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溅青鸾台,她剜丹时掌心绽开九瓣莲纹
青鸾台上的红绸被罡风撕成碎末时,萧溟才真正看清苏蝉衣的眼睛。
三千宗门长老结成的困龙阵在云层中嗡鸣,那哑女被钉在祭坛中央的玄铁柱上,手腕上还系着昨夜他亲手绑的合魂铃。赤金锁链穿透她琵琶骨的瞬间,萧溟听见自己喉间挤出的声音比雪原狼更冷:今日借你金丹一用,来日必偿。
苏蝉衣发不出声音。
她染血的指尖在青玉砖上划出歪斜的刻痕,萧溟认出那是昨夜合卺酒时,她在他掌心写过的字——【溟】。当时烛火将她睫毛染成暖金色,此刻却被血痂黏成湿漉漉的鸦羽。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萧溟的沧溟剑抵住她丹田,剑柄上还缠着妖族圣女赠的鲛绡,清欢等着你的九转金丹救命,这是你欠她的。
最后一笔刻痕终于完成。
苏蝉衣忽然仰起头,脖颈绷成将断的弓弦。萧溟这才发现她喉间有道陈年旧疤,像是被人活生生掐碎过声带。她沾血的唇瓣开合三次,分明是无声的不悔。
剑锋刺入血肉的刹那,变故陡生。
苏蝉衣掌心突然爆出炽烈青光,九道莲纹顺着她崩断的指甲疯长,瞬间爬满整座祭坛。萧溟的剑刃发出濒死的哀鸣,他眼睁睁看着本该被剖出的金丹化作流光,顺着莲纹脉络倒灌回苏蝉衣心口——
药神血契!
高台上传来大长老的嘶吼,萧溟被气浪掀翻在地。他从未见过那个总是阴鸷的老人如此惊恐,仿佛祭坛上锁着的不是任他摆布的哑女,而是从荒古尸山里爬出来的恶鬼。
苏蝉衣在笑。
血从她七窍涌出,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符咒。她右手五指深深抠进心窝,竟将半颗残缺的金丹硬生生扯了出来!萧溟的瞳孔猛地收缩——那金丹表面布满裂痕,最深处却嵌着一枚青玉般的种子,正随着苏蝉衣的心跳发出洪荒凶兽般的咆哮。
快阻止她!大长老的拂尘炸成碎片,那是荒古...
迟了。
苏蝉衣染血的指尖点在萧溟眉心,九瓣莲纹在她瞳孔深处次第绽放。无数陌生记忆突然灌入萧溟识海:他看见三百年前苏家灭门夜,十二岁的自己蜷缩在尸堆里,是背着药篓的哑女徒手挖开血泥;看见他经脉尽断时,少女割开手腕将淡金色的血喂进他唇间;最后画面定格在昨夜,他亲手端给苏蝉衣的合卺酒里...晃着妖族秘制的封魂散。
你...萧溟的喉骨发出咯咯怪响。
苏蝉衣的指尖还停在他额前,温度比尸体更凉。她残破的嫁衣被罡风卷起,露出腰间狰狞的旧伤——那是萧溟三年前被魔修围攻时,她扑上来挡刀留下的疤。
九重天突然传来裂帛之声。
黑云深处垂下万千金色锁链,每一根都刻着萧溟看不懂的古老咒文。苏蝉衣望着漫天锁链轻笑,突然握住萧溟持剑的手,狠狠刺向自己心口!
噗嗤。
沧溟剑穿透血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萧溟感觉到温热的血溅在眼皮上,却听见头顶传来比雷霆更可怖的轰鸣。苏蝉衣的心头血顺着剑刃淌落,竟在青鸾台上凝成一座血色药鼎虚影。被困龙阵镇压的修士们同时惨叫,他们的本命法宝在血光中化作齑粉,灵力如百川归海涌向垂死的哑女。
天道劫杀阵...大长老的咆哮混着血肉碎裂声传来,她根本不是哑巴!药神血脉开口便是言灵,她在用喉骨献祭...
苏蝉衣的唇贴上了萧溟耳畔。
这是萧溟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地狱业火烧过:萧溟,你看清楚了。
她含着金丹吻上他的唇。
九道天罚雷劫劈落时,萧溟尝到了比黄泉更苦的味道。苏蝉衣的躯体在金光中寸寸成灰,唯有掌心最后绽开的莲纹死死烙进他神魂。雷光吞没意识前,他听见三十六重天外传来钟鸣——那是上古药神殿复苏的征兆。
最后一瞥里,燃烧的青鸾台上只剩半幅残卷。
泛黄的纸页被血浸透,上面是他当年退婚时扔给苏蝉衣的绝情书:【大道无情,婚约作废】。
纸角多了一行颤抖的小字,墨迹被血晕开:【可我的大道是你】。
第二章:万古青天裂,妖族圣女吞我至尊骨
苏蝉衣的骨灰渗进指缝时,九天之上的裂痕正在淌血。
萧溟跪在崩塌的青鸾台废墟上,掌心还残留着那抹滚烫的触感。三十丈外,妖族圣女叶清欢正捧着他的本命剑沧溟,剑身映出她眼角那粒朱砂痣——此刻红得像是要滴出苏蝉衣的血。
溟哥哥,该取至尊骨了。
叶清欢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颤音,指尖抚过他后背龙纹。三日前这道伤痕还是荣耀,是他为护苍生独战魔尊的见证,此刻却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鳞。
第一道雷劫劈在萧溟天灵盖时,他忽然想起苏蝉衣被剜丹时的眼神。
三百修士结成的弑神阵在云层中旋转,叶清欢的狐尾刺穿他肩胛骨,将他钉在冒着黑烟的陨星铁上。这号称三界至坚的金属,此刻竟被萧溟体内暴走的灵力灼出裂痕。
忍一忍呀。叶清欢舔去他耳垂血珠,尾指勾出他脊骨第一截,当年你为救我闯万妖窟,可比现在疼多了。
萧溟的瞳孔突然收缩。
缠绕在叶清欢腕间的青丝绳——那是他去年生辰时,苏蝉衣在观星台守了三十夜,用被霜打蔫的月光草编的。此刻正勒在他暴起的血管上,绞碎最后一丝侥幸。
骨肉分离的声音像裂帛。
叶清欢的指甲化作狐爪,顺着萧溟颤抖的脊椎划开皮肉。至尊骨暴露在雷光下的瞬间,整片青天发出瓷器迸裂的脆响,七十二道紫电雷龙自裂缝中俯冲而下!
原来如此...萧溟咳出血沫,盯着缠绕雷光的至尊骨大笑,你要的根本不是九转金丹!
雷劫映亮叶清欢半边脸庞,另一半隐在阴影中的面容正在龟裂。她探入萧溟胸腔的手突然暴涨三寸,指尖浮现出与苏蝉衣相似的九瓣莲纹:现在才明白药神血脉的炉鼎,可比至尊骨美味多了。
萧溟的嘶吼混在雷鸣里。
他看见自己碎裂的骨片上浮现金色道纹,那是苏蝉衣当年为他续命时种下的药神印。叶清欢的狐尾缠住至尊骨猛然抽出,九霄之上突然垂下万千血色锁链——与苏蝉衣死时出现的天道枷锁一模一样。
乖,再帮我挡一次劫。
叶清欢将至尊骨按进心口,身后炸开九条裹着魔焰的狐尾。萧溟的视线开始模糊,却清晰看见她眼角朱砂痣剥落后,露出下方漆黑的魔纹——那是魔渊皇族的胎记。
记忆碎片突然割裂识海。
萧溟看见三个月前叶清欢重伤倒在药田,苏蝉衣捧着凝血草欲言又止;看见自己闭关时,叶清欢端着掺了魔血的羹汤走进洞府;最清晰的画面是此刻,他亲手剜了药神转世的金丹,正被真正的魔种噬骨吸髓。
魔渊...噬魂妖主...萧溟七窍涌出黑血,这三年...
这三年你杀的人,都算在我头上呢。叶清欢背后展开遮天骨翼,被雷劫劈碎的血肉里钻出无数白骨手臂,比如苏家七十三口,比如药王谷三百童子——你以为是谁帮你抹去因果线的
至尊骨完全融入叶清欢体内的瞬间,萧溟听到了天道崩塌的声音。
原本湛蓝的天穹裂开巨口,涌出腥臭的混沌之气。七十二仙山的灵脉同时暴动,地底传来万鬼哭嚎——这是魔渊降临的征兆。
为什么选我...萧溟的质问被罡风绞碎。
叶清欢的指尖挑起他下颌,魔瞳里映出他支离破碎的倒影:因为药神血脉的诅咒啊,唯有被挚爱背叛者的心头血,才能解开魔渊封印——你以为苏蝉衣为什么从不说话
雷暴突然停滞。
一滴冰凉的液体砸在萧溟眉心,他抬头看见云层深处有青衣残影。苏蝉衣消散前的最后一道魂力凝成雨幕,每一滴都映着过往画面:七岁那年他被毒蛇咬伤,哑女嚼碎药草敷在他伤口;十五岁筑基失败,少女割开手腕将淡金血液渡给他;昨夜合卺酒泼在青砖上,滋滋冒出封魂散的黑烟......
不...不是的...
叶清欢的骨翼刺穿萧溟丹田时,他正疯狂抓挠心口那道旧疤。苏蝉衣留给他的药神血自发燃烧,将雷劫化作滔天业火。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萧溟突然看清叶清欢脊背——她吞噬的至尊骨正在皮下扭曲,生出与苏蝉衣一模一样的九瓣莲纹!
原来你连噬魂妖主都不是...
萧溟在业火中癫狂大笑,任魔气侵蚀神魂,不过是偷药神遗骨的寄生虫...
最后一道灭世雷劫劈落时,叶清欢的尖啸震碎三千里山河。萧溟的残躯坠向魔渊裂缝,恍惚间看见苏蝉衣的虚影立在混沌中,被血色锁链缠绕的右手正缓缓抬起——
一根晶莹药神骨刺穿他的心脏。
活下去。
他听见三百年来最清冽的声音,
亲眼看看你选的大道。
魔渊闭合的轰鸣声中,萧溟的眼泪凝成冰晶。他破碎的识海里漂浮着半枚染血药神印,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两个被雷火炙烤的字:
【不悔】
第三章:轮回镜照见三千年,药神殿跪着我的长生碑
萧溟在黄泉淤泥里睁开眼时,腕骨正被三千条因果线吊在忘川中央。
血河里沉浮的怨灵突然尖啸着退散,他看见自己的倒影被割裂成两半——左半身还穿着大婚时的绛红喜服,右半身已露出森森白骨。腐肉间钻出细小的九瓣莲,根系缠绕着他破碎的丹田,每一片花瓣都映着苏蝉衣自戕时的脸。
罪魂萧溟,判入无间狱。
判官笔落下时带着雷鸣,萧溟突然暴起扯断因果线。莲根扎进脊椎的剧痛让他跪倒在孽镜台前,镜面映出的却不是今生罪孽——
他看到苏蝉衣跪在青铜巨门前。
药神殿的台阶是用龙骨铺就的,每块砖缝里都渗出淡金血渍。三千年前的苏蝉衣还梳着双丫髻,额间药神印灼得她皮肉焦黑。少女膝行过九百级台阶,身后拖出蜿蜒血痕,怀中紧紧搂着块无字碑。
求尊上赐长生锁。
她咽喉处的血洞随着叩首喷溅,染红殿前饕餮石像,萧氏遗孤命格残破,唯有用药神骨...
聒噪。
殿内飞出金光斩断她右臂,血淋淋的小臂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拿你的轮回次数来换。
萧溟的指甲抠进镜面。
他看到苏蝉衣每世都抱着不同的碑石跪在神殿前,十六岁生辰那日必剜心头血浇灌碑文。第七世时她已成白发老妪,用豁口匕首刻完最后一道碑文,那无字碑突然迸出青光——浮现的竟是萧溟长生四个古篆。
孽镜台开始崩塌。
萧溟发疯般撞向镜面,裂缝中涌出的记忆灌满黄泉:他看见自己每世惨死时,苏蝉衣都在药神殿前多跪三百年;看见昨夜红烛下,哑女偷偷将最后一缕药神脉渡进他眉心;最清晰的是此刻,三千年积攒的长生碑林在镜中铺展,每块碑底都压着苏蝉衣一截指骨。
她替你付了三十八世的买命钱。
孟婆舀起忘川水淋在萧溟天灵盖,烫出焦黑疤痕,药神血脉开口便要应劫,那丫头用喉骨换了你的轮回契。
血河突然沸腾。
无数碑文从河底浮出,萧溟的皮肤被灼出篆文烙印。他挣断最后一条因果线扑向碑林,指尖触到苏蝉衣第八世留下的残碑——那上面除了长生咒,还刻着密密麻麻的溟字,最深处藏着句被血污掩盖的誓言:【以我万劫换你一生无忧】
药神殿的钟声穿透冥府。
萧溟怀中的半枚药神印突然灼穿胸腔,碑林发出洪荒巨兽般的呜咽。他眼睁睁看着苏蝉衣三千年来篆刻的长生碑逐块碎裂,碑文化作金线缠住他四肢——这是药神一脉最后的护命咒。
回去还债吧。
孟婆的烟杆点在萧溟裂开的头骨上,黄泉水倒灌进他七窍,记得看看你每块骨头缝里,都藏着那丫头多少口不敢咳的血。
还阳的瞬间,萧溟听见三十六重天传来锁链崩断声。
他重生在青鸾台血案前三日的未时,右掌心躺着枚带牙印的凝血丹——这是苏蝉衣前世跪求药王谷三天三夜才求来的。远处传来细碎脚步声,萧溟转头看见竹林小径尽头,哑女正背着比他还高的药篓踉跄走来,腕间纱布渗出的血在青石板上滴成断续的线。
蝉衣...
他刚开口就咬碎了舌尖。
苏蝉衣警惕地后退半步,这个动作让萧溟看清她脖颈新添的鞭痕——是昨日他为替叶清欢出气,用缚灵索抽的。她沾着泥污的指尖在药篓边缘轻敲三下,这是他们儿时约定的暗号:【阿溟别怕,药来了】
萧溟的膝盖砸在碎石地上。
他抖得抱不住那具单薄身子,苏蝉衣僵直的脊背让他想起孽镜里跪神殿的背影。少女慌乱地比划着检查他伤势,腕间伤口再度崩裂,血珠溅在他睫毛上,烫得灵魂都在抽搐。
疼吗
萧溟的唇贴在她腕间伤口,三千年的记忆在齿间磨出血腥气,每次给我喂血的时候...跪着刻碑的时候...被锁在祭坛上的时候...
苏蝉衣突然捂住他的嘴。
斜阳穿透竹林,萧溟这才发现她瞳孔深处锁着九道金环——药神血脉的封印正在溃散。她沾血的手指在他掌心写字,一笔一画重逾千钧:【不悔】
暮色四合时,萧溟抱着昏睡的苏蝉衣走上观星台。
前世此时他正在为叶清欢猎取凤翎,而现在他咬破十指在星盘上画出血阵。当本命精血滴入苏蝉衣唇缝时,三十六颗命星突然移位,北斗勺柄直指魔渊方向——
叶清欢的尖笑从星图深处传来:师兄果然舍不得我。
萧溟捏碎掌心血痂。
怀中人滚烫的额头贴着他颈动脉,那是药神血脉崩溃的前兆。他俯身舔去苏蝉衣眼尾泪痣上的血渍,在漫天星斗下起誓:这次咱们把骨头拆开来看,看到底是谁欠了谁。
第一缕月光刺破云层时,药神殿方向传来钟鸣。
苏蝉衣的睫毛在昏迷中颤动,萧溟握着她残缺的右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着半颗染血金丹——是他在黄泉尽头从肋骨里剖出来的。
你守了我三十八世。
他碾碎凝血丹敷在苏蝉衣喉间旧疤上,
这次换我替你跪神殿。
第四章:跪碎九千阶,焚天鼎里烧的是我前世仙骨
药神山的第一级台阶碾碎萧溟膝盖时,他听见自己至尊骨在脊梁里发出嘲笑。
三万六千斤的玄冥重水从云层倾泻而下,每滴都砸出骨裂的脆响。他拖着苏蝉衣栖身的冰玉棺攀爬,棺底在青玉阶上刮出血肉碎末——那是他故意不运灵力护体的结果。前世叶清欢偎在他怀里笑叹药神山不过尔尔时,苏蝉衣正被守山傀儡的威压震出喉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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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徒萧溟,求见药尊。
第九百阶,他喉骨被重力压出裂缝,喊声混着血沫喷在结界上。前世这道结界是苏蝉衣用半身血融开的,此刻反噬的雷火灼穿他脚筋。
冰棺突然震动。
昏迷的苏蝉衣蜷缩起来,七窍渗出淡金色血丝——这是药神血脉感应到山魂悲鸣。萧溟撕开衣襟裹住棺椁裂缝,后背硬扛下三道裂魂鞭。鞭梢沾着他剥离的皮肉飞向云端,那里坐着药神山十二尊使,为首者掌心悬浮的正是前世叶清欢吞吃的至尊骨。
剜过药神金丹的脏手,也配碰圣棺
三尊使的鞭影化作九头妖蛇,毒牙啃噬萧溟手筋。他任由腕骨被撕扯,低头舔净棺盖上溅落的血点。温热血气熏开苏蝉衣紧蹙的眉,恍惚间她残破的右手抬了抬,指尖离他溃烂的膝头只差半寸。
五千阶,萧溟的腿骨刺出皮肉。
重力法阵变成旋转的刀轮,台阶缝隙里钻出带倒刺的噬魂藤。前世记忆碎片随剧痛翻涌:他看见自己曾用这些藤蔓绞杀药神山灵兽,苏蝉衣跪在兽尸旁埋下青玉种子;看见叶清欢的绣鞋踩过藤蔓尖刺,鞋底沾着的药神血正渗入山体。
还债吧。萧溟突然抓住噬魂藤塞进自己肋骨的缺口。毒刺刮擦骨头的吱嘎声里,藤蔓吸饱他的灵血竟绽出白花——与苏蝉衣发簪上的残瓣一模一样。
第七千阶,天穹降下焚魂雪。
每片雪花都刻着弑神者永堕无间的咒文,沾肤即蚀出森森白骨。冰棺开始融化,苏蝉衣的嫁衣贴在塌陷的胸口,露出心窝处被剜丹的旧伤。萧溟扯断自己筋脉绑紧棺椁,赤裸后背贴住棺底。皮肉灼烧的焦臭弥漫山道,雪水混着血水渗进棺内,苏蝉衣惨白的唇忽然动了动。
疼...
气音擦过萧溟耳膜的刹那,整座药神山突然死寂。
九千阶的罡风割开萧溟眼皮时,他正把最后半截腿骨钉进台阶裂缝。前方焚天鼎喷吐着混沌之火,鼎身缠绕的锁链正是前世束缚苏蝉衣的天道枷锁。十二尊使的冷笑从云端压下:罪徒可焚尽仙骨赎罪,但药神血脉已碎——。
棺盖轰然炸裂!
苏蝉衣悬在鼎焰上方,心口残丹迸出九色光。焚天鼎的混沌火突然温顺如绸带,托着她坠向鼎心。萧溟的嘶吼被罡风绞碎,他扑向鼎口的瞬间,鼎内浮出三百根赤红铜柱——每根都钉着苏蝉衣某一世的残魂。
不要看!萧溟的指尖抓裂鼎沿。
可苏蝉衣的瞳孔已映出最中央的铜柱:那一世的萧溟被万箭穿心,少女药神正徒手拔出自己脊骨炼成替命傀儡。
焚天鼎突然倾斜。
混沌火凝成巨掌将萧溟拍进鼎内,肋骨撞上滚烫的铜柱。前世淬炼过的至尊骨从虚空浮现,狠狠贯入他脊椎缺口——正是叶清欢剖骨的位置。
现在焚骨,或看她魂飞魄散。
大尊使的声音混着鼎内悲鸣。萧溟看见苏蝉衣的残魂正在铜柱上消融,突然暴起抓住悬浮的至尊骨。骨节刺穿掌心的剧痛中,他竟咧嘴笑出满口血牙:这玩意早该烧了。
混沌火吞没至尊骨的刹那,整座鼎变成透明。
萧溟清晰看见自己每一块骨头上都刻着金色咒印——是苏蝉衣三千年来用神魂篆刻的长生箓。火焰舔舐咒印时发出苏蝉衣的惨呼,他猛然醒悟这火在烧她的魂契!
蝉衣——!
萧溟翻身压住燃烧的至尊骨,任混沌火吞噬自己后背。焦肉剥落的噼啪声里,他颤抖的手摸到鼎底凸起的药神图腾。前世记忆闪电般劈开灵台:叶清欢曾失手打翻他药汤浸透这图腾,苏蝉衣当夜便呕出心尖血。
焚天鼎突然倒转。
萧溟抱着渐冷的苏蝉衣坠入鼎心火海,前世被叶清欢种下的魔蛊在丹田尖叫。在火焰吞没视线的最后一瞬,他咬断舌尖将精血喷在苏蝉衣残丹上:以吾仙骨为柴,焚尽三千孽债!
至尊骨炸成金粉。
漫天光尘中浮现苏蝉衣跪遍三十八世的画面,最后凝聚成她指尖在萧溟掌心写字的残影。焚天鼎发出洪荒巨钟般的轰鸣,十二尊使的惊呼被震成血雾:他竟把药神因果炼进了新骨!
焦黑的躯体坠落鼎底时,冰棺碎片正扎进萧溟心口。
他蜷在苏蝉衣身侧,用胸骨护住她只剩半缕的呼吸。新生的脊骨透出衣料,上面蜿蜒的并非龙纹,而是与苏蝉衣掌心一模一样的九瓣莲纹。
山巅传来琉璃碎裂声。
药神殿大门轰然开启,门内没有神祇,只有望不到头的长生碑林。最前方那座新碑流淌着血泪,碑文正是萧溟前世绝笔:【大道无情】。
萧溟的残手抠进碑座裂缝。
他嚼碎自己新生的肋骨喂进苏蝉衣唇间,齿间泄出的笑比哭更瘆人:看见了吗蝉衣...这次烧的是我的骨头...
苏蝉衣的睫毛颤了颤。
一滴淡金色血泪滑过她烧焦的颧骨,坠地时竟生出嫩芽。嫩芽穿透萧溟溃烂的掌心,缠住他莲纹新骨疯长。剧痛让他跪倒在碑林前,却仰头咽下喉间翻涌的血块。
碑林深处传来叶清欢的娇笑:师兄剔骨重生的模样,比当年更美味呢。
萧溟舔去苏蝉衣颈侧的血痂。
他背后莲纹骨刺穿皮肉,在长生碑上刮出星火:别急,师兄这就把你也炼进骨头里——
焚天鼎的余烬中,新生莲骨正泛起魔纹血光。
第五章:八十一根噬魂钉,剜心头血还她半寸药神脉
第八根噬魂钉凿进锁骨时,萧溟尝到了苏蝉衣金丹的苦味。
冰狱里悬浮的刑台缓慢旋转,他背后新生的莲纹骨被玄铁链吊成弓形。对面水镜映出三幅画面:左面是前世叶清欢吞吃至尊骨的魔影,右面是苏蝉衣在焚天鼎里蜷缩的残躯,中央镜面却照着他正被钉穿的当下——每根噬魂钉都沾着冰棺里剐下的药神血痂。
钉满九九之数,可续她半寸心脉。
药灵的声音从冰髓深处传来,带着金属刮骨的冷意。萧溟盯着第九根缓缓刺入腕骨的青铜钉,钉尖挑起的筋络里游动着淡金光丝——那是苏蝉衣喂给他三十八世的长生咒。
第十三钉贯入腰椎。
剧痛让莲纹骨绽出裂痕,萧溟却嘶哑地笑起来。前世这道裂痕是叶清欢撒娇时用毒簪划的,苏蝉衣连夜跪采玄冥草为他修补,回来时十指冻掉了七片指甲。
还你...他咬碎槽牙任血水倒灌喉头,刑台突然倾斜。噬魂钉在骨缝里搅动,勾出金红交缠的血肉碎末——金色是苏蝉衣的药神本命血,红色是他前世喂给叶清欢的凤心血。
水镜右面的苏蝉衣突然抽搐。
她心口残丹迸出青光,萧溟背后的莲纹骨应声爆裂。飞溅的骨渣刺进水镜,左面的叶清欢影像竟伸手接住碎片,魔瞳透过镜面灼烧他眼球:师兄的贱骨头,倒比金丹更滋补。
第二十七钉钉穿脚踝时,冰狱刮起腥风。
刑台渗出暗红冰屑,每一粒都裹着萧溟被剥离的肉丝。他垂头看见冰层下封冻着无数残肢——全是历代药神血脉献祭的部位。苏蝉衣被剜金丹那日,她的断掌就嵌在现在刑台的位置。
轮到...手了...萧溟突然挣断左臂锁链。
噬魂钉的凿击声变成闷响,他将左手按在刑台冰刺上,生生碾碎掌骨。前世这双手抱过叶清欢的腰肢,执剑剜过苏蝉衣的金丹,此刻碎骨混着冰渣被他自己喂进口中:这截骨头...她当年替我挡刀时...断过...
冰狱穹顶突然滴落淡金血雨。
水镜里的苏蝉衣睫毛颤动,刑台上浮起她残掌的虚影。当萧溟把第三十三根噬魂钉推进自己右掌时,虚影突然凝实——断骨竟与他掌心血肉交融!
不够痛。
药灵的声音裹着冰凌刺入耳膜,要剜心头血浇灌。
玄冰刃剖开胸腔时,萧溟看见自己的心脏在跳。
猩红肉团上缠满金线,最深处嵌着半颗龟裂的金丹——苏蝉衣最后吻他时渡来的药神本源。当冰刃剜向心尖的刹那,莲纹脊骨突然炸开万道金针,将持刃的药灵虚影钉在冰壁上!
逮到你了。
萧溟的獠牙咬穿下唇,心口血喷在冰壁的魔纹上。那药灵的面具应声碎裂,露出叶清欢额间跳动的魔眼:师兄的血...果然最克药神...
噬魂钉暴雨般倾泻而下。
叶清欢的魔爪穿透水镜掐住他喉骨,五根指甲化作噬魂钉扎进他颈椎。萧溟在濒死剧痛中看清真相:冰狱刑台实为魔渊祭坛,八十一钉是要炼化他与苏蝉衣的共生魂!
你的好蝉衣...叶清欢舔着钉尖的血,当年为给你续命,早把药神脉押给魔主了!
水镜轰然炸裂。
苏蝉衣的残躯从镜瀑中坠落,萧溟崩断锁链扑去接她。噬魂钉被反冲力尽数压进他骨缝,莲纹脊骨应声碎裂。漫天冰渣里,他看见苏蝉衣残破的右手正发出微光——前世被他斩断的无名指处,此刻连着根猩红魔线,直通叶清欢心窝!
原来...你偷的是她的...
萧溟的狂笑震落冰锥。叶清欢眼角魔纹突然暴凸,那是苏蝉衣被封印的药神脉在反噬。他抱着苏蝉衣撞向刑台尖刺,用肋骨卡住第八十根噬魂钉:想要药神骨自己来剜!
叶清欢的魔爪刺入他胸腔时,苏蝉衣突然睁眼。
她残存的左手抓住贯穿萧溟心口的魔腕,被割断的声带竟震出破碎音节:滚!
言灵爆发的瞬间,整座冰狱化作熔炉。
八十一根噬魂钉从萧溟体内倒射而出,带着他剜出的心头血钉进叶清欢魔瞳。最粗的那根青铜钉贯穿两人粘连的手掌——钉尖挑着丝晶莹血脉,正是苏蝉衣被夺的药神本源!
半寸...够吗...
萧溟把抽回的半寸药神脉摁进苏蝉衣心口,自己的胸腔已成血洞。叶清欢在魔焰中尖啸溃散,冰水混合着血水灌进他肺腑。
苏蝉衣的指尖动了动。
她染血的指甲在萧溟肋骨上刮擦,竟是他前世刻在长生碑上的绝情诗。当最后一句大道无情被血污淹没时,萧溟抓住她断掌按在自己塌陷的心口:
从今往后...
他咳出的碎骨染红她睫毛,
我的情...就是你的药神脉...
冰狱崩塌的轰鸣中,新生血脉在苏蝉衣心口搏动。那脉纹蜿蜒如泪,每一寸都映着萧溟被钉穿的骨孔。
第六章:妖族红颜掀忘川时,她眼角朱砂原是魔尊泪
忘川水漫过药神山第九重结界时,萧溟正把苏蝉衣溃烂的右手按在自己心口。
猩红浪潮在云层上翻涌,每滴水里都沉浮着骷髅头。叶清欢赤足踏在浪尖,脚踝系着前世萧溟送的合魂铃——此刻铃舌竟是半截药神指骨。她掀起的忘川水分裂成亿万毒蛇,啃噬着苏蝉衣新生半寸的药神脉。
好师兄,我的眼泪烫吗
叶清欢指尖挑着滴朱红泪珠,坠地时灼穿三丈冰层。萧溟的脊背挡住毒液,莲纹骨发出烙铁淬冰的嘶鸣。他忽然记起前世合欢殿里,自己曾吻去这滴泪夸赞清甜——原来那是魔尊精血。
苏蝉衣的残躯突然弓起。
她新续的药神脉迸出青光,被毒水腐蚀的皮肉下钻出肉芽。忘川水触到新生血肉的刹那,整条冥河突然倒悬!百万冤魂从浪涛里伸出手臂,每只鬼爪都攥着块记忆碎片:
萧溟看见七岁那年叶清欢失足落水,自己为救她踢开苏蝉衣递来的药绳;看见筑基大典上魔修突袭,叶清欢慌乱中把苏蝉衣推向刀尖;最清晰的是此刻,忘川水凝结成自己前世模样,正温柔地将噬魂钉按进苏蝉衣脊椎。
你每伤她一次,魔泪便厚一分呢。
叶清欢的狐尾卷起滔天血浪,浪头托着三百具冰棺——每具都封着苏蝉衣某一世的残尸。当尾尖戳破第七十二具冰棺时,萧溟怀中的苏蝉衣突然睁开双眼。
她的瞳孔没有焦距。
药神山瞬间沦为疫土。
苏蝉衣睫毛颤动的刹那,草木根系爆出脓血,仙鹤翎羽脱落处钻出蛆虫。这是药神血脉崩溃引发的逆生咒——愈合力扭曲成腐败权能。叶清欢却深吸着疫气狂笑,眼角魔泪暴涨:对!就是这样!把三界变成我们的婚床!
萧溟的獠牙刺进自己手腕。
滚烫的莲纹骨血灌入苏蝉衣喉间,试图压制瘟疫蔓延。血液触及她声带旧疤的瞬间,整片天空突然坠落!崩裂的天穹碎块砸向忘川,每块碎片都映着萧溟前世剜丹时的脸。
婚书还你。
叶清欢弹指射出卷血帛,正是萧溟当年写的退婚书。帛书在空中焚成灰烬,灰烬里爬出千万只刻着溟字的尸虫。尸虫钻进苏蝉衣耳蜗时,她腐烂的右手突然抬起——
啪!
萧溟脸颊绽开五道腐肉沟壑。
苏蝉衣的巴掌不是扇在他脸上,而是拍碎了袭向他的天穹碎片。碎渣刺进她小臂,钻出肉芽的伤口开始疯长彼岸花。花根缠绕萧溟心脉的刹那,他听见苏蝉衣破碎的喉骨在震动:
走...
叶清欢的尖啸掀翻地壳。
忘川水凝成巨手攥住苏蝉衣,魔泪灼穿她新生的药神脉。萧溟的莲纹骨炸成金针射向血手,却被浪涛里的冰棺残尸挡住。他眼睁睁看着苏蝉衣被拖向漩涡中心,突然扯断自己心脉喷出血瀑!
你的魔泪...
萧溟的血在半空凝成焚天鼎虚影,鼎身缠绕着苏蝉衣的断发,是靠吸食她的药神血活的吧
叶清欢眼角魔纹突然暴凸。
忘川水卷着冰棺残尸撞向血鼎,萧溟却转身扑向漩涡。他徒手撕开忘川水膜,暴露出叶清欢真身——狐尾根部缠着根晶莹脉管,正从苏蝉衣心口抽取淡金血液!
还来!萧溟的牙齿咬住药神脉管。
叶清欢的魔泪迸出毒火,将他后背灼出森森白骨。苏蝉衣在剧痛中清醒,腐烂的右手抓住魔泪,竟将它塞进自己心窝的残丹缺口!
天地骤暗。
魔泪在苏蝉衣胸腔炸开,忘川水倒灌进裂缝。萧溟抱着她坠向地心时,看见叶清欢在血浪中蜕皮——狐尾剥落后露出布满魔瞳的肉翼,那粒朱砂泪痣裂开,爬出条衔着药神指骨的百足毒虫。
魔尊本体...竟是荒古尸蛊
萧溟的惊骇被罡风绞碎。苏蝉衣的残丹吸尽魔泪毒液,突然射出青光击穿毒虫。虫尸喷溅的黏液里浮出万千记忆画面:萧溟看见叶清欢诞生于药神殿血池,是初代药神剜骨炼丹时的怨气所化;看见她每世潜伏在自己身边,只为汲取苏蝉衣转世时的药神血气。
地核传来冰层碎裂声。
苏蝉衣突然挣脱怀抱扑向毒虫残尸,一口咬住那条药神指骨。指骨入喉的刹那,她溃烂的皮肉下浮现金色咒文——正是萧溟在焚天鼎里炼进新骨的共生契!
不!!!
叶清欢的肉翼裹住苏蝉衣,魔瞳淌出真正的血泪。萧溟的莲纹骨刺穿肉翼时,听见苏蝉衣喉骨震出三百年来最清晰的诅咒:
以药神脉为引,祭此毒妇永世——
诅咒戛然而止。
叶清欢的尾刺贯穿苏蝉衣下颚,将她钉在沸腾的忘川泉眼上。萧溟的拳头砸向泉眼晶壁,裂痕中涌出的却不是冥水,而是苏蝉衣三十八世跪药神殿流的血泪!
血泪淹没叶清欢的刹那,萧溟抱住苏蝉衣沉入泉底。
她的身体正在融化,新续的药神脉缠住他心脉搏动。在灭顶的猩红中,萧溟咬开自己新生莲骨,将骨髓喂进她撕裂的喉管:
咽下去...
他舔着她眼角新沁的血泪,
这次换我当你的药...
泉眼轰然闭合。
最后的光影里,叶清欢在血泪中蜕变成白骨药鼎,鼎身赫然刻着萧溟前世所赠的婚约生辰。
第七章:九重天雷劈开混沌,她腕间锁链连着苍生碑
第一道混沌天雷凿穿地核时,苏蝉衣腕间的枷锁正烫出她的骨头。
猩红锁链从九霄垂落,环环相扣处勒进她新生的药神脉。萧溟徒手攥住锁链试图阻拦,掌心皮肉在刺响中碳化,露出底下随雷光律动的琉璃骨——那是焚天鼎炼化至尊骨后的异变。锁链另一端没入虚空,每次绷紧都扯得苏蝉衣后背浮起碑文烙印。
忍一忍...萧溟的獠牙撕开自己颈动脉,滚烫的琉璃骨血浇在锁链上,等劈开混沌...
第二道雷劫贯穿两人脊梁。
苏蝉衣腕骨传出碎裂声,萧溟却看见锁链勒痕深处浮现金色经络——每根都连着远方轰鸣的苍生碑。前世这双手被他钉在祭坛上时,锁链捆缚的只是皮肉,此刻缠绕的却是三界命脉。
看到了吗师兄
叶清欢的白骨药鼎在雷暴中浮沉,鼎口喷涌着忘川血浪,你心尖上的药神,不过是天道的看门狗!
鼎身突然射出七十二根药神指骨,每根都钉向苏蝉衣心窝新续的脉管。萧溟翻身将她压进焦土,自己后背硬承骨刺。琉璃脊骨应声龟裂,裂缝里竟涌出苏蝉衣当年跪求长生锁时的血泪记忆。
锁链...断不开...
苏蝉衣染血的指尖抠进他骨缝,三百年来首次完整开口,声带撕裂的杂音混着雷鸣,苍生碑...在吃我的魂...
第三重雷劫将天地劈成两半。
混沌裂缝中伸出亿万只惨白手臂,每只手上都捧着块碎裂的苍生碑残片。萧溟的瞳孔被雷光灼伤,看清那些残碑表面都覆着冰晶——正是前世冰狱里封冻的药神残尸!
那就吃回去!
萧溟突然扯过苏蝉衣腕间锁链缠上自己脖颈,琉璃骨刺穿皮肉卡进链环。锁链感应到双重药神血脉疯狂收绞,将他喉骨碾成粉末。剧痛让苏蝉衣腕间金脉暴凸,苍生碑的悲鸣竟变成餍足呻吟。
白骨药鼎趁机罩向苏蝉衣。
鼎内伸出叶清欢蜕化的狐尾残肢,沾着脓血捅向她下腹——那是药神脉的核心。萧溟的拳头抢先砸向鼎壁,琉璃指骨在碰撞中炸裂,飞溅的骨渣却凝成焚天鼎虚影。
双鼎对撞的刹那,第四道天雷劈开忘川。
血浪里浮起巨碑投影,碑文竟是萧溟前世绝笔的放大版:【大道无情】。每个字都化作枷锁扣向苏蝉衣,她新生半寸的药神脉突然反缠住萧溟心脏,勒出带血的咒文——
以情为锁...
苏蝉衣的泣血声混着雷暴震荡三界,原来这就是我的劫...
萧溟的胸腔发出琉璃破碎的脆响。
他看见自己心脏被药神脉勒成八瓣,每瓣都映着苏蝉衣某一世的死状:七岁溺亡在给他采药的寒潭,十六岁被魔修钉穿在他闭关的洞府,前世剜丹时血溅青鸾台...最中央那瓣心脏里裹着粒朱砂泪——正是叶清欢的魔尊本源!
你的情...苏蝉衣的锁链深深勒进他心瓣,才是天道最好的狗链...
白骨鼎突然自爆。
叶清欢的残魂裹着鼎片射向混沌裂缝,所过之处苍生碑纷纷炸裂。忘川水倒灌进碑体裂缝,水中沉浮的骷髅咬住苏蝉衣腕间锁链,将她拖向沸腾的混沌核心。
那就...斩情证道...
萧溟的琉璃骨刺透天灵盖,握住第九道天雷砸向锁链。雷光劈中链环的瞬间,苍生碑林深处传来亿万人同时惨嚎——锁链另一端竟拴着兆亿生灵的魂丝!
苏蝉衣在雷火中融化。
她的皮肉碳化成灰,露出底下由金色咒文组成的经络骨架。每条经络都延伸进混沌裂缝,与惨白手臂捧着的碑片相连。萧溟的琉璃骨触到她肋骨时,摸到密密麻麻的凸痕——全是溟字的烙印。
现在明白了吧
叶清欢的魔音从裂缝深处涌来,她每世跪药神殿求的长生锁,锁的是你这孽畜的命!
第十重雷劫将时空凝滞。
萧溟看见苏蝉衣的咒文骨架正在崩解,每一粒溃散的金尘都是苍生碑的根基。白骨药鼎的残片嵌进裂缝边缘,正贪婪吸食她瓦解的药神本源。前世今生所有记忆碎片在雷光中蒸腾,最终凝成苏蝉衣跪在药神殿前的背影——她每叩首一次,脊骨就多裂开一道缝。
蝉衣...
萧溟的喉管漏着风,琉璃骨裹着焦肉插进混沌裂缝,你守的苍生...
他握住她碳化的手骨按向自己胸膛:...包括我吗
苏蝉衣的骨架突然停止溃散。
空洞的眼窝转向萧溟,颌骨开合间震碎三道天雷:我的苍生...
锁链哗啦作响,她残存的右手骨刺穿萧溟心口,攥住那瓣裹着魔泪的心脏:...从来只有你。
混沌轰然炸裂。
苍生碑林从虚空倾塌,每块碑都砸向白骨药鼎残片。叶清欢的尖啸被碑石淹没,忘川水在雷火中蒸腾成血雾。苏蝉衣的骨架在风暴中重聚人形,腕间锁链寸寸断裂。
最后一块碑石坠落时,萧溟将苏蝉衣残存的右手骨摁进自己胸膛。
琉璃心瓣包裹住她的指骨,搏动时发出金石相击的铮鸣。她腕间断裂的锁链垂落焦土,末端竟连着块巴掌大的残碑——碑文是萧溟幼年练字时歪扭的涂鸦:【蝉衣是阿溟的药】
雷暴渐熄。
苏蝉衣新生的皮肉攀上骨骼,心口处延伸出的金线缠住萧溟琉璃骨。他低头舔去她腕间深可见骨的勒痕,尝到了混沌初开时的星尘味。
锁链断了。苏蝉衣的声带弥合如初。
萧溟却捏起那截连着残碑的断链,缓缓缠上自己脖颈:该换我当狗了...
他齿间泄出的热气呵在她新生药神脉上:...我的药神大人。
远空传来琉璃碎裂声。
最后一块苍生碑的尘埃里,白骨药鼎的残片正拼合成人形。
第八章:燃魂灯照彻魔渊,我以神格祭她断掌残纹
燃魂灯的芯捻爆出火星时,萧溟正把苏蝉衣的断掌钉在自己胸骨上。
青焰舔舐着冰棺,灯油是从他脊梁里抽出的琉璃髓。苏蝉衣残躯悬浮在灯焰上方,心口新续的药神脉被照得透明——脉管深处游动着叶清欢的魔泪毒蛆。每燃一寸灯芯,萧溟后背便多裂开一道血渠,流出的却不是血,而是前世忘川里沉浮的罪孽记忆。
师兄的心跳...吵到我的虫子了。
白骨鼎拼合的人形从灯影里渗出,叶清欢的指骨戳进灯焰,蘸着琉璃髓在冰棺上画符。符咒成形的刹那,苏蝉衣的断掌突然痉挛,五指抠进萧溟肋骨缝里,剐下带着魔纹的骨渣。
萧溟的獠牙咬断灯芯。
半截燃烧的芯捻被他塞进喉管,咽下的青焰灼穿脏腑,却从眼眶喷出焚尽魔符:再吵...就把你炼成灯油...
燃魂灯骤然膨胀。
焰心浮现苏蝉衣跪药神殿的走马灯:七岁那年她跪裂青砖求来凝血草,正喂给被毒蛇咬伤的他;三百岁寿辰她剜骨刻长生碑,碑文被他醉酒时当成柴烧;最后一幕是今世,她残存的右手被钉在冰棺上,五指仍保持着为他挡刀时的屈伸角度。
真感人。叶清欢的肋骨突然刺穿灯罩,挑着段蠕动的药神脉,可惜她的掌纹早被我吃空了。
灯焰里的苏蝉衣影像突然转头。
空洞的眼窝直视萧溟,被魔泪腐蚀的声带震出冰渣:剜掉...我最后...半道掌纹...
萧溟的拳风砸碎冰棺。
飞溅的碎冰里,他看见苏蝉衣残掌的断面处——皮肉下不是骨茬,而是缠绕着魔蛆的金色掌纹!叶清欢的狂笑震得灯焰倒卷:没想到吧她每世为你续命刻的碑文,都烙在我偷走的掌纹里!
燃魂灯轰然炸裂。
青焰裹着琉璃骨片射向魔渊裂缝,萧溟扑向苏蝉衣的残掌。指尖触及断腕的刹那,前世今生所有被剜走的掌纹汹涌灌入:他看见自己三岁高烧濒死,苏蝉衣割开掌心用血画退热符;看见筑基雷劫时,少女将保命掌纹拓在他丹田;最灼痛的是此刻,魔渊深处浮出巨掌虚影——掌心每道纹路都由长生碑文扭曲而成!
想要叶清欢的脊椎骨缠住苏蝉衣脖颈,拿你的神格来换!
萧溟的脊骨刺透皮肉。
那根被燃魂灯淬炼过的琉璃骨,此刻爬满与苏蝉衣断掌相同的纹路。当骨尖捅穿叶清欢肋骨的瞬间,魔渊裂缝里突然伸出亿万只鬼手——每只都攥着块苏蝉衣的掌纹残片!
她的掌纹...萧溟在鬼手撕扯中癫笑,是老子当年亲手刻上去的!
琉璃骨突然软化。
骨液滴在苏蝉衣断腕处,凝成新的掌骨。叶清欢的魔瞳骤然收缩——那新生掌骨的纹路,竟与魔渊巨掌的纹路完全相逆!燃魂灯的余烬自发聚拢,裹住新掌骨烧出青铜光泽。
不!!!叶清欢的指骨扎向新掌。
萧溟却撕裂自己胸膛,将跳动的心脏按在苏蝉衣断腕切口。血管缠绕新掌骨的刹那,魔渊巨掌虚影发出崩裂的哀鸣,叶清欢的白骨身躯爬满裂痕。
你的魔泪...萧溟的心脏裹住苏蝉衣新生的五指,是用她掌心血喂大的。
他抓着那只青铜手捅进自己胸腔,攥住心脏深处那瓣裹着魔泪的心室:现在...该呕出来了...
苏蝉衣的瞳孔突然聚焦。
青铜手掌在萧溟心窝里收拢,魔泪被挤爆的瞬间,叶清欢的白骨身躯炸成粉末。粉末里浮出万千画面:萧溟看见初代药神剜骨炼丹时,有滴血泪坠入丹炉;看见这滴泪寄生在历代药神转世体内,专噬掌心血;最清晰的是此刻,魔泪核心裹着半枚青铜掌纹——正是苏蝉衣前世为他挡刀时断裂的爱情线!
原来...你偷的不是掌纹...
萧溟的嘶吼混着魔渊罡风,是她的情根!
燃魂灯残焰突然暴涨。
青火吞没苏蝉衣新生的青铜掌,掌纹在烈焰中重组成药神符咒。萧溟的琉璃骨自动剥落,骨片熔成灯油浇灌她掌心。当最后一片骨融入火焰时,苏蝉衣的青铜掌突然拍向魔渊核心——
咔嚓!
天地间响起琉璃心碎裂的脆鸣。
魔渊裂缝被青铜掌纹覆盖,每道纹路都延伸出金色血管。叶清欢的残魂在血管中尖啸冲撞,却被流动的掌纹碾成光尘。光尘飘向苏蝉衣心口时,她新续的药神脉突然搏动,将魔泪残渣泵进青铜掌纹深处。
呃啊——!
苏蝉衣三百年来首次痛呼出声。
青铜手掌插入魔渊地核,抽出的竟是一盏完整的燃魂灯!灯体刻满逆转的掌纹,灯芯是半截情根所化,灯油则是萧溟熔尽的琉璃骨髓。
给你...她将灯盏按进萧溟塌陷的胸腔,...你的神格...
灯芯触及心脏的刹那,魔渊骤然亮如白昼。
萧溟的肋骨自动拼合,新生的骨骼却是青铜质地,表面浮动着苏蝉衣的掌纹。他低头看见心脏变成燃烧的灯盏,焰心里蜷缩着苏蝉衣的虚影——她的断掌正贴在灯芯内侧,与他心跳共振。
蝉衣萧溟的指尖穿透胸膛,触摸灯芯里的虚影。
苏蝉衣的残躯在魔渊风中消散,唯有那只青铜手掌死死焊在他心灯上。燃魂灯火猛然窜高,光焰中浮现她的唇语:
用我的情根...
...燃你的神格...
叶清欢最后的诅咒从地核传来:你们永远...
话音未落,萧溟的青铜掌突然插入自己心灯,攥住灯芯里的情根残片狠狠一扯——
魔渊在寂静中塌缩。
无数掌纹从虚空浮现,包裹住坍缩的魔渊凝成青铜巨茧。萧溟跪在茧前,胸口灯焰灼烧着苏蝉衣遗留的青铜断掌。当最后缕魔气被灯焰净化时,断掌的残纹突然亮起,在他心灯表面烙下永痕:
【阿溟不哭】
地心传来冰裂声。
青铜巨茧深处,新生药神脉搏动的韵律与燃魂灯焰完全同步。
第九章:大结局:山河鼎中两滴泪,一滴苍生一滴她
山河鼎旋转着碾碎天穹时,萧溟的心灯正烧穿自己的肋骨。
青铜鼎壁浮动着三界疆域图,每条山脉都是苏蝉衣断裂的掌纹。鼎内沸腾的不是灵液,而是从魔渊茧壳里抽出的混沌血髓——每滴都裹着叶清欢濒死的诅咒。萧溟的脊骨插在鼎心,琉璃质地的骨片正在熔解,将苏蝉衣的青铜断掌焊在鼎耳上。
师兄的血肉...还是这么烫...
叶清欢的残影从鼎壁渗出,舌尖舔过滚烫的青铜鼎耳。那截属于苏蝉衣的断掌突然痉挛,五指抠进鼎身浮雕的眼窝——浮雕正是萧溟前世剜丹时的脸。
萧溟的獠牙咬断心灯灯芯。
燃烧的情根被他塞进鼎心,青焰瞬间吞没混沌血髓。沸腾的液面浮现倒影:药神殿的长生碑林正在坍塌,每块碑都砸向忘川血河。苏蝉衣的虚影立在最高处,新生药神脉缠绕着苍生碑残骸,正一寸寸勒进她重塑的青铜掌骨。
山河为聘叶清欢的指骨戳破鼎中倒影,我替你换个新娘!
混沌血髓凝成巨手攥住苏蝉衣,将她拖向鼎心熔炉。萧溟的脊椎应声断裂,半截琉璃骨刺穿鼎壁扎进血手——骨尖挑着的正是心灯里那缕苏蝉衣的残魂!
苏蝉衣的青铜掌突然抓住琉璃骨。
被熔化的骨液渗入她掌纹,整座山河鼎剧烈震颤。鼎壁疆域图里浮起亿万生灵的哭嚎,每声哀泣都化为金针刺向叶清欢残影。她尖叫着缩回鼎壁,浮雕上的萧溟面孔却开始融化,露出底下苏蝉衣跪拜药神殿的蚀刻。
你的情根...叶清欢的魔音带着鼎鸣,烧得尽三界业力吗
萧溟将心脏摁进鼎心烈焰。
心灯在混沌血髓中炸成青莲,莲心托着苏蝉衣的青铜断掌浮出液面。当掌纹触及青莲的刹那,鼎内翻涌的血髓突然静止——液滴倒悬成星幕,每颗血珠都映着前世今生的碎片:
七岁的苏蝉衣嚼碎凝血草敷在他伤口,血污的掌心纹路像初绽的梅;三百岁寿辰她剜骨刻碑时,掌心血滴在溟字最后一笔;青鸾台上她吻渡金丹,断掌的骨茬勾住他喜服红线...最灼目的光点里,新生药神脉正从魔渊茧内伸出金丝,缠住萧溟裸露的脊骨缺口。
还不够痛...萧溟的拳砸向鼎心青莲。
琉璃指骨在莲瓣上刮出火星,点燃了莲心蜷缩的苏蝉衣虚影。火焰舔舐虚影的瞬间,整座山河鼎变成透明——鼎壁是苏蝉衣三十八世跪碎的药神殿砖,鼎脚是她被斩落的指骨,鼎内沸腾的竟是她轮回积攒的泪海!
一滴泪...叶清欢的残魂在泪海中尖啸,...换苍生陪葬!
泪海突然倒卷。
亿万滴泪珠射向三界,所过之处生灵化作盐柱。苏蝉衣的青铜掌从青莲中探出,掌心朝上接住漫天泪箭。泪珠穿透青铜的嗤响里,萧溟看见她掌心浮现两道裂痕——左痕蜿蜒如忘川,右痕嶙峋似药神山。
山河鼎...苏蝉衣的声带震落泪雨,...本就是我的骨血。
叶清欢的魔影在鼎内暴涨。
她撕开混沌血髓,露出核心处跳动的半枚青铜掌纹——正是苏蝉衣被窃的情根!萧溟的脊椎完全熔入鼎心,琉璃骨液裹住情根残片,竟在泪海中凝出新的掌骨。
来拿啊!叶清欢的指骨捅穿新生掌骨,就像当年剖她金丹那样——
青铜巨掌轰然合拢。
苏蝉衣的虚影与实体在鼎心重叠,熔化的琉璃骨液灌满她掌纹。当五指扣住叶清欢魔核的刹那,整座山河鼎开始坍缩——疆域图里的山脉倒插入海,江河悬空倒流。萧溟的心脏在鼎外疯狂搏动,每一次收缩都泵出裹着魔泪的黑血。
师兄你看...叶清欢的魔核在青铜掌中软化,...我们三个的因果...
她化作一滴浑浊泪珠,坠向鼎心泪海:...多像这滴苍生泪...
苏蝉衣的青铜掌突然翻转。
掌心血脉与萧溟的心脏同频震颤,魔泪被震成清浊两滴——浊泪沉入鼎底化作新的忘川,清泪浮上鼎口凝成露珠。鼎外传来天崩地裂的轰鸣,苏蝉衣的指尖穿过烈焰,沾着那滴清泪按向萧溟心口。
别碰我!萧溟嘶吼着后退。
心灯熄灭的黑暗里,他看见自己皮肤正在碳化——山河鼎炼化魔渊的业火正反噬其身。苏蝉衣的泪珠却穿透业火,精准落在他塌陷的胸腔。
滋啦!
业火骤然熄灭。
萧溟低头看见心口嵌着颗琥珀色泪珠,内里封着半截青铜情根。苏蝉衣的断掌从鼎耳脱落,带着山河鼎最后的热度贴上他脸颊——
指尖穿过他的身体。
怎么会...萧溟的喉骨咯咯作响。
苏蝉衣站在鼎心残焰里,青铜手掌虚握着那滴浊泪。她的身体逐渐透明,新生药神脉延伸出金丝缠绕鼎壁,每根金丝都连着盐化的苍生。
山河鼎成了...她声音带着空谷回响,代价是...
萧溟的拳头砸向鼎身。
琉璃骨在青铜鼎壁撞出凹痕,飞溅的碎渣却穿透苏蝉衣的虚影。他发疯般撕扯缠在身上的药神脉金丝,每扯断一根就有盐化的生灵粉碎。
别动。苏蝉衣的虚影突然凝实。
残存的左手抓住他腕骨,这个真实的触感让萧溟浑身剧震。她的唇贴上他耳垂,呼出的气息灼穿业火残灰:魔渊炼进山河鼎时,我的实体就...
后半句被鼎鸣吞没。
萧溟只看见她喉间旧疤彻底消失,声带震出的音波化作金色咒文——那是初代药神封印魔渊的禁咒!叶清欢的浊泪在禁咒中蒸发,鼎内清泪却骤然大亮。
这滴泪...苏蝉衣的指尖戳进萧溟心口琥珀,...是留你的命。
她的青铜右掌突然插入自己胸膛,扯出搏动的新生药神脉:这滴泪...
染血的经脉缠住浊泪残气:...是赎苍生的罪。
两滴泪珠在山河鼎上方对撞。
清浊交融的刹那,盐化的生灵恢复血肉,坍塌的药神殿重铸穹顶。苏蝉衣的躯体在强光中寸寸消散,唯剩那只青铜断掌悬浮在鼎心。
蝉衣——!
萧溟的咆哮震裂青铜鼎。
他扑向那只断掌,指尖触及青铜的瞬间,掌纹突然亮起滚烫烙印——正是心灯表面那句【阿溟不哭】。断掌化作流光没入他心口,与琥珀泪珠融为一体。
山河鼎停止旋转。
鼎壁疆域图里,新生的药神山脉蜿蜒如掌纹。萧溟跪在鼎心余烬中,胸口琥珀封印着苏蝉衣最后的温度。鼎外传来生灵欢呼的浪潮,他却低头舔舐鼎底残灰。
我的药神大人...
他对着空鼎呢喃,
这次换你...永镇山河...
一株嫩芽顶开余烬。
两片新叶上各凝着露珠:左叶露珠映着苍生复苏,右叶露珠蓄着青铜掌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