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策典礼后的。周季接券时指尖发抖,胸中宿痰似被热气荡散,一口浊气吐了个干净。他向吕布行的是稻作乡礼,右手不在虚空画圈,而是以掌心平抚袖口稻叶刺绣,像抚一片真叶,新绿顺着老人粗糙掌纹醒来。
。九策所至,田与市并新,兵与律并行。明日之功,当从此卷再写。”严纲第一个上前,在空幅落下“轻镫长骑”四字并署“幽州都统”;周季写“稻疫署”三字;江东儒生画一只灯罩与盐票并列;黄链印下一只沾泥掌印。纸幅吸水,墨与泥痕晕成斑斑暗绿,像初熟麦叶上被风翻起的浪脊。
日近午,槐花香浮。吕布合阖印匣,将功印稳放案心,目光扫过所有人——殿内殿外的日光与灯焰在他眸底交叠,映出一道明暗交界的锋线。他微微扬声,却似直接说给九州山川:“既已封赏,当以功固赏;若功不再,封字可剔,赏亦可收。澜台律印在此,刀锋亦在此。”话音落下,方天画戟倏地被侍卫扛到乌木案侧,戟锋斜斜指天,寒芒与印钮虎首龙额交映,似向新的时局亮出最清晰的注脚。
广场上忽起高风,九策帛尾和器物映日摇曳,帛首朱字像在风中发出低低咏叹。远处踏车的水虹越过宫墙隐约可见,金线闪烁,仿佛在为这场封赏奏出晴朗而坚决的收弦——一曲刚起,田土与市肆、河港与边塞已同时应声,鼓点暗藏泥土深处,却会在每一次丁丁锄响、桅灯三尺不晃与戟锋铿然的时候,被所有人再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