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回事。”
陶望清大手一挥:“这就是一回事,你不知道,我爹知道我要和你们两个去省城,特地给我多送了银子过来。”
“这老头子也是看人下菜碟,以前我出门时,生怕我兜里银子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看陈易已经从包袱里拿出书册看起来,他再纠结这点车费就显得太小气计较了。
陶望清这回出门,本是想好好放松一回。松散惯了的人,能老老实实读书将近两月,他觉得自己厉害坏了,需要好好嘉奖,攒些力气才能继续苦读,可看陈易和廖岐,他又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可他们俩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他可不是,大邺的秀才考三年两次,算算时间,他完全可以松松精神。
可一个马车里,就他一个人没事干一样。
陈易默背了一篇策论,又重新整理了下思路,放下书册,问廖岐:“最近教谕可布置了什么课业?”
二人一来一回,讨论起来,没带书本的陶望清终于也能参与进来了。
七月初五的上午,一行人终于到了应天府。
这些天前来报名应试的书生络绎不绝,因有些路途遥远着急赶路,能分个早晚报名已是不易,为了方便考生报考,这些天主管文书、卷宗的照磨和检校在午间只能错开时间去用饭,好好休息的时间更是没有的。
莫说九品的官儿也是官,便是商铺的掌柜在休息时被打扰也要给客人脸色。尽职尽责是没办法,要想得个好态度,那绝对不可能,人之常情罢了。
陈易和廖岐到府衙时正好只有检校一人当值,时间正不凑巧,二人在木着一张脸的检校面前填好自己的籍贯、三代、本性等信息,见他并不查看,廖岐便给陈易使眼色,意思先走。
厉害的人往往方方面面都厉害,徐先生便是如此,运气之说听着怪不靠谱的,偏还真就叫他说着了。
就在二人原以为要等上半日才能盖上准考的印章,离开前正好遇到了要出府的参议大人。
刚还面无表情的检校在参议大人拐过来时就起身挂笑,等人来到面前时忙作揖行礼:“大人。”
参议大人点点头,瞥了一眼桌上二人的字迹,一个清隽劲瘦而隐带飘逸,一个工整端正而圆润舒展,不由得点点头。
他把两张纸拿在手中,又看了看两个人的脸,问:“你是陈易?”
陈易点头。
猜对了的参议大人有些高兴,又对廖岐说,“那你就是廖岐了。”
“正是学生。”
他又把两人来回看了一遍,“字如其人,不错不错。”说着,就从腰间的荷包上掏出印章盖了上去。
“行了,已经报上名,继续好好读书去。”他把两张纸放回桌上,不等陈易和廖岐说什么感谢的话,转身便走了。
检校的态度瞬间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边看二人的信息一边闲话:“两位秀才公不是应天府人不知道,咱们陆大人行事不拘小节,又有爱才之心,正好看见你们了,便不让你们空等,这不,直接盖好了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