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管重,民办学校的校长,年过不惑。
老婆在另一个城里做校长,名杜韵,我们相距两千里。
双休日我喜欢到返湾湖里荡舟,专为散心。
此时正是五月,返湾湖里的荷花盛开。我租了一条小船,向着荷花丛中划去。
小船在湖面上缓行,微风轻拂,荷香阵阵。我坐在船头,手持船桨,神情悠然。
突然,一条蓬船横停在我的船前,拦住了去路。
一位上身着圆领对襟长衫,下着百褶裙的年轻女子,在蓬船船头上迎风而立。
轻薄透气的服饰让人一见这女子就感到了一种清凉,透过素绻丝,那莲藕般的身子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她头插金钗,一双忧郁的丹凤眼望着湖面。
这不是古装戏里明朝女孩子的着装吗
当今女孩子玩新潮就是玩倒退,越古越时尚,越暴露越辣眼。
我向女子招了招手,试图与她交流,女子对我微微一笑。
然后,那条蓬船移动了起来,载着女子向荷林深处驶去,一会就不见踪影。
丢下我一人,在返湾湖的小船上,满心的怅然。
这个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沉思起来。这时我看了湖心岛亭子的红色飞檐。
我突然想起来了,刚才蓬船上的女子不就是湖心岛上那座白玉雕像吗
蒋妃娘娘难道活过来了吗
雕像也来散心了,也有双休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明白了,这是景区为了吸引游客而派人演的一场戏。
这个演员太美了。我感叹道。
我想追上蓬船上的演员,苦于荷叶太密,我失了方向。
我丢了寻美计划,信船由桨,荷盖下清风徐徐,倒也乐得个心旷神怡。
到我湖中来,妹子心花任君采,哥要握紧手中桨,那儿浪潮高。
帖着水面传来了采莲女的歌声。
我来了精神,追着歌声赶了过去。
又是那位古装女子,侧坐在船头,一边唱着歌,一边用手撩动着船边的湖水。
你的歌真美,到我船上来吧,哥正要采心花。我笑着说,我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那女子铜铃般笑了起来。
哥的心火太旺,请天神为你洗礼吧。说完,女子的船又向荷林深处驶去,只留下阵阵笑声。
突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点敲打荷叶之声布满了整个湖面。
我来不及躲闪,早成了落汤鸡。
那雨来了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旅行。
天还是那样蓝,太阳还是那样热。
这是个什么女子,竟然调得动雨水返湾湖有意思。
2
我找到湖面上的方向标志,向湖心岛划去。
系了小船登上湖心岛,我发现这里早有一条蓬船被系在岛边。我来到湖心亭,站在玉雕蒋妃娘娘面前,仰头观看。
蒋妃娘娘,眼望远方,面带忧郁,满腹私情。一阵微风吹过,我感到一阵凉意。
回头一看,一位古装女子正站在我身后,微笑着看着我,她正是刚才在荷花丛中相遇那位女孩！
我看看她,又看看玉雕,真是一对双胞胎！
女子低声道：你好。
你好！我邀她一起进入湖心亭内坐一会。
你把我的衣服全淋湿了。
没有呀！小女子抿嘴笑。
我们坐下后,那女子轻轻地拍了一下手。
我正纳闷：你拍手干什么
为表歉意,清茶一杯。女子说。
从荷林那边浮出一条大道来,四位同样是明朝古装的女子手托茶具款款而来,带来一股清风。
这是我的四丫环,她们分别叫：昙花、易赏、羞荷、落蝶。那姑娘回过头去,这是帅哥管重校长。
她们四人把茶具放在亭心那张圆形的石桌上,并把两个茶杯斟满热茶,请蒋妃娘娘和管校长慢用。
四人退回到那条路上,慢慢的连同那条路消失在荷林深处。
我端起茶杯仔细地品了一口。
女子也端起了茶杯,用杯盖把漂浮的茶叶刮向一边,噘起樱桃嘴,吹向热茶,然后也品了一口。
我认为她是故意摆酷。
你们景区这次投入加大了,运用了高科技手段,这空中成像术让人感到新颖。我看着女子笑了笑。
什么高科技刚才四个人就是我的丫环呀。女子回答。
那条路呢你把它搬到哪里去了还有那阵雨。
那女子白了我一眼。
你是什么人我问。
蒋玉莲,蒋妃娘娘。
我看了看亭外的石雕。
一位景区演员,可不要入戏太深哟。
凡夫之目,不辨真假。女子生气了。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前俯后仰。当我停下来时,却不见了女子,桌上的茶具也不见了。我回过头去,只见女子早已立在那条蓬船上,慢慢地向远处漂去。
我十分诧异,如在梦境一般,脑子恍惚。
管校长,你的轻浮让娘娘生气了,但娘娘不会怪罪于你。天色不早,校长请回吧,如果有缘定有再见之时。
我的对面坐着一个女子。
我定眼一看,正是刚才送茶四位女子中的一位。等我仔细观看时,又不见了那女子。
我这是在梦中还是现实我的思维有点乱。
3
电话响了,杜韵打来的。
你在哪儿！
我在明朝。
什么明朝
我自知说错了话,连连说道：我在返湾湖,你呢
我在家里！
你回潜城了,太好了。我兴奋起来,身子膨胀起来,满是舒服感。
门打开,看见杜韵站在那里,白色纱裙,长发披肩,一股清香。
很明显,她已将自己收拾过。
这个信息极强且饱满的画面,将我的荷尔蒙拉到最高档。
我张开双臂向她冲过去。
她却拉住我的双手,将我引到卫生间。
我躺在浴缸里,享受着满室的温馨,杜韵把水温调配得正合适。
当我来到房间里,杜韵已仰睡在床上,将两条修长的腿摆成一字形,她的瑜伽练得已达到一定的等级。
我老鹰扑食,在强大的攻势下,杜韵喊爹叫娘,丑态百出。
一切归于平静后,双双并没有急于穿衣,平躺在床上。
我们聊起我在返湾湖中的所见。
现在AI把什么都能做出来。杜韵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她肯定了高科技的功能。
不过,我倒相信这是真的。我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软软的。
杜韵坐了起来,盯着我,又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没病吧。
我拉住她的手,将她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下。
你业余时间研究明朝史有了什么成果杜韵问。
我只是对返湾湖蒋妃娘娘感兴趣,谈不上研究,只是读了几篇有关网文。
是不是恋上了蒋妃
见我不说话,她在我额头点了点,用眼狠狠地瞪了我一下。
我们只有一个月没有见面,就想女人了。她是不是每夜都进入你的梦里
我用嘴堵住她的嘴。
她轻轻地掀开我,我们两人盘腿对坐在床上。
管重,你近来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没有好好休息,白天眼里常出现幻觉
有时会这样。
她再一次摸了摸我的头,开始穿衣服了。
当我们穿戴好,她拉着行李箱。
我们俩抱着,她在我耳边说：我们要将两人见面次数增加,我也常常梦见异性。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们正是如虎年代。我说。
她走了,两千里的路程赶回来,就为这一刻,我们都很忙,也很忠贞。
4
这次学校开展的活动得到市教育局的表彰,董事长给我一笔奖金。
我心里高兴,给杜韵打电话,有意让她回潜城一趟。
我压低声音告诉她,想那事了。
她在电话那头大笑,心里很想赴约,但又苦于抽不出时间。
双休日觉得无聊,想来想去还是到返湾湖去一趟。
当我解开船缆时,发现蒋玉莲早坐在船上。
我将眼睛揉了揉,难道又出现了幻觉。
蒋玉莲莞尔一笑：不是幻觉,是真实的。
这船是我租的,你为什么要抢先登舟呢
得了奖金,分一羹又何妨。
我们一人一桨,船浮于碧水上,向前缓缓而行。
你即是娘娘,这次就由你导航。我说。
好的,那请管校长坐好,导航开始,导航员蒋玉莲。说完她抿嘴一笑。
时令已进入夏季,荷叶长得更盛,我与娘娘隐于荷林内,水清风凉,不时看到水下的鱼儿游曳。
荷林如屏障,将我俩与世界隔开,我心底蹦出了一个坏想法。
好在我是成年人,我用一口冷涎将闪念吞进肚里。
你一直声称你是娘娘,那就谈谈来历吧！
这还要我介绍吗,你到网上去查一查,什么都明白了。你不会说你这样有学问的校长,连网都不会上了吧。
网传,你是嘉靖皇帝的梦中情人,那进京后又因何赐死。我问。
蒋玉莲脸有戚色,看了我一眼,好一会都不说话。
我大笑了起来。
为何发笑,至于过去的历史,绝对不是老徐说的那样。
这老徐是不是指返湾湖管理处的老徐。
正是这个老家伙。
老徐现在刚过三十岁,为什么称他为老家伙。
年纪虽然不大,但思想上比我这几百年前的娘娘都要疆化。
你们两个很熟,是什么关系我看到美丽的娘娘怪笑。
我们是雇佣关系,他雇佣我,我雇佣他。
他这话让我摸不着头脑。我听后大笑了起来,你这个娘娘好像是真的。
就是真的。蒋玉莲十分肯定。
我走上前去,跪在她面前,叩首道：娘娘到来,未曾远迎,望娘娘谢罪。
说完,我又笑了。
蒋玉莲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脸呈怒色。
如此轻狂,本应掌嘴,为了惩戒,赐你一肚子湖水,她将小船左右摇动。
我被弹入湖中。
我原本会水,此时双脚双手仿佛被绳索绑住一般,动弹不得。
湖水很温和,但此时恶作剧,不停地呛入我的鼻子内。没有氧气的接济,我闷得慌。
我放下校长的高贵,大喊救命。
耳边只听得娘娘轻轻的笑。
我又大喊：娘娘救我。
空中,娘娘一挥长袖,我立刻就回到船上。
我一口一口地吐水,我想站起来,可船突然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天昏地暗。
我被甩了出去。
5
我刚站起来,就听到远处传来音乐。
我循声望去,只见前面一群女子正在起舞。
我走近一看,发现领舞之人正是那天在湖心亭送茶的四位美女。
四人来到我的面前,向我行礼说道：管校长,娘娘正在行宫等你多时。
我看看我自己,刚才落水的湿衣都干了。
她等我干什么,还没有把我灌够吗
说实话,我生气了。
四个美女偷偷地笑。
我虽然心中喷喷,但是我还是跟着四位美女走向她们所说的行宫。
湖中现出一条林荫大道,两旁的杉树笔直高大,在林荫大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面用玉石筑成的牌坊,上书观鸟宫。
走过牌坊,道上已铺上红色的地毯。乐手分列两旁。
再往前走就是一座宫殿。
殿内走出一位女子,站在殿前八十八级玉石台阶之上,高声宣唱：娘娘有旨,宣管重入殿。
下面的人齐声高叫：宣管重入殿。
我被镇住了,双腿发软。
宫殿内的装饰奢华,每一处都闪烁着金光。
蒋玉莲凤冠霞帔,端坐在凤椅上。
我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蒋妃用平静的声调说：平生,赐坐。
我在娘娘的身边一张黄金打造的椅子上坐下。
管重,你可知我今天为何召你来此行宫蒋妃开言道。
几次与你相见,语言上多有冒犯。我笑了。
听后,娘娘脸阴了下去,我心里害怕,不知这美女又要出什么妖蛾子,我被她害苦了。
看得出来,娘娘已将心中之火压了下去。
我知道你经常在网上发表一些文章,我想请将歪曲我的历史更正过来,引导人们正确地看待我蒋玉莲。
娘娘走到我的面前,握住我的手。
很软和,很纤细。
娘娘,我尽我所能。
娘娘露出笑容,她松开我的手,转身走向窗边,眺望着远处的湖面。
这时湖面上百鸟飞鸣,声声悦耳动听。
娘娘回过头来对我深情地一笑,在众侍女的相拥中,走入殿后。
我坐在那里不知要做什么。
昙花、易赏、羞荷、落蝶来到我的面前说道：娘娘后宫相请,愿与你结一段姻缘。
娘娘与我结一段姻缘这不只是幻影,而且是幻想。
虽然不现实,但我很期待。
四位美女上前来拉住我的手,引领着我向娘娘的后宫走去。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我们来到后院。
庭院里种满了花卉,五彩斑斓,香气扑鼻。
在庭院的深处,一座精致的楼阁映入眼帘。
娘娘已经在楼阁的门口等候,此时的她已御去凤冠霞帔,穿一件薄纱睡裙,看得见她红色胸衣和浅红内裤。
众侍女簇拥着我们来到寝宫,在宫灯照耀下,一片金黄。
突然灯光暗下来,一切都呈模糊状。
娘娘坐在床上。
侍女们推着我向宫床边走去,这时宫灯完全熄灭。
窗外的月光射了进来。
这时我面前的蒋玉莲正在脱去她身上的衣服,一个纽扣,一个纽扣,一根绸带一根绸带慢慢地解。
我有点等不及了,我上前三下两下就将白嫩的竹笋剥了出来,在朦胧中,蒋玉莲就如玉石一般,整个身子闪着着柔和的白光与月色交织在一起。
我紧紧地把这玉雕揽在怀里。
还请管校长好好看我一下。我觉得这声音很熟。
我借着月光看向娘娘,这不是杜韵吗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你怎么在这儿杜韵比我的声音要大。
她上前来揪着我的耳朵,我嗷嗷大叫。
我吓住了,急忙挣脱她的手就往外面跑,慌不择路,摔倒在台阶上。
6
听到有人在叫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小船上睡着了。
刚才一起来的的蒋玉莲呢
先生您睡在这儿已很长时间,现在天快黑了,所以把您叫醒。游船上的小姑娘大声地说。
我揉揉双眼,急忙向她道谢。
坐在船上,呆呆的想,我这几天是怎么了。
我强烈感到我的精神出了大问题。
在返湾湖中所见是虚幻还是真实
我向董事长请了一周的假,决心把这事弄明白。
我找到返湾湖景区管理处的负责人老徐。
老徐热情地接待我,在他的办公室里,我谈了我最近的所见。
老徐一边吸着烟,一边喝茶。
我们确实有一个规划,正准备利用Al技术,在某些方面还原古代的某些场景。但是那只是规划。
是不是,某个公司正在暗地里试验他们的产品我说。
不可能,凡是这种试验,必须取得我们管理处的许可。再说了,就是再好的Al也不可能做出那样逼真的效果。老徐有点得意的样子。
那么你景区请演员表演是不是有这段内容。我又问。
我们是请演员进行表演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其中有位女演员确实与玉雕的蒋妃娘娘极像,不过她几年前辞职离开了我们这里。老徐把两手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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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贵妃请求你要办的事,说明你的大脑真的有问题了,你一定做了白日梦。老徐说。
你们这里的观鸟台,是否有一座八十八级台阶的宫殿
我们这里只有观鸟台,并没有你说的宫殿。
明明是真实的存在,怎么这景区没有呢
我开始怀疑自己了,甚至怀疑眼前老徐是否真实地存在。
我给杜韵打了电话,决定今夜就赶往她那里。
经过许多仪器检查,专家诊断,我的一切正常。
既然正常,我遇到的事作何解释呢
专家两手一摊,摇了摇头。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杜韵挽着我,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关上门,赤条条,大战三百合。杜韵贴在我耳边说。
我俩大笑了起来。
7
以后双休日也去过几次返湾湖,其目的是想能不能再次遇到蒋玉莲。
但一次也没有遇到,就连一个女旅客也没有遇到,我想这是什么时候,难道景区里有规定,现在深秋了不让女人进入景区吗,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呀。
于是我还是想去找找老徐。
在观鸟台上,我与老徐面对而坐在茶几边,品着老徐的龙井。
这是我的老同学在西湖边亲手摘来,由顶尖炒茶高手经过整整四十九天烘焙而成。老徐得意的说。
我品了一口,一阵清香溢满齿舌之间,清鲜淡雅,温馨闲能,让我仿佛看到玉指纤纤,身段婀娜,背着茶篓,低眉明眸采茶姑娘。
我又品了一口,将茶杯轻轻地放在几上,然后说道：你的同学一定是一位靓女,且一直未婚,至少在采茶之时没有男人碰她。
老徐笑而不答,向我举起了两个大拇指。
老徐有点神道,聪明好学,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但却被他的父亲硬拉回来做了返湾湖的管理者。
老徐有一千个不愿意,还同他的父亲干了一仗,最后还是屈服了。
听外人传说,你想在返湾湖干一票大的,想做什么我俩年纪相仿,所以说话很直白。
干一票老子又不是土匪。不过,要是按我的路子走,真要给世人一个惊喜。老徐有点得意。
你的路子我望着满脸胡子的老徐。
天机不可泄露。老徐一脸神秘。
我看见他的胡子有许多白的了。
我们两人都不说话了,都朝湖面望去,湖上许多鸟儿起起落落。
老徐看到不说话,给我续了一点水,坐了下来：其实你早就看到了我的产品了。
你在开发莲藕产品,准备做个大商人
no,no老徐神秘地笑了笑。
我看到你什么产品
走,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看看,到时你就会知道的。老徐说。
我看了看老徐一眼,一口将杯中的龙井喝干,擦了擦嘴,站起来就往外走。
老徐却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笑了笑说：你这是要往哪里走。
看你的神密地方呀！
方向错了。
老徐笑了起来。
只听得嘀的一声,就在这观鸟台的北面,那方硕大的电视屏在缓缓地移动,出现了一扇大门,大门也慢慢地打开。
8
老徐做了个手势,说道：
请管校长指导！
哇！走进那扇严实的大门,里面是别有洞天。
西面是一个巴台,巴台内放着一张办公桌,上面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办公桌后面是一面屏墙,墙上被涂上浅灰色,是谁用一只巨大的毛笔从右上角,用力一笔蜿蜒地画到左下角,由于笔势极快,有些地方还没有沾上墨汁就那划过,留下了笔迹的断断续续,远远地看去犹如一条奔腾的长河从天而降,黑鸦居三个大字飞临长河之上。
字是你题的吗我已坐在巴台之前,看着一脸得意的老徐。王羲之的行书。
喝点什么
我摆了摆手,来到巴台对面的一方中圆形门前,门楣上题黑鸦泉。
这是我的书斋。老徐把我让了进去。
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名字
知识之源呀！
我看到书架都是有关电脑与AI的内容。
这内面有你的书吗
我正在写,不久就会上架了。
说完我们两人大笑了起来。
我再向北走,看到一个空间,全部用黑幕罩住,当我们走近时,黑幕向两边拉开,看到内面是十分阴森森的,不知放着一些什么。
当昏暗的灯光亮起时,我看见,这个神秘空间又一分为二,我不敢走进去,老徐笑了笑带头走了进去,这时左右两边分别亮起了两招牌,左边上书：形象重塑。右边上书：场景再现。
老徐把我带到右边,刚刚进入那里的灯就大亮,眼前出现各式各样的场景模型,有亭台楼阁,有庙宇殿堂,有桥梁,有湖滩芦苇,有满池荷花,……
我一眼就看见了那八十八级台阶的宫殿,原来它就在这儿,那日四美女送茶所出现的道路也在这儿。
我再次认真地看了一眼我身边的老徐。
突然,大灯熄灭,我下子就掉入了黑暗之中,这时我的心嘣嘣直跳,好在老徐打开了手机电筒,在他的引导下我们走出了场景再现区。
还参观否老徐问我。
当然,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
我们来到了形象重塑区,当大灯亮起来时,我一下子惊掉了下巴。
这内面站着的全是明朝的男女老少。我突然看到了蒋玉莲的四个丫头：
昙花、易赏、羞荷、落蝶。
她们还是那样漂亮,面带喜色,好像在偷偷瞧我。
我也偷偷地在昙花的屁股上揪了一把,很软,有弹性。
我再往前走,就看见在一个角落里,孤怜怜站着蒋玉莲。
她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就像孙悟空把她定在那儿了。
为什么要把她单独放在那儿
她太调皮了。
我来到她的身边仔细端详着她,突然她对着我眨了一下眼睛,偷偷递我一样东西。
我回过头去看了下老徐,老徐正给一位老者整理衣服。
我若无其事的将那样东塞进了我的口袋里。
我们转了一圈,又回到巴台前,我们坐了下来。
来点红酒,怎么样。老徐问。
我点头同意,心里在想蒋玉莲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我假意上卫生,把那东西掏了出来,原来是一张纸条包着一颗很小的纽扣电池。纸条还有一行字：管校长救我。请将老徐钥匙那颗小钮扣贴在纸包着的钮扣上。
看完后我将纸条撕碎,丢进大便池中用水冲走。
我回到巴台,老徐已将两只高脚杯倒满红酒,在筒灯的照耀下,酒色如血,如霞,我们端起杯子相互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让我大开眼界,你这一票不得了。我说。
谢谢夸奖！看得出来老徐的心里十分爽。
我们又碰了杯,同时一口将剩下的酒全部喝干。
老徐又去拿酒,嫌手中的钥匙串碍事,并将其放在巴台上。
我有点激动,当老徐扭身过去时,我急忙将我手中的纽扣按到老徐的那串钥匙上。
当老徐回过头来时,我所有任务已完成。
我们两人又举起了酒杯。
说说你心中的蒋玉莲吧！我坐在巴台前,正了正身子。
现在的还是明朝的老狡猾地看着我。
这不都一样吗,你造出的一个蒋玉莲不是对过去的复制吗我问。
no,no老徐摇了摇头,喝了一口你听我慢慢道来。
9
于是,老徐给我讲述了他心中的蒋玉莲：
我们现在的返湾湖曾用名反王湖。
明朝嘉靖皇帝午后小寐,梦见在湖广地区的水乡里游玩,看见一位二八佳人倚门而立,生得貌美如花。
嘉靖欣喜若狂,大呼美人等我,上前去牵美女的手,不想自己早醒了。
嘉靖帝自从那日梦见了湖畔美女,顿觉六宫粉黛无颜色。
于是让宫中画师,把自己梦中的环境、人物描绘下来,颁了一道选美圣旨,命人按图索美,以续嘉靖梦中良缘。
那访美钦差秉承皇上旨意,来到了反王湖畔,钦差惊奇的发现这里就是访美图所绘背景,少不了沿湖细细查访。
他们发现湖边一家门前有一女,年方二八正在翻晒莲子。
钦差大叫道这不是访美图中的女子吗
钦差上前细问,原来这家姓蒋,女子名叫蒋玉莲。
于是钦差传令玉莲速速沐浴更衣,早日进京。
嘉靖一见梦中名姝,大喜,问道：爱卿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玉莲答道：臣妾姓蒋名玉莲,乃‘反王’人氏也。
嘉靖一听顿时大怒：妖女,一入宫便妄言反王,快快处死。
可怜蒋玉莲花季少女,未曾做得半日娘娘,竟殒命于七尺白绫。
这嘉靖余怒未息,又要立斩访美钦差。
一大臣谏道：吾皇息怒！潜城确有一湖,原名‘返湾湖’。当年陈友谅在这一带起兵反元,故当地人便把返湾湖改成了‘反王湖’了。
钦差大胆言道：微臣不敢妄议君过。只因这莲妃贤德,并无反意,拟请吾皇大加表旌,以慰亡灵及其家人。
嘉靖方才悔悟,对玉莲追谥贵妃号,将其遗体以香木装殓,遣人送还故乡,以皇妃之礼厚葬于湖畔。
听完老徐所讲的凄美故事,我不觉几声叹息。
老徐,我觉得这故事不真实,让人不可信。我看着老徐说。
你的观点与现在的蒋玉莲有相似之处,你是不是受了她的蛊惑。说完老徐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我看时间不早了,我告别了老徐,离开了他黑鸦居。
10
此时的返湾湖已是暮霭沉沉,满湖的霓虹灯闪烁,百鸟已归巢,蛙声起伏,又是一番天地。
我的车就停在停车场内,我打开车门,坐好系上安全节,发动车子,缓缓地离开了返湾湖观鸟台。
谢谢管校长。
突然我听到车内有人说话,我大吃一惊,我在后视镜里看到蒋玉莲坐在我的后座上,望着我笑。
娘娘,你行行好吧,不要总是神出鬼没的,这样会把我吓成神经病的。我说。
你本来就有神经病,你看看,你现在看的,是正常人能看到的吗蒋玉莲十分严萧地说。
我一想,她说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已到晚上,你要到哪里去我回过头来问她。
她笑了笑不回答我,我想她赖在我车上,是否把她带到城里去,这时我心中升起了一股邪念,只听得她在后座上大笑了起来。
又在想你男人的心思吧,难道你不介意我是一位AI人吗
AI也是人呀。我不知这句话是出于什么目的。
然而我看到蒋玉莲眼里的泪水。
下周还来返湾湖吗
有事吗我看着蒋玉莲。
我把你带到一个好玩的去处,到时会用事实说话,焦点访谈。蒋玉莲眼里出现了狡猾的光。
好呀。我答应了她的要求。
我按了一下喇叭,发动了车子,就要把蒋玉莲带出返湾湖。
开了一会,我才说道：到我那里住一夜吧。
见没有有回音,我停下车子向后一看,那里有蒋玉莲的身影。原来她早就下了车。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11
双休,我如约来到了返湾湖,我依然租了一条小船向湖心亭划去。
我刚靠岸就见蒋玉莲就早早地坐在了湖心亭内。
见我来,蒋玉莲站了起来。
搞教育的就是不同,很准时的。
为人师表嘛。我笑了笑,你说这话是在表扬自己吧。
我们两人都笑了。
她一下就跳到我的船上。
导航娘娘,今天我前往什么地方去,你可不要再灌我一肚子水哟。
划向荷莲深处。
于是我们一人一桨,慢慢地向前划去,快进入秋天了,那嫩绿的荷叶现在已特别厚重,绿得是那样的深沉。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要看什么西洋景
她一直没有说话,我内心有点急不可耐了。
我们的船一进入荷林中,就被高大的荷叶紧紧地盖住,所有的阳光就被遮在了外面,天仿佛黑了下来。
抓住船帮。突然听得蒋玉莲在叫。
这时船如飞一般在荷林里穿行。
船边的荷叶嗖嗖地向后退去。
我头晕,竟天旋地转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们的船竞停到了一处花园的小荷塘边。
我抬眼一看,荷塘周边亭台楼阁,鸟语花香,有许多人在那里来来去去,楼亭内琴声悠扬,美女舞姿优雅。
这是什么地我两眼疑惑,蒋玉莲到哪里去了
管重大人,请上岸吧,美人正在那边等您。
钦差毕恭毕敬地立在岸上。
我跳到岸上,几个人上来扶着我。
我十分好奇,我一看自已,身着朝服,头戴官帽,就是不知道是几品。
如果蒋美人被吾皇相中,您就是国舅了。
钦差低头小声地说。
前面一顶花轿,周围站满了丫环使女,个个天姿国色。
突然,两个丫环掀开轿帘,蒋玉莲从轿内探出头来。
请哥哥陪妹妹一同入朝。
哥哥我左右看看。
起轿啦！
钦差一声高叫,锣鼓声起,鞭炮齐鸣。
八位轿夫抬着轿子,踏着节奏,向前行进。
这时,我被众人簇拥着进了一顶四人轿,跟着八人大轿,不知要到何处去。
我正在思考,轿却停了下来。
当我掀开轿帘一看,哇！这不是传说中的金銮宝殿吗
我昏昏噩噩地跟着众人经过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汗流浃背地来了大殿之上。
我抬头一看,只见嘉靖帝高高地坐在龙椅上,正在端详着低头跪在殿前的蒋玉莲。
看着看着,嘉靖帝从龙椅上溜了下来,一把抱住了蒋玉莲,大声地说：
这就是我梦中情人呀！孤家想你想得好苦呀！
蒋玉莲低头一笑,那妩媚更是摄人魂魄。
嘉靖帝把蒋玉莲搂得更紧,嘴里的心肝宝贝地乱叫。
众大臣一见都掩面偷笑。
嘉靖帝发现自已的失态,急忙回到龙椅上,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退朝。
还没等朝臣退去,嘉靖帝拉着蒋玉莲的手就往后宫去。
我急忙高叫：
蒋玉莲,那我呢
嘉靖帝吃了一惊,众人都吓出了冷汗。
此人是准
钦差连忙跪下道：
回万岁爷,他是蒋美人带来的,说是她的哥哥。名管重。
正是奴家结拜的哥哥,他是一所民办学校的校长。蒋玉莲说话了。
校长是的做什么的嘉靖帝不理解。
管教书先生的官钦差抢着说。
哦嘉靖帝对着钦差说,好好地款待。说着就揽着蒋玉莲就要走。
那我怎么办你不是要我收集历史的证据,我人生地不熟,到哪里去找有能说服老徐的材料我几手哭了。
这时蒋玉莲回过头来轻轻一笑：
我定会奏明圣上给你一个说法。
说完她扭着圆圆屁股进入了内宫。
12
我立在大殿上,显得十分无助。
这时钦差走了过来,推了我一下说道：皇上享受美人你在这里发什么愣,走,同我喝几杯去,也好让我知道一下我们未来的世界。
我正要同钦差一起走,突然出来一位女子,我仔细一看,那女就是昙花。
我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昙花说：皇上有旨,请管重校长到后宫休息。
到内宫休息,有没有搞错,他是一个男人呀钦差问道。
男的怎么了,我们皇宫不是有许多男的吗
那都是太监呀！。钦差把我拉到一边,我看你凶多吉少,看来你的根子不保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两手死死地将裆部捂住。两眼望着昙花。
昙花却抿嘴一笑,走吧,一切娘娘会安排的。
我只得夹着两腿跟在昙花的后面,而我的后面传来钦差的叹息之声。
好好的校长不做,来这里做什么太监哟！
我来到后宫,看到的是到处都是美女,我的出现,吸引了众多眼球,大都像看到大熊猫一般,把我当成了国宝级的人物。
这时,昙花把拉到一间小屋里,易赏、羞荷、落蝶,她们三人早就候在那儿,都上来拉着我的手,脸有戚色。
校长哥哥可要受点委屈了。
怎么了我吃惊的问。
四个人都不说话,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
麦福总管到！
只见一个矮胖子,脸上肥嘟嘟老头摇摆着身子走了进来。
我读几段明史,知道麦福现在是最厉害家伙。
他眯缝着小眼看了我一下,也没有说什么,就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看了看四位美女,那四位眼里有了泪水。
我跟在胖子的后面,在后宫里一条小巷又一条小巷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条巷子,来到一座小房子前停了下来。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身后同时跟了四位太监,而且身材高大,虽然脸还是胖嘟嘟的,但是那是横着长的肥肉,让人看了产生寒意。
打开门,内面很暗,有一股子臭肉味。
麦福对我尖细着嗓子说：有点疼,但过几天就好了。
什么东西有点疼我问麦福。
麦福对那四个横肉使眼神,提高声音说：把他的裤子脱了。
我才知道,他们真要净我的身子了。
我大吼道：我没有同意,你们敢！
有什么不敢,你来到这儿就是我说了算。麦福冷笑道。
你们这是违法的。我多少还是懂得一些法律的。
在场的几个太监如女人般大笑了起来。
我正要往外就走,说道：我要回返湾湖。
哪里走。麦福抢上一步,伸出那白胖的拳头向我挥了一下,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时,发现我躺在床上,室内昏暗,看那室吊着许多小布袋,那肉臭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我突然想到,我可能被阄了,我掀开被子,发现我的两腿间压着一只装满沙子的袋子,我的身子不能动弹,每动一下就钻心的痛。
我要哭,我要喊,但是没有人来管我,此时我恨蒋玉莲,跟着她落得如此下场。
我哭累了,嗓子也喊哑了,我好无助哟。
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溜进来一个小太监。
管大人,是有点不舒服的,过几天就会好的,在您面前,我算一位过来人。
我不理他,我知道我能这样,他也一定是帮凶。
他却不生气,坐在了我的床边。
那左边的那个袋袋就是您的,为什么比别的大,那是因为您是新来的,别人的早就风干了。小太监指旁边那袋袋说：那个是我的。
我欲哭无泪,我还只刚过三十呀,无儿无女,就这样让我做了太监,我怎么对得起管家的列祖列宗呀！我骂蒋玉莲,你这个无情无义的AI。
说也奇怪,在小太监的照顾下,我很快就能下地活动了,活动了几天后,我身下除了那儿少了点什么,其它地方完好如初,全身还有使不完力气呢。
其间大总管麦福来看过过,还表扬我表现得让他满意,说有意提拔我。
不知怎的,我从内心里想巴结这个矮胖子。
13
一天我与小太监正在玩一个斗草的游戏,麦福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叫我快穿上衣服去面见皇上。
就是那个嘉靖吗我问。
麦福急忙面北跪下说道：你怎么可以直呼皇上的名讳呀
我在小太监的帮助下,穿上了绯色圆领绣有飞鱼的袍、戴着乌纱帽,脚登朝靴。就像登台的潜城花鼓戏演员一般,只是没有他们画着那么浓的妆。
我碎步跟着同样是碎步的胖子麦福身后,风一样的来到一座花园内。
园前一圆门,门前有一副对联,上写道：荷花莲蓬藕,湿地返湾湖。花园内池塘鱼游,小桥曲廊,月季深红与洁白的莲花相映成趣,一群美女在那里出出进进,我一眼就看了蒋玉莲。
她立在小桥上,眼望远方,一脸地悲戚。
胖子跪在蒋玉莲面前,说道：管重来了。
蒋玉莲见到我泪流满面,急忙把我拉到一片竹林深处,说道：管校长救我。
我本来看到她就想发火,问她为什么对我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断我子孙,但一看到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又动了恻隐之心。
嘉靖真乃禽兽。蒋玉莲哭得更加厉害了。
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告诉我,到了晚上就会明白的。
我相对无言,当我们从竹林中走出来,蒋玉莲已恢复到原状。
她把麦福叫到跟前分附道：管重就留在这里了,你去他收拾一间大一点的屋子。
麦福应声而去,不一会儿,来了几个太监和宫女,搬来了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书籍,摆放在我的住处。
我的住处就在蒋玉莲的隔壁,当一切摆放停当,一个老太监对我说：管大人,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我们这些下人就是。
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出他们对我这个新来的太监还是毕恭毕敬的。
我的住处,摆放着许多花草,散发出一阵阵幽香,让人心清气爽。
一个宫女给我端来一杯茶,那茶香就是从这杯中溢出。
我揭开茶盖,正要喝茶,蒋玉莲走了进来。宫女见了,施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蒋玉莲就在那儿坐下,也没有说什么,就退出此处。
这时昙花、易赏、羞荷、落蝶一起走进来,落座后,昙花告诉我：能证娘娘清白的就在于先生了。
另外三人点头赞成。
14
晚上,花园里挂满了红灯笼,把个花园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这园子里四周的房屋的门都大开着,每个门前坐着几位丫环,我看见每间屋内有一张小榻,小榻上都躺着一位几乎半裸女子,据说这都是嘉靖嫔妃。
这么多,那皇上老儿怎么忙得过来哟。
这时,只听得门外麦福尖着嗓子高叫道：皇上驾到。
众嫔妃齐唱诺：臣妾接驾。
原本在屋内小榻上趟着的半裸的女子们,齐齐地跪在自家门前,做着低眉妖艳状。
我四面而看,见昙花等四位也在其中,唯独不见蒋玉莲。
这时嘉靖在麦福的搀扶下走出那顶花轿,我一见嘉靖那模样,我大吃一惊,只见他只穿一只大裤衩,身上披着黄色的纱巾。
他们来到院子内一个亭子内坐下。
麦福甩了甩拂尘,乐起！
只听得古筝,笛箫齐鸣,那些跪在各自门的的嫔妃们一齐涌入亭前坪台上,婀娜起舞。
这时的嘉靖陶醉了。
他突然把身上的黄色纱巾一甩,光着身子款款走进了这群妃之间,手舞足蹈起来。
我在那里觉得好笑,与其说他是在舞还不如说他是在捣乱。
突然音乐停了,只见众女子一起涌向赤膊人。
我看了真摇头。
这与禽兽有什么两样
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我回过头来见蒋玉莲不知什么时候已立在我的身后。
你怎么没有加入到她们的队伍中去呢
我是人。
蒋玉莲气愤地说。
嘉靖会怪罪于你。
不怕,不过一死。
突然看到麦福走了进来,一下子跪在蒋玉莲面前：娘娘,皇上到处找您。
我不去。
那您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还请娘娘接驾。
见蒋玉莲没有要去的意,麦福大声地说道：来人,把娘娘抬过去。
不知从哪里窜出几个太监,一声吼,并把蒋玉莲抬了起来,向那个坪台飞奔而去。
麦福看了我几眼,脸上突然露出一点奸笑。
还请管大人也一同前去。
我不知这胖子肚子里装的什么坏水,但他的话我不得不听,因为他现在是我们的总管。我跟着他学他的样儿走着小碎步一会儿就来到了嘉靖面前。
15
只见皇上正在发火,蒋玉莲就跪在他的面前。
我再问你一遍,是从还是不从
我劝皇上停止这种淫乱活动,皇上乃至尊。
气死我了,麦福,拉出去斩。
皇上息怒,奴有一言。矮胖子附到嘉靖耳边嘀咕了几句。
麦福将那黄色的纱巾披在嘉靖身上,回过来：
皇上有旨,蒋妃过错,皆是哥哥教不严,将管重拿下。
我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几个大监上来紧紧地将我摁到了地上。
重责四十。胖子恶恨恨地说。
不由分说,我被打得皮开肉绽。
打吧,死了都干净。突然看到蒋玉莲站子起来,向池塘边走去。
都给我停下来。嘉靖发疯似地大叫道。
几个太监立即停了手,吓得麦福一下子跪在那儿,向着嘉靖,头像捣葱一般。
嫔妃中昙花、易赏、羞荷、落蝶上来扶住了蒋玉莲,一同回来跪在嘉靖的面前。
好一会儿亭中嘉靖向众人无力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说和：散了吧。
16
众人把我抬到我的房间里,我躺在床上,浑身不自在。小太监给我送来水,我正口渴。
小太监给我解开裤子,准备给我清理伤口。
外面有人说：蒋妃娘娘到。
我因伤不能起床,蒋玉莲坐在我的床边,泪眼婆娑。
是我害了你,为证什么清白,让管校长受了莫大的委屈。蒋玉莲说。
我将来怎么做人哟,怎样面对我的妻子杜韵说着我也泪流满面。
我两人都不说话,此时小太监知趣地退了出去。
那嘉靖真不是人。
他把你怎么了
今天,你已看到了,他平时所为永远不是止这些。
蒋玉莲看了看门外。
嘉靖很迷信,听麦福胡言,把宫中女孩子当成了他长寿的药引子,把个后宫弄得乌云瘴气。什么裸舞,拉羊车,划旱船,凤求珠,倒立走,坐过山车等五花八门,这与禽兽没有两样。
我看见蒋玉莲两眼泛出的凶光。
当时我被选进宫时,父老乡亲都来上门祝贺,父母高兴得不得了,看看现在,她的女儿所受的苦……
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争一争,为宫中所有女人争一争。
能争过他吗
突然,蒋玉莲冷笑了几声。
这时,麦福走了进来。
皇上有旨,请你入梦圆宫。
蒋玉莲在那儿定定地坐了好一会,突然站起来,回头对我一笑,在众人的搀扶下进入了等在那儿的一顶花轿。
17
几天没有见到蒋玉莲了,一天,昙花、易赏、羞荷、落蝶来看我,她们告诉我。
那天,蒋玉莲进宫后,好言相劝嘉靖要把后宫当人看,皇上不要沉迷于女色,要以国家大事为重。
嘉靖听后哈哈大笑,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蒋玉莲,蒋玉莲生不如死,愤怒之下,打了嘉靖一耳光。
这下蒋玉莲闯下了大祸,被关了死牢。
说完四个美女都流下了眼泪。
管校长,你要救蒋玉莲。
她们四个走后,我躺在床上苦苦思考,只有逃出这个鬼地言。
怎么逃呢,我相信我这个新时代,还读过许多书的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几天后我,我伤好了。我向小太监的打听死牢的地方,我还偷偷地画下了死牢方位图。
我暗地里又同昙花她们四人见了一次,告诉她们帮助蒋玉莲越狱的计划。
这天,天气很晴朗,昙花她又去看望死牢中的蒋玉莲,我跟在她们的后在面,帮助四个美妇提礼品盒。
一同来到死牢,当我看到蒋玉莲蜷缩在角落里的蒋玉莲,我又要流泪。
蒋玉莲见了我,先是吃了一惊,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昙花已偷偷地把我来的目的告诉了她。
我向四周看了看,这是什么死牢,都木质的,有的地方已松动,要想出去是很方便的。
昙花她们四个人回去时,我偷偷藏在了死牢里,到了晚上,我掰开一道门窗,帮助蒋玉莲爬出去后,我也钻了出来。
外面是一片湖滩,满地的芦苇正旺,天上一轮明月高照。
昙花、易赏、羞荷、落蝶四人早以在那里等候。
我背着蒋玉莲,一起向湖边走去。
前边有一条小船泊在那儿,我们一起上船。
这时,从后面传来一阵追杀声,为首的就是那麦福胖子,嘴里不住地叫道上：不要走了蒋玉莲,不要走了管重。
我把蒋玉莲安顿好,我们五人举起木桨向芦苇深处划去。
这时,胖子一众也上了一条大船,举着灯火向我们追来。
我们慌不择路,向着前面走。
不好,前面没有路了。昙花大叫道。
我钻进了一条死水道,大船上胖子一见哈哈大笑,你们跑不了,快快跟我回去吧。
回去不得,回去也是送死。蒋玉莲有气无力的说。
对,我们坚决不回去。我们一齐说。
你们不回去,你们走呀！胖子叫人搬来一把太师椅,稳稳地坐在船头,小太监送上茶和水烟袋。
胖子就在那里吧吧的品着茶,吸着着水烟袋。
这时,突然从芦苇丛中伸出几块木板来,只听得有在叫：
管先生,到这儿来。
我也顾不得什么了,背着蒋玉莲,爬上木板,弃船而逃。
她们四人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
走过木板,前面又有一条小船,我们跳了上去,我一看艄公。
这不是钦差吗
你怎么在这儿。
唉,为蒋娘娘的事,我丢了官,只得在这湖边做了一个快乐的渔夫,看到这边吵嚷,就看见了你们,知道出事了。得了,蒋娘娘是我接来的,我就把你送回去吧。
于是我们几个人离开了喧闹的地方来,来到钦差的渔棚里。
钦差让我们就在棚内休息一会,天亮了再送我们回返湾湖。
我刚刚躺下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我竟然躺在返湾湖景区我租来的那小船上,蒋玉莲正在船头慢不经心地剥莲蓬吃呢。
我爬起来向四周看,这时太阳已落入湖中了,荷叶下面的飞虫开始热闹起来。
她们四个人呢
我不知道。
你不是有伤吗
没有呀,我好好地。蒋玉莲大笑了起来。
我真搞不懂这个世界,我开始抓狂了,我的头很大很疼。
我要回去了,不然老徐又要断我的电了。蒋玉莲一边把船拨正,一边叹了一口气,我这个人生就的一个被人抓的命哟。
我们把船交给了管理处,蒋玉莲向我挥了挥手。
她们四个到哪里去了。我突然问。
她们早回去了,她人比我听话。
我望着远去蒋玉莲,我突然觉得她太可怜,这并不是因为她的遭遇,一个古代人却活在当今世界。
18
我突然觉得十分疲倦,两腿间有一种隐隐作痛之感,我那根子真的离开了我吗,我要回家看。
我打开门,发现杜韵正在厨房里忙着,见我回来。她一下子把我抱住,假意生气地说：
你又窜到哪里去了,打电话又关机。
我关了机吗我拿出手机一看,真的关了。
不一会儿我们就吃饱喝足了,杜韵很快就锅碗收拾好了,解下围裙,就催着去洗澡,脸上还泛出浅浅的红光。
我突然想起件事,知道自己无法面对如狼似虎的杜韵,并把发生的事给她讲了一遍。
她听后笑得腰都立不起来,笑完后,就把我往卫生间里推,一边推一边帮我剥衣服。
我得看看,那玩意儿在否
当最后一层遮羞布离我而去后,我两人都笑了。
颠鸾倒凤后,我们两人对坐在床。
据我观察,嘉靖是实实在在地想杀蒋玉莲。我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男人都是这个德性,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想破坏掉。
那么,返湾湖的人都敬蒋玉莲为娘娘,而且还筑庙纪念她,而且这里还有皇庄院,把一切都说得那样真实。
很好理解,这个湖区出了一个美女,却被杀了,可惜。于是民间就自发封她为娘娘,于是就有了皇庄院等其他传说了。杜韵十分地轻描浅写。
照你这样说,蒋玉莲是一个杜撰的人物。
大有可能。话音还没有落,杜韵已钻进了空调被中。
19
在黑鸦居里。
见到嘉靖了。老徐翘着个二郎腿,看着我。
我端起那杯龙井,细细地吹动着那浮着绿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是的。
有什么高见。
世上无神鬼,全是人在弄。
你看到的,和我的传说可能都是假的。老徐叹了一口气,真宜假来,假是真,这就是文学。
不过我还是站在蒋玉莲的一边,我不喜欢那些皇帝老儿。说完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因为他阄了你说真的,让我检查一下,你那油条还在吗说完,老徐起身要到我这边来。
罢了罢了,杜韵已检验过,完好如初。
我和老徐都大笑了起来。
我想把蒋玉莲拆了。老徐一脸严肃。
那是为什么
她过于精明,我怕将来控制不了她。
不能控制就将其诛掉,你也太恶心了。我说。
是我造的,我就有权拆掉她。
照你这样说,母亲就可以胡乱处理自己的孩子吗
她不是人,她是一件机器,是机器,你懂不懂。老徐来了火。
在我的眼里,她就是人。我拍案而起。
我们两人都不说话了。
这时,蒋玉莲无声地来到我们身边坐了下来。她一言不发。
老徐看到她的模样,满脸严肃起来,而且是右手撑在椅子的背后,有随时起身逃跑的样子。
这时,蒋玉莲眼里射出一股冷光,直逼老徐。
蒋玉莲怎么了。我问。
这时蒋玉莲收回冷光,露出了笑容,对老徐说：
徐老师,不要紧张,我不会启动自我防护程序的。
我三人举起了酒杯。
蒋玉莲叹了一口气,我就是一个空壳,也死过几回了,我了不怕这次的拆毁。
我看到了蒋玉莲眼中的泪水。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老徐已经启动了自毁程,不一会蒋玉莲就倒在了地上。
这时,老徐如一个刽子手一般,举起手中的工具走向蒋玉莲。
我试图上前制止老徐,老徐冲着我大叫道：此时不拆,等到自动启动复活程序后,她将不会受任何人控制。
老徐一边拆卸一边告诉我,蒋玉莲忆已经备份了有关她的所有程序,而且正在修改自卫代码,一当修改完成,她就真正成为一个个体了。
我还想说什么,只听得外面有人在叫我,我看了看地下零乱的部件,我走出了黑鸦居,我一看,是蒋玉莲站在那里。
我非常吃惊,怎么你逃出来了
谁逃出来了,你看我是谁
我仔细一看,竟是杜韵。
20
你怎么知我在这儿呀。
我找你,你却不在家,我想你一定在返湾湖,我就找到这儿来了。
我回过头来,返湾湖的荷叶有的开始枯边了,观鸟台高高地耸立在那里,那间老徐的黑鸦居呢,竟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