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了竹马十年,他对我依旧不冷不淡。
就在我打算放弃时,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弹幕：
[男主超爱女主的,可他的性格敏感又自卑,不敢表露爱意,怕女主终有一天甩掉他。]
[男主故意在女主面前跟其他女生暧昧,只不过是想让女主吃醋,女主吃醋的模样能让他爽一天,这是他的恶趣味。]
[女主再坚持一下,男主很快就被你拿下了,他现在超级享受你对他的讨好跟浓浓的爱意。]
看着这些字幕,我嘴角猛抽。
我的攻略任务是,十年内拿下竹马,我就能获得一个亿。
可昨晚竹马跟他的小学妹官宣了,我的攻略任务已经失败。
那我还拿下他干嘛
我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亿。
去他的男主,还敏感自卑。
这是病,得治！
1
攻略任务失败的第二天。
我还沉浸在痛失一个亿的无尽悲痛中,突然一个电话打来,说我上周做的亲子鉴定出结果了。
我跟那家人真的存在血缘关系。
不过他们有苦衷,暂时不能跟我见面,只能派一个家属过来跟我商谈。
我没什么好说的,随口答应了,毕竟亲子鉴定都是随手做的。
如果不是奶奶劝我去做,我根本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
电话挂断后,我继续仰面一百八十度悲伤。
很快,电话再次响起。
我随手点了接听。
你死去哪里了怎么还没过来我腰不舒服,赶紧滚过来给我按摩。
是一道老女人的声音。
她是顾凌的母亲。
顾凌,就是我攻略任务里的对象,也是刚刚弹幕里说的那个敏感自卑的男主。
按你妈。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把电话挂了。
半个小时后。
顾凌出现在我家门口。
他一开口就是指责,你怎么能骂长辈就因为我有了女朋友,所以你把火撒在我妈身上你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
他竟然还有脸指责我,甚至倒打一耙。
他明明答应过我,公司成立一周年就向我告白,这个消息还是他放出去的,可他却在这一天官宣了其他女人。
这无疑是把我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且不说那个攻略任务,这十年来,我对他的付出全都是实际行动。
当年顾家破产,他颓废低迷,就连白月光都跑路了,是我给他找工作,照顾他瘸腿的妈,帮他跑上跑下,处理一切烂摊子。
后来他想创业,我二话不说就拿了大半积蓄给他,创业很艰难,是我陪在他身边吃苦。
那时我在想,就算创业失败了,十年也快到期了,只要他向我告白,攻略任务成功,我就能获得一个亿。
这笔钱足够我们花一辈子了。
在我的计划里,他是可以享受这一个亿的人。
可在他的计划里,他创业成功后,我是那个一脚踹开的人。
突然,弹幕再次出现。
[女主的态度太强硬了,男主只是希望你吃醋而已,他的确在朋友圈里官宣了小学妹是他女友,但他很快就跟小学妹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玩玩,不作数。]
[男主毕竟经历了家族破产,当年人人都可以踩他一脚,养成了他自卑敏感的性格,他心里其实是有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女主能不能孝顺点男主只是希望你对他母亲好点,这样孝顺有爱的男主真的不多见了。]
看到这些话,我被气笑了。
我对上顾凌的眼睛,问他：你喜欢我吗
顾凌立马冷下脸,语气带着一丝怒意,你脑子里除了这些东西,还有其他东西吗我没你这么有空,天天沉溺在情情爱爱里。
他有空官宣女友。
有空在朋友圈里秀恩爱。
没空对我说一句喜欢。
我失去的何止是那十年的青春,还有那花不尽的一个亿。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
我的一个亿啊。
顾凌看我的眼神越发嫌弃。
你能不能别总是哭哭啼啼的看着就烦,你有空在这里跟我扯这些有用没用的,还不如到我妈跟前多孝敬她,她说过你的按摩技术是最好的,你别让我失望。
2
他的脸皮厚得让我震惊。
我忍无可忍,抬起手,用尽全力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啪的一声。
顾凌的左边脸顿时变得又红又肿。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一时难以相信我这个舔狗敢对他动手。
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我只是官宣了女友,又不是跟她结婚了,你连这一点考验都经不住,谈什么跟我在一起一辈子怪不得我妈天天说你不适合当顾家儿媳妇,她说对了,你就不配。
顾凌进一步言语羞辱我,仿佛成为顾家儿媳妇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样。
我连一个亿都失去了,还稀罕当什么顾家儿媳妇吗
我连连冷笑,你们这对母子还真够恶心的,当年没有我的照顾,她能从一个瘸腿老太变成如今的能走能动吗她从来没有感激我半句,反而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对她付出多少都是应该的。
顾凌几乎是脱口而出,如果你不是带着阴谋接近我们,我们怎么会用这种心态揣测你。
原来爱是一种阴谋。
我淡淡地回了句：原来你认为爱你是一种耻辱,你真够可悲的。
顾凌愣了一下,他想反驳,没等他开口,我把门关上了。
下午。
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自称是我哥哥,约我在一个地方见面。
我骂了句死骗子,就把电话挂了。
回味过来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
没等我回拨,他又打了过来,咬牙切齿道：我是你从未谋面的亲哥！你上周做了亲子鉴定的。
我懒懒地回了个哦。
他见我态度消极又散漫,更气了,你平时跟人说话也是这种态度吗
分人。
你……
他被我气炸了,不想再跟我说话,甩给我一个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我按时赴约。
他却迟到了足足一个小时。
他的理由是：临出门,公司来了会议,不得不先处理紧急要事。
我一副根本不信的模样看着他,说：原来如此。
他被我的态度搞得心里起了股无名火,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
他对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所以接下来的谈话十分不友好。
爸妈已经查过你的背景,你这些年过得也不算太差,除了个别事比较出格外,你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以你这样的条件回到我们家,你会过得比较辛苦,所以爸妈决定给你一笔钱,以前你怎么过,今后你就怎么过,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可以,没问题,多少钱
没等他说完,我双眼放光地望向他,如果不是心里还有两分矜持,我都要伸出手问他要支票了。
他本来还担心我死缠烂打的,没想到我的态度如此爽快,仿佛他们才是那个被嫌弃的。
他皱起眉头,你就没想过回家吗我看过你的资料,收养你的人是一个老太婆,她一生未嫁,泼辣不讲理,靠着一栋破房子收租,吃喝是不愁,但肯定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我们林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其富裕程度是你一辈子都够不着的。
3
我瞬间冷下脸。
从他进来到现在,我第一次细细打量他。
即便他足够低调,但我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对我们普通人的嫌弃跟蔑视。
所以说到奶奶时,他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瞧不起。
我最讨厌这样的人。
我之所以喜欢顾凌,是当年他家还没破产,那么娇贵的一个人,能在奶奶被人推下污水河时,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救奶奶。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他拖着奶奶上岸后,背起奶奶就赶往医院,事后他用消毒水洗澡,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皮搓掉。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说自己身上臭臭的,不让我靠近。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我的笑引起了他的误会,他黑着脸,冷嘲道：听到钱就这么开心,你是掉进钱眼了吗
我没有解释,只是收起笑脸,是你们先提出拿钱堵住我的嘴,我只是顺你们的意。
我们更想看看你的态度,如果你强硬要回家,我们也不是不让你回,但你并没有回家的想法,只有对金钱的欲/望,这样的你,根本没法跟珊珊比。
珊珊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第一次是在顾凌的官宣朋友圈里。
顾凌把他的小学妹的信息保护得很好,如果不是他特意官宣,我都不知道他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不会这么巧合吧
见我没说话,他又说：如果你真心想回家,我可以跟爸妈说一下,他们也很犹豫,一方面担心你不适应家里的情况,过得不舒心,一方面你妹妹她可能有点闹脾气,怕你们发生矛盾。
这时,弹幕再次上线。
[男配根本就是在撒谎,早在一年前,他们就知道女主的存在,是女配天天哭闹,他们一家人做不出取舍,才一直隐瞒。]
[如果不是他们家在十年前就登记了寻亲信息,上周寻求部门找上了他们,他们根本不会承认这个结果,他们是迫不得已才找上女主的。]
[女主刚才猜对了,林珊珊就是代替她的林家养女,同时也是男主官宣的女友,不过林珊珊是故意找上男主的,她通过各种手段接近男主,目的是抢走女主的一切。]
贱人！
我直接开骂。
哥哥瞪大双眼,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我把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一字一句道：光顾着骂她,忘了骂你们了,你们这群矫情又无能的贱人！
哥哥的眼睛都要瞪圆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养女,你们这么顾及她的想法,可见你们根本就没想过让我这个亲生女儿回来,你假惺惺过来跟我商谈,无非是想拿钱堵我的嘴。
堵就堵吧,还废话这么多,问了几次都不肯说多少钱,是生怕钱少了我不同意吗
我耐性告罄,拿起包包就准备走,本来他就迟到了一个小时,耽误了我去看望奶奶。
哥哥没想到我脾气这么暴,赶紧拦下我,说：爸妈给了一百万,但我私人可以给你加到两百万,这笔钱对我们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你们这些普通人来说足够多了。
翻译过来就是：不要给脸不要脸,收了钱赶紧消失。
我递给他一张纸,上面有我银行卡卡号。
打到这张卡里,从此以后,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我头不回地走了。
4
等我上车走后,他拿着纸条走向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你们都听到了吧
data-fanqie-type=pay_tag>
哥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同时,那两人的脸色也非常难看。
这两人很早就到了,比我早到半个小时。
我入座后,他们就借着看菜单的名义,时不时往我这边看。
一开始,我还有点意外,以为被什么大叔大妈看中了,想让我当他们的儿媳妇,但又不好意思过来要联系方式。
因为太过无聊,我就偷偷拍了他们看过来的照片发给好友,打趣说有中年夫妇看中了我。
好友看完照片,二话不说就发来一个链接,内容是一对富豪父母给女儿过豪华生日派对。
[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你的亲生父母,我发你的链接里,这家人就是姓林,他们有一个养女叫林珊珊,所有信息都对得上,所以他们是故意提前到的,然后让他们的儿子迟到一个小时,看看这一个小时里,你是怎样的态度。]
经过好友一番分析,我越发觉得有道理。
所以在那一个小时里,我早就看出了他们对我的态度。
他们并不欢迎我回去。
所以,我才会毫无心理负担地怼我大哥。
林父一拍桌子,怒道：幸好提前试探了她,要不然就接一个祸害回去了。
林母沉着脸,默认了这个说法。
大哥刚想点头,突然发现纸条后面还有一些字,他翻过来一看,脸都绿了。
[你们这些蠢货,除了会躲在背后蛐蛐我,还会做什么管好你们的便宜养女,不要以为勾/引了我追了十年的男人,她就赢了,垃圾男人跟拉架家人,送她又何妨！]
这是我写的。
林父看完,气得大喘气,她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了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刺激我们,她就不怕把我们气晕过去吗
大哥想了想,问：还要打钱过去吗以她对我们的厌恶程度,就算我们一分钱不给,她都会离我们远远的,我们想象的那个她,不会出现了。
他们想象的那个她是：得知自己是真千金后,死缠烂打要回来,觉得他们全家人都亏欠了她,要求弥补,让他们赶走养女,甚至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结果这一切都只是他们幻想。
林父很快就冷静下来,给她,免得以后她拿这个当借口回来找我们。
用一点小钱就能买断麻烦,林父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
我刚下车,手机就显示收到一条银行信息,两百万已经到账了。
我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扔回到包里。
痛失一个亿。
来财两百万。
好像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还没走到家门口,屋里就传来了吵闹声。
我才是你亲哥,这些都是你亲侄子,亲侄孙,你不把房子留给他们,留给一个外人,等你死的那天,连个给你摔盆的都没有。
又是奶奶的亲哥找来。
这一次,他还带来了一群人,试图恐吓奶奶,让奶奶提前写遗嘱,把收租的那栋楼传给他的子孙。
奶奶也不是吓大的,她不仅没有半点害怕,还拿起了菜刀。
你们给我滚出去！如果吓到了等会来看我的孙女,我一刀砍死你们。
6
奶奶一生未嫁,原因是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里,妈妈把她当牲口看,爸爸把她当沙包揍,她十四岁就逃了出来,可以前的大环境,女性根本无法生存,她当了五年的乞丐,捡垃圾,吃搜饭,好不容易养大自己。
之后漫长的岁月里,老天爷也没给过她一天好日子,直到她跟了一个老头,老头无儿无女,对她也不算好,唯一一点好就是他死后,给她留了一栋三层没盖好的房子,跟两千块钱。
她用这笔钱勉强盖好了房子,也算是有个归宿,之后附近有了工厂,她才开始出租,慢慢过上了好日子。
三年前,有个寻亲节目找上奶奶,说奶奶一家人都在找她,她那对父母挺长寿的,奶奶都六十多了,她父母还健在,在镜头面前哭喊着说如何想念她,求她回来。
奶奶理都没有理,拿着扫把就把寻亲节目赶了出去。
没多久,那家人找上门来,那对老人不要脸地睡在门口,非让奶奶给他们养老。
奶奶是个狠的,直接拿屎尿去泼,才半个下午就把他们赶走了。
可他们盯上了奶奶的房子,不管怎么赶,第二天都会出现,不是利用老的,就是利用幼的,想让奶奶心软,收留他们,一旦住下,房子就是他们的了。
奶奶一次都没有上当,后面他们发现了我的存在,立马把目标转向我,认定是我在奶奶背后说了他们的坏话,不仅到我公司里闹,还到处拉横幅说我坏话。
奶奶为了我,第一次上新闻,那长达一个小时的镜头控诉,听哭了无数人。
新闻播出后,那家人成了过街老鼠,这两三年都没敢出现,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找了过来,态度还一次比一次恶劣。
奶奶挥动菜刀,企图把他们吓跑。
这些人眼里充满了害怕,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有人突然冲上前,一把抢走奶奶手里的菜刀,还顺势把奶奶推倒在地上。
老东西,今天要么你在这份遗嘱上签字画押,要么老子送你一程,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
夺刀的是一个年轻人,是奶奶的亲哥的孙子。
奶奶倒在地上,伤到了腰,痛得连连哀嚎。
那人眼里没有同情,只有凶狠,赶紧的,要不然你孙女回来,看到的就是一条尸体了。
是吗我看未必吧。
我出现在那人身后,手里的尖刀已经刺入了他的腰间,就把刺穿。
其余人没看到血,以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随随便便就能镇压,刚想冲过来,就看到我手里的尖刀已经刺入了那人的腰,血已经渗透了那人的衣服。
我冷漠无情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嘴角含着笑,一起上也行,大不了我一个带走你们五个。
我并不是婴儿时期被奶奶捡到的是,而是十岁。
十岁前,我在地下拳馆当人肉沙包,打不过其他人就要被其他人打,虽然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但他们一个比一个狠。
为了生存,我只能更狠。
我被奶奶捡到的时候,是因为我打输了,输给了一个十五岁的大孩子,我被打断了肋骨,腿也短了,拳馆不愿意给我出钱治,就把我扔了出去。
奶奶捡到我,花钱给我看伤,照料我的饮食,她没问我经历了什么,我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直到我好起来,她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生活。
那天我哭得很大声,第一次喊她奶奶。
我们开始相依为命。
一直到现在。
她就是我的命。
所以,我愿意为她付出生命。
毫无怨言,毫无畏惧。
7
小兰,不要,你把刀放下,他们只是跟我闹着玩,不是故意的,你别这样,奶奶害怕。
奶奶也顾不上腰疼了,挣扎着往我这边爬来,生怕晚一步,我真把人给捅穿了。
我见不得奶奶担忧,赶紧走到她身边,奶奶,我听话,我不杀人。
那人捂着伤口,痛得大喊大叫。
奶奶的亲哥害怕自己的孙子出事,赶紧带人去医院。
他们走后,奶奶夺过我手里的尖刀,拼命地用衣服擦拭,然后用自己的指纹盖上去。
她看似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人。
其实她什么都懂。
我还想拿过尖刀,被奶奶怒斥了一声,不准碰,等会警察来了,你也不许说话,如果他们主动问你,你就说是我刺的,我这么大年纪了,他们不敢关我。
我刚想摇头,奶奶严肃地看我,你不听话了
我低下头,没回答。
奶奶拍我一下,说话。
这次我不想听话。
不听话,你就没奶奶了。
我瘪嘴。
不许哭。
最后,我不得不听话。
警察很快就来了。
奶奶拿着尖刀,坐在门口,像个泼妇一样尖叫。
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啊,他们以前虐待我,现在又跑来想杀我,夺我的房子,我不想活了,啊……
四周的邻居围了过来。
警察刚要说话,奶奶就冲了上来,大哭着说：你们把我抓走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自卫,就该让他们一刀捅死了,省得他们污蔑我的孙女,呜呜……我孙女那么孝顺,她不能替我坐牢,让我去死吧……
说完,奶奶就往车流里冲,吓得警察赶紧把她拦住。
就这样,我跟奶奶一起被带去了警局。
很快,我们又被放了出来。
他们的证据不够充分。
警局门口。
顾凌赶了过来,他一脸担忧地问我,你没事吧我去找你,有人说你被警察抓了,你犯了什么事
我不想在奶奶面前跟他闹不好看,勉强挤出一抹笑,只是一个误会,现在没事了。
你以后做事不要太过冲动……
我不想听他说教,赶紧打断他：你不陪你的女朋友,来找我做什么
我是故意说这句话的,一是想告诉奶奶,我跟他之间没有可能了,二是别让他到时候在奶奶面前乱说话,搞得是我对不起他一样。
奶奶的态度有些出乎意料,她只是看我一眼,没说话。
顾凌皱起眉头,你故意在奶奶面前吃醋,有意思吗明知道奶奶会不开心。
奶奶反驳,我没有不开心,如果你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那我要给她安排相亲。
这是奶奶第一次明面上否认了顾凌的地位。
这些年,奶奶一直把顾凌当孙女婿,以致顾凌以为没他不行。
顾凌眼里有些不满,但没有说出口。
到家后,顾凌让我到一旁说话。
我就知道他是有目的才来找我的。
你是林家的亲生女儿他开门见山。
已经不是了,我收了他家两百万,已经买断了这段亲情。我实话实说。
他好像很惊讶我对他说了真话。
看来是那个林珊珊在他面前说了什么,才让他来找我问话的。
你是不是傻你知道林家的家业有多大吗林家去年的盈利就是一个亿,如果你回去了,那你就是真千金,这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你还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嫁了,过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8
他好像在替我不甘。
我没说话。
他又说：你赶紧把这两百万还回去,跟他们服个软,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不会做得这么绝的。
我是被他们扔掉的。
这话一出,他愣住了。
奶奶捡到我后,为了摸清我的身份,她调查了附近两个镇,从地下拳馆查到我当年出生的医院,根据接生的护士所说,那个女人生下我后,男人怀疑我不是他的种,要求做亲子鉴定。
但那时的亲子鉴定技术落后,并没有很精准,报告上显示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给了女人两个选择,一是跟他离婚,二是把我扔掉,就当这件事没发生。
我被扔在了腊月,差一点冻死。
而他们两人在这件事过后,复盘了整个时间线,发现女人根本没有出/轨的时间,又回头找我,但护士说我已经冻死了,其实我是被人抱走了。
即便如此,他们对我也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我的存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嘲讽他们的愚昧无知。
为了弥补精神上的折磨,他们找了一个代替品。
他们宠爱她。
仿佛在宠爱那个他们没有被丢掉的女儿。
顾凌知道没办法说服我,只好走了。
这时,弹幕上线。
[男主知道好日子是怎样的,所以他希望女主也能过上,女主不领情就算了,还一脸我不稀罕,这样的女主真不讨喜。]
[我不觉得女主有错,明明是林家人不欢迎她回去,她非要回去,只会受辱,难道男主的意见就一定是对的吗]
[男主也是为她着想,为什么不去争取试试拱手让给一个养女,我只看到了女主的鼠目寸光。]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有人愿意为了钱低头,过没尊严的日子,有人不愿意,这很正常。]
看着弹幕上的争议,我心里毫无波澜。
因为我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
时间飞逝。
半年过去了。
林家宣布了一件事。
他们即将跟同门户的家族联姻,对象是一个离过三次婚的中年男人,名下已经有七个孩子。
林珊珊直接崩溃了。
听说她哭闹了很久,但没人理她。
利益至上的家族,可以纵容她的小打小闹,但绝不会让她在大事上做选择。
碰巧的是,好友也被邀请了参加婚宴,她几乎跟我直播了全过程。
林珊珊哭得妆都花了,也没敢逃跑。
身不由己,这四字在她身上上演得淋漓尽致。
我有几秒的幸灾乐祸,但很快又散尽。
一个女人,享受了二十多年,就要用后面几十年去偿还。
这代价太大了。
林家人后面没有找过我,我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辈子都不会再撞见。
至于顾凌。
他的公司经营得很不错。
时不时出现的弹幕也很磕我们,甚至出谋划策,让我继续追他。
我没有。
敏感自卑的男人。
不是我的菜。
更别提我痛失的一个亿。
我一辈子的恨。
后来。
奶奶走了。
我成了孤家寡人。
顾凌来找我,说：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那句喜欢你。
就好像是一个烫口的铁块。
堵死了他的喉咙。
我已经厌倦了。
也腻了。
我拒绝了他。
几年后。
我在异国他乡扎根。
虽然还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但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幸福。
他偶尔会给我来信,说一些近况。
我一次都没有回。
直到年迈之际。
他在信上写：
我喜欢你。
他擦去了这句话,又换成：
我爱你。
太晚了。
一个亿早就没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