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与令狐衔的爱情阻碍来自我的孤儿的身份。
未来公公的不喜,大姑姐的冷漠,大哥的挑拨,大嫂的嘲讽。
五年来,分分合合,每次都是令狐衔屈尊降贵的求我复合。
今日他给我一场盛世婚礼。
我满心欢喜,却发现惊天骗局,这就是一场亡命赌局。
我以为我就快要死了,他却哭着许我来生。
1
婚礼
令狐衔深情地看着镜子里精心打扮的我,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
妍妍,你今天好美。
虽然在一起五年了,但是在他这么灼热的目光和温柔的夸赞中,我还是有些羞涩。
大姑姐冷眼看着我俩,那表情不像是参加婚礼的,而是来收债的。
行了,别腻歪了,赶紧出去吧,时辰到了。
我毫不介意大姑姐的态度,这五年我已经习惯了,就像令狐说的,大姑姐是外冷内热的性子。
我抽回手,催他:快去吧。
令狐衔不舍的看着我,低头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大姑姐站在我身后,冷声:别高兴的太早,总有你哭的时候。
为我打扮的是令狐家的婢女小聪,对,令狐家是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古老家族,就算当年战乱,也没能摧毁这个古老的家族,所以对保姆和佣人的称呼一直都是女婢。
小葱听到大姑姐的话,有些不自在的手抖,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我并未留意。
正当要出门的时候,大嫂一身深紫色高定旗袍,风情万种的站在门口上下打量我。
哟,看不出一个平平无奇的孤女稍加打扮确实可人,阿衔还是有眼光的,可惜了...
大姑姐冷声打断她:没事儿去前厅帮妈妈招呼贵客,别多嘴。
大嫂嘟了嘟嘴,没再多说,转身摇曳生姿的离开了。
我有些纳闷,问:姐,大嫂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刚才...
不等我问完,外间传来司仪的唱喝!
吉时到,请新郎接新娘。
正儿八经的中式婚礼,除了从令狐老宅的一个小庄园出嫁以外,其余的都是按照老式习俗流程走的。
我的心里只有令狐衔,对于中式婚礼或者西式婚礼并不在意,就算很多规矩不懂,也有司仪和婢女在我身边提醒我。
婚礼在司仪的主持下,十分顺利,顺利到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洞房也没人闹,只说是令狐衔打过招呼了,谁要是敢闹洞房,欺负新娘,一定收回合作。
虽不能闹洞房,但没说不能闹新郎,新房里司仪结束后,令狐衔就被拉走喝酒去了。
整个蜀城无人敢得罪令狐家,令狐两个字一出现,就是身份的象征。
我也乐得清闲。
婆母带着两个婢女端着一些吃的进了新房。
她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和蔼。
妍妍,这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也垫吧一下吧。
我连忙起身,她却一把按住我的肩,左右仔细打量我,笑着说:妍妍真漂亮,我家阿衔有福气。只要你今天表现好真正进了我令狐家门,我保证,所有人对你绝对都会不一样的。
我含着一口水晶包,含羞的点头。
我想应该是婆母知道我没有母亲教导,所以特意在新婚夜来叮嘱我的,可是她应该知道我和令狐衔已经认识五年,同居三年了,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我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只是这话我不好意思说出口。
令狐衔被人扛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九点。
刚进门,他便迫不及待的将我打横抱起往内室去。
我也热情回应他,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正要转过屏风,大嫂尖锐的笑声吓了我一激灵,赶紧回头看去。
大姑姐和大嫂一白一紫站在门口看着我们,逆着光,竟有些瘆人。
原本还十分热情、迫切的令狐衔看到她们二人,脸上有些不自然。
2
祠堂
时辰到了,走吧大家都等着呢。
大姑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感情。
令狐衔喊住她:姐,妍妍累了,明...明天可以吗
他这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想快些融入他的生活,便主动开口。
姐,大家都等着什么
令狐衔突然紧张的拉住我,对门口说:我们一会就到,我和妍妍说两句话。
大嫂呵呵的笑,声音尖得仿佛不是她本人在说话。
没什么,就是有个家族仪式,只有通过仪式,你才能正式写入令狐家族的族谱,才是真正的令狐家人。
我从未听令狐衔说过结完婚还有个这样的仪式。
但是一想到中式婚礼流程本就繁复,兴许也是其中一环,明早不是还要去老宅主楼敬茶吗
大姑姐睨了一眼大嫂,对令狐衔说:只有一刻钟,你们快些过去。
令狐衔拉着我进了房间,却又不说话,急得在房里转来转去。
我好笑的问:阿衔,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令狐衔下定决心一般看着我说:妍妍,你的运气一向很好,我相信这次也一样,对吗
我点了点他的眉心,说:我的运气都用来遇见你了,你是上天给我的救赎,有你在我身边,就算没那么好运我也愿意。
令狐衔摇头,迟疑的开口:妍妍,这次的仪式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就当是玩游戏。
我玩笑的问:那我要不要换身衣服
令狐衔看了看,说:要,穿运动服。
我呵呵直笑,说:你看你的母亲、大嫂、甚至大姐,他们哪个不是一身旗袍,我再不济也要穿个配得上场合的衣服呀。
说完我起身来到衣柜,挑了一件粉色的旗袍,这还是我亲手设计的呢。
令狐衔脸上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他一直在看手腕上的时间。
我安慰他:放心吧,这么多年,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也了解过他们,你父亲虽不喜欢我,但是我给他买的茶叶,他一直都是放在茶桌上最顺手的位置,婆母刚才也来和我说过了,叮嘱了我很多,他们对我是真的接纳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令狐衔还想和我说什么,我拍拍他的肩说:别怕,有我。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我踩着复古包跟小皮鞋拉着他往外走去。
门口管家已经等候多时,见我们出来,赶紧为我们带路。
这里是
我疑惑地问令狐衔。
祠堂!
我点点头,虽不理解为了新婚夜要进祠堂,但是毕竟这里都是令狐家族的先辈,我拜一拜也是应该的。
祠堂香火味十分厚重,虽有灯光,但烛火依旧满满的点了两排,随风摇曳,劈啪作响。
我们进来是最晚的,令狐家族的成员都到了,令狐大家长也是令狐衔的爷爷,公公、婆母、大姑姐、大哥大嫂和他们的两个孩子都在。
只是他们看我的表情各异,令狐衔将我紧紧护在身后,小心的往前走。
我含笑一一问候后,婆母指了指她右手边的空位招呼我:妍妍,你坐这里。
我看了眼令狐衔,然后点头朝那边走去,令狐衔立马拉住我,张口想要说话,却被令狐老爷子打断。
阿衔,坐到你的位置上。
令狐衔担忧的看着我,我却回以微笑安抚。
直到老爷子开始了上香,祷告,那些打量审视我的目光才收敛一些。
3
抽签
老爷子一阵虔诚的祭拜后,开始摇签筒。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想是不是大家族的规矩确实多,我们晚辈何德何能,居然还需要晚辈这么晚辛苦为我们祈祷。
签子撞击声停下来,老爷子转身来到我面前,将签筒递给我,说:抽一个。
全家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就连平时张扬的大嫂此刻脸上也是十分紧张。
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就算再怎么迟钝,也反应过来,这个仪式可不是简单的游戏,犹豫的眼光看向令狐衔,奈何老爷子一个侧身便将我的目光挡得死死的。
回想起刚才令狐衔说的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定了定神,伸手毫不犹豫的抽了一根签。
还未看上一眼,签子就被老爷子一把夺走。
令狐衔紧张的弹射起来,想要靠近老爷子看清楚签上是什么。
令狐衔的爸爸和大哥眼疾手快的将他按在凳子上。
公公低声呵斥:胡闹什么!
老爷子一脸沉重,抬头看向令狐衔。
爷爷,是什么
我能听出令狐衔声音里的颤抖。
知天命!
短短三个字,让令狐家人都站了起来。
几乎所有人都十分意外这个三个字。
令狐衔不信,冲过去抢过签凑近烛火想要看个清楚。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这个
一直没说话的大哥这时开口:我就说你没这个命,你还不信,早知道就该听我的话。
我疑惑的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怎么解读
大嫂突然哈哈大笑,有幸灾乐祸更,也有兴奋。
这个签百年才中一次,没想到你这么幸运。
令狐衔拦住老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说:爷爷,你想想办法,妍妍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他不会要她的,我们也不能将她给他,否则,我们全家...
公公气愤的冲出来,一巴掌扇在令狐衔脸上:放肆,你不是再三保证过,你在新婚前不会动她吗
令狐衔低下头,不敢看公公和大家的眼神。
只有我这个局中人最像局外人一般,一直都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
他是谁谁要我
公公恶狠狠的看着我,又看了看老爷子,两人的眼神似乎达成什么一致的意见。
本来只要一夜就可以,没想到你这个逆子,竟然心存侥幸,是你害死她的。
4
真相
令狐衔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爷子,转身就对我大喊:妍妍,快跑。
我早就被这样的气氛弄得心神不定,一听到跑,我撒腿就往外跑去。
可是不争气的旗袍让我迈不开腿,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身后传来老爷子和公公对令狐衔的咒骂声和巴掌声,我更加不敢停,不顾形象的爬起来,凭着记忆往熟悉的地方跑。
你跑不掉的,现在你不是处子之身,已经不能祭祀了,只有给你放干血祭命才能平息他老人家的怒火。
大嫂那尖锐又刻薄的声音在我身后渐渐变小,我的腿被吓的软了又软,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但我不敢停留。
我躲进我们的新房,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地,身体不住的发抖。
渐渐地我也冷静下来,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我是被吓糊涂了吗
躲在新房的床上,是最愚蠢的做法,必须逃出去,逃离这个诡异的老宅。
我连忙爬起来,将小皮鞋脱下,换上运动鞋,旗袍也不适合跑路,但是已经来不及换衣服了,随意套了一条裙子就往外跑。
转角回廊,我刚转过去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拖进暗处,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死命挣扎。
妍妍,是我。是我阿衔。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停止了挣扎,惊恐地望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妍妍。
我没心情听他说抱歉,我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令狐家族百年不倒,是因为两百年前我们祖先在走商的时候,遇到大雪封山,江口也被冻住,所有跟镖的下人全死了,我祖先也快冻死,突然有个老人出现在我祖先的面前,问他要一口吃的。
他给了,因为他已经快死了,留着吃的也没用了。
后来那个老人说为了感谢祖先的慷慨,打算救他一命,本来是不信的,没想到我祖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真的还活着。
甚至货物都没少的安全到家了,后来才知道,那老者是地仙,当年他承诺会保我令狐家族永世兴旺,只是有个条件。
我心里急得不行,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空讲他家族的发家史。
什么条件
我已经完全没有了耐心。
他迟疑的说:我令狐家族男子娶妻,必须抽签上供,由新娘子抽签,抽到什么就上供什么!
我惊讶地张大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知天命是什么意思
他说:知天命,是以新娘处子之身在祠堂献祭一夜,一夜过后,新娘若是能活着,那便是地仙老人家答应了。
我浑身冰凉,回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两年,他都不愿意碰我,为此我们还经常冷战,原来他就是为了今天做打算。
要不是那晚我们喝醉了让他动了我,后来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
他每次做完事后又十分懊恼的样子,让我一度以为他根本不爱我,爱的只是我的身子。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家有这样见鬼的规矩
我声嘶力竭的质问他。
对不起,妍妍,我爱你,我真的太爱你了,我每次想要逃避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都会离开你,但是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你,我只是心存侥幸,毕竟,毕竟大嫂她...
我恍然,问:大嫂怎么没有献祭
令狐衔说:大嫂献祭了她的嗓子和十年寿命。她本是歌唱家,只是嫁给我大哥后就再也没唱过歌了。
难怪这个女人的声音一直都是十分尖锐,像是被磨尖的缝衣针,能刺破听者的耳膜。
所以每个签都是不一样的是吗只是我抽的是要么处子之身要么就是放血献命是吗
令狐衔沉默,但我知道我猜对了。
我狠狠给他一巴掌,哭着质问: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你一直有机会告诉我的。
令狐衔痛苦的抱着我,说:妍妍,你在我身边不图我的钱,不图我家族的利益,心眼眼里只有我,如果我早一些告诉你,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我愣住了,诚然,我爱他,但是不至于不顾生死清白的为他做出一切牺牲,要我配合这么一大家子的恶趣味,我做不到。
令狐衔说:在老宅大门口,有一辆车,这是钥匙,你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别回头,忘了我,出去以后好好生活。
他不舍的抱着我的头,啃着我的唇,眼泪混着口水在我脸上胡乱的糊着。
我知道现在的令狐衔爱惨了我。
我还是问了一句:那你呢
别管我,我帮你拖着他们,你先走。
说完他拉着我,顺着墙根往外跑。
5
逃
从不开探照灯的古宅,突然亮起几束强光,四处扫射。
令狐衔一把将我推到角落,自己朝外跑去,很快探照灯将他锁定。
我慌不择路的朝小路跑去,前路灯光闪了闪,我知道是他们打着手电找过来了,我左右看了也没有地方可以躲,只能翻窗进了一间房间。
借着月光,我看到一张比我还惊慌的小脸,我记得她,她是给我婚礼前化妆的婢女小聪。
我现在回想起她那时候听到大姑姐的话时的反应,原来她早就知道,只是她不敢说。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我连忙小声安抚她:别出声,要不然我们都会被杀的。
婢女点点头,我把我手上的戒指和手镯全都卸给她,央求她:你对这里比我熟悉,求求你送我出去,等我出去了,我会报答你的,我会报警,把这里的神经病全都抓起来。你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好不好
婢女握着手镯迟疑的点头。
我顾不上太多,时间紧,那群神经病一直在找我,我拉着她就走。
我俩躲过几次远处的手电,正要跨过院子。
我身前的小婢女突然窜到亮处招手大喊:二少夫人...
太过突然,我来不及拉住她,整个人惊慌到失声。
可下一刻,一支利箭将婢女钉在了长廊木柱上,热烫的鲜血溅了我一脸,我心口颤动的厉害,瘫软在地上。
远处有人惊呼:抓到了。
我来不及去同情那个婢女,捡起草坪上的手镯和戒指连忙逃走,我不能给他们留下痕迹,追踪到我。
他们真的会下死手,会杀人,四处都是血,他们不在乎人命的。
他们是一群疯子。
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冲到了哪里,只能哪里黑跑哪里。
探照灯再次扫了过来,四周全是草坪,只有不远处的一个小房子,我连滚带爬的滚进去,这才发现我走到了后花园的工具房了。
我大口喘着气,心里一阵懊恼,这特么的怎么还越跑越往里了,花园里传来脚步声,听声音,好似好几个人。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心里默默祈祷那些人千万别找到这里来。
此刻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也许是心诚则灵,脚步声渐渐远去,探照灯也不再这边巡视。
刚松一口气,本就不结实的门突然被推动,我顺手捡起一根木棍防身,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门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逆光站在那里,也惊恐的看着我。
是大嫂的小儿子,令狐凯,今年才7岁。
我给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渐渐放下心中戒备,收回手里的木棍,问:凯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令狐凯不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我想他只是吓坏了,安抚道:赶快回去,这里危险。还有,不管谁问你,你都不要说见过我,好吗婶婶以后给你买很多很多的车车好不好
令狐凯朝我慢慢走来,我伸手去拉他,想要安抚一下他。
他刚靠近,突然朝我挥手,借着探照灯的余光,我看到他手里是森冷的匕首。
他嘴里还发出兴奋又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咯声。
我紧急推开他,却还是被他划伤了手臂。
我不解的看着他,稚嫩的脸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疯狂,他看我的眼神里竟然有一种兴奋。
我后背一阵发凉,小小年纪就这么癫,长大了还得了。
我想也没想,抄起身边的铁铲,直接呼在他头上。
令狐凯不甘心的瞪大双眼,然后晕倒在地上。
他妈的,一群疯子生的崽子都是有大病。这鬼地方完全不是人待的。
我捂着手臂上的伤,蹒跚往外走,但也于心不忍,还是把门打开着,万一他们找到这里,能及时发现这个小家伙。
知道这里是后花园,我就改变了方向,不能再往里走了,那样只会越走越远,永远也出不去。
顺着墙根,绕过回廊,突然假山后传来争吵声,我一个急刹车,双腿不听使唤的软跪下来。
你要是再敢拦着我,信不信,我亲手杀死那个小贱人。
我爬进一个石头缝里不敢大喘气。
是大嫂那尖锐的声音,她在和谁说话
6
她若不死,令狐家全都要死
我就问你一句,为什么你嫁进来的时候,没有反抗你现在还十分享受这变态的陋习带给你的虚荣。
是大哥,他不是经常挑拨我和婆母,还有大姑姐的关系吗怎么越听他的意思,越觉得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习俗呢
大嫂冷哼一声:令狐珏,我喜欢令狐大少奶奶的身份怎么了我嫁给你的时候,我事业巅峰期,我用我这辈子引以为傲的声音和十年寿命换来的东西,是我正当应得的,我为什么要受之有愧的样子。
怎么你现在开始喜欢木妍妍那种清纯的了舍不得了
大哥冷哼一声,说:你是故意接近我对吗当年你就是奔着令狐家族的传说来的是不是
大嫂已经有些癫狂,声音更加刺耳:对,我就是冲着令狐家族的财富来的,那小贱人要是今天逃脱了,别说我了,你、你弟弟、你全家都要死,所以你觉得死她一个还是死全家哪个更划算呢
大哥没回答,执着的问:要是当年你抽到的是知天命,你是不是一样愿意献祭
大嫂疯狂大笑,说:是,但是我不可能会死。我要等老不死的死了,我就是令狐家族的大夫人,整个蜀城或者说全国无人比我更尊贵。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什么叫我不死,令狐家全家都要死。
令狐衔到底隐瞒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儿。
我趁着两人争吵,赶紧开溜,只是刚一钻出草丛,一道探照灯光照了过来,瞬间将我锁死。
大哥大嫂同时也注意到探照灯的变化,朝我看过来。
我害怕的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大嫂推开大哥,搭弓拉箭直指我的背心。
大哥朝我大喊:小心,往左转。
我本能的听了他的话往左一转,一支利箭咚的一声,插进了我耳边的木柱上,我看出来了,是钉死婢女的那支箭,原来大嫂早就发现我的踪迹了。
腿软的无法站立,我扶墙找掩体,这时,一双大手拉住我,说:跟我来。
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他,但是我现在别无选择,我的双腿根本不听我使唤,惊恐带来的冲击力已经彻底将我击垮。
令狐珏,你敢!
大嫂像个追魂鬼一般在我们身后穷追不舍,我知道逃不掉了。
在一棵大树背后,大哥将我抵在大树上,眼里全是自责。
我给你说过那么多话,你怎么一句都没听懂,非要不知死活的闯进来。
我脑子里一片浆糊,完全想不起他和我说过什么。
眼泪从未断过,但是现在是最模糊的时候。
阿衔已经被爷爷控制起来,他帮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才能逃出去。
这边的小门没人守,你从这里出去,然后逃,拼命逃,知道吗
我机械的点头,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往他指的方向逃。
终于看到了他说的那个门。
门没锁,我轻轻一拉,就开了。
不远处就是婚礼现场,脚下是停车场。
7
又被抓回来
我望着婚礼现场红绸在夜色中随风晃荡,之前结婚的时候有多期待,憧憬,现在就有多恐惧,那画面看着十分惊悚。
我再也顾不上追思,试着拉开停车场里的车,终于在第三辆的时候,发现车没锁,钥匙还在车上。我不顾一切启动车子撞开遮挡物,冲了出去。
看着后视镜里面越来越远的景象,我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喊出来。
啊啊啊啊!
泪水模糊我的视线,我一头撞上路边的大树,我重新倒挡再挂挡,可是还没反应过来,一辆车直接将我还在倒挡的车再次撞向了大树。
我惊魂未定,没想到他们这么快追了上来。
我立即想锁车门,可是,连着两次撞击,车子中控已经坏了。
突然,车窗被人狠狠一砸,我尖叫抱头往中间躲。
侧目一看,竟然是管家。
那个从不多言多语的管家!
他....
来不及细想,车门就被他拉开,我手脚并用的朝他拳打脚踢,死命挣扎,奈何我已经完全没了力气,那些所谓的挣扎在他眼里不过是垂死之人板命一般。
我被他揪着头发从车里拖了出来,我已经挣扎累了,手指动都动不了一下。
再次睁开眼,我看到大姑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一张洁白的棉布擦拭着冰寒的匕首。
把她倒吊起来,一点一点的放血。通知爷爷,摆祭台!
管家也同样面无表情,转身就要出去。
我看着匕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大姑姐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朝我伸出匕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一把抓住管家,抱着他往匕首上冲了上去。
今天非要死人的话,我也不介意是谁死。
就算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大姑姐来不及收回匕首,管家后背直直的倒在匕首,刀尖从心口处冒出个头。
我喘着粗气,也有些癫狂了。
看着从来都没有表情变化的大姑姐露出惊慌的神色,我突然有一种病态的胜利感。
大姑姐抱着管家缓缓跪下,嘴里喃喃着:司徒,你不要死,不要死。司徒,醒醒啊!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蜀城那么多的男人追求她,她一个正眼都不给了,原来这个面瘫师太竟然喜欢这个管家。
我悄然离开房间,刚走出内院迎面就撞见拿着箭的大嫂。
我杀了人冷静了很多,要疯魔就一起疯,大不了一死,死了他们要把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本就无父无母,无牵挂,怕个鸡毛。
大嫂,听说你失了声,就专门去练习了射击和箭术,本以为你是自己的兴趣爱好,没想到你是为了今晚。
大嫂有一瞬的错愕,但也很快收敛自己的情绪,抬手指着我。
这祭祀的贡品,不能沾火气,所以我不能用枪,要不然你早死几百次了。我的箭术也不差,你感觉不到痛的。
我嘴角一抹讥讽:我领教过了,准头不是很好。
大嫂被我的不屑激怒,用力一拉弓,我快速躲闪,好在这个院子假山比较多,给了我机会躲避。
就在我以为能躲开她的攻击,逃进荷花池,应该能借满池荷花躲开他们的时候。
利箭嗖的一声擦着我的耳发贴着脸颊呼啸而过。
右脸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我不能再躲了。
准头真不怎么样。
我借她搭箭的时间跳出来,还不忘激怒她。
只有越愤怒,准头越不准,她太好强,心理素质却跟不上。
果然...
一声闷哼在我身后响起。
不!
大嫂尖锐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8
情人变仇人
我转头一看,大哥心口正中间直直的插着大嫂特制的箭。箭尾还刻着她的名字。
大嫂跑过去想要救大哥,却发现,这一次她的准头准的吓人,正正在他的心口上。
大哥勉强抬手摸了摸大嫂的脸,鲜血从嘴角喷出,声音含糊不清:丘比特...中...我...心口。
我知道大哥是爱大嫂的,令狐衔无数次在我面前艳羡大哥大嫂的感情。
我终于想起大哥以前对我说过什么了。
如果令狐衔一辈子给不了你名分,你还会喜欢他吗
我们全家都是神经病,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好,没病的不要妄想进令狐家。
如果我有机会重来,我肯定不会选择结婚。
他告诉过我这个家族有多惊悚恐怖,他告诉过我,如果不结婚,一辈子的恋爱也可以避开这个该死的献祭环节。
可我没听,我当时只觉得他不喜欢我,他瞧不起我,觉得一个豪门大家族的公子哥眼里,我只是一个供他们消遣的工具人。
原来他是真的爱大嫂,也是真的厌倦了。
我无暇思虑那么多,抓起大嫂扔在一边的弓,狠狠朝她后脑勺挥了上去。
大嫂应声倒在大哥身上。
我扔下手里的弓转身就想逃。
可一转身就看到令狐衔。
他身上全是血迹,脸上也是,我不知道那血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我红了眼,瞬间找到主心骨,正要上前,令狐衔却抽出武士剑指着我。
我顿时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你竟然杀了我大哥、大嫂
我摇头,想要解释,可是他的剑已经抵上我的喉咙。
你知道的,我几乎是我大哥亲手养大的,爸爸妈妈给不了我的亲情,都是他给我的。
你知道的,为了你我的将来,大哥牺牲了很多。
你怎么可以杀他!
我努力往后仰,尽可能的保持距离,深怕自己逃了一夜最后却死在令狐衔的手里。
你听我解释。
令狐衔看着大哥心口的箭,虽有疑惑,但是看到我亲手用大嫂的弓将大嫂击晕,我全身是嘴也说不清。
她不仅杀了大哥,大嫂,还杀了管家。弟弟,你还要犹豫吗
我心里一万个曹尼玛。
面瘫师太出现在我身后,现在的我腹背受敌。
令狐衔面露痛苦之色,我趁他迟疑的一瞬,赶紧后退捡起地上的弓,转身和大姑姐打斗在一起。
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花拳绣腿的招式怎么敌得过我天天健身,干重活的我。
将弦搭在大姑姐的脖子上,往后紧紧勒住。
令狐衔,我无辜被你牵连,凭什么你们要我死我就必须去死。
令狐衔看我的眼神渐渐红温,手里的武士刀再次对着我。
放开我姐。
我摇头,手上的力更紧了两分。
你说过的,你会保护我,爱我一辈子的。
我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喊。
令狐衔也难受至极,说:是你的手气不好,我妈妈,我大嫂都没有抽到那个签,是你毫不犹豫的抽到了。这是你的命。
我去你妈的命。
当初是你一个生活在云端的公子哥搭讪我这个生活在泥沼里的爬虫,拒绝你无数次,你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娶我。
五年呀,五年!你就算不告诉我,只要你承认你大哥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至于这么飞蛾扑火的扑向你。
现在你说是我运气不好,是我的命不好。
我怎么甘心认命!
远处,灯光闪烁,我知道,是令狐家那几个老不死的来了,等到他们到了,我就算不认命也不可能了。
令狐衔,你爱过我吗
令狐衔的手颤抖不止,我知道他也天人交战。
你爱的不是我,是你令狐家族的破规矩,那个要你们将每个新娘献祭的地仙就是魔鬼,是你们的贪欲滋养的魔鬼,他根本就不存在,是你们的心魔。
令狐衔摇头说:我妈妈,我大嫂都对应了献祭的签,不是假的。
我呵呵冷笑。
所以你要我死,要我成全你们全家人活是吗
令狐衔的表情渐渐皲裂。
我膝盖一抬,顶在我面前的大姑姐腿窝上,她立即就跪了下来。
我失望至极的看着令狐衔,质问:对于你家这个传说,你从来没有和我交代过,不管我抽的什么签,你都打算让我割舍和付出,我爱你,但那不是你瞒着我的理由。我爱你,但我是人不是菜板上的猪肉,你要取瘦肉我就无条件给你瘦肉,你要整个儿炖我就让你整个儿炖。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看着令狐衔的眼神也更急切。
再次质问他:令狐衔,你爱过我吗
令狐衔忍痛渐渐放下了武士刀。
我手上的弦也渐渐松了力度。
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面瘫大姑姐挣脱我的手,捡起地上的匕首朝我刺了过来。
你个贱人,竟然敢逃,你杀了我大哥和司徒,我要杀了你。
令狐衔大惊失色。
我东躲西藏。
我没有杀大哥,他是大嫂误杀的。
我一边躲,一边解释,可是已经杀红眼的大姑姐完全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悦儿,住手。
是婆母的声音。
大姑姐听到声音,只是迟缓了一下,然后又朝我追过来。
眼看他们人越来越多,我知道无论如何今天是跑不掉了。
老爷子一招手,几个保镖走过来抢过大姑姐手里的匕首,将她拖回老爷子身边。
我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像拿着利剑一般防御着靠近我的所有人。
婆母叹了一口气,朝我缓慢靠近。
9
背刺
妍妍,乖,放下吧,现在已经过了辰寅时。祭祀时间时间过了,所以你不用再经过考验了。
我半信半疑的看向令狐衔,可是他却偏头不看我。
令狐老爷子和公公也是一副想要息事宁人的表情,半点没有在祠堂里那么咄咄逼人。
阿衔,是真的吗
令狐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般,他丢下武士刀,朝我奔来。
伸手碰触到我手里的断枝,我后退三步避开他的接触。
妍妍,对不起,今天吓到你了。都怪我之前没有与你提起过,是我的错,也是我太混账,明知道有这样的仪式,我还破了你的处子之身,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和你事先说好。你看你大嫂就不一样,大哥在结婚前,与她说得很清楚,大嫂当时十分配合,短短半个时辰就完成仪式,哪里有今日这这么折腾。
高高在上的令狐衔不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求我原谅,我爱他,每次我都舍不得他这么作贱自己。
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我该信谁的,我渐渐放下手里的断枝,可也没有扔掉。
令狐衔一边哄着我一边靠近,我紧绷的神经在他一点点的温声细语中渐渐瓦解。
他轻轻抱着我,拍着我的后背,哄着:老婆。吓坏了吧,我们没有你想的那么...
我瞪大双眼,后背上传来剧痛,锋利的匕首穿皮入骨的声音十分清晰。
你...你们...
婆母脸上的神情松快下来,甚至呵呵直笑。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今晚若是让你逃了,我令狐家族从此家破人亡,你什么你,你该死,活该你非要进我令狐家门。
我忍着剧痛,抬眼看着令狐衔,问:为什么
令狐衔睁眼,眼里全是冷漠。
来人,将二夫人带到祠堂,开祭坛。
我已经没有眼泪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身后的匕首虽不致命,但却深可见骨,动一下更痛一分。
保镖押着我跪在祠堂前空地上,一个三四米的十字架摆在我身侧,老爷子嘴里念念有词,十分虔诚肃穆。
香案上香烛纸钱和贡品一应俱全。
他们准备的十分充分。
就等我这个待宰的羔羊自己伸头往香案上摆了。
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令狐衔,见他郑重其事的接过老爷子化的符水朝我走来。
我突然释然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在期待什么,我在盼着什么,我和令狐家族的兴衰荣辱,他只会选择后者。
他端着符水,面无波澜,像悲天悯人的上帝看着地上的蝼蚁。
与那个与我缱绻情深的令狐衔仿佛是两个人。
10
求生
令狐衔,你后悔过吗
令狐衔眼底微不可察的动了动,没有回答我。
我也不在乎,只自顾自的说:我后悔了,我多想你就是个平凡的打工一族,我们可以一起打工,可以一起创业,早出晚归,一起还房贷,一起养两个小孩。
令狐衔端着符水的手颤了颤。
老爷子在他身后催促:阿衔,时辰不早了,已经过了吉时了,莫要再听她妖言惑众。快给她灌下去。
令狐衔蹲下身,有些哽咽的看着我,嘴唇颤了颤,说:对不起,妍妍,等我下辈子,下辈子我偿还你。
我去你妈的下辈子,别提前恶心我的灵魂。
阿衔,能再吻吻我吗我好冷。
后背的温热的血将我背心全部打湿,只感觉黏腻一片,额头的汗如雨一般下。
求生的本能让我不敢闭眼,只能祈求他更靠近一点。
老爷子气急,大喊:阿衔,清醒点。莫要污了符水。
我心下一沉,计上心来。
阿衔,我爱你。
令狐衔终是没忍住,一滴泪落下。
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单手扣住我的后脖颈,一个吻落了下来。
拉开他们!
公公气急败坏的怒吼。
我咬住令狐衔的唇,忍痛将他撞倒,他手里的符水碗掉在地上,哐当一声。
令狐衔清醒过来,用力推开我,我却咬的更紧。
身后的保镖不敢硬拉,怕伤了令狐衔。
老爷子用拐杖一下一下砸在我脑袋上,我眼前渐渐模糊,终于坚持不住松开了令狐衔。
我满嘴的鲜血,像极了索命的恶鬼。
令狐衔,我若变成鬼,我也要拉你一起与我做一对鬼夫妻。你说这是我命,你也别想逃。
令狐衔嘴唇肿了起来,说话都不利索,越是这样我越高兴。
要我为你们令狐家族牺牲,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11
献祭
老爷子恶狠狠的将拐杖杵在我伤口,嘴里念念有词。
我痛苦的失声尖叫,想要挣扎却被死死摁在地上。
令狐衔却转身拿起绳索亲自套在我脚上。
老爷子转身来到香案,抬笔重新画符。
令狐衔这次毫不留情的吩咐保镖:将她吊起来。
我知道他们只要把我吊起来,取下我后背的匕首,我就会流血而死。
他们现在这么着急,肯定是时间太急了,什么时间呢
对,是太阳,太阳升起来,他们就失败了。
我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
可是双脚被绑住,十字架另一边的三个大男人用力一拉,我便被拖到架子上。
双手死死扣住架子最边缘,任凭他们将我拉的快分尸一般,我也不松手。
保镖走过来,一脚踩在我手背上,我咬牙忍着疼,倔强的尽可能抬眼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我的样子太过吓人,还是什么,我看到保镖脸上渐渐出现惊恐的神情。
突然,脚上的拉力一松,我扑通一声倒栽下来,整个身子扭成了近乎九十度的人肉架。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尖叫,是大嫂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群人的尖叫。
我大半个脸都埋在地上,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但还是感觉到一束光落在我身上,照亮了我渐渐冰冷的身体。
我努力扭直身体,勉强撑起头。
抬眼就看到大嫂惊喜不已,那声音十分干净空灵。
我的声音,我的声音回来了。
原来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难怪足以用来献祭。
爹,我们没事儿,难道已经献祭成了
对呀,这还没有喝符水呀,时辰也不对!
老爷子竟然可以扔掉拐杖健步如飞。
公公也是感觉自己身轻如燕。
婆婆的脸肉眼可见的变成十八岁的模样。
面瘫的大姑姐也变了模样,十分妩媚。
令狐衔嘴上的伤竟然痊愈了。
我震惊他们的变化,难道真的有神仙
如果真有神仙,怎么看不到我这蝼蚁、蜉蝣。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只有一个想法:如果真的有神,请告诉我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12
大结局
醒醒!
谢天谢地,终于醒了!医生,快来看看,这个病人醒了。
我睁眼打量四周,雪白的房间,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难道这是献祭后的天堂
警察和医生同时赶了过来,医生翻着我的眼皮,又拿着强光灯照了照。
警察在一边喊我名字,我终于反应过来,我没死。
木妍妍,你现在安全了,但是要配合我们调查令狐老宅的失火案,你还记得昏迷之前见到什么了吗
令狐老宅失火
我迟钝的反应了半天,才听出问题的关键。
警察同志,令狐老宅怎么了
警察摇摇头说:令狐老宅,满门被灭,无一幸存。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木妍妍...
木妍妍...
木妍妍,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这是我早就写好的和离书,我也早就骗你签了名,只要你盖上你的手印就能有效。
令狐衔温热的手掌,握着我冰凉泛白的手指,借着我满身的血,在纸上按下手印。
他渐渐消失晨光之中,只余下回荡在空气里的三个字:对不起。
我从梦中惊醒,抬眼看着四周,我又又又又一次做这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