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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钦天血案
永乐三年,霜降。
我跪在钦天监观星台的青石板上,额头沁出的冷汗顺着鼻尖滴落,在星图刻纹上晕开细小的涟漪。父亲蒯铎的尸体就横在三丈外的浑天仪旁,脖颈处狰狞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将青铜底座染成暗褐色。
稚奴,记住!父亲临终前的话仍在耳边回荡,蛇眉铜鱼在...七星鲁王宫...
我握紧藏在袖中的半枚铜鱼,鳞片上的女真文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三天前,父亲奉命前往东北督建封禅台,归来时却带回这枚铜鱼和满身血污。他说冬夏国的地宫中藏着惊天秘密,关乎大雍国运,更与我们蒯家世代守护的天枢印有关。
何人在此!
锦衣卫的喝问声从身后传来。我迅速将铜鱼塞进衣领,转身时已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官爷,我父亲...他被歹人杀害了!
带队的百户掀开披风,腰间绣春刀的寒芒映出他阴鸷的面容:蒯监正私通敌国,罪该万死。你身为钦天监少监,涉嫌共谋,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被押解着穿过玄武门时,朱雀大街的更鼓声恰好响起。街角茶肆的幌子在夜风中摇晃,隐约可见新月二字——那是父亲常去的地方。突然,一只黑猫从瓦当跃下,在我脚边扔下一枚铜钱。铜钱上赫然刻着饕餮纹,正是父亲手札中提到的命盘钱。
小心!我本能地拽住
nearest
guard。
一支弩箭擦着我的耳际射进墙缝,箭尾的羽毛上缠着半片雪蚕绡。锦衣卫们立刻四散戒备,我趁机滚进胡同,贴着墙根狂奔。身后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夹杂着女子清冷的叱喝:汪藏海,接伞!
一柄青铜伞从天而降,伞面展开时露出内里的二十八星宿图。我抓住伞柄转身,只见一名身着赤色飞鱼服的女子正与三名蒙面刺客缠斗。她甩出腰间的魂铃,铃声所过之处,刺客们的动作骤然迟缓。
饕餮谁如!我认出她是锦衣卫指挥使,父亲曾说过她是张家的人。
女子抽空瞥了我一眼:别愣着,用金刚伞破他们的北斗阵!
我依言转动伞柄,伞骨间弹出十二根青铜刺。按照父亲教过的方位,将伞尖指向天枢星方位。咔嗒一声,伞面突然射出强光,在地面投射出星图。刺客们见状惊呼:天枢印现世了!
趁此机会,饕餮谁如甩出银鞭缠住为首刺客的脖颈: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咬碎毒囊,倒地前狞笑着说:平津侯...不会放过你们...
我蹲下身,从刺客怀中搜出半块青铜虎符,与父亲留下的另半块严丝合缝。饕餮谁如皱眉:这是冬夏国的调兵符,看来庄芦隐已经和东夏人勾结了。
远处传来锦衣卫的马蹄声。饕餮谁如扯下披风裹住我:跟我走,你父亲的秘密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我们翻墙进入一处废弃的道观,蛛网密布的供桌上摆着三枚蛇眉铜鱼。饕餮谁如点燃火折子,墙上突然浮现出父亲的全息投影:稚奴,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我已在青铜门内度过三千年。鬼玺的真正秘密,是时间的牢笼。
我握紧铜鱼,突然发现鱼眼处镶嵌的冰晶与我腕间的天枢印产生共鸣。饕餮谁如脸色大变:这是西王母的冰晶,你父亲究竟做了什么
影像继续道:冬夏国的青铜门后,藏着西王母族守护的时空裂缝。每三千年,裂缝会开启一次,而鬼玺正是调节裂缝的钥匙。父亲的面容突然扭曲,庄芦隐想要重启时空,重现万奴王的统治。稚奴,你必须阻止他!
道观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饕餮谁如将金刚伞塞给我:从密道走,去长白山找东夏遗民。记住,真正的天枢印,是守护,不是毁灭。
我掀开供桌下的石板,地道里阴风阵阵。回头时,饕餮谁如已被锦衣卫包围。她冲我露出苦涩的笑容:快走,别辜负你父亲用命换来的机会。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地道,身后传来魂铃破碎的脆响。黑暗中,铜鱼突然发烫,鳞片上的文字化作流动的光带,指引着我走向未知的命运。
(第一章完)
第二章
长白诡雾
地道内腐草气息浓重,我攥着金刚伞的手心全是冷汗。青铜伞骨硌得掌心生疼,却比不过心口的钝痛——父亲的全息影像在脑海中反复闪现,那句三千年后像重锤般砸在心上,让我想起他书房暗格里的《岁星纪年》,里面用朱砂批注着天枢转斗,日月倒行的疯话。
啪嗒。
有水珠从洞顶滴落,在伞面敲出清响。我举起火折子,石壁上的壁画逐渐显形:头戴人面蛇身冠冕的祭司跪在青铜门前,身后万名劳工被铁链串成排,正用骨血浇灌巨大的齿轮。壁画右下角刻着女真文,翻译过来是永夜将至,唯有天枢能逆轮回。
怀中的蛇眉铜鱼突然发烫,鳞片缝隙渗出幽蓝荧光。我解开衣领,天枢印在锁骨下方泛着微光,与铜鱼形成呼应。父亲说过这印记是蒯家血脉的证明,此刻却像活物般蠕动,仿佛要钻进铜鱼的纹路里。
前方有岔路。头顶传来饕餮谁如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只见她不知何时趴在洞顶的通风口,飞鱼服肩甲蹭掉了半块金漆,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咒文刺青。跟左道走,右道有尸蹩群。她扔下半块压缩饼干,别停下,锦衣卫的嗅探犬已经进山了。
你怎么...我话未说完,她已消失在黑暗中。
左道尽头是青铜闸门,门楣刻着北斗七星图。铜鱼突然腾空而起,嵌入天枢星位置。闸门发出齿轮摩擦的吱呀声,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门内飘来浓重的雪松香,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童谣: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我握紧金刚伞挤进去,眼前突然一片雪白。
不是雪,是数以万计的蝴蝶停在洞顶,翅膀开合间映出星图。地面散落着累累白骨,每具骨架的手心都握着一枚蛇眉铜鱼。最深处的石台上,端坐着一位身着东夏服饰的少女,她的眉心嵌着冰晶,正是父亲手札里提到的引路人。
汪藏海。少女开口时,蝴蝶纷纷落在我肩头,我等了三千年。
我后退半步,伞尖指向她的咽喉:你是谁
我是阿茶,东夏国最后一任大巫祝。她抬手轻挥,蝴蝶组成青铜门的幻象,三百年前,你父亲来过这里,用天枢印暂时封印了时空裂缝。
他说庄芦隐想重启时空。我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麒麟纹身,与饕餮谁如的一模一样。
阿茶垂下眼睑:平津侯得到了万奴王的血契,他想让东夏的阴兵军团重返人间。她站起身,裙摆扫过骷髅头,而你,要阻止他。
洞外突然传来犬吠声。阿茶指尖掐诀,地面升起八根石柱,每根都刻着不同的星象。这是东夏的八门遁甲阵,她将冰晶按入中央石柱,只有用天枢印破解北斗七星的方位,才能打开真正的青铜门。

recalling父亲教过的《璇玑图》,将金刚伞依次指向天枢、天璇、天玑...当伞尖对准摇光星时,石柱突然喷出火焰,在地面烧出完整的星图。阿茶的冰晶悬浮在空中,与铜鱼、天枢印形成三角共鸣。
进去后,别碰任何发光的东西。阿茶递给我一个牛皮囊,里面是黑狗血,能暂时压制阴兵的咒术。
洞外传来锦衣卫破闸的声响。我将牛皮囊系在腰间,转身走向缓缓开启的青铜门。门内漆黑一片,唯有深处闪烁着幽蓝的光,像极了父亲临终前的瞳孔。
等等!阿茶突然抓住我手腕,你父亲留下了东西。
她从衣襟里取出一枚青铜铃铛,铃身刻着蒯字:他说,当你听到铃声时,就往相反方向跑。
我接过铃铛,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洞外的喊杀声更近了,隐约能听见百户的咆哮:抓住汪藏海,活要见人!
走!阿茶推了我一把,我来挡住他们。
我冲进青铜门,身后传来魂铃与绣春刀的碰撞声。门内通道狭窄,火折子照出两侧石壁上的箭孔。刚迈出三步,头顶突然落下尖刺,我本能地撑开金刚伞,却听见伞面传来咔嗒轻响——机关启动了。
通道开始剧烈震动,两侧石壁向中间挤压。我狂奔向前,青铜鱼在胸口发烫,指引着右转、左转、跳跃...当我跃过最后一道陷阱时,前方出现巨大的地宫,中央悬浮着九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上都刻着不同的人面蛇身神。
天枢印持有者,欢迎来到永夜宫。
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望去,庄芦隐身着东夏王冕旒,正站在最高处的棺椁上,他的左手缠着绷带,渗出的血珠滴在棺盖上,竟化作黑色的曼陀罗花。
你父亲以为毁掉鬼玺就能阻止我他抬手轻挥,青铜棺椁逐一打开,里面是穿着现代服饰的尸体,每个人胸口都刻着天枢印,三千年了,我有的是时间等你送上门来。
我握紧铃铛,突然听见父亲的声音从铃铛里传来:稚奴,看北斗七星的倒影!
地宫水面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洞顶的星图。我这才惊觉,真正的天枢星方位在水面下三寸。庄芦隐的身影在涟漪中扭曲,变成了另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那是父亲手札里提到的永夜守护者。
原来你才是万奴王。我将铜鱼投入水中,或者说,你是西王母的使者
庄芦隐的笑容凝固了,他的脸开始皲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鳞片:你知道得太多了。
九具棺椁同时打开,里面的尸体缓缓坐起。他们的眼睛是空洞的黑色,手中握着与我相同的金刚伞。我握紧铃铛摇晃,却听见阿茶的尖叫从洞外传来,混着魂铃破碎的脆响。
阿茶!我转身欲冲出去,却被一道蓝光拦住去路。庄芦隐已经来到我面前,他的手指变成利爪,指甲缝里嵌着饕餮谁如的飞鱼服碎片。
她很顽强,可惜张家的血脉也挡不住永夜术。他的利爪划过我脸颊,把天枢印给我,我让你给他们陪葬。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父亲的话:真正的天枢印,是守护。我将铃铛塞进庄芦隐胸口,同时转动金刚伞的机关。伞面突然弹出十二道符篆,正是父亲用毕生心血绘制的北斗镇魔图。
轰!
地宫剧烈震动,庄芦隐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化作无数光点。我趁机冲向水面,却在入水瞬间看见——阿茶被钉在青铜闸门上,她的冰晶碎成齑粉,而饕餮谁如的魂铃静静地躺在她掌心。
(第二章完)
第三章
永夜终章
我在水中翻滚,冰凉的地宫活水灌入口鼻,却浇不灭眼中的怒火。庄芦隐的光点如萤火虫般消散,可九具棺椁中的阴兵已经爬起,他们空洞的眼窝转向我,手中的金刚伞展开时,伞面竟映出饕餮谁如被刺穿的画面。
那是幻觉!阿茶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用黑狗血泼他们的影子!
我扯下腰间皮囊,浓稠的黑狗血泼在最近的阴兵身上。那具尸体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化作灰烬前,我看见他后颈处的刺青——与饕餮谁如肩甲下的咒文一模一样。
他们都是张家的叛徒。阿茶的冰晶残片在水中发光,被永夜术炼成了活死人。
水面突然沸腾,九具棺椁同时沉入水中,露出地宫底部的巨大齿轮。齿轮边缘刻满东夏文,中央凹陷处赫然是天枢印的形状。我握紧铜鱼,发现鳞片上的文字与齿轮纹路完全吻合。
汪藏海,你敢吗庄芦隐的声音从齿轮深处传来,用你的血启动天枢印,你将成为新的万奴王。
父亲的铃铛突然响起,这次传来的是清晰的叮嘱:稚奴,记住《岁星纪年》的最后一页。
我翻开贴身收藏的残页,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写着:以血为引,以魂为锁,天枢逆转,永夜成昼。洞顶的蝴蝶群突然俯冲,翅膀上的荧光组成父亲的面容,他指向齿轮中央的冰晶凹槽。
原来如此。我将阿茶的冰晶残片嵌入凹槽,不是用我的血,而是用东夏王室的血脉。
冰晶爆发出刺目蓝光,齿轮开始逆时针转动。阴兵们在蓝光中灰飞烟灭,庄芦隐的虚影再次凝聚,这次他的身体半透明,能看见背后缓缓开启的时空裂缝——裂缝另一端,是高楼林立的现代都市,天空中漂浮着巨大的青铜门投影。
你以为阻止我就能拯救世界他的利爪穿透我的肩膀,三千年后,时空裂缝还是会打开,人类终将臣服于永夜。
我强忍剧痛,将铜鱼插入齿轮的天枢位。父亲的全息投影出现在裂缝边缘,他身后站着无数身着钦天监服饰的人,每个人腕间都有天枢印——原来蒯家世代都是青铜门的守护者。
稚奴,现在!父亲举起手中的金刚伞。
我转动伞柄,伞面弹出的不是符篆,而是父亲临终前攥在手心的半枚铜钱。铜钱与齿轮共鸣,竟化作一把青铜钥匙。庄芦隐发出不甘的怒吼,他的身体被吸入裂缝,临走前抓住我的手腕:你会后悔的!
裂缝闭合的瞬间,我看见现代都市的街道上,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正抬头望向天空,他手中的笔记本上画着与我
identical
的天枢印。
阿茶!我冲向闸门,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地上只留下饕餮谁如的魂铃和阿茶的双鱼玉佩,玉佩里夹着一张字条:去杭州,找吴山居的吴老狗,他有第三枚铜鱼。
三个月后,我站在杭州西湖边,望着手中的三枚铜鱼缓缓融合。湖面泛起涟漪,倒映出青铜门上的八个大字:此生长白,待君归期。
怀中的铃铛突然响起,这次传来的是饕餮谁如的轻笑:汪藏海,别以为结束了。西王母的使者,已经盯上你的天枢印了。
我握紧伞柄,转身望向灵隐寺方向,那里有个身着藏蓝长袍的中年人正对着我微笑,他的袖口露出与庄芦隐相同的鳞片纹身。
看来,真正的旅途才刚开始。我喃喃自语,将金刚伞插入西湖边的柳树,伞柄处立刻长出曼陀罗花,花瓣上凝结的露珠里,映着三千年后长白山的雪。
(第三章完)
第四章
西泠谜局
西湖的晨雾未散,我站在吴山居门口,铜鱼在掌心发烫。门楣上吴山居三个鎏金大字泛着幽光,与父亲手札里的记载分毫不差。推开雕花木门,檀香味扑面而来,货架上的青铜器泛着冷光,墙上挂着的《富春山居图》临摹品在晨光中流淌着墨色。
小哥可是来淘货的沙哑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藏青长衫的老者正逗弄着袖中钻出的小狗。他面容消瘦,眼尾布满皱纹,袖口绣着的麒麟图腾若隐若现——正是阿茶字条里提到的吴老狗。
狗五爷。我递上双鱼玉佩,阿茶让我来找您。
吴老狗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他拍了拍膝盖,袖中那只西藏獚立刻跳上柜台,绕着玉佩转了三圈。三寸丁认主了。他从柜台下取出一个楠木匣子,这是第三枚铜鱼,还有你父亲当年留下的半卷《天工开物》。
我接过匣子,发现匣底刻着与父亲书房暗格相同的星图。翻开《天工开物》,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写着:西泠印社下有地宫,昆仑胎中藏天机。
跟我来。吴老狗起身时,腰间的青铜铃铛发出清响,与我怀中的铃铛形成共鸣。
我们穿过店铺后门,来到西泠印社的篆刻展厅。吴老狗在山川雨露图书室的匾额前停住脚步,他的手掌按在雨字砖雕上,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暗门。门内飘来浓重的雪松香,与长白山地道里的气味一模一样。
这是汪藏海当年修建的转运地宫。吴老狗点燃火把,石壁上的星象图逐渐显现,他用昆仑胎镇住了西王母使者的转生仪式。
地道深处传来铁链摩擦声,我握紧金刚伞,伞柄处的曼陀罗花突然绽放。花瓣上凝结的露珠映出幻象:藏蓝长袍的中年人正站在青铜门前,他的袖口鳞片在火光中泛着幽光。
小心!吴老狗突然将我扑倒在地。
一支淬毒弩箭擦着我耳边飞过,钉在石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我撑起金刚伞,伞面弹出的符篆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阵,将袭来的弩箭全部反弹回去。
汪藏海,你还是这么难缠。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望去,藏蓝长袍的中年人正倒挂在通风口,他的指甲已变成青灰色的鳞片。西王母的使者,我冷笑,你以为伪装成张家人就能骗过我
中年人发出刺耳的尖啸,他的身体突然膨胀,皮肤下鼓起无数肉瘤。吴老狗的三寸丁狂吠着扑上去,却被一道蓝光击飞。我转动伞柄,金刚伞突然喷出火焰,在地面烧出与永夜宫相同的星图。
天枢逆转!我大喝一声。
星图爆发出刺目蓝光,中年人的肉瘤瞬间萎缩,他的真实面目显现——竟是庄芦隐!
不可能!我后退半步,你在永夜宫已经...
永夜术的精髓,就是让死亡成为新的开始。庄芦隐的身体开始虚化,西王母的使者,永远不会真正死去。
他的虚影穿过我的身体,地道剧烈震动,石壁上的星象图开始崩塌。吴老狗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推向地道深处:快去找昆仑胎!只有它能阻止西王母的转生!
我狂奔向前,地道尽头是巨大的冰窟。冰层中冻着一个婴儿状的物体,五官俱全,眉心嵌着冰晶——正是传说中的昆仑胎。庄芦隐的虚影出现在冰窟顶端,他的利爪穿透冰层,冰晶碎片如暴雨般落下。
汪藏海,你以为找到昆仑胎就能赢他的声音混着冰碴,西王母的转生仪式已经开始了!
我将三枚铜鱼按在昆仑胎的眉心,冰窟突然被蓝光笼罩。昆仑胎缓缓睁开眼睛,瞳孔里倒映着青铜门的幻象。我听见父亲的声音从冰中传来:稚奴,用天枢印唤醒昆仑胎!
我解开衣领,天枢印在胸口发烫。当印记接触到昆仑胎的冰晶时,冰层突然融化,一个身着东夏服饰的少女从中走出——正是阿茶!
三千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阿茶抬手轻挥,冰窟顶部浮现出完整的星图,西王母的使者,该结束了。
庄芦隐发出不甘的怒吼,他的身体被吸入星图,临走前抓住我的脚踝:你会后悔的!西王母的怒火,将吞噬整个世界!
星图闭合的瞬间,我看见现代都市的街道上,那个戴墨镜的年轻人正站在西湖边,他手中的笔记本上画着与我相同的天枢印。阿茶递给我一枚青铜钥匙,钥匙表面刻着西泠二字:去雷峰塔,那里有开启青铜门的最后机关。
三个月后,我站在雷峰塔顶,钥匙插入砖缝的瞬间,塔身剧烈震动。塔底升起青铜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鬼玺——正是父亲手札里提到的终极钥匙。
汪藏海,别以为结束了。饕餮谁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望去,她身着飞鱼服,肩甲下的麒麟纹身泛着红光。她的手中握着半枚鬼玺,与祭坛上的鬼玺形成阴阳两极。张家和西王母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她将鬼玺抛向我,带着它去长白山,那里有你父亲留下的最终秘密。
我接住鬼玺,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西湖的晨雾中,一个身着藏蓝长袍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的袖口鳞片在阳光下闪烁,与庄芦隐的残影重叠。
看来,真正的旅途才刚开始。我喃喃自语,将鬼玺系在腰间。金刚伞的伞柄处,曼陀罗花再次绽放,花瓣上凝结的露珠里,映着三千年后长白山的雪。
(第四章完)
终章
青铜永昼
长白山巅的暴风雪呼啸而至时,我正站在青铜门前。三枚蛇眉铜鱼在掌心发烫,与鬼玺的阴面形成完美的太极构图。阿茶身着东夏巫祝服饰,手持冰晶权杖,在风雪中画出巨大的星图;饕餮谁如则站在她身侧,飞鱼服上的麒麟纹与张家古纹交相辉映。
记住,一旦开启青铜门,你将再也无法回到人间。饕餮谁如的声音被风雪撕碎。
我握紧金刚伞,伞柄处的曼陀罗花已完全绽放,花瓣上的露珠不再映象,而是凝结成血珠——这是天枢印最后的警示。父亲用三千年守护的秘密,不该让更多人牺牲。我将鬼玺嵌入石门,就让我来终结这一切。
青铜门缓缓开启的瞬间,时空裂缝中的幽蓝光芒倾泻而出。庄芦隐的虚影从裂缝中飘出,这次他的身体不再虚化,而是覆盖着真正的鳞片,背后伸出十二对蝎尾,正是西王母使者的终极形态。
汪藏海,你以为用鬼玺就能封印我他的声音混着冰川崩塌的轰鸣,西王母的意志,早已融入每个天枢印持有者的血脉!
我感到心口剧痛,天枢印正在灼烧,竟与庄芦隐的鳞片产生共鸣。阿茶突然将冰晶权杖刺入地面:用北斗七星的力量切断血脉联系!
星图爆发出强光,我按照父亲手札的指示,用金刚伞依次点向天枢、天璇...当伞尖触及摇光星时,庄芦隐发出刺耳的尖啸,他的蝎尾被斩断,化作黑色烟雾。
现在,把铜鱼嵌入石门!饕餮谁如甩出银鞭,缠住庄芦隐的虚影。
我将三枚铜鱼按入石门的星位,突然想起父亲影像中提到的永夜成昼。石门内浮现出巨大的青铜齿轮,与永夜宫的齿轮一模一样,只是这次齿轮上刻满了现代文字——那是三千年后人类的文字。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时空裂缝的真相,是让过去与未来形成闭环。
庄芦隐的虚影扑过来,利爪刺穿我的肩膀:你以为阻止我,吴邪就能逃脱命运他的声音里带着疯狂的笑意,每个天枢印持有者,都是西王母的活容器!
阿茶的冰晶权杖突然碎裂,她的身体开始透明:汪藏海,用天枢印的力量,把我们都封进青铜门!
我摇头:我不能让你牺牲...
这是东夏王室的使命。她的笑容温柔而坚定,就像你父亲当年那样。
饕餮谁如将我推向石门,自己则转身迎向庄芦隐:快走!我来挡住他!
我踉跄着跌入石门,最后看见的是阿茶化作冰晶飞向庄芦隐,饕餮谁如的银鞭缠住庄芦隐的蝎尾,两人同时被吸入时空裂缝。石门关闭的瞬间,我听见饕餮谁如的轻笑:吴邪的时代,就交给你了...
黑暗中,有双手托住了我。我抬头,看见父亲身着钦天监官服,身后站着无数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原来每个天枢印持有者,都是前一代的转世。
稚奴,欢迎来到时间的尽头。父亲指向裂缝深处,那里漂浮着无数青铜门,每扇门上都刻着不同的星图,西王母的真正目的,是让人类困在永恒的轮回中。
我握紧金刚伞,伞面突然展开,露出三千年后吴邪的笔记:长白山,青铜门,十年之约。原来,我此刻的决定,正是三千年后吴邪故事的起点。
我该怎么做我问。
父亲递给我一枚新的蛇眉铜鱼,鱼眼中嵌着饕餮谁如的魂铃碎片:成为门后的守护者,用天枢印调节时空裂缝。直到有一天,那个叫吴邪的年轻人来接过你的担子。
我站起身,看见自己的手正在虚化,逐渐变成与父亲一样的全息投影。远处,庄芦隐的虚影被无数冰晶钉在青铜门上,成为新的永夜守护者。
三千年后,我会回来。我对着裂缝轻声说,带着真正的答案。
当我的身体完全融入青铜门时,听见了来自未来的雪落声。那是2015年的长白山,一个叫吴邪的年轻人正站在青铜门前,他的掌心贴着一枚蛇眉铜鱼,鱼眼中倒映着我此刻的模样。
此生长白,待君归期。我轻声念出刻在门后的字,然后转身走向永恒的黑暗。
在时间的另一端,西湖边的吴山居迎来了新的客人。戴墨镜的年轻人推开木门,三寸丁突然狂吠着扑向他的脚踝。年轻人弯腰捡起掉落的笔记本,扉页上画着天枢印,旁边写着:汪藏海的传说,是一切的开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