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当然是顾权用小刀划的。
他喜欢在她身上留下专属的印子,说这比谈下任何生意都要痛快。
可时玉怎么敢说。
小时候,被继父虐待的。
她勾住沈砚舟地脖子,没关系。
时玉身段及软,窗外惊雷炸响。
照见沈砚舟额角猛然暴起的青筋。
他的手掌悬在时玉的腰侧颤抖,像是发现了什么。
时玉以为他怎么了,下一秒,就被男人狠狠按进怀里。
拥抱几乎要将时玉溺毙。
沈砚舟的兴致忽然没了。
睡吧。
他将时玉冰凉的手脚拢进怀中。
时玉不明白,听着他心口跳动的频率,窗外风雨大作,而她毫无睡意。
她第一次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曾经赖以生存的本领,竟然在沈砚舟面前毫无作用。
男人喜新厌旧一向很快。
难道,他已经腻了自己
后半夜骤雨初歇,时玉偷偷起身照镜子。
落地镜中,女人的身材曼妙雪白,转过身去,腰上却赫然有两个青紫的指印。
时玉如遭雷劈。
那是之前顾权强迫她时,留下的痕迹。
窗缝漏进的寒风吹动纱幔,时玉听见身后有脚步传来。
镜子中映出沈砚舟举着外套的身影。
怎么不穿衣服,小心着凉。
他声音沙得厉害。
时玉瑟缩着转身,后背贴上冰凉的镜面,激得她浑身一颤。
她脸色苍白,红唇微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砚舟见不得她这样可怜,握住她的腰往怀里带。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时玉颤抖着唇,不敢看沈砚舟的眼睛。
沈砚舟搓热的掌心贴上她后腰的淤青,熨帖的温度几乎让时玉要落下泪来。
他没有说话。
时玉自嘲一笑。
能凭一己之力,把公司做到这样的规模,怎么可能会傻到连秘书的背景都查不清楚
又怎么会,被她这样的陪酒女,骗得团团转。
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还要为她做这么多的事。
时玉死死盯着他的胸膛,肩上的外套早就被她攥皱。
沈砚舟终于动了,下颌抵在时玉的发顶轻蹭。
我把顾权的项目全抢走了,挖了他的合作商,断了他的供应商。
他说话的尾音里渗着恨意,惊得时玉抬起头。
你知不知道,我见到你的时候,有多开心
时玉,我喜欢你,一直都无关身份。
时玉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她挣开沈砚舟的怀抱,喉头哽咽。
你骗我。
你今晚不碰我,不就是嫌我脏吗你嫌我......
话音戛然而止,沈砚舟发了狠地吻住了她颤抖的唇。
不知是谁的泪,温热微咸,落在口中发涩发苦。
铁锈味在唇齿之间漫开。
沈砚舟掐着时玉的腰肢,力道重得像是要将她狠狠融进自己的怀里;可吻却轻得像抚过碎瓷的绸缎。
时玉,你不知道我有多恨。
喉结滚动着男人的呜咽,我恨没能早点看到你的求助,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该死回了家。
时玉脸颊一片滚烫。
那是沈砚舟的眼泪。
她的大脑完全宕机,根本没功夫细想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沈砚舟竟然为自己哭了。
是因为心疼吗
时玉心头酸胀,镜子中映出两人紧紧纠缠的身影。
时玉一味地抱紧了他,根本不想松手。
这是她这辈子能抓住的唯一温暖。
如果能一直拥抱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