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闪婚北周做天后 > 第66章 急惊风

皇子的乳娘,手里握着从弘圣殿的墙角下捡回的土罐,刚跨进了承露殿的大门,就听见了侧妃娘娘焦急的召唤。
她来时匆忙,还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也顾不上丫鬟挤眉弄眼和她打着暗示。
便嘴里应答着,忙不迭地掀开门帘跨进了承露殿的内房。
此时太子殿下正袒露着肩膀,强忍着太医清创的痛楚。
却听见了她说乌头粉没有了,朱满月吩咐她的半句话。
虽然这话只说了一半,但陈柏然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听见太子的追问,让奶娘大惊失色。
“殿,殿下!”
她没有想到已经凉了好些日子的承露殿,太子会此时正在侧妃的边上。
这殿下的话里,分明藏着话。
让她不由急忙扑通跪下,那嘴里的半句话却不知怎么编下去。
陈柏然一眼便看见了她手里的土罐。
正是昨夜他让沈君茹派人拍破了,故意留在墙沿下的。
那土罐如果是有人刻意放的,那么他一定会来定期检查。
看见破损一定会想着把它换掉。
果然,她拾回来准备换了。
“那乌头粉,被娘娘吩咐放在太子妃的药罐里了,是吧!”
陈柏然咬着牙忍着痛,嘴里却没有客气。
“殿下!没有的事啊,那乌头粉是娘娘嫌药时间久了不堪使用。

“又因娘娘伤心殿下不会再来承露殿了,因此睹物伤情才吩咐奴婢扔了那乌头粉。”
“娘娘真没有害太子妃的意思啊!”
奶娘急忙叩着头,编着满嘴的谎言。
“娘娘没有害太子妃的意思,那就是乳娘有害太子妃的意思了?”
“乌头粉扔了!那你手中的东西,又是干什么用的?”
陈柏然强忍着心头,不知为什么潮涌般泛起的恶心。
“放在弘圣宫寝宫的墙下作厌胜之术么?”
“这,这,这是!”
奶娘一时语塞,竟不知怎么回答。
“你们主仆二人,在孤的东宫到底在搞些什么!”
他愤而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陈柏然满头的恼火。
看来他和沈君茹一直揣测的事情,还真没出他们的意料。
那奶娘当时在厨房里,肯定是有方便的。
她托着给皇子做糜食的机会,借口帮忙,在任何药罐里都可以顺手做下手脚。
只是唯一的疑问,是他们到底有没有乌头粉。
可现在实锤了。
这要不是自己受了伤,他还真没机会一下破解了两个问题。
听见太子说厌胜之术,奶娘慌了。
在宫中做这些歪门邪道是死罪。
“殿下,这可是没有的事啊!”
奶娘魂飞魄散的死咬着。
太子对乌头粉的疑虑和猜测,让做贼心虚的朱满月顿时着了慌。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奶娘那张已然变色的面庞,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
她深知此事一旦败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眼下情况紧急,也只能先胡乱编造一个借口来搪塞过去了。
“殿下,这,这罐本来是装那乌头粉的,想是奶娘刚才发现罐子里空了,才来回话。”
“还望殿下莫要怪罪奶娘,她也是无心之失。”
“厌胜之术,乃是宫中大禁,满月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戕害殿下啊!”
“殿下,求您一定为满月明察!”
朱侧妃的狡辩,让陈柏然的心里一阵滚血泛涌。
“蒙云,回正阳殿。去请太子妃和刘总管来。”
“死到临头还嘴硬。吩咐下去,让她两人招来,否则全部叉出去杖毙!”
陈柏然冷声说罢,便没再说话。他现在头疼的很,浑身发紧,不知怎么了。
他强撑着站了起来,握着太医的手,说了声张太医,孤的心好痛,便一路走出门去。
然后就听见朱满月惊恐万状地拉着他的袍袖,矫揉造作地喊着殿下。
他撇开了她的手,不是他管不了,是他管不动了。他很累。
这事情还是让给沈君茹处理吧。她毕竟是太子妃。
那鞭伤的疼痛让他无法控制他的神经,他在大德殿跪着的时候,就已经忍了很久了。
他跪在殿前的时候,甚至还想到了那新加坡的鞭刑,原来这皮鞭是如此难以忍受的痛苦。
还没到寝宫,他便腿下一软倒了下去。
陈柏然病倒了,在正阳殿的书房里发着高烧,一连惊厥着休克了好几天。
他一直在做梦,梦里他的马驮着他一直疯狂地在那白云上奔跑着。
然后便是一根根的箭簇带着嘲笑飞过了身旁。
脑海里,宇文邕那张愤怒的脸,和他手里挥舞的皮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抽打在他的身上。
让他四肢抽搐不止,全身大汗淋漓,非常痛苦。
那种痛不仅是肉体上承受的痛,更是一种心焦力猝的痛。
等到他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阳光透过寝殿格窗的缝隙,照耀在了他的脸上。
烧已经退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在一片金光四射的后面。终于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在眼前飘着。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姚公那张因焦急和担心而变得突然苍老的脸。
“殿下!您终于醒了!”
看到太子醒来,姚公欣喜若狂。
“陛下为您着急万分。让老臣守着你三天了!”
“您若有个三长两短,老臣都无法有脸去面见圣上!”
看到太子苏醒,姚公惊叹着终于放下了心。
陈柏然感激地笑了笑。他能体会到医者在强权下的那份煎熬。
哼!这破皇帝还想的到着急。
他为什么不打死他算了,早死早超生,也好让他重新去投胎。不要活受这份罪。
看来太子毕竟是亲生的。
陈柏然在心里想着。
“您这是急惊风了!听说大射前那天晚上,殿下就累着了。本就已有风寒之兆。”
“再加上这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受了风邪。回府又动了怒气。这几处归一,伤了元气。”
“老臣可是费劲了心血,好不容易才把殿下从鬼门关拖了回来。”
“殿下之前就有心苦之症,此番又受此重创,可要细心调理。不可再掉以轻心啊。”
“既然殿下已醒,太子妃娘娘也已经担心日久。我便赶紧离去,去陛下那里复命!现行告辞!”
姚公收拾起药箱,再三关照着离开了。
沈君茹扑了过来。
“陈柏然!”
看着眼前这个红肿了眼睛的女人,滚着眼泪,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喊着他的名字。
“沈君茹,你来看我笑话啊。为什么哭了?”
他无力地笑了笑说。
“我怕你死了,我就成寡妇了!你知道,我守不了节!”
一直在床前为他担心了三天三夜的沈君茹终于没忍住。
“哼!小喇叭又开始广播了!别哭,孤,准你再嫁!”
陈柏然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