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不在出声,眼中有惧怕。她也不是傻的,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才是好日子,想到过去在娘家吃不饱穿不暖、活如牛马,她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
“老/二,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这样的儿媳妇我们陈家容不下,但你要是想和她过,我也不拦着你。”
“娘!”陈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他娘这么快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不可置信,又看向陈老汉,“爹......”
小碗儿没事,弟妹也没事,何至于此?
陈老汉道:“她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舍不得也是应该的。村西头有空着的房子,你要是做好决定了,就收拾东西,搬出去吧。”
他太了解陈二想什么了,又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从来没有千日防贼的。她对小碗儿起了坏心,你娘今天打了她让她没脸,保不齐哪天给全家下把耗子药。”
这话太严重了,陈二听了直摇头,眼泪混着脸上的泥土往下流,看着挺惨的。
陈老汉不为所动,“真有那天,你再哭!”
许是因为处于极其危急的时刻,触发了刘氏求生避祸的本能,陈老汉和王氏的话让她想到了什么。
她抬起胳膊,袖子把眼泪一擦,挺着脖子道:“我算是看明白闹这一出是为什么了!不就是想把我们赶出去!老三媳妇觉得陈家院子小,我们住在这碍眼了是不是?今天县里人多,哪个大人不是拽着孩子的手腕子一下不肯送?怎么?就老三两口子心大,小碗儿刚好就落水了?”
话不用说完,众人也都听明白她的意思了。
这实在骇人听闻,让人从心底生寒,一家子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刘氏见他们哑口无言,又面露震惊,便得意起来,“刘富也是倒霉,恰好出现在那,要是我出现在那,估计被按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说出来后几乎坚信不疑,“怎么就那么巧,谁也没看见是刘富推的,就老三媳妇的好友看见了?他们两口子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就是为了把我们赶出陈家!”
说着,嘲讽地看了眼韩氏,“大嫂啊大嫂,你以为我们被赶出去了,这家就都是你们的了?老三媳妇,商户出身。商人最奸猾了,今日算计我们,明日算计的就是你们!”
“老三媳妇刚进门那两天什么样你们不会忘了吧,她突然就变好了我还觉得奇怪。老三就够沉得住气了,知县大人给他做媒他等到分家之后才说,老三媳妇为了把我们赶出去,对小碗儿那么好,给她吃给她喝,什么好东西都给她......”
蠢人就是这样,他们偶尔会灵光一现,说的话好像还挺有道理,然后就开始卖弄,口若悬河起来。
说多错多,最终把自己的小心思暴露无遗:闹分家闹早了,占不到多少便宜了,又对陈宛得到的好处心生嫉妒。
陈老汉和王氏对视一眼,又看眼垂着脑袋的大儿子大儿媳和二儿子,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这刘氏确有几分小聪明,口才也是一等一的好,想来当初,就是这般说动了他们三个和她一起闹分家的吧。
要不是他们老两口和陈易谈过那件事,早已开诚布公;要不是他们能看出宋栀是真心把小碗儿当妹妹、把他们当公婆对待。在听了刘氏这番话后,便是没有全信,心中也会被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老话说得对,对坏一门亲,教坏三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