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娘,这事您不必着急,女儿去办。齐青黎微笑道,并不意外这事。
不过,明天的行程她早就安排好
。
黎儿,我去吧。越氏始终不放心女儿。
娘,您病着,心疾之事,最是难说,您这么多年操劳过度,又因为父亲的事情伤了心脉。
可是......越氏不安。
娘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越氏平了平气,忽然看向鲁氏道:婶母,如果她愿意,我希望她能回来帮我。
这话延续的是方才她和鲁氏未尽的话题。
她方才还在犹豫,现在看到女儿的处境,怎么放心得下!女儿还未及笄,却要护住自己这个无用的生母。
你决定了鲁氏不急着答复,神色复杂的追问了一句。
越氏咬咬牙,脸上露出一丝绝然:我决定了。
当初为了嫁进定远侯府,为了更好和定远侯府磨合,成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她卸下了所有的尖刺。
未嫁之前她身边是有两个会武的丫环,海青和海蓝,却因为母亲一再坚持没让她带进府,说是定远侯府会觉得她粗俗,说她以后只需要相夫教子就行,又说两个丫环年纪也大了,也该放出去成亲,自有一份前程。
之后由父亲做主,给她们配了军中的兵士,自此跟着夫婿去了边境,方才鲁氏对她说的便是这事。
其中一个叫海青的,夫婿死在越父出事的那场战役之中,独留下一个女儿为伴。
鲁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点:人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去信让她回来,她如今孤儿寡母的在边境过的可能也不太好,还是回来的好,总是有事情可以做的,既然现在你要了,等她回京我就带她回来见你。
越氏低低的应声,脸有哀色:多谢婶母。
鲁氏叹了—声,伸手轻拍了拍越氏削瘦的肩膀,别多想,你还有一对儿女,还有我们。
婶母,我知道。越氏泪盈于睫,用力的压了压,才压下心底的悲意。
齐青黎没说话,安静的守在一边,静听着两位长辈说话,仿佛这个话题对她一点也没有触动似的,唯有眸底间或的闪过一抹幽色,表明她也在很用心的听着。
天色已经不早,母女两个并没有在鲁氏这里多留,稍说了几句后齐青黎扶着越氏离开。
黎儿,不如我明天派人跟着你一起去,若有事也可以说是我的意思。越氏思之再三,还是不放心。
娘,您身体不好,派人过去不合适。齐青黎轻摇头,拒绝。
就怕太夫人一定要让你搅和进去。
娘放心,明天说不得她们自顾不暇。齐青黎直言自己的打算,她就没打算顺着她们的心意做事,事情到了这种程度,齐青熙不会甘心,会疯狂的找出路。
至于太夫人,她不信她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这里面还包括换孩子的事。
瞒着的唯有娘亲一人罢了。
娘,明天我先出城找大夫。齐青黎轻声道,扶着越氏继续向前,京城外来了一位名医,医术高明,只是脾气有些怪,入了眼的才会治,女儿明天去看看,您的身体是真的要好好调理,至于侯府的事,等女儿从城外回来再说。
你一早要出城越氏被转移了注意力。
娘放心,祖母过来找我,您实话实说就行!这位大夫医术高明,十几年前来过京城,不过这位喜欢游历山河,这一次未必能住的久。若是能为祖母求几丸调养身体、恢复健康的荣生丸,也是我的一片孝心。齐青黎悠然的道。
荣生丸,太夫人得到过,据说当年她病的气息奄奄的时候,得了味救命的药丸,就叫荣生丸。
此后多年,太夫人一直念念不忘,但凡在些不适,就会说起荣生丸,只说这药丸是仙丹,用下去就觉得浑身舒泰。
当初那药丸还是我替你祖母去求的。
越氏沉默了一下,说起这段往事,当时你祖母病重,请了不少的大夫看了都说快不行了,我听说城外来了一个医术极好的大夫,就着急带人过去,许是因为我未出月子就来替长辈求药,那大夫居然就愿意替你祖母看症,之后就留下了荣生丸。
娘,我从未听您说起过。
你祖母后来一直说是她偶遇的,是她的福运,多说倒显得我抢了她的福运。
越氏淡淡的道。
既然这是她的福运,那就让这份福运再次降临到她身上。齐青黎冷声道,娘亲早产生下大哥,原本就身子弱,在月子里居然也要强撑着去求药,也怪不得娘亲的身体这么差,而这些狼心狗肺的人居然还这么对娘亲。
把越氏送回去休息,齐青黎在夜色中揣摩了一下,果断的转身去找外叔祖母......
怎么会没成,怎么会没成
齐青熙抓起手边的白底青花瓷的茶盅就往地上砸去,秀丽的脸上一片扭屈,怎么可能没成!万事俱备之下怎么可能没成!
都是齐青黎这个贱丫头,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和越氏作天作地,祖母也不会把自己叫回来,浪费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这一次也是齐青黎,如果不是她跟着,出事的只能是余娇娇,她甚至怀疑是齐青黎扎伤了自己。
偏偏常山王世子却说不可能!说齐青黎的水性也一般,后来还是丫环机智把人拖上岸,就这水性不可能钻入水中扎伤自己。
但不是她又会是谁
又一个茶盅飞出去,碎成几片!齐青熙委屈伤心,最后伏在床上痛哭出声。
姑娘。丫环雨双小心的走了进来,世子又传消息来了。
什么话齐青熙抹了抹眼泪抬起头。
雨双犹豫了一下,世子的意思,此事还得再商议。
齐青熙勃然大怒,咬牙切齿,还怎么商议,都到了这一步的,还要怎么商议,我为了他已经留到现在这个年纪,不能再耽搁了。
可......是现在......那个姓纪的已经向衙门里的人说了实话。这是花妈妈带回来的消息。
那就说姓纪的是余府收买的,余娇娇自己看上了他人,想退这门亲事,就算计了我,其心恶毒。齐青熙恨声道。
这话其实没什么条理,也是她恨极之下脱口而出的。
你去告诉世子,无论如何,这事无论如何都得落到余娇娇的身上,我为了他落到这个地步,如今更是伤了腿,他不能对我无情无义,父亲就要回京,以父亲的能力,就算坐不上兵部尚书的位置,一个兵部侍郎的位置还是可以的。
六部之中吏部为首,接下来就是兵部了。
同样是侍郎,兵部侍郎就是比工部侍郎实权足,这也是齐青熙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