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敲打着书店的玻璃窗,像一首即兴演奏的钢琴曲。程暖踮起脚尖,试图将一本厚重的《战争与和平》放回书架顶层,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一摞书。书本哗啦啦地散落一地,她叹了口气,蹲下身开始收拾。
需要帮忙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程暖抬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她面前,黑色西装被雨水打湿了些许,发梢还滴着水。他的眼睛很特别,像是融化的黑巧克力,温暖又深邃。
谢谢,我自己可以。程暖下意识拒绝,却在伸手去够最远处那本书时差点失去平衡。
男人动作敏捷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又迅速松开,仿佛怕冒犯到她。他蹲下来帮她捡书,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本《小王子》,动作忽然顿住了。
1943年的英文初版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这本书怎么会在这里
程暖的心跳漏了一拍。很少有人能一眼认出这本书的版本和价值。她接过那本装帧朴素却保存完好的书,手指轻轻抚过泛黄的书页。
这是我外公的收藏,她轻声说,他去世后,我把一些书带到了店里。
男人站起身,程暖这才注意到他西装剪裁的精致程度远超普通上班族。雨水顺着他的轮廓滑落,他却没有丝毫狼狈,反而有种被雨水洗练过的清俊。
抱歉,我太冒昧了。他微微颔首,只是我寻找这个版本的《小王子》已经很多年了。
程暖把书抱在胸前,像护着什么珍宝：这不是出售的藏品。
我理解。男人笑了笑,眼角的细纹让他看起来没那么难以接近了,我叫许明川,只是来躲雨的。
窗外的雨更大了,雷声轰鸣。程暖看了看外面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又看了看许明川湿了一片的肩膀。
要喝杯茶吗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我是说...雨这么大...
荣幸之至。许明川的回答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程暖领着他走向书店角落的小咖啡区,那里有两张老式扶手椅和一张矮桌。她放下《小王子》,去柜台后面泡茶,手指微微发抖。她很少邀请陌生人喝茶,更别说是一个一眼就认出珍本的男人。
你的书店很特别。许明川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按照颜色排列的书架和墙上手绘的读书推荐卡,不像其他书店那样...商业化。
程暖递给他一杯茉莉花茶：因为这不是一门好生意。我只是...喜欢书。
在这个时代还能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很难得。许明川接过茶杯,他们的手指短暂相触,程暖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你呢她试图转移话题,做什么工作的
许明川啜了一口茶：金融行业,普通上班族。
程暖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那是一款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百达翡丽,价值可能超过她一年的营业额。这个普通上班族的说法显然不实,但她没有拆穿。
所以,你很喜欢《小王子》她问。
许明川的眼神突然变得遥远：我母亲在我小时候常给我读这本书。后来...她生病了,我们那本初版书在搬家时遗失了。我一直想找一本同样的。
程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她低头看着桌上的书,想起外公坐在摇椅上为她朗读这本书的温暖午后。
我可以给你看看。她最终说,小心地翻开书页,但不能卖。它对我...也很重要。
许明川的指尖悬在书页上方,没有触碰：我能理解。有些东西的价值确实不能用金钱衡量。
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书店,随即是震耳欲聋的雷声。程暖吓了一跳,茶杯从手中滑落。许明川反应极快,伸手接住了即将落地的杯子,茶水却泼在了他的西装裤上。
对不起！程暖慌忙抽出纸巾。
没关系。许明川接过纸巾,却先擦了擦程暖被溅湿的手腕,你没烫到吧
他的触碰轻柔而克制,却让程暖的皮肤像被火燎过一样发烫。她摇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雨声渐小,阳光开始透过云层。许明川看了看窗外：雨停了。
程暖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失落：是啊...
许明川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如果你改变主意,或者有其他珍本书想出售,随时联系我。
名片很简单,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公司信息或职位。程暖接过,指尖感受到纸张的厚重质感。
或者,许明川顿了顿,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吗就当是...讨论书籍。
程暖惊讶地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这个陌生男人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精英的外表下藏着某种柔软,强势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明天下午三点有空。她听见自己说。
许明川笑了,那个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明天见,程暖。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程暖才意识到——她从未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她低头看向柜台上的签名簿,昨晚读书会的记录还摊开着,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真是个奇怪的人...她喃喃自语,却忍不住微笑了。
《小王子》静静躺在桌上,阳光透过窗户,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程暖轻轻抚摸书脊,想起许明川说有些东西的价值不能用金钱衡量时的神情。也许,她心想,明天可以去听听他还会说些什么。
第二天下午两点四十五分,程暖站在墨香书店门口,第三次检查自己的着装。简单的白色棉麻连衣裙,外搭浅蓝色开衫,头发松松地挽起——和平日没什么不同,却又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你看起来很美。
程暖猛地转身,看见许明川站在台阶下,手里拿着一束小巧的白色雏菊。今天的他没穿西装,而是一件深蓝色衬衫和米色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给我的程暖接过花束,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阵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书店转角那家老婆婆卖的。许明川微笑道,让我想起你店里的风格——简单,却让人印象深刻。
程暖低头嗅了嗅花香,掩饰自己发热的脸颊：谢谢。那家咖啡馆就在前面不远...
他们并肩走在梧桐树荫下,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程暖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路边一家古董店的橱窗。
你喜欢古董她问。
许明川收回目光：只是欣赏那些被时间打磨过的东西。它们背后都有故事,就像...他看向程暖,那些旧书一样。
咖啡馆里人不多,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许明川为程暖拉开椅子,这个绅士举动让她有些不适应。
所以,程暖搅拌着杯中的拿铁,你平时都做些什么除了...金融工作。
许明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咖啡杯：大部分时间在工作。偶尔打网球,看书,收集一些旧书和艺术品。他停顿了一下,很无聊的生活,对吧
程暖摇摇头：比我的丰富多了。我基本上就是书店和家两点一线。
但你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许明川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这比什么都珍贵。
他们的谈话从书籍延伸到音乐、电影,再到各自喜欢的城市。程暖惊讶地发现,尽管他们的生活轨迹截然不同,却在许多观点上出奇地一致。
你也喜欢《午夜巴黎》程暖眼睛发亮,我看了至少五遍！
六遍。许明川笑着举起咖啡杯,每次心情不好就会看。
他们聊得太过投入,以至于没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直到咖啡馆的灯突然全部亮起,程暖才惊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我该回去了,她匆忙看了眼手表,晚上还有一批书要到货。
许明川招手买单：我送你。
走出咖啡馆时,一群打篮球的少年不小心将球砸向程暖的方向。许明川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用背部挡住了飞来的球。
没事吧他转身检查程暖的情况,双手扶着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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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暖抬头,发现他们的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许明川的眼睛在暮色中呈现出深邃的棕色,里面盛满了她读不懂的情绪。
我没事,她轻声说,心跳如雷,谢谢你。
回书店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却有种舒适的沉默。到了店门口,程暖犹豫了一下：要进来坐坐吗那批书可能已经到了...
许明川看了看手表,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今天恐怕不行,我有个会议。看到程暖失望的表情,他迅速补充,但如果你允许,我想明晚请你吃晚餐。
程暖感到一阵莫名的雀跃：好啊。
七点,我来接你。许明川微微颔首,转身离去前又回头,对了,你今天真的很美。
程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发烫的脸颊。
第二天,程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她反复整理书架,擦拭已经一尘不染的柜台,甚至给每盆植物都浇了水——尽管它们并不需要。
下午四点,书店门铃响起。程暖抬头,看见闺蜜林小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暖暖！重大新闻！林小雨挥舞着手机,你知道昨天和你约会的是谁吗
程暖手中的抹布掉在了地上：什...什么约会我们只是喝了咖啡。
少来！全公司都传遍了！林小雨把手机屏幕怼到程暖面前,许明川,明川金融的CEO,身价至少这个数！她比了个夸张的手势,而且从未在公开场合带女伴出现过,直到昨天被人拍到和你在一起！
程暖盯着手机上的财经新闻照片——确实是许明川,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站在某个商业论坛上,标题赫然写着《明川金融CEO再次入选亚洲30岁以下精英榜》。
他...他说他只是普通上班族...程暖的声音微微发抖。
林小雨翻了个白眼：是啊,就像比尔·盖茨是普通程序员一样普通。她凑近程暖,所以细节呢他怎么认识你的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程暖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起许明川手腕上的名表,他对珍本书的了解,还有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英气质...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骗了我。程暖喃喃道。
哎呀,有钱人都这样,怕别人冲着钱去。林小雨不以为意,重点是,他显然对你有意思！你知道多少名媛想约他都约不到吗
程暖机械地整理着柜台上的书签,心里乱成一团。她想起许明川谈论《小王子》时温柔的眼神,为她挡球时的迅速反应,还有那句你今天真的很美...这些都是演技吗
门铃再次响起。程暖抬头,看见许明川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束鲜红的玫瑰。他穿着深灰色西装,比照片上更加英俊逼人。
林小雨倒吸一口冷气,小声在程暖耳边说：我撤了,你们慢慢聊！然后飞快地溜出了书店。
空气仿佛凝固了。许明川看了看逃离的林小雨,又看了看程暖苍白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知道了。这不是疑问句。
程暖深吸一口气：明川金融CEO亚洲精英榜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为什么要骗我
许明川将玫瑰放在柜台上：我没有骗你,只是...没说完。金融行业是事实,上班族也是事实,只是...
只是没说是老板,而不是员工。程暖打断他,这有什么区别吗
对我来说有。许明川走近一步,程暖,在我这个位置,很难分辨别人接近我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我的钱和地位。那天在书店遇见你...你很真实,不认得我,不讨好我,甚至不愿卖给我那本《小王子》。我想保持那种感觉,哪怕多一天也好。
程暖沉默了。她能理解许明川的顾虑,但被欺骗的感觉仍然刺痛着她。
晚餐还去吗许明川轻声问,我可以回答你所有问题。
程暖看着那束红玫瑰,又看了看许明川恳切的眼神。她应该拒绝的,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她给他一个机会。
好吧,她最终说,但我有好多问题。
许明川如释重负地笑了：问什么都可以,我保证不再有隐瞒。
晚餐在一家私密的高级餐厅进行。程暖虽然不习惯这种场合,但不得不承认食物确实美味。许明川点了一瓶红酒,却只让侍者给程暖倒了半杯。
你不喝吗程暖问。
许明川摇摇头：我父亲酗酒,所以我几乎不碰酒精。他顿了顿,这也是我隐瞒的事情之一。我有很多...复杂的家庭问题。
随着晚餐进行,许明川坦诚地讲述了自己的故事——母亲早逝,父亲再婚后变得冷漠,他从小被送到寄宿学校,后来靠奖学金出国留学。《小王子》是母亲留给他的为数不多的纪念之一。
我找那本初版书,是因为它和母亲当年读给我听的那本一模一样。许明川的声音低沉,搬家时被继母扔掉了,那时我十岁。
程暖的心软了下来。她想起外公去世后,自己是如何抱着那本《小王子》度过无数个难眠之夜的。
我理解那种感受,她轻声说,但你还是不该隐瞒身份。
我知道,对不起。许明川伸手覆上她的手,我只是...太珍惜和你在一起时那种轻松的感觉了。
程暖没有抽回手,但也没有回应他的触碰：我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许明川。你是金融精英,我只是一家小书店的老板。
这重要吗许明川皱眉。
对我来说很重要。程暖终于抽回手,你看,这家餐厅的一瓶酒可能抵得上我书店一周的利润。你的手表比我所有藏书加起来还值钱。我们甚至不在同一个...经济阶层。
许明川沉默了片刻：所以,你是在拒绝我,因为我有钱
我在说我们不适合。程暖纠正道,价值观、生活方式、社交圈子...全都不同。
但我们喜欢同样的书,同样的电影,甚至同样讨厌橄榄。许明川指出,这些不重要吗
程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昂贵西装的中年男子走近他们的桌子。
许总！真巧在这里遇见您。男人热情地伸出手,上周的提案我们还在等您的回复呢。
许明川迅速恢复了商务精英的面具,起身与对方握手寒暄。程暖坐在一旁,突然强烈地意识到两个世界的差距。当许明川回到座位上时,她已经在收拾手提包。
我想回去了。她说。
许明川没有挽留,只是默默买单后送她回家。车停在书店门口,两人之间的沉默几乎凝固。
谢谢你今晚的坦诚。程暖最终开口,但我需要时间...思考。
许明川点点头：我理解。但请记住,无论我有多少钱,站在你书店里的那个许明川,是真实的我。
程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关上车门。走进书店后,她透过橱窗看到许明川的车在原地停了很久才离开。
接下来的两周,许明川每天都会派人送来一束花和一本他推荐的书籍,但本人没有再出现。程暖每次看到那些花,心里都会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与此同时,书店遇到了麻烦。房东突然通知要涨租50%,否则一个月后收回店面。程暖算来算去,无论如何也负担不起新租金。
一定是有人看中了这块地。林小雨愤愤地说,最近附近好几家小店都被迫关门了。
程暖看着自己精心经营的书店,心如刀割。这里不仅是她的生计,更是承载了外公和她所有回忆的地方。
那天晚上,程暖独自坐在书店角落,翻看着许明川送来的最后一本书——一本关于坚持梦想的散文集。眼泪不自觉地滑落,滴在书页上。
门铃突然响起。程暖慌忙擦干眼泪,抬头看见许明川站在门口,手里没有花,只有一份文件夹。
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听说了你书店的事。
程暖站起身：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我的消息来源。许明川走近,将文件夹递给她,这是附近几处适合开书店的房源信息,租金都在你可承受范围内。还有...他拿出一张名片,这位律师愿意免费帮你处理与现房东的纠纷。
程暖没有接过文件：我不需要施舍,许明川。
这不是施舍。许明川坚持道,那位律师是我大学同学,一直想找机会做公益法律服务。至于房源,只是信息整理而已,决定权完全在你。
程暖终于接过文件夹,翻开看了看。里面的资料详尽专业,却没有一处提到资金援助或特殊照顾。
为什么帮我她轻声问。
许明川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因为我知道这家书店对你有多重要。而且...他微微一笑,我记得某人说过,有些东西的价值不能用金钱衡量。
这句话击中了程暖的心。她突然意识到,许明川完全可以用钱解决一切,但他选择了尊重她的独立和自尊,用她能够接受的方式提供帮助。
谢谢。这两个字包含了比程暖想象的更多的情感。
许明川点点头准备离开,程暖却叫住了他：等等。她走向柜台,从下方的保险柜中取出那本《小王子》初版,我想...借给你看一段时间。
许明川接过书,手指微微发抖：你确定
嗯。程暖微笑,就像你说的,有些东西的价值...你懂的。
一个月后,程暖的书店搬到了新址——许明川推荐的一处安静街角,空间比原来更大,租金却更合理。在律师的帮助下,她还从原房东那里获得了一笔合理的搬迁补偿。
开业当天,程暖紧张地整理着最后一排书架。新店装修是她亲自设计的,保留了原来温馨的氛围,又增加了一个小小的咖啡区。
门铃响起,她转身看见许明川捧着一个古旧的木盒走了进来。
新书店很棒。他环顾四周,眼中满是赞赏。
程暖擦了擦手上的灰尘：多亏了你的帮助。
我只是提供信息而已,其他都是你自己做到的。许明川将木盒放在柜台上,这个...送给你。
程暖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皮革封面的旧诗集,烫金标题已经有些褪色。当她看清书名时,倒吸一口气——这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诗人初版诗集,早已绝版多年。
这...这不可能找到...程暖轻轻抚摸着书脊,生怕它会消失。
花了点时间。许明川轻描淡写地说,但程暖知道他一定费尽周折,我记得你提过,你母亲常读这位诗人的作品。
程暖翻开扉页,发现上面有一行熟悉的字迹——给亲爱的女儿,愿诗歌永远陪伴你。这是她母亲的笔迹！
这...这是我家的旧藏！程暖震惊地抬头,怎么会...
许明川微笑着解释：我在一个古籍拍卖目录上看到了这本书,发现扉页有题字就查了一下。原来你母亲去世后,你们家的部分藏书流入了二手市场。我联系了几十个书商才追踪到这本。
程暖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本诗集承载了太多回忆,是她以为永远失去的珍宝。而现在,许明川把它带回了她身边。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她哽咽道。
许明川轻轻擦去她的泪水：你已经给了我《小王子》,记得吗
他们相视而笑,那一刻,所有的身份差异、误解和顾虑都变得不再重要。
我想我欠你一个道歉,程暖说,还有...一个回答。
许明川握住她的手：什么回答
关于我们是否适合的问题。程暖直视他的眼睛,我想通了——重要的不是我们来自哪里,而是我们想去往何方。而我希望...那个方向上有你。
许明川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倾身向前,轻轻吻了程暖的额头：我可以正式邀请你约会了吗程暖小姐。
程暖笑着点头：荣幸之至,许明川先生。
[一年之后]
阳光洒在海滩上,程暖赤脚走在细软的沙子上,手里拿着那本《小王子》初版。一年过去,这本书已经往返于她和许明川之间多次,成为他们爱情的见证。
暖暖！这边！许明川在不远处招手。
程暖小跑过去,发现他在沙滩上铺了野餐毯,周围摆满了书——他们共同喜爱的所有书籍,从《傲慢与偏见》到《百年孤独》,中间还放着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许明川单膝跪地,打开盒子：程暖,你愿意和我一起书写余生的故事吗
戒指上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但更耀眼的是许明川眼中的爱意。程暖想起这一年来他们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他陪她在书店熬夜整理书目,她参加他的慈善基金会活动,他们一起旅行寻找珍本书籍...
我愿意。她回答,声音坚定而清晰。
许明川为她戴上戒指,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崭新的空白书,皮质封面烫着金色的标题：《我们的故事》。
第一页留给你来写。他说。
程暖接过钢笔,在第一页写下：从前,在一家小小的书店里,一位王子遇见了他永远的玫瑰...
海浪轻拍沙滩,如同时间的掌声,见证着这个关于书、爱与真心的美好故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