挂着各种奇怪的符咒和图画,描绘着人与山中野兽搏斗的场景。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门口的一幅壁画：一位身穿红袍的祭司站在悬崖边,手持法器,指向远方。画面一角,一个形似猿猴但直立行走的怪物正潜伏在树林中。
你不该来这里。
陈默吓了一跳,转身看见王福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那是谁?你们要去后山干什么?陈默连珠炮般问道。
王福叹了口气：那是李老头,村里的神汉。今晚山神要选祭品,他得去准备。
什么山神?你们在搞什么迷信活动?陈默不信这些。
王福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年轻人,这不是迷信。青石山有山魈,三十年前一场大火后,山魈就再没出现过。但现在,它们回来了。
山魈?传说中的山中鬼怪?陈默来了兴趣,职业本能让他想挖掘一个好故事。
不是传说。王福压低声音,是真实存在的。每三十年,山魈就会苏醒一次,需要活人祭祀。今晚,李老头要以血肉引开山魈,保全村子平安。
陈默摇头,准备反驳,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声。那声音像是某种大型动物,却又带着明显的人为痕迹,让人毛骨悚然。
是山魈！王福脸色大变,它们提前苏醒了！
2
第二天清晨,陈默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站着老李,脸上写满恐惧。
不好了！李老头没回来！昨晚祭祀后,人就失踪了！
陈默匆忙起床,跟着老李来到祠堂。王福已经在那里,脸色凝重。
后山发现了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走的。王福说,李老头可能已经...
死了?陈默问。
王福点点头：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他被山魈抓去当祭品,还有的救。就怕...
就怕什么?陈默追问。
就怕他成了山魈的同类。王福欲言又止,最终只说,山魈会模仿人类,学会说话,学习做事。它们潜伏在山中,等待机会混入村子。
陈默觉得荒谬,但看到村民们紧张的神情,又不免信了几分。
我们得找到李老头,王福说,同时准备新的祭品。
等等,陈默举手,为什么是李老头?他不是神汉吗,应该有办法对付山魈才对。
王福摇头：李老头年轻时曾与山魈有过接触,他知道太多秘密。现在他老了,没用了,反而可能成为祭品。
陈默想不通其中的逻辑,但看到村民们纷纷点头,也就不再多问。他决定跟随搜寻队一起进山,希望能拍到独家照片。
搜山队伍分成几组,陈默和老李一组,沿着后山的溪流搜索。一路上,老李神情紧张,不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你真的相信有山魈?陈默问。
老李沉默片刻：我亲眼见过。二十年前,我的表弟进山打猎,三天后回来,人变了。他不再说话,眼神空洞,夜里会发出奇怪的嚎叫。村里人说,他遇到了山魈。
然后呢?
然后他失踪了,只在屋里留下一些毛发和爪印。验尸官说是熊,但我知道不是。熊不会模仿人的动作。
正说着,前方传来一声尖叫。两人急忙跑过去,发现几个村民围在一棵大树下。树上挂着一条破旧的布条,在风中飘荡。
是李老头的衣服！有人喊道。
陈默举起相机,拍下这一幕。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掠过。抬头一看,树枝上赫然留着几道长长的抓痕,树皮被撕裂,露出白色的木质。
快走！老李拉起陈默,山魈就在附近！
他们刚离开那棵树,就听见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回头看去,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色生物迅速窜入密林中。它有着类似猿猴的身体,却直立行走,手臂异常修长,指尖长着锋利的爪子。
是山魈！老李惊呼,别让它发现你！快跑！
陈默本能地跟着老李逃跑,心跳如鼓。他们一路狂奔,直到听不见任何异常声音才停下。
我们得回去告诉王福,老李气喘吁吁地说,山魈已经出现,必须加快准备祭品。
回到村子,他们发现气氛更加紧张。王福正在组织村民准备第二天的祭祀活动。
找到了吗?王福问。
老李摇摇头,把遭遇山魈的事说了一遍。村民们一片哗然。
傍晚,陈默回到自己的房间,试图整理今天的经历。他打开相机,查看白天拍摄的照片。大部分都很正常,只有几张模糊不清。但当他放大其中一张时,惊讶地发现树干上除了抓痕,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更令他不安的是,当他放大山魈的照片时,发现那个生物转身的一瞬间,脸上戴着一张面具——一张人类面孔的面具。
第二天,全村人都忙碌起来,准备祭祀活动。陈默被安排帮忙布置场地,这让他有机会观察更多细节。他在祠堂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记录了村子多年来的怪事。
日记的主人是几十年前的一个村民,里面详细描述了山魈的出现和一次失败的祭祀。最后一页写着：山魈非鬼非妖,乃怨气所化。三十年一大祭,若不以纯阴之血引之,必祸害人间。李道长留下此法,望后人谨记。
陈默若有所思。晚上,他趁人不注意,溜进祠堂,仔细查看那幅壁画。壁画上的红袍祭司似乎在注视着他,让他感到一阵寒意。更奇怪的是,画中祭司手中的法器,看起来像是一面古镜。
那是照妖镜,身后传来王福的声音,传说能照出妖魔鬼怪的真身。
陈默转身：所以你相信这是真的?
王福叹了口气：我年轻时不信,直到亲眼所见。三十年前,山魈袭击村子,死了十几个人。李道长用这面镜子发现了混在人群中的山魈,但它逃脱了。
然后呢?
然后全村人决定每三十年举行一次大祭,希望能平息山魈的怒气。王福的眼神变得空洞,李老头是李道长的后代,他一直守着这个秘密。
夜深人静,陈默躺在床上,翻看日记。最后几页被撕掉了,只留下几行潦草的字迹：山魈非山中鬼魅,乃人心之恶。欲除山魈,先正人心。李道长绝笔。
这是什么意思?陈默百思不得其解。窗外,月光如水,洒在静谧的村庄上。一切似乎都很平静,但陈默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半夜,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他。他睁开眼,看见窗户上映出一个奇怪的人影。那人穿着红袍,背对着窗户,似乎在看着什么。
陈默屏住呼吸,慢慢坐起。那人缓缓转身,借着月光,陈默看清了他的脸——那是李老头！
但李老头不是失踪了吗?而且,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默,仿佛在评估什么。
你...你不是李老头,陈默颤抖着说,李老头已经被山魈抓走了。
那人发出一声怪笑,声音既像人又像野兽：李老头已经死了。我是新的山魈。
陈默慌忙去摸手机,想要报警,却发现手机没电了。他悄悄下了床,准备逃走,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既然醒了,就别躲了。李老头——或者说那个冒充李老头的东西——推开门,阴森森地说,今晚是大祭,你是最好的祭品。
3
陈默后退几步,靠在墙上。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那面挂在墙上的古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符咒。
你到底是谁?陈默强作镇定。
我是谁不重要,那东西说,重要的是,你是谁?为什么来我们村子?
我是摄影师,来拍风景的。陈默撒谎道。
拍风景?那东西冷笑,青石山的风景早就不值得拍了。自从山魈出现,这里就成了死地。
陈默注意到那东西走路时有些跛脚,右臂似乎不太灵活。这不像他印象中的李老头。
你不是李老头,陈默突然说,李老头走路不是这样的。
那东西愣了一下,随即咆哮着扑过来。陈默闪身躲过,抄起桌上的香炉砸向对方。李老头——不管他是谁——侧身躲过,香炉砸在墙上,碎成几片。
陈默冲向门口,却撞上了王福。老人手里提着一盏灯,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和那个李老头。
王福,救我！陈默喊道。
王福叹了口气,放下灯笼：晚了,他已经找到你了。
那李老头露出狰狞的笑容,伸出长长的指甲向陈默抓来。就在这时,王福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符纸折叠的手枪,扣动扳机。一张金色的符纸飞出,贴在李老头身上。
那东西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抽搐,然后倒在地上。王福迅速上前,从它嘴里取出一枚铜钱。
三魂镇煞钱,王福解释道,可以暂时压制山魈的力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默惊魂未定。
王福扶起倒地的李老头,摘下他的面具——露出一张陌生而年轻的脸。
这是村里的刘二狗,三天前进山打猎后就再没回来。王福说,他被山魈附身了。
山魈附身?
是的,王福神色凝重,山魈不是实体,而是一种怨气所化的恶灵。三十年前的大火后,许多冤魂被困在山中,形成了山魈。它们寻找替身,以摆脱诅咒。
王福指着昏迷的刘二狗：山魈附在他身上,想借他回到人间。今晚祭祀,就是为了引出这些山魈,用纯阴之血镇压它们。
纯阴之血?
李老头是纯阴命格,最适合做祭品。但现在他失踪了,只能找其他替代品。王福看着陈默,你不是本地人,阳气旺盛,正好合适。
陈默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邀请来这个偏远山村。他不是来拍照的,而是被选中的祭品！
别紧张,王福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只要你配合,不会伤害你的。
配合?陈默冷笑,让我当祭品?你们这群迷信的愚夫愚妇！
刘二狗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变成诡异的竖瞳。他挣脱王福的控制,向陈默扑来。王福急忙念诵咒语,一道金光从他手中射出,击中刘二狗。那东西再次倒地,但很快又爬了起来,这次更加疯狂。
必须现在制服它！王福大喊,三魂镇煞钱只能维持到子时！
陈默和王福联手才勉强控制住刘二狗,将他绑在祠堂的柱子上。王福取出随身携带的朱砂,在刘二狗额头画下符咒。
山魈附身者,现出原形！王福念道。
刘二狗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有黑色的烟雾在流动。突然,他的脸皮裂开,露出里面灰白色的骷髅面孔。那骷髅眼眶中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
三十年前的债,该还了！山魈发出刺耳的声音,同时从刘二狗口中吐出大量黑色虫子,爬向四周。
王福急忙撒出符纸,金光形成屏障,挡住了虫子。陈默躲在神像后面,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这是什么邪术?陈默喊道。
不是邪术,是报应。王福神色黯然,三十年前,李道长发现山中有人非法采矿,污染水源,导致山洪暴发。他试图阻止,却被矿主杀害。矿主的儿子为了复仇,学习邪术,召唤山魈报复全村。
所以每三十年一次的祭祀,是为了平息山魈的怨气?
是的,王福点头,李道长的后代世代担任神汉,守护着这个秘密。但这一次,李老头失踪了,我们找不到纯阴命格的祭品。
所以我被选中了?
抱歉,王福面露歉意,但你来得正是时候。如果你愿意合作,我们可以救你。
怎么救?
帮我找到李老头,他身上有镇压山魈的关键。王福说,山魈最怕的就是纯阴之血和照妖镜。李老头有一面祖传的铜镜,可以驱散山魈。
陈默犹豫片刻,决定帮忙。毕竟,他自己也想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刘二狗只是开始,王福警告道,其他山魈也会陆续出现。我们必须在天亮前找到李老头。
两人悄悄离开祠堂,向李老头的住处走去。夜色中,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没有狗吠,没有虫鸣,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李老头的房子锁着,但窗户开着。陈默和王福翻窗进入,发现屋里一片狼藉,像是被人翻找过。墙上挂着一些奇怪的符咒和草药。
他在找什么?陈默问。
王福摇摇头,走向里屋。突然,他停下脚步,指向地上的一滩黑色液体。
血迹,他低声道,还热着。
两人循着血迹来到地下室。门半开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王福示意陈默小心,然后推开了门。
地下室内,李老头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正在翻找东西。
谁?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张铁匠的儿子,王福认出了他,你不是死了吗?
死?男人冷笑,山魈不会死,只会等待时机。
原来他就是三十年前矿主的儿子,张铁匠的儿子张大山。当年矿难后,他家人全死了,只有他被人救出,却因此对全村怀恨在心。
我等了三十年,终于等到了机会。张大山狞笑道,山魈已经附在我的身上,今晚过后,青石山将成为我的领地！
你疯了,王福摇头,山魈会吞噬你的灵魂,你将成为它的奴隶！
我不在乎,张大山大笑,只要能复仇！
他突然扑向王福,速度快得惊人。王福猝不及防,被他抓住手腕。一阵剧痛传来,王福感觉自己的骨头要断了。
陈默见状,抄起地上的铜镜砸向张大山。镜子撞在张大山胸口,发出刺眼的光芒。张大山惨叫一声,松开手,捂着胸口后退。
照妖镜！他惊恐地看着陈默手中的铜镜,你怎么会有这个?
王福挣脱束缚,从怀中掏出三魂镇煞钱,贴在张大山身上。张大山痛苦地扭曲着,但很快,那些金色符纸无火自燃,化为灰烬。
不！这不可能！张大山咆哮着,身体开始膨胀变形。他的皮肤下鼓起无数黑色气泡,最终爆裂开来,露出里面的黑色毛发和尖牙。
山魈！王福惊呼,它已经完全附身了！
张大山——或者说附在他身上的山魈——发出一声震天的嚎叫,冲向陈默。千钧一发之际,李老头挣脱绳索,拿起墙上的桃木剑,刺入山魈的胸口。
山魈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李老头从怀中掏出一面古朴的铜镜,对准山魈。镜面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山魈在光芒中化为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果然是你,李老头转向张大山,三十年前害死我父亲,现在又来作祟。
你...你不是失踪了吗?王福惊讶地问。
李老头苦笑：我一直在追踪山魈的踪迹。三十年前那场大火后,我就发誓要为父亲报仇。
他指着铜镜：这面照妖镜是我家的传家宝,可以照出山魈的真身。山魈最怕的就是这面镜子。
那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陈默问。
李老头摇头：因为山魈附身的是村民,我不能伤害无辜。而且,只有纯阴命格的人才能使用这面镜子,否则会反噬自身。
所以我被选中了?陈默苦笑。
是的,李老头说,但幸好你没事,因为真正的祭品不是你,而是张大山。
王福恍然大悟：所以你故意安排陈默来,是为了引出张大山?
李老头点头：我需要一个外人,才能引出隐藏的山魈。张大山等了三十年,就为了今天。
4
天亮了,村庄恢复了平静。昨夜的混乱已经结束,村民们纷纷出来,感谢陈默的帮助。
如果不是你带来的照妖镜,我们不知道会怎样。王福感激地说。
李老头点点头：陈先生救了全村人。
陈默摆摆手：我只是碰巧卷入其中。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选择我?
李老头解释道：因为你是外来者,阳气旺盛,又是摄影师,身上带着'记录真相'的气场,能够干扰山魈的感知。
那真正的祭品是谁?陈默追问。
没有祭品,李老头摇头,那只是吓唬山魈的谎言。真正的办法是用照妖镜和三魂镇煞钱,加上纯阴命格之人的鲜血,才能彻底驱除山魈。
原来,李老头的母亲是纯阴命格,三十年前就预言会有此劫。她临终前将自己的纯阴血脉传给了李老头,使他成为最后的希望。
三十年前,张矿主为了利益,不顾村民安危,执意在山中开采。引发山洪后,他不仅不救人,还想掩盖真相。我父亲试图揭露他的罪行,却被杀害。李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我母亲临终前告诉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张家的罪孽终将由张家承担。
所以你接近张大山,是为了复仇?陈默问。
不,李老头摇头,我是为了终结这段恩怨。昨晚张大山身上的山魈已除,他的灵魂可以得到安息。
陈默想起那张被烧毁的脸,不禁感慨万千。仇恨蒙蔽了张大山的心智,让他变成了魔鬼。
山魈的传说源于人们的恐惧和无知,李老头说,实际上,它们是被怨念污染的灵魂,需要得到超度,而不是献祭。
阳光洒在村庄上,驱散了夜晚的阴霾。陈默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
陈先生,李老头递给他一张照片,这是你昨晚拍的那张山魈的照片,我帮你修复了一下。
陈默接过照片,惊讶地发现,原本模糊的影像变得清晰起来。照片上,山魈的脸清晰可见——那是一张扭曲的人脸,正是张大山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照妖镜的力量,李老头解释道,它能揭示事物的本来面目。这张照片可以作为证据,告诉世人真相。
陈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决定将这个故事公之于众,不是为了猎奇,而是为了让人们明白,恐惧往往源于无知,而仇恨只会滋生更多的仇恨。
临行前,王福邀请陈默再来做客,说等村子重建后,会变得更美。陈默答应了,但心里知道,有些风景,还是不看为妙。
回程的路上,陈默再次经过那棵挂着破布的大树。这次,他看清了树上刻着的古老符文——那是一种古老的镇邪符,用来保护村庄。
他想起李老头的话：山魈非鬼非妖,乃人心之恶。或许,真正的山魈不在深山老林,而在人心深处。贪婪、仇恨、无知,才是最可怕的怪物。
夕阳西下,青石山的轮廓在余晖中显得格外壮丽。陈默举起相机,对准远山按下了快门。这一次,照片上没有山魈,只有连绵起伏的山脉和一缕缕青烟。
照片洗出来后,陈默发现,在山脉的深处,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向他挥手告别。他知道,那是李老头在向他致谢。
青石山的秘密就此揭开,但陈默知道,有些故事永远不会结束。山魈或许已被驱散,但人心中的黑暗却永远存在。唯一的区别在于,我们是选择被黑暗吞噬,还是用光明照亮彼此。
陈默决定将这个故事写下来,不是作为惊悚小说,而是作为一个警示——提醒人们,真正的恐怖不在深山老林,而在我们内心的贪婪与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