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挂了广交会的工作牌,展馆出入口都有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大厅里也有人巡逻,全力保证参展嘉宾的安全。
他们省的展位都挨在一起,位置有点偏,好位置都是留给京城和沪城羊城这些大城市的,而且酒厂的展位更偏,被安排在了角落,地方也不大,只能摆一张桌子。
“酒香不怕巷子深,咱们的葡萄酒好,肯定供不应求!”
黄金祥很有信心,他拿出几只干净的酒杯,再拿出一瓶葡萄酒,倒了几杯摆在桌上,葡萄酒独有的香味慢慢朝四周发散,但展厅的人太多了,这一点香味并不足以让洋人闻到。
过了一个小时,参展嘉宾也到了,肤色各异,有金发碧眼的,也有黑得像炭的,小马和小孙两个年轻人看得眼花缭乱。
“这要是关了灯,两口子亲嘴都找不到嘴在哪!”
小马感慨,他家烧的炭,都比这些人白一点。
“你蠢啊,人家牙是白的,咧嘴就能看到了。”小孙反驳。
“那更瘆得慌,大晚上黑漆漆的,就只能看到两排牙,多慌啊!”
“那倒也是。”
两人拿洋人开涮,聊得特别热络。
其他展位上多少都有人光顾,他们角落的展位却冷冷清清,连鬼影都没见一个。
“场长,咱们不会坐一天冷板凳吧?”小马坐得无聊,忍不住问。
“闭上你那臭嘴!”
雷场长狠狠瞪了眼,其实他心里也慌,眼瞅着都过去半天了,客人一个都没有,不会连张都开不了吧?
骆欣欣和黄金祥都气定神闲地坐着,一点都不慌。
中饭是展馆提供的,一荤一素,红烧肉和炒菜芯,味道很不错,只是味道有点清淡,骆欣欣和黄金祥都吃得惯,雷场长他们觉得太淡了,而且他们压根没心情吃,担心下午又要坐冷板凳。
虽然吃不下,可他们还是把饭菜吃完了,不能浪费粮食。
吃过饭后,骆欣欣和黄金祥都趴在桌上打盹,客人回招待所午休,要下午才过来。
雷场长和小马小孙,睡也睡不着,干坐着着急, 才只半天,雷场长嘴里就急出了几个火泡。
下午,客人来了,展厅里十分热闹,他们展位依然没人光顾。
“我去其他地方转转!”
黄金祥起身,观察了一个上午,他心里大概有数了,现在该他闪亮登场了。
“我也去转转,雷叔,你们看着展位。”
骆欣欣也起了身,她要去拉点客人来,不能坐以待毙。
她和黄金祥也没分开,参展的酒厂不多,只有几家知名品牌,生意都很不错,有不少洋人在交涉。
有几个洋人价格没谈扰,准备去其他酒厂看看,黄金祥热情地迎了上去,用英语招呼了起来,他说得其实半生不熟,但架不住他自信啊,土土的英语也能说得特别洋气。
“外儿(e),very good,全国仅此一家,独一无二……”
黄金祥一边说一边比划,将自家的葡萄酒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因为他上午将整个展厅都逛了一圈,只有他们一家葡萄酒展位。
这就是生意人最喜欢的垄断啊!
给了他这么好的先天条件,他要是还卖不出去,那他还不如解了裤腰带去上吊,别活着丢人现眼了!
几个洋人都笑出了声,神情有些不屑,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黄金祥听得一知半解,不是太明白啥意思,但他察言观色极强,从这些洋人的表情看出来,他们瞧不上自家的葡萄酒。
骆欣欣听懂了,这些洋人说华国人根本不会酿葡萄酒,在国际上也毫无名气,他们如果想买葡萄酒,就去法国了。
她走过去将洋人的话翻译了,黄金祥也不着急,气定神闲道:“诸位太不了解我们华夏了,华夏有五千年历史,我们华国人酿酒时,法国人还在为厕所发愁呢,之所以我们的葡萄酒在国际上没名气,那是因为我们的葡萄酒酿造过程特别繁琐,需要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每一道都必须极致的小心,差一点就会前功尽弃……”
这么长一段话,黄金祥不会说英文,骆欣欣替他翻译。
洋人本来没在意,可听了几句后,就有点入迷了,有个红头发的洋人还问:“葡萄酒有那么多道工序吗?”
“当然,好东西肯定是既费时间又费精力的,我们的葡萄酒可不是粗制滥造的果酒,那是经过岁月风霜洗礼的优质葡萄,有着丰富酿酒经验的师傅,历练无数个不眠不休的日夜,才精心酿造出来的美酒,
每一滴都口感淳厚,每一种味道都恰到好处,正如我们华夏古诗说的,增之一分则肥,减之一分则柴,一切都刚刚好,就像三十岁的美人一样,诸位懂的。”
黄金祥说完,还暧昧地挤了挤眼,几个洋人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男人之间的默契,就算语言不通,种族不同,也依然能完美契合。
几个洋人被说得很心动,华夏是东方最神秘的国度,难道真的有优质葡萄酒吗?
“既然你们的酒这么好,为什么以前不拿出来卖?”
有人提出了疑问,其他人也都点头。
“因为酿造过程太繁琐,每年的产量不高,内部供应都不够,但我华夏国运昌盛,前些年发现了一个特别适合种植葡萄的宝地,优质葡萄的供货问题解决了,我们华夏人热情好客,有好东西都想和外面的好朋友分享,今年这是第一次参展,诸位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黄金祥不慌不忙地编了个理由,说得跟真的一样。
骆欣欣面不改色地翻译了,心里直乐,不愧是金牌销售,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牛逼烘烘的。
又围过来几个洋人,听了黄金祥的说辞后,都很心动,决定去展位上看看,到底有没有黄金祥说的那么好。
“诸位瞧瞧我的脸,我这么忠厚老实,从小没撒过谎,绝对不会骗你们,我家的酒你们只要喝了就知道,绝对是世界第一!”
黄金祥指了指自己圆圆胖胖的脸,看起来确实挺忠厚老实的,几个洋人都笑了,一个字都不信。
华国的葡萄酒味道可能确实不错,但想超越法国可没那么容易,这人太能吹牛了。
雷场长三个坐着冷板凳,看着其他展位门庭若市,他们这冷冷清清,耳边自动配起了白毛女的歌:“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我等我爹爹,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