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宜家族被诬陷谋反,满门抄斩。
押解途中,她将仇家骗到囚车前:
大人,最后一杯酒敬你。
毒酒入喉时,她轻笑:
忘了说,我娘是苗疆圣女。
仇家暴毙,她凭医术治瘟疫获周瑜赏识。
军营献计破曹,孙权赞她女中张良。
逊火烧连营,她提前截胡刘备军粮。
江东名士纷纷拜倒,她却当众宣布:
我志在朝堂,非在后院。
周瑜为她废弃三妻四妾旧规。
最终她执掌吴国谍网,御座之侧,孙权笑问:
孤的后位,可配得上卿
1
暴雨鞭笞囚车,泥血模糊了夏雪宜苍白的脸,锁骨在重枷下剧痛。
她垂眸,指尖却在泥泞车板缝隙无声刻画诡秘纹路。
停!队伍暂歇。
构陷夏家的孙管事策马而来,油亮蓑衣滴着水。
他晃着鸡腿凑近木栅:
贱婢,叫声爷就赏你!
夏雪宜抬眼,眸光淬冰。
孙管事暴怒低吼:
等着去军营当万人骑的贱货吧!
她虚弱指向车角浊水:
求…一口水润喉…
目光扫过他腰间酒葫芦,满是濒死的脆弱。
孙管事嗤笑,解下葫芦:
赏你口断头酒!张嘴!
酒液倾泻而下。
电光石火间,夏雪宜左手自纹路中抽出,指尖幽绿粉末无声弹入酒流!
随即她猛咳扭开,酒水泼洒。
晦气!孙管事骂着上马,走!
行不过百米。
呃嗬!
孙管事突抽气,双眼暴凸,脸色青紫,血管如虫蠕动!
噗!粘稠黑血狂喷!
他栽落泥浆,四肢诡搐,暴凸眼珠死瞪囚车方向,惊恐凝固。
瞬息毙命,黑血染红泥水。
死寂。
差役面如土色,骇然望向囚车。
夏雪宜扶着木枷,缓缓坐直。
水冲刷污迹,露出清绝冷颜。
她平静侧首,看向泥中狰狞尸首。
2
孙管事僵冷的尸体在泥泞中分外刺目,差役们惊魂未定。
驿马冲破雨幕嘶吼:
封锁!丹阳大疫!违令者斩!
瘟疫!
押解头目骇然失声,队伍瞬间被绝望吞噬。
前后道路堵塞,哭嚎四起。
哇!
路旁草棚,妇人抱着高热孩童冲出,孩子手臂紫斑狰狞!
人群如见厉鬼,轰然逃散。
是疫鬼!烧了棚子!
头目拔刀,眼露凶光欲斩草除根。
住手!
清冽之声穿透混乱。
囚车内,夏雪宜挺直脊背,湿发贴颊,目光如炬钉在病童身上:
邪毒在表,我能救!取我发间银针!
头目刀锋转向她:
妖女!定是你招的祸!
紫斑初现,高热喘急,再拖必死!
夏雪宜语如寒冰,不容置疑,
缚我双手,一针验生死!
妇人扑跪囚车前,泣血哀求:
姑娘!救救他!
马蹄声破空,玄甲精骑分开人潮。
为首者雪衣银甲,气度如山渊,正是周瑜。
你能治此疫
周瑜目光如电,直射夏雪宜。
可救此童!
夏雪宜迎视,毫无退缩。
银针在我左髻,请都督一验!
周瑜凝视她片刻,那目光似能洞穿肺腑。
随即果断挥手,声震雨幕:
取针!放人!此童生死,便是你的生死簿!
差役颤抖着打开囚笼,粗暴拽出夏雪宜。
她双手被缚,湿透囚衣更显单薄,却一步步走向病童,步履沉稳。
妇人怀中,孩童气息微弱,紫斑已蔓至脖颈。
夏雪宜低头,湿发垂落,齿尖精准咬住发髻中一枚三寸银针末端,灵巧抽出!
众目睽睽,她俯身,无视污秽。
银针快如流星,精准刺入孩童头顶百会穴!
针入极浅,旋即轻捻。
呃…孩童喉中发出一声微弱抽气,急促喘息竟稍缓!
夏雪宜迅速拔针,针尖带出一滴极细微的乌血。
滴落泥水,嗤地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青烟!
活了!孩子喘气了!妇人喜极而泣。
周围死寂,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神了!
一针!就一针啊!
差役头目目瞪口呆,握刀的手颓然垂下。
周瑜端坐马上,深邃目光锁住雨中那抹单薄却挺直的身影。
雨丝划过他冷峻的脸颊。
带上她。
周瑜声音沉冷,不容置疑。
随我入营。你的生死簿,才刚刚翻开。
3
冰冷的雨幕被隔绝在军帐外,帐内却弥漫着更刺骨的绝望。
草席上,疫卒浑身溃烂紫斑,呻吟微弱。
焚烧尸体的焦臭无声渗入。
周瑜雪氅不染尘埃。
立于帐门,目光如刀锋扫过垂死士兵。
最终盯在湿衣贴身的夏雪宜身上:
救活他们,或葬身于此。证明你的价值。
夏雪宜面无波澜,疾步探查病卒。
片刻,她猛地抬头,语出惊人:
生附子三钱!生半夏五钱!斑蝥粉一钱!烈酒一坛!
剧毒相配,是杀人!老军医骇然尖叫。
周瑜眼神骤寒:军营戏言即斩!
夏雪宜迎视周瑜,寸步不让:
此乃‘紫疠疽毒’,蚀骨腐血!唯以毒攻毒,
引邪外透可救!都督若疑,看我施为!
死寂笼罩。
周瑜声音严厉:
给她备药!失手,斩!
剧毒粉末倾入烈酒,坛中翻涌起墨绿毒泡,腥辣刺鼻。
夏雪宜舀起一碗透骨青,捏开首名病卒牙关,悍然灌下!
呃啊!病卒惨嚎弓身,紫黑血管如蚯蚓暴凸!
腥臭脓血混着黑水从口鼻、溃斑处狂喷!
妖女毒杀!军医厉吼。
周瑜手按剑柄。
就在病卒濒死一刻,涌出的污血竟由紫转暗红,再变鲜红!
噗!最后一口鲜血喷出,他瘫软下去。
手臂最大溃斑的深紫边缘。
赫然开始褪色!
帐内只余粗重喘息。
夏雪宜抹去脸上血污,端起第二碗毒酒,声音冷冽如霜:
下一个。
周瑜按剑的手缓缓松开,目光第一次真正凝聚在夏雪宜身上。
她单薄的囚衣溅满污血,立在腥臭地狱中,却似一柄初露锋芒的毒刃。
帐外突然冲入传令兵,声音惊惶:
报!濡须口急报!曹军先锋已至,战船蔽江!
军情如火!
周瑜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帐内。
夏雪宜放下毒碗,踏前一步,囚衣上的血污未干,声音却穿透混乱:
都督!破曹之策,我有一计!毒,不仅能救人
她抬起手,指尖还沾着墨绿的透骨青,直指帐外烽烟方向:
亦能破阵!
4
毒亦能破阵!
夏雪宜指尖墨绿,直视周瑜。
曹军必趁雾急攻。
她语如寒刃。
备轻舟二十,缚浸毒草人,插吴旗,佯攻北岸!
程普质疑:
草船诱敌曹贼岂会上当!
草人浸‘锁喉散’,遇水汽化无形毒雾,吸之喉如刀割,咳喘半日!
夏雪宜眸光锐利。
曹军箭雨袭船,毒粉激扬化雾,借东南风倒灌其寨!八千先锋顷刻废之!
周瑜眼中精芒炸裂:
即刻备船!浸毒!一丝不苟!
当夜浓雾锁江。
二十轻舟如魅影迫近北岸。
曹军箭雨呼啸而至,洞穿草人!
毒粉蓬然炸散!
东南风卷起墨绿毒雾,无声漫过江面,涌入曹营!
咳咳…呃啊!
撕心裂肺的咳喘瞬间爆发!
无数曹兵扼喉翻滚,涕泪横流,弓箭脱手,战阵崩溃!
痛苦的咳嚎淹没战鼓,水寨化为炼狱!
南岸高台,周瑜远眺浓雾中对岸摇曳的灯火与翻滚的人影,抚掌朗笑:
好一场锁喉东风!好一个夏雪宜!
程普等将领望着那无声的恐怖,再看向夏雪宜,敬畏如视鬼神。
建业吴宫。
孙权掷下捷报,拍案而起:
不损一兵,毒锁曹军八千!献策者夏雪宜
他目光如炬:
速召入宫!孤要亲封这‘女中张良’!
5
东吴大殿,金碧辉煌。
夏雪宜布裙立于丹墀,满朝目光如刺。
孙权盛赞:
毒锁曹军,真女中张良!孤欲封……
大王不可!太医令王奉厉声打断,戟指怒斥:
苗疆毒术,妖邪之道!岂能玷污朝堂!
青年将领陆逊出列,语如寒锋:
破敌有功,然毒术诡秘。夏姑娘如何自证此心向吴,此术可控
质疑如潮。
夏雪宜神色无波,向御座拱手:
臣请大王赐宫中秘藏‘牵机鸩’,臣饮下,再以金针自解!
满殿哗然!
牵机鸩,天下无解!
孙权目光如炬:准!
碧绿鸩酒奉上。
夏雪宜仰头,一饮而尽!
剧毒立发!
她脸色青灰,冷汗涔涔,身形微晃。
王奉冷笑未起,夏雪宜发间乌木簪弹落,三枚金针入手!
双手如电,一刺百会,一扎人迎,一反手深刺至阳穴!
噗!一口乌血喷溅金砖!
青灰褪去,呼吸立稳。
她指尖拈针,针尖一滴碧绿毒液凝而不散!
牵机之毒,尽萃于此。
声音微哑,却震彻大殿。
王奉瘫软如泥。
陆逊眼中精光大盛,深深一揖:伯言心服!
满朝文武,尽皆骇然失语。
孙权抚掌大笑:
好!自今日起,夏雪宜为太医院行走,专断疫毒!
他目光灼灼:
孤的后位旁,正缺一把利刃。夏卿,可愿为孤,肃清这江东暗处的蛇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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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孙权后位利刃之诺余音未散。
夏雪宜已掌鸩羽卫——吴国暗刃。
急报!刘备倾国东进!密探呈文。
御书房内,孙权与周瑜面色凝重,舆图指向秭归粮仓。
强攻秭归,伤亡必重。
夏雪宜布衣静立,指尖落向巴东。
蜀军七成粮,乃糜竺自巴东强征,囤于‘万斛仓’。
她取出一袋微黄米粒:
此‘三日醉’,浸瘴谷奇毒。
初食甘甜,连用三日则四肢绵软,昏沉如醉七日!
她碾碎一粒,甜腥散开。
请鸩羽卫买通巴东小吏,将此米混入新征粮中三成。
蜀军精锐,必成醉卒!
周瑜眼中精光爆射:
明攻秭归为虚,暗换巴东为实!好毒计!
孙权击案:
连环毒饵!省我十万兵!
鸩羽卫夜入巴东。
十日后,万斛醉粮顺江东下。
秭归前线,周瑜佯攻震天,张飞据险死守。
蜀军前锋大营。
精兵莫名呵欠连天,手脚绵软,兵器坠地。
营帐鼾声如雷!
给俺起来!张飞怒鞭狂抽,士卒却瘫软如泥。
他环视满地昏睡精兵,豹眼圆瞪,脊背发寒:
真…真他娘撞鬼了!
建业密室。
夏雪宜听着密报,面无表情碾碎最后一粒三日醉。
毒网已缚虎足。
孙权召见,龙颜大悦:
夏卿此计……
话音未落,张昭疾步入殿,面沉如水:
大王!祸至!魏国细作在丹阳散布流言,称夏行走乃‘苗疆妖女’。
毒术触怒江神,将降‘血瘟’于江东!
孙权笑容骤凝。
夏雪宜抬眸,眼底冰封之下,杀机凛冽。
血瘟
曹贼,欲借鬼神乱我民心
6
血瘟流言肆虐丹阳,人心惶惶。
魏国细作更鼓噪献祭妖女!
孙权面沉如水:
曹贼毒计乱我根基!夏卿如何破
夏雪宜眸光如刃:
流言必有‘症’。臣赴丹阳,若真疫则治,若伪疫……
指尖叩案,必诛散毒之蛇,十倍奉还!
丹阳府衙,乡民惊恐围聚。
病患手臂红斑,呕出污血,却无高热传染。
夏雪宜排众而出,蘸血细嗅,翻看红斑,断喝如冰:
此非瘟疫!乃‘赤链蛇毒’混‘腐心草汁’伪作!有人蓄意投毒!
鸩羽卫何在!
数道黑影骤降,劲弩控场!
封城!擒三日内接触江北行商获得不明药粉者!
令下,鸩羽卫如鹰扑出,瞬间按倒数名细作,搜出腥臭毒粉!
魏狗!群情激愤!
夏雪宜踏阶而上,声震全场:
曹贼惧我江东!只敢使魍魉伎俩,毒害无辜!此等蛇鼠,何惧!
她冷睨擒获细作头目:
尔等既喜‘血瘟’,便尝真正‘血毒’!鸩羽卫,赐‘腐心散’,灌!
毒粉混酒强灌入喉!
细作头目凄厉惨嚎,浑身血管暴凸虬结。
深紫溃烂血斑急速蔓延,口鼻喷涌恶臭黑脓。
在众目睽睽下化为一滩腥臭血水!
随即欢呼震天:
神断!诛魏狗!
夏雪宜命太守:
熬甘草绿豆汤分发,三日可愈。
恐慌立消,民心归附。
建业王宫。孙权捻着搜获的伪瘟毒粉,冷笑:
好个曹孟德。
他取出一枚玄铁令牌,刻狰狞鸩鸟立骷髅,
篆书鸩羽!
持此令,如孤亲临!
孙权将令牌重重放入夏雪宜掌心,目光如渊。
江东暗处蛇虫,无论魏、蜀,亦或……宫墙之内,凡危社稷者
皆可先斩后奏!
玄铁令冰冷刺骨。
肃清之路,再无枷锁。
8
鸩羽令寒意未散,椒房殿惊变骤起!
步夫人呕血昏迷!内侍仓惶来报。
徐夫人指认夏行走所赠香囊有毒!
孙权震怒!
夏雪宜踏入殿内,血腥扑鼻。
步练师面如金纸,唇染黑血。
徐夫人跪地哭诉,高举香囊:
定是此妖女嫉恨下毒!
杀气弥漫。
夏雪宜无视指控,径自查探:搭脉、观目、嗅血。
眸底寒光乍现:非香囊之毒!此乃‘红颜
醉’,需以‘焦尾琴’奏《清商怨》为引催发!
她目光如电,刺向殿角蒙尘古琴!
徐夫人哭声骤停。
孙权面沉如水:谁能奏此曲
夏雪宜已至琴前:臣试之。
素手拨弦,几个暗哑音符骤响!
铮!
呃啊!徐夫人身侧心腹老嬷凄厉惨叫,捂心口喷出黑血!
她指向徐夫人,目眦欲裂:是夫人…命老奴…撒药粉…
鸩羽卫适时呈上铁证:
截获徐夫人通敌密信与‘红颜醉’引药!
徐夫人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忽见夏雪宜手中鸩羽令寒光,她绝望尖笑:
夏雪宜!这后宫…容不得你!
金簪厉闪,直刺咽喉!血溅华殿!
孙权眼神冰冷:
徐氏构陷通敌,死有余辜!拖下!
他转向夏雪宜。
毒引已破。甘草三两,绿豆一升,浓煎三日可清余毒。
夏雪宜声音无波。
收起鸩羽令,玄铁边缘染着新鲜血痕。
她转身出殿,青灰衣摆拂过地砖蜿蜒血迹。
宫墙深深,蛇影蛰伏。
鸩羽所指,寒光再临,当是何方
9
椒房殿血迹犹腥,鸩羽令直指深闱。
徐夫人临死之言,必有黑手!
查!夏雪宜冷视令牌。
椒房宫人,三日内进冰窖者,悉数拿下!
鸩羽卫暗影疾行。
线索竟聚于步夫人宫中婢女。
频入废弃前朝冰窖取冰,然步夫人畏寒,从不用冰!
深夜,冰窖。
腐朽门开,阴寒混甜腥扑面。
火把映照深处,冰砖化尽,唯余污水。
角落麻袋堆下,隐传规律敲击!
擒!夏雪宜令下。
麻袋掀飞,现狭小地洞!
一阴鸷文士蜷缩其中,手握刻符银锥,正敲击渗水青石!
脚边散落幽蓝冰针!
冰魄传音锥夏雪宜眸凝寒霜。
曹丕‘毒冢’爪牙!
此锥借水脉传讯!
幽蓝冰针,正是红颜醉引药。
冰髓!
文士狞笑,突持冰针扎向心口!
欲自绝!
金针破空,贯腕!
冰针脱手!
晚了!讯已传!
文士嘶吼。
步夫人所中‘红颜醉’,根除需北疆‘火蟾衣’!
此物唯藏邺城深宫!
孙权要么发兵来夺,要么…坐视爱妃寒毒噬心而亡!
哈哈…呃!
狂笑骤止!
夏雪宜玉瓶轻启,一缕甜香飘出。
醉…醉心花提纯!
文士骇然,眼神涣散,软倒。
拖走,撬嘴。
夏雪宜令下,指尖捻起一枚幽蓝冰髓。
冰寒刺骨,映亮她唇角冷笑。
火蟾衣
邺城
曹丕,你想以此毒乱君心
冰针在她指间悄然碎灭。
毒计连环
且看谁的火,焚了谁的城!
10
建业王宫素幡翻飞,哀声震天。
吴主驾崩!
椒房殿深处,夏雪宜以鸩羽令封禁。
金丝楠木棺内,孙权面如死灰,心口却隐存微暖—龟息丹假死!
报!曹丕信使携‘火蟾衣’至江北!需亲见吴主入殓方交付!
夏雪宜眸光冷冽:引他入灵堂!
夜色如墨,魏使黑袍入殿,傲然验看棺中遗容,确认无误,方取赤玉宝盒。
盒启,热浪汹涌,薄如蝉翼的赤红火蟾衣现!
阵起!夏雪宜清叱!鸩羽卫金铃震响!
无形音波锁魂!
魏使僵立,眼神涣散!鸩羽卫夺盒擒人!
火蟾衣覆于步练师心口,赤芒流转,冰寒毒气如雪消融!
她脸颊顿泛血色!
三日后密室,孙权骤醒!
抚鬓角新生刺眼白发,龟息代价。
他看向榻前持空盒的夏雪宜,又紧握步练师温热的手,目光如渊:孤‘死’几何
三日。火蟾衣根除寒毒。魏使及死士,尽诛。夏雪宜语淡惊雷。
孙权剧震!
假死!欺天!夺宝!诛使!
环环毒计破局!
狂喜混敬畏翻涌!
他抓起枕边鸩羽令,重重拍入夏雪宜掌心,目光炽烈如焰:
救妃挽颜,破曹丕毒计!后位之侧,孤许你了!
步练师愕然,空气凝滞。
夏雪宜抬眸,直视帝王,声清冽如冰泉:
大王厚爱,心领。然臣志在朝堂,非在后院。后位,非所求。
她握紧鸩羽令,玄铁硌掌:
若必赏—许臣立朝堂之巅,执掌生杀,助大王…吞魏灭蜀,一统江山!
孙权瞳孔骤缩!
随即震天狂笑!
挣扎下榻,竟对夏雪宜深深一揖:
好!孤便以万里江山为聘,许你一人之下!夏卿,孤之霸业,托付了!
11
夷陵急报飞传:
陆逊火攻受阻!蜀军借八阵图布惨绿毒瘴!触之溃烂呕血!
夏雪宜持鸩羽令,疾驰前线。
营内哀鸿,陆逊银甲蒙尘:
毒瘴锁谷,沾肤即腐,火攻之柴近之即朽!
阵前高地,惨绿毒雾翻涌如活物,草木尽枯,吴兵尸骨露白!
夏雪宜金针刺枯草,针尖滋滋幽绿。
抓毒土细嗅,眸寒光迸射:
‘腐骨瘴’!尸气混磷火蛇涎瘴花,地脉蒸腾!凡药难挡!
陆逊急问:如何破
何须破
夏雪宜唇角冰弧骤现。
他借风布瘴,我便借东风…还他毒雨!
令鸩羽卫:
速备生石灰三千斤!硫磺千斤!腐坏松脂百桶!上风口筑高台三座!
陆逊疑:
此乃引火物…
生石灰蒸腾,硫磺弥散,腐松脂燃毒烟!
三物借风卷毒瘴——她指惨绿雾海,
便是化‘腐骨瘴’为‘噬魂雨’!
高台立,东风烈!
松脂燃,黑烟冲霄!
石灰硫磺扬入烟中!
黑龙般的毒烟扑噬惨绿瘴雾——嗤啦!!!
爆响撕裂山谷!
绿瘴剧颤,由绿转暗,化作漫天墨绿粘稠毒雨,倾盆浇灌八阵图!
啊!!凄嚎震天!
毒雨淋身,蜀兵铁甲滋滋锈穿!
皮肉如遭强酸,瞬间溃烂露骨!
炼狱恶臭弥漫,石阵死寂!
陆逊望墨绿毒雨吞噬蜀阵,再瞥身侧布衣猎猎的夏雪宜,寒意透髓。
此毒,已近天威!
陆将军,夏雪宜声淡如霜。
毒瘴已清,八阵已破。
她遥指毒雨深处仓皇后撤的蜀军帅旗:
火攻,继续。下一把火
烧刘备的中军帐!
12
烧刘备中军帐!夏雪宜冷令如冰。
陆逊令旗挥下!
吴军火船如箭,顺毒雨撕裂之径,悍然突入八阵图!
火箭点燃被毒雨浸透的朽败寨栅!
火!
墨绿毒火冲天而起!
裹挟腥臭焦糊,席卷蜀营!
哀嚎爆裂声汇成地狱乐章!
护驾!赵云银枪染血,死护惊怒的刘备,在亲卫簇拥下仓惶溃向白帝城!
身后,是吞噬蜀军精锐的毒火炼狱!
追!陆逊挥剑,吴军衔尾急攻!
乱军中,夏雪宜布衣白马,如冷电直插溃军侧翼!
乌沉骨哨凑近唇边
呜!凄厉哨音撕裂战场!
刘备坐骑惊嘶!
无数蜀军战马前蹄发软,口吐白沫,惊厥栽倒!
赵云玉狮子人立而起!
妖女!刘备被拽下马,狼狈回望烟尘中逼近的布衣身影,目眦欲裂!
半生枭雄,竟被毒火焚营,诡哨惊马!
夏雪宜勒马,静立乱军之外。
烟火间,与刘备目光碰撞:败者怨毒,凰者寒渊。
她收起骨哨。
此音激马耳迷虫,非为杀,只为阻路乱心。
刘备!清冽声穿透喧嚣,今日毒火,焚你七百里连营!
他日江东铁蹄所至,便是你蜀汉…国灭之时!
此言如重锤!
刘备身躯剧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陛下!赵云骇呼。
夏雪宜不再看,拨转马头。
身后,毒火焚尽蜀汉气运;身前,通往一人之下的权柄之路。
怀中鸩羽令冰冷,却隐透灼热。
夷陵之火,断蜀脊梁。
江东毒凰,振翅凌霄
13
夷陵火息,建业惊雷!
鸩羽卫急报:曹丕遣使求和!
毒匕!夏雪宜眸凝寒霜。
此使必为‘千面鸩’!
毒冢死士,面千变,血蕴万毒!
近身可杀人,谈笑布毒瘴!欲假求和弑君!
孙权杀机骤起:斩之!
不可!夏雪宜断阻,斩使予魏口实。
臣需其毒血,炼鸩羽卫‘万鸩辟毒丹’!
请大王麟德殿设宴,置锁魂金铃!
臣令其毒…反噬!
麟德殿华灯起。
魏使锦袍儒雅,含笑近前,三尺内隐泛甜腥!
殿角侍卫顿觉心悸。
贺吴主大破蜀逆!使者躬身,袖底毒息暗吐,袭向御座!
叮铃!鸩羽卫金铃齐震!
音波如网骤锁!
使者身形猛滞!
袖中毒息竟被逼回经脉!
夏雪宜执壶离席,笑意清浅:
代大王,敬君三杯!
第一杯奉前。
使者强笑举杯,指尖欲沾毒。
夏雪宜壶嘴微倾,一滴琥珀酒落入杯!
杯底幽蓝粉遇酒化烟!
使者吸入,体内毒气狂暴反冲!
呃!他闷哼,脸骤青!
第二杯未至,夏雪宜声如冰击:
此杯,敬曹魏毒冢,机关算尽!
言如利刃刺魂!
使者万毒暴走!
皮下血管如紫蛇狂扭!
嗬!杯碎!
儒雅面容如蜡溶解,露出阴鸷真容!
七窍黑血狂涌!
第三杯,夏雪宜倾酒于地。
敬你…以身饲丹!
妖…女!使者怨毒嘶鸣,身躯剧胀!噗!爆裂!
腥臭毒血毒雾四溅!
金铃再震,音波如罩,锁毒蚀金砖!
孙权漠视污血。
夏雪宜收毒血入玉瓶:
千面鸩毒血,足炼百枚‘万鸩辟毒丹’。
鸩羽卫,自此无惧万毒。
她北望,杀意凌霄:
该赴邺城,取曹丕首级了。
14
取曹丕首级!杀意如刀,鸩羽卫携万鸩辟毒丹,夜袭邺城。
然邺宫已成死地!
水井香料布噬心粉,禁军披浸毒重甲,宫门落千钧闸!
强攻,正中其计。
夏雪宜眸凝寒冰,他要我死,便‘死’给他看!
令鸩羽卫服龟息散!顷刻气息绝,身僵如石,冰冷似尸!
她亲布尸身散于宫苑暗角!
铜雀台上。
曹丕闻报狂喜:鸩羽卫‘尸首’遍宫!
夏雪宜必亡!
天佑大魏!摆宴!取朕秘藏‘九幽引’!
笙歌夜宴,酒酣耳热。
曹丕痛饮血红酒浆,醉眼睥睨。
无人见,子夜时分,鸩羽卫尸身指缝渗出极淡粉末,混入熏风酒气…
三更,曹丕忽觉烦恶,烛影重摇!
杯中九幽引血酒,竟映出飞檐上一道布衣身影!
谁!曹丕厉喝!
铜雀台顶,月华披身。
夏雪宜执乌木骨笛,声如冰凌刺透喧嚣:
曹子桓,你的‘九幽引’…混着毒甲蒸腾之毒,滋味如何
曹丕如遭雷噬!
惊悟烦恶之源——乃己身毒甲蒸毒,混熏风酒气,自吸肺腑!
噗!粘稠黑血狂喷!
他目眦欲裂:妖…女…鸩羽卫…
假死龟息,诱君宴饮罢了。
夏雪宜冷睨,噬心粉遇辟毒丹如尘。
你甲胄之毒,借风还君混此杯杯‘九幽引’!
呃啊!万毒引爆!
曹丕肌肤寸裂,黑血喷溅如泉!
于群臣骇绝中,魏主在自己庆功宴上,化为一滩腥臭污血!
夏雪宜俯瞰崩溃邺宫。
晨曦破晓,染红她掌中鸩羽令。
魏亡。
15
建业王宫,钟鸣九霄。
孙权九龙玄袍,登基为帝!
天下归一,唯余大吴!
朕即帝位,国号大吴!声震寰宇。
群臣匍匐,山呼万岁。
唯丹墀之上,一人独立。
夏雪宜墨金鸩羽袍,手持染尽魏血蜀火的玄铁鸩羽令,身如青锋定鼎!
夏雪宜上前听封!内侍声颤。
孙权竟步下御阶!
群臣骇然!帝王亲迎,亘古未有!
他解下腰间墨色虎符,与鸩羽令并置夏雪宜掌中!
封夏雪宜,为‘镇国毒师’!
位超三公,礼同亲王!
掌鸩羽卫,领暗察司,专断天下疫毒诡谋!
赐九锡,见帝不拜,剑履上殿!
九锡!人臣极荣!大殿死寂。
张昭颓然,陆逊、周瑜肃然垂目。
夷陵毒火、铜雀化血,铸就铁血威名,无人敢置一词!
另!孙权目光扫过周瑜,声如金铁:
废三妻四妾旧制!自朕始,帝王后宫,唯立一后!此诺,永世不易!
周瑜身躯一震,望向夏雪宜,眼中复杂尽褪,唯余敬服,深深一揖,如敬帝王。
夏雪宜未看周瑜。
墨令玄符在手,一执生杀,一扼国运。
她抬眸,目光越殿宇,穿群臣,落向宫外万里河山。
那里,是家族埋骨地,囚车碾泥泞,毒火焚敌营,亦是她…以毒铺就的通天路。
不跪不谢。她微颔首,声清冽刻入帝国基石:
臣,夏雪宜,领旨。
墨金袍袖拂过,她持双令,踏御阶如登天梯。
立于帝座之侧,俯瞰这毒火淬炼的万里江山。
阶下,万岁声浪如潮。
阶上,镇国毒师凌霄。
毒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