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未婚夫爱上了勾栏做派的庶妹,他嘲讽我爱他入骨,却再也换不来他的真心。
他却不知庶妹暗中给我下了转情蛊,七日后,我对他的所有情意都将转移到身怀母蛊之人的身上。
他臭着脸来迎亲那日,本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一番。
却见我披着鲜红嫁衣,扑进他弟弟怀里甜甜地唤夫君。
看着我那双对他无爱亦无恨的明媚杏眸,谢文泽彻底慌了。
1
吴梦涵,你好歹毒,竟勾结府医编造以骨肉至亲心头血为引的邪方。
谢文泽挥袖震碎案上茶盏,白玉瓷片映出他眼底的寒霜。
你分明脉象平和康健无虞,这般阴损伎俩简直荒唐透顶。
你欺负梦柔是庶女,就生生取了她七日的血。我现在命令你,赶紧下跪给她道歉。
剧痛如利刃剜入骨髓,我锦被下的指节早已攥的青白。
明明一个月前,这个男人还宠我入骨,如今却恨不得我立马去死。
他曾当众斥责庶妹穿着暴露是勾栏做派,如今却被她迷的移不开眼。
我强压下心里的痛和委屈,开口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阿泽,我没有。我半月前感染风寒一直未好,府医便开了一个偏方,我并不知这药里竟用了妹妹的心头血。
呜呜呜,文泽哥哥,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庶女。只要姐姐好好的,就是要了我这条命,我也是愿意的。
庶妹柔软的身子贴着谢文泽蹭啊蹭,宛若一只撒娇的猫儿。
谢文泽强压下一亲芳泽的冲动,大手爱怜地抚过她的面颊。
梦柔,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吴梦涵欺辱。道歉实在太便宜她了,血债必须血来偿。
吴梦涵,你用了梦柔那么多血,现在到你偿还的时候了。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谢文泽,他明明知道我有凝血障碍。爱到浓时,他曾向我讨要亲手绣的荷包。
我熬了几个大夜才绣好,他却没第一时间欣赏精致的荷包,而是望着我指尖上迟迟不愈合的针眼满眼疼惜。
他发誓会照顾好我,一辈子都不让我再流血受伤。
而现在为了给吴梦柔出气,他竟要剜我心头血。曾经那么爱我的少年郎,为何一月时间就变了模样。
2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却极力不让它滴落。
谢文泽看着吴梦涵那双通红的眸子,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不忍,但是一想到她恶毒的手段,他又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吴梦涵,你是自己取,还是本世子帮你取
兄长且慢。二小姐既自诩孝悌甘愿为嫡姐献心头血。此刻若强令大小姐剜血相抵,岂不是坐实了吴二小姐沽名钓誉之实。
这么好的姐妹情,着实让人羡慕。不过二小姐一个女孩子,胸口留疤就不好了,弟弟正好从宫里请来了最好的女医,可以为她诊治一番。
郎君低沉有力的声音,骤然在我鲜血淋漓的胸腔里掀起一阵惊雷。
这个曾跟在我身后喊姐姐的少年,竟已经能保护我了。
谢文泽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弟弟,好看的眉头皱了皱。
他这个弟弟离经叛道,弃文从武,没想到还真让他闯出了些名堂。如今得了新帝赏识,竟是连宫中女医都能说请就请了。
二弟,你怎么过来了
谢文轩勾了一下腰间挂着的荷包,眼尾那颗红痣在他明媚的笑容中更加熠熠生辉。
兄长,我听说梦涵姐姐的病一直不见好,便带着给宫中娘娘们看诊的女医过来了。如今看来,兄长更在意二小姐呢。
吴梦涵才是谢文泽的未婚妻,谢文泽眼里心里却只有自己的小姨子。谢文轩这番暗讽,让谢文泽难堪极了。
我已经听不清谢文轩说了什么,目光随着他腰间的荷包晃动着。我送给谢文泽的荷包,怎么到了他手里
吴梦柔根本不敢让女医给她检查伤口,忙扯着谢文泽的袖子撒娇。
文泽哥哥,我的伤口已经无碍,就不用麻烦女医了。人家那里可是隐私,只有文泽哥哥能看。
最后两句话,吴梦柔直接羞的红了脸。
3
谢文泽被吴梦柔的娇模样勾的心猿意马,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好,那就依你,你这么善良的性子,真的太吃亏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谢谢文泽哥哥,只要有你在,人家想当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小孩儿。
看着两人拉丝的眼神和旁若无人的亲昵,我痛的生生呕出了一口血。
涵姐姐,你可有哪里痛
谢文轩忙掏出锦帕,满眼心疼地为我擦掉嘴角的血迹。
谢文泽看到谢文轩的动作,当即气的面色铁青。他才是吴梦涵的未婚夫,这种亲密的事只有他能做。
谢文泽刚要上前将谢文轩拉开,吴梦柔哎呦一声捂住了心口。
文泽哥哥,人家心口又痛痛了,姐姐这里有文轩弟弟照顾着,你陪我回房间好不好
吴梦柔楚楚可怜的大眼睛一眨,谢文泽的心就被她勾走了。
好,我先送你回去。二弟,吴梦涵很快就是你嫂嫂,你如今的举止太过亲密了,记得保持距离。
吴梦柔没想到她都这么刻意诱惑了,谢文泽的心里竟还有吴梦涵,真真气死她了,看来要下一剂猛药了。
谢文轩满眼不解地看着快成连体婴的两人。
兄长,若论亲密,谁能比得过你跟吴二小姐呢。其实我倒是有个提议,既然你跟吴二小姐两情相悦,不如改娶了她吧。
毕竟你们二人看起来更像一类人,想必梦涵姐姐被你们的真情感动,也是会成全的。
吴梦柔没想到一向看不惯她的谢文轩,竟会开口替她说话,不禁满含期待地望向谢文泽。
谢文泽不敢看吴梦柔含情脉脉的眼神,丢下一句胡闹,就搂着她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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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轩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但在看向吴梦涵时,又恢复成了单纯没心机的小狗模样。
涵姐姐,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心快乐。你刚才都吐血了,让女医给你看看好不好
阿轩,我累了,我想娘亲了。
想到生我时难产而死的母亲,我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涵姐姐,请你相信我,只要七日,你的一切痛苦烦恼都会消失。
我不明白眼前少年话里的意思,却莫名想相信他的话。
服下女医重新开的药后,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竟是忘了问他腰间荷包是如何来的了。
这一觉睡的很长也很舒服,最后是被庶妹的哭声吵醒的。
姐姐,对不起,我跟文泽哥哥也是情难自禁,才会偷尝了禁果。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跟你抢世子夫人的位置。
爹娘,是女儿不孝不能在你们身前伺候了,我现在就去庵堂当了姑子,从此长跪佛面前为你们祈福。
王姨娘无法接受自己好好的女儿去与青灯古佛作伴,哭着替她求情。
老爷,我们也曾年轻过,情到浓时,那种事真的控制不住啊。柔儿为了梦涵的病都能豁出去自己的性命,她是那么善良那么的好。
梦涵如果能将自己的婚事让出来给柔儿,也算是还了妹妹的救命之恩了。
父亲被两个女人的泪水蛊惑,在王姨娘期待的目光中点了头。
我已经听谢世子说了,吴梦涵根本就是装病让柔儿剜心头血,如此心肠狠辣之人,根本不配嫁进平渊侯府为主母。我已经决定了,七日后就让柔儿替她嫁过去。
爹,娘,这样对姐姐太不公平了。她若是被退了婚,以后还怎么嫁人啊。不如这样吧,我劝文泽哥哥将她一并纳进府为妾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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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娘当即附和:那自然是极好的,你怀孕无法伺候世子时,就让你姐姐替你侍寝固宠。
娘,还是您想的周到,爹,您说这样好不好吗
吴梦柔抱着父亲的胳膊嘟着嘴撒娇。
我看着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样子,蚀骨的痛让我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他们将我如一件货物般讨论着去留和用法,完全没顾忌过我的感受。
我看谁敢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吴家老太君拄着拐杖,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父亲和王姨娘忙上前行礼。
母亲,您身子不便,怎么过来了这孽女生着病,可别将病气过给了您。
呵,我要是不来,还不知你要如何欺辱我的涵儿呢。你自己宠妾灭妻也就罢了,现在竟还纵容一个勾栏做派的庶女抢嫡姐的夫婿,我看你这官也是当到头了。
祖母用力将拐杖磕在地上,显然气的不轻。
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柔儿也是儿的女儿啊。从现在来看,谢世子明明更喜欢柔儿,让她嫁过去当正妻,才是最正确的。
混账,平渊侯府和尚书府的婚事乃是先帝所赐。圣旨上写的明白,是两府的嫡子嫡女结秦晋之好,你难不成要违抗圣旨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涉及到自己的官位和小命,父亲怕了,王姨娘则惨白着脸跌在了地上。
因为大周律法规定,妾室不可扶正,不管她多么得宠,她这一辈子都只能为妾。她的子女,也只能是庶出。
她受过的屈辱不能让女儿再受一次,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一定要让女儿成为谢世子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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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被祖母堵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灰溜溜离开了我的院子。
祖母让丫鬟婆子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我二人。
祖母苍老的手抚上我如瀑的黑发,声音含着疼惜和宠溺。
涵儿,祖母知道你受委屈了。祖母年纪大了,真怕护不住你啊。即便能保住你在平渊侯府的正妻之位,却怕你步了你母亲的后尘。
我母亲本是名门贵女,却因父亲纵容妾室欺她辱她,最终凋零在后宅那小小的四方天地间。
涵儿,祖母虽老了,但膝盖还能跪。如果你当真不愿嫁给谢文泽,祖母便进宫去求皇上。
不,祖母,涵儿愿意嫁。
当今圣上最重孝道,若想让他改了先帝的旨意,祖母和其母家将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
我是祖母一手带大的,我不能让她因我冒险受难。
祖母将我紧紧地搂进怀里,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涵儿,世间男子多薄幸,祖母原本以为谢世子是极难得的好男儿,却不想他伤你最深。为了让自己没那么痛,从此以后便封心锁爱吧。
是,祖母。
吴梦柔婚前失贞,却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气的将自己屋里的瓷器全摔了。
我已经接受了谢文泽变心的事实,我不再奢望与他琴瑟和鸣,只求一处偏僻院子安静度日即可。
可我的退步换来的是吴梦柔的变本加厉。
她挽着谢文泽的胳膊,将我堵在了垂花门下。
谢文泽厌恶地看了我一眼,不屑开口:吴梦涵,你为了毁掉梦柔的清白,竟让人在她的房间里点暖情香,你可真卑鄙啊。
可你的精心算计终将落空,我会让你跟梦柔同日进门。到时我会以正妻之礼将梦柔娶进门,而你只能被一顶小轿从角门抬进去。
你既然这么恶毒,那就挂着一个主母的虚名吧,所有的宠爱和尊重都将是梦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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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已经强迫自己将谢文泽从心里拔除,他的话依然让我痛的鲜血淋漓。
我踉跄着扶住垂柱,却被上面尖锐的莲瓣雕花刺破了手指。
血珠瞬间冒了出来,我却仿佛感受不到痛一样。
谢世子,自我母亲去世,吴府后院便是王姨娘当家,你觉得我有本事将手伸到她爱女的院子里吗
谢文泽似乎并没注意听我说什么,而是皱眉盯着我出血的指肚看。
不要狡辩了,你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信。不要用自残在我面前博取同情,我根本不在乎。
谢文泽嘴上这样说,眼底却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紧张。
吴梦柔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口是心非,忙将柔软的身子靠了过去。
文泽哥哥,姐姐现在总是莫名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我们还是离她远点吧。我的嫁衣做好了,是按着正妻的标准做的哦,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谢文泽宠溺地刮了下庶妹的鼻尖,搂着她冷漠地与我擦身而过。
成亲前的这段日子里,吴梦柔每日都会拉着谢文泽来恶心奚落我一番。
可奇怪的是,随着婚期将至,谢文泽对我的影响越来越轻,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反而另一个少年的身影,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很快到了我与庶妹出嫁这日,祖母拿出了她的全部家当,依然比不得王姨娘为宝贝女儿准备的十里红妆。
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看着两个穿着同样大红色嫁衣的新娘子,不禁有些好奇。
我听说尚书府今日嫁二女是一妻一妾啊,这怎么穿的都是正红,到底哪个是主母哪个是妾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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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小点声,谢世子来接亲了。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最后在尚书府门前停下。
谢文泽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顶八人抬的大轿和一顶两人抬的寒酸小轿。
很明显,那个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小轿子是抬妾室的。
谢文泽翻身下马,臭着一张脸朝我走来。
吴梦涵,你对梦柔的伤害和羞辱,我今日全都要替她讨回来。识相的话,就主动去坐那顶小轿。
吴梦柔发现了谢文泽看向吴梦涵时,眼底极力隐藏起来的惊艳。该死的,她都这么努力了,谢文泽竟还是不由自主被吴梦涵那个贱人吸引。
不过一想到换情蛊发作后,吴梦涵会彻底身败名裂,她就忍不住想笑出声。
吴梦柔朝人群中望去,看到站在最前面的脏污乞丐后,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谢文泽见我没动,不悦地皱眉:吴梦涵,少装聋作哑,还不赶紧上轿,若是误了吉时,你担待得起吗
我困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朝后退了几步。
谢世子再跟我说话吗你的新娘子不是吴梦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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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梦涵,你少跟我装傻充愣,别以为这样我就能让你坐大轿子。你在我心里,连梦柔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谢世子请慎言,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弟妹,这种混话以后莫要再说。
在谢文泽不解错愕的目光中,我淡漠地与他错身而过,扑进了他身后少年的怀里,并甜甜地唤了一声夫君。
谢文轩将我稳稳护在怀里,扬眉看向谢文泽。
兄长,谢谢你为我娘子精心准备的大轿子。你只是娶个妾,用那个两人抬的小轿足矣。时辰快到了,我们先走一步。
谢文轩,今日是我大婚的日子,你不要胡闹。吴梦涵是我的妻子,你的嫂子,谁准你牵她的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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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文泽愤怒吃人的目光中,谢文轩将我们十指紧扣的手抬起来炫耀般地晃了晃。
兄长刚才是耳鸣了吗梦涵喊的夫君是我不是你。
谢文泽一生下来就是侯府世子,他过的实在是太顺了,如今却在全城百姓面前丢了脸,这个事实让他接受不了。
吴梦涵,你再以这种方式报复我对不对但你想过没有,你这样会让谢吴两家彻底颜面扫地。
趁我不要你之前,赶紧乖乖回到我身边来,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谢世子,我跟着阿轩唤你一声兄长。请你不要胡言乱语才是,我跟阿轩才是一对,看吧,他腰间还挂着我亲手绣的荷包。
谢文泽看着谢文轩腰间熟悉的荷包,脸色寸寸变得苍白。
他刚得到这个荷包的时候是非常宝贝的,也一直佩戴在腰间。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在吴梦柔的温声软语中开始嫌弃这个荷包。
她换上了吴梦柔给他绣的新荷包,这个旧荷包就被他随手丢在了一边,却不想如今却出现在了谢文轩的腰间。
谢文泽猛然发现,他好像要失去吴梦涵了。不,吴梦涵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二弟,不要再胡闹了,我跟吴梦涵是先帝赐婚,你难不成想抗旨不成
兄长,你可不要随便给我安罪名。先帝的赐婚圣旨上写的是吴家嫡女和谢家嫡子成亲。你可不要忘了,我也是谢家嫡子啊。
谢文轩最后这句话,彻底让谢文泽乱了心神。
谢文轩竟钻了这个空子,也就是说,今日这一切都是他一手设计的。
谢文轩,我可是你的兄长,你怎敢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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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泽发出愤怒的低吼。
兄长,这一切可不是我的计划啊,你还是好好查查你身边那朵带毒的解语花吧。
废话不多说,我要跟娘子拜堂成婚去了。
谢文轩扯掉包裹严实的披风,露出里面大红色的喜服。在谢文泽错愕愤怒的目光中,弯腰将吴梦涵抱了起来。
谢文轩将吴梦涵轻柔地放进轿子里,便翻身上马,带着迎亲队伍朝平渊侯府而去。
我掀开轿帘朝外看,恰好与谢文泽的视线对个正着。
谢文泽终于看清了,吴梦涵明亮的杏眸里,对他已经没有了爱恨,这个发现让他彻底慌了。
吴梦柔的身子轻微地抖着,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发展到了现在这一步。
明明换情蛊的母蛊在那个臭乞丐的身上,吴梦涵应该扑进老乞丐怀里喊夫君才对,怎么换成了谢文轩
难不成谢文轩早发现了她跟娘亲的谋划,一直都在将计就计
都说谢文轩文墨不通只会打仗,如今看来,他竟比谢文泽还要聪明。
现在她该怎么办吴梦涵不但安全无恙,还嫁给了平渊侯府的嫡次子为正妻。为什么她算计了这么多,还是没能将吴梦涵拖进深渊
吴梦柔的心很乱,她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姨娘比吴梦柔见多识广,当即想到了应对之策。
谢世子,既然梦涵选择嫁给你弟弟,那你的正妻之位便空出来了,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柔儿了啊
尚书大人瞬间明白了王姨娘的意思,忙出声极力促成这件事。
贤婿啊,这小轿实在不适合迎娶正妻,我现在就命人去换一个大轿子来。
不必了,我之前要用这顶小轿迎娶吴梦涵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反对呢果然坊间传言都是真的,吴大人果然宠庶灭嫡啊。
你们一直对我说吴梦涵娇纵跋扈欺负庶妹,呵,她一个不受宠的嫡女,要不是有你家老太君护着,估计坟头草都有人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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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最爱惜自己的羽毛,这么多百姓看着呢,他自然不能承认自己苛待嫡女。
贤婿误会了,我一直以为你在跟梦涵开玩笑呢,哪想到是真的啊。
好了,吴大人不必说了。我身为侯府世子,断不会娶一个婚前失贞的庶女为妻。
从前我一叶障目被你们耍的团团转,现在看来,吴梦涵才是被欺辱虐待的那一个。有些事,我还真要好好查查了。
吴梦柔和王姨娘双双白了脸色,她们做了太多磋磨吴梦涵的事,根本不经查啊。
娘,我该怎么办啊
王姨娘看着仿佛要碎掉的女儿,忙将她拉到一旁低声安抚。
女儿别怕,男人都是贱骨头,谢世子还是喜欢你的。只要你拿出娘教你的那些本事,他一定会重新拜倒在你的裙下。
记住,赶紧想办法怀上孩子,到时候就可以母凭子贵了。
是,娘,女儿记住了。
平渊侯夫妇本就不满谢文泽与吴梦柔纠缠不清,如今小儿子娶了他们中意的儿媳,两人对此满意的不得了,根本不在乎中途换了新郎官的事。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我坐在新房的床上,等着夫君回来。
门外响起脚步声,我以为是谢文轩来了,却传来了谢文泽的声音。
让开。
请世子留步,您的院子在东边,这里是二公子和他夫人的房间。侍卫不卑不亢的解释道。
竟敢拦本世子的路,你们是不想要这份差事了吗
谢文泽已经失了理智,他现在只想尽快见到吴梦涵问个明白。她即便是再生气,也不该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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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大哥好大的威风,竟管起我院子里的人了。
谢文轩意气风发地走上前来。
谢文泽看着眼前这张得意的笑脸,他非常想打上几拳,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兄弟间的和气,他得忍。
二弟,吴梦柔做过的事我会调查清楚,也会还梦涵清白,她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兄长,你不会以为我跟涵儿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气你吧
谢文泽非常不满谢文轩这种带着嘲讽的反问语气。
难道不是吗梦涵那么爱我,即便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的心里依然只会有我一人。
谢文泽这番自恋的话,让谢文轩瞬间冷了神色。
谢文泽,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她对你的爱啊,但你却仗着这份爱肆意践踏她。你张口闭口她恶毒善妒,其实最歹毒的人是你才对。
谢文泽痛苦地闭了闭眼,第一次承认自己错了。
二弟,你骂的对,是我对不起梦涵。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负她。
兄长,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涵儿现在有我了。
不,梦涵只爱我,她是不会移情别恋的。
谢文轩凑到谢文泽耳边,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兄长,你知道换情蛊吗服下子蛊者只要七日,便会将所有情意都转移到身怀母蛊者身上。
吴梦柔那么自私怕疼的人,她怎么会剜心头血入药救涵儿。
她只是借此给涵儿下蛊,本来她跟王姨娘是准备将母蛊下到今日观礼的那个乞丐身上的,幸好被我发现种到了我的身体里。
你以为的柔弱单纯小白兔,才是世间最恶的食人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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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泽乍听到这些真相,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
谢文轩,既然你发现了吴梦柔和她姨娘的计谋,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文轩由于嫉妒愤怒,眼尾微微泛着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即便没有吴梦柔,你依然会因为其他人负了涵儿。我跟你不一样,我就是个疯子,我心里只有她,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谢文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他仿佛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亲弟弟,他竟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等地步。
二弟,你要是真的爱梦涵,就该让她想起一切,让我与你公平竞争。
哈哈哈,兄长,别天真了,你对吴梦柔产生感情的那一刻,你就彻底被踢出局了。
好了,春宵苦短,我要回去侍寝了,你若是愿意在这里听我们的闺房之乐,我倒是不反对,就怕你承受不住。
谢文轩整理了一下衣服,将脸上表情调整到最完美,才大步上前推开了那一扇幸福之门。
我在喜房里听的并不真切,只知道是两兄弟发生了争吵。
阿轩,你大哥这么晚来我们的院子做什么
谢文轩上前揽住我的细腰,温柔地将头上的首饰一一拆下。
他嫉妒我娶到了你这么好的娘子,妄想着将你抢走呢
谢文轩虽是用玩笑的口吻说的,心里其实紧张死了,他很怕换情蛊会突然失效。
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对谢文泽有一种生理性的讨厌。
我抬手环住谢文轩的脖子,认真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眸。
阿轩,世人皆说你大哥是翩翩公子,我却觉得他虚伪的很。
说完我就后悔了,谢文轩可是谢文泽的亲弟弟,我当着他的面说他哥哥的坏话,他会不会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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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我想多了,谢文轩不但不生气,还抱着我狠狠亲了一口。
你说的对,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就不提扫兴的人了。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我就羞的浑身发烫。
在烛火的映照下,两道影子不知疲倦地纠缠追逐着,直到天明。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侍卫来禀告,谢文泽竟听了一晚上的墙根。
这么变态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对谢文泽更加讨厌了。
我和谢文轩赶到公婆院子时,谢文泽和吴梦柔已经到了。
吴梦柔穿着妾室惯穿的粉色襦裙,一脸憔悴地站在谢文泽身边。
自从我出现,谢文泽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我,这让我非常不满。
公婆也发现了,便命谢文泽先带人出去。
吴梦柔不想走,因为平渊侯夫人压根没接她敬的茶,也就是说,他们不承认她这个儿媳。
她想让谢文泽如之前一样维护她,却遭到了无情的冷眼。
两人出去后,我恭恭敬敬地给公婆敬了茶。婆母非常喜欢我,直接将只传谢家儿媳地玉镯传给了我。
从公婆院子里出来,吴梦柔拦住了我的去路。
吴梦涵,别以为你赢了,我们走着瞧。
谢文轩霸气地搂住我,看吴梦柔的眼神仿佛在藐视蝼蚁。
吴姨娘,有我在,我家涵儿赢定了。
谢文轩发怒的时候,他身上的气势真的很压人。吴梦柔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想走却发现腿已经软了。
很快到了三日回门这天,我对父亲早已失望,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主母一人。
我跟吴梦柔是前后脚回到尚书府的。
我刚从祖母的院子出来,就见吴梦柔抱着王姨娘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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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泽站在一旁,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
文泽哥哥,我将一切都给了你,你竟在回门这日给了我一纸休书,你要我以后怎么活啊
吴梦柔,你跟你娘做过的事,我都已经查清楚了。勾结府医撒谎的人是你,你房间里的暖情香也是你安排的。
你说梦涵仗着嫡女身份欺辱你,其实是你仗着姨娘得宠各种磋磨她。
你害我错过了梦涵,我恨不能将你抽筋扒皮,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谢世子,你误会梦柔了,她善良到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要恨就恨我吧。
柔儿已经跟你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总不能让谢家的亲骨肉流落在外吧
王姨娘见谢文泽查明了一切真相,赶紧将所有的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谢文泽今日是铁了心要休了吴梦柔,但一提到孩子,他犹豫了。
王姨娘见有希望,忙给吴梦柔使了个眼色。
吴梦柔会意,立马柔弱无骨地贴了上去。
文泽哥哥,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吴梦柔太了解谢文泽了,三两下就让他起了反应。
谢文泽伸手掐住吴梦柔的下巴,语气凶狠。
贱人,你要再敢骗我,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文泽哥哥,你弄痛人家啦!
小妖精,一会让你更痛。
王姨娘见谢文泽抱着吴梦柔离开,再次得意起来。
吴梦涵,你都看到了吧。男人喜欢的是我家柔儿这样会撒娇调情的女人。你空有美貌却太过死板,活该被我家柔儿抢了男人。
谢文轩已经将换情蛊的事跟我说了,在得知我曾深爱过谢文泽的时候,我无法共情曾经的自己。
现在的我已经重获新生,相信即便蛊虫失效,我也不会再喜欢谢文泽了。
王姨娘,你有什么可骄傲的呢你曾经靠勾栏手段成了我父亲的宠妾,你女儿用你教的手段也成了妾。
妾生的孩子是庶出,以后大概率还会给人当妾,这就是你为吴梦柔谋划的前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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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娘被我怼的有些迷茫,女人不就该依附男人而活吗她难道错了吗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吴梦柔的肚子非常争气,竟在回门那日与谢文泽颠鸾倒凤的时候怀上了。
公婆看在吴梦柔怀了谢家骨肉的份上,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吴梦柔觉得有了跟我一较高下的资本,每日都要捧着肚子到我院子里炫耀一番。
谢文轩想命人将她打出去,被我拦了下来。
阿轩,不要冲动,我总觉得吴梦柔这一胎怀的古怪。她每次来都在有意无意激怒我,好像巴不得我对她出手一样。
谢文轩聪明睿智,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娘子,你的意思是说,吴梦柔想借你的手除掉这一胎,从而让公婆厌弃你。可她完全可以凭着肚子里的孩子母凭子贵,为什么要打掉
也许是她当时急于怀上孩子用了秘药,这胎压根就留不住,她便想将这个孩子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谢文轩非常赞成我的猜测,当即就命人去查了。
等待结果的时候,我选择避其锋芒,借口上香祈福离开了平渊侯府。
我一走便是三日,等回到侯府的时候,吴梦柔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原来是被她无故责罚的奴才气不过,在她的鞋底上抹了油,最后导致了摔倒小产。
因为摔的狠了,大夫给出的诊断是,以后再难有孕了。
以色侍人注定不会长久,加上她以后都不能生了,谢文泽很快就纳了更年轻更懂情趣的妾室入了府。
谢文泽为了折辱吴梦柔,每晚跟妾室欢好时,都要她跪在床下听着。
长此以往下去,吴梦柔的精神越来越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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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泽看着疯疯癫癫的吴梦柔,对她的厌恶也越来越深,最后竟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一个深秋的夜晚,谢文泽房里传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谢文轩看着自己怀里熟睡的人儿,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他曾发过誓,只要是伤害过涵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第二日睡醒了才知,吴梦柔昨晚竟避开侍卫潜进了谢文泽的房里。
她用剪刀亲手剪下了谢文泽的子孙根,虽抢救及时保住了命,谢文泽以后却不能人道了。
平渊侯震怒,直接向尚书大人发难。
尚书大人为了平息平渊侯的怒火,以王姨娘全族威胁,让她给吴梦柔亲自送去了毒酒和白绫。
王姨娘不忍心让爱女一个人上路,二人一个喝了毒酒,一人上了吊,黄泉路上也算是有个伴了。
尚书大人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官位,却不想他宠妾灭妻和宠庶灭嫡的事都被扒了出来,圣上为整治这股不正之风,直接拿他开了刀。
尚书大人不甘心被贬回老家种地,他跑来求我。
梦涵,你是爹最好的女儿,谢小将军最听你的了。只要你让他去跟陛下求情,圣上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父亲,你求错人了,早在你纵容王姨娘和庶妹欺辱我的时候,我们的父女情分就断了。来人,送客。
吴梦涵,你这个孽女,竟对父亲见死不救,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谢文轩刚好从门外进来,他最听不得死这个字出现在我身上。他一个眼神过去,侍卫立马将一块臭抹布塞进了父亲的嘴里。
18
又是一年春草绿,我靠在谢文轩的怀里忍不住问他。
我送给谢文泽的荷包,是如何出现在你身上的
正用下巴蹭我发顶的男人身子一僵,声音都发了抖。
娘子,你都想起来了吗
我感受到男人的害怕,反身环住了他的腰。
别怕,阿轩,我已经爱上你了。
谢文轩激动地用力回抱着我。
谢谢你娘子,荷包是被谢文泽随意丢弃在抽屉里的。我实在喜欢,便去他房里偷了出来。娘子,你不会觉得我很卑鄙吧
谢文轩只要对上吴梦涵,就一直在患得患失。
不会,谢谢你这么爱我。这个荷包丢了吧,我重新给你绣个新的。还有,我们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
谢文泽不能生了,平渊侯府不能后继无人,只能靠我们这一脉了。
不,娘子,生孩子太凶险了,我不能承受任何失去你的风险。我已经跟爹娘说过了,让他们多多努力,我们只要开心快乐就好。
好,都听你的。
我幸福地依偎在谢文轩怀里,能嫁给一个将自己时刻放在心尖上的人,真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
平渊侯府,平渊侯夫妇一脸命苦的表情,他们一定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生了两个讨债的儿子。
只希望即将到来的小老三,能让他们省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