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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鸟这事,闲的时候是真闲,可一旦忙起来,就是好几个月不着家。
当我终于从雪山下来,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时。
看到了门口鬼鬼祟祟的周文远。
半年不见,他早已经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双颊深深凹陷进去,眼下青黑一片,那件明显不合身的西服皱皱巴巴挂在身上,都瘦得撑不起来。
看得出来,这半年他过得很不好。
但气焰却比之前嚣张很多。
知溪,我等你很久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周文远笑容清浅,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可十几年的相处,我没错过他眼里闪过的那丝偏执和疯狂。
有话快说,没事就滚。
周文远微微失落后马上振作,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耀武扬威般朝我晃了晃:
如果你跟我复合,这些你跟段淮川关系匪浅的照片便不会公之于众,你还是那个观鸟界人淡如菊的顾教授。
他的语气缓下来,赤红着双眼盯住我:知溪,别逼我,失去你我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我冷冷看着这个曾经最爱的男人,内心一片平静。
周文远,别做那些让人看不起的事。
我和段淮川清清白白,他能拍到的不过是些借位。
况且,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有些纠葛又能怎样
观鸟界靠实力说话。
我果断报警。
周文远却死死纠缠不肯离开,不管不顾地朝我扑来。
电棍噼啪作响,周文远猛地弓起身子,膝盖重重地砸在地面。
他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捂着腹部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
我下意识冲上前,却在碰到他的一瞬间被死死攥住手腕。
周文远抬起头,眼底翻涌着悔恨愧疚的情绪:......你当年捐肾后......也是这么疼吗
我骤然清醒过来,狠狠甩开他,朝着警察道:
警察同志,他做过肾脏移植手术,可能是肾脏破裂了。
我利落离去,再未看周文远一眼。
他错了,捐肾其实不那么疼,疼的是多年深情一朝被负。
段淮川帮我查了周文远发狂的真相。
原来那年因雷暴天气错过的,不只是一场高考。
恒康集团与德国贝克的医疗器械合作,在高考第二天签约。
段淮川将平板电脑转向我,屏幕上显示着那年的财经新闻。
缺席签约仪式的周文远,最终被董事会降职处分。
换句话说,周文远现在爱情事业全没了,怪不得他会如此疯魔。
可看着周瑶流连夜店彻夜不归的消息,我还是不忍心。