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第一章 重生于蓝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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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瞳孔微缩。
这不是我在顾家的卧室。手指抚过丝滑的埃及棉床单,我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淡蓝色的墙面,落地窗外盛放的玫瑰花,床头柜上那张我和父母在马尔代夫的合影。
这是我在蓝家老宅的卧室,三年前就被迫卖掉的宅邸。
小姐,您醒了?林姨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熟悉的英式早茶,慈善晚宴七点开始,夫人说您得提前两小时准备。
我手指一颤,茶杯差点翻倒。林姨三年前就退休了,而母亲...母亲在我被赶出蓝家那天突发心梗去世。
今天是几号?我声音干涩。
5月20日啊,小姐不是一直惦记着顾少爷会出席晚宴吗?林姨笑着拉开衣柜,刚送来的高定礼服,顾少爷特意嘱咐设计师按照您喜欢的风格做的。
我机械地点头,大脑飞速运转。5月20日,那场改变一切的慈善晚宴。白芊芊首次以顾氏影业新晋艺人身份亮相的日子,也是我噩梦的开端。
镜中的我眼角没有细纹,锁骨处也没有那道车祸留下的疤痕。我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家族危机爆发的前夕。
林姨,把我那套祖母绿首饰拿出来。我放下茶杯,还有,联系周师傅,我要看最近三个月的财务简报。
晚宴前四小时,我锁上书房门,快速梳理现状：白芊芊刚凭借一部网剧小有名气,锦鲤体质开始被媒体炒作；父亲还在国外考察；顾临川对我的态度尚未明显转变；蓝氏集团表面运转正常,但财务漏洞已经存在。
我打开加密邮箱,给父亲最信任的助理发去指令,要求他秘密调查几家空壳公司的资金流向。前世直到破产清算时,我们才发现这些公司都与顾临川有关。
小姐,造型师到了。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最后看了眼平板上的照片——白芊芊在昨天品牌活动上的特写。她颈间那条珍珠项链在闪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前世今晚,她会设计让我不小心把红酒洒在那条项链上,然后...
我勾起嘴角,将平板锁进抽屉。这次,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华灯初上,君悦酒店宴会厅衣香鬓影。我挽着母亲的手臂入场时,立刻感受到来自角落的视线。顾临川站在香槟塔旁,身边是穿着白色鱼尾裙的白芊芊。
语晴。顾临川走过来,礼节性地吻了我的手背,你今天很美。
我微笑颔首,目光却越过他看向白芊芊。她颈间的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光泽,当我视线聚焦时,似乎看到有细小的电流在珍珠间流动。
这位就是蓝小姐吧?白芊芊主动上前,笑容甜美,常听顾总提起您,说您是真正的名媛典范。
她伸出手的瞬间,我注意到她小指微微翘起——和前世一样,她在引导我做那个意外。我假装没看见她的手,转而从侍者托盘取了两杯香槟,一杯递给她。
白小姐的项链很特别。我故意靠近一步,是顾总送的礼物?
白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我会主动提起项链。她下意识摸了摸珍珠,是啊,据说能带来好运。
是吗?我抿了口香槟,那白小姐一定不知道,这种染色珍珠接触酒精会褪色。
她脸色微变,手指立刻离开项链。我心中冷笑,前世我就是在这里落入陷阱——当我不小心把酒洒在她项链上,珍珠不仅没褪色,反而绽放出强光,随后所有镜头都捕捉到我嫉妒扭曲的表情。
蓝小姐懂得真多。白芊芊很快调整表情,不过这项链是特殊材质...
语晴是哥大珠宝鉴定专业毕业的。顾临川突然插话,看我的眼神带着新的兴趣,去年还帮苏富比鉴定过一批古董珠宝。
白芊芊笑容僵了一瞬。就在这时,她项链中央那颗珍珠突然闪烁了一下,顾临川的眼神立刻变得恍惚。
临川,白芊芊声音突然轻软,你不是说要介绍王导给我认识吗?
顾临川如梦初醒,对,王导在那边...
我假装整理披肩,实则按下藏在褶皱间的微型干扰器。这是我来之前让家族科技公司紧急改造的设备,能发射特定频率的电磁脉冲。
白芊芊刚迈出一步,突然一个踉跄。她手中的香槟杯倾斜,红酒全部洒在自己的白裙上。更惊人的是,那条珍珠项链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随即彻底暗淡。
啊！她尖叫一声,慌乱地捂住项链。周围宾客纷纷侧目,几个记者立刻调转镜头。
白小姐没事吧?我关切地上前,用披肩遮住她狼藉的裙摆,要不要去休息室整理一下?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白芊芊瞪大的眼睛里写满惊恐。她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字：你做了什么?
我无辜地眨眼,白小姐说什么?
脑海中突然响起机械音警告：检测到异常气运波动,宿主暂时无法掠夺目标气运。建议规避接触,重新评估策略。
我强忍震惊,面上不露分毫。这声音...是白芊芊的系统?它居然直接在我脑中响起?难道干扰器改变了什么?
顾临川回过神来,皱眉看着白芊芊的狼狈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在前世是从未有过的表情。
我送白小姐去休息室。我主动提议,不容拒绝地挽住她的手臂。经过顾临川身边时,我低声道：媒体都在拍,别让顾氏的新星太难堪。
离场时,我余光瞥见宴会厅入口处一个挺拔的身影。黑衣墨发的男人正与主办方交谈,侧脸线条如刀削般锋利。当他转头看向我这边时,一股莫名的战栗顺着脊椎窜上来。
萧景珩?他怎么会在这里?按照前世时间线,他要三个月后才会从国外回来。
更奇怪的是,当我们视线隔空相撞的瞬间,他手中的酒杯突然跌落,碎成一地晶莹。
2 第二章：暗流涌动
慈善晚宴结束三天后,我坐在蓝氏集团28层的办公室里,指尖轻轻敲击着实木办公桌。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摊开的文件上,白芊芊的履历表在光线下几乎透明。
周小姐,这份资料确定完整吗?我抬头看向对面的短发女子。
周颖,父亲最信任的私人侦探,前世直到家族破产前一周才向我透露她一直在暗中调查顾临川。那时已经太迟了。
蓝小姐,白芊芊的公开资料确实只有这些。周颖推了推黑框眼镜,但有趣的是,她三个月前还是个普通大学生,突然获得顾氏影业力捧,所有试镜一次通过,连竞争对手都会突发状况退出。
我拿起附在后面的照片。白芊芊在片场的侧拍,颈间始终戴着那条珍珠项链。不同角度下,珍珠内部似乎有微光流动。
我要她过去三个月的全部行踪记录,特别是接触过哪些人,去过哪些非常规场所。我从抽屉取出一个信封推过去,双倍酬金,但必须绝对保密。
周颖接过信封,指尖在厚度上轻轻一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蓝小姐似乎很重视这位新人?
她可不只是新人。我站起身走向窗边,俯视楼下如蚂蚁般穿梭的车流,顾临川昨天向我提出,希望蓝氏投资白芊芊主演的新剧《凤栖梧》,三千万,占股40%。
周颖倒吸一口冷气,这不符合蓝氏一贯的投资方向。
所以我要知道,是什么让顾临川认为我会答应。我转身时,阳光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另外,帮我查查这项链的来历。
周颖离开后,我按下内线电话：李秘书,通知文创事业部,一小时后我要听季度汇报。
挂断电话,我打开电脑调出蓝氏集团组织架构图。前世直到失去一切,我才知道公司最不起眼的文创板块,竟藏着对抗顾临川的关键武器——灵境虚拟现实技术专利。当时这项技术被以白菜价转手,后来成为顾氏帝国最赚钱的业务。
会议室里,文创事业部总监张维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所以,过去两年我们投入1.2亿研发的VR影视技术,应用转化率是零?我翻动着报表,声音平静得可怕。
蓝小姐,这项技术太超前,市场接受度...
下周我要看到与三家影视公司的合作方案。我打断他,另外,成立特别项目组,对接《凤栖梧》的投资事宜。
张维瞪大眼睛：我们要接顾氏的项目?
有问题?我挑眉。
不,只是...蓝董事长说过文创板块不参与影视直接投资...
我合上文件夹,金属包边在桌面上磕出清脆声响：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会议结束后,我径直去了父亲的书房。这座位于蓝氏大厦顶层的私人空间,前世我很少踏足。檀木书柜占据了整面墙,散发着淡淡的沉香。
我戴上准备好的白手套,开始系统性地检查每一个抽屉。父亲有严格的文件归档习惯,重要资料绝不会随意存放。
三小时后,当夕阳将书房染成金色时,我在保险柜暗格中发现了一沓发黄的文件。牛皮纸封面上用红墨水写着Project Fortuna,落款日期是二十年前。
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我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
气运转移可行性研究——第一阶段实验报告
我的手开始颤抖。报告中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间,夹杂着几张黑白照片：一群戴着眼罩的受试者围坐成圈,中央放置着一个金属装置,形状隐约像是一条...项链。
小姐,董事会十分钟后开始。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迅速拍下关键页面,将文件原样放回。走向会议室时,脑中思绪翻腾。二十年前,父亲参与过类似气运转移的研究?这和白芊芊的锦鲤系统有什么关联?
董事会现场,十二位董事已经就座。我走到主位右侧的座位——前世这是叔叔蓝志远的专属位置。
语晴来了。蓝志远笑容和蔼,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你父亲不在,今天就由我主持...
不必。我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父亲授权我全权代理。
会议室瞬间安静。蓝志远的笑容僵在脸上,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西装内袋——那里装着他常年随身携带的雪茄,前世每次他要打压我时都会先点上一支。
语晴,董事会不是过家家...他声音低沉。
我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投影幕布上立刻显示出蓝氏集团最新财报：上季度集团净利润同比下降12%,主要因为地产板块政策收紧。但文创板块的'灵境'技术测试数据很亮眼,有望成为新的增长点。
财务总监张美玲突然插话：蓝小姐,文创板块一直亏损,突然加大投入是否太冒险?
我注意到她说话时目光频频投向蓝志远,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她在实时接收某人的指示。
张总监,我调出一组数据,去年你批准向'星辰科技'转账800万'技术咨询费',可这家公司注册地址是间奶茶店。这事董事会知道吗?
张美玲脸色刷白。会议室温度仿佛骤降十度。
这...这是正常业务往来...
那就好。我微笑,我已经让审计部门整理了近三年所有'正常业务往来'清单,下周会发给各位。
蓝志远猛地站起来：语晴！你这是不信任自家人?
正相反。我环视全场,父亲常说要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蓝氏的声誉。我只是在践行他的教诲。
会议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我成功争取到文创板块的独立运营权,但代价是蓝志远派了他的心腹王董协助我工作。
走出会议室,手机震动起来。顾临川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语晴,考虑得怎么样?《凤栖梧》这个项目很多人在抢。他的声音带着志在必得的轻松。
我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剧本我看了,很有潜力。但我有条件。
你说。
蓝氏要全权负责VR技术植入部分,并且...我故意停顿,我要见见这位白小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没问题。明晚七点,兰亭轩。
挂断电话,电梯到达地下车库。就在我走向专车时,后颈汗毛突然竖起——有人在盯着我。
我假装整理包包,迅速扫视四周。角落里,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降下车窗。白芊芊戴着超大墨镜的脸一闪而过,她颈间的珍珠项链在昏暗车库中泛着诡异的粉光。
脑海中突然响起机械音：警报！目标气运屏障异常坚固,建议采取B类方案。
我浑身一僵。这声音和晚宴上一样,但更清晰了！难道我能听到白芊芊的系统提示?
奔驰车无声驶离。我坐进车里,立刻拨通周颖电话：查一下顾临川名下所有车辆,包括最近三个月租赁记录。
回家路上,我反复回想那个神秘的研究报告。如果气运转移技术二十年前就存在,为什么现在才出现?父亲知道白芊芊的事吗?
手机再次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小心珍珠的光芒,它会在月圆之夜最弱。——M
我盯着这条短信看了足足一分钟。M是谁?他怎么知道我在调查项链?更重要的是...他说的月圆之夜,不就是三天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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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暗潮交锋
兰亭轩的包厢门被侍者推开时,我调整了一下胸前别针的角度——那是周颖给我的微型摄像头。包厢内,顾临川正给白芊芊倒茶,动作熟练得刺眼。
语晴,你来了。顾临川起身相迎,西装革履一如既往的完美,芊芊刚还在说想请教你时尚心得。
白芊芊站起来,一袭白裙纯洁无瑕,颈间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柔光。她伸出手：蓝小姐,久仰大名。
我没有立刻握住她的手,而是故意先放下包包,在她尴尬收回手的瞬间才轻轻一握：白小姐比镜头前更漂亮,难怪临川这么推崇。
顾临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前世的我见到白芊芊时,只会强颜欢笑,哪敢这样绵里藏针。
《凤栖梧》的剧本我看了。我坐下,从包里取出文件,穿越题材很新颖,但历史细节漏洞百出。比如女主角用的那套茶具,明代才出现,而故事背景是唐代。
白芊芊的笑容僵了僵：剧本可以再修改...
更重要的是,我翻开预算表,三千万投资要40%份额?顾氏是把蓝氏当冤大头了?
顾临川皱眉：语晴,这个IP很有潜力...
潜力需要数据支撑。我推过一份市场分析,同类型剧去年平均回报率1.2倍,而我要的是3倍。
白芊芊突然倾身,项链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蓝小姐,如果我能保证这部剧大火呢?
珍珠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红光。我假装被吸引,目光聚焦在项链上,实则屏住呼吸——周颖给我的干扰器就藏在手表里,我刚刚悄悄启动了它。
哦?白小姐这么有信心?我微笑,不如我们签个对赌协议?如果播出后点击量破30亿,蓝氏追加两千万投资；如果不足20亿,顾氏按差额双倍补偿。
白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显然深信有系统加持必胜无疑：没问题。
口说无凭。我从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协议,刚好带了草案,白小姐不介意现在签个意向书吧?
顾临川想要阻拦,但白芊芊已经爽快地签下名字。我收起文件时,指尖在手机边缘轻轻一按——录音功能悄然开启。
对了,我状似随意地问,白小姐这项链很特别,哪里买的?
白芊芊条件反射地捂住珍珠：朋友送的纪念品,市面上买不到。
真可惜。我抿了口茶,听说古代有种'鲛人泪'的传说,珍珠能实现主人愿望。白小姐听说过吗?
茶杯在白芊芊手中轻微一晃。顾临川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起身去外面接听。包厢门关上的刹那,白芊芊的表情变了。
蓝小姐,她声音低了八度,我劝你别打这项链的主意。
我假装惊讶：白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手指抚过珍珠,红光隐约闪烁：有些人注定是主角,有些人只能是配角。强行加戏...会受伤的。
脑海中突然响起机械音：检测到干扰源,防御模式启动。目标情绪波动值不足,无法汲取气运。
我强忍震惊,面不改色地喝茶。果然能听到！而且干扰器有效！
巧了,我放下茶杯,我的人生信条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顾临川推门而入时,我们已恢复表面和谐。但当我告别时,白芊芊眼中闪过的冷光让我确信：战争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凤栖梧》项目启动会在蓝氏大厦举行。我特意安排了公司最资深的VR技术团队参与,同时让周颖以场记身份混入剧组。
这位是莫教授,我们特邀的历史顾问。导演介绍一位白发老者,他在唐宋服饰研究方面是权威。
莫教授向我点头致意时,眼神突然一凝,视线落在我手腕的玉镯上——这是母亲传给我的蓝家祖传之物。
蓝小姐的镯子...很特别。他声音沙哑,可是'青鸾泣血'的款式?
我心头一震：教授认识?
《唐宫秘史》有载,杨贵妃曾有一对...他突然压低声音,此物可破幻象,小姑娘好好保管。
还没等我追问,白芊芊一行人已到达。她今天特意穿了低领上衣,珍珠项链格外醒目。当她看到莫教授时,瞳孔猛地收缩。
这位教授...看起来很面熟。她声音有些发紧。
莫教授捋须微笑：老朽曾在京大任教,或许白小姐听过我的《中国古代秘术研究》讲座?
白芊芊手指攥紧又松开：可能吧。
会议开始后,我提出要将VR技术深度植入剧情：观众可以亲身体验女主角穿越的过程,这将是全球首部互动式古装剧。
白芊芊突然反对：太超前的技术会分散观众对演员表演的注意力！
恰恰相反。我调出测试视频,好技术应该为故事服务。比如这一幕——我指向屏幕中女主角触碰古镜穿越的场景,观众可以感受到指尖触及镜面的冰凉,然后...
我话未说完,白芊芊突然捂住项链,脸色煞白。会议室灯光开始闪烁,投影仪发出刺耳的噪音。
怎么回事?导演站起来。
就在众人慌乱时,我注意到白芊芊的项链正发出异常强烈的红光。她嘴唇微动,似乎在和什么无声交流。
系统能量过载,建议立即停止使用干扰功能。
这声音清晰地在我脑海中响起。我悄悄关掉手表干扰器,灯光立刻恢复正常。
抱歉,可能是电压问题。我镇定地继续讲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会议结束后,我拦住莫教授：您刚才说的'破幻象'是什么意思?
老人深深看我一眼：蓝小姐最近是否遇到不合常理之事?比如...有人运气好得不像话?
我心跳加速：教授相信气运之说?
不是相信,是研究。他从破旧的公文包中取出一本手稿,老朽毕生研究《推背图》中关于'气运转移'的记载。最近发现有人试图用现代科技复现这种邪术...
我翻开手稿,其中一页绘制着一条造型奇特的项链,与白芊芊佩戴的极为相似。
这是?
相传武则天用过的'夺运珠',能窃他人气运为己用。莫教授叹息,史载使用者终将遭反噬,因为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手稿最后一页写着几行小字：月圆之夜,珠光最弱。青鸾血泪,可破虚妄。
我正想追问,秘书匆匆跑来：蓝小姐,产品发布会提前了！白芊芊突然答应出席,媒体都疯了！
蓝氏新一代VR眼镜发布会现场人头攒动。原本只是行业内的常规活动,因白芊芊的突然加入而吸引了无数娱乐记者。
后台,我检查着演示设备。张维满头大汗地跑来：蓝小姐,设备全部失灵了！技术组找不出原因！
我心头一紧。看向不远处被众星捧月的白芊芊,她正对着手机整理妆容,项链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
系统升级完成。范围干扰能力已激活,建议立即汲取目标气运。
我攥紧手腕上的玉镯,触感冰凉。莫教授的话在耳边回响：此物可破幻象...
用备用方案。我果断下令,全部改用实物演示。
张维瞪大眼睛：可我们准备的是VR沉浸体验...
那就让观众'亲手'体验。我抓起展台上的古董茶具,既然技术失灵,我们就玩更高级的——穿越实景互动。
当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时,全场安静下来。我手持茶具走到台前,余光瞥见白芊芊错愕的表情。
各位,科技有时会调皮地跟我们开玩笑。我微笑着举起茶壶,就像《凤栖梧》的女主角突然穿越到古代一样,今天我们也要来一场意外之旅。
我按下展台暗格,整个舞台瞬间变成唐代茶室实景——这是文创部去年研发的全息投影技术,不依赖VR设备。
现在,请各位放下手机。我跪坐在蒲团上,让我们用最原始的方式,体验一场穿越千年的茶会。
记者们惊讶地放下设备,跟着我的示范触摸那些古董。白芊芊站在角落,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断摸着项链,但全场电子设备依然瘫痪,无法拍摄这精彩一幕。
发布会意外获得成功。次日财经版和艺术版同时报道了这场返璞归真的科技展示,我的临场应变能力备受赞誉。
办公室里,周颖递给我一份资料：查到了,白芊芊的项链是从一家叫'蓬莱阁'的古董店买的,店主已经失踪。有趣的是...她翻开下一页,这家店的注册法人是张美玲的表弟。
我猛地抬头：财务总监张美玲?
还有更劲爆的。周颖调出监控截图,昨晚张美玲秘密见了你叔叔,两人交谈了将近一小时。
照片上,蓝志远正将一份文件递给张美玲,两人神情严肃。我将照片放大,文件角落隐约可见Project Fortuna的字样。
就在这时,电视上正在播放娱乐新闻：...萧氏集团掌门人萧景珩提前结束欧洲考察回国,据悉将对国内文创产业加大投资...
画面切换到机场采访,萧景珩冷峻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记者问他为何突然回国,他淡淡答道：有些事,不能等。
当镜头拉近时,我清楚地看到他西装领针上嵌着一枚青玉,与我腕间玉镯的材质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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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暗夜相逢
顾氏集团二十周年庆典的邀请函在我手中微微发烫。烫金的边缘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就像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小姐,您真要亲自去?周颖将微型耳机递给我,顾临川如果发现您在调查他...
我将耳机藏入发髻：他正忙着捧白芊芊走红毯,哪有空注意我。
镜子里的我一袭墨绿色长裙,优雅得体,毫无攻击性——完美的豪门千金形象。没人会想到裙摆暗袋里藏着数据采集器,手腕上的玉镯内嵌有信号干扰芯片。
财务部那边有新发现。周颖帮我调整项链摄像头的位置,张美玲过去半年向境外账户转移了至少两千万资金,收款方是家叫'星辰科技'的空壳公司。
我手指一顿：和文创板块那笔'咨询费'同名?
同一家。更诡异的是,这家公司的注册邮箱后缀与顾氏集团完全一致。
我胸口发紧。前世直到破产清算时,审计才查出蓝氏资金被大量转入顾氏关联企业。但那时父亲已经中风,而我被舆论塑造成挥霍家产的败家女,根本无人理会我的控诉。
继续追查资金流向。我拿起手包,今晚我要亲自看看顾临川的财务系统里藏着什么。
顾氏大厦灯火通明。红毯两侧的记者见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毕竟自从白芊芊出现,我已经很久没在公众场合与顾临川同框了。
语晴！顾临川快步迎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没想到你会来。
我微笑挽住他的手臂：未婚夫的重要日子,我怎么能缺席?余光扫过不远处僵住的白芊芊,她今天特意穿了白色礼服,颈间珍珠项链在镁光灯下格外夺目。
警报！目标携带干扰装置,建议保持安全距离。
机械音在白芊芊靠近时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她脸色微变,显然也收到了系统警告。
蓝小姐今天真漂亮。她强笑着伸出手,这条裙子很衬您的气质。
我没有接她的手,而是转向顾临川：不介绍一下各位董事吗?好久没见,该去打个招呼了。
留下脸色铁青的白芊芊,我挽着顾临川走向董事们。这些老狐狸见我突然现身,眼中都闪过诧异——毕竟在他们印象中,蓝家大小姐只是个不问商事的小丫头。
李叔叔气色真好。我主动举杯,听说您儿子刚从华尔街回来?正好我们文创板块缺个CFO...
两轮寒暄下来,我已锁定目标——财务总监王文涛,顾临川的大学室友,此刻正紧张地频繁查看手机。
王总,我假装微醺地靠过去,洗手间在哪?我有点头晕...
王文涛不疑有他,亲自带路。经过走廊拐角时,我不小心将红酒洒在他西装上。
天哪！太抱歉了！我连忙掏出手帕,那边有休息室,我让服务生拿套新西装来...
支开服务生后,我迅速用数据采集器接入了他留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进度条缓慢爬升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王总监?你在里面吗?是顾临川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飞快躲进衣柜。透过缝隙,我看到顾临川和王文涛走进来,后面跟着——白芊芊?
系统显示有人动了你的电脑。白芊芊的声音冰冷刺耳,蓝语晴人呢?
王文涛脸色发白：她说去洗手间...
废物！顾临川突然暴怒,完全不是平日温文尔雅的模样,立刻查监控！如果她拿到了账目...
数据传输完成。
采集器的震动吓得我差点惊叫出声。三人同时转头看向衣柜方向。
谁在那里?白芊芊厉声喝道,她的项链开始泛出诡异的红光。
我攥紧玉镯,心跳如雷。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萧总！您怎么到这边来了?服务生的声音传来。
抱歉,走错路了。低沉的男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顾董事长在找我。
衣柜门被拉开的前一秒,休息室大门被人推开。我透过缝隙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萧景珩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目光如炬。
顾总,原来你在这。他淡淡开口,令尊正介绍你的'杰出成就',主角缺席可不好。
顾临川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挤出一个笑容：萧总说笑了,我们正要回去。
三人匆忙离开后,我瘫坐在衣柜里,后背全湿。萧景珩却没有立即走开,而是缓步走到衣柜前,轻轻敲了三下。
蓝小姐,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安全了。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正对上一双如渊般深邃的眼睛。萧景珩比电视上更加摄人心魄,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唯有左眼角一颗泪痣平添几分柔和。
萧总好雅兴,我强装镇定,顾家的衣柜很值得欣赏?
他唇角微扬：比不上蓝小姐的胆识。说着递来一张房卡,2208房间,半小时后见。你手上的东西...最好别被安检发现。
没等我回应,他已转身离去。我呆立原地,手中的房卡冰凉刺骨——他怎么知道我拿到了数据?又为什么要帮我?
宴会厅方向传来喧哗声,我迅速整理好衣裙,混入人群。转角处,白芊芊正对着项链低语,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系统指令：立即追踪目标位置,启动B级干扰。
我悄悄退后,从安全通道离开。电梯直达22楼时,心跳仍无法平静。2208房门虚掩着,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萧景珩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听到声响,他转过身,手中拿着两杯威士忌。
数据已经解密完毕。他递过一个平板电脑,比你想象的更精彩。
我警惕地没有接：萧总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素不相识...
素不相识?他突然轻笑,小金毛走丢那天,你哭了整整一夜。
我如遭雷击。小金毛是我十岁时养的黄金猎犬,走失后再没找回。这件事除了家人,没人知道。
你...到底是谁?声音在颤抖。
萧景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点开平板上的文件：看看这个。
屏幕显示出一份复杂的资金流向图,蓝氏、顾氏和十几家空壳公司之间形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条通向海外星辰科技的粗线,金额高达八千万。
这不是普通挪用。萧景珩指着几个关键节点,他们在洗钱,同时转移蓝氏的核心专利。
我死死盯着屏幕：父亲知道吗?
只知一部分。他调出一封加密邮件,你父亲三个月前就开始调查,但对方先下手为强,借白芊芊之手控制了你未婚夫。
邮件中,父亲向一个代号M的人求助,提到Project Fortuna出现异常,需要专业技术支持。
M...是你?我猛地抬头。
萧景珩不置可否：当务之急是下周的董事会。你叔叔蓝志远计划联合顾氏提出'临时管理权'议案,一旦通过,你父亲的心血将彻底易主。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我走到窗前,与萧景珩并肩而立。玻璃倒影中,我们的身影奇妙地重叠在一起。
为什么要帮我?我轻声问。
他沉默良久,突然伸手轻触我腕间的玉镯：青鸾血玉本是一对。另一枚...在我这里。
我正想追问,手机突然震动。周颖发来紧急消息：白芊芊发现您离场,已派人搜查停车场。建议暂避。
我得走了。我收起平板,谢谢你的...
话音未落,萧景珩突然将我拉入怀中。一股清冷的松木香笼罩下来,我僵在原地。
小心白芊芊的系统。他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月圆之夜将至,她的力量会短暂减弱。到时...
刺耳的火警铃声突然响彻酒店。萧景珩皱眉松开我：他们启动了紧急疏散。跟我来,有秘密通道。
我们迅速下楼,避开主要出口。地下停车场昏暗潮湿,萧景珩将我护在身后,警惕地扫视四周。
你的车在哪?他问。
B区23号。
我送你过去。
我们刚走到B区转角,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直射而来。我下意识抬手遮挡,耳边听到萧景珩的低咒：埋伏！
三个黑衣人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手中电击棒噼啪作响。萧景珩迅速将我推向一根立柱后：待在这别动！
他脱下西装外套,一个箭步冲向前方的歹徒。我震惊地看着他利落地卸掉对方武器,一个过肩摔将人撂倒——这哪是商界精英的身手?分明是特种兵级别的格斗技巧！
警报！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目标人物出现致命威胁！
白芊芊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尖啸。我转头看向停车场入口——白芊芊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项链散发着刺目红光,直指萧景珩后背！
小心！我尖叫出声,同时从手包里摸出防身电击器。
萧景珩闻声闪避,红光擦着他肩膀掠过,在水泥地上烧出一个焦黑的洞。白芊芊见一击不中,脸色狰狞地再次抬手——
我毫不犹豫地冲出去,高跟鞋在奔跑中折断,我干脆踢掉鞋子,一个滑步挡在萧景珩身前。玉镯与红光相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青芒！
啊！白芊芊惨叫一声,捂住眼睛后退。她的项链光芒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的灯泡。
萧景珩趁机拉着我狂奔向我的车。身后传来白芊芊歇斯底里的尖叫：拦住他们！
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我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性——他们竟敢在公共场合开枪！萧景珩将我塞进驾驶座,自己则翻身跃上车顶。
开车！直接撞出去！他厉声命令。
我咬牙踩下油门,保时捷咆哮着冲向出口。萧景珩在车顶稳如磐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他击碎了停车场摄像头,然后精准打爆了追兵的轮胎。
冲出停车场后,他灵活地翻进副驾驶：甩掉尾巴,去我在郊区的安全屋。
我紧握方向盘,在雨夜中疾驰。后视镜里,两辆黑色轿车穷追不舍。
下一个路口右转,然后急刹。萧景珩冷静指示,让他们尝尝EMP的滋味。
我照做不误。当追兵拐入窄路的瞬间,萧景珩按下手中装置。一道蓝光闪过,后方车辆突然失控撞向护栏——他们的电子系统全部瘫痪了。
二十分钟后,我们安全抵达一栋隐蔽的别墅。我瘫坐在沙发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厉害。
萧景珩递来一杯热茶：第一次被人枪击?
第二次。我下意识回答,随即意识到失言——前世我确实在逃亡路上遭遇过枪击。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没多问。他单膝跪地,握住我的脚踝检查伤势：擦伤而已,不严重。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触碰却让我浑身战栗。我缩回脚,强装镇定：今晚多谢你。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普通商人可不会随身带EMP武器。
他站起身,从书桌抽屉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我。封面印着特别调查处的钢印,内容是对异常能量事件的调查授权书。
三年前,全球开始出现异常气运转移案例。他沉声解释,我受命组建特别小组调查。白芊芊是目前为止发现的第七例,但她的系统...是最先进的。
我翻看文件,心跳越来越快。其中一页附着的照片上,赫然是父亲和几位科学家在实验室的合影,背景中的装置与我在书房发现的资料一模一样。
你父亲是'Project Fortuna'的创始人之一。萧景珩的声音突然柔和,二十年前那场事故后,他封存了研究。但有人偷走了原型...
什么事故?我急切地问。
萧景珩还未回答,窗外突然传来引擎声。他迅速关灯,将我拉到窗边死角。两辆无牌轿车停在院外,几个黑影悄然接近。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低声惊呼。
萧景珩脸色阴沉：除非...他突然扯开我的发髻,从发饰中捏出一粒微型追踪器,果然。
白芊芊什么时候...我回想起她在休息室前的靠近。
来不及处理了。萧景珩迅速带我走向地下室,这里有密道通往后山。拿着这个。他塞给我一把车钥匙和手机,联系人里只有一个号码,必要时打给他。
你不一起走?
总得有人拖住他们。他竟笑了笑,别担心,我可是...
萧景珩！我抓住他的手臂,如果你敢出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怔了怔,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温柔。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淹没。
走！他推我进入密道,在门关上前最后一刻,我分明看到他嘴唇的形状是在说——
找到你了。
密道黑暗潮湿,我跌跌撞撞地奔跑着,脑海中回放着今晚的一切。萧景珩知道小金毛,知道青鸾血玉,他的眼神和语气中总带着说不出的熟悉...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心头：如果他真的是我要找的人,如果他也有前世的记忆...那他是否一直在寻找我?就像我寻找他一样?
密道尽头是一间车库,我发动越野车冲入雨夜。后视镜中,安全屋的方向亮起刺目的火光。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萧景珩,你必须活着。这一世,我们才刚刚重逢...
5 第五章：暗香浮动
安全屋爆炸后的第七天,我站在蓝氏大厦顶层会议室,俯瞰脚下如蚁群般繁忙的城市。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手中的财报上——文创板块首季度盈利突破三千万,比去年同期增长420%。
蓝小姐,媒体都到齐了。秘书轻声提醒。
我抚平西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走进新闻发布会现场。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我微笑着宣布灵境VR技术首战告捷,同时启动与三家影视公司的战略合作。
据悉,《凤栖梧》将成为首部应用该技术的电视剧?一位记者提问,女主角白芊芊小姐对此有何评价?
我唇角微扬：白小姐非常支持技术创新。事实上...我故意停顿,今晚的庆功宴,她和顾总都会出席。
台下哗然。自从停车场袭击事件后,我和顾临川的婚变传闻甚嚣尘上,白芊芊则成了媒体口中的最强小三。
发布会结束后,周颖在休息室等我：追踪器显示,白芊芊昨晚秘密去了趟城郊的私人诊所。
生病了?
更像是...检查项链。周颖调出照片,诊所的主治医师叫林森,曾参与过军方生物电子项目。我黑进他的电脑,发现了这个。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名为神经链接稳定性评估的报告,患者编号SQ-007,配图赫然是那条珍珠项链的X光片——珍珠内部嵌有复杂的微型电路。
月圆之夜快到了。我喃喃自语,想起莫教授和萧景珩的警告,准备好今晚的设备了吗?
周颖拍拍身边的工具箱：全频段干扰器、次声波采集仪、还有这个...她取出一个酷似粉饼的装置,最新研发的能量场记录仪,可以捕捉到'锦鲤系统'的能量波动。
我检查着设备,手指微微发抖。七天来,我每晚都会拨打萧景珩留下的那个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新闻报道中只简单提及了郊区工厂爆炸,没有任何人员伤亡的消息。
还有件事。周颖压低声音,你让我查的'Project Fortuna',有眉目了。二十年前确实发生过重大事故,导致项目封存。但所有相关资料都被列为绝密...
继续查。我打断她,今晚过后,我们可能会有新线索。
华灯初上,君悦酒店宴会厅衣香鬓影。我穿着银色鱼尾裙站在入口处迎宾,颈间戴着母亲传给我的钻石项链——而非那只能对抗系统的玉镯。真正的玉镯此刻正安全地锁在保险箱里,我可不想在搞清楚系统原理前打草惊蛇。
蓝小姐今天真耀眼。白芊芊挽着顾临川的手臂走来,一身粉裙娇俏可人,颈间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
我微笑举杯：白小姐能来真是意外之喜。听说你最近...身体不适?
她瞳孔微缩：蓝小姐消息真灵通。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读数,建议立即采集样本。
机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我假装整理耳环,悄悄启动了藏在发髻中的微型记录仪。
语晴。顾临川尴尬地插话,上次的事是个误会,我后来查清楚了,那些袭击者...
当然是误会。我轻笑,我怎么会怀疑未婚夫呢?故意在未婚夫三字上加重语气,满意地看着白芊芊嘴角抽搐。
宾客陆续到齐,我走上舞台致欢迎词。台下第一排,白芊芊正对着项链低语,而顾临川眼神呆滞,像个被操控的木偶。我悄悄按下口袋里的干扰器按钮——
白芊芊突然捂住项链,面露痛苦。与此同时,我身后的大屏幕闪烁几下,切换成了一组陌生的财务数据——正是我从顾氏窃取的那些。
全场哗然。我假装惊慌地招呼技术人员修复故障,实则让这组触目惊心的数字在屏幕上停留了足足十秒：顾氏通过空壳公司转移蓝氏资金八千万,日期恰好从白芊芊进入顾氏影业开始。
抱歉各位,系统故障。我一脸尴尬地关掉屏幕,余光瞥见白芊芊正恶狠狠地瞪着项链,而顾临川则一脸茫然。
宴会恢复热闹,但我注意到几位蓝氏董事已经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种子已经播下。
蓝小姐的表演很精彩。
低沉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我浑身一颤,转身时差点打翻香槟。萧景珩一袭黑色西装站在那里,左手臂缠着绷带,却依然英挺如松。
你...喉咙突然发紧,七天来的担忧、恐惧、愤怒全部堵在胸口,化作一个僵硬的笑容,萧总也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他微微倾身,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对你的表演更感兴趣,蓝小姐。
警报！检测到高能目标靠近！危险等级：致命！
白芊芊系统的尖啸在我脑中炸响。她正穿过人群向我们走来,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
跳舞吗?萧景珩突然问,同时不容拒绝地握住我的手,趁那位'锦鲤小姐'还没发动下一轮攻击。
乐队恰在此时奏起华尔兹。萧景珩带着我滑入舞池,手臂强势地环住我的腰。隔着他薄薄的衬衫,我能感受到绷带下伤口的轮廓。

伤得重吗?我低声问。
他轻笑：担心我?
担心你死了没人付情报费。我嘴硬道,却在旋转时小心避开他的伤处。
舞步将我们带到大厅中央,远离白芊芊的视线。萧景珩的手掌贴在我后腰,热度透过衣料灼烧皮肤。我们靠得如此之近,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这七天你去哪了?我终于问出压在心底的问题。
处理一些...麻烦。他带着我转了个漂亮的弧线,顺便查了查你父亲的下落。
我脚步骤停：你找到他了?
暂时安全。他的目光深邃如海,但Project Fortuna的另一位创始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林教授上周在实验室离奇死亡,警方定性为'心脏骤停'。
我倒吸一口冷气。林教授,父亲的老友,我在童年照片中经常看到的那位和蔼学者...
音乐突然变调,节奏加快。萧景珩顺势将我拉近,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小心月圆之夜,白芊芊的系统会短暂不稳定,但也是她最危险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直视他的眼睛,还有,那天在安全屋,你最后说了什么?
他沉默片刻,突然问：记得江南的雨吗?
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江南的雨...那是我们第一个世界里的关键场景。暴雨中的小巷,浑身是血的他把唯一一把伞递给我,说活下去...
什么雨?我强装镇定,萧总记错人了吧?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平静：或许吧。他松开我,彬彬有礼地鞠躬,谢谢这支舞。
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现在还不到相认的时候,我必须先完成任务...
蓝小姐和白芊芊小姐,能合个影吗?主办方的摄影师突然提议。
白芊芊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旁,笑容甜美如糖,眼神却冰冷似刀。她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珍珠项链贴上我的皮肤,寒意刺骨。
系统指令：最大功率汲取目标气运！
剧痛瞬间贯穿太阳穴,我踉跄了一下,耳边响起尖锐的耳鸣。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父亲被推下楼梯、顾临川在文件上签字、蓝氏大厦易主、我孤独地死在医院病床上...
蓝小姐不舒服吗?白芊芊故作关切地问,手上力道却加重,指甲几乎陷入我的肉里。
我强忍眩晕,猛地抽出手臂：失陪一下,洗手间。
跌跌撞撞冲进隔间,我立刻反锁门,从手包取出便携检测仪。屏幕上显示着一组异常生物电波动——刚才的接触中,项链确实试图汲取什么,但波形图显示能量流动是双向的！
系统异常！部分数据外泄！启动紧急防护！
白芊芊系统的警报声在我脑海中回响。我迅速发短信给周颖：准备B计划,她发现干扰器了。
走出洗手间时,我在镜前整理妆容,顺手将一个纽扣大小的装置粘在灯罩下——这是能发射特定频率脉冲的干扰器,专门针对电子神经系统设计。
回到宴会厅,白芊芊正拉着顾临川提前离场。经过我身边时,她压低声音：别以为有人护着你就安全了。月圆之夜...你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我微笑目送她离开,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萧景珩也不见踪影,只在侍者手中留下一张字条：2208房,有东西给你。
庆功宴草草结束。我让司机绕了几圈确认没被跟踪后,才前往君悦酒店2208房——七天前我们见面的同一个房间。
房卡还能用。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一地银辉。茶几上放着一个金属箱,指纹锁识别我的右手拇指后自动开启。
箱内是一套精密仪器和一枚U盘。我插入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弹出萧景珩的影像：
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的猜测没错。他看起来疲惫但清醒,白芊芊的锦鲤系统是Project Fortuna的改良版,能够短暂转移他人气运。但每次月圆之夜,系统必须'充能',这时是它最脆弱的时刻。
画面切换成一组数据图表：关键在于你的DNA。你父亲当年在设计防护模块时,以自己女儿的基因序列为锁。这就是为什么系统无法完全控制你——你体内流淌着能破解它的密码。
我屏住呼吸。父亲...早就预料到这一天?
箱子里是神经信号采集器。影像中的萧景珩继续说,下次接触白芊芊时戴上它,我们就能获取系统源代码。月圆之夜在即,务必小心。
录像结束前,他停顿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温柔：江南的雨一直没停...我在等你回家。
屏幕暗了下去。我呆坐在月光里,泪水无声滑落。他记得...他真的记得一切。前世临死前,我答应会在下一个世界找到他,却让他等了这么久...
手机突然震动,周颖发来紧急消息：出事了！莫教授被送进ICU,病房外有顾氏的人守着！
我擦干眼泪,迅速收拾设备。离开前,我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枚青玉领针——与我的玉镯显然是同一块料子。我小心地将它收入口袋,贴近心口的位置。
回到车上,我查看能量场记录仪的数据。屏幕上,一段诡异的波形规律闪烁——白芊芊在洗手间使用系统时,干扰器成功捕捉到了它的能量特征。
最惊人的是波形分析结果：这段频率与人类大脑中负责道德判断的区域共振频率完全一致。难怪被系统影响的人会性情大变...它直接关闭了他们的良知！
手机再次震动,是那个七天来无人接听的号码发来的短信：明晚十点,慈安医院后门。携带上玉镯。——K
K...不是M?我皱眉。但眼下别无选择,莫教授可能是唯一能解释DNA锁的人。
车窗外,一轮满月正缓缓升起,皎洁如霜。月圆之夜即将来临,而我知道,这将是一场生死对决。白芊芊的系统会短暂削弱,但困兽犹斗,她只会更加危险。
我抚摸着口袋里的青玉领针,想起萧景珩说的江南的雨。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独自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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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月圆杀机
慈安医院后门的电子钟跳到22:00时,我正躲在救护车通道的阴影里,左手紧握玉镯,右手按在腰间电击器上。三小时前,周颖黑进医院系统确认莫教授已转入重症监护室,但奇怪的是,病房外一个看守都没有。
这不正常。以白芊芊的性格,她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泄露秘密的人。
K到了吗?我给那个神秘号码发去信息。
回复立刻弹出：东南角监控死角,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沿着墙根移动。月光如水银泻地,将我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拐角处,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背对我站立,肩膀线条莫名熟悉。
萧景珩?我小声唤道。
那人转身——是张完全陌生的脸。蓝小姐?他声音沙哑,K让我带路。
我后退半步：他在哪?
手术室。医生递来一张门卡,他说你会认识这个。
门卡背面贴着一片青玉碎片,与我口袋里的领针材质相同。我稍稍放松警惕,跟着他穿过消防通道。越往里走,消毒水味越浓,混合着某种奇怪的铁锈味。
莫教授情况如何?
医生脚步不停：不太好。脑部大面积出血,可能撑不过今晚。
走廊尽头的手术室亮着红灯。医生刷卡开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手术台上躺着个白发老人,各种仪器围绕着他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而站在一旁的——
萧景珩！我惊呼出声。
他右肩缠着新换的绷带,但血迹已经渗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你来了。他声音虚弱,没被跟踪?
应该没有。我快步上前,你伤得更重了！
他摇头示意无碍,指向莫教授：时间不多,他一直在等你。
我俯身查看,老人突然睁眼,枯瘦的手如铁钳般抓住我手腕。阿宁...他嘶声道,你终于来了...
我浑身一震。阿宁——我第一个任务世界的名字,只有萧景珩知道。
莫教授认识我父亲?我试探着问。
老人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彩：Project Fortuna...不是武器...是你父亲的礼物...他剧烈咳嗽起来,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DNA锁...钥匙在你血液里...月圆之夜...系统会...
话未说完,走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萧景珩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同时手术室的门被猛地踢开——五个持械壮汉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一周前在停车场袭击我的刀疤脸。
蓝小姐,又见面了。刀疤脸狞笑,顾总说这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冷笑：顾临川什么时候改行收破烂了?专捡白芊芊不要的打手。
刀疤脸脸色骤变,挥刀冲来。萧景珩侧身闪过,一记手刀精准砍在他颈动脉上。与此同时,我按下电击器,另一个壮汉应声倒地。
小心！萧景珩突然扑向我。寒光闪过,一柄飞刀深深扎入他后背。我趁机甩出玉镯,镯子在空中划出青色弧线,正中第三个袭击者眉心——他像被无形力量击中般轰然倒地。
警报！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剧烈波动！
白芊芊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我脑中炸响,与此同时,整层楼的灯光开始频闪。监护仪屏幕扭曲变形,莫教授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窗外：月...月...
我扭头看去——一轮满月正悬于中天,皎洁月光透过窗户洒落,照在玉镯上竟折射出诡异的青色光晕。
系统不稳定期！萧景珩忍痛拔下背上的刀,现在走还来得及！
一起走！我扶住他,却见莫教授突然抽搐起来,监护仪变成一条直线。老人用尽最后力气抓住我的衣角,嘴唇蠕动：找...找初始序列...你父亲...江南...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手无力垂下,瞳孔扩散。我咬牙掰开他手指,里面竟藏着一枚微型芯片。
走廊尽头传来更多脚步声。带路的医生突然掏枪：蓝小姐,把芯片给我。
萧景珩猛地推开我,子弹擦着他肩膀划过。我趁机掷出手术刀,精准刺入医生持枪的手腕。他惨叫一声,枪掉在地上。
走！萧景珩拉着我冲向应急出口。身后枪声大作,玻璃爆裂声四起。我们跌跌撞撞冲进楼梯间,上方和下方却同时传来追兵的喊叫声。
天台。萧景珩喘息着说,我准备了...逃生装置...
爬到七楼时,他的步伐明显踉跄。鲜血顺着后背伤口不断滴落,在楼梯上留下暗红色轨迹。我搀扶着他,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正迅速流失。
坚持住,我声音发抖,就快到了。
他虚弱地笑了笑：记得...江南那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江南雨夜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瓢泼大雨中,他胸口中弹,鲜血混着雨水在地上汇成小溪。我拖着他躲进废弃仓库,撕下裙摆给他包扎,说就快到了...而他最终死在那个雨夜,直到咽气前还紧握着我的手说下个世界见...
这次不一样！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力推开天台铁门。
月光如瀑倾泻而下,照得整个天台亮如白昼。而天台中央,白芊芊一袭白裙静立如鬼魅,珍珠项链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粉光。
我就知道你会来。她甜美的声音里带着刺骨寒意,月圆之夜,系统充能需要...特殊材料。她目光落在我的玉镯上,比如这个。
我挡在萧景珩前面：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借用了点气运。白芊芊轻抚项链,没想到萧总意志这么强,害我浪费了不少能量。她突然歪头,有趣,你的记忆居然开始恢复了?系统明明应该...
警告！目标精神屏障出现裂缝！建议立即清除！
她系统的机械音与我脑海中的声音诡异重合。白芊芊脸色骤变,项链突然迸发出刺目强光。一股无形力量将我狠狠掀翻,后背重重撞上水箱。玉镯滚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阿宁！萧景珩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无形力量压制在地。白芊芊缓步走近,高跟鞋踩在玉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真感人。她俯视着我们,可惜你们的'重逢'到此为止了。她抬起手,项链悬浮起来,系统指令：彻底清除目标记忆与人格！
粉光如潮水般涌来。我拼命伸手去够玉镯,指尖却始终差了几厘米。光芒越来越近,脑海中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无数记忆碎片开始扭曲、碎裂——
识别到宿主DNA！防护机制启动！
一道青光突然从玉镯迸发,与粉光在空中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白芊芊尖叫一声后退几步,项链光芒明显暗淡了许多。我趁机抓起玉镯戴上,顿时一股清凉能量顺着手臂流遍全身。
不可能！白芊芊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系统显示你应该是...
我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扑向萧景珩。玉镯触到他鲜血的瞬间,青光暴涨形成保护罩,将粉光隔绝在外。白芊芊气急败坏地连续发动攻击,保护罩不断震颤却屹立不破。
坚持住...我颤抖着检查萧景珩的伤势,他后背的刀伤深可见骨,失血过多导致嘴唇发白。最可怕的是,他的瞳孔开始扩散——这是前世临死前的征兆。
阿宁...他意识模糊地呼唤着我的前世名字,这次...换你...活下去...
不！我怒吼出声,玉镯突然变得滚烫。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心底涌出,我猛地转身面对白芊芊：你想要的不是这个吗?来拿啊！
我主动撤掉保护罩,冲向白芊芊。她显然没料到这一招,仓促间发动攻击却打偏了。我趁机抓住她的珍珠项链,用力一扯——
严重警告！核心组件遭受物理攻击！
白芊芊和我同时惨叫出声。接触项链的瞬间,一股强大电流般的力量贯穿全身,无数陌生画面强行涌入脑海：父亲在实验室熬夜的背影、萧景珩浑身是血地递给我一把伞、白芊芊对着镜子戴上项链时眼中闪过诡异红光...
最惊人的是,我清晰看到了项链内部结构——珍珠内部悬浮着一滴血液,被复杂的纳米网络包裹着。那滴血...是我的！父亲当年用我的血设置了系统防护锁！
放手！白芊芊尖利指甲抓破我的手背。我吃痛松手,她踉跄后退几步,项链已经出现细微裂痕。
系统稳定性降至60%,建议立即撤离充能
白芊芊怨毒地瞪着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月圆之夜才刚开始...她突然诡异一笑,让你体验下真正的绝望吧。
她手指轻点项链,粉光化作无数细丝射向四面八方。几秒钟后,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奔跑声。
你做了什么?我厉声质问。
医院有327名患者。白芊芊笑容甜美,现在他们都认为...你是持枪的恐怖分子。
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我咬牙扶起萧景珩,拖着他躲到水箱后面。玉镯青光微弱闪烁,显然刚才的对抗消耗了大量能量。
听着,我贴在萧景珩耳边急促地说,我引开他们,你找机会用逃生装置离开。
他虚弱但坚定地摇头：一起走...天台东北角...有绳索...
楼下人声越来越近。我快速思考着对策,突然摸到口袋里的芯片——莫教授的临终馈赠。或许...
白芊芊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她就在天台上！拿着枪！
我屏住呼吸。现在出去必死无疑,但躲着只会被瓮中捉鳖。正绝望时,萧景珩突然握住我的手,将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塞进我掌心。
声波干扰器...他气若游丝,范围...十米...
我毫不犹豫按下按钮。一阵刺耳的高频声波瞬间爆发,刚冲上天台的人群顿时痛苦倒地。白芊芊也捂住耳朵尖叫起来,项链光芒明灭不定。
现在！萧景珩咬牙撑起身子。我架着他冲向东北角,那里果然固定着一条速降绳索。楼下警笛声大作,探照灯开始扫射天台。
你先下！我帮他系好安全带。
他抓住我的手：一起走！
时间紧迫,我迅速给自己也系上安全带。就在我们准备滑降的瞬间,一道粉光突然袭来,绳索应声而断！
千钧一发之际,萧景珩抱住我纵身一跃。我们坠向黑暗的同时,上方传来白芊芊歇斯底里的尖叫：月圆之夜还没结束！你们逃不掉的！
急速下坠中,萧景珩按下某个按钮,一张应急充气垫在半空中展开。我们重重摔在上面,冲击力震得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还能走吗?我挣扎着爬起来。
萧景珩脸色惨白如纸,却仍强撑着点头。我扶着他钻进事先准备好的车里,周颖立刻踩下油门。后视镜中,医院楼顶粉光冲天,隐约可见白芊芊疯狂的身影。
去安全屋。我撕开萧景珩的衬衫检查伤势,伤口又裂开了。
他靠在座椅上虚弱地微笑：比起...江南那次...算轻伤了...
我鼻子一酸,低头为他包扎。当我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胸膛时,一道细微电流突然在接触点迸发。萧景珩猛地睁大眼睛,我也愣住了——这不是静电,而是玉镯与他体内某种能量的共鸣！
检测到兼容能量源！是否建立连接?
我脑海中突然响起陌生的机械音,与白芊芊系统的声音截然不同——更柔和,更像...人类的声音?
怎么了?萧景珩敏锐地察觉我的异常。
我摇摇头,暂时按下这个发现。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他的伤势。包扎完毕,我取出莫教授给的芯片插入平板电脑。
屏幕上弹出一组复杂的基因序列和几张老照片。其中一张特别引人注目：年轻的父亲和莫教授站在实验室里,背后黑板上写着Project Fortuna：人类潜能激发计划,而照片角落的日期...竟然是我出生前三年！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除非父亲在二十年前就预见了今天...
萧景珩凑过来看,突然指着照片中一个模糊人影：这是谁?
我放大图像,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只露出半张脸,但那眉眼轮廓分明是年轻时的顾临川父亲！而他的手中,似乎正拿着什么发光的东西...
DNA锁...我猛然醒悟,白芊芊的项链里是我的血,所以系统无法完全控制我。而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我惊恐地发现他的体温正在急速下降。
周颖！开快点！
已经在超速了！周颖声音紧绷,但他撑不到安全屋。最近的医疗点是——
去我家。我下定决心,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白芊芊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去那里。
车驶向蓝氏老宅的路上,萧景珩的意识时断时续。每次昏迷前,他都死死抓着我的手,仿佛害怕一松开我就会消失。而每次醒来,他第一句话总是：阿宁...这次...我们一起...
月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与记忆中那个雨夜渐渐重叠。我握紧他的手,玉镯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青光,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二十年前的布局,月圆之夜的厮杀,DNA锁的秘密...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惊人的真相。而此刻,我只希望身边这个人能活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车驶入别墅车库时,萧景珩已经陷入昏迷。我和周颖费力地将他抬进密室,那里有我早已准备好的医疗设备。
他需要输血。周颖检查后说,血型是...
AB型RH阴性。我脱口而出,随即愣住——我怎么会知道?
周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前世记忆恢复得挺彻底啊。
我没接话,卷起袖子：抽我的,我也是熊猫血。
警报！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500米内！
白芊芊系统的警报突然在脑海中炸响。我冲到监控器前,屏幕上显示别墅外围墙有个身影一闪而过——粉裙飘飘,正是白芊芊！
她怎么找到这里的?周颖惊呼。
我低头看着玉镯,它正发出急促的脉动青光。是它在召唤她...我突然明白过来,两件神器会互相吸引。月圆之夜,这种感应最强。
周颖迅速掏枪：我带他从密道走,你...
不。我冷静地取出父亲留下的老式左轮手枪,你们留下,我去引开她。
你疯了?她刚差点杀了你们！
我检查弹匣,里面是六发特制子弹——镀银弹头上刻着古老符文。月圆之夜还没结束。我看向窗外的满月,而我有种感觉...父亲二十年前埋下的伏笔,是时候揭晓了。
萧景珩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抓住我的衣角。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这次换我保护你。
走出密室时,玉镯青光越来越盛。别墅大门外,白芊芊的笑声如银铃般传来：蓝语晴,我知道你在里面。月圆之夜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我握紧手枪,感受着体内苏醒的力量和记忆。二十年的布局,两个世界的纠缠,都将在今晚迎来第一个转折点。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再逃避。
因为这一次,我终于记起自己是谁,也记起要守护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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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血脉密码
白芊芊的笑声在蓝家老宅外回荡,如同夜枭啼鸣。我握紧父亲留下的左轮手枪,玉镯在手腕上发烫,仿佛在警告我危险临近。
系统,扫描整栋建筑。我低声命令。
扫描中...检测到东南方围墙有入侵痕迹。建议路线：经厨房后门至玫瑰园。
这声音——不是我熟悉的机械系统音,而更像人类的耳语。自从月圆之夜在医院天台与白芊芊交锋后,玉镯似乎觉醒了某种新功能。
我悄无声息地穿过厨房,月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投下斑斓影子。玫瑰园里,父亲生前最爱的蓝玫瑰正在夜色中绽放,诡异的是,那些花瓣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蓝光。
警报！检测到高能反应！来源：正前方20米！
我猛地蹲下,一道粉光几乎擦着头顶掠过。花瓣被气浪掀起,在空中形成一片蓝色旋涡。
躲猫猫好玩吗?白芊芊从树后转出,珍珠项链在她颈间幽幽发光,比在天台时暗淡许多,却依然危险。她右手握着一把精致的小手枪,枪身镶嵌着与项链同款的珍珠。把芯片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我屏住呼吸,借着花丛掩护移动位置。莫教授给的芯片此刻正安全地藏在内衣暗袋里,贴着心跳的位置。
你知道为什么月圆之夜系统会不稳定吗?我故意拖延时间,同时观察四周寻找有利地形,因为Project Fortuna最初设计的能量源根本不是月光。
白芊芊脚步一顿：你胡说什么?
我父亲从不在满月时做实验。我慢慢后退,向记忆中老宅地下室的入口靠近,他讨厌月亮,说那光太冷。
这是真的。童年记忆里,每逢月圆,父亲总会拉上所有窗帘,带我在地下室工作到深夜。那里有他私人的小型实验室...
白芊芊突然开枪,子弹打在我脚边：别想耍花招！
警告！目标情绪波动剧烈,系统稳定性降至55%
她的系统警报声意外清晰地传到我耳中。看来天台一战后,不仅我的玉镯发生了变化,她的系统也受到了某种影响。
你知道项链里那滴血是谁的吗?我继续后退,已经能看到玫瑰园尽头那间工具房——地下室的隐蔽入口就在里面。
白芊芊冷笑：当然知道,是你父亲的。用设计者的血做认证,很常见的安...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突然举起左手,玉镯在月光下青光暴涨,照亮了整个玫瑰园。与此同时,我右手持枪对准她眉心。
猜错了。我扣下扳机,那是我的血。
子弹呼啸而出,却在距离白芊芊几厘米处诡异地悬停,被一层粉色光膜挡住。但这一击明显消耗了她大量能量——珍珠项链闪烁几下,光芒又弱了几分。
白芊芊脸色大变：你怎么能——
我没给她反应时间,转身冲向工具房。身后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又一道粉光。这次攻击打偏了,却点燃了玫瑰花丛。蓝色火焰在夜色中妖异舞动,像极了父亲实验室里的等离子火焰。
工具房的门锁早已锈蚀,我用力一撞就开了。里面堆满园艺工具,蜘蛛网密布。我迅速移开角落的几个化肥袋,露出地面上一个几乎与尘土同色的金属拉环——二十年来无人触碰,却奇迹般地没有锈死。
DNA验证通过
当我手指碰到拉环时,玉镯突然发出柔和的提示音。拉环下方的机械装置发出咔嗒轻响,一块地砖缓缓下沉,露出向下的阶梯。
我正要下去,背后突然一阵剧痛——白芊芊的子弹擦过我的肩膀。温热的血液立刻浸透了半边衣袖。
跑啊,继续跑！白芊芊站在门口,粉裙被蓝火映得发紫,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我咬牙冲下楼梯,身后的门自动关闭,将白芊芊的咒骂隔绝在外。阶梯似乎没有尽头,不断向地心延伸。墙壁上的应急灯随着我的经过次第亮起,照亮了刻满奇怪符号的墙面——那些符号与玉镯内侧的纹路一模一样。
终于到达底部时,面前是一扇泛着金属光泽的大门,中央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
身份验证：请放置右手
我将血流不止的右手按上去,一阵刺痛后,门内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大门缓缓开启,冷白色的灯光倾泻而出,照亮了一个尘封二十年的实验室。
正中央的实验台上,一个全息投影仪感应到有人进入,自动启动。蓝光汇聚,逐渐形成一个人形——是父亲！比记忆中年轻许多,穿着那件他最喜欢的灰色实验服。
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我的担忧成真了。全息父亲开口,声音带着熟悉的温和,Project Fortuna被滥用了,而你是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人。
我踉跄着走到实验台前,肩膀的伤口不断滴血,在地上形成小小的血泊。
这个项目从来不是什么气运转移系统。父亲的全息影像继续说,它最初的设计目的,是激发人类潜能中未被利用的那95%。他停顿一下,尤其是你的潜能,我的女儿。
实验台突然亮起,显示出一组复杂的DNA双螺旋结构——我的基因图谱。其中几段序列被特别标红,旁边注释着潜能锁。
你的基因中有我设计的特殊序列,正常情况下处于休眠状态。父亲指向一段闪烁的代码,当'钥匙'激活时,你将能够突破人类生理极限。
钥匙?我猛然想起玉镯——父亲在我五岁生日时送给我的礼物,说永远不要摘下来。
仿佛回应我的想法,实验台侧面弹出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银色注射器,标签上写着初始序列激活剂。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入侵！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大门处传来沉重的撞击声。白芊芊找到入口了！
我迅速抓起注射器,却在最后一秒犹豫了——激活体内沉睡的系统意味着什么?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语晴。全息父亲突然换了称呼,眼神无比温柔,无论你选择什么,记住：真正的力量源于爱,而非仇恨。那个年轻人...他是值得信任的。
年轻人?萧景珩?父亲怎么会知道...
大门被一道粉光炸开,白芊芊跌跌撞撞冲进来,珍珠项链疯狂闪烁,显然已经超负荷运转。她的左臂有一道可怕的烧伤,粉裙也被烧焦了大半。
找到你了！她狞笑着举枪,把芯片和那个注射器交出来！
我本能地将注射器藏到身后：你知道自己在用的是什么吗?这个系统根本不是——
闭嘴！她扣动扳机,子弹打碎了我身旁的显示屏,我知道得比你多！这项链只是子系统,而我要的是完整版！
她怎么会知道?除非...
K告诉你的?我试探道。
白芊芊瞳孔微缩：你居然知道K?随即冷笑,没关系,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
她再次举起枪,这次对准我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台突然射出一道蓝光,击中她持枪的手。白芊芊惨叫一声,手枪落地。
防御系统启动：识别到非法入侵者
父亲的全息影像转向白芊芊：检测到未授权系统载体。清除程序启动。
实验室四壁突然伸出数个武器端口,齐齐对准白芊芊。她惊恐地后退几步,突然扯下珍珠项链举在胸前：你们敢！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原型机！
检测到Project Fortuna-M子型号。优先级：回收。
机械音刚落,一道网状蓝光从天花板落下,精准罩住白芊芊。她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就在蓝网即将收紧的瞬间,珍珠项链突然爆发出刺目粉光,与蓝网相撞产生剧烈爆炸。
我被气浪掀翻,撞在墙上。眼前一黑,恍惚间看到白芊芊趁机冲向出口,临走前怨毒地瞪了我一眼：月圆之夜还没结束...我们很快会再见...
爆炸触发了实验室的灭火系统,水雾弥漫中,父亲的全息影像开始闪烁。
时间不多了。他语速加快,初始序列必须在月圆之夜结束前激活,否则将再等一个周期。注射后,你的系统会与玉镯完全同步,但记住——
影像突然剧烈扭曲,声音断断续续：...不能连续使用...能量过载会...萧...小心K不是...
最后几个字彻底消散在静电噪音中。实验室陷入死寂,只有我的喘息声和水滴落的回音。
我挣扎着爬起来,注射器仍紧握在手中。父亲未说完的警告是什么?萧景珩和K又有什么关系?
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血液顺着手臂流到注射器上,竟被银色表面迅速吸收。更奇怪的是,我清晰地感觉到玉镯在观察这一切,就像有自主意识一般。
宿主生命体征下降。建议立即返回主宅。
这次系统的声音更加清晰了,几乎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在说话。我踉跄着走向出口,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失血过多加上刚才的爆炸冲击,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爬出工具房时,玫瑰园的大火已经熄灭,只剩下满地焦黑。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月圆之夜即将结束。
主宅静得可怕。我跌跌撞撞推开通往密室的门,周颖立刻冲过来扶住我：天哪！你的肩膀——
萧景珩呢?我哑声问。
周颖脸色凝重：高烧不退,一直在说胡话。
密室的医疗床上,萧景珩双眼紧闭,额头布满冷汗。我靠近时,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阿宁...快走...陷阱...那不是我...阿宁！
阿宁。我前世的名字。在江南雨夜,他临死前也是这样呼唤我。但此刻这称呼却像一把刀刺进心脏——因为我想起了全部记忆。
那场雨夜之前,我亲眼看见萧景珩走进敌方大本营,与敌人首领握手。三天后我们的据点就遭到突袭,半数战友惨死。尽管他最后为我挡枪而死,但我始终无法确定那是否只是愧疚...
语晴?周颖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你脸色很差,需要立即处理伤口。
我机械地点头,任由她帮我消毒包扎。注射器一直攥在左手,金属表面已经被体温焐热。
这是什么?周颖注意到我手中的东西。
父亲留下的...解决方案。我艰难地说,能激活我体内的完整系统。
周颖倒吸一口气：你要现在用?
我看向萧景珩,他仍在高烧中无意识地呼唤阿宁。父亲说他是值得信任的,但那段背叛的记忆如此真实...
不确定。我疲惫地坐下,需要更多信息。
周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递给我一台平板：我分析了莫教授的芯片。里面有个加密文件需要你的生物特征解锁。
我将拇指按在扫描区,文件立即展开。是一段视频日志,记录日期是二十年前——我出生那年。
屏幕上的莫教授年轻许多,正激动地说着什么：蓝博士的理论是正确的！人类DNA中确实存在'潜能锁',而他女儿的序列尤为特殊。今天我们用初始序列成功激活了...
视频突然跳转,变成另一个场景。年长些的莫教授神色慌张：出事了。顾氏的人强行带走了子系统原型,蓝博士为保护核心数据受了重伤。我们必须封存实验室,直到...
又是一段跳转。这次画面中的莫教授白发苍苍,背景像是医院病房：如果我遭遇不测,请记住——初始序列必须在月圆之夜激活,且需要两个条件：宿主的自愿,以及...能量共鸣。
他凑近镜头,声音压得极低：小心K。他不是...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与父亲全息影像的断句如出一辙。
能量共鸣...我喃喃重复,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萧景珩。玉镯似乎感应到我的想法,突然发出一阵温暖的脉动。
周颖突然站起来：有人闯进来了！安保系统被触发！
监控屏幕上,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正翻越围墙。为首的是个穿黑风衣的高个男子,脸被兜帽遮住,但身形莫名熟悉。
带萧景珩从密道走。我抓起手枪,将注射器塞进腰带,我去引开他们。
你疯了吗?受了伤还——
没时间争论！我厉声打断,如果来人是K,他很可能就是Project Fortuna的另一位创始人。只有我能对付他。
周颖咬牙点头,开始准备转移萧景珩。我最后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直地看着我。
阿宁...他虚弱地呼唤,别去...那是陷阱...
记忆中的雨声再次淹没耳膜。同样的称呼,同样的话...上一次我听信了他,结果害死了所有人。
这次我不会相信你了。我冷冷地说,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萧景珩突然挣扎着坐起来,扯动了伤口也不在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下意识握住注射器：不关你的事。
那是初始序列！他竟然认出来了,脸色瞬间惨白,你不能用！那会——
一声巨响从楼下传来,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入侵者已经进入主宅。
周颖,带他走！现在！我头也不回地冲出密室,砰地关上门。
走廊尽头,楼梯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我躲进拐角的阴影处,心跳如雷。注射器在手中仿佛有千斤重——用还是不用?萧景珩为什么如此反对?父亲和莫教授没说完的警告是什么?
第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楼梯口,我屏住呼吸。就在他即将发现我的瞬间,整栋房子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是周颖切断了主电源。
黑暗中,我趁机溜向相反方向的备用楼梯。刚下到二楼,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蓝小姐,这么晚了要去哪?
我浑身僵硬,缓缓转身。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了说话者的脸——刀疤脸,停车场袭击我的那个打手。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顾总想见你。
顾临川?我假装害怕地后退,右手悄悄摸向腰后的枪,他为什么不自...
话未说完,我猛地拔枪射击。刀疤脸应声倒地,但枪声暴露了我的位置。更多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冲进最近的房间——父亲的旧书房。这里有个通向后院的秘密通道,是小时候父亲陪我玩捉迷藏时告诉我的。
书架后的机关依然完好。我刚钻进去,就听见书房门被踹开。一个低沉男声命令道：搜！她跑不远。
是那个穿黑风衣的人！声音莫名耳熟,却想不起在哪听过。
密道狭窄潮湿,我弯腰前行,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快到出口时,前方突然传来响动——有人已经堵住了出口！
进退两难之际,玉镯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青光如水般流淌在密道墙壁上。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热流从胸口扩散至全身,手中的注射器自动亮起微光。
检测到紧急状况。符合激活条件。是否启动初始序列?
系统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不再是机械音,而像一个真实存在的女性声音。
我犹豫了。父亲和莫教授的警告,萧景珩的激烈反对...但眼下强敌环伺,这可能是唯一生机。
启动。我咬牙低语。
注射器尖端自动弹出针头,没等我反应就刺入颈侧。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瞬间化作烈火席卷全身。我跪倒在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世界天旋地转。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父亲在实验室熬夜的背影、白芊芊戴上项链时诡异的微笑、萧景珩在雨夜中浑身是血地对我微笑...
我清晰地看见了自己体内的变化——DNA链在某种力量作用下开始重组,那些被标记为潜能锁的片段正逐一解锁！
痛苦达到顶峰时,玉镯突然脱离手腕,悬浮在我面前。它开始融化,化作液态金属流向我胸口,在心脏位置形成一个青色纹章——与白芊芊项链上的粉色纹章几乎一样,但更复杂、更古老。
初始序列激活完成。系统同步率100%
当声音再次响起时,我发现自己站在密道中,毫发无损。不,不止如此——黑暗中我能看清每一粒灰尘的轨迹,听见几十米外敌人的呼吸声,甚至能感知到整栋房子的能量流动...
特别是后院那股熟悉的能量波动——萧景珩！他和周颖还没逃出去！
我如离弦之箭冲向出口,速度之快几乎产生残影。堵在出口的两个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击倒。他们的动作在我眼中慢得像蜗牛爬行。
后院草坪上,周颖正扶着萧景珩向围墙移动。而他们身后,黑风衣男子不紧不慢地跟着,手中握着一把造型怪异的手枪。
站住！我喝道,声音意外地带着某种金属质感。
黑风衣男子缓缓转身,兜帽下的阴影中露出一抹冷笑：啊,实验体001号。终于见面了。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我终于认出了那张脸——是年轻版的林教授,莫教授视频中提到的那位出事的研究员！但他怎么可能二十年不老?
K?我试探地问。
他微微颔首：你可以这么称呼我。不过在你父亲那里,我有另一个名字——Project Fortuna的共同创始人。
萧景珩突然挣脱周颖,踉跄着挡在我面前：离她远点！
K露出玩味的笑容：萧先生,好久不见。看来你的记忆恢复得不错?他转向我,不过,他告诉你江南雨夜的真相了吗?比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敌方大本营?
记忆中的画面再次闪回,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而来。我握紧拳头,感受到体内澎湃的新能量：少挑拨离间。你到底想要什么?
本来只是回收失控的子系统和实验数据。K的目光落在我胸口的纹章上,但现在...我改主意了。完整版的Project Fortuna,果然名不虚传。
他突然举枪射击,但子弹在距离我几厘米处诡异地悬停,被一层青色力场挡住。我本能地挥手,力场爆发出一道冲击波,将K震飞数米。
走！我拉起萧景珩和周颖,趁现在！
我们翻过围墙,冲进周颖准备好的车里。K没有追来,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车子驶离老宅后,萧景珩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激活了系统?他的声音充满绝望,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甩开他的手：意味着我能保护自己！不像某些人,嘴上说着保护我,背地里却——
我没有背叛你！他怒吼,眼中闪着痛苦的光,江南那次是卧底任务！是你父亲亲自安排的！
我如遭雷击。父亲安排的?这怎么可能?但K确实称我为实验体001号...
周颖猛打方向盘避开一辆卡车：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去哪?
我看向后视镜,老宅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胸口的纹章微微发热,系统在我脑海中平静地汇报：
检测到能量共鸣体。距离：3米。状态：不稳定。建议立即建立连接。
能量共鸣体...是指萧景珩?我转头看他,震惊地发现他右手掌心隐约有银色光芒透出——就像我体内流动的那种能量！
你...也有系统?
萧景珩苦笑：不完全是。我是...载体。二十年前那场事故中,你父亲将部分核心数据转移到了当时在场的唯一活物——我体内。
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的银色纹路——与我的纹章同源,但更为暗淡。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抵抗白芊芊的系统,也是为什么...他声音低下去,我不能看着你激活完整版系统。那会启动最终协议,你将永远...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他。前方路口,三辆黑色SUV拦住了去路。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不是K的人,而是——
顾临川?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西装革履的身影。更可怕的是,他身后站着白芊芊,珍珠项链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发出妖异粉光。
月圆之夜还没结束呢,蓝小姐。白芊芊甜美的声音传来,而这次,我们有新朋友帮忙...
她侧身让出一个人——是周颖！不,是长得和周颖一模一样的人,但眼神冰冷陌生。
克隆体...萧景珩倒吸一口冷气,K连这个技术都完善了?
我看向驾驶座——周颖脸色惨白：我发誓那不是我！
前有狼后有虎。胸口的纹章突然剧烈发热,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
检测到极端危险！最终协议准备启动！倒计时：10、9、8...
不！萧景珩扑过来抱住我,拒绝协议！否则你会——
他的话语被爆炸声淹没。最前面的SUV突然起火,一个矫健身影从火光中跃出——是真正的周颖?还是又一个克隆体?
混乱中,萧景珩的嘴唇贴上我的耳朵,说出一个词。这个词让我浑身血液凝固,比任何武器都更具杀伤力。
那是父亲临终前告诉我的密令,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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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前世今生
萧景珩说出的那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深处最隐秘的保险箱。
星尘。他贴着我的耳朵低语,灼热的呼吸烫伤我的皮肤,你父亲临终前告诉你的密令,对吗?
我浑身僵硬。这个词确实只有父亲和我知道——五岁那年,他把我抱在膝头,指着夜空说：语晴,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有人对你说'星尘',那就是可以信任的人。
可萧景珩怎么会知道?
最终协议暂停。进入待命状态。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胸口的青色纹章温度骤降。
爆炸的火光中,我看到周颖的克隆体正向我们冲来,动作快得不似人类。顾临川和白芊芊站在远处观望,像欣赏一场表演。
相信我一次。萧景珩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银色纹路与我的玉镯残留部分接触时迸出火花,我知道怎么摆脱他们。
我本该甩开他的手。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江南雨夜,萧景珩浑身是血倒在我怀里,而就在三天前,我亲眼看见他与敌人首领密谈。可此刻他眼中的恳切如此真实,让我想起父亲全息影像最后的话：那个年轻人...他是值得信任的...
三秒。我咬牙道,证明给我看。
萧景珩眼睛一亮,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金属球扔向克隆体。球体在空中展开成一张电网,精准罩住目标。克隆体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在电流中剧烈抽搐。
走！他拉着我和真正的周颖冲向路边绿化带。我这才注意到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摩托车。
只能载两人！周颖突然停下,将一个小型设备塞给我,我去引开他们！这个能干扰白芊芊的系统！
不等我们反应,她已经转身冲向相反方向,边跑边开枪吸引追兵注意。我喉咙发紧——周颖是在用生命为我们争取时间。
萧景珩发动摩托,我跳上后座,双臂环住他的腰。引擎轰鸣中,我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后视镜里,白芊芊气急败坏地跺脚,珍珠项链爆发出刺目粉光,但范围明显比之前小了许多——月圆之夜即将结束,她的力量正在衰减。
去哪?风声呼啸,我不得不贴近萧景珩耳边大喊。
安全屋！他简短回答,右手控制油门,左手却紧握我的手腕不放,仿佛怕我随时会消失。
摩托车在小巷中穿梭,萧景珩对城市布局熟悉得惊人,几次急转弯甩掉了追踪的车辆。我紧贴着他的后背,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和过高的体温——他还在发烧,伤口肯定发炎了。
二十分钟后,我们停在一栋破旧公寓楼前。萧景珩踉跄着下车,脸色惨白如纸。
你撑得住吗?我扶住他,触手一片滚烫。
他勉强点头,带我走进电梯,按下顶楼按钮。电梯上升过程中,他靠在我肩上急促喘息,冷汗浸透了衬衫。
为什么帮我?我低声问,如果前世你真是卧底,为什么不早解释?
萧景珩虚弱地笑了：我说过,你会信吗?记忆...是最不可靠的证据...
电梯门开了。他领我走到走廊尽头,在门锁上按下指纹。门开刹那,我震惊地瞪大眼睛——这哪是什么安全屋,分明是个高科技监控中心！整面墙都是显示屏,其中一块正播放着蓝家老宅的实时画面,K的人还在搜寻着什么。
欢迎来到'观星台'。萧景珩跌坐在转椅上,艰难地操作键盘,你父亲...和我...二十年前建的...
屏幕切换,显示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年轻的父亲站在实验室里,身旁是同样年轻的莫教授,以及——我倒吸一口冷气——K！那时的他还没有那道可怕的疤痕,笑容温和,完全不像现在的阴冷模样。照片角落,一个小男孩安静地玩着积木,侧脸与萧景珩有七分相似。
这是...你?我指着男孩。
萧景珩点头,调出另一份文件：我是第一批实验体,代号'星尘'。你父亲在我体内植入了系统载体,作为...备用方案。
文件标题赫然写着《Project Fortuna：双系统共鸣协议》,日期是我出生前一年。我快速浏览内容,越看越心惊——父亲设计的完整系统需要两个载体才能完全激活,而萧景珩就是另一个钥匙！
所以你能抵抗白芊芊的系统...我恍然大悟,因为你体内有另一半！
萧景珩刚要回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我这才注意到他腹部的绷带已经完全被血浸透。
别动！我慌忙找急救箱,你需要医生！
来不及了...他抓住我的手,眼神开始涣散,听我说...K不是人类...他是...
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显示屏全部雪花,警报声刺破耳膜。我扑到窗前,只见远处夜空被一道粉色光柱撕裂——源头正是蓝家老宅方向！
白芊芊疯了！萧景珩挣扎着站起来,她在强行抽取地脉能量！
我胸口纹章突然灼痛,系统警报在脑海炸响：
检测到非法能量虹吸！来源：Project Fortuna-M子型号！建议立即阻止！
窗外,粉色光柱不断扩大,所过之处路灯接连爆裂。更可怕的是,光柱中隐约可见无数人影——是被白芊芊系统控制的傀儡！
她要把整座城市变成狩猎场...萧景珩咬牙启动某个程序,主屏幕显示出一组复杂方程式,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转向我,眼神决绝：我们必须完成系统共鸣。
我后退一步：什么意思?
你体内的初始序列已经激活,但只完成了一半。他解开衬衫,露出胸口——那里有一个与我纹章形状相同但颜色相反的银色印记,需要两个载体同时释放能量,才能形成完整力场覆盖城市。
记忆碎片突然拼合——父亲实验室墙上的符号、莫教授说的能量共鸣、K提到的完整版Project Fortuna...
代价是什么?我直视萧景珩的眼睛,父亲和莫教授都欲言又止,你刚才也说'最终协议'会让我...会让我怎样?
萧景珩沉默片刻,轻声道：会让你永远留在这个世界。系统将与你完全融合,无法剥离。这意味着...
意味着我再也回不去了。我替他说完,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作为穿越者,我始终抱着完成任务后回家的希望,哪怕那个世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又一波震动袭来,这次更近。远处传来建筑物倒塌的轰鸣。屏幕上,粉色光柱已经覆盖了十分之一城区,而且还在扩张。
没时间了。萧景珩突然跪地,牵起我的手贴在额头,阿宁,我以生命起誓,江南雨夜我没有背叛你。你父亲安排我潜入敌方获取情报,但消息走漏...等我赶到时...
他的眼泪落在我手背,滚烫如熔岩。记忆中的雨声再次响起,但这次我看到了更多细节——萧景珩冲进包围圈时已经身中数枪,他是用最后力气推开我,自己挡下了那颗子弹...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声音发抖。
前世你抱着我哭喊'为什么背叛'...我解释了你也不信。他苦笑,这辈子我想着重新开始,没想到你还是想起来了...
窗外,粉光映亮了半边天空。尖叫声隐约可闻,这座城市的居民正在变成白芊芊的傀儡军团。
我深吸一口气,拉起萧景珩：怎么做?
他眼睛一亮,迅速调出全息键盘：需要物理接触和同步指令。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说'星尘'。
我们十指相扣,他的银色纹章与我的青色纹章相触,迸发出奇异火花。萧景珩开始倒数：
三。
他的手掌温暖有力,让我想起江南初遇时,他递给我的那把油纸伞。
二。
前世最后一刻,他染血的手指抚过我的脸,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现在我知道,他想说的是对不起。
一。
我们异口同声：星尘！
刹那间,两股能量从我们胸口爆发,在空中交织成螺旋光柱,直冲云霄。青色与银色光芒如涟漪般扩散,所到之处粉色光柱节节败退。我感觉到萧景珩的能量流经我的身体,与我体内的系统完美融合,形成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
双系统共鸣达成。覆盖率：17%...39%...64%...
系统提示音变成了男女声双重唱。城市上空,两股力量激烈交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我和萧景珩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全靠彼此支撑才没被能量洪流冲垮。
坚持住！他咬牙道,鲜血从鼻孔流出,就快...覆盖完成了...
我握紧他的手,突然感知到能量场中的异常点——白芊芊的位置！她躲在老宅地下室,珍珠项链连接着某种古老装置,正在疯狂抽取地脉能量。
我看到她了！我闭眼集中精神,将这一信息通过共鸣传递给萧景珩。
令人惊讶的是,我们的思维竟然真的开始同步！不需要语言,我就能理解他的战术意图。我们同时操控能量场,在城区上空形成一张巨网,然后精准地向白芊芊的位置收拢。
覆盖率：89%...92%...
就在即将成功时,一个黑影突然闯入能量场——是K！他手持怪异装置,直接切断了我们与部分能量的联系。共鸣瞬间失衡,反噬力如重锤击中胸口,我和萧景珩同时喷出一口鲜血。
他手里的是...共鸣干扰器！萧景珩艰难爬起,你父亲发明的...专门防止系统暴走...
屏幕显示,能量覆盖率卡在95%无法继续。更糟的是,白芊芊趁机反扑,粉色光柱再次扩张！
必须有人去源头破坏装置！我抹去嘴角血迹,我去老宅,你维持这里——
不行！萧景珩厉声打断,你一个人对抗不了K和白芊芊！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整座城市沦陷?
萧景珩突然沉默,眼神变得极其复杂。他轻触某个隐藏按钮,地板滑开,露出一个圆柱形透明舱室——与我父亲实验室里的培养舱一模一样！
还有一个办法。他声音沙哑,但风险很大。
说。
我进入共鸣舱,可以将精神力增幅十倍远程支援你。他指向舱内密密麻麻的神经接头,但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否则...
否则会怎样?
脑死亡。他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天气。
我一把抓住他手臂：你疯了吗?伤成这样还——
阿宁。他第一次用前世名字唤我,眼神温柔如江南春雨,上辈子我没能保护好你。这次,让我尽完责任。
没等我反对,他已经脱掉上衣躺进舱内。神经接头自动连接他的脊椎和太阳穴,舱门缓缓闭合。透过玻璃,他对我做了个口型：相信我。
我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系统显示共鸣即将开始,我必须立刻赶往能量源头。
临走前,我最后看了萧景珩一眼。他安静地躺在舱内,像一尊沉睡的雕像。胸口银色纹章透过玻璃泛着微光,与我青色纹章呼应闪烁。
共鸣程序启动。倒计时：60秒。
我转身冲向电梯,心中默念：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下楼途中,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异常能量读数。来源：东南方300米。
监控画面自动弹出——是周颖！她浑身是血,正被三个黑衣人追击。更令人心惊的是,她怀里抱着一个银色金属箱,上面印着蓝氏科技的标志。
我立即改变方向。摩托车还在楼下,我发动引擎冲向东南方。拐过两个街角后,看到了惊险一幕：周颖被逼入死胡同,眼看就要被擒。
低头！我大喊一声,同时掏出手枪。周颖闻声立刻扑倒,我连开三枪精准命中追击者膝盖。
语晴！她惊喜地抬头,脸上满是血污,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我停车伸手,上来！
她跳上后座,金属箱夹在我们之间。追击者的子弹打在墙上,我们险之又险地冲出包围。
这是什么?我瞥了眼金属箱。
从K的车上偷的！周颖气喘吁吁,白芊芊的珍珠项链...能量源就在这里面！
我心头一震。如果这是真的,我们或许不用硬闯老宅就能解决问题！
找个安全地方打开它！
周颖指引我来到附近一处废弃工厂。我们躲进最里面的车间,用重型机械堵住入口。确认暂时安全后,她输入密码打开了金属箱。
箱内静静躺着一个透明圆柱形容器,里面悬浮着一滴...血?但这不是普通的血——它在发光,交替变换青、粉两色,美得诡异。
这是...系统核心?我小心翼翼触碰容器,它立刻对我的指纹产生反应,表面浮现出父亲的字迹：致我的女儿。
真的是你父亲留下的！周颖惊讶道,但怎么会在K手里?
我摇头,仔细阅读浮现的文字：'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Fortuna已经失控。这滴血包含原始代码,可以重置所有子系统。使用方法：...'
后面的文字模糊不清,似乎被故意擦除了。
分析完成：确认为Project Fortuna原始核心。匹配度：100%我的系统突然报告,警告：检测到核心处于不稳定状态。直接接触可能导致——
警报声戛然而止。因为就在这时,车间大门被整个炸飞！烟尘中,白芊芊缓步走来,珍珠项链光芒大盛,但颜色变得浑浊不堪。她身后跟着十几个眼神空洞的傀儡,其中包括——我胃部紧缩——三个周颖的克隆体！
找到你了。白芊芊甜美的声音里带着金属质感,把核心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留你全尸。
周颖立刻挡在我前面：休想！
白芊芊冷笑,轻轻挥手。三个克隆体同时扑来,动作快如闪电。周颖英勇迎战,但寡不敌众很快被压制。我正要帮忙,却见白芊芊突然摘下一颗珍珠朝我掷来！
珍珠在空中爆开,化作粉色迷雾笼罩了我。刹那间,无数幻象涌入脑海——前世惨死的战友、父亲实验室的大火、萧景珩倒在血泊中...最可怕的是,这些幻象伴随着真实的痛感！我的皮肤开始无故裂开,仿佛有无形刀子在切割。
喜欢吗?白芊芊的声音从雾中传来,月圆之夜我的能力可不止操控意识...还能将幻觉变成现实！
我跪倒在地,剧痛让视线模糊。血滴在容器表面,意外激活了更多信息：...需双系统载体血液混合...
双系统！我灵光一闪,用尽最后力气打开通讯器：萧景珩！听得到吗?需要你的血！
没有回应。只有静电噪音和远处战斗的声响。迷雾越来越浓,我的伤口越来越多。白芊芊的笑声近在咫尺,她已经伸手来夺容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如流星般划破迷雾！白芊芊惨叫后退,她的右臂被整齐切断,珍珠项链应声落地！
迷雾散去,我震惊地看到——萧景珩站在门口！但他不是一个人,周身环绕着无数银色光点,像星辰环绕恒星。更诡异的是,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银色,没有瞳孔也没有眼白。
不可能！白芊芊捂着断臂尖叫,你怎么能离开共鸣舱?！
萧景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抬手。那些银色光点立刻化作利箭,精准贯穿所有克隆体的眉心。周颖趁机挣脱,抢回了珍珠项链。
萧景珩?我试探地呼唤,心中警铃大作——这不像他平时的样子。
他转向我,银色眼眸毫无情感。当看到我手中的容器时,他突然开口,声音却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声音：检测到核心异常。执行回收协议。
这不是萧景珩！至少不完全是！我猛然想起K说的载体——难道共鸣过程中,萧景珩的意识被系统压制了?
星尘！我大喊密令,看着我！我是阿宁！
银色眼眸波动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冰冷。他向我走来,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核心...必须回收...
周颖想阻拦,被他一挥手击飞数米。我咬牙站起,将容器藏在身后：萧景珩,醒醒！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他停住了,银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我趁机上前,不顾危险抓住他的手按在我胸口的纹章上：感受我！你说过我们是双系统,记得吗?
银光与青光相触,爆发出耀眼火花。萧景珩突然剧烈颤抖,银色开始从眼中褪去。当他再次抬头时,熟悉的黑眸回来了,充满痛苦与困惑。
阿宁...?他虚弱地呼唤,我差点...失去控制...
我长舒一口气,赶紧将容器递给他：需要我们的血混合！快！
白芊芊不知何时爬到了出口,正用剩余的手掏出一个通讯器：K大人！他们找到核心了！请求——
周颖一枪打碎通讯器,但为时已晚。远处传来引擎轰鸣,至少十几辆车正向工厂驶来。
没时间了！萧景珩咬破手指,将血滴入容器。我如法炮制。两滴血相融的瞬间,整个容器爆发出璀璨光芒！系统提示音同时在我和萧景珩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是否重置所有子系统?
我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是！
光芒暴涨,化作无数光粒四散飞去。白芊芊发出凄厉尖叫,她断臂处的粉色能量开始消散。更远处,城市上空的粉色光柱如玻璃般碎裂,化作星雨洒落。
成功了...?周颖不敢置信地望向窗外。
但胜利的喜悦转瞬即逝。工厂墙壁突然被整个掀开,K站在废墟上,黑风衣猎猎作响。他手中握着一个类似遥控器的装置,上面红灯急促闪烁。
精彩的表现。他冷笑着按下按钮,可惜游戏才刚刚开始。
萧景珩突然捂住胸口,痛苦倒地。我惊恐地发现他体内的银色能量正在暴走,纹路如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怒吼着冲向K,却被无形力场弹开。
只是启动了小小后门程序。K愉悦地欣赏萧景珩的痛苦,毕竟,谁能想到'星尘'系统的真正载体...会是杀死蓝博士的凶手呢?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我僵在原地,看向痛苦挣扎的萧景珩——他杀了父亲?不可能！父亲明明是实验室事故中...
记忆再次欺骗了我。闪回的画面中,父亲躺在血泊里,而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有着与萧景珩一模一样的眼睛！
不...那不是他！我本能地反驳,是克隆体对不对?就像周颖的那些！
K的笑容扩大了：聪明的女孩。可惜太晚了。他再次按下按钮,萧景珩的惨叫声撕裂空气,现在,把核心交出来,否则我让他生不如死。
我陷入两难。交出去等于前功尽弃,不交则萧景珩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重伤的周颖突然扑向K！她用身体撞偏了他的手,遥控器飞了出去！K暴怒地掐住她脖子,但我已经抓住机会冲向萧景珩。
坚持住！我将他抱在怀里,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系统,怎么救他?
检测到子系统暴走。唯一解决方案：完全融合。
怎么融合?
通过物理接触转移能量。警告：此过程不可逆,可能导致——
直接告诉我怎么做！我打断系统。
唇齿相依,心血相融。
我瞬间明白了。没有犹豫,我低头吻住萧景珩的唇,同时用指甲划破自己胸口纹章处的皮肤。鲜血涌出,与他的银色能量接触后立刻产生反应。一股庞大吸力从接触点传来,仿佛要抽走我的灵魂！
萧景珩似乎意识到我在做什么,拼命想推开我,但我死死抱住他不放。能量转移带来的痛苦远超想象,我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重组...
终于,当最后一丝银色能量流入我体内时,萧景珩平静下来。他虚弱地睁开眼,黑眸中满是心痛：为什么...这么傻...
我勉强笑笑,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喉咙里全是血。世界开始旋转,我倒在萧景珩怀里,听到他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
远处,K的怒吼和周颖的枪声混在一起。但这一切都在迅速远去。最后的意识里,我感觉到萧景珩的眼泪落在我脸上,和他前世死去时一模一样。
原来命运是个圆,我们终究回到原点...
黑暗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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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灵魂迷宫
黑暗中有滴水声。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上下左右都是无边无际的星空,却又像被装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球内。远处星云缓慢旋转,近处偶尔有流星划过,留下青色轨迹。
这是...死后的世界?
欢迎回家,母亲。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转身,看到一个半透明的青色人影悬浮在不远处。她穿着类似古装的衣裙,面容与我七分相似,却更年轻,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声音在空间中产生奇特的回声。
人影优雅地行了个礼：我是青璃,您体内系统的具象化形态。这里是Project Fortuna的核心量子空间,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
系统具象化?我低头看自己,发现身体也是半透明的,胸口处青色纹章缓缓旋转,像个小型的星系。
我死了吗?
青璃摇头：濒死状态。萧景珩正在外界试图救您。不过...她突然凑近,好奇地打量我,您居然先问这个而不是'母亲'的称呼?
我皱眉：别叫我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roject Fortuna到底是什么?K又是谁?
青璃轻笑,挥手召来两把星光凝成的椅子：请坐。故事有点长。
我迟疑地坐下,椅子却意外地舒适,像被云朵托着。
二十多年前,蓝博士和莫教授在研究量子纠缠时,意外打开了通往高维空间的通道。青璃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他们放出了某种...存在。这东西没有固定形态,却能寄生在人类意识中,吸收负面情绪成长。
她弹指唤出一幅全息影像：年轻的父亲和莫教授站在实验室里,面前悬浮着一团不断变换形状的黑雾。
K?我猜测道。
青璃点头：最初是的。K是第一个宿主。但随着那东西成长,它开始反客为主。您父亲意识到犯下大错,便设计了这个系统。她指向我胸口的纹章,本质上,Project Fortuna是个量子牢笼。
我心跳加速：那我体内的系统...
是主牢笼。青璃平静地说,而萧景珩体内的是备用系统。您父亲将大部分'那东西'封印在您体内,小部分留在K那里作为诱饵。这就是为什么K二十年来不断寻找您——他想释放完整体的'它'。
信息量太大,我一时难以消化。父亲竟在我体内封印了某种跨维度怪物?而萧景珩...
他知道吗?我声音发颤,萧景珩知道自己是备用容器?
青璃表情微妙：他只知道一部分。但有趣的是...她突然贴近,近到我能看清她眼中流动的星光,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您受伤。这种情感波动,连系统都无法完全解析。
我脸颊发烫,急忙转移话题：白芊芊又是怎么回事?
意外产物。青璃不屑地撇嘴,K抽取了部分封印能量制造子系统,想培养新宿主。但白芊芊太弱,只能当工具人用。
远处星空突然扭曲,几道银色闪电划破黑暗。青璃猛地站起：
萧景珩在强行接入系统！他疯了吗?重伤状态下还敢用神经连接！
我跟着起身,心跳如鼓：他在找我?
不止。青璃神色凝重,他在尝试能量逆转...天哪,他想用自己换您！
不等我追问,整个空间剧烈震动！群星如雨坠落,青色与银色的光带在空中交织缠绕。青璃抓住我的手：
抓紧我！他闯进记忆迷宫了！
眼前一花,我们已站在一条由无数发光门廊组成的螺旋长廊中。每扇门上都浮动着不同场景——有些是我熟悉的记忆,有些则完全陌生。
这是...
您的记忆编码区。青璃快速解释,萧景珩必须通过这里才能找到您的核心意识。但记忆迷宫会本能地自我保护...啊,开始了！
最近的一扇门突然打开,强光涌出。我本能地闭眼,再睁开时,已站在江南烟雨中。
是前世记忆！我立刻认出了这个地方——我和萧景珩初次相遇的茶楼。年轻版的萧景珩正坐在窗边品茶,一袭白衣胜雪。
这是第一道考验。青璃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必须面对所有您关于他的记忆,无论美好还是痛苦...
场景突然快进,变成萧景珩与敌方首领握手的画面。我的心再次揪紧,即使知道那是卧底任务,亲眼所见仍如刀割。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记忆场景中突然出现了现在的萧景珩！他浑身缠绕银光,径直走向过去的自己,说了什么。年轻的萧景珩面露震惊,随即苦笑点头。
记忆画面如水面般波动,重新组合——这次显示的却是真相：父亲秘密召见萧景珩,交给他卧底任务...
他在...修正我的记忆?我难以置信。
青璃的声音带着惊叹：他在用自身能量重构被情绪扭曲的记忆编码...这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一个又一个记忆场景被打开、修正。我看着萧景珩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穿行在我的过去中,每一次接触错误记忆都会让他身上的银光暗淡几分,但他从未停下。
最痛苦的莫过于江南雨夜。当萧景珩走到那个浑身是血的自己面前时,他跪下了,泪如雨下地说着什么。濒死的萧景珩突然睁大眼睛,颤抖着伸出手...
现实与记忆的界限在这一刻模糊。我感到心脏剧痛,不自觉地迈步向前：够了！别再伤害自己了！
青璃拉住我：您不能介入！记忆重构必须由他独立完成！
但他在消耗生命！我挣扎着,眼睁睁看着萧景珩的银光越来越弱。
终于,最后一个记忆场景被修正。长廊尽头出现一扇巨大的青色门扉,上面刻满与玉镯相同的纹路。
萧景珩拖着几乎透明的身体走向那扇门。就在他伸手触碰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变红！警报声刺破耳膜,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找到你了,叛徒。
K的身影在空气中凝结,但不再是人类模样——他全身漆黑,只有面部保留着人形,像一团人形雾气。
K！我惊呼。
他转向我,嘴角咧到耳根：蓝小姐,或者该称呼你...牢笼?你父亲真是天才,想到用亲生女儿做容器。
萧景珩挡在门前,尽管虚弱却寸步不让：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K大笑：看看是谁在说话！系统的备用零件也配命令我?他突然扑向萧景珩,正好,用你的身体做新容器！
千钧一发之际,青璃闪现到两者之间,双手结印：核心协议启动！非认证意识体驱逐！
一道青光如利剑刺穿K的胸口！他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身体开始崩解：你以为这就能阻止我?外面世界,你的身体已经快死了...萧景珩会为我所用...整个城市都将成为孵化场...
随着最后一丝黑雾消散,警报解除。但K的话像毒蛇般盘踞在我心头——外界情况已经这么糟了吗?
萧景珩靠在门边,银光微弱如风中之烛。他对我虚弱地笑笑：找到你了...
我冲过去扶住他,手掌几乎穿过他半透明的身体：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咳嗽几声,银光又弱了几分,上辈子欠你的解释...这辈子...补上...
青璃焦急地打断：没时间了！外界您的生命体征正在消失！萧景珩,你确定要执行能量逆转?
我猛地抬头：什么能量逆转?
萧景珩避开我的目光：没什么...只是个小手术...
他撒谎！青璃突然激动起来,能量逆转意味着他将代替您成为主载体！那东西会开始侵蚀他的意识,而您将获得自由！
我如遭雷击,死死抓住萧景珩：不行！绝对不行！
阿宁...他轻唤我的名字,手指虚抚过我的脸,记得江南的油纸伞吗?那时我就决定...要护你一世周全...
我不要这种周全！我声音哽咽,我们一起想办法！
青璃突然插话：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
我们同时转向她。
双系统完全融合。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不是主从关系,而是平等共生。这样能形成更强大的牢笼,但代价是...
是什么?我急切地问。
你们将永远绑定。生命共享,痛觉相通,甚至...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情绪也会互相影响。
萧景珩沉默片刻,轻声问：成功几率?
理论值37%。但如果考虑你们之间异常的量子纠缠...青璃歪头计算,大概51%。
一半对一半...萧景珩苦笑,转向我,赌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赌。
青璃拍手：那么需要仪式确认。请面对面站立,双手相握。
我们照做。尽管都是意识体,触碰的瞬间仍有一股电流般的触感。
现在重复我的话：青璃的声音突然变得庄严,
以星辰为证,
我们齐声重复：以星辰为证,
以血脉为引,
以血脉为引,
愿分担彼此之重,
愿分担彼此之重,
共享生命之光。
共享生命之光。
随着最后一句誓言,我们的身体突然爆发出耀眼强光！青色与银色能量螺旋上升,在空中交织成DNA般的双螺旋结构。我感到某种深层次的连接正在形成,仿佛灵魂被温柔地撕开又重组。
萧景珩的眼中倒映着同样的震撼。通过新建立的连接,我感知到他所有的记忆、情感——包括那些他从未说出口的爱意与愧疚。
融合成功！青璃欢呼,现在,该回去了。外界情况...不太妙。
她挥手打开一道光门,门外隐约可见现实世界的景象：我躺在病床上,全身连着各种仪器,而萧景珩坐在轮椅上,额头贴着神经接口,脸色惨白如纸。
更可怕的是,窗外天空呈现诡异的粉紫色,无数黑影在城市上空盘旋。
那是...什么?我颤声问。
青璃表情凝重：K释放了储备能量。那些是被控制的傀儡。如果不阻止,天亮前整座城市都会沦陷。
萧景珩握紧我的手：一起?
我点头：一起。
我们携手走向光门。跨过门槛的瞬间,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意识回归身体的痛苦远超想象。我听到刺耳的医疗警报声,有人在大喊她醒了！,但最清晰的是萧景珩在我脑海中的声音：
欢迎回来,搭档。
我艰难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医院苍白的天花板。转动眼球,萧景珩就坐在床边,额头接口刚刚取下,还带着血迹。他虚弱地对我笑笑,嘴唇干裂：
说过...会保护你的...
我想说话,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护士连忙拿来水,小心扶我喝了几口。
别急,你们俩都严重透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周颖从角落走来,右臂打着石膏,但精神还不错,医生说你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我看向窗外诡异的天空：情况多糟?
周颖和萧景珩交换了个眼神。最后还是萧景珩开口：K控制了市政厅和三个区。白芊芊的克隆体在街上巡逻...普通武器对它们无效。
伤亡?
暂时不多。周颖递给我一个平板,K似乎想要活口...为了某种仪式。
平板上显示着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市中心广场上,数百人排成奇怪的符号跪着,中央是一个血色祭坛。
我胸口纹章突然灼热,青璃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他在准备降神仪式。想召唤那个存在的完整形态！
萧景珩显然也收到了同样的信息,脸色更加难看：必须在午夜前阻止他。今天是...
父亲忌日。我接过话,突然明白了K选择今天的原因——二十年前的能量残留会使维度壁垒最薄弱。
周颖困惑地看着我们：你们怎么突然...等等,你们眼睛！
她慌忙拿来镜子。我震惊地看到自己左眼变成了青色,而右眼保持原色。萧景珩恰好相反——右眼银白,左眼黑色。
融合的...外在表现。萧景珩轻声解释,青璃告诉我,随着时间推移可能会扩散。
我握住他的手,感受到能量在我们之间循环流动。通过新建立的连接,我感知到萧景珩体内的银色系统——现在应该称他为银晖了——正在分析K的弱点。
需要接近祭坛。银晖的声音冷静理性,与青璃形成鲜明对比,建议利用地下管网。
周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莫教授醒了！他让我转告你们——'牢笼的钥匙在血月中'。
血月?我看向窗外,月亮确实开始泛红。等等...父亲最后的研究笔记上好像提到过...
记忆闪回：父亲的书桌上摊开的笔记,上面画着月相图,标注处写着血月时封印最强。
不是召唤...我猛地坐起,不顾全身疼痛,K是想在血月时转移那个存在！他需要新容器！
萧景珩皱眉：但血月时封印最强,他怎么...
他的话戛然而止,我们同时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可能性——除非容器自愿接受。
他的目标是你。我颤抖着抓住萧景珩的手,你体内的备用系统...是唯一能承受完整转移的容器！
病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警卫跌进来：它们...攻进来了！
走廊上传来非人的嘶吼和枪声。周颖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单手举枪对准门口：能战斗吗?
我和萧景珩对视一眼,同时点头。虽然身体虚弱,但体内流动的新能量给了我们信心。
青璃/银晖,我们异口同声,启动战斗模式！
纹章同时亮起,青色与银色的能量如铠甲般覆盖我们全身。当第一个怪物冲进门时,我已经站在地上,手中光刃一闪而过——
怪物的头滚落在地,化作黑烟消散。
看来,萧景珩手中凝聚出银色长弓,游戏才刚开始。
周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酷?我帮她补完,顺手又解决一个怪物,说来话长。现在,带我们去见莫教授。
更多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们背靠背形成防御圈,准备迎接真正的战斗。
因为在那轮血月升至天顶前,我们必须阻止K完成仪式——否则等待这个世界的,将是最深沉的噩梦。
10 第十章：血月同辉
医院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警报声刺耳地回荡。我们三人背靠背形成防御圈,周围躺着七八具正在消散的怪物尸体。
地下二层有紧急通道。周颖单手换弹夹,动作干净利落,莫教授在B区隔离病房。
萧景珩右手凝聚出一把银色光刃,左手扶着墙喘息。虽然系统融合给了我们超常力量,但他的重伤未愈,能量消耗明显比我更快。
能撑住吗?我低声问,同时警惕地扫视走廊尽头。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像是有东西正沿着天花板移动。
他给了我一个勉强的微笑：通过连接传来阵阵钝痛,但他在刻意压制痛觉传输。
青璃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建议启用能量共享,但要注意平衡。
我悄悄握住萧景珩的手腕,引导体内青色能量向他流动。他惊讶地看我一眼,银眸微亮,但没有拒绝。
走！周颖突然开枪,击碎了一个从通风管钻出的怪物脑袋,它们越来越多了！
我们冲向消防楼梯,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萧景珩殿后,银色能量如屏障般暂时阻挡了追兵。下到地下二层,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另一种难以名状的腥臭。
B区走廊尽头的隔离病房外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特警,看到周颖立即行礼：长官！莫教授情况恶化,医生说他可能...
他的话被一阵剧烈咳嗽打断。我们冲进病房,只见病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身上连着各种仪器。莫教授比父亲还年轻几岁,现在看起来却像八十多岁,皮肤上布满诡异的黑色纹路。
蓝...丫头?他浑浊的眼睛费力地聚焦在我脸上,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你长得...真像你母亲...
我心头一震：您认识我母亲?
莫教授颤抖着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脖颈：玉...玉...
萧景珩立刻会意,从口袋里取出那枚玉镯碎片。莫教授看到后激动起来,黑色纹路随之蠕动,吓得护士连连后退。
K...不是被附身...老人艰难地组织语言,他是...自愿的...为了见...
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他,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医生冲过来准备急救,莫教授却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力量大得不像垂死之人：
血月...不是削弱...是转移！他需要...萧...
萧景珩脸色骤变：我的身体?
莫教授点头,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我们身后：小心！！
病房玻璃轰然炸裂！一个黑影如炮弹般射入,直接将两名特警撞飞到墙上。那是个穿着白芊芊衣服的人形,但四肢关节反向弯曲,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找到你们了。她的声音是白芊芊的,却夹杂着另一个低沉男声——K的声音,游戏该结束了。
周颖举枪射击,但子弹穿过白芊芊身体,只激起一阵黑雾。怪物歪头看她,突然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突进！
千钧一发之际,萧景珩闪身挡在周颖面前,银色光刃与怪物的利爪相撞,火花四溅。我趁机扶起莫教授,青璃在脑中急喊：
这不是普通傀儡！K分了一部分意识在里面！
阿宁...镯子...莫教授在我耳边气若游丝,你母亲...不是人类...她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病床另一侧突然又窜出一个白芊芊,利爪直取老人心脏！我本能地抬手阻挡,青色能量自动形成护盾,但冲击力仍将我们一起撞飞。
莫教授重重摔在墙角,头一歪不再动弹。而我后背撞上仪器柜,剧痛顺着脊椎炸开。两个白芊芊同时发出刺耳尖笑,转向萧景珩：
银晖系统...完美的容器...
萧景珩护在我和周颖前面,银光如火焰般包裹全身：你们休想。
青璃,有什么办法能对付它们?我忍着痛爬起来,发现自己的双手也开始泛出青光。
需要纯能量攻击。建议尝试双系统共鸣,但风险很大...
没时间犹豫了。我冲到萧景珩身边,与他背靠背：还记得核心空间里的融合吗?试试那个！
他瞬间理解我的意图,右手与我的左手十指相扣。青与银的能量流开始在我们之间循环,形成一个完整的能量回路。
两个白芊芊同时扑来！我们同时举起另一只手——
耀眼的光柱从我们掌心迸发,如利剑般贯穿两个怪物！它们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身体如蜡般融化,最终只剩两滩黑色粘液在地上蠕动。
这...太夸张了...周颖瞪大眼睛,枪都忘了收起。
我和萧景珩却同时跪倒在地,能量几乎耗尽。更糟的是,融合攻击似乎加剧了系统间的纠缠——我左眼的青色和右眼的银色开始缓慢扩散,向中间靠拢。
警告：过度融合可能导致人格整合。青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什么意思?我喘着气问。
萧景珩脸色发白：两个系统...不,两个人格可能会...融合成一个。
周颖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看出了事态严重：不管你们在搞什么黑科技,现在必须走了！整栋医院都在报警！
她架起我们两人,艰难地向紧急出口移动。走廊里已经能听到大量怪物接近的声音,天花板不断有灰尘震落。
去哪里?我勉强维持清醒,左眼视野已经变成青色的热成像图,显示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红色人影。
安全屋。周颖踹开通往地下车库的门,然后想办法阻止那个疯子完成仪式！
车库里的灯光全灭,只有应急出口标志散发着幽幽绿光。我们跌跌撞撞地跟着周颖向一辆装甲车移动,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和怪物嚎叫的声音。
突然,前方车顶跳下第三个白芊芊！这个看起来更接近本体,衣着整洁,只有眼睛是全黑的。
你们逃不掉的。她歪着头,声音却还是自己的,主人需要银晖系统完成升华,这是你们的荣幸。
萧景珩试图凝聚能量,但只激起几点银星。就在怪物即将扑上来时,一道红光从侧面射来,精准命中她的太阳穴！
白芊芊踉跄几步,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额头的血洞：你...怎么敢...
开枪的是另一个白芊芊,从阴影中走出,手持冒着烟的左轮手枪。这个版本衣着破烂,脸上有伤,但眼神清明。
快走。她对我说,声音急促,其他克隆体马上就会感知到我的背叛。
周颖警惕地举枪对准她：又一个克隆体?玩什么把戏?
没时间解释！叛变的白芊芊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我们共享意识...我是第一个觉醒的...血月将至,你们必须...阻止仪式...
她扔给我一个小装置：市政厅楼顶...干扰器...放在祭坛...
话未说完,她的眼睛突然翻白,身体如提线木偶般不自然地扭动起来。逃...她最后挤出一个字,然后调转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
枪响过后,她缓缓倒地。远处怪物的嚎叫声骤然增大,仿佛被激怒。
妈的,这都什么事...周颖咒骂着,迅速打开装甲车车门,上车！
引擎轰鸣中,我们冲出车库,撞飞了几个拦路的怪物。透过后窗,我看到整栋医院已经被黑雾笼罩,窗户接连爆裂。
现在几点?萧景珩虚弱地问,他的右眼银色已经扩散到整个眼球,看起来像液态金属。
周颖看了眼手表：23:17。距离血月当空还有43分钟。
我胸口的纹章突然灼热,青璃紧急预警：K开始仪式第一阶段！城市边缘已经出现能量屏障！
仿佛印证她的话,装甲车猛地一震,像是撞上了无形墙壁。前方道路尽头,一道半透明的血色光幕从天而降,将整个市中心笼罩在内。
该死！周颖猛打方向盘避开光幕,所有通讯都断了！
萧景珩闭眼感应：银晖说屏障是双向的,外面进不来,里面也出不去。
我握紧那个克隆体给的装置——一个金属圆片,表面刻着与玉镯相似的纹路。青璃立刻分析：
量子干扰器！能暂时阻断能量传输！
我们得去市政厅。我坚定地说,趁血月未到,破坏祭坛。
周颖苦笑：说得轻巧。现在那里起码有上千个那种怪物,还有被控制的民众...
萧景珩突然坐直：等等,你们看！
车窗外,街道上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成群的市民梦游般向市中心移动,所有人眼睛都是全黑的,嘴里念着同样的咒语。他们无视我们的车辆,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
更可怕的是,天空中的月亮已经变成暗红色,而且似乎在不断变大。
不是月亮变大了...我喉咙发紧,是屏障在收缩！
周颖猛踩油门：坐稳了！我知道一条地下通道！
装甲车拐进一条小巷,撞开几个垃圾桶后冲下一段斜坡。这里似乎是地铁施工通道,昏暗潮湿,但至少没有那些被控制的人群。
能量恢复17%。青璃汇报,建议提前规划战术。
我看向萧景珩,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手发呆。通过新建立的连接,我感知到他在担忧什么——如果K真的需要他的身体做容器,那么最安全的做法或许是...
别想独自牺牲。我抓住他的手,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他苦笑：你总是能看穿我。
因为我们现在...我指了指异色的双眼,某种程度上是一体的。
周颖在前排干咳一声：打断你们深情对视,但前面没路了。
车灯照出通道尽头的一堵混凝土墙。周颖停下车,从后备箱取出几个背包：最后五百米得步行。武器,防弹衣,还有...她递给我们两个耳机,短距通讯器,希望不被干扰。
我们换上装备,跟着周颖爬上一段维修梯,推开井盖来到一条隐蔽的小巷。从这里已经能看到市政厅广场——噩梦般的景象。
数百人跪在广场上,排列成复杂的符号。中央祭坛由黑色晶体构成,周围站着十几个白芊芊克隆体。祭坛上方悬浮着一团不断扭曲的黑雾,隐约形成人形。
那就是...K的本体?我压低声音。
萧景珩摇头：只是一部分。他大部分意识应该还在市政厅内准备转移。
周颖检查弹药：我负责制造混乱,你们趁机接近祭坛。那玩意怎么用?她指了指干扰器。
放在祭坛上就行。我回忆克隆体的话,但必须血月当空前。
我们制定了一个简单计划：周颖在三分钟后引爆西侧变电站,吸引注意力；我和萧景珩从东侧潜入,尽量不引起警觉。
分开前,周颖突然叫住我们：等等。她从脖子上取下一条军牌项链塞给我,如果我...你们懂的。把它交给我妹妹。
我握紧还带着体温的金属牌,郑重地点头。
三分钟后,随着一声巨响,西侧天空被火光映红。广场上的克隆体立刻有半数向那边冲去,跪着的人群也出现骚动。
就是现在！萧景珩拉着我冲向东侧廊柱。
我们借着阴影掩护,快速接近中央祭坛。距离还有二十米时,一个克隆体突然转头看向我们方向！
趴下！青璃和银晖同时警告。
我们立刻伏低身子。克隆体疑惑地环视一圈,又转回去继续吟诵。通过连接,我和萧景珩无需言语就能协调动作——翻滚、疾跑、暂停,像两个同步的影子。
终于来到祭坛基座。黑晶构成的祭坛散发着刺骨寒意,上面刻满与干扰器相似的纹路。悬浮的黑雾似乎感知到什么,开始不安地翻涌。
放上去！萧景珩警戒四周,银色能量再次覆盖双臂。
我将干扰器贴在祭坛表面——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回事?我焦急地检查装置,青璃?
需要激活码！该死,那个克隆体没说完就...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干扰器背面有个微型键盘。六位数字...会是什么?
萧景珩突然身体一震：我感应到了...是父亲忌日的反向日期！
我立刻输入211002——父亲去世是20年10月21日。
干扰器亮起蓝光,祭坛上的纹路开始逐段熄灭！黑雾发出刺耳尖啸,周围的克隆体同时转身,以可怕的速度向我们扑来！
争取时间！萧景珩推开我,迎上第一个克隆体。银色光刃与黑色利爪相撞,火花四溅。
我试图帮忙,却被另外三个克隆体围住。青色能量自动形成护盾,但每一次攻击都让护盾更暗淡。通过连接,我能感受到萧景珩那边的战况同样艰难。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从市政厅内部传来！整栋建筑剧烈摇晃,窗户纷纷爆裂。一个浑身是火的人影从三楼窗口跳下——是周颖！她不知怎么突破了防线进入内部。
周颖！我惊呼,分神瞬间被一个克隆体击中腹部,飞出数米远。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更痛的是看到萧景珩被四个克隆体按在地上,黑雾正试图钻入他的七窍！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青璃的声音变得断续。
我挣扎着爬起,却见干扰器的蓝光开始闪烁——能量不足！祭坛纹路正缓慢重新点亮。
绝望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冲向祭坛——是那个给过我们干扰器的克隆体！她浑身是伤,但眼神清明,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记住...她对我喊,我们都是被迫的...白芊芊也是...
说完,她将匕首刺入自己心脏！鲜血喷溅在祭坛上,干扰器蓝光突然转为刺目的红,释放出一道能量波！
所有克隆体同时僵住,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地。黑雾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被强行拉回祭坛范围。
我趁机冲到萧景珩身边,拖着他远离祭坛。他脸色惨白,嘴角溢血,但意识尚存：周颖...里面...
市政厅正门突然炸开！周颖踉跄走出,右臂不见了,伤口焦黑。她身后,一个高大身影缓缓浮现——真正的K。
他不再是人类模样,全身覆盖着黑色晶体铠甲,面部只有一对发着红光的眼睛。能量威压让空气都在扭曲。
愚蠢的抵抗。K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血月当空,仪式已成。你们只是...见证者。
他抬手一挥,我和萧景珩被无形力量提起,重重摔在祭坛两侧！干扰器被某种力量粉碎,祭坛纹路完全恢复,而且更加明亮。
天空中的血月突然射下一道红光,笼罩整个祭坛。K站在光柱中央,黑雾在他周围旋转加速。
二十年的等待...K的声音充满狂热,终于可以迎接吾主完整降临！
我拼命挣扎,但无形的力量将我牢牢固定。萧景珩情况更糟,银色能量被红光压制,七窍开始渗出黑色雾气。
他开始了！青璃尖叫,强制转移！
K开始吟诵古老咒语,黑雾分成两股,一股钻入萧景珩体内,另一股向我延伸。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我感到体内的那个存在开始苏醒,回应召唤。
不！不能让它完整！青璃的声音越来越弱,阿宁...最后的办法...
什么办法?我在心中呐喊。
完全融合...你与萧景珩...系统与灵魂...但可能...
我懂了。没有犹豫,我拼命向萧景珩伸出手。他也正看着我,眼中是同样的决绝。
我们的指尖在血月光中相触——
世界轰然破碎。
我站在一片星海中,萧景珩就在对面。青璃与银晖悬浮在我们之间,手拉着手。
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青璃轻声说,你们将成为量子纠缠态,永远绑定。
萧景珩看向我：你确定吗?
比任何时候都确定。我握住他的手,你呢?
他笑了,那是我两世见过最美的笑容：求之不得。
青璃与银晖开始旋转,逐渐融合成一个青银相间的光球。我们的意识也随之交融——记忆、情感、痛苦与欢愉,一切都在共享。
现实世界中,我们的身体被耀眼的青银色光茧包裹。K发出愤怒的咆哮,试图阻止,但为时已晚。
光茧破裂,走出的不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双色光焰缠绕的存在——左青右银,面容兼具我们两人的特征。
不可能！K后退一步,双系统完全融合需要...
爱。我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你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
抬手间,青银能量如洪流般冲向K和祭坛！黑晶祭坛瞬间汽化,K的铠甲出现无数裂纹。血月光被纯净的青银色取代,天空中的黑雾如遇骄阳般消散。
不！！吾主承诺过...K绝望地伸手向天,永生...和...阿月...
最后一个词让我心头一震。阿月?母亲的小名...
但没时间思考了。K的身体开始崩解,黑雾从裂缝中逃逸,又被我们的能量净化。广场上被控制的人们纷纷倒地,眼中的黑色褪去。
我们转向彼此,在精神世界相拥。融合开始不可逆地分离,但某些东西永远改变了——灵魂深处多了一条连接彼此的桥梁。
当光芒散去,我和萧景珩重新站在废墟中,精疲力竭但活着。血月变回正常的银白,城市上空的屏障消失无踪。
远处传来直升机和救援队的声响。周颖靠在一截断柱上,虚弱地对我们竖起大拇指。
萧景珩突然跪倒,我连忙扶住他。他的右眼恢复了正常,但瞳孔周围多了一圈银色细环。
结束了?他沙哑地问。
我点头,突然注意到自己左手腕内侧多了一个小小的双色纹身——青银交织的无限符号。
不。我轻声纠正,是新的开始。
远处地平线,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我们依偎在一起,静静等待黎明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